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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闺娇-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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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但那又如何?皇太子对靖国公府疑心重重,将来一旦继承大统,必然是不会封赵象为太子的。

    含章殿里,皇帝格外心痛,瞬间时间,已是老态龙钟。元宝不由得想起傅尧俞,和皇帝一般年纪,想当年轻裘肥马,少年倚斜桥,满楼红袖招,就好似昨天的事。可如今,皇帝渐渐地显出了老态,而傅尧俞与傅钰站在一起,看不出是父子,反而像是兄弟。

    傅尧俞看面相,竟是比皇帝年轻了一二十岁。

    元宝很心疼,他上前给皇帝捏肩,做推拿,“皇上,您这样一宿一宿地不睡,身子骨怎么受得了啊?您自己不心疼,奴婢心疼啊!”

    自从上半年,沈良娣在灞桥上闹出事,在那里投河自尽后,皇帝就再也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了。连带得,他们这些身边服侍的,心里也格外不安。

    皇帝靠在椅子上,他闭了眼,手按在面上,元宝公公就从他的指缝里看到里面有晶莹的东西,顺着脸颊往下流,又被他的手指覆住,半晌,才叹口气,“朕这心里刀割一样啊!那混账东西,他还在说,他这皇太子什么时候是个头,他是在盼朕死,盼朕死啊!”

    元宝吓得“噗通”跪了下来,“皇上啊,您万金之躯,这个字,您可千万不能说啊!”

    好像,只说一下,皇帝就会死一样。

    “他是朕的长子,生下来,朕兴奋了三天三夜没合眼。他小时候被隐太子的长子欺负,朕心疼他,就是那时候朕才萌生了和自己兄弟争一争的心思。朕为的就是,不让朕的儿子们被人欺负。朕登极,手把手地教他,朕在他身上付出了多少心血?”皇帝有些说不下去了,又不肯服输,心里就越发愤怒,“你看看,看看他,他都做了些什么?”

    “他就是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东西!”皇帝狠心骂道。

    但,骂归骂,临了,还是去了皇太妃那里,要皇太妃以她的名义,吩咐皇太子妃约束好皇太子的后院,务必保证皇太子在服药期间,不得有任何房事。

    原本皇帝很想说,不近女色的,想到皇太子做出的那些事,只能改为不得有房事了。

    “母妃,儿子有些累了!”皇帝在榻上躺了下来,皇太妃叹了口气,让付嬷嬷抱了毯子过来,帮皇帝盖上。

    只有在这里,皇帝才能安心睡一下,宏微殿里,很安静。初秋的风,吹不过窗户,只有斜阳照进来,暖暖地照在人的身上。皇太妃坐在矮床上,翻看一本佛经,不时朝皇帝看一眼,她鬓边添了银丝,越发让人看到她之后感到安心。

    殿里,静静地流淌着平和的气息,宫人们都退了出去,只留了付嬷嬷跪在矮床前,陪着皇太妃,闭了眼,一副入定的样子。

    当晚,皇太子歇在了皇太子妃的殿里,他只觉得,自从赵峥和靖北侯府勾搭上了之后,他的日子就慢慢地不好过了,他把这话说给皇太子妃听,“我之前之所以想要把兰亭乡君要进府里,防的就是今天。你是我的正妻,不管谁进府,将来我登大宝,你都是皇后,谁都越不过你去。”

    皇太子妃苏氏这么多年和皇太子做夫妻,对他的为人已是非常清楚。她与皇太子之间,并无多少夫妻恩爱了,剩余的,只有彼此之间的利益结合。

    苏家在皇太子身上已经付出了太多,与皇太子已经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皇太子生,他们能活,皇太子死,他们也就跟着灰飞烟灭。

 125。第125章

    苏氏叹了口气,“父亲那边来了人; 等着见殿下呢; 殿下什么时候有空,可以见一见。妾身听宫里的人说; 父皇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 前日还咳出血来了; 用了虎狼之药; 压不住身体里的虚火; 一晚上连幸两个美人。”

    皇太子愣了一下; 他一直坚信一点的是,他的后院,交给苏氏是非常稳妥的。

    东宫; 被苏氏经营得水泼不进,她和宫里的人关系都处得很好; 很多消息都能刺探得到。听了苏氏的话; 皇太子把她搂进怀里; 向她许诺; “等我病好了,我们生个嫡子。我让沈医官来给你瞧瞧; 看你什么时候易于受孕; 我留你屋里。”

