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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妻娇艳-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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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翻开曹宗渭的诗集,贺云昭本只是随意浏览几眼,看着看着却入迷了,表情也认真了起来,她的目光停留在“封侯非我意,但愿海波平”这一句上。
  年轻时候的曹宗渭,心里不仅有抱负,还是个很“纯粹”的人。
  贺云昭合上诗集道:“不如就取个纯字吧。”
  曹宗渭把名字念了出来,道:“曹正纯……纯儿,纯姐儿。夫人说取这个那就这个,不过夫人为何会取这个字?我的旧诗上,好像没有这个字啊。”
  放下诗集,贺云昭笑眯眯道:“不告诉你。”
  “不说啊……那我就让女儿快点出世,等她告诉我……”
  曹宗渭的手开始不老实了,贺云昭的腿还被他束缚着,根本挣扎不开。青天白日,朗朗乾坤,罗汉床上袒露出一大片娇嫩的皮肤来。
  以往二人在内室亲热的时候,夜里虽然会点蜡烛,白日也算亮堂,贺云昭却因害羞,很少直视曹宗渭的身体。这一回不一样,书房坐北朝南,隔扇都是大孔,冬天和春天太阳光都照的进来,她将他麦色的胸膛看的清清楚楚。
  曹宗渭正夹着臀发劲,贺云昭抚摸着他小腹上的浅色的伤痕,若是不细看,倒不容易发现。
  曹宗渭低头看见她的素手在自己身上轻轻的爬着,像蚂蚁一样,心里越发荡漾,唇边挂着笑,腰间还在发力。
  浅吟两声,贺云昭又两手搁在他的腰上,轻拧眉头断断续续道:“哪里……还有伤痕?”
  曹宗渭微张唇口,低吟道:“背上还很多……不好看,不给夫人看。”
  贺云昭抬起身子迎合着,道:“让我瞧瞧。”
  一刻钟过后,二人交缠相拥,曹宗渭替她穿好衣裳,自己还未着片褛,抱着她道:“我转身给你看,别吓到了。”
  贺云昭点点头,他便转了个身,背对她。
  背上的伤痕更加丰富,除了刀伤和箭伤,还有烧伤的痕迹。贺云昭轻抚着他的旧伤道:“是火铳伤的吧?”
  曹宗渭感觉的到她的手在哪里,便道:“我十五岁在蓟门巡边的时候伤的,老伤了,就是不好看,一点都不疼。”
  当时肯定是疼的,贺云昭又移了移手指,放在一条长长的疤痕上,在他身后温声道:“这个呢?”
  曹宗渭回想了下,道:“这是十七岁的时候在浙江慈溪抵倭的时候受的伤,倭寇奸诈狡猾,用的刀很长很锋利,稍不注意就被划了一刀,还好铠甲够厚,就是皮肉伤。吃过那一次亏之后,我与贺大人还有其余的几位将士,一起创了个宝贝,杀的他们屁滚尿流!”
  提起战场之事,曹宗渭有点兴奋,他撑着脑袋,对身后的妻子道:“狼牙筅听过吗?”
  贺云昭几不可闻的嗯了一声,道:“听说过,很厉害的武器。”
  狼牙筅就是在长而多节的毛竹顶端装上铁枪头,两旁枝刺用火熨烫的有直有勾,再灌入桐油,敷上□□。倭寇的长刀虽锋利,却砍不断软枝,竹节层层深,能挡住□□刺入。抵倭的时候狼筅兵在前冲阵,□□兵紧随左右,大刀接应于后,能让倭寇有去无回!
