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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女当家之寡妇难为-第1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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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前边挪着走到了寝殿门口。
“见着皇上与太后娘娘,可要三跪九叩,高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娘娘万福金安,知道否?”内侍踏上台阶,回头看了站在那里的一对乡下人,心中叹气,这般模样,怎么去面圣?
“三跪九叩……怎么做?”崔老实犹豫了下,还是开了口。
可不能失了礼,毕竟是见皇上呢。
“三跪九叩首,就是跪拜一次,磕头三下,口中山呼万岁,然后站起来,跪倒,再磕头三次,口中依旧还要喊万岁万岁万万岁,反复来三遍,知道了吗?”
“哦哦哦。”崔老实与崔大娘点了点头,两人跟着那内侍走进了寝殿,刚刚进去就觉得全身都热了起来,这寝殿里暖烘烘的,与外边秋风肆意完全是两重天。
地面上铺着柔软的毡毯,上边用羊毛织出了各色团花牡丹,大朵大朵绽放在雪白的毡毯上,绿叶丛中娇艳的花瓣,嫩黄的花蕊,栩栩如生。崔老实与崔大娘不安的蹭了蹭脚,唯恐自己的鞋子上边有泥巴,会将那张毡毯弄脏,两人站在门口,举棋不定,不知道该迈步进去还是就站在那里给周世宗与胡太后磕头。
“过来哇,过来!”
那内侍走到毡毯一侧,没听到身后有动静,回头一瞧,几乎要气歪鼻子。
崔老实与崔大娘两人已经跪倒在门口,哆哆嗦嗦,口里哼哼唧唧喊着什么,声音太小,有些听不清。
跪那么远,皇上和太后娘娘怎么能听得到他们说话?内侍朝两人瞪了瞪眼睛,伸手指了指那张毡毯,示意他们过来,崔老实与崔大娘忙着在磕头,压根儿没看见,还是站在门口的宫女弯腰提醒了一句,两人这才缩手缩脚的挪到了那毡毯之上,脑袋低低挨着那张毡毯,眼睛死命盯着自己面前的那一片花瓣,直到眼前开始模糊。
周世宗皱眉看了看跪在那里的两个人,捂着胸口干咳了两声,这才缓缓发话:“二十年前你们两人收养了一个孩子?怎么收养的?据实说来!”
崔老实脑子里晕乎乎的一片,果然是这事情!
“皇、皇上!”崔大娘见崔老实没敢开口,鼓起勇气道:“那年端阳节民妇与自家汉子想早点去送子娘娘庙里上香,希望能生个孩子,要过河的时候看到有个竹篮朝这边飘过来,被河岸边的芦苇丛给绊住,竹篮里好像传来小孩子的哭声,我们俩赶紧把那竹篮捞了起来,发现里边搁着一个孩子……”崔大娘转身指了指后边小内侍抱着的竹篮和包被:“那两样东西我们一直留着,还想等孩子长大了以后把这个给他,告诉他这是他家里给他留下来的。”
胡太后听得已经是鼻子发酸:“快,快将那竹篮包被呈上来!”
小内侍赶紧将那两样东西送了过去,旁边的宫女赶紧拿了绒布将竹篮与包被上的灰尘擦去,胡太后将竹篮翻转过来,目不转睛的看着篮子底下的那图案,眼圈子已经发红。
竹篮底下编出的花纹是团花牡丹,在靠近边缘的地方有一行小小的烫金字,用的是篆体,就如一只只蝌蚪扭动着尾巴,让人看不清到底是些什么字。
胡太后伸出手,微微颤颤抚摸过竹篮的底部,点了点头:“二十年了,总算是回来了。”
慈心专供,这是尚工局为太后娘娘宫里专门打造的,宫中自然有宫中的规格规矩,上边的篆体,山村里的愚夫愚妇们如何知道?莫说这青山坳的人不识得这几个字,便是识得也不晓得到底是何意思。
“娘娘。”
旁边的宫女将被子展开,胡太后捡着一角凑到自己眼底看了看,伸手轻轻抚摸,喃喃道:“是,正是那床包被,月华宫里准备好的包被,哀家的长孙刚刚出生的时候,正是用它包着的。”
崔老实与崔大娘听着“哀家的长孙”这几个字,两人只觉脑袋“嗡”的一声,顷刻间眼前金星乱飞——二十年前他们捡到的是皇长子?
可是、可是……可是大郎经过世了啊!
