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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科举辅导师-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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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翻过围墙,落在后院草地上。
  落地的声音,甚至没有夜风来的大。
  林唯衍在外间打转了好几圈,躲避守夜的仆人,然后慢慢潜入中庭。
  他看着对这边轻车熟路。也明白,这里最危险的人,最危险的地方,应该是哪里。
  绕开那两名侍卫的房间,撬开窗户,翻进书房。
  拿着手中的礼单,比对了一下大小。
  然后站在书房正中,开始对着各处角落仔细查看,没去翻动任何东西。
  如此半个时辰过去后,终于开始动作。
  又是半个时辰,终于从一沓厚重的文书下,翻出了礼单。
  林唯衍掂量在手中。确认是一样沉的。
  翻开礼单的扉页,也的确有王粲的名字。
  便收进怀里,将现场的一切又恢复原样,准备离去。
  林唯衍一脚踏上窗台,忽而眼珠一转,将蓄势的力道重新拉回来。
  又摸进怀中,借着微弱的月色,看了一眼。没有什么一样。
  可摸到上面的痕迹,觉着有些蹊跷。
  退回窗内,重新来到桌旁。
  抽出替换的那一份,比对了一番。
  思考片刻,拿起桌上的镇纸,用坚硬的愣角,一面手指摩挲着,一面在纸面补上划痕。
  看着自己的杰作,非常满意。
  再放回去。
  总算可以安心离开。
  林唯衍回来的时候,启明星已经升起。
  他再晚一些,恐怕国师府里的仆役都要起床了。
  宋问吁出一口气:“我以为你被抓了。”
  林唯衍眼白一翻。
  国师府?他都已经去过好几次了。
  那边的守卫又不森严。
  仗着两名武功马马虎虎的侍卫,张曦云放松了太多的警惕。
  被抓?不存在的。
  林唯衍将东西丢给她,宋问道:“很好很好。你再帮我做件事情。”
  林唯衍皱眉:“又?”
  他总觉得有股不详的预感。
  一个时辰后。
  宋问站在大理寺旁的街头,林唯衍举着一张写着“冤”字的白纸,立在她身后,
  宋问抱拳朗声道:“不知诸位乡亲邻里,可还记得前户部尚书王粲?”
  宋问:“在下从不敢忘。时刻梦中惊醒,以为使君尤在人世。常为他的浩气坦荡所感动,也为他的艰苦波折所痛惜。”
  众人熙熙攘攘,只有少数几人,驻足旁听。
  清晨起来的,大多是忙碌着要去摆摊叫卖的。
  整条街上,杂音不断。
  宋问铿锵有力,更大声的喊道:“当年,宣州大旱,使君被调往宣州查探灾情。与百姓同吃同住,不离不弃。家财尽数捐出,以安民心。贪官恶吏,严惩不贷。在宣州不过两年,便被刺杀过三次!直至户部尚书,在任期间,未收受过一枚铜板,一分贿赂。
  路人终于肯停下脚步,听她说道。
  “一身常服,补补贴贴,穿了六年。每日早饭,只喝一碗粥,一碟小菜。于己苛刻,于人宽厚。清正廉洁,铁骨铮铮,世人皆知!却忽染重疾,不幸辞世。死因为何,至今不明。”
  宋问拍手,煞为心痛道:“一代清官啊,却死的如此不明不白!如何不叫人唏嘘?”
  众人受其感染,情绪有些上扬。
  像户部尚书这样的正三品,他们一向是接触不到的。
  可一旦想到,这样的父母官,却是这样的结局,心中的悲戚,如何也抑制不住。
  宋问:“使君的学生,郑会,饱读诗书,品性贤良。谦恭有礼,不矜不伐。凡认识的,应当都明白!”
  围观群众中一个弱弱道:“我的确见过,郑会嘛,原本人看着是不错的。可……不是那个什么了吗?”
  “什么什么?这都什么和什么!”
  “就是一衣冠禽兽!”
  “你莫要胡说了。”
  宋问道:“这位大哥,其实说的不错,郑会的确被控有罪,且已画押。”
  现场一片哗然,闹不懂她要说什么。
  宋问继续道:“郑会初次提审当日,在场的人,有眼皆知。此案毫无证据,毫无情理,衙门根本难以定罪。试问,此种情形,他又为何要画押?衙门又为何,连家属探视都不予准许?断案为何要如此匆忙?”
