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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府贵妾-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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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窝,再叫她得回财产,好慢慢寻找她的仇人。
  正在出神,门处一阵乱响,看过去却是一个穿着品红短袄,茶色棉裤的小丫头蹿了进来,一面跑一面嚷嚷:“嫣翠姐姐,嫣翠姐姐,二爷把黄嬷嬷打了——”
  “你说什么?”顾扬灵惊诧间脱口问道。
  小丫头听得院子里一声娇喝,吓了一跌,一看竟是屋里头那个仙女儿一样的姑娘,忙束手束脚地立好,老实地讲道:“二爷把黄嬷嬷绑去了吟风阁,叫人拿了板子打她。”
  顾扬灵问:“可知道为了何事?”
  小丫头挠挠头,四下里瞅了瞅,见着院子里忙碌的丫头婆子都竖着耳朵,一副好奇得不得了的模样,便往前凑了几步,小声道:“听说为着姑娘那事儿。”
  顾扬灵本就厌恶黄嬷嬷助纣为虐,甚至在残害自己的这件事里推波助澜,如今见她遭了难,并不难过。她打量了几眼跟前儿的小丫头,知道这丫头虽是年纪小,可是会些手脚功夫的,听说昨儿夜里送了来,说是以后在院子里打杂,其实是当个不显眼儿的眼线,等着清风苑有个风吹草动,也好有个不招眼的能快快地报了信儿去。
  顾扬灵见她眼睛溜圆明亮,眼神又干净,便笑道:“你既是喜欢打听,便再出去绕上一圈儿,看看打得如何了?”
  那丫头便笑了,双颊旋出两个小小的酒窝儿,掉头就往外头跑。
  “这丫头叫什么?”顾扬灵回过头问廊上的丫头婆子,有丫头嘴快,接了去:“叫虎头。”大家哈哈一乐,有人笑道:“一个小丫头,叫什么虎头,像个男孩子似的,半点儿也不秀美。”
  顾扬灵倒觉得那丫头长得虎头虎脑的,叫虎头也不错。
  吟风阁是薛二郎素日读书处理事情的地方,院子很大,一半儿种了玉竹,另一半儿空着,铺了整齐的青石板。如今青石板上积的薄薄的一层白雪被踩得黑烂一片,黄嬷嬷被绑了手脚扔在地上,有小厮正拿了长板凳来,还有两人一人执了一条一寸宽的竹板,那板儿又长又结实,涂了鲜艳的红漆。
  黄嬷嬷根本就未曾出过薛府,就关在吟风阁黑漆漆冷冰冰的角房里,手脚被麻绳捆了,嘴巴也被堵着,就如此这般在地上躺了一夜。为着薛二郎成亲,黄嬷嬷特意穿了一身儿簇新的秋色绸缎长袄,夜里糊了一地的尘土,如今又滚了一身的雪水,脏兮兮湿漉漉的透着寒气,冰得她直打哆嗦。
  然而直到现在,黄嬷嬷犹不敢相信她竟遭遇了这种事儿。
  原来昨个儿黄嬷嬷刚出了苏氏的五福堂,没走多久便被福安叫了群小厮捆了手脚堵了嘴巴,偷偷摸摸扔进了吟风阁的角房。黄嬷嬷自然又怒又惊,不敢相信福安这么大胆子。可被关了一夜后,她不愿信也得信了,这福安敢如此胆大,不过就是仗着二爷会给他撑腰。
  黄嬷嬷晓得那事儿出了二爷这里是不能善了的,可这般情形却是她万万没想到的,也没曾想发作的如此之快。今天不是成亲的第二日吗?就不怕晦气,这就要喊打喊杀了?新婚妻子还在太太跟前儿说话喝茶呢,这里就开始清算了。太太的脸面,新进门儿的二奶奶的脸面,都不顾忌了。
  黄嬷嬷艰难地抬起头来,院子里站着一群人,都是黄嬷嬷素日里从不看进眼里的小人物,如今却瞅着她狼狈不堪地躺在这里。她从人群里看到了福安,垂着头直着腰,打扮得机机灵灵干干净净的。她恨得咬牙切齿,只觉得天旋地转,这一辈子的老脸全没了。
