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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宫可不是吃素的-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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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说皇宫里的人各个都不是善茬,但是他们不会傻傻地将肠子里的勾回曲折暴露在明面上。对于戴氏这种永远都打着明算盘的人,连给杨珥的对手提鞋都是不配的。
  杨珥吹着口哨,只轻轻地移着莲步就仿佛玉袖生风,青丝伴着美眸流盼,槐树的枝芽都沉醉地摇曳起来。
  要问这辛朝最出名的仕女都姓谁名谁,俊逸的公子哥拿起手中的折扇轻拂了两下,满脸的钦慕:“才有达奚,曲通夏汝,画赋赵嫣,琴驭宋清,棋举蒋颐,舞旋唯明……”他蹙眉一顿,极不情愿地咕哝出未说完的话:
  “舞旋唯明舒。”
  由此可见,纵使辛朝人都极其想否认飞扬跋扈的她,但若问这世间谁的舞跳得最好,也唯有明舒长公主能担得此号。
  辛朝人重女子的才艺甚至超过女子的容貌,杨珥出宫以后为了隐藏自己的身份,准备将自己装作无才无艺的普通商家之女,这样就算她空有一副韶颜,也算不得太出挑。
  她也尽量避免了在他人面前展露自己的舞姿,现下是因为心情大好且周围没有人,便没有什么顾虑了,她飘逸地挪到灶间,准备将柴火拾到炉里生火,但却感觉木柴与昨日的手感相比重了不少,她疑惑地将它拿近了仔细瞧,随即怒不可遏!
  好你个戴氏,竟然故意把柴火给打湿了!
作者有话要说:  咱们女主的挂要全开了hhh
谢谢乡下一枝花、不辞冰雪敬山河的地雷~

  第11章 【捉】往事立残阳

  “啪”地扔掉手中的湿柴,拍了拍身上残留的木屑,杨珥心里笑诮:林无意竟然在这样瘠人肥己的继母的“照料”下长大,真是难为了他还能怀着一颗赤子之心,足以可见多年来彭大哥对他殚精竭虑的教诲至深。
  她戳了戳已经凉透并且僵硬如石的馒头,心也跟着冷了下来,对于正在进行的谋划没有半点犹豫之心,这戴氏绝对留不得!
  左右现在也无事,那便去找林无意好了,她也有些好奇他这次又找了什么稀奇古怪的活计。
  可是她在三阳县总共也不认识几个人,一时间还真不知道上哪去寻林无意,问严老?算了,她想着他不苟言笑的样子便踅了脚往隔壁走去,恰逢葡萄正蹲在地上玩泥巴,刚过了寒冬,脸颊被冻的紫红还未消退,笑得艳艳。
  这才是辛朝孩童该有的充满活力的样子,而不是宫里那些从小就一板一眼,如那些达官贵人一样谨小慎微,步步都计较得与失,失了童真。杨珥打心里喜欢这个古灵精怪的葡萄,她莞尔打着招呼:
  “葡萄,你在干什么呀?”
  葡萄猛地抬头,觉得她的声音有些熟悉,但是眨了眨眼睛,用力地回想了好久,并不认识面前这个玉貌花容的美人,她疑惑地问:“仙女姐姐你是?”
  杨珥听着她的称呼,心里美滋滋的,特意走到这小丫头面前,不就是为了挽回昨天的颜面吗?她故作玄虚的双手合十:“一日不见,小施主就不认识老尼了吗?”
  葡萄先是一阵迷茫,然后一脸的不敢置信,接着如临大敌地跳了起来,往房里跑去,嘴里还嚷嚷着:“娘!娘!昨天那个丑女人又来了!”
