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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容月貌-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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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小姐!”杨牧恨不得扇自己一耳光,“大小姐准得伤心死,我去,我去湘南。”说着眼巴巴看向杨越,羞声道,“大哥,侯爷要真有三长两短,大小姐还用得上我…等我回来啊。”

    “小杨牧长大了。”杨越欣慰道,“男子要成大业,也要重情意,大哥哪里都不会去,留在这里等你。”

    杨牧狠狠点头,赶忙站到薛灿身后,吐着舌头生怕被他怪罪。

    庄子涂审视着神色凝重的薛灿,不解道:“薛少安又不是你亲生父亲,他要真死了,你也不过走个过场尔尔,鹰都回湘南不下千里,你不急着称帝复国,居然还要亲赴湘南探望?”

    薛灿迎着庄子涂的好奇,“我又不是他亲生儿子,当年我是生是死又与侯爷何干?他何必搭上薛家所有认我这个儿子,助我走一条不归路?既然进过薛家祖祠,他就是我恩重如山的父亲。”

    “他待你再好,也是因为辛婉。”庄子涂坚持,“并非真心对你。”

    “对夫人真心,就足够了。”薛灿黑目扬起,“哪怕他是因为夫人对我倾尽所有。”

    ——“你爱她,却又疑她…你看看薛侯爷,他知道夫人是因为家财才甘愿远嫁,他把家族的一切都交到夫人手里,任夫人所用…他只求夫人在侧,辛夫人就留在他身边一生一世,你不仅要人,还要心,人和心都归了你,你还会怀疑她觊觎你的东西…所以到头来,你什么都没得到。”

    庄子涂耳边回响起辛摇光对自己说过的话,恍然愣在原地,久久无言相对。

    “杨牧,快去备辆上好的马车,让你栎姐姐坐的舒服些。”薛灿吩咐道,“绮罗,你跟我们一起,也方便照顾栎容。”

    绮罗和杨牧急急去张罗,杨越和谢君桓相视点头,杨越对薛灿道:“小殿下尽管放心回湘南,鹰都上下我和君桓会替你看着,立国所需也都包在我们身上。”

    薛灿按住俩人□□的肩膀,黑目露出快慰。

    栎容走近庄子涂,悄声道:“你一定是不会和我们一道走的,你单骑脚力快,替我们去阳城接个人,如何?”

    庄子涂微微蹙眉,玉萧警觉的点向栎容,“你肯定我会去紫金府?薛少安死活与我何干?”

    “你对夫人说过,要是薛少安死了,你还会去找她。”栎容神色肯定,“你嘴上怨恨夫人,但心里还惦记着她,你一定好奇侯爷这次能不能撑过去。”

    “那我又为什么要带辛摇光一起?”庄子涂握萧的手少许松开。

    栎容眸间闪动,“她是夫人的亲妹妹,早该姐妹相认了,还有…芳婆在湘南也许还有旧事未了…芳婆会骑马,不会耽误你的脚力,你们一路过去,不也能做个伴么?”

    庄子涂萧掸手心,他不想答应栎家这个丫头,但不知道为什么,栎容的每句话又像带着魔力般字字说到他的心上,让他无力拒绝。

    庄子涂没有应声,忽的跃上屋檐,伫立着清雅瘦削的身体,似在思考,又似已有决定。

    不过片刻伫立,人影又闪出老远,映着月色如燕雀掠过夜空,消失得无影无踪。

    两日后,阳城外

    甘泉边,提水的辛摇光骤然驻足,她觉察到有人在不远的坡上注视着自己,她想回头,却又强撑着不想去看,往事如云如烟过去那么久,怎么每每想到这个人,心里却还存着愧意一般。