    说完,皇太子在皇太子妃的唇上轻轻吻了一下; 他有些意动; 苏氏倒是有些心动; 但她是最不肯赵衍出事的,她避开赵衍的唇,歪在赵衍的怀里,“殿下别忘了你我之间夫妻之情就好,妾身一生系在殿下身上,殿下将来荣登大宝,妾身没有子嗣,在宫里也会万分艰难,殿下不要把妾身置身在刀山火海中才好。”

    “我岂能那般待你?”赵衍看着苏氏略有些憔悴的脸,想到自己这些日子对她的冷淡,心里生出了几分愧疚。

    有皇帝看着,还有皇太妃三天两头来人查看,便是连孟月婵都不敢造次,皇太子倒是在苏氏的屋里歇了一个月,后来果真找了沈医官来,给苏氏把脉,赵衍依照沈医官的话,在那几日里歇在苏氏的屋里,奋力耕耘了几日。

    到了十二月初六日,靖北侯府往吴王府开始送嫁妆。原本苏氏作为长嫂,又是皇族中人,应该去吴王府帮忙张罗一下的,谁知道一大早起来,恶心呕吐,请了医官来诊脉,有了身孕,自然是出不得门。

    皇太子急着出门,随意说了一句,“你在宫里好好养胎,让程良娣过去打个照面。”

    程幼佳听了这话,搂着自己的儿子赵象,久久回不过神来。她不由得想到,曾经赵峥说的话,“大嫂,您还是请回吧,臣弟将来大婚,还免不了要大嫂出力的。”他带了鄙夷的脸,眼中那一抹冷笑,好似入了九霄的山巅之上,那亘古不化的雪。

    靖北侯府往吴王府同样抬了一百二十台的嫁妆,王府后殿之中,最大的院落起名叫关雎院,此时摆了满满一院子的嫁妆。正殿里的尺寸,早就量过了的,此时把一架架的紫檀木家具往里抬。孔姑姑和付嬷嬷在旁边看着,不停地提醒,“小心点,别磕着碰着了。”

    赵峥远远地站在抄手游廊上,看着这忙碌的场面,有礼官在旁边唱礼单,他也没有听,面儿上看着平静,只有汤圆和随风几个近身伺候的人知道,自家王爷已经一个多月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

    有时候半夜里,能够看到他拿着一把剑,在月下,夜风中舞着,借此来暂时压制他心头的那怎么也压不下去的躁动。

    程幼佳和皇族中的一群妇人们在观礼,她不时拿目光看赵峥,看着权万成带了人,一抬一抬地清点嫁妆,这世间难得一见的珍宝,此时如同无人问津的大白菜,就这么摆放在众人的眼中,哪怕是皇室里的妇人们,原本已经见多识广了,此时也不由得啧啧称赞,“不愧是靖北侯府啊,虽说只有一百二十抬,我看照平常的摆放法,能凑出三百六十抬都不为过呢。”

    拇指般大小的珍贵南珠,竟然是放在汉朝流传下来的瓷器中放着,为的就是腾出一般的位置来。

    程幼佳不由得想到小时候,她母亲每次得了好的,就会跟她说,“这留着,给咱们大妞儿将来做嫁妆。”

    哪一家权贵的女孩儿,不是打出生就开始在攒嫁妆了的?

    靖国公府为她攒了那么多年的嫁妆,最后,最后呢?她只是一个侧室,最后只能抬六十四抬的嫁妆进东宫。

    母亲当时也是这么想尽了办法,帮她塞啊,塞,想尽办法多抬一些,流着眼泪,不停地哭,她说,“我是怎么也想不到啊,我这么娇养出来的女儿,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会让她去做妾啊!”

    父亲在一旁骂,最后无奈地说,“太子对靖国公府已经不信任了,难道你想以后,辅助他到最后,还落得一个抄家灭族不成?”

    她也是后来才知道,她的荷包是皇太子妃得了来,最后放到了赵佑的身上。可那又如何?她已经进了东宫。

    “殿下,全福夫人已经来铺床了!”

    天色不知不觉地就暗了下来,元宝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说,声音因为激动显得有些大,程幼佳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已是满脸泪水,她慌张地看了看四周,抹了眼泪,就看到院子里已经被搬空了。请了弘文馆大学士的夫人,父母子女丈夫齐全的有福之人来铺床。

    赵峥竟然亲自从抄手游廊过来,朝全福夫人拱手行礼,“劳烦夫人了!”