两人软绵绵的跪在那里,再没有半分抬头的力气,只觉心里乱糟糟的一片,喉间干涩,说话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第305章 再进宫(一)
周世宗眯着眼睛看了看包被一角绣的那句诗:月华如霜慈母心; 一张脸僵着,说不出话来,胡太后将竹篮翻转过来又让他看了看那四个篆体字:“皇上; 这两样东西肯定是假不了; 尚工局二十年前的尚工应该有在的,可以让他们来辨别真假。”
“不必了。”周世宗无力的摆了摆手; 只觉全身一忽儿凉,一忽儿热; 脸上胭脂红与苍白交织变换; 眼中红丝渐渐多了起来。
“传几个青山坳的村民进来,朕要听听他们的说辞是否一致。”周世宗沉默些须时候才吩咐宣旨使:“一路上他们没有说话串供罢?”
“皇上,没有; 奴才做得十分小心; 他们都不知道来京城是为何。”
宣旨使弯腰回答,声音忽而变得阴柔起来。
在后宫门边候旨的青山坳村民被带进了清华宫,见着崔老实与崔大娘好端端的跪在一边; 心里头才没那么惊慌; 听闻周世宗问起崔老实他们是否有二十多年前收养一个孩子,众人皆点头说是。
“是否从河里捞起来的?”
有些人不大清楚这事情; 只晓得是崔老实他们端阳节那日捡的:“我只记得老实夫妻俩去送子娘娘庙求菩萨赐个孩子; 后来就捡了一个回来,那时候我们劝他们不要养,说五月初五生人不吉祥……”
周世宗脸色沉了沉,竟然说他的孩子不吉祥!
虽然当初他也是忌讳长子五月初五出生又带天煞星转世的说法; 可现在已经弄明白其实是初四晚上生的,而且那天煞星是陆思尧指使国师故意捏造,现在他已经将那疑虑打消,心中有一丝悔恨愧疚,现儿听着乡野村夫竟然说崔老实捡来的孩子不吉祥,当即便脸上颜色不好看,唬得那本来准备还说上一堆话的村民战战兢兢住了嘴。
胡太后朝旁边跪着的一个村妇和颜悦色道:“你说说,关于那日崔老实捡到孩子的事情,你还记得些什么?”
那村妇见着胡太后慈眉善目不似周世宗凶狠,稍微安了点心,低头答道:“那日的事情我还真记得一些,因着我那时候刚刚好生了孩子没多久,那次他们捡了孩子回来翠花就提着竹篮来找了我,只说这孩子太饿了,求我给他奶几口。我那时候还觉得很惊奇,那竹篮滴着水,看里边的包被又实在是好料子,还问了她孩子哪里来的,她说是刚刚在河里捞上来的。”
“哦……”胡太后轻轻舒了一口气,笑着转脸望向周世宗:“皇上,错不了。”
周世宗咬牙点了点头:“是,错不了。”
“那……皇上,就让他进宫来见你罢,自家儿子二十年未见,你就不想见他一面吗?”
胡太后这话一出,跪在那里的崔老实忽然矮了几分,一双手跟撑不住身子般,塌陷了下去。
“唔,当然要见,宣他进宫罢。”周世宗捂着胸口咳嗽了几声:“二十年没见了,也不知道他长成什么样子了。”
崔大娘晃了晃身子,嘴唇打颤,话都快说不出来。
青山坳的村民们这会儿才明白,原来崔老实那年捡到的,竟然是皇上的儿子!众人的嘴巴张得大大,似乎能塞下鸡蛋,吃惊异常。
“去,宣皇长子进宫!”
胡太后朝身边的掌事姑姑使了个眼色。
“皇上,太后娘娘……”崔大娘战战兢兢开了口:“都是民妇抚养无方,今儿二月,大郎得了一场恶疾,没有撑得过去,他……”
周世宗一双手抵着床板,眼睛鼓了出来:“什么意思?恶疾,没有撑得过去?”
“是。”崔大娘不敢抬头望周世宗的脸:“民妇一家将他葬在栖凤山了。”
“亡故了?”周世宗心口一紧,捂着胸大声咳嗽了起来,床榻边上站着的宫女围拢过去,拍背递帕子捧痰盂,一个个手忙脚乱,恨不能将他那阵咳嗽止住。可周世宗越咳越厉害,那声音一阵高过一阵,仿佛有人扯着肠子乱抖,让他全身颤栗不已,只想耸动肩膀咳嗽。
最终,痰盂里吐进了几口带着殷红血块的痰,喝了两口汤药,周世宗这才止住了咳嗽,一只手无力的抓着被子,喉间咯咯作响,过了许久才嘶哑着嗓子问了一声:“真的亡故了?”