  于是黄嬷嬷愤怒了:“老奴虽是个使唤,可也是二爷你外祖母身边贴身侍候过的,是看着二爷母亲长大的,如今来了薛家,也是瞧着二爷慢慢成人的,是抱过二爷,哄过二爷的,二爷这般对待老奴,老奴不值一提,可伤的是你母亲和你外祖家的脸面。二爷可要仔细想想才是。”
  廊下摆着张桃木太师椅,铺了厚厚的锦缎褥子,薛二郎大刀阔马地坐在上面。他刚陪着新婚妻子给父母敬过茶,认了亲,心里头自是松快的,可听得这老刁奴的话,不由得大怒,于是冷冷一笑:“不过是个奴才,爷就算收拾了你也是你没规矩不懂事儿,奴才没规矩不懂事是奴才没认清自己的脸,不知道自己的本分,跟主子有什么关系。难不成奴才犯了事儿,还要主子顶项不成?你倒是个心眼儿子颇多的老奴才,这时候了还想攀扯我外祖家和太太,还妄图以此来压制爷。可惜爷素来强硬,更不会被一个老婆子牵制,你就死了这份儿心吧!敢搅合爷后宅的事儿,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说着一挥手:“给我打这口舌刁滑,以下犯上的老奴才!”
  便有小厮把黄嬷嬷抓起来按在长凳上,拿了刚刚扔在地上的帕子,也不管上头沾了许多漆黑的雪水污渍,一下就塞进了她的嘴里。那竹板儿挥动得“呼呼”作响,立时便有黄嬷嬷闷闷的哼唧声在院子里不断回响。
  吟风阁和苏氏的五福堂隔了几道抄手走廊几堵青砖围墙并一个花园子,离得远远儿的,苏氏也向来不往儿子的书房里走动,又被薛二郎下了令,没人报信儿给苏氏,苏氏却哪里能知道?
  黄嬷嬷毕竟年纪大了,几板儿下去便弱了气息,打板子的小厮不敢打了,便向廊下看去。
  薛二郎虽是恼怒至极,可毕竟不是真想打死了这老奴,若真个打死,他母亲那里到底不好交代。于是起身迈步下了庭院,走到黄嬷嬷跟前儿,道:“走,爷亲自送你去五福堂。”
  苏氏刚叫人送走了闵娇娥,正是抿唇自得,觉得自家两个儿子都娶了官家女子,而且个个儿都是好的。尤其是二郎家的这个,貌美如月,娇媚似花,谈吐又极是风雅,顿觉面儿上有光,便是想起清风苑的那位心里也不急了,有如此娇妻在侧,还怕那祸害精再出幺蛾子不成?
  黄嬷嬷便是在此时被抬进五福堂的院子里,苏氏瞧她脸如铂金,嘴里不住低低呻*吟着,身子也不断地打着哆嗦,下头又是血淋淋糊了一片,不由得又惊又急,又气又恨,伸着一根指头哆哆嗦嗦地指着薛二郎道:“你,这是你叫人打的?”
  薛二郎给苏氏作揖行礼,然后一甩袖子,道:“是我。”
  苏氏大怒:“她是你外祖母跟前的老人儿,更是你母亲身边的嬷嬷,你身为人子,别说是长辈屋子里的人,便是猫狗,你都不能教训一指头,如今你竟叫人把黄嬷嬷打了,你这个逆子!”说着拿帕子按着唇口便呜咽了起来。哭了几声,叫人把黄嬷嬷抬下去,又吩咐去找郎中。
  转过头来苏氏还要再骂,薛二郎却撩起下摆突地跪在了地上。正是冬雪料峭严寒之际,又是跪在院子里冰冷坚硬的青石板上,苏氏一下子便心疼了,想要薛二郎站起,却又生着气,便苦苦忍着险些出了声来。
  薛二郎道:“母亲自来良善,又极是疼爱儿子,昨儿个是儿子的大喜之日,若非那老刁奴坏了心肠,在旁怂恿着母亲,母亲哪里会在儿子大喜之日给儿子添堵?她虽是长辈们身边的老人,可到底还是个奴才,便给她面子,也要她做出些实事儿好事儿来。一个当奴才的,不说好生伺候主子,却在主子跟前挖空了心思的害人。母亲,今日她害的是顾氏,若有一日来害儿子——”
  “黄嬷嬷不会。”苏氏道:“她没有生养过,是把母亲当女儿看待的,也是看着你长大,把你当成了外孙来疼惜,她最是忠心耿耿,绝不会来害你。”
  薛二郎不悦道:“她一个当奴才的,哪来那么大脸把主子当成女儿,把主家的儿孙当成外孙儿。母亲向来以官家出身为傲,连商门户都知道主仆有别,尊卑有别,母亲竟是不知吗?”
