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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女当家之寡妇难为-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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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爹,我还能咋样哩?先去找那夏老板问问,这种谷出了纰漏,他要负全责,难道还怨得了我们?”崔耀祖眉毛扬了起来,一想到要赔付的银子,心里有些痛。
  虽然朝廷贴补了种谷银子在里头,夏老板去江南收种谷也花了不少钱,江州府里至今没有拨出这笔银子给夏老板,他早几日还在跟他抱怨,催着他快些去找旷知府将这账目给了结,现在种谷不出芽,这账自然也不好算了。
  崔才高从崔耀祖那边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只能怏怏不乐的回到了青山坳,这边不少族人已经聚集在他家门口,三个一群两个一伙,见着崔才高回来便赶着上来问:“九叔,去找耀祖兄弟了?怎么样,有啥眉目不?”
  “这个……”崔才高摇了摇头:“还不知道哩!”
  “九叔公,不管怎么样,是你让我们换种谷的,现儿这种谷不出秧,你总得要想法子来补偿我们才是!要不是你跟我们保证没问题,谁家还敢去买江南的种谷哩!”一个年纪稍微轻些的,也是初生牛犊不畏虎,直接冲过来就把这赔偿这事提了出来,崔才高很生气的瞪了他一眼:“着急个啥,小兔崽子!”
  “九叔,你别跟他一般见识,他这也是心急!”年轻人的爹赶着过来陪着笑:“只不过我们都是庄稼人,恨不能一文钱掰开做两文钱用,现在这么多钱就打了水漂,谁心里头不着急哇?”
  “可不是吗?”围着崔才高的族人异口同声:“九叔,你是族长,总得要拿个稳妥的主意来哇!”
  崔才高只能嗯嗯啊啊的应着,暂时将那群人给打发走了,眉头一皱,一屁股坐到椅子上,瘫软得如一堆稀泥。
  族人们着急,他也着急哇,他可是有三百亩地打算种江南的种谷呢。
  耷拉着脑袋一整天了,崔才高一直没有想出什么好法子来对付这个,就连婆娘在旁边说青山坳的新鲜事情都没心思听。
  “崔老实家盖房子出了件稀奇事儿!”
  婆娘在外边转了一圈回来,有些激动,围着他说了个不停,崔才高完全没心思听她说了些什么,只是将乳胎青瓷茶盏递过去:“给我再沏一盏热茶过来。”
  谁爱听东家长西家短的?他现在自己的事情都没解决,哪有心思去听别人家里的闲话?这么多亩地的种谷倘若是让他一一赔付,少说都要好几百两银子了。
  顷刻间,崔才高面前一堆银色的元宝锭子不住的飞来飞去,雪亮亮的光照得他快要睁不开眼睛,心里一阵抽搐,痛得厉害——银子呐,这么多银子呐!
  “喝茶喝茶!”一盏热茶塞到了他手里,崔才高抬头看了下,就见婆娘甩着手拉着一张脸很不高兴的进屋子去了。他有些恼怒的瞪着她的背影,婆娘年纪越大越糊涂,怎么就看不出他一肚子烦心的事哪?
  坐在树下捧着茶盏,脑袋被晒得昏昏沉沉,这时候忽然听到外头有匆匆忙忙的脚步声。
  “九叔,九叔!”
  又是谁来问种谷的事情了吧?这些人有完没完,是存心让他不得安心罢?崔才高脑门一阵痛,眼睛前边有些发黑,手颤了颤,乳胎青瓷茶盏里有茶汤溅出,将他的长衫打湿了一块。
  崔才高重重的将那乳胎青瓷茶