  贺镇东就是浙江慈溪之战立了功,回京之后逐步高升,狼牙筅贺家当然有,贺云昭不仅见过,还玩过。
  曹宗渭又道:“我与你义父贺同知,就是那时候建立起的交情。他是个人才,回京之后我便向我父亲举荐了他,后来我承袭了侯位,也很看重他。”
  贺镇东一个没有背景的武官,靠了武科举之后,就是因为曹宗渭的提拔,才坐上了正三品官员的位置。
  贺云昭仔仔细细地看着他身上的每一个伤痕,每一条疤曹宗渭都能讲出一件事,他的身体,载满了故事,或痛或苦或酸或甜。
  曹宗渭忽然感觉到她酥软的手离开他的脊背,肩头猛然一颤,他感觉到贺云昭香软的唇落在他背上,亲吻着他的每一处旧伤,从肩膀到脊梁骨,一直往下滑。
  闭着眼享受着,曹宗渭把手伸到后面去,想要捉住她的手。
  贺云昭的手搭在他的手背上,按住他的手,不叫他动。
  窗外春风习习,回暖的时节,树枝长出嫩绿的新叶,已经偶有飞鸟蹦上枝头,叽叽喳喳,地上小草发芽,沾着清润的露水,泥土里也透着淡淡的腥味。
  屋子里□□关不住,从罗汉床下去,衣衫尚未穿起,趴在书桌上又换了个样式,起初女子还有些害羞忸怩,渐入佳境便捂着朱唇,迎合着男子。
  ……
  晚膳时候,曹宗渭把饭传到书房里,还让丫鬟去前院嘱咐两个孩子不要过来打搅他们,二人吃过饭,消食沐浴后便回了房歇息。
  夫妻两人总是有说不完的话,天南海北地聊。曹宗渭常年在外,见多识广,贺云昭对没见识过的人和事都很感兴趣,总是让他想起什么说什么。屋子里时时传出笑声。
  临睡前,贺云昭贴着他胸膛道:“明儿我就要开始管家了,我着人去请过大嫂,她推掉了,你说我还去不去请她?”
  曹宗渭皱眉不悦道:“给她脸了,不需要去请了,直接找母亲罢。只注意几个府里得脸的老人,她们是从父母亲跟前调走在院里当差的,你只稍尊重些,看在父母亲的面子上给他们点儿体面就行,其余的下人,你以前在伯府怎么治人,现在就怎么治人。”
  “我倒是不想为着这些事叨扰母亲。”
  曹宗渭抚着她光洁的额头,安抚道:“没事儿,你就直接告诉母亲陆氏不厚道就是了。在母亲那边打过招呼之后,陆氏那边你就不用管了,以后你想怎么行事就怎么行事,她既自己要为难你,就别怪苦果难吃。”
  “那好,我只请教母亲哪些是要紧人就是,其余的事我随机应变。”
  曹宗渭抱着她道:“放心,犯错了也没干系,总不是有我。若有倚老卖老或偷奸耍滑的,你只管和在伯府里一样,拿纸笔记下来,你不便出面,我去整治他们。”
  贺云昭噗嗤笑出声来,道:“我哪里是记下得罪我的人,我那是留下证据,让人没法抵赖。”
  曹宗渭改口道:“对,是证据。夫人把‘证据’记下来,只要你记了的,我就去一一找他们算账。”
  贺云昭不再鸡同鸭讲了,她阖着眼皮道:“那我就听你的,越过大嫂,跟母亲说一声就是……其余的事,我自己做主。”
  夫妻相拥而眠。
  贺云昭白日里总是很困乏,休息的时候总是睡的格外的香甜,曹宗渭自婚后都精力旺盛,白天黑夜都劳心劳力,觉短精神也好,常比她先醒一步。
  二人难得早睡,没过半个时辰就都醒了一遭。
  伴着惺忪睡眼,贺云昭将将醒来,曹宗渭正笑望着她。
  不自觉地就搂上他的脖子,贺云昭打了个哈切问道:“又比我早醒?”
  曹宗渭抱着她,顺着她如瀑长发,笑道:“是啊。夫人睡的可好?”
  “好呀,今儿是你休沐的最后一天了,安分些。”
  “省得了……夜里我就要一次。”
  贺云昭整个人都精神了,抵着他的胸膛问:“你真的不累?”