  苏氏顿时涨得脸红,胸腔一阵翻腾,却一时找不出话来分辨。
  薛二郎又道:“儿子曾给母亲说过,顾氏儿子是必定要纳来做妾的,到时候给薛家生儿育女开枝散叶不好吗?她又是官家出身,知书识礼,母亲何苦非要逼她去死?”
  苏氏闻言哭道:“哪里是我逼她去死,若非她妖妖蝎蝎的,惹得你和你兄弟不睦,我怎会如此厌恶她?便是你要纳妾,妾室也该是温顺粗苯的才好。她那狐狸样子早勾了你的魂魄,到时去了西阆苑挑拨不安分,却要儿媳如何自处?”
  薛二郎便笑了起来:“母亲也忒是瞧不起儿子了,难不成在母亲眼里,儿子连个把女人都挟制不住?”
  苏氏道:“你是男子,当一心在外谋事,壮大家业,整日里在家挟制女人作甚?”
  薛二郎又笑:“母亲向来觉得官家女子高人一等,既是高人一等,自是有些本事在身的。那闵氏难道连个妾室都管制不成?那我娶来为何?搁屋里敬拜吗?”
  苏氏本要继续说嘴,看到薛二郎还在地下跪着,忙道:“二郎先起来,地上凉,莫冰了膝盖骨,回头闹起疼来。”


第16章 
  苏氏向来是个慈母,薛二郎心下一暖,忙站起身来,下摆处已然湿*了两块儿。
  苏氏忙引着薛二郎进了屋,叫人拿了干净衣物从里到外换了,又恐闹了风寒,叫人又端了姜茶来,看着薛二郎喝了干净。
  薛二郎拿帕子擦了嘴,冲着苏氏恳切道:“母亲,儿子成年在外奔波,好容易有个喜欢的,要纳了进屋,也好劳累之余有个细心服侍的,母亲就非要除了顾氏,叫儿子伤心么?更别说叫个奴才插手儿的屋里事。母亲若是闲来无聊,便叫闵氏来陪母亲说话喝茶。勿要听了刁奴怂恿,再去害人。可行?”
  苏氏见薛二郎虽是说的从容殷切,到底面带不悦,又被儿子这番话说动了心,终归不愿儿子作难,便勉为其难点了点头。
  有小丫头听了壁脚儿跑去告诉了黄嬷嬷,黄嬷嬷躺在床*上正疼得呲牙咧嘴,可神智却是清醒的,闻此不禁心下悲伤,觉得自家这顿打白挨了,以前待二爷的那番心也是白操了。又暗搓搓地生出了怨恨,心里头倒是憋起了一口气,她非要把那骚蹄子弄死不可。
  ……
  苏氏的篱笆扎得不紧,安氏又是掌过权的,很快便知道了消息。只有闵娇娥毕竟是新嫁娘,到底是初来乍到的,这事儿出了有几天了,才隐约得了些消息。西阆苑的正房里立时紧张了起来,闵娇娥阴着张脸,不信和自家蜜里调油一般的夫君会让自家这么没脸。
  要纳妾?她可是才刚嫁进来的!先不说西院儿里的那两个通房,闵娇娥想起来就觉得不快。若非听得其中一个不知何故被禁足受了罚,另一个又是那地方出来的,身份低到了泥土里,她心头的愤懑只怕是更大。
  不想今日里听得了一个更是了不得的消息,二爷的前未婚妻竟住在薛家的宅子里。且自家夫君还尤其喜欢那女子,因着太太房里的嬷嬷要送了那女子出府,二爷还把那嬷嬷给打了。
  那可是太太房里的嬷嬷啊!那是为人子女能随便打的人吗?