“是。”崔老实耷拉着脑袋道:“二月份那时候忽然得了急症,又有银子送去江州城的药堂,就只请了邻村的铃医过来看了下,只是吃了几副药以后也没能好,就这样……没了。”
“母后,母后!”
周世宗这阵子倒是觉得心里难过起来,或许是到了这时候他忽然醒悟过来,只觉痛惜不已:“朕的长子……亡故了。”
二十年前扔到河里都没有死,二十年后自己想要找他了,却只得了个死讯,这让他有些想不透,难道这就是老天爷在惩罚他么?周世宗靠着床榻坐着,一脸的沮丧,想到立太子的事情,更是彷徨。
胡太后笑着伸手按住了周世宗的手:“皇上,你勿要太难过,哀家的长孙并没有死,哀家早些日子才见着他。”
“什么?”
不说是周世宗,就是跪了一地的青山坳村民都惊诧异常,众人情不自禁抬起头来望向胡太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今日的事情实在是太奇怪太令人惊奇了,他们从来都没想到会有这般神奇的事情!
“皇上,若嫿做梦,得了菩萨指引说她的孩子还在世间,特地让人外出,结果找人的事情不知怎么被陆思尧知道了,他遂派人到处打听二十年前五月初五是否有人收养了孩子,为了避免遭他毒手,故此才特地用了一个假死之法。”
“假死?”周世宗精神一振:“是否是真的?”
“皇上,哀家与若嫿已经验看过那孩子了,他耳后有三颗红痣,你还记得否?他出生那日你看到他耳后三颗红痣问了国师究竟是何意,他当时回答是天煞星转世身上必有征兆,故此你更是不喜,是不是这样?”
周世宗恍恍惚惚的点了点头:“是有这么一回事。”他望向崔老实与崔大娘:“你们捡的那孩子,耳后可有三颗红痣?”
“有有有。”崔老实不住点头:“我们那时候也觉得奇怪哪,后来邻村一个老秀才见他聪明说要教他念书,无意间看到那几颗红痣,说是什么三花聚顶,说什么人气什么元啊的都在他身上,以后定会大富大贵。”
“可不是这样?”胡太后眉开眼笑:“三花聚顶五气朝元,乃是修行之大义,哀家的长孙是上天便已注定让他下到尘世来修华自身的,故此才会有此波折,皇上你也不用懊恼,这不是你的过错,国师虽贪财被陆思尧收买,其实他也是帮着哀家的长孙圆了这修道根本,最后方能达成圆通究竟。”
听着胡太后这般说,周世宗这才觉得原来的那份沉重稍微轻了一点,他长长的熟了一口气:“哀家的长子可有取名?叫什么名字?”
“回皇上的话,叫大郎。”崔老实不敢说姓氏,他可不敢于皇上争儿子,只要大郎活着便很好,是不是跟自己姓完全不重要了。
“大郎?”周世宗一抬眉,这名字实在也太土气了些。
“皇上,邻村那个老秀才还给取了个名。”崔大娘想了许久才记起来:“叫懐瑾,我只知道音,不知道那字怎么写。”
胡太后笑道:“皇上,那老秀才倒颇有眼光,他说哀家的长孙有瑾瑜之才,故此才取了这个名字,上回见着他已经把这名字来历告诉哀家了。”
“快,快传他进宫来。”周世宗已经有些迫不及待,听起来自己的长子还真是个不错的?他倒是要看看。
胡太后身边的掌事姑姑很机灵,朝周世宗行了一礼,快步走了出去。
“懐瑾,唔,是个好名字。”周世宗身子无力的靠在床榻上,眼睛半闭,喃喃自语,眼前晃动着的,依然是二十年前那一幕,天空中一个雪白的星子带着条尾巴扫过,就如有人在放烟花一般,看上去格外显眼,刚刚陨落不久,外边有内侍奔了进来急急忙忙的喊着:“皇上,皇上,皇后娘娘生了。”
为何来得这样快?分明就是已经布置好的。
不消说,肯定是陆贵妃得了陆思尧授意这般做的,目的就是想让他相信自己的长子就是天煞星转世,会祸害他,祸害大周。
亏得他还这般宠爱她,没想到她一心想要害自己的儿子,真是居心叵测!
太医院算到皇后生产要在六月,为何五月初四那日晚上就开始有了动静,这里头肯定也有古怪,一定要好好查查看,非得要将躲在暗处的那群小人给揪出来——谋杀皇嗣,他们可真是胆大包天!