  群众一阵骚动。
  知情者开始作证,添油加醋,说的夸张至极。
  郑会瞬间博得群众同情。
  “如今!大理寺竟还要控告郑会谋害使君!在下实在无法从旁视之!”
  宋问道:“英魂陨落,我心亦甚痛。可更叫我心痛的,不分黑白,徇私枉法!使君若知道,自己的爱徒,因自己连累而无辜受死,怕是九泉之下,也难得安息!”
  宋问从怀中掏出一则信封:“如今,我手上有一证据,能证郑会清白。法不阿贵。请大理寺,勿畏强权,明察秋毫!”
  群众振臂附和。
  大理寺丞终于忍受不住,出来喝声道:“何人喧哗!”
  “何人?”宋问道,“都是路见不平的义士。”
  她将手中的信封递过去:“请将此物,上呈大理寺卿。”
  大理寺丞手下:“都且散去!大理寺自会秉公办理。谁若继续,在此扰乱民心,通通严惩!”
  宋问抬手朝他一拜。干脆的转身离去。
  林唯衍继续举着他的“冤”,跟在后面。
  宋问回头道:“快丢了快丢了!”
  “这便好了?”林唯衍将纸揉成一团,“你是为了郑会来的?”
  “自然。”宋问道,“大理寺只受命监察王尚书一案,可郑会最大的罪证,却是jianyin,与此案无关。大理寺卿纵然想替他翻案,也没有理由。何况为了让郑会提审,奏状的来历推到了他的身上。没有合理的解释,若是有心,硬将王粲的死因往他身上扯,也不是不可以的。”
  这种可判可不判。有证据却又不够明确。偏偏涉案事件过于重大的情况下,郑会还是比较危险的。
  “哦……”林唯衍挠挠脖子道,“还有个郑会啊。”
  宋问:“……”
  国师府内,半个时辰前。
  侍卫快步进来禀报道:“主人,宋问已经出门,看着是要去大理寺。”
  “他昨日才回来,今日便去上奏,太心急了些吧。如此迫不及待,自作聪明。”张曦云低头一笑,抽出礼单,“你速速送去,给付少卿。他手上的那份,你要亲眼看着他处置。”
  侍卫两手接过。
  “等等。”
  张曦云又抬起头,看了他手上的礼单一眼。
  走过去,在面上轻轻一拂,而后一扬手道:“速去,最好不要叫大理寺卿察觉。”
  侍卫:“是。”
  宋问带着林唯衍,躲在国师府到大理寺的半途。
  就见国师时常带着的一位侍卫,策马疾驰而过。
  宋问吐出口气,又提起口气。
  不知该是怎么心情,很是复杂。
  宋问摸摸胸口,问道:“朋友,你确定,你真的是偷对了吧?”
  林唯衍点了碗面,点头道:“我确定。”
  宋问:“也一模一样的放回去了?”
  林唯衍:“放回去了。”
  宋问:“也确定,没有叫任何人发现?”
  林唯衍:“我非常确定。”
  宋问稍稍安心。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林唯衍继续道:“顺便还在上面划了几痕。”
  “噗——”宋问将自己的小命也一并喷了出来。
  林唯衍道:“因为我偷来的上面也多刻痕。”
  宋问顿时紧张道:“你刻的像吗?”
  林唯衍:“像。”
  宋问继续自我安慰。
  林唯衍又道:“我觉得。”
  宋问暴走。
  大爷,您别您觉得呀!
  这种事情好歹打个招呼!
  林唯衍道:“临摹,也是做将军需要学习的。想做一个好将军,什么都要学。”
  宋问被他带偏了,奇道:“你想做将军?”
  “不想。”林唯衍转口道,“没事。大不了我带你跑路。”
  宋问摇头悲道:“羁鸟恋旧林,池鱼思故渊啊。跑路干啥?”
  “你不应该怕我,你应该怕你自己的计谋。”林唯衍道,“只要他打开看,就会知道被调换了。你竟然把真的送到他手上,你就确定他一定不会打开吗?”
  宋问摇头道:“我不确定啊。我也是赌嘛。我赌聪明人,总是会有一时糊涂。戒备你第一步,第二步,却不大会戒备第三步。因为他们对自己的聪明,太过自信。”
  林唯衍:“……”
  宋问:“所以我也没给他时间,赶着就去了大理寺。匆忙之下,他哪会打开礼单,仔细再核对一遍真假?”