  闵娇娥觉得头疼极了,她还处在新婚的喜悦欢欣里,不想这鲜花儿簇拥的表面下,竟是藏着这么许多叫人作呕的事儿。
  ……
  五福堂的厢房里,窗扇紧闭,门帘子也捂得严严实实。屋里头烧着炭,暖烘烘的,香炉里也刚刚添了一把熏香片,可如此也压不住那股子哭嗖嗖的药味儿。黄嬷嬷丧着一张脸,躺在床*上不住的哼哼。她年纪大了,那般在角房里躺了一夜,早就染了寒气,又在雪水里滚了一遭,又挨了几板子,可是遭了老罪了。
  如今发着风寒,下*身也没日没夜撕心绞肺地疼。黄嬷嬷心里把清风苑那骚蹄子咒了几千几万遍,虽是埋怨薛二郎,到底不舍得咒他,顶多恨极了骂他被狐媚子迷昏了头,就像是那戏文里的昏君,可把她这个忠臣冤屈死了。
  帘子突然被掀开了一道细缝,那夜给苏氏递信儿的小丫头溜了进来,她几步走到黄嬷嬷的床前,道:“嬷嬷说的事儿办妥了,二奶奶那里已是听说了。”
  黄嬷嬷眯缝着眼笑了,可没等嘴巴咧开,便又哼唧着喊疼。那丫头也机灵,忙上前劝慰。
  “得了,别在祖宗跟前抖机灵,桌子上有许你的半吊钱,你给我机灵点,别傻愣愣地戳到别人的眼子里去,到时候可别怪嬷嬷不疼你。”
  那丫头忙把钱揣在了袖子里,给黄嬷嬷许了又许,方才离去。
  屋子里又重新安静下来,黄嬷嬷趴在床*上,呲牙咧嘴地露出一抹冷笑——骚*货,看新奶奶怎么对付你!
  她想得很好,新奶奶毕竟和二爷是新婚,又是卿卿我我蜜里调油的时候,便是一时发了狠,处置了那骚*货,想来也没甚了不起的。于是黄嬷嬷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所谓下雪不冷化雪冷,这几日倒是停了雪,可惜满院子到处是雪浆,空气也冷得骇人。
  清风苑里屋,窗格上又新近贴了厚厚的窗纸,是嫣翠和红英亲手贴的,没留一丁点缝隙,屋里又烧着炭,熏着香,倒是暖极了。
  顾扬灵坐在镜台前,镜面上映出一张芙蓉俏面,瞧起来娇美清丽,玉姿无双。素手纤指轻轻抚上如雪肌肤,镜中的少女翠眉轻蹙,仿佛含*着无限苦愁,瞧起来又是可怜又是可恨——她在这薛府泥潭里愈陷愈深,可偏狠不下心抵死拼命,怎就这般懦弱?
  顾扬灵抬起头来,高高的房顶上横着一截木梁,若是拿了白绫抛上去……哦,不!顾扬灵猛地一激灵,她还没报仇雪恨,这么就死了,太不甘心了。
  门处布帘一动,嫣翠抱着一个黑漆木匣走了进来,看见顾扬灵呆呆的对镜出神,取笑她:“姑娘果然美貌倾城,不然怎会看得自己都入了迷?”