  杨珥皮笑肉不笑地嘴角抽了抽,前功尽弃了。
  王嫂子冲葡萄唬着脸色,让她赶紧闭嘴,快步走了出来。看着杨珥的面容愣住了,随即不由自主地微笑着说:“没想到姑娘真容竟是这样美得令人生醉,我送的这廉衣都被姑娘穿得如仙帛了。”
  王嫂子果然是直性子,夸人都不带转弯的,脸皮厚如城墙的杨珥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说了句“嫂子说笑了”后,便连忙扯开话题,“嫂子,我今日是来打听林无意他做活的地方,不知道王麻……哦不,王兄在吗?”
  王嫂子捋了捋葡萄的冲天辫,了然道:“王麻子也出去做活了,并不在家。昨日的生意黄了后,”她看了眼杨珥,顿了顿,发现她并没有不耐的神色,才继续说道:“他们不便多去城里走动,于是各干各的活计去了。平日里不接大活的时候,无意他一般去柏舟书院的灶间帮忙,赚些零头,你可以去那里寻他。”
  杨珥听到“柏舟书院”四个字,眼睛一亮,赶紧道了一声谢,和葡萄挥手道别,小可爱从母亲的咯吱窝缝里偷看着她,发现“丑女人”冲自己做了个鬼脸后,连忙害羞把头埋进母亲的怀里。
  杨珥按着王嫂子的指路,往东边走去,说是穿过县中心地段,再往右拐条道路,便能找到比这个县城的年纪还要老的柏舟书院。
  走到县里最繁闹的街市,她的肚子又传来“叽里咕噜”的声音,内心苦涩,自从出了庙以后,似乎就和食物结了仇,从来没有吃过一顿饱饭。虽然她可以让二七去买点吃食,可是想到早晨走得匆忙的林无意,似乎也是什么都没有吃,她便觉得一个人吃独食也没劲儿。
  只能眼巴巴地与面前这个酒楼擦肩而过了,等等!杨珥走近了这家酒楼,招牌上赫然地写着“磬音楼”三个大字,她嘴角扬起了难以捉摸的笑意。
  杨珥走到了路边无人的树下,看上去似乎是在乘凉,实则曲指在嘴边吹上了一溜独特的音,几个呼吸之间,二七便无声地垂首站在了她的身后。
  杨珥看着在树干纹理上匍匐前进的爬虫,对他吩咐道:“你派人去跟着戴氏,查清她现在到底在干什么。”
  二七冷漠应下,快速地飞身不见了。
  杨珥望着远处客聚如潮的磬音楼,表情有些玩味,这酒楼的所在地和方才戴氏离开的方向截然相反,看聪儿的神色,戴氏也并不是哄他,而是真的准备带他吃这家店,那么她一定是带着儿子先去干一件比吃饭还重要的事情去了。
  那么戴氏要干的事,到底是不是杨珥所期待的事呢?
  怀着期盼的心情,杨珥雀跃地到达了此行的目的地—柏舟书院。
  此书院已鼎盛千年,名噪朝野,出过不少的大家名流,是当世四大名院之一。深居宫闱的杨珥也早有耳闻,无奈地处偏僻,且远离帝京,一直不得机会相去。即便如此,还是有不少的文人墨客只为受到陶诒徵院长的一两句点拨,不远千里携伴而至。
  说到这位陶院长,杨珥也是十分期待与其见一面的。他年仅二十五岁便及第,成为历朝以来最为年轻的状元,后来更是官至先帝还是太子时的太傅,成为多少年来万千科举门生顶礼膜拜的传奇人物。
  抛开这些名誉不谈,最让杨珥挂心的还是他身为太子太傅时期的那段野史:
  在先帝年仅十六年华的时候,比他大十岁的陶院长成为了他的老师,日日在太子殿里“之乎者也”。杨珥的母妃,也就是当今的太后,当时还只是刚刚及笄的佳人,被父母送到家里参加采选,有意安排她与太子在廊台偶遇,粗心的她将太傅当做了太子,二人来了段露水情缘。也难怪,世人都说当年的太傅美如冠玉,夭夭如桃李,眼里更是灼灼的辉光,母妃付之芳心也在情理之中。