  当然不累,旱死过几回就巴不得涝死才好。
  夫妻二人躺在床上拉起红绸帐子,贴耳私语了一会儿子,便又闹了起来。
  贺云昭真是精疲力尽了,到最后都没甚感觉了,曹宗渭问她疼不疼,她说有一点点,他一听不是很疼,便往那处抹了琼脂冻,非要泄了才肯罢休。
  后来贺云昭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反正一睁眼天都亮了,伸手探一了一下床边,枕边空荡荡的,猛然惊醒,她才意识到曹宗渭已经去上早朝了。
  两人甜蜜的小日子算是过完了,有些事也该开始操办了,贺云昭也不睡懒觉了,从床上坐起来,便唤了丫鬟进来伺候她梳洗。
  还是文兰和文莲两个近身伺候,夏玲夏秋两个也在屋里帮着打水备手巾。
  贺云昭今儿因要见前院管事和后院的妈妈们,匀了面,便穿了柿色妆花褙子,勾莲蝠纹马面裙,让文兰给梳了个牡丹髻,戴一支合菱玉缠丝曲簪,旁边簪一朵早晨从花房里剪来的,有杯口大的玉兰花。
  长直眉,红腮朱唇,贺云昭冲牡丹缘铜镜里明媚一笑,两个丫鬟都看的挪不开眼。夏玲夏秋两个垂手站在一旁伺候着,一个梳着弯月髻,一个梳着丫髻,前者容长脸,后者圆脸,微微抬头,也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贺云昭问丫鬟道:“这样应该行吧?”
  夏玲和夏秋从贺家跟过来,其实伺候的时间并不长,虽未见主子发过怒,平日里贺云昭待贺家人和丈夫继子及下人都还算和睦,但她俩也不是胆大轻浮的人,一时间没敢回话。
  文兰文莲伺候惯了,知道贺云昭的脾气,主子问了好不好,那就是真想知道好不好,都笑道:“很好。”
  文莲向来活泼,又添了一句道:“好看又有威严。”
  贺云昭转头板着脸看了夏玲和夏秋道:“你们两个觉着怎么样?”
  夏秋半垂眼皮轻声细语答话道:“夫人好看。”
  夏玲垂着脑袋,眨着眼睛道:“夫人很好看。”
  室内一阵铃铃笑声,贺云昭道:“看来是很严肃了,瞧把你俩吓的。”
  夏玲眼珠子转了转,稍稍大着胆子道:“原来夫人是逗奴婢们的。”
  文莲牵着两个丫头的手,笑道:“夫人贯是这个脾气,可别被唬住了。”
  贺云昭笑了笑,道:“走,文兰和夏玲同我去给老夫人请安。文莲就不跟去了,去把前院管事和后院的管事妈妈们都叫到议事厅去,我请了安便过来。夏秋守着正屋,盯着点院里的丫头。”
  府里的大丫头机灵听话,次一等或者几等的丫头就未必了,主子们都走了,还是都留一个看家。
  丫鬟们各司其职,贺云昭便带着人去了荣贵堂请安。贺云昭将到这边的时候,文莲也已经把下人们都召去了议事厅,叫他们一干人等都在屋子里等着。
  文莲是贺云昭的陪嫁丫鬟,这大半年长进了很多,到了侯府更是行事稳妥,底下的人暗地里都瞧着呢,这些事虽未接触过她,心里也存着几分敬意,她不坐,便是大总管都没敢坐。
  议事厅里由吵闹逐渐变得安静,荣贵堂里,贺云昭也见着了孟氏。
  孟氏因身子不爽利,除了节日还有初一十五,平常都不叫儿子儿媳过来请安。自孟氏在贺云昭新婚第二日对她提过要求后,婆媳两人还是头一次见面。
  上次那事贺云昭虽然对曹宗渭说了,但她不许丈夫去找婆母,他当天也真的没去。
  后来魏宝妍来闹的那次,曹宗渭却是敲打过母亲的,孟氏心里也明白儿大不由娘,见贺云昭是个善良聪慧又安分老实的,便和之前一般喜欢她,心里也没打算为难她。

    ☆、第一百零二章

  第一百零二章
  荣贵堂里; 贺云昭请过安后; 孟氏便让她坐到罗汉床上来。
  坐在孟氏身边; 贺云昭道:“本不想叨扰母亲,今儿是儿媳头一回见下边的人,有什么要儿媳注意的,还请婆母指点一二。”
  孟氏头戴昭君套靠在迎枕上; 腿上盖着绒毯,手上抱着薄衾,道:“秀梨没有同你仔细说过?”