    他虽然一直都是面无表情,但从他不顾皇子尊严,向全福夫人行礼,程幼佳就知道,赵峥心里是多么不平衡,他快二十二岁了,为了等那个小姑娘长大,他竟然二十二岁才成亲。

    一时间,程幼佳的眼泪又要落下来了。恰好这时候,有人簇拥着要进新房观礼,也是图个热闹,程幼佳便跟着进去。

    赵峥便是再不耐烦,此时也是站在门口,面含笑容,看着皇族中的这些姑姑姐姐们闹着。湖阳在年初就被赐婚给了傅镌,婚礼定在明年的七月里,傅铭下个月就要成亲了,傅铃和傅锦也是明年上半年出阁,傅锐的婚事是定在六月间,湖阳要在七月里进傅家的门。

    她等闲不出宫,被拘在宏微殿里绣盖头。

    但这两天,是赵峥的好日子,她求了皇太妃才出了宫,要在王府里住两日。她这两年,许是因为要下降给傅家,又或许是别的缘故,与赵峥之间格外亲近。赵峥一如既往地对她很冷淡,她也丝毫不计较,对赵峥反而比对两个亲兄长都要亲。

    “三哥,给mèi mèi的封红呢?”湖阳调皮地朝赵峥伸手,“mèi mèi可是为三哥忙了一整天了。”

    赵峥懒得理她,而是抬手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她“哎哟”一声,捂着头叫唤,一跺脚,“你看我明天怎么欺负姚姝。”

    说着就进了新房。

    程幼佳走了过来,在赵峥跟前福身,她忍着心头的感受,“三殿下,恭喜你了!”

    她一双眼红通通的,也不知道赵峥看到了没有,赵峥很客气,“本王的婚事,劳烦嫂嫂帮忙操劳了!”

    “你,一定,一定要说这样的话吗?”程幼佳不敢看他,“你的心一定要这么狠吗?”

    赵峥像是没有听到,他理都没理程幼佳,恰好元宝公公过来了他忙迎了过去。程幼佳深吸一口气,走进了新房,满屋子那种温馨的感觉,让人深深陷入其中,不肯自拔。程幼佳看着这精心谋划安置的新房,想到她守着的东宫,那小小的偏殿,程幼佳只觉得一颗心都碎了。

    元宝公公又送来了赏赐,别的,赵峥没有看在眼里,一个玉雕的石榴果倒是栩栩如生,活灵活现的。他把玩了一会儿,递给苏姑姑,“摆到新房里去!”

    等观礼的人都走了,赵峥一个人进了新房,点了红色的蜡烛,整个屋子里简直就是一个红色的海洋,喜庆得让人一颗心都飞扬了起来。他看着屋子里的拔步床,床上的百子被,憨态可掬的孩子,红色的锦被上,桂圆、花生、红枣……,干果洒满了,他抬手抚摸过红色的幔帐,只觉得活了快二十二年的心脏,竟然不受控制地跳,恨不得明天早早地就到来,他竟是一夜都等不及了。

    明天这个时候,这张床上……,赵峥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

    婚前一日,姚姝的双溪馆里人来人往,一整天没有断过,亲戚朋友们,和她年纪相仿的姑娘来给她添妆了。一大早的,豫章带着两个多月大的儿子,送给姚姝一套新打的红宝石头面,富贵得很,也艳丽得很。她生了孩子才出了一个月多月子,就算是婆婆再心疼她,她这两天也是歇不下来的。

    好在,她做姑娘的时候,跟着傅钰在江洲,锻炼出了一副好身体,倒是能撑得住。

    孟恬把傅钥送了过来,她挺着个大肚子,就要往双溪馆里跑。豫章拦住了,“二姑奶奶,这里你可进不得了,我要是没满月,连我都是进不去的。你是双身子的人,可不能犯这忌讳。”

    怀了孩子的人,或是没有出月子的,和婚礼犯冲,一些讲究的人家,是连别人门槛都不进的。孟月婵不但跑回了娘家,还要进双溪馆。

    豫章一向不喜欢这个小姑子,如今是半点好脸色都不肯给,向身边的婆子们使了个眼色,“送二姑奶奶回云涛苑去吧!”

    傅钥气得要死,她总看到豫章,堂堂的郡主,跟在傅姚氏的后面,说话连声儿都没有,就很不把豫章放在眼里。此时,哪里咽得下这口气,“郡主,你是不是管多了?我凭什么就不能进去了?难道你是想让我不去给大姐姐添妆了吗?”

    “孟少夫人,你还是叫我一声世子夫人吧,你来给小妹添妆,我很感激,不拘身边的婆子媳妇,让人递进去,或是交给我,我拿进去一样的。”豫章还是一样地吩咐身边人,“还等着做什么?送孟夫人出府!”