  后来真相大白,让杨珥敬佩的是,这位陶院长并没有就此止步不前,而是真正诠释了什么叫做“冲冠一怒为红颜”。
  他公开向先帝下了“战书”,扬言要和先帝平等地追求母妃,抛弃任何俗世的身份,只留一片丹心。先帝也是至情至性之人,不顾君臣之嫌,郑重地与之一战。
  后来有人说是先帝的诚意感动了母妃,也有人说是母妃家族的压力使然,母妃最终还是选择了先帝。泪干肠断的陶院长敢爱敢恨,绝望于母妃的心变,抛下一句“永世不复相见”的别言,请命来到了这穷乡僻壤的江城郡掌管柏舟书院,留下一段后人津津乐道的佳话。
  从杨珥记事起,母妃每隔三年便会来到归元寺中静养一个月的时间,先帝也是默许的。小时候的她不懂,不明白母妃为什么要舍弃香火旺盛的宝通寺不去,而选择这穷山恶水的归元寺,她也无知地问过,母妃总是笑笑不语。
  后来先帝薨了,母妃年岁也大了,不爱走动了,但是到归元寺静养的惯例不曾改变,只是将三年一期,延为了五年一期,直到她离世之前,风雨无阻,从无间断。
  杨珥知道,母妃次次都来归元寺,却从未去过二十里外的柏舟书院,她或许,只是想离他更近一些罢。
  前人旧事,杨珥也只当做一场美梦来听,心里对这个父皇的“情敌”十分地好奇,也欣赏他不羁的性格,要是这次真的能有幸一见,也算是圆了她的一个心愿了。只是听说这位陶院长并不常来书院,杨珥也不做太多的希望。
  望向书院前守护着青墙墨瓦、红棂飞檐,五官已经被风雨洗刷得模糊不清的麒麟石狮,杨珥内心沧桑感横生,心中的好奇忽然间就淡了些,昔人已去,物是人非,还有什么好追忆的呢?
  还是找林无意要紧。
  书院门口站着两个面无表情的守卫,杨珥撇了撇嘴,看来不是院内的门生是无法轻易地进去了,只得沿着屋檐绕道,找到后门寻个机会溜进去。书院是临江而建的,行走在傍水的廊榭之间,她心里忍不住感叹,这些读书人还真会享乐子。就是这书院也忒大了些,让她一顿好找!
  终于在饭囱冒着青烟的指引下,找到了后门,幸运的是并没有人看守,忙不迭地猫着身子走了进去,此时已经日上三竿,灶间里的人为了准备书生们的午饭正忙得人仰马翻。
  头上包着方巾的娘子正挥着扇子煎熬着黄米羹,年迈的老妇坐在门口,对着阳光眯着眼睛剥着豆米,系着围裙的小哥“哐哐”地合着面团,满头银发的庖厨老当益壮地挥舞着手中的菜刀,肉沫横飞……
  而杨珥则直直地盯着单笼金乳酥,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环顾了一下周围,人们都各行其事忙得不亦乐乎,似乎并没有发现她这个外来人员的进入……
  肚子里的空虚在叫嚣着,她小心翼翼地伸出了自己的玉爪,探向了金乳酥……
  “啪”的一声,一个断掌打在了杨珥的手背上,疼得她龇牙咧嘴,“唉哟……”低呼出声,眼眶泛红地看向面前这双满是皱纹的手主人,竟是那位庖厨,想到他刚才剁肉的样子,她忽然觉得自己的手肘子好疼,猛地收回手,生怕一不留神成了他刀下的炖锅料。
  庖厨起先脸上带着薄怒,看到杨珥姣好的样貌愣住了,连左手的菜刀都忘了放下。
  杨珥的心思都在闪着光芒的菜刀上,连退了一步,发现庖厨傻愣愣地,忙扔讪讪一笑,准备开溜,谁料庖厨伸手拦住了她,面露不善地打量着她道:
  “小姑娘家的长得这么漂亮,却不学好,怎么跑到灶间偷东西吃?”
