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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长孙-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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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低头走快些就是了。”长宁继续往前走。
  却听到有个声音突然响起:“赵大人,你不能放过孟之州!”
  “对,赵大人,你主审他,要判他杀头!一定是刘青天有了他贪污的证据,他才杀了人家的!”
  “大理寺忠奸不分,竟然放孟狗官回去!孟狗官要偿命!”
  ……
  这样的声音不绝于耳,长宁没有说什么,与民众起冲突是毫不理智的。时间会证明一切,你去辩驳,又如何说得过这么多的人呢,这一向是赵长宁的处事原则。
  见她要走,有人更急了,上前就拦住她:“赵大人,我们指着您给刘青天做主呢!你可是好官,不能包庇狗官啊!”
  长宁精致的眉眼疏淡,仍然不说话。
  有人就冷笑:“求他做什么,他也是个欺软怕硬的狗官罢了!”
  “他们官官相护,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议论的声音越来越大,长宁的护卫很快上来隔开人群,她本想着大牢不远,快去快回也来得及,只带了三四个护卫。谁知道竟然被人围住了。
  还有个声音冷冷地说:“刘青天就是被你们这些狗官害死的!孟狗官定是在边疆贪污了不少军饷,所以要杀刘青天,怕人家揭穿了他的丑事!”
  “他们两个蛇鼠一窝,怎么会管刘青天的泉下之魂……”
  长宁不知道被谁扯了一下衣裳,她踉跄了一下,但是没有摔倒,因为很快被徐恭扶住了。
  她看着被踩得无比肮脏的雪地,袍角沾到了乌黑的雪水,喘息片刻,闭了闭眼睛。
  还是忍不住,气得手指都在发抖。虽然她明白,她心里是知道的,百分九十的民众,都是被人有意地在煽动情绪的。但她想起孟之州说“守开平卫已有六年,非死不离”时的神情,仍然觉得窒息得喘不过气。
  一个守卫边疆的将士,保家卫国这么多年。为什么要被侮辱、被轻贱。
  她推开了徐恭,回过头看着人群中的,刚才说这句话的人。
  是个头戴方巾的书生,可能是相由心生,她看着就觉得一阵厌恶。
  她缓缓扫视了一眼围观的人群:“孟大人为人正直。他做的事从不是为了自己,就算做错了事,也不该是你们来骂。你们……也没有资格说他半句!”
  她说到后面声音一哑。
  不再管在场的人,听到这句话是什么反应。她径直朝前面走去,她还要去大理寺大牢看那些流民。
  雪落在长宁的脸上,头发上,冰冰凉的,很快就化去了。
  仿佛睫毛上都压着雪,前路被虚化了,漫漫的天地,突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累积在她的心里。长宁又静静地站住了。
  大概是一种寒意,突然透骨入心。她看着被雪覆盖的屋檐和路,仰着头。
  孟之州此案不破,她愧当此官!
  黑尾翎一样的眼睫缓缓合上,她继续向前走,将所有的声音抛在身后。大雪渐渐淹没了她的足印。



第89章 
  长宁在回去的路上,接到了一道急诏。
  马车调转马头, 往皇宫里跑去。
  红墙琉璃瓦, 覆盖一层薄雪, 纷纷不断地落着,往来的宫人很少。在雪中的宫殿, 越发显得磅礴轩昂, 气势恢宏。
  赵长宁到了乾清宫门口,刘胡在和一个宫女说话。宫女穿粉色绸袄, 蓝比甲,光滑的環髻上扣着两枚精致的玳瑁, 看样子可能是哪个宫里的掌事宫女。声音隐约:“刘爷爷,今天本是咱们娘娘的日子。皇上不来, 娘娘精心准备的糕点, 可能劳烦刘爷爷送进去。皇上吃了,也好知道咱们娘娘是念着他的呀……”
  刘胡有些为难:“静妃娘娘有心是好,只是皇上那里,咱做奴婢的也说不上话。”他还是把盒子接了过来,道,“我只送进去,皇上知不知道心意,只看娘娘的心意够不够了。”
  宫女便笑了, 颊边显出两个小梨涡,屈身行礼:“惠景多谢刘爷爷。”
  这说话的功夫,刘胡已经看到赵长宁来了。换上一副笑容, 下几步来迎他:“大人来了。”
  长宁跨上台阶,那宫女迎面向她走来,只见是个面色淡漠,秀丽至极的少年大人,披着灰裘。她微微一屈身,那少年大人也颔首,走过去了。宫女不禁地往回看,一直到乾清宫的宫门打开,那道纤瘦的身影不见了为止。
  大概,姣好若女,说的就是这个样子吧。宫里的娘娘,都没有这么好看的呢。
  宫女恍了会儿神,才撑起竹伞自夹道回宫去。
  长宁进了殿内,一阵热气扑面而来。屏风后面,朱明炽靠着宽大的罗汉床看书。他的脚步放着个铜火炉子,小几上的豆釉瓶插着几支新开的腊梅,被炭炉的热气一熏,满室的淡香。
  他头也不抬,就知道长宁来了,放下书,叫人端热饭来。“没吃饭吧?”