    山坡上,庄子涂遥望泉边穿粗衣的提水女子,她褪去老妆,露出被遮掩多年的娇容,虽然已近中年,但她的身段侧脸还如少女般姣好,岁月如梭,连辛婉也因为操劳变得有些沧桑,眼中满是世事,再不见当年的纯真炙热,而这个骗看宝图的女子,时光没有磨平她的性子,她仍是那时火辣不饶人的性情,还是困在情魔之中,和自己一样执迷不悟。

    辛摇光和自己一样,都是被世间遗忘的人,又都是世上,用情最深的那个人。

    辛摇光深吸了口气,哐当落下提着的水桶,转身对着坡上看了自己许久的庄子涂,高喊道:“怎么,你还记恨着我偷看你东西?想着不甘心是来找我寻仇?我摇光就一条命,不过就一眼而已,也犯不着拿命去赔?你说说你想要什么,我寻思着能不能给你。”

    庄子涂有些想笑,但他还是绷住自己的脸,让自己看起来冷酷吓人,他很想听这女人多说些话,辛摇光嘴里说出的每句话都很是有趣,让他能发自肺腑的笑出声,纾解着多年来的寂寞空虚。

 第167章 痴情种

    庄子涂很想听这女人多说些话; 辛摇光嘴里说出的每句话都很是有趣,让他能发自肺腑的笑出声,纾解着多年来的寂寞空虚。

    见坡上那人也不应声,摇光犟气起来; 提着裙角朝坡上走去; 口中道:“阴魂不散,既然不是找我寻仇; 偷看着做什么?”

    她离自己越来越近…庄子涂心跳屏住,掸着手心的青玉箫也嘎然顿在半空; 脱口道:“我…宝藏既然在甘泉底; 我来瞧瞧…不行么?”

    “额…”摇光眨了眨眼; 侧目看了眼波光粼粼的甘泉水面,咬唇道; “也没人稀罕,我家姑爷不稀罕; 我啊…也不稀罕。”

    “那晚你说。”庄子涂的嘴忽然有些不受控制,“你说…要我告诉你,你替我守着…”

    “我呸!”摇光恼的啐了口; “我这不是替你守了小半辈子么?义庄就在甘泉边…鬼知道它就在我眼皮子底下; 这么多年浑浑噩噩; 却还是真替你守着了…”

    摇光怒看庄子涂有些无措的脸,怒气忽的渐渐散去,这人收起戾气,这会儿眼神纯良; 面容如同个经事不多的少年般,让人凶也是凶不起来。

    摇光揉了揉手腕,傲声道:“说说,到底干什么来了?可别是…”摇光绕着庄子涂走了一圈,鬼笑道,“你看我长得酷似辛婉,睹我思她来了?”摇光托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我已经许多年没见辛婉,你说说,今日的我俩,谁更好看些?”

    辛摇光话语炽热直白,说的庄子涂脸颊忽然有些燥热,他僵硬半转身子,吞吐道:“你们是亲姐妹,长得…也恍如一人…你年岁小些…”

    “哈哈。”摇光笑弯了腰,示意庄子涂打住,“我年岁小,那就是说,我比辛婉年轻,也比她好看些?”

    庄子涂老实摇头,“辛婉端庄雍容…”

    “我就泼辣穷酸了?”辛摇光不依不饶非要逼问到底。

    庄子涂又赶忙摇头,“你性子干脆,有什么便说什么,胸怀宝藏又怎么会穷酸?你和辛婉各有千秋,也比不出什么来。”

    摇光捂嘴一笑,越发觉得庄子涂傻气的可爱。见天色不早,也不想与他唠嗑,正要转身离开,又被庄子涂喊住。

    “辛摇光。”

    摇光回眸俏笑,“要不是你喊个不停,我都快忘了这个名字,人人叫惯了芳婆都改不过口来,你倒是叫的顺口。”

    庄子涂凝视着她的脸,“你不老不丑,一声芳婆怎么喊的出口。”

    摇光捻发,垂眸道:“掐指算算,我都四十了,还不老?半截身子都入土了吧。”

    庄子涂耿直摇头,“你一点儿都不老,我…才是老了。”

    摇光抬眼看着庄子涂带着岁月纹路的脸,笑道:“男子有些皱纹才显历练,你啊,看着也不老。”

    摇光想了想又道:“我看你啊,根本不是来看宝藏的,说吧,是不是又闷得慌想找我说话?站在坡上算什么,你要不嫌弃,去庄子坐坐就是。”

    庄子涂豁然一笑,低头轻抚玉萧,扬眉道:“我带你去湘南吧。”

    ——“湘南紫金府?”摇光蹙眉,“去过一次,又去做什么?”