  因为是在屋内,二七没能明目张胆地跟进来,自是发现不了他主子现在的险情,杨珥眼珠子一转,暗中使劲地揪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眼泪喷薄而出,装着可怜道:
  “爷爷您就绕了我这一回吧,我就是太饿了,几天都没吃东西了。”
  好吧是她夸张了一些,但是她也不算骗人,只是说掉了一个字,应该是:几天没吃饱东西了。
  庖厨爷爷看到她的眼泪,眸间闪过一丝慌乱,忙扔下菜刀,将双手往衣服上蹭了蹭,从旁边的蒸笼里拿出了一个羊肉饼,递到了杨珥的面前,“喏,拿去吃,刚才不让你吃是因为你要拿的那个还没熟透!”
  杨珥怔住了,有些不敢置信地接过了饼,这才意识到原来面部可憎的庖厨爷爷都是自己看到菜刀心虚臆想出来的,老人正一脸和蔼地对她笑道:
  “快吃吧。”
  她迫不及待地张嘴准备咬上一口,突然想到什么,停了下来,怯怯地望向他,“爷爷,我能再要一个吗?我弟弟也还没有吃饭……”
  庖厨嘴角抽搐了一下,怎么觉得自己好像上了贼船。
作者有话要说:  咱们杨珥真的可爱,事事都不忘我们的小无意呢~装傻充愣第一名!
宝宝们别急,戴氏马上就会自作孽了!
谢谢白易居锡的地雷~~

  第12章 梅香苦寒来

  杨珥轻抿着唇,眼泪挂在纤长的睫毛上,忽闪忽闪的,让身为糙汉的庖厨也柔下了心,连忙转身拿起一旁的桑皮纸,装起牛肉饼来。
  一个,两个,三个……望着庖厨装了满满的一包转过了身,她连忙收起了窃笑。老人关心地问:“这些够了吗?”
  杨珥唯恐他会反悔似地猛点头,接了过来。
  一旁倒油的老伯发现了这边的动静,好奇地打量了杨珥一眼,对庖丁噱了一口,“你这铁公鸡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今儿怎么没见把人赶出去了?”
  杨珥闻言默默握紧了手中的纸袋。
  庖厨操起砧板上刚刚切下的鸡屁股朝那人扔了过去,大着嗓子,“我和这小姑娘有眼缘不行?”
  倒油老伯嗤笑了一声,忙着放油桶去了。庖厨咧着嘴对杨珥笑道:“赶紧拿去给你弟弟吃吧!不够以后还可以来找我。”
  她有些愣神地感受着纸袋传来的温热,心底泛起了不小的涟漪。
  从前,皇祖父更看重的是男嗣,基本上只会在逢年过节下点赏赐给她,意思着还没忘记她这个公主,直到他仙去,她和这位亲生的祖父也没有过多的感情。
  先帝待她还算呵护有加,只是也早早地便享福去了,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和皇兄安危与共地走来,皇兄真心想待她好,但也是算计着的好,是夸张的好,是为了营造昏君形象骄纵的好,是做给丞相党羽看的好。
  到底是多久没有感受到这种和她身份无关的好了呢,脑海里蓦地浮现出了那个白衣翩翩的少年,还有他在刀光剑影中向她伸出的那双手。
  她心中一暖,对庖丁甜甜地一笑,“嗯!爷爷,您认识林无意吗?知道他在哪里吗?”
  庖厨一顿,诧异地道:“难道,无意就是你的弟弟吗?”