  林唯衍望天:“你不回家,收拾一下细软吗?顺便去找殿下借匹马。指不定还来得及出城。”
  “人生嘛,总是充满意外。”宋问笑道,“刺激不刺激?惊喜不惊喜?”
  林唯衍同情摇头:“顺便告知你父亲一声?你怕是再也回不了家了。”
  “其实就算他打开发现了,我也不会怎样。”宋问从怀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纸来:“我只是把外面原装的套给了他,里面的纸在这儿。”
  宋问笑道:“李洵说了。两份礼单,字迹排版内容,都极为相似。只是数据截然不同。我是照着李洵记得的数字,和真礼单上的字迹临摹的。所以,那只是我临摹假礼单做出来的假礼单而已。”
  林唯衍:“……”
  “我临摹的技巧,也还可以。乍一眼!他决计看不出来。乍两眼。”宋问想了想道,“就看他的书法造诣了。”
  林唯衍:“……”
  “等他把带有王粲签字的那一份销毁了,我再让李洵把唯一的这一份,秘密交给大理寺卿。待张曦云回过神的时候,恐怕案子都已经查清了。”宋问笑道,“现在唯一要确认的,就是他究竟有没有上钩。”
  林唯衍:“……”
  “所以我说,聪明人会戒备一步两步,却很少会去戒备第三步。”宋问埋在胳膊里发笑,“我惜命。你以为呢?你以为我做了什么?不会吧?你以为我傻?”
  林唯衍:“……”
  林唯衍深觉自己的感情受到了欺骗,怒斥道:“那你方才慌什么!”
  亏他还真觉得宋问正气浩然,视死如归。
  “我慌的是怕让他看出来,那就白费了。一切重新回到起点,再想骗他就难了。可我已经呈了假的证据。”宋问道,“我怕大理寺打我。”
  林唯衍:“……”
  宋问顺了顺头发,用手肘顶朝旁边人:“能说句话吗?我允许你崇拜我。”
  林唯衍扭过了头,皱眉道:“你们文人的心,都太脏。”
  宋问:“……”


第39章 出乎意料
  张曦云的护卫; 孤烟,进了大理寺; 悄悄会见大理寺少卿。
  他拿出一份一模一样的礼单; 交到他手中。
  付少卿望了眼桌案:“那另外一份……”
  孤烟干脆道:“烧了。”
  付少卿便去旁边点了烛火; 然后拿起礼单。
  “且慢。”
  孤烟上前,走他手中拿过礼单,将扉页带王粲亲笔的纸撕下; 再放上烛火。
  亲眼看着它燃烧殆尽; 方将那张残纸放入怀中。
  朝付少卿略一抱拳,转身离去。
  原本应该是一件大事; 但做完之后; 宋问觉得有些空虚。
  毕竟也没出现什么特效; 她还是她; 籍籍无名的小辈。
  原本是打算去上课的,磨蹭着又犹豫了。
  之前走的匆忙,一声招呼也没打; 不知院长和助教会作何处置。
  到了书院外; 往熟悉的茶寮里先坐下。
  摇着折扇开始哼唧。
  林唯衍目不忍视。
  这个没出息的家伙。
  心情抑郁,背着身不想理她。
  “林少侠,不,林大侠。不对不对; 林大义!”宋问拍手道,“这次你居功至伟,我允许你点你身价以内的一餐; 作为给你的犒赏!”
  林唯衍转过来,很郑重的与她争辩:“我的身价,其实应该是一百一十两。只是我看你是个好人,所以只收了你个零头。”
  “我明白啊!”宋问露齿一笑道,“做得不错!”
  林唯衍:“所以我的身价?”
  宋问坚定道:“是十两。”
  林唯衍吸了口气。
  贫贱不能移。
  转过身去,决定还是和她继续冷战。
  “这位朋友,你不过太贪心啊。”宋问伸出手指道,“十两,十两已经够小五小六吃一年的了。这间铺子,你随便吃,能得吃过一两,算我输!”
  林唯衍忧伤道:“他们卖力,我卖命。”
  宋问叹道:“选你卖命的我,还在自残呢。”
  林唯衍看她一眼,觉得受调侃的自己,心都碎了。
  两人说着,一辆马车停在茶寮外面。
  宋问端着茶杯,扭头看去。
  “宋先生。”张曦云走下来道,“为何坐在此处,不进书院呢?”