  贺云昭也不隐瞒; 道:“我派人去秋菊院请过大嫂一次; 她当时说身子不舒服,后来也没了下文; 我便不打算去找她了,只好劳动婆母同我捡几个要紧的人说,其余的儿媳自有分寸。”
  孟氏先是拧了拧眉; 当着贺云昭的面道:“陆秀梨也太拿乔了些; 以前她最会做面子功夫,外头人都以为她是个孝顺会持家的; 这会子要夺了她的权,明面上都不肯过去; 太小家子气了些。”
  贺云昭笑而不语,就陆秀梨现在的境地,她没必要再添油加醋,更没必要假惺惺替陆氏说话。
  孟氏看着贺云昭道:“她既然这样给你下马威; 也别客气了,我跟你说哪些是府里的老人,哪些是从你父亲和我跟前出去的人。我知道你是个有分寸又会持家的,以后侯府总是要归你管的,其余的人你自己看着办吧。”
  贺云昭点点头,竖着耳朵听孟氏对她道侯府里的复杂关系。
  侯府的关系比忠信伯府更加复杂,不过世代更替,虽然关系盘根错节,要紧的也就那么几个人了。
  头一个是大总管薛立,他是侯府两代老人,自他祖父开始,就一直在侯府当差,薛家三代从小厮走上大总管的位置十分不易,他为人忠厚老实,是个可靠之人。
  第二个是银库房总领黄谦,他年纪也不小了,原是老侯爷的部下,在打仗的时候伤了腿脚,不良于行,再不能为官,便在侯府里当了个管家,干了有二十多年,是个严肃又负责的人。
  第三个就是内院的喜妈妈,她性格泼辣,原是从孟氏身边出去的丫鬟,嫁人那年正逢曹宗渭出生,还奶过曹宗渭,在侯府很是得脸。孟氏觉着她行事有些手段,这些年一直很看重她,内院日常事务有一小半都由她负责,然后禀与陆秀梨。
  另一个管事的妈妈是薛立家的,名字里带个瑞字,下人都叫她瑞妈妈。
  孟氏还提醒道:“除了喜儿和瑞儿,内院还有陆氏身边的几个妈妈帮着管事,这几个你就不用往心里去了,你自己院里培养两个得用的人,她那边也只能干瞪眼,碍不着你什么事。”
  这个贺云昭明白,陆秀梨身边的人,都是随时能换掉的人。
  孟氏继续道:“你院里的付妈妈是侯爷的奶娘,她才四十多岁,还年轻,是个可用之人。我也就是说说,你若是身边有信得过的妈妈,随你提拔谁去。”
  管家这事上,孟氏还是很想得开,百年之后侯府还不是归儿媳管,她没必要胡乱插手惹贺云昭不快,指不定连累她孙儿。
  贺云昭点着头,一一细心记下,又听孟氏说了几件历来府里发生的大事和一些规矩,直到婆母乏了,她才告退。
  从西北角这边回了议事厅里,下人们都等着了,见夫人来了越发规矩,个个垂手而立,管事和妈妈们都冲她行了礼。
  贺云昭坐在议事厅里的罗汉床上,不苟言笑的说了几句场面话,便让每个人都来同她述职,好认认脸。
  其中孟氏提到的那些人,贺云昭对他们都很客气,言语之间有几分敬意。其余时候,她便是公事公办的模样,仔细记着个人的性格和当值的内容,便都打发了。
  侯府里的人都很规矩,孟氏提到的那些人也都很本分,不是拿大的人,贺云昭对他们就不像在忠信伯府的时候那样,她说话都是轻声细语的,一来省力,二来也不会显得咄咄逼人。
  忙完这些事,一大上午都过去了,议事厅里的人都散了之后,贺云昭提前让丫鬟回栖凤堂传饭,她回到院子的时候,厨房的丫鬟婆子已经把装饭菜的食屉抬来了。
  贺云昭甫一进院子,夏秋就迎了过来,行了礼道:“夫人,少爷们都来了。”
  一面走,贺云昭一面笑着问道:“传的几个人的饭?”