  顾扬灵嗔怪地斜了她一眼,伸手拿起妆台上的雕花木梳,有一下没一下打理着一头青丝。嫣翠上前把匣子放在台面上,抖了抖手道:“这是二爷叫人送来的,真是沉得要命。”
  顾扬灵好奇,掀开一看,却是满满一匣子铜钱,便去抬头看嫣翠。
  嫣翠道:“二爷说了,姑娘以前的月例太少了些,这些给姑娘先用着,用完了他再给。还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叫姑娘平日里大方些,也好积攒些人情。”
  顾扬灵想起苏氏每月里给的那可怜兮兮的一吊钱,别说打赏了,便是要添个菜加个汤也是用不得几次。好在吃食衣物上向来不克扣她,一年四季的衣衫每年都有新制的,一日三餐倒也丰富,只不时给厨房些好处,那饭食倒也上的及时。
  然而这三年下来,她却是井中蛙一般困在这清风苑小小的天地里,别说积攒人情,那点子蝇头小利哪个看在眼里?可如今薛二郎叫人给了她一匣子铜钱,虽是手头方便了,可这却是当真把她当妾养了,顾扬灵一阵气恼,“砰”的扣上了盖子。
  嫣翠见她恼了,也不敢多言,便抱起匣子放在了床头的柜子里,回过身过来给顾扬灵梳头。
  顾扬灵看着镜中的一张脸,突地掉了两行泪出来,吓了嫣翠一跳,忙问:“姑娘作甚要哭?可是扯疼了头皮?”抽*出自家的绢帕给顾扬灵擦泪。
  顾扬灵扯过帕子自己擦,哽咽了一会儿才小声道:“眼见着我就去做妾了,心里头难受。”
  嫣翠哪里不晓得她的心事,叹了回气,劝道:“薛家富足,姑娘便是为妾,也是金银玉翠的戴着,绸缎锦绣的穿着,吃山珍海味,喝浓汁蜜*液,总是比普通人强多了。再说二爷给的还是贵妾的名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姑娘自家还是想开些。”
  顾扬灵恨恨地睨了嫣翠一眼,把帕子拍在桌子上:“这都是屁话!”
  嫣翠还是头一遭听得顾扬灵嘴里冒脏话,不由得一呆。
  却听顾扬灵继续道:“我本有铺子田地,纵比不上薛家富有,锦衣玉食还是能够的,如今被迫陷在这里,跑不掉,逃不出,岂不可恨。再则,那薛二郎乃是新婚,便起了纳妾的心思,将发妻置于何地?可见为人。还有那莺儿,那女子固然鲁直可笑,却也是薛二郎宠爱过的,也不过是说撵就撵,说罚便罚,可见其苛责严厉。我若为妾,可知日后恩情寡淡,还有立足之地吗?”
  这问题嫣翠哪里能回答的出,便哄着顾扬灵挽了发髻,换了衣裳,又拿了叶子牌同她嬉闹,好叫她开心些。红英便是这时进了里屋来,手里捏着个物件儿,被帕子裹了起来,也不知是个什么东西。
  嫣翠道:“你手里拿的是个甚?”
  顾扬灵瞧着红英面上神色闪烁,倒好似藏着心事,又知她素来是个心性稳妥的,便把叶子牌散了一桌面,等着红英先开口。
  红英果然拿了那帕子里的东西给顾扬灵看,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却是一对儿葫芦形的银耳坠儿。顾扬灵迷惑地看着红英。
  红英把那帕子耳坠儿一同搁在了描金漆桌儿上,道:“这是虎丫偷偷给我的,说是新进门儿的二奶奶打赏她的。”
  虎丫便是虎头,红英嫌弃虎头太过男孩儿气,便自作主张给虎头改了名字,那孩子倒也听话,让改就改,哭也没哭一声儿。
  顾扬灵还未有什么表示,嫣翠仿佛被人拿针尖儿扎了一下,登时急了:“她作甚给虎丫耳坠子,要干甚?”
  红英眼睛往顾扬灵那儿转了一圈:“作甚?自然是打听姑娘的事了。”
  顾扬灵去拨*弄那耳坠儿,脸上倒没什么表情,嫣翠却急得火烧眉毛一样去推红英:“你说,那二奶奶问出了什么,她是个什么意思?”
  红英瞥了她一眼,没好气道:“我哪里知道,又不是肚子里的蛔虫,更不会摸腕号脉,问我作甚?”