  她笑着默认,庖厨疑惑地自言自语,“没听那小子说过有姐姐啊!”他摸了摸下巴,“还真别说,刚才差他去前院摘点葱,老半天了还没回。”
  他轻拍旁边正在洗碟的小哥,“你去催下无意……”
  “我去把他找来吧!”杨珥自告奋勇地说,待得了庖厨爷爷的首肯,她揣着一兜的牛肉饼,外加嘴里还叼着一个,脚步轻快地往前院走去。
  现在正是夫子们讲学的时间,所以院内并没有什么人走动,墙屏上游云惊龙的几个大字扑面而来,杨珥不由自主地默念着:“博学之,审问之,慎思之,明辨之,笃行之。”最后目光焦灼在墙角草草的落款,隐约可以看出其中的一个“陶”字。
  她感受着字里行间中的汪洋恣肆,心中对这个父皇的“情敌”陶院长更加好奇了几分,绕过了墙壁,望着面前的景色却失笑了起来。
  这陶诒徵当真是一妙人了,京中的书院座座都执意显示自己高洁的院风,不是种植的玉兰就是俏丽的鸢尾,甚至还有的不惜从西域引进了安石榴。这柏舟书院倒好,走过一片熙攘的竹林以后,除了路边长着旺盛的无名小黄花,竟是成片成片的大葱,绿意袭来,让人心如止水之余,还有丝丝的怪异。
  杨珥在葱海的尽头,找到了站在讲堂窗边发神的林无意,脚边装着慢慢一篮子的葱,而他右手拿着根葱,根部的土都还没拍净,一看就是刚刚摘出来的,配着他的神色,真是好生傻气。
  她嘴角的弧度变大,原来这小子半天没有回去是在这偷懒了啊!她决定默默地走到他的身后,吓一吓他。
  轻声地朝他走近,正准备抬手拍他的肩膀,她忽然看到他脸上泛着认真的神色,垂眸眼珠微动,原来竟是站在这偷学呢!
  她默无声息地收回了手,耳朵里传来夫子温雅磁性的朗读声:“……于嗟阔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不我信兮。”
  林无意思索着什么,眉头微皱,下意识地把手举了起来,还不待杨珥出声阻止,他就呆头呆脑的把葱往嘴里塞了去,翕唇一咬。
  她的嘴巴一撇,同情地看他苦着脸把葱吐了出来,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你听得也太认真了吧!怎么捡着什么就往嘴里送了!”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随即猛地回头,发现竟是她,眼里满是惊讶地问:“杨姑娘怎么在这里?”
  杨珥凑近了窗前,瞅了瞅讲堂内的场景,夫子在上面动情地吐着飞沫,除了前排的几名青年正襟危坐外,后面早就歪倒了一片,此起彼伏的胸膛显示着他们正和周公下着围棋。
  “我在家闲着没事,就来看看你。”杨珥随口说了一句,总不能直接说“你母亲不给我饭吃,我是来投靠你的吧”?
  林无意嗯了一声,靠在窗檐边,神情有些懒散。杨珥突然调侃说:“我看你刚才听得入神,林小弟可是因为这首诗前面的那句‘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而黯然神伤啊?没想到你也是至情至性之人呢。”
  他闻言一愣,没有回答,杨珥只当他是年少腼腆,也没有在意,好奇地观察着讲堂内的风雅志士。
  “我是在感叹前面几句壮士出兵的诗句,‘击鼓其镗,踊跃用兵。土国城漕,我独南行。从孙子仲,平陈与宋。不我以归,忧心有忡。’”他温润的声音忽然传来。
  她的眼神晾过了他的面庞,虽然面上还是那副淡然的样子,但眉宇间渗着的坚毅让她忽然觉得擂得震天响的战鼓仿佛就在耳边,而他即将随着成千上万的士兵天南海北的远行。纵然他的稚气还未全脱,但杨珥却深深地感受到了他骨子里的大志,犹如一只等待展翅的大鹏,总有一天会驰骋地翱翔。
  她心里蓦地一痛,半响无言。他望着手中的葱,本有着两片叶子,其中一个被他刚刚咬了一个缺口。嘴里的嘲讽不加掩饰:“至于后面那句生死相随的誓言,我是不信的,就算是一纸婚书既定,也有人能见异思迁的爱上别人。”
  杨珥知他所言为何,不敢看向他的眼睛,牙齿无意识地将嘴唇咬得发白,手止不住地颤抖起来。林无意发现了她的异常,忙问道:“你怎么了?”