    豫章也不要傅钥的添妆,直接把她轰出了侯府。

 126。第126章

    傅钥可是委屈极了; 临出门前,跑去庆云堂哭了一场。可如今,老夫人又能如何?豫章把儿子暄哥儿送到庆云堂; 老夫人帮忙带着; 这可是傅钰的儿子; 老夫人的第一个嫡重孙子; 老夫人看得跟眼珠子似的,比起当年疼爱傅钰; 还要厉害。

    傅钥那样子,把暄哥儿吓着了; 两个多月大的孩子,只要外面声音大一点,气氛紧张一点; 他就会害怕。

    孩子哭了起来; 傅钥嫌弃得不得了,要说两句刺一下,老夫人的脸色沉了下来; 喝骂乳母; “把孩子抱过来给我!”又打发傅钥,“你先回去吧,等姚姝回门的时候,你再来也行!”

    傅钥没有想到; 娘家里; 唯一一个还护着她的人; 如今也不帮她了,她哭哭啼啼地,被人领着从云涛苑的大门出去了。

    这模样,一不小心就被人看到了,传得满长安城都知道,众人都议论纷纷,如此一来,孟家,除了孟老夫人还护着她,也没有人把她当回事。她自己还很得意,孟家其他的人却知道,孟老夫人与其是在护着她,还不如说是护着她肚子里的孩子。

    晚上,傅钥原本还想跟孟恬哭诉一番的,谁知道,孟恬根本就没有回府,一问,才知道,孟恬已经有十来天都没有回来了,说是宿在弘文馆里。

    她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有五六个月了,抱着肚子坐在床前,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窗外有人在偷偷地说着话,窗棱支开一点,风把那些声音送了进来,她听到院子里的丫鬟在说,“少夫人真是可怜,虽说少夫人有了肚子,不能服侍少爷,可自新婚夜,在这屋里住了半宿,还从来没有在院子里过夜呢。”

    “我听说,少爷回了府都是在前面书房里歇着的。还说不许让少夫人知道呢。”

    ……

    傅钥在孟家过了这几个月时间,对孟家多少也有了解。她不由得想到,自己被母亲订了亲事,回城的那天,在酒楼下听到的那些话,也不由得想到,她在净水庵的时候,孟月婵去看望她,一次和一次不一样。她母亲和她在自己面前得瑟,说如何得了太子的青睐,还把太子送给她的螭龙玉佩拿出来给她看。

    兄妹两人,侍奉太子,呵呵,傅钥不知道时候该哭,还是该笑。此时,她才算是明白,孟恬早不去傅家,晚不去傅家,偏偏在当天赶到傅家去,为的又是什么?

    她心里一下子涌起了无尽的恨,她恨她的母亲,为什么要把侯府的家当往娘家搬?为什么孟家一说要和她结亲,母亲都不打听一下,一口答应下来,哄骗了她多少,都不和侯府里说一下,就把她许了人。

    她从净水庵回来前,母亲不知道在她面前说了多少侯府这些人的坏话,她打心眼里就反感他们,以至于父亲反对她的亲事,她偏偏要和父亲作对,就是为了要伤父亲的心,以此来报复他们。

    蓦地,傅钥嚎啕大哭起来,她哀怨自己,以前对侯府,对父兄有多恨,如今对孟家,对孟恬就有多恨。

    她把自己在傅家所受的屈辱,全部都迁怒到孟家身上,总觉得是因为孟恬的为人,才让她在娘家rén miàn前抬不起头来。

    她的乳母吓坏了,忙跑进来,把傅钥搂在怀里。乳母是侯府的家生子,私底下偶尔也点拨傅钥,只是傅钥的脑子总是拐不过弯来,从傅姚姝进府之后,她就生活在了怨恨之中,陷入泥潭,不能自拔。

    “嬷嬷,我是不是很蠢?我不听父亲和哥哥们的话,是不是很蠢?”傅钥哭道。

    乳母只能拍拍她的肩,“先想开一点,让自己宽几天,等乡君回门的时候,xiǎo jiě也要回去的,那时候再去和二爷好好说道。”

    傅钥一夜未睡,第二日一大早,就听到院子里热闹得很,丫鬟们都在说,靖北侯府和吴王府的喜气,把整个长安城都罩进去了,整个长安城hé ping日里都不一样。府里去采买的婆子们回来后,在后院里传,说是特意凑到侯府附近去看了,不知道有多喜庆,和当日世子大婚,没什么两样。

    “不知道的,还以为,侯府又有世子大婚呢!”