    庄子涂深吸了口气,“你姐夫薛少安,病重快死了。”

    “薛少安快死了?”摇光愣住,“那薛灿和栎容岂不是也要赶回去奔丧?”

    庄子涂点头,“他们已在回去的路上,栎容说…你会骑马…不会耽误我的脚力。”见摇光沉默似有纠结,庄子涂又道,“她说你和辛婉可以姐妹相认,又或许…湘南你还有旧事未了,可以跟我走这一趟。”

    庄子涂眼中流露出一种连他自己都没有觉察到的期望,“摇光?”

    摇光咬住唇尖,她不想再踏入湘南,但如栎容所说的,自己有旧事未了,不去一探究竟,怕是到死都不能瞑目吧。

    ——“可我已经有些年头没有骑马了。”摇光自嘲叹了声。

    庄子涂笑道:“你是辛家的女儿,驭马的本事早已经在你身体里,这辈子都不会忘。”庄子涂驭出马哨,林子里疾驰出两匹骏马,嘶鸣着朝俩人奔来。

    庄子涂翻上坐骑,回头对摇光道:“辛摇光,你要不要试一试?我还记得,你当年骗我时,牵着的是一匹紫梓马。”

    摇光脑中一片朦胧,她顾不得多想,扯过马缰翻身跃上了庄子涂给自己挑选的骏马,骏马扬蹄,马背上的摇光没有一丝畏惧,就好像是,那时她偷着去学骑马,摔断了手腕都没有后悔。

    她不后悔,辛摇光做任何事,都没有后悔过。这一次,也一定不会。

    湘南城外

    薛灿一众荣归湘南,城外十里都是自发迎接的百姓,薛家治城百年,便给了湘南子民百年安宁,如今姜裔借紫金府之力夺得天下,城里每个人都坚信,紫金府养育的小侯爷会给所有人一份安定。

    马背上的杨牧有些懵逼,回来前也没想过会有这样的阵势,那些城里姑娘,瞧着自己的眼神都是热辣辣,看得杨牧小心肝都有些发颤,恨不能在胸口挂个牌子写上薛莹的名字,自己名草有主,可不容他人惦记。

    紫金府外,薛莹和颜嬷已经等了好一阵,数月忧心父亲,又要助母亲打理家业,薛莹面容也清减了些,大眼微微凹陷却仍蕴着深深的期待,信中说,杨牧也会一道回来…

    大半年不见杨牧,薛莹心里也是想的紧,少年在外这么久,他会不会认识别的女孩子,又会不会贪恋上外头的繁华…他又还会不会恋着自己的半妆,是不是已经忘了和自己的约定…

    薛莹心中翻滚,焦急的来府外来回踱着步子,想见,却又不敢。

    他要不想着自己,又怎么会跟回来?薛莹心头一热,他能在这个档口回来,就是要回来自己身边,和自己扛过父亲病重的关卡,做自己最坚实的后盾。

    薛莹顿住踱着的步子,暗恼自己居然会担忧杨牧变心。

    ——“来了!大小姐,他们来了。”颜嬷踮着脚尖指着远处,声音因激动发着抖。

    哒哒的马蹄声越来越近,薛灿的赤鬃驰骋在人马的最前头,马蹄踏起尘土,昭显着背上那人似箭的归心。

    薛灿身后,就是数月不见的杨牧,他额束黑缎,发髻高高束起,穿着干练的黑色锦衣,腰系不离身的家传短剑,桀骜的眉间挑起欢喜的弧度,看着铸金大门外的薛莹露出孩子气的笑容。

    杨牧心上荡漾,虽然隔着老远,他已经感觉到了薛莹对自己的思念,他再也控制不住心绪,“驾”的一声扬起马鞭,越过薛灿朝薛莹奔驰而去。

    ——“大小姐!”