  顾扬灵却是压根儿就不着急,眼里看着那耳坠子,心里头却隐约冒出了个主意。只是这主意却是个冒险的,如今也不知能不能成事。
  她抬眼去看自家的两个贴身侍婢。
  嫣翠自不用说,忠心耿耿对她一心一意,红英虽是不甚亲密,还是薛二郎派来的眼线,可待她却也是尽心尽力。只是这二人却都是薛家的人,要是她能离了薛府,却也带不得她们走。
  再者,她们也不定愿意跟着她在外头受苦。心里百转千回,面儿上却还是一如既往的淡然:“把这东西给那虎丫,我这儿没甚不能说道的,有甚可惧,叫她随意打听便是。”
  西阆苑的正屋里,闵娇娥伏在照台前悄没声儿地哭着,两个随身丫头都在一旁低声劝慰。
  红香是个嘴巧的,劝道:“那丫头看着就不是个机灵的,自己个儿不灵光,瞧着谁不像天仙儿神女的,姑娘美貌无双,二爷爱得跟个什么似的,姑娘同个上不得台面的比什么。若二爷真个爱她,也不会掉头娶了奶奶不是?”
  绿玉嘴笨,便在一旁符合:“就是就是,红香说得对极了。”
  可闵娇娥还是心里不得劲儿,那虎丫说得清楚,清风苑里头的那位姑娘,长得就跟那九天神女下凡一样,说话儿也是又轻又柔,脾性好得不得了,如此等等,那赞美的话儿跟不要钱似的,一股脑儿都进了她的耳朵。
  这也不算什么,那最后一句话才是叫她一听便酸上了心头。那丫头说了,二爷爱那姑娘爱得不行,今个儿还送了一匣子东西过去,姑娘的屋里头,首饰匣子里金银珠宝多的数也数不清,都是二爷给的。
  闵娇娥这儿正醋着呢,跟着她一起来薛家的殷嬷嬷一脸沉色地走了进来。


第17章 
  闵娇娥是个新嫁娘没错,可殷嬷嬷是个老人家,自有一番手段。拿着银质的小物件儿漫天撒网,没几日便搜罗来了各种消息。虎丫那里不过是闵娇娥的小打小闹,真正的大头消息全在殷嬷嬷这里。
  殷嬷嬷叫闵娇娥先别哭,把知道的一句一句说给闵娇娥听。闵娇娥听完了,酸气自不必说,拿来腌菜必定够味儿,跟着还有那火气,“嗖嗖”的都往头顶上冒了。
  殷嬷嬷道:“知道商户人家最是没规矩,可二爷这也太乱来了,哪里刚娶了新妇被窝儿还没暖热几日,便要纳了新人来。还是个那样的身份,真真儿是气死个人儿。”
  闵娇娥本是个脾性骄纵的,这些日子柔情似水的侍候着,不成想,惊天动地的一个焦雷就这样在头顶上炸开了,红着眼圈扯着帕子再是不能依了去:“我要回家。”这女人便如那菟丝花,小的时候依附着家里,大了出阁了,虽是去了旁人家过活,可这娘家却依旧是个依靠。
  可殷嬷嬷却知道家里头的老爷是被薛家的银子塞饱了的,不然不能把个娇滴滴的官家姑娘嫁到这商门户里。这事儿固然是叫闵家没脸,可爷们儿那点事儿,说破了天去也不过是个贪花好色,二爷那里也没晾着姑娘,也算得上温柔体贴,只怕回娘家也是白回。更何况家里头还有几个虎视眈眈,正瞪大了眼珠子瞧姑娘笑话的。
  殷嬷嬷便劝道:“这才刚成亲,没得叫家里头的姐妹们笑话。我瞧着姑爷待姑娘还是好的,不如姑娘撒个娇儿,看看姑爷能不能把那女人送出去。”
  闵娇娥想起家里头的姐妹,不由得抿住了嘴。她是闵家姨娘生的,和嫡出的三个妹妹向来不对付,如此闹腾回去,还不知背地里如何笑话呢!便点点头,应了。
  入了夜,薛二郎骑着一匹高头大马神清气爽地归了家。
  自然是径直去了西阆苑的正房,闵氏才刚过门儿,不能叫她守空房失了脸面。等着度了这一月,便置办上几桌,叫那顾氏坐顶小粉轿入了门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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