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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府贵妾-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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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很重要的人的手里。她就问母亲,很重要的人是什么人。母亲回答她,那个人是她的亲人。
  亲人,她的亲人啊……
  鼻头酸酸的,感觉有泪就要从眼眶里喷薄而出,顾扬灵使劲儿憋着,慢慢地握紧了玉环。她看到了玉环上刻下的字,她的那个是个昊,而手上的这个,是个灵。
  “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顾扬灵慢慢地说着,胸腔里头的那颗心也跟着急速跳动起来,她突地抬起头来,盯着少年的一双眼,再也忍不住内心里头驰骋的情感,急切道:“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少年回道:“大名孙昊,今年十五,马上就要十六了,我娘说,姐姐比我大上半岁。”
  果然果然,顾扬灵的脑子里乱糟糟了一会儿,然后面带迫切,急急问道:“那你还知道什么,快说给我听。”
  顾扬灵一心想在孙昊这里探听到更多的消息,然而孙昊却摇了摇头。
  “我娘和我爹知道的很少,只知道父亲是被人设计陷害了,至于是谁,我娘说父亲当时并没有告诉他们。后来发现有了我,因着我娘在楼子里吃过伤身子的药,郎中建议还是生下最好。”
  “我娘说,虽然爹爹和你母亲都谅解了她和父亲,但是她还是觉得在九安县过得不畅快。在我一周岁的时候,就和爹商量后抱着我离开了,最后去了云州的索云县定居了下来。”
  “我娘还说,虽然他们走了,可和顾家的音信却并没有中断,每年都有互捎年货和信笺。可从四年前开始,便再没了音讯。娘很担心,本来爹爹要回来一趟的,可那时候爹爹的脚疾突然发作,一拖二拖的,到如今也没好。无奈之下,又瞧着我也大了,便把事情告诉了我,让我回来看看怎么回事。我回来一打听,才知道顾家早早儿就出了事。”


第74章 
  孙昊的话立时就触动了; 顾扬灵深藏在脑海深处,再不愿回忆起的那些惨痛的记忆。
  顾扬灵深吸了一口气; 脑子里; 那日血流成河; 后头又被一把大火烧得甚也不剩的顾家小宅院,慢慢地浮现出了它往日的模样。
  顾扬灵心如刀割,痛如刀绞; 浑身不自禁地打着哆嗦。眼前不断有至亲们血流满面的尸身飞速闪过; 顾扬灵迅速喘得几口气,强自稳住心神; 握紧了拳头; 慢慢抿紧双唇; 缓缓问道:“那你都打听出了什么?”
  孙昊觑着顾扬灵的神色; 面容上便有些忐忑不安。直觉里,孙昊觉得还是不说比较好。
  然而顾扬灵却是忽的压低了声音,暗哑着嗓子; 哆嗦道:“说啊; 你都打听出了什么来?”一双素来清淡无波的眼泛着红血丝,瞧起来倒是有些可怖。
  孙昊吓了一跳,忙急急说道:“说是顾家早就被灭门了,我去官府打听; 说是过路的山贼干的,人海茫茫,线索又少; 官府的人说,这案子早就成了悬案,也甭想再查出些什么线索了。”