    “你们是没看到吴王府啊,听说皇上特意下旨让左武卫的人帮三殿下迎亲,特意挑选了身高差不多,长相俊美的儿郎,穿了绯红的官服,站在门口,那排场,那气势,几十年都看不到呢!”

    “皇上对三皇子殿下是真好。”

    “谁让三皇子殿下办实事呢,你们是不知道,我有个远方亲戚是安州的,年前来过一次,说起安州周边几个州府的人,对三皇子殿下没有不爱戴的,他这次来,十里八乡的人知道了,还让他帮着给三皇子殿下捎带吃食,让他告诉三皇子殿下,那边如今很好了,收成好,家里吃的好,过冬的粮食都不缺。”

    “啧啧,难怪呢!”

    ……

    傅钥躺在床上,她如今月份重了,睡觉也不是很好。听着下人们在外面议论,她也懒得起来说。还是乳母把那些叽叽喳喳的丫鬟们都撵走了。

    都是从侯府带过来的人,才会在她的院子里议论侯府的事,王府的事。她忍不住去想,侯府今日到底是有多热闹啊!

    姚姝一大早就被人催了起来,那时候,天都没亮呢。比起别的新嫁娘,姚姝的心,不知道有多大,一晚上睡得舒服,连梦都没做一个。睡得正香甜,被人喊起来,她揉着朦胧的眼睛,嘟哝着,“还早呢,这么早,慌什么呀!”

    傅姚氏只有这会儿才有时间来女儿房里看看,看她这副模样,傅姚氏真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她昨晚也是尽母亲的责,把一本压箱底的书给姚姝,遮遮掩掩地要跟姚姝说一些洞房时的事,姚姝当着她的面,把书翻开来看,脸上虽然有些不自在,但看她那样子,也没有多羞涩。

    傅姚氏不由得想到,她这女儿,这些年真是被宠坏了啊!

    “你的心可真大,你晚上能睡着,还能睡得这么好,整个新唐,也就你了!”傅姚氏恨铁不成钢地戳姚姝的脑门。

    姚姝边打着呵欠,搂着傅姚氏的腰,在她怀里蹭,软语娇嗔,“娘,你就别骂我了,我出了这道门,以后想回来,都难了!”

    一句话,傅姚氏眼泪都出来了,心里头,顿时涌上来一种悲伤的情绪,她一把搂住姚姝,差点就要哭起来。豫章忙过来,笑着道,“娘,您听她说呢,什么叫以后想回来难了?她去了吴王府,还不知道三哥会怎么宠着她,还不是她说想回来就回来!”

    傅姚氏冷静下来,心里虽然难过,也知道,不能在这时候惹得姚姝哭,眼睛哭肿了,就看不得了,一把推开姚姝,“我都差点被你哄着了,死丫头,还不赶紧的!”

    姚姝不满,但不得不说,心里那点难过,也烟消云散了,撅起嘴,不满地怪豫章,“嫂子,你真是的,为了让母亲宠你一个人,你就这么巴不得我出门?”

    “哎呀,不是我巴不得你出门,你说你要是还在家里留个一年半载的,不说我三哥等不得,你自己不也等不得吗?”豫章便指挥丫鬟们抬热汤服侍姚姝沐浴,一面又要去打点从宫里来的嬷嬷女官们。

    这些人,前三日就从宫里出来了,先是住在吴王府,今日一大早,靖北侯府的门都没有开,她们就来了。此时进了双溪馆,端着各种托盘,还有匣子,鱼贯而入,这架势,是把侯府的丫鬟们镇住了,倒是豫章,知道这些规矩,傅姚氏便把她留在了双溪馆掌事。

    双溪馆是正儿八经的五间大房,要不然,一下子涌进来这么多人,还真是连站的地方都没有。

    豫章在旁边根本搭不上手,宫里出来的人做事都极有章法,朝姚姝和豫章行了礼,每人占据了位置,各司其职,服侍姚姝沐浴,洗漱。

    热汤是用了香料熬制出来的,淡淡的清香萦绕在水面之上,久久不散,令人闻之神清气爽,又别有一种韵味。姚姝坐在浴桶里,她闭了双眼,任由宫女们帮她把身上洗得干干净净。

    她重生了一世,不再如前世那般,沦为人的玩物,是那无根的浮萍,任人鱼肉。香汤似乎要涤尽一切,这婚礼的每一道仪式都极有讲究,驱邪、祈福,涤荡晦气,迎来幸福平安。

    十二月的天气,已是寒冬,重重的礼服,一件件地穿在身上,皇子妃的吉服是翟衣,深青色,织五彩翟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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