  长宁正要行礼,朱明炽就看她一眼道:“哪儿来这么多规矩?”
  长宁在刘胡端上来的绣墩上坐下来,热茶让冰凉的手渐渐暖过来。内室一片寂静,朱明炽继续看他的书。长宁也静了一会儿,大概是不知道跟谁说才好,片刻她后说:“陛下,孟之州今天被下毒了。”
  朱明炽淡淡道:“……怎么,你担心他?”
  赵长宁摇头说:“他想回去戍守边疆,我出门的时候,却听到所有人都在骂他……”她闭了闭眼睛,有的时候,她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朱明炽缓缓地叹了口气,又放下了他的书。“过来。”
  不知道他叫她做什么,赵长宁抬头盯着他,似乎没有反应过来。
  她的眼眸里有种独特的迷茫。
  朱明炽起身走到她面前,随后将她抱入自己怀里。
  朱明炽的怀抱熟悉又陌生,龙袍缂丝的面料。坚硬的胸膛,心跳声非常的有力。
  他的声音带着淡淡的:“可是他们连你也骂了,给你委屈受?”他的手掌缓缓抚着她的发,“难受就在朕这里留会儿,有羊肉锅子,你吃吗。”
  她不吃羊肉,觉得味道膳。
  长宁微微僵硬的身子缓下来,她闭上了眼睛,心想就这么靠着他一会儿吧。好像也不是很难接受。
  他的手又继续摸着她,像抚着猫一样。猫是他养了许久的,但是都不亲他,今天却愿意给他顺一顺毛。
  刘胡领着宫人在外面布好菜,进来本是要通传的,帝王先伸手阻止他开口说话,然后挥手让他退下去。刘胡心中猛地一跳,虽说早知道帝王与长宁大人的关系,但都不像今天一般是亲眼所见,帝王单手将纤细的长宁大人搂着怀里,又靠得极近,长宁大人的表情,似乎又不太对。自然比以前冲击更猛烈。
  虽然帝王没有表达出任何不悦的情绪,但是刘胡还是有一瞬间的慌乱。人活到他这把岁数了,还有什么图的,不过就是个好好活着而已,帝王与大臣,这样的伦理倒置,秽乱宫闱。倘若哪天帝王不容他了,这事绝对是他要杀他的其中一条理由。毕竟帝王的手段,从登基到现在,他可是一桩桩亲眼见证了的。
  登基之前亲手毒杀皇后。追杀自己分封的亲弟弟。杖杀了两个背后闲话帝王秘事的宫女。
  还有个言官进谏他偏宠佞臣,似有所指。他当时听了什么也不说,叫锦衣卫半夜趁睡觉的时候勒死了……
  刘胡真是每每想起来都毛骨悚然。
  刘胡很快就退了出去。
  他站在外面吹冷风,胡思乱想着。帝王的后宫不多,但是在太后的努力下也不少,真心喜欢皇上的应该不多,还是怕他敬畏他的居多。太后想抱皇孙,偏偏帝王最宠幸的却是个男人,何年何月才能见得有皇子啊。
  不过这也不归他管,要想好好活着,只需嘴巴紧闭,当什么都不知道就行了。
  “哭了?”良久,朱明炽突然问了句。看到她瘦削的肩膀在动。捏着她的下巴抬起头,她立刻避闪。
  朱明炽一瞬间没说话,那玉一般的肌肤正沾着些泪痕,怎么会哭呢。真孩子气。
  他竟然不知道如何是好,手放在她瘦削的肩膀上,隔着布料就是肩骨。抿了抿唇告诉她:“世间的事多半如此,有什么伤心的。”
  他又伸手擦干了她的脸:“不哭了,来吃饭。”
  长宁又闭了闭眼睛,她也不懂自己,为什么会在朱明炽面前最放松,竟然任由情绪发作。好像就算知道她再怎么崩溃,声嘶力竭,在朱明炽这里也没有关系一样。
  朱明炽放开她,叫人传膳。
  熬得软烂的豌豆煨火腿和蹄花,冰糖肘子,鱼肉酿豆腐,一碟水灵灵的拌黄瓜。那冰糖肘子香而不腻,更是难得有时蔬。长宁吃了碗饭,朱明炽翻过一页书,也不看说:“再吃一些。”
  长宁吃饱了,根本不想再吃。朱明炽见旁边高几上摆着个食盒,大概装的甜品,想着甜的大概她还愿意吃些,叫人摆了出来。枣泥山药糕,芸豆卷,鲜奶炸糕,梅花酥饼,那梅花酥饼每个只比拇指大一些。