“哼!”周世宗想要捏紧拳头捶下床边,可却只觉自己两只手没有一点儿力气,握都握不拢来,他有些惊慌失措,用尽全力,左边有了点动静,可右边那只手还是拳不起来,仿佛那只手已经不在了一般。
“传太医,快传太医!”周世宗张嘴说话,可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变得很怪,含含糊糊的说不清楚一般,胡太后将耳朵凑了过来才勉强听出来他在说什么。
“传太医!”胡太后脸上色变,看起来皇上这病忽然的更加不好了哪。
第306章 再进宫(二)
一个身材高大的年轻公子踏入了清华宫的寝殿,他穿着银白色的长裳,头上戴着白玉九华冠;上边镶嵌了一颗红宝石,腰间系着一条碧玺玉带,玉带上垂下一枚玉佩;随着他的脚步微微的跳跃。
站在寝殿外边房间里;大气都不敢出的青山坳村民们都吃了一惊。
这人看着便是昔日的崔大郎;可是他们却不敢相认——那神情态度;跟换了一个人似的,似乎这人只是长得一模一样,可却不是他。
“大郎?”崔大娘有些忍不住;开口怯怯的喊了一声。
崔大郎停住了脚,看向崔老实与崔大娘;双膝慢慢朝下边跪了下来:“爹,娘。”
崔大娘的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她眼圈儿红红的望着崔大郎,声音哽咽:“大郎;你还活着;真好,真好。”
“爹,娘,我对不住你们。”
看到崔老实崔大娘两人这神情模样,崔大郎的心便颤抖了起来,他假死离开青山坳这一年里,爹娘遭了多大的罪呢,他们肯定一直在思念着自己吧,自己真是不孝,让两位至亲的人这般为自己伤心!
“大郎,你快站起来,别跪着!没有什么对得住对不住的,你活着就好,就好。”崔大娘喃喃的念叨着,一双眼睛盯住了崔大郎不放:“好像……瘦了点儿,是不是吃得不习惯?”
“爹,娘,是我不孝,让你们担心了,我该给你们多跪一阵子来谢罪。我这大半年过得挺好的,真的,我一切都好,你们不用担心。”崔大郎伸手捉住了崔大娘的手掌:“娘,最近不累吧?农闲的时候该好好的歇着。”
“大郎,你爹娘现儿可是享福了,我跟你说,你可是娶了个好媳妇,她代着你孝敬你爹娘,可真是没得说,你们家多亏了她哟!”旁边一个婶子赶紧插话进来:“你家现在住的是青砖大瓦房哩,你要是回去,肯定都不认得自己家了。”
崔大郎点了点头:“这样,太好了。”
他如何不知道,他的秀珍就是能干!一想到秀珍,崔大郎心里就有说不出的骄傲,眼睛都亮了起来:“爹,娘,你们就让秀珍打理家里的事情吧,你们帮着搭把手就是了,她能将咱们家的事情安排得好好儿的。”
听着崔大郎这般熟稔的喊出“秀珍”两个字,崔大娘只觉有些奇怪,可又不知道到底奇怪在哪里。
两家交换庚帖的时候,大郎便晓得秀珍的名字,可这般脱口而出亲亲热热的喊着秀珍,一点也不生疏,怎么听着怎么觉得怪异。
“殿下,你快些起来!”领着崔大郎走进寝殿的掌事姑姑站在内室门口,回头望了望,唬得脸上都变了颜色,快步冲到了崔大郎面前,弯腰将他拉了起来:“殿下,你如何能给这些平头百姓下跪!”
崔老实与崔大娘也是惶惶不安:“大郎,你是皇上的儿子,身份高贵,你千万莫向我们下跪,我们担当不起!”