  宋问起身拜礼,笑道:“国师。”
  这次底气足了。人形兵器在她的身后。
  张曦云道:“宋先生前几日去哪里了?怎么都未曾看见呢?”
  宋问道:“宋某即便不去哪里,平日里应该也见不到国师吧。”
  张曦云道:“你今日去了大理寺,却是知道的。”
  宋问点头,意味不明道:“国师果然算尽天际,无所不知啊。”
  张曦云道:“先生看起来心情不错。”
  宋问道:“大事已了,的确如此。”
  张曦云:“你便如此确定。”
  “确定。”宋问道,“您的反应告诉我的。人的眼神是不会骗人的。您不是会算吗?我也会。”
  “那你算出你将来的命数了吗?”
  “我从不算自己的命,但我算过您的命。”
  “是什么?”
  “天理昭昭,善恶有报。各自看人咯。”
  “天底下若真是善恶有报,缘何,还有那么多冤假错案?”
  “所以,看人咯。”
  “呵呵。”张曦云一声低笑,“不打扰先生雅兴了。”
  宋问:“恭送。”
  张曦云复又坐上马车。
  两手交握,手指敲着自己的手背。
  后面身影渐渐远离。
  他发现他试探不出宋问的态度来。和他想的不一样。
  “他为何这样肯定?”张曦云想想,总觉得有些奇怪的地方,问道:“你确定,已经处置妥当了?”
  侍卫从怀中拿出半张残纸:“亲眼看着烧干净的。”
  张曦云点头道:“不错,是王粲的字迹。”
  侍卫道:“看来他并没有主人想的那样聪明,您是多虑了吧?”
  “是他太自以为是了,以为能猜得到我的心思。”张曦云仰头笑道,“官场可比他们这些毛娃娃以为的,复杂的多了。”
  “自然是比不得的。”侍卫问道,“主人方才为何不指出来?”
  张曦云闭目笑道:“让他再高兴一会儿,又有何妨?他如今有多得意,届时就该有多窘迫。”
  云深书院的学子,听闻她的消息,纷纷冲下院来。
  在熟悉的茶寮里,找到了宋问。
  宋问方送走张曦云,便迎来一大波学子。
  “先生!”李洵快语问道,“您今日真去了大理寺?”
  宋问道:“如果我去的那个大理寺是真的,那应该是真去了。”
  李洵被她还是不着调的回应给弄急了:“先生!您为何不与我商量一声!”
  宋问嘬了口茶,点头道:“既然我意已决,最多就是告知你一下。你看,你现在不也知道了吗?”
  冯文述也是急道:“怎么?你们究竟在密谋些什么?”
  梁仲彦道:“郑会的案子,您是怎么牵扯上大理寺的?您还真的说了就去啊!”
  “这街头巷里都在传,您到底是做了什么?”赵恒道,“还有先生,这几日您究竟是去哪里了!”
  众人:
  “先生!”
  “先生!!”
  宋问被嚷嚷的脑壳疼。
  孟为一拍桌,喊道:“先生,您这也太高调了!”
  “高调?”宋问摸着脸羞涩道,“低调是什么?我天生不凡!”
  “诶,大家都别说这些了。”冯文述打断众人道,“先生,您既然来了书院,为何不上去啊?”
  “就是啊先生,我们可都在等您呢!”
  宋问试探道:“傅助教的心情好吗?院长呢?”
  “哦,您担心这个啊?”冯文述道,“学生已代您请假了。说是身体抱恙,要修养几日。您再不回来,我们也要瞒不下去了。”
  宋问感动道:“冯文述,做的好!”
  冯文述:“先生也要给我个满分吗?”
  “这个靠做梦。”宋问脸色一收,道:“满分多了就没有满分的独特性了。是吧孟为?”
  孟为挺胸:“不错!”
  众生纷纷眼红:
  “去你的!”
  “闭嘴!”
  “得了便宜卖乖!”
  “行行行了。”宋问道,“你们现在是谁的课?”