  “但他们告诉我,说是当时还有个女娃幸免于难,被夫家派人接走了。夫家还挺有钱的,姓薛,是荣阳县的大户。我便又来了荣阳县。”
  说到这,孙昊忽的顿了下,随即皱起眉头,不悦道:“薛家财大气粗,很是好打听。然而我去门房上问,守门的老头子却告诉我,他们家有个二奶奶,还有个三奶奶,一个姓闵,一个姓安,说我问的姓顾的,是二爷的贵妾,并非是正妻。”
  “可是我来的时候我娘告诉我,说是顾家去的信里头提过,姐姐是被许给薛家的二郎,以后是要做正室的。我还以为找错了。可在荣阳县又转了好几圈,姓薛的大户人家没几个,家里头也没有新嫁娘是姓顾的。”
  “无奈之下我便又来了薛家的门房处,给了他们些银子,打听姓顾的那个贵妾。这才知道,这个贵妾就是我要找的姐姐。薛家不但没有依着原本的婚约娶姐姐为妻,还叫姐姐忍气吞声的做了妾室。”
  说到最后咬牙切齿地握拳头,孙昊俊朗的脸上怒火冲冲,看着顾扬灵道:“我爹是个武夫,我也跟着学了些腿脚功夫,就趁着夜色偷偷儿翻进了薛府,四下乱窜,想着许是运道好,能找到你。可这薛府挺大的,我找了两日也没找到,又怕被人发觉,畏手畏脚的只能瞎逛。”
  “偏巧听到有个婆子说,家里头的太太要带着二奶奶和顾姨奶奶去为三奶奶上香,我就跟着马车去了。不曾想,姐姐的处境如此艰难,做了妾室便罢了,竟还有人处心积虑的要害了你的性命。”
  孙昊说完,晶亮黝黑的眼睛盯着顾扬灵:“姐姐,其实那日在悬崖边儿我就有心带姐姐走,可是我和姐姐未曾谋面,也不曾相认,有心解释给姐姐听,可薛家二爷去得及时,我没有足够的时间来说给姐姐听。又怕强行带了姐姐走,反而让姐姐生出惧怕来。如今咱们姐弟相认,姐姐,你要不要和我一起离开薛府,云州离这里挺远的,去了那里,谁也不认得你,到时候叫娘好好给你挑户人家,咱们去做正头妻室,不要做妾室好不好?”
  说完尤嫌不足,恨恨道:“我看薛家就没几个好人,姐姐在这里,不是这个害你,就是那个要害你。我才来得几天,姐姐前后就遭了两次难。不是我搭救及时,姐姐早就没了性命。还有姐姐的那个男人,只凭着他把姐姐贬妻为妾,就晓得不是好东西。姐姐还呆在这里作甚?还是跟我走吧!”
  顾扬灵的一颗心好似壶里烧开的水,不停地冒着热气儿。她浑身上下都在隐隐轻颤,包括那层薄薄的眼皮子。
  强自稳住心神,顾扬灵道:“我自是不愿意作妾的,薛府我也是不愿意呆的,跟你走我当然也愿意。只是顾家的人死得惨,我这儿偏巧也有了仇人的消息,我要先去报仇。”
  孙昊听了立时睁大了眼:“当真?”说着磨掌擦拳,眼睛盯住了顾扬灵恨声道:“姐姐快说给我听,我是男子,自应该顶门立户,便是报仇也该我来报。姐姐放心,只要有了仇家的消息,便是天涯海角,也要找到他们,杀了他们。”说着,沙包一样的拳头重重地捶在腿上,眼里头分明燃烧着熊熊的两团火焰。
  顾扬灵的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
  这么多年了,这么多年了……顾扬灵的身子终于颤抖了起来,她不再忍耐,不再憋屈着,任凭泪珠子跟断了线的珠串一般,扑簌簌地往下落,将她的衣襟打湿,又滑入她的口唇,苦涩苦涩的。
  想她孤单一个人在这薛府里头,空守着一腔仇恨,却只能困守在这小小的东院儿里,不能得偿所愿地出去寻找仇人,过得多么憋屈不如意。
  薛二郎待她是好,可他的心也是冷硬的,能为了薛家的前程,就狠了心叫她作妾,还怎能叫她去毫无顾忌地信他依靠他。