  夏秋道:“奴婢见少爷们来了,特地差人去厨房打过招呼,传的三个人的饭。”
  “做的很好,你先带两个丫鬟进来伺候着,文兰她们跟着我累了一上午,先让她们去吃饭,回倒座房休息,午时过了再换你。”
  夏秋自知自己今日活计轻省,主子又是个体贴的,带笑应道:“哎,奴婢去唤春芽和绿意过来。”
  春芽绿意是院子里的二等丫鬟,以前伺候过曹宗渭,后来他搬去前院,丫鬟们都散去了别处。栖凤堂修建好了之后,曹宗渭自己挑了这两个丫鬟过来。
  贺云昭对曹宗渭拨过来的丫鬟印象都很好,点头道了声“好”,便往正屋走去。
  还未进门,哥俩远远地见着贺云昭来了,便出来请安,迎贺云昭进门。
  贺云昭一边揽着一个孩子,与他们一齐进屋,母子三人一齐在罗汉床上坐下,丫鬟们在下边布菜摆碗。
  贺云昭道:“你们爹以后上衙门中午都不回吃饭,你俩以后常来这边,若是有什么想吃的,提前使人来知会一声,或是叫厨房做了一道送来都行,我荤素不忌,也不知道合不合你们的胃口。”
  曹正允想起贺云昭亲手做的吃食,现在想着还要流哈喇子呢,手舞足蹈答说:“合的!娘吃什么,我们就吃什么。”
  贺云昭笑问曹正麾道:“麾哥儿有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我记下来,以后让厨房常做。”
  曹正麾腼腆笑了笑,道:“娘你已经很迁就我和弟弟了,平常就让厨房做您爱吃的,我和弟弟要是有嘴馋的时候,再去招呼厨房就是了。”
  贺云昭莞尔道:“你呀……”
  曹正麾总是那么细心,什么都会关注的到。这几日因他们兄弟俩常来栖凤堂用膳,贺云昭在饮食上确实很迁就他们,常会让厨房做一些对他们长身子好的菜,譬如鱼类,她虽不大爱吃,但是只要哥俩来了,就会有。
  说话间,丫鬟们已经忙活完了,贺云昭就留了三个丫头,便和两个儿子一起开始用饭了。
  母子三人吃饭的时候都很安静,不言不语,但眼神和表情的交流是不可少的,丫鬟们在旁看着都觉着温馨,尤其春芽和绿意两个作为侯府的家生子,更加欣慰。
  用过饭,贺云昭亲自送哥俩出二门,临别前两人还拉着她的手舍不得放开。曹正允把贺云昭的手捧在手里,用脸蹭了蹭,道:“娘亲等我哦,今天我早些背完书,写完文章,晚上还来同您请安,不要太想我,要是想我可以到前院来看我哟。”
  摸摸曹正允绒绒的脑袋,贺云昭嫣然笑道:“知道了,快回去休息吧,省得下午精神头不好,先生知道了要训你的。”
  武定侯府请来的都是名师,严厉严格,曹正允一向尊师重道,听了这话立即直了背脊,同贺云昭作了揖,便与曹正麾一起出去了。
  贺云昭目送哥俩过了桥走远了,才旋身准备回去,走到青竹院门口的时候,她便顺道进去看了看。
  孟婉很懂事,这些时都没去找贺云昭,给他们夫妻二人留了很多独处的时间。
  贺云昭进去之后,立马有丫鬟来迎,她道:“婉姐儿在不在屋里?”