  长宁拿着笑了笑:“静妃的宫女有心。”
  朱明炽见她说起是静妃送来的,想了想倒是记得这个人,淡淡道:“静妃倒是时常送东西来,她做的东西倒是精致,的确挺有心的。”
  长宁抿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些怎么可能是静妃亲手做的,静妃恐怕是打心里对他避之不及,如果静妃真是有心,就会亲自送过来,而不是要打发个宫女跑一趟。
  他说什么也没用,后宫就是怕他怕得要死。
  当真是孤家寡人,当了皇帝也这样。
  赵长宁嘴角微勾,吃了几口就放下了,对朱明炽的态度就很和善了。知道他把自己叫过来,多半就是知道今天发生的事。
  她看了一眼朱明炽正读的书:“……齐民要术?”
  朱明炽这是要去种田了吗。
  朱明炽道:“江西、湖广两地一到夏汛便泛洪,颗粒无收,朕想看看古人怎么治理。”
  长宁想了想还是告诉她:“皇上倘若真是想知道如何治理水患,不如看一些水文的书,齐民要术多还是讲的治旱和种植,治洪水的部分不多。”她伸手过来翻了一翻,告诉他,“你看,不多的。”
  朱明炽凝视她柔软白皙的侧脸,大概是根本没听到她说什么的。
  他说:“何必去看什么水文的书,探花郎不如给朕仔细讲讲?”
  他的手就很自然地放在她的肩上。长宁也没说什么,别过脸任由他放着,打开书给他讲水文中写的治水法子,分了几大类,哪些适合哪种情况。他的呼吸就在头顶,时轻时重,徐缓如羽毛轻抚,大概听得出节奏来。
  有时候还伸手过来指,让她再讲一遍。
  烛火跳动,他的影子从背后投在她身前,像山一样笼罩着她。
  她突然想起了一句诗:何当共剪西窗烛。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蜡烛烧过一半,宫人在外面通传吏部尚书进见,朱明炽道:“稍等片刻就是。”就先出去见吏部尚书了。
  长宁放下书,在他内室转了转,看都豆釉瓷瓶插腊梅,就皱了皱眉。腊梅自然是用景泰蓝或者是青花瓷好,找了一圈没见他这屋里有别的瓶子,她又坐下来,继续看他的书。她发现朱明炽在《齐民要术》上标注的分明就是抗旱的内容,根本不是治洪水的内容,怔了片刻。
  朱明炽分明是故意的。
  故意要她讲给他听!
  看着朱明炽留在书上的字,力透纸背,凛然霸气。长宁抿了抿唇,把书放到了一边去。
  吏部尚书深夜前来,是有一桩急事。河南布政使回朝觐见。朱明炽一时谈得没有注意时辰,等他回去的时候,长宁已经靠着小几睡着了。蜡烛快要燃尽了,蜡泪凝固在烛台上,火炉的暖光映照在她的身侧。
  他走过去将她抱起来,她的头立刻很乖顺地靠在他臂弯里,朱明炽抱了她一会儿,凝视许久,低声叹道:“要是一直这般乖巧,朕不会为难你半分。”不过她要是明白,怕这江山哪天都要拱手让人了。
  朱明炽过了会儿才将她放在了罗汉床上,让她好生睡。
  她的腰间还戴着那块玉佩,可指挥京城数十万禁卫军。也不知道她知不知道自己随身戴着这么个东西。应该不知道,知道还敢这么戴着招摇过市,不怕别人认出来。
  内室角落里放在一张琴,朱明炽善抚琴,只是登基后已经许久不弹了。
  他走过去在琴凳上坐下来,试了几个音之后,勾挑按剔,微沉雅致的音质弥漫开。
  凤求凰。
  凤飞遨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
  何时见许兮,慰我旁徨,不得于飞兮,使我沦亡。
  使我沦亡。
  

第90章 
  大雪又接连下了一夜,很快就覆盖了皇城。
  雪野人茫, 清早的街道上有人扫雪。大理寺司务早早地看到了赵长宁, 笑着喊她:“赵大人早!”