  后头更是为了困住她,就在周围安插了许多的眼线,牢牢地看住了她。将她困成个笼中雀,连她想查个父亲以往认得的好友,都要小心翼翼地背着人,依靠一个丫头去查。
  也因此,她以为,便是告知他顾家灭门藏有内情,他也不会帮她复仇雪恨的。在他的心里,他只想要她,只要她安安分分呆在他的身边,其他的,他是不会去管的。
  她是恨,她是怨,可说来讲去,她不过一个内宅妇人,一没通天本事,二又没个有力的助力。周围只有一个嫣翠,还有一个红英,还都是卖身薛家,一个孤苦无依和自己一样没有亲人,一个倒是有亲眷,可又都是薛家家生子,便是有心相帮,也是能力有限。
  想通了这个,她就知道,她能依靠的,只有血脉相连的骨肉血亲。竟没想到,她那么快就有了身孕,她心有所期,只期盼着能是个男孩子,以后长大了能助她雪恨,却不料又被他领回家的女人下毒手给弄没了。
  凡世红尘里,她一个人苦苦地挣扎,无人可信,无人可依,难得有一日,还能听得这样的话来。她早已不再奢求的守望相助,就这样从天而降,一下子就落到了她的怀里。
  见得水滴似的的眼泪从顾扬灵的眼睛里不断垂落,孙昊有些手粗无措,在绣墩上拧来拧去,一张俊脸也憋得通红。他该说些什么呢,看到姐姐流眼泪,他的心好难过。
  嫣翠守在门处给屋里头的两个人望风,断断续续也听了不少。知道这是姨奶奶的兄弟,她比顾扬灵还欢喜。然而听得顾扬灵想要跟着那少年走,嫣翠的心却好似掉进了水井里,浮浮沉沉,没个平静。
  屋里头,顾扬灵已经慢慢平缓了情绪,正拿出绢子擦泪,随即朝孙昊笑了笑:“你莫要笑话我,我只是眼窝子浅罢了。”
  孙昊却慢慢镇定下来,眼底有轻软的怜惜渐渐涌出:“姐姐是一个人被欺负得狠了,这才听得我说了句软话儿就不自禁地流泪。”顿了顿,懊恼道:“要是我能早些来就好了,姐姐必定会少受许多的罪。”
  顾扬灵唇角含笑,心里那么一想,却又忍不住掉起了眼泪来。可不是,要是再早上一年,她哪里还用委委屈屈地做了薛二郎的妾室。
  孙昊见得姐姐又哭了,唬得再不敢多话,等着顾扬灵这里稍稍平静,看着孙昊道:“夜已深了,你且先回去,便是要走,也不是说走就能走的。等着我安排妥当,就叫嫣翠在庭院的石榴树上挂上一盏红灯笼。你瞧见灯笼,再来找我。”
  孙昊点点头,忽的想起一事儿,道:“那仇家呢?”
  顾扬灵含笑望着他:“你莫急,如今顾家就只剩下你这么一个男丁了,自是要你顶门立户的,这事儿说来话长,你先回去,随后咱们寻了时机,我再细细说给你听。”
  孙昊便乖巧地点了点头,起身的时候突地摸了摸脑袋,含羞带涩地望了顾扬灵一眼,从怀里掏出一个泥娃娃来。
  “娘说你最爱这个,我跟着师傅学了没几天,做得不好,姐姐莫要嫌弃。”说完,把泥娃娃往顾扬灵怀里一塞,人便转身去了。
  等着嫣翠转回,就见得烛光下,顾扬灵手里握着一个彩色泥娃娃又是哭又是笑的。走过去挨着顾扬灵坐下,抽出绢子给她擦泪。
  “晓得姨奶奶今个儿开心,可眼泪掉多了仔细眼疼,莫要再哭了。”
  顾扬灵便泪眼含笑地转过来看她,举了举手中的泥娃娃:“你见过这样的娃娃吗?”
  嫣翠仔细看了两眼,摇摇头:“倒是少见。”
  顾扬灵道:“我幼年时候有好些这样的娃娃,现在想想,那时家里头逢着过年,母亲便会拿来新娃娃给我。我还记得我当时问我母亲,这娃娃哪里来的,母亲告诉我,是很远的云州,有户亲戚托人送来的。现在想来,那亲戚就是他们吧!”
  嫣翠道:“如此说来,那少年郎当真是姨奶奶的兄弟了?”