  孟婉在京中有自己相识的姑娘,有时候也会同孟氏打个招呼,叫丫鬟套马,去别人家作客或是一同出去玩耍。
  丫鬟答道:“表小姐病了,昨儿躺了一天,不曾出门。”
  贺云昭皱眉道:“昨个怎么不派人来告诉我?”
  丫鬟低头道:“表小姐说不是大病,睡两日就好了,便不许奴婢们去叨扰侯爷和夫人。”
  贺云昭走到门口,摆摆手让丫鬟退下,敲了敲门,屋里伺候的丫鬟连忙出来开门。
  孟婉带着浓重的鼻音道:“表嫂,我得了风寒,你别进来算了,省得把病气过给你了。”
  贺云昭虽然身体不算强健,这大半年却是结实了不少,一直以来都没生过病,她倒不怕被过了病气,进去之后绕过屏风,坐到镶螺钿架子床上,扶着孟婉坐起来,道:“昨儿都病了,也不差人去说一声。请过大夫没有,吃了药不曾?”
  孟婉轻咳两声,拿帕子捂着嘴道:“没看大夫,昨夜里盖的厚被子,发了汗就好些了。”
  贺云昭攫着她下巴,道:“张嘴我瞧瞧。”
  孟婉乖乖张口,让贺云昭左右看了看。
  贺云昭皱眉道:“舌苔都白的不像样子了,喉咙也肿了,说话都不利索,还咳嗽着,还死撑着不请大夫。”
  孟婉笑道:“我一年都不病一次,哪里有什么要紧的。”
  贺云昭不认同,她先让丫鬟去栖凤堂把文兰请来,然后便对孟婉道:“就是从来不生病,陡然一下子病了才要紧,你先睡着,我去让丫鬟拿我的名帖请大夫来。”
  孟婉顺势躺下去,握着贺云昭的手道:“嫂子,用不着使你的名帖,就近去哪个医馆里请个坐堂的大夫就是了。”
  见名帖如见人,武定侯府夫人为着一个表姑娘去请大夫,有些兴师动众了。
  贺云昭劝道:“既然要请就请个好大夫来好生看看,你来京里也有半年整了,把过平安脉没有?”
  孟婉心粗,肿着脸憨憨笑道:“没有,往日里没遇着不舒服的时候,而且我月事也极准,便没有把平安脉。”
  好动的女子就这点好,平日里活动多了,身子骨都好些,不常生病,内里也好。
  贺云昭替她掖了被子道:“我就说要请大夫来瞧瞧。你去岁八月来的侯府,都这么久了也不知道把个平安脉,老夫人常请大夫去,你只使丫鬟顺道把人请进来坐坐就是,这容易的事,也不知道往心里去。”
  孟婉拉着被子盖着口鼻,只露出一双眼睛,弯弯笑道:“还是二表嫂细心。”
  陆氏也只做分内之事,这种要上心的事,她哪里有功夫去做,便是有功夫也未必想的起来,毕竟孟婉家不在京都,又不是正儿八经的侯府人,她没什么必要收买并不熟稔的表妹。
  贺云昭不置可否,只道:“病了就省心些,好生歇着。说了这半天,你嘴唇都白了,我给你倒杯热水来。”
  孟婉一听贺云昭要亲自给她倒茶,连忙起身拉住她,道:“怎么好劳动嫂子。”
  贺云昭按住孟婉,道:“我才说什么?叫你好生歇着。屋里没有丫鬟,我不过行个举手之劳。”
  孟婉自己拿了一旁的迎枕枕着,靠在床上,接过贺云昭倒的热水,咕噜噜一口灌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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