  孟为:“就是您的课啊先生,只是您不在,傅先生叫我们先背着诗经。”
  宋问一挥手道:“那先回书院再说。”
  一群人便拥攘着回去。
  林唯衍提棍跟上。
  躲在孟为的身前,借由身形也顺利混了进去。
  久违的学堂生活。宋问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听他们做了一番近日来的总结汇报,然后大力表扬了他们。
  再是对他们的案子做了些提点和修正,一课的时间便结束了。
  宋问找了个时机,和李洵单独聊聊。
  她将纸张赛到李洵手中。
  李洵下意识的想打开看,宋问在旁咳了一声。
  李洵方反应过来,匆忙塞进怀里。
  宋问挤眉弄眼道:“你懂的~”
  “这……”李洵几近崩溃道,“先生,能给学生说个明白吗?学生真是糊涂了。”
  “这说来,就有点话长,我改日再跟你说。”宋问道,“你拿给大理寺卿后,记得把我的那份给毁尸灭迹了。那是我自己做的。”
  李洵道:“明白了。”
  御史台和大理寺,如今同是反国师联盟战线。
  换一份证据,哪怕张曦云会起疑,他们只要咬死,是宋问当日呈上来的证据,他也是无计可施。
  何况他怕是要被这样预想不到的情形给弄懵了吧。
  两日后,大理寺着重查证礼单一事,有了些许结果。
  大理寺卿雷厉风行,手腕强硬,进展迅速。
  原本已经安心下来的付少卿,忽然发觉势头不对。
  接二连三,礼单上的名单竟然都是对的。
  待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是无力阻止。
  只能将传回消息国师府。
  告诉他真的礼单如今就在大理寺,请他尽快抉择。
  张曦云听闻,摇头道:“不可能,这决计不可能。”
  身旁侍卫闻言色变:“属下是亲眼看着它烧毁的。而且纸也是从礼单上撕下来的。真的那一份,理应不在了才对。”
  张曦云匆忙去摸胸口。
  掏出那张满是褶皱的纸,铺平在桌上。
  又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道:“这是王粲的字迹没错啊。莫非有人能临摹到,连我也看不出来?”
  可能性是不大的。
  他还未见过谁有那样的本事。
  本该烧掉的礼单如今在大理寺卿手上。
  那么本该在大理寺卿手上的假礼单,如今又在哪里了?
  答案已是呼之欲出了。
  侍卫试探道:“莫非……是偷梁换柱了?”
  张曦云:“如若不然,还能如何?”
  问题便是,究竟是在何处被换了。
  张曦云扭头,冲回自己的书房。
  在中间四处张望。
  一切熟悉的摆设,都没有移动的痕迹。
  来到自己的桌案前,用手比划了一下距离。
  也都维持着原样。
  他不相信若是有人来府中偷,能做到这样天¨衣无缝。
  重要的是,那封礼单,他在交给孤烟之前,是摸过的。
  上面有他做的印记没错。
  谁又能这样的心细?连几道细小的划痕也能记住?
  张曦云问:“若是有人进来,你能发觉吗?”
  “自然!”侍卫立马道,“纵是一只猫经过,属下也必然能察觉的出。”
  于是张曦云将在府中被盗的可能,从脑海中划除。
  唯一剩下的……
  张曦云咬牙道:“付少卿叛我!”
  侍卫在一旁低下头。
  不对,应当是没有机会的。
  毕竟礼单是经过他的手被烧。
  只是他不能说。
  张曦云此人素来多疑,他断然不会引火上身。
  “宋问,难怪宋问当日是那样的表情与态度。他早已猜到,所以才如此气定神闲。”张曦云直起身,眯着眼沉思道:“他究竟是什么来头,竟连我的人,也能策反?”
  侍卫没有说话。
  张曦云抬起头,看见了站在门口的张兆旭。
  张兆旭结舌道:“父……父亲?”


第40章 自作主张
  那边大理寺的案情尚在梳理中; 御史公与大理寺卿忙得不可开交。
  查出了一部分,另外一部分; 却因为时日太久; 无从考究。
  要将礼单上的明目都整理清楚; 恐怕还要些功夫。
  虽然大理寺原本的任务,应当是调查王粲的死因。
  但此刻谁还管这事儿?
  两年已过,是是非非都已说不清楚。
  当年的证据; 更是已经无从寻觅。
  拿谋害王粲的罪名去套张曦云; 是行不通的。
  他在朝三十余年,与朝中百官关系盘根错节。
  树倒猢狲散。也只能是拿贪污受贿的名头; 让他先吃一瘪。再步步慢慢来。
  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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