  顾扬灵道:“当真是我的兄弟。”说着把泥娃娃放在身侧,偏过身来握住嫣翠的手:“你可晓得,我这心里有多畅快。他说了,便是寻到天涯海角,只要有仇人的消息,就要去给顾家的人报仇雪恨。”
  说着忍不住哽咽道:“若不是记挂着那些贼人还没得了报应,早先被二爷轻薄的时候,我就忍不住要寻了短见。等着做了妾,更是一波接着一波的事儿。这府里头争宠吃醋的戏码,我真真儿是受够了。如今我弟弟来了,他说要带我离开,嫣翠,我这心里实在是想走得很。”
  嫣翠听得也流了泪,道:“只是凭着那小子张口闭口一番话,姨奶奶信了他要跟他走,人心隔肚皮,万一是个坏人呢!”
  顾扬灵道:“不会。”说着把泥娃娃和那玉环都拿给嫣翠看。
  “这玉环我原本也有一个,可惜那些贼人一把火烧了宅子,玉环也跟着不见了踪迹。但我记得,我的玉环上面刻着一个昊字。我问过母亲,母亲说这是一个重要人的名讳,偏巧那小子的名讳正是昊。你再看我手里的这个,是他给我的,上面是个灵字,便是我的名讳!我母亲说了,那个重要人是我的亲人。嫣翠,我又有亲人了。”说着,便忍不住又哭了起来。
  嫣翠提起绢子给顾扬灵擦了眼泪,顾扬灵抽了抽鼻子,举起手里的泥娃娃,含泪笑道:“还有这泥娃娃,虽然手艺烂得不行,可我一瞧就知道,和以往我得的那些是一个地方出的。一环对着一环,再没有纰漏了。再者,若非是心心念念诚心惦记着,这般千里迢迢的,便是断了音讯又怎样,何必叫个十五岁的少年郎,辛辛苦苦走了那么远的路来打听消息。”
  “后头为了寻我的下落,他这段日子没少的来回奔波,若非至亲,又有谁肯这般劳心费力。若非他一直盯着我,两次遭遇险境,哪里那么巧都被他及时救了性命。知道我处境艰难,受了委屈,二话不说,便要带我离开。我知道,他必定是我的弟弟,才会这么心疼我。”
  一番话,说得嫣翠再没了疑虑。只是想着姨奶奶要走,她便顿生一种茫然无措的感觉来。
  她孤零零被卖进了薛家,许是有缘分,碰上了姨奶奶。两人虽是主仆,可在这深宅大院里,却是相依相靠,一同熬了这么多的日子。在她心里,姨奶奶便是她唯一的亲人,若是姨奶奶走了,她该怎么办?
  嫣翠便怯生生问道:“那我呢?姨奶奶走了,可要把我也一同带走?”


第75章 (加更)
  顾扬灵一愣; 把东西放在罗汉床上,握住嫣翠的手:“若是以前; 我必定要带着你一起走; 可现在你有福兴了; 女人家,总是要出嫁的。福兴虽是瞧着吊儿郎当,可我冷眼瞧他多日; 却是个能依靠的。更何况他是个良民; 又对你上心。我想着,不如趁着这两日; 把你和福兴的婚事给办了。你有了依靠; 我走了也放心。”
  “还有红英; 偏巧她受伤卧床; 我便是这时候跑了,二爷那里恼也恼不到她的头上去。而你出嫁在外,再有个福兴在里头斡旋; 二爷便是疑心你; 看着福兴的脸面,最后也必定是要放过你的。便是不放过你,福兴必定会想法子带了你逃离薛府的。你们俩都撇清了关系,能好端端的; 我才能安心逃走啊!”