“不,孩儿的跪拜爹娘如何受不起?若是没有爹娘,我早就在河水里被淹死了,若是没有爹娘我怎么能活到二十岁?爹娘养育我长大,如何受不起我这跪拜之礼?”崔大郎紧紧攥住崔大娘的手,说得情真意切:“爹,娘,不管我的身份发生了什么变化,你们永远都会是我的爹娘,大郎永远感激你们。”
“大郎……”崔大娘实在忍不住,眼泪珠子吧嗒吧嗒的往下掉,掌事姑姑朝她轻轻“嘘”了一声,心中有几分着急,皇上现在这不是身子不好,太医正在里头给他诊脉,外边哭哭啼啼的一片,这成什么样子呢,若是皇上太后知道了,肯定心里头会不欢喜。
见着掌事姑姑神情严厉,崔大娘赶紧撩起衣裳前襟擦了擦眼泪,极力压制住那哽咽之声:“大郎,快些莫要管我们了,里边是你爹和你奶奶,你快些去见他们吧。”
“娘。”崔大郎有几分难过,拉住崔大娘的手不肯放:“里边还没传旨让我进去呢,我和你们多站一会儿。”
“好,好。”
崔大郎与崔老实崔大娘三人站在一块儿,谁也不再说话,可是眼圈子都是红的,心中酸酸涩涩的一片,一家人这么久没见,特别是原本以为崔大郎是死了,可竟然还能见面,这真是悲喜交加。
“请皇长子殿下觐见。”
站在内室门口的内侍得了里边的话,尖着嗓子喊了一句,崔大郎只能松开手,一步一步的挨着朝里边走了过去,到了门口回头望望崔老实与崔大娘,见两人都是泪眼婆娑的看着自己,心中也实在忍不住,低下头,一滴眼泪掉了下来。
此刻周世宗已经醒转过来,躺在床上不能动弹,眼睛盯着朝自己一步步走过来的崔大郎,渐渐的脸色缓和了下来。
“像,真像……”他口里含含糊糊的发出了一些声音。
“是不是生得很像若嫿?”胡太后抓住了周世宗的手,心中很是难过,才这么一阵子功夫,皇上这身子就糟糕了许多,竟然右手右脚都不能动弹了。
方才太医过来诊脉,只说是气血逆行经脉已乱,这话便说得比较严重了,胡太后听了惶恐,若是经脉乱了,这人便也是到了油尽灯枯的尽头了,皇上只怕是没多久的日子了哪。她抓紧了周世宗的手,心中一片凄凉,虽说周世宗素日里荒诞的事情做了不少,可毕竟他是她的儿子,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怎么能不心疼难受。
“你……”周世宗含含糊糊道:“过来。”
他的声音有些大舌头,嘴角有一丝涎水慢慢渗透出来。
崔大郎犹豫了下,看了一眼胡太后,朝床榻边走了过去。
“扶……朕……起来。”周世宗觉得自己说话都很吃力,心里不免有些焦躁,可愈是焦躁便愈发不能动弹,胡太后伸手摩挲着他的胸口,轻声道:“皇上,太医说过,务必平心静气不能急躁,你且缓着些。”
两个宫女探出身子,吃力的将周世宗扶了起来,才这样一折腾,周世宗便已经是气喘吁吁,他的眼睛死死的盯住站在床塌之前的崔大郎:“红痣……”
胡太后会意,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崔大郎:“懐瑾,将你耳后的红痣给皇上瞧瞧。”
崔大郎蹲下身子,将自己的衣领稍微拨开了些,耳后那三颗红痣赫然出现在周世宗面前。三颗红痣就如三片花瓣一般,组成了一朵鲜艳的花,在白色的肌肤上格外显眼。
“三花聚顶……”周世宗低声喃喃,虽然声音含糊,可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是,这的确是三花聚顶。”胡太后很高兴,没想到这乡间的老秀才竟然有如此见地,也算是有才学的了,不知为何埋没在乡间。
周世宗死死的盯着那三颗红痣,慢慢的,有一颗浑浊的老泪从眼角滑落。
“皇上,父子相见可是大喜事,何必流泪。”胡太后拿着帕子给周世宗擦了擦眼睛:“快些让懐瑾站起来罢,他这样蹲着,也怪难受的。”
“传梁若光、江明德、李……”周世宗的气息忽然间堵住,后边的话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呼呼儿的在那里喘气。
“皇上,你莫要激动,是不是还要传李城忻、简埗易、方师勤他们进宫?”
周世宗吃力的点了点头,就在胡太后转过头去的时候,他嘴角翕辟,缓缓道:“还有……张祁峰。”
胡太后身子微微一颤,旋即挺直了脊背坐在那里,寝殿里一片默然。
“传……”胡太后的声音渐渐的大了起来,旁边秉笔内侍赶紧一一记了下来,等着胡太后说话,宣旨使捧了那道圣旨,飞奔着出去了。
皇上的意思,要立太子了。
胡太后捏紧了拳头,又悲又喜。
“皇上,皇上!”一乘软轿在清华宫门口停下,软轿之侧站着的两个宫女扶出了一位娉娉婷婷的丽人,她行走似乎有些不稳,跌跌撞撞的,走到门口,身子朝里边闯了进去,口里大声呼喊着:“皇上,皇上!”
“贵妃娘娘,皇上此刻正在与朝中大臣们议事,请您到偏殿稍微等等,等着那边事情完了,我们再给您通传。”
站在门口的内侍赶紧快步上前,拦住了陆贵妃:“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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