  她深呼吸了几口,摇了摇头,“无事,许是饿得浑身没劲。”
  “你说谎。”林无意笃定地望着她,她心里一惊,难道……他看出来了什么?怔怔地望向他,发现他正含笑地伸出了手指,轻轻地在她嘴角抚了一下,放到了自己的嘴里,吮吸了两下,“偷吃了什么宝贝东西,还是有芝麻的,真香。”
  杨珥暗自松了一口气,但脸颊唰地一下就红了,用力地推了一下他的肩膀,羞道:
  “你调皮!”
  她把手里的纸袋丢到了他的怀里,没好气地说:“这是我找灶间的庖厨爷爷要的牛肉饼,你快趁热吃吧!”
  他忙打开袋子,往嘴里送了几口,边咀嚼边囫囵着说:“唔……你刚才定不是……吃的这个,不然你为什么瞒着我?嗯……我尝着这味道好像真没你嘴边的那颗芝麻香……”
  杨珥觉得自己的耳朵滚烫,拿起一块饼又塞入了他的嘴中:“吃东西也不能赌住你的嘴!赶紧回去吧,灶间等着用葱好久了!”
  林无意站在原地哑然失笑,他一向是最随性的人了,不知道忽然间是怎么了,就是觉得杨珥老是端着一副长辈的样子,就忍不住地想逗逗她,看到她自乱阵脚的样子,他的玩心就起得愈甚了。
  他拾起地上的篮子,大步地追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  你调皮你放肆你你你你……
谢谢苍雪花花的地雷~~

  第13章 【捉】明月伴羞郎

  杨珥翘着二郎腿,慵懒地坐在灶间门口的马扎上,眼睛半眯,哈欠一个接一个地打着,时不时地还会喂口刚才庖厨爷爷送的特制酸乳酪,好不惬意。
  在宫人面前她就是个飞扬跋扈的主子,除了跳舞时会似水柔情以外,平日里都是大大咧咧的没有丝毫公主的矜持,但是像这样心无旁骛地享受夕阳,似乎是人生里的第一次。
  特别是在灶间里的人忙得热火朝天之时,她这样悠闲自在地放松着,心里更是舒坦至极。可不是她不想帮忙,在打碎了三个盘子,剁坏了一把菜刀,洗不见了几颗白菜后,她被光荣地“请”了出来。
  端着两个碟子准备给前院送去的林无意,瞟到她浑身浸在彤红的余晖下,柔若无骨,微舔着绛唇上的乳酪残渣,砸了砸嘴,满足地笑着,手中的乳酪都已经晒化了滴在了地上还不自知,待会她发现了可是又得好一阵心疼了。
  他看着看着就痴了,缓过神来的时候,刚出锅的汤水隔着瓷碗烫得他的手指绯红,疼得呼出了一声。
  这一出声倒是把杨珥惊醒了,她一眼就看到林无意皱成一团的脸,却不肯扔掉手中的碟子。她忙跑了过去,接了过来,小跑两步放到桌子上。
  回头发现他苦笑着站在原地,她连忙对他做了做捏耳朵的手势,他连忙会心地照做了,指头的异样果真缓解了些,朝她淡淡一笑,她也不由自主地嫣然一笑,他眸间光华微转。
  她都还没来得及同他说上两句话,他便着急地端着盘子走远了,因为还得马上赶回来继续端剩下的食物。杨珥轻叹了一声,只得挽起袖子,从小没做过什么粗活的她,只能双手紧握着一个盘子,颤颤巍巍地往前院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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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得两人从书院走出来的时候,如林无意弯弯唇角的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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