  嫣翠听了这话,却是大滴大滴的泪往下落,反手握住顾扬灵的手; 道:“姨奶奶还是把我一起带走吧,男人多的是,我又不是非要嫁给福兴不可。可姨奶奶却只有一个,我没有亲人,和姨奶奶相依为命多年,早把姨奶奶当成了唯一至亲。”
  “姨奶奶莫要把嫣翠孤零零留在这里,福兴现下瞧着是好,万一以后变坏了,嫣翠一个人可要怎么办?还是跟着姨奶奶,不管以后跟了谁,若是待我不好,我便去找姨奶奶,叫姨奶奶替嫣翠撑腰。”
  这话正正地戳在了顾扬灵的心眼儿上,她受了这许多罪,可不就是因着没个娘家人替她撑腰,她一个弱女子孤苦无依,便是心里头恨得出血,除非一头撞死,不然也只能咬牙吞了。
  这还是二爷心里有她,处境便要如此糟糕,若真留嫣翠在这儿,万一福兴变了心,二爷那里因着自己的缘故,也不会为嫣翠出头。那时节,嫣翠可要怎么办?
  咬咬牙,顾扬灵蹙着眉头道:“你若真要跟我走,我自然要带着你。只是你再好好儿想想,先别决定。总归不是今个儿就要走,二爷回来也需要些时日,你再好好想想。”
  又嘱咐了几句,叫嫣翠小心些别露出了马脚,这才熄了灯,躺在床上安歇了。
  翌日,嫣翠顶着两个黑眼窝进来伺候顾扬灵穿衣洗漱,倒叫顾扬灵惊了一跳,然而未等她张口,嫣翠便先一步开口说话了。
  “我想好了,我要跟姨奶奶走。”说完,滴了两滴泪:“姨奶奶甚也别说,嫣翠已经决定了。”
  顾扬灵便摸了摸她的头,只嘱咐她留意昨夜里守夜的,打听打听可曾发现了什么。嫣翠便吃了饭去院子里找那守夜的两个婆子说话儿。
  原是那两个婆子因着天冷,便偷偷儿带了酒喝,可没喝得几口,便被孙昊吹了迷香,迷迷糊糊睡着了。
  可她们自家不知道,还以为喝酒喝迷糊了。如今被嫣翠旁敲侧击地一问,登时吓得半死,哪里敢说。只含糊说道,近些日子外头巡逻紧密,院子里安全得很。
  既然嫣翠也要跟着走,倒也省了许多麻烦事。两人悄悄儿收拾了两个小包袱,当夜便在石榴树上挂起了红灯笼。
  等着众人都歇了,孙昊果然依约而来。
  熄了灯,三人坐在里屋里小声地商量着逃跑的事儿。
  孙昊道:“我倒是翻墙爬树都不怕,可你们肯定是不行的,背着你们,这高墙深院的,必定要被人瞧见。我想着,能不能想个法子,姐姐能出得府门一趟。在路上动手,不管是抢,还是偷偷儿溜走,总是比在府里头便宜些。”
  顾扬灵点点头:“正合我意。我想好了,等明个晨起,嫣翠就去交代福兴,只说我梦见了夭折的孩子不时啼哭,我是必定要去清凉寺上香祈福的。至于弟弟,你就在清凉寺山下准备一辆马车,等着我和嫣翠寻了时机偷偷溜下山,咱们就立刻离开。”
  孙昊立刻点点头表示赞同:“那清凉寺前后左右有许多的侧门偏门,平日里上香的人又极多,只要姐姐能甩开随从,他们必定如同无头苍蝇,根本就找不到姐姐的踪迹。”
  顾扬灵把收拾好的两个小包袱交给孙昊,三人又把计划说了一遍,孙昊趁着夜色翻墙离去。这边儿,顾扬灵和嫣翠俱是情绪昂奋,竟是熬到将近天明,才昏沉沉睡了过去。
  翌日自然是面色苍白,眼下泛着青黑。洗漱收拾用罢晨食后,嫣翠便依着顾扬灵的意思,去找福兴安排马车。
  福兴听了嫣翠的话,看得她一眼,道:“姨奶奶做噩梦便罢了,你也怎的没个精神的模样,瞧着倒似一夜没睡。”