  长宁微微颔首, 快步带着人进了大理寺。
  探子给她传回了消息,根据她的指示前去追捕, 孟之州旧部的幕僚被抓住了。
  这是个好消息, 倘若审问出该旧部曾蓄意嫁祸孟之州,那么就能洗刷清孟之州的罪名了。
  因为案子牵涉得越来越大, 她带着两个寺正协审。
  两个寺正一左一右地坐下来,堂下压着个衣衫褴褛, 瘦弱的中年儒生,被孟之州的亲兵按着肩膀, 脚上戴着镣铐, 有些狼狈。孟之州的亲兵告诉赵长宁:“大人,我们已经审问过他了。”孟之州的亲兵对此人恨之入骨,如果不是他,孟之州也不会被陷害。
  “招了?”长宁下来走到儒生面前。
  “书生熬不住刑,我们一审问就招了。”亲兵答道,“那封信是他亲笔所写,就是为了引孟大人上钩。”
  长宁半蹲身一看这位儒生,笑着问他:“别的东西我也不问了。我只问你, 谁指使你们做此事的?”
  中年儒生嘴唇发抖道:“我……我只是听吩咐做事,别的,别的也不知道。当时千户大人给了我三百两银子, 让我……我写完就逃走,我靠大人吃饭,怎么能不听他的话!”说话的时候抬袖连连擦汗。“大人明鉴,我当时逃走时,也是心虚的。怕千户大人杀人灭口,我在半路上借故如厕逃走,果然看到他们拿刀追我!若不是我一直往戈壁跑,恐怕早就是刀下鬼了……”
  长宁站了起来,招手让寺正写证词。然后继续说:“你既是读圣贤书的,就知道有所为有所不为,当时有性命之虞不论,现在却是你将功赎罪的时候。我问你什么,你就老实回答,将你在千户所见所行都说出来。”
  那中年儒生挨了一顿打,早已乖巧得不能再乖巧,又连声应是。
  如此一来,孟之州被陷害一事可谓是非常清楚了。
  这份证词,再加上长宁收集到的刘春霖私下买卖娈童的证据,可以为孟之州翻案了。
  长宁收好了证词,本是想去找庄肃告诉他这桩好事的,谁知道庄肃却不在后院。她去沈练那里,沈练却也不在。
  沈练的司务告诉长宁:“……大人今天一直没有来,不知道去了哪里。”
  怎么两位少卿大人都不在,一般大理寺里都一定要有一位少卿坐镇的。究竟怎么了?庄肃性子散漫,不来衙门也是有的,但沈练可是个严肃的领导,按时上下班从不缺勤才是他的行事风格。
  长宁下意识地觉得是有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她走出去的时候,正好迎面遇到沈练匆匆赶回来,神色肃穆。
  “沈大人。”长宁给他请了安,“怎的今日不见庄大人,我还有些事要禀报他。”
  沈练看了他一眼,大概目光透着一些古怪:“……你不知道?”
  她应该知道什么?
  “大人这是何意?”长宁一想,目前除了孟之州的事,的确是没有什么事吧。
  沈练欲言又止,顿了顿。本打算走的,却又站定了,淡淡告诉她:“……庄肃被治罪降职了。”
  这个消息无疑是晴天霹雳,庄肃在大理寺少卿这个位置一向做事得力,还曾外放治洪,怎么会突然被治罪呢?长宁对这位总是自称是她师兄的少卿大人很有些好感,那一瞬间她简直掩饰不住自己的震惊:“庄大人因为什么被治罪了?”
  “孟之州在大理寺中毒,以致边疆延误,怎么会简单地就算了。”沈练淡淡地说,“大理寺肯定要有人对此负责。今晨一早例会,皇上责备大理寺,庄肃顶了错,所以被治罪了。他暂时留在家里,不会来大理寺,你有什么事情可以禀报我。”
  说完之后,他看了看赵长宁,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走了。
  长宁走在青石板路上,脸色变得越苍白起来。本来孟之州的事不该由庄肃管的,是庄肃怕她无法对付孟之州,才帮了她的忙,却因为帮她而被治罪了!孟之州是她主审,就算治罪,也应该是治她的罪啊。
  所以,方才沈练才那般看她。因为其实,应该被治罪的是她。
  她在大理寺的朋友真的不多,沈练对她一向冷淡,季大人又从未曾教过她什么。唯有庄肃时常关切她,也对她极好。
  不该由他来为自己顶罪的!