    杨牧勒紧马缰迫不及待的跳下,也顾不得还有那么多人看着,急急捧起薛莹消瘦的脸庞看了又看,见那蕴着自己的星目溢出泪光,杨牧痴痴凝看,朝着薛莹的额头轻轻吻去。

    “你瘦了。”杨牧怜惜道,“瘦了很多。”

    薛莹眨眼落下泪来,“你也瘦了,还黑了些,外头的日子哪有府里好过?”

    “我是结实了。”杨牧挤出胳膊上的腱子肉冲薛莹晃了晃,“外头没有大小姐,当然不好过,见到了大小姐,哪里都好过的很。”

    下人们见这俩人也不避讳那么多双眼睛看着,齐齐瞥向领头的颜嬷,颜嬷聪慧老道,当然一早看出薛莹和杨牧的儿女心思,久别重逢,再隐忍的女子也抑制不了自己的情感,贵女也是凡人,又何必藏着掩着。

    颜嬷轻挥衣袖,下人们都会意的退后几步,齐齐垂下头。

    薛莹轻推杨牧,轻声道:“快放手,那么多人瞧着。”

    杨牧环顾两旁,见人人都低着头,稚声道:“也没人在看呐?”

    有人噗嗤笑出,薛莹羞意大起,挤出杨牧的臂膀,对着他身后道:“灿儿,你也瘦了些。”

    听薛灿到了身后,大胆如杨牧也赶忙收敛,转身红脸道:“小殿下…杨牧莽撞了。”

    薛灿跳下赤鬃,薛莹几步迎上,细细端详着他的面容,见他眸间更显果敢睿智,心里也是欢喜,虽然瘦了少许,但比起蛰伏湘南时多了许多风发意气,举头投足间颇具皇者之风,俨然已经是命定的帝王之尊。

    薛莹咬唇一笑,“阿姐听说,你就要做爹了。”

    薛灿回看渐近的马车,黑目里都是对夫人的疼惜,“我想让阿容在府里待产,有夫人和阿姐在,我才放心。”

    “你放一万个心。”薛莹欢喜走向马车,车帘掀开,栎容探出身子,绮罗小心把她扶下,薛莹盯着她隆起的小腹,露出羡慕之情,“我还记得当年第一次见到灿儿,那时他才十几岁,一晃他都要做爹了…”薛莹拉过栎容的手,心疼道,“委屈你跟着他东奔西走,累的不轻吧。”

    栎容摇头,“比起天天惦记着他,跟在他身边也不觉得累。还有上好的马车坐呐。”

    “也就你能跟着灿儿。”薛莹爱怜道,“外头风大,快进府去。”

    “爹他…”薛灿低问,“怎么样了。”

    薛莹收起见到他们的快慰,脸上露出哀色,“自打你们出征,爹受了惊吓就一直卧病在床,数月反反复复也不见大好,这阵子愈发病重,也吃不进水米,都靠山参吊着一口气才苦撑到现在…娘知道这次八成是熬不过去了,才让我书信给你…娘说,虽然你不是他亲生的,但这份恩情也担得起你叫他一声爹…娘想你能回来送他最后一程。”

    薛莹哽咽又道:“阿姐知道你收到信一定会回来。”

    “侯爷恩情,我绝不会忘。”薛灿仰面深吸了口气,“走,我去看他。”

    雍苑寝屋里,薛少安依靠在辛婉的怀里,艰难睁着疲惫的眼,他想把心爱的夫人看的更清楚些,他甚至努力不让自己多眨眼,只想这样看到自己生命的最后一刻。

 第168章 唏嘘时

    雍苑寝屋里; 薛少安依靠在辛婉的怀里,艰难睁着疲惫的眼,他想把心爱的夫人看的更清楚些,他甚至努力不让自己多眨眼; 只想这样看到自己生命的最后一刻。

    “灿儿他们就要回来了。”辛婉擦拭着薛少安额上的虚汗; “应该就是今天。”

    “我是快死了么?”薛少安挤出话,才说出一句就面色青紫; “连灿儿都赶回来了?”

    辛婉摇头,抵住夫君湿润的额; “灿儿得了鹰都; 是凯旋; 他记着你对他的恩情。”

    “这么快…”薛少安指节动了动,“不足一年; 就取大周代之…我还以为,他是必败一战; 会连累婉儿…”

    薛少安潸然一笑,“九华坡我放走关悬镜,差点误了他们的大事…灿儿如今得志; 又会不会是来兴师问罪来了?”

    辛婉愣了愣; “关悬镜的事; 从没有人怪过侯爷,何况如今并没有酿成大错,灿儿怎么会兴师问罪?”辛婉试了试薛少安的额头,只当他是病得糊涂说起了胡话。

    薛少安身子僵僵; 唇角挤出一抹神秘的表情,他似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对辛婉低喃,他高高凸起的喉结艰难滚动着,“谁又能想到…姜人真能成事…谁又能想到呢?我一生怯懦,只想保湘南偏安,只想婉儿跟着我一生无忧…不敢涉足分毫危险…就怕稍有不慎…将婉儿的安乐毁于一旦…”

    辛婉伏近夫君,摇头露出微笑,“侯爷,你谈何怯懦?能答应我收留灿儿…还不是惊天动地的大事?你义薄云天,让我感恩至今,灿儿也绝不会忘记,他答应过你,会十倍百倍还予紫金府,薛家必将代代安乐,你我也有脸去见薛家的祖先。”

    ——“他不会原谅我的…”薛少安喃喃低叹,无神的眼珠子瞥向一边,“婉儿,他一定不会原谅我的…”

    辛婉才想追问什么,屋门从外头轻轻推开,薛莹迈进屋里,“娘,灿儿他们回来了。”

    辛婉吁出一口气,松开握着薛少安的手,起身迎去,见薛灿和栎容携手并肩,栎容孕相带喜,薛灿意气风发,辛婉上下端详了阵,拉着栎容看了又看,眸里满是欣慰。

    “爹睡着么?”薛灿看了眼床褥上拢紧锦被的薛少安。

    “侯爷。”辛婉唤了声,“灿儿和阿容回来了。”

    见薛少安动也不动像没有听见,辛婉走近轻轻推了推,低声又道:“阿容有孕在身还跟着灿儿颠簸回来,还不是牢记你的恩情?侯爷?”

    蜷缩着薛少安周身忽然瑟瑟抖动,听辛婉几句,连呼吸也急促起来,攥着被角的指节不住哆嗦,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呜咽。

    “爹?”薛灿焦急走去,关切道,“爹?”

    薛少安听见薛灿有力的步子,骤的缩到床角,嘶哑喊出声,“出去,出去!婉儿,我只要婉儿…”

    辛婉想扶夫君,薛少安剧咳一声喷出一口血痰,惊得辛婉脸色大变,颜嬷急急去召大夫,辛婉拾起枕边的冰片汗巾,捂住了薛少安的口鼻。

    辛婉酸楚回头,“灿儿,你和阿容先出去,让你爹缓些再来看他。”

    薛灿还想去探视,栎容拉住他的衣襟对他摇了摇头,薛灿会意止步,顺从退出寝屋,面上带着不解之色。

    ——“爹好像怕见到我?”雍苑里,薛灿攥着腰间鹰坠低声疑问,“难道他怕我记着放走关悬镜的事?他以为我们没有胜算的…”

    “不该啊。”栎容咬唇,“关悬镜也没成大患,自然也不会有人再提到那件事。你得胜回湘南,侯爷心里大石落地,该高兴才对…怎么会不敢见你?”

    “侯爷胆小。”杨牧插嘴,竖起小拇指尖晃悠着,“他胆子才这么点儿大,一定是怕这事成了小殿下心里的刺,可是…”杨牧收回指尖,“他都病成这样,谁也不会和一个要死的人计较,哎呀,他心眼儿太多,我也猜不透。”

    见颜嬷从寝屋出来,眼角还有些发红,薛灿疾步上前,“大夫怎么说?”

    颜嬷拭泪,“侯爷没有多少日子了,大约…就是这两天。”

    院里几人面色哀下,杨牧也不敢多嘴,抱剑缩回墙角。

    颜嬷按了按眼睛,对薛灿屈膝道:“夫人吩咐,该着手准备侯爷的身后事了…奴婢先去张罗了…”

    ——“薛少安真的要死了!?”

    黑影掠过紫金府叠叠的屋檐,顿足在雍苑飞扬的檐角,犹如傲立的青松,俯视着院中一众,庄子涂一身印暗纹的黑色锦衣,腰束从不离身的青玉箫,缎带扎起发髻,随着入夜的清风徐徐扬起,他的眼睛黑的发亮,溢出一种苦等多年终于等到的兴奋。

    “薛少安真的快要死了!?”庄子涂仰头大笑,笑声回荡在幽深的紫金府里,贯入每个人的耳中,“他终于,要死了!”

    颜嬷惊惧抬头,她认得这个人,这人跟着辛婉的马车到了湘南翠竹林外,他留给一块墨玉坠子,上面用金丝盘绕成一个“雍”字。

    他说,等薛少安一命呜呼,他就会来找辛婉。

    在侯爷濒临死亡的时候,这个人果然如鬼魅般出现在紫金府,来见辛婉。

    “是你…”颜嬷惊叫,“夫人…夫人…那人来了…他,来了!”

    庄子涂笑看颜嬷跌跌撞撞的步伐,纵身跃下屋檐,他大口大口深吸着府里带着死亡味道的气息,犹如呼吸到最清新的晨间香气,让人心旷神怡。

    “二十多年…”庄子涂拂袖深望雍苑里,“他居然能活到今天。他拼着一口气不死,就是不想被我带走辛婉吧,但他终是要死的,他终于死在了我和辛婉的前头。”

    ——“是人,就会死。”辛摇光飘然入苑,晶晶星目怅然环顾萧瑟的雍苑,敞露着美丽的面容还有最后的倔强,“薛少安会死,你会死,我也会死…早死晚死谁都躲不过,又何必五十步笑百步。”

    “是人…就都会死…”庄子涂止住大笑,指肚拂过自己脸上的道道纹路,那也曾是一张年轻俊朗的脸,宛如天上的红日,有着挥霍不尽的人生,但现在,他在一天天老去,就算薛少安死在了自己前头,自己又还有多少值得高兴的日子,再多活二十年?那也不过只是二十年,自己最美好的岁月已经荒废在对辛婉求而不得的煎熬里,“我居然会嘲笑薛少安…”

    庄子涂彻悟垂首,“他会死,我早晚也会死,他得了辛婉最好的时光,那却是我最痛苦的岁月…我混沌活着,和死了又有什么两样…”

    小杨牧眨巴眼盯着飘然走来的美女子,看着有些面熟,但却又压根不认得,杨牧差点揉出眼珠子,指着摇光道,“你是…我见过你么?”

    摇光扬唇笑了声,走近傻眼的杨牧,指尖戳了戳他的额,“小崽子不记事,你忘了赖在义庄棺材上,求着我去紫金府了?”

    “咿呀!”杨牧大喝一声,“芳婆婆!你可别告诉我你是芳婆婆…今儿是见鬼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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