  被说中了心事,嫣翠顿时心头一惊,立刻瞪了福兴一眼,呲牙道:“姨奶奶做噩梦无法安睡,我做丫头的,自然是要一边儿陪着说话安慰,没睡好当然没精神啦!”说完又踩了福兴一脚,张牙舞爪地道:“快去准备马车,叫姨奶奶不耐烦了,有你好果子吃。”转过身气冲冲走了。
  等着进了里屋,落了帘子,见得屋里头只有自己和顾扬灵,这才拍着胸膛长喘了一口气。
  福兴是个人精子,可不敢叫他看出个好歹。好在素日里她本就不待见福兴,只要黑着脸子呲着牙,一时倒是还能含糊过去。只是一想到自此便要离了福兴而去,嫣翠的心里,说不出的难受不舍来。
  姨奶奶非要去清凉寺为夭折的孩子上香祈福,这可把福兴和福安愁死了。
  二爷出门前交代过,他不在家的时候,一定要守着姨奶奶,不但要护着她的周全,也暗暗透漏了一点旁的意思。福兴晓得,二爷是怕姨奶奶再动了逃跑的心思。
  可姨奶奶那里是打定了主意要出门,依着福兴对姨奶奶的了解,这个女人瞧着软软弱弱的,也不和人为难,甚至有时候还老是叫人欺负,可一旦决定要做什么,那是必定要做的。
  福安愁眉苦脸地道:“我头发都要愁白了,姨奶奶也是,二爷在家她爱去哪就去哪,这二爷不在,我哪里敢叫她出门儿啊。”
  说着脸上一亮,缩起身子压低了声音道:“你说,我要和姨奶奶说,家里头的马车都坏了,姨奶奶会不会就改了主意,然后安安生生地呆在家里头不去清凉寺了?”
  福兴摸着滑溜溜的下巴嘲讽道:“你把姨奶奶当傻子啊,家里头的马车坏了,去外头租啊,难不成全县城的马车都坏了?”
  福安便又丧眉搭眼儿起来,磨磨蹭蹭不愿意去安排。
  顾扬灵坐在屋里等了一会儿,还不见人来唤,晓得这是故意的,于是叫嫣翠把福安叫进来。
  福安弓腰垂脸,磕磕巴巴地道:“家里的马车坏了,叫了小厮去外头租车,现下还没回来。”
  顾扬灵便冷笑道:“合着那小厮半日不归,我便要在家里头等上半日,一日不归,我便要等上一日不成?再给你半盏茶的功夫,你若找不来车,我自家出去找。荣阳县这么大,我还不信我想去个清凉寺,还找不来马车了!”说完,眼一挑:“去吧!记住,只有半盏茶的功夫!”
  福安没法子,也不敢真叫姨奶奶自己出门儿找马车。闷头琢磨了片刻,一面吩咐人去准备马车,自家却脚不停歇地往五福堂去了,想着二奶奶那里许是不会管的,可太太这儿向来看不顺眼姨奶奶,说不定还能挡了下来。
  不料苏氏压根儿就不管,道:“又不是去了旁处,上个香罢了,她既有那份儿心,你们仔细伺候着,别叫她在外头丢了薛家的脸就成了。”
  于是福安又跑去西阆苑正院儿找闵娇娥,闵娇娥起先是不愿意管的,然而脑子一转,想着这顾氏出门儿竟敢不和她打招呼,便又生了一肚气,便叫红香跟着福安去见顾扬灵,就说今个儿她卜了一卦,家里头的人不宜出门儿,叫姨奶奶改日再去。
  若是平常,顾扬灵自然不会和正房对着干,可如今她要逃跑,一切准备就绪,哪里又肯退让,少不得要恃宠而骄一次。
  顾扬灵便瞧着红香,淡淡地道:“本该按着二奶奶的意思呆在家里头,哪里也不去。可昨夜做了噩梦,夭折的孩儿不时朝我啼哭。二奶奶想是不曾为人母,不知道这孩子便是去了,那也是娘亲的心头肉。今个儿别说是不宜出门,便是外头下刀子,我也要去清凉寺为我的孩儿上得一柱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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