  长宁大步走出大理寺。来往的人,有的已经知道庄肃被治罪的事了,她听到了细细的议论声,将这些声音都抛在了身后。躬身进了马车里,让车夫去皇宫。
  到了皇宫下马车,长宁一路进了三道大门,养心殿外,她撩了衣袍跪下:“微臣赵长宁有事求见。”
  四周这么静,宫人侍卫站在门口守着,无人理会她。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刘胡从里面出来了,走近几步,对赵长宁说:“赵大人,皇上说了,您现在必然是脑子还有些不清醒,回去清醒一些再过来,他现在不见您。”
  长宁闭上了眼睛,纹丝未动。
  刘胡直叹气:“大人,此事已了,您何必再来呢!”
  长宁一字一顿地道:“劳烦您通传一声,我想见他。”
  刘胡又进去了。
  大冷的天,雪还没有化干净,地面冻得跟冰一样,很快就穿透了棉裤刺进了骨子里。她抬头看着养心殿,这座宫殿突然显得巍峨壮观,琉璃瓦覆盖着残雪,朱红的宫墙因岁月的漫漶呈现微旧的色泽。翘角飞檐,仙人指路。
  帝王的威严。
  刘胡进去之后就没再出来了,长宁却直直地跪着不起。
  里头朱明炽在批折子,头也没有抬。
  刘胡躬身禀报:“……赵大人不肯离开。奴婢估摸着,赵大人的性子,应该是不会走的。”
  朱明炽放下笔,道:“你去告诉她,朕今天不会见她的,要跪也随她。”
  北风吹在背上,长宁冷得脸已经没有了什么血色。她不是不知道朱明炽这时候不愿意见她,朱明炽毕竟是帝王,他要为政事考虑。但她愿意顶罪,因为这本来就是她的错,而不是庄肃的。再者,庄肃就算有罪,也绝对罪不至被降职。
  前来觐见朱明炽的人来了又去,甚至乔伯山看到长宁跪着,还颇为友好地给他打了招呼。自从章若瑾有孕之后,这厮看什么都是笑眯眯的,直到他看到赵长宁仍然僵着一张冷脸,才讪讪地收回了笑容。
  “赵大人,等我孩儿出生后,你可一定要赏脸来喝红蛋酒啊!”乔侯爷走前对情敌叮嘱了一句,才迈开步子离开。
  赵长淮今日也有事来见朱明炽,本来是要进殿内的。结果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外面跪着,脚步才顿住了。
  “长兄,你如何跪着?”赵长淮走到她面前,眉头皱着。
  长宁才慢慢抬起头,看到是自家穿着正式朝服的二弟,道:“无事。”
  “怎么会无事!”赵长宁单足在她面前蹲下,说话严厉了一些,“你什么身子,禁得跪吗?”
  她一个弱女子,身体又不好,怎么能跪。
  她却摇了摇头,闭上了眼睛。
  赵长淮看到她倔强,真想干脆伸手抱走算了。他看她白得微透的脸色,羸弱的肩膀,心里就一股股的焦躁。他这个姐姐……分明就是要护着的,偏偏犟得很,还不要他护着。
  他压低了声音:“我要进去见皇上,我会为你求情的。”
  长宁听到这里笑了笑,她说:“多谢,”但又道,“不用了,不是求情的事。”
  赵长淮没有听她多说,站起来走进了大殿内。他要给朱明炽汇报这三个月各地税收,因填补军饷造成的国库虚空等情况。朱明炽听得揉眉头,军费开支不可省,游牧民族战斗力彪悍,不打击的话,稍微放松一些他们又能喘气,卷土重来。
  当年太祖花了多少时间才将蛮夷驱逐出中华大地,但国家已经民不聊生满目疮痍,所以防边疆是重中之重的事。
  赵长淮顿了顿,道:“皇上,微臣不知长兄是哪里惹了您不快。只是,她在外头跪着她又一向身子不好……”
  朱明炽道:“朕没有让她跪。这事你不必管。”
  他不能见赵长宁,他知道赵长宁想做什么。
  赵长淮知道惹朱明炽不高兴并非明智之举,只是想到她在外面跪着,还是舍不得。撩袍跪了下来:“陛下,微臣这哥哥一向身子差,膝盖有旧伤。说来这还是因为微臣的缘故,微臣不忍心看到此,倘若哥哥是受罚的,微臣愿意替她受罚……”
  朱明炽漠然抬起头,这时候他的目光冷冰了许多。
  赵长淮这个人他很重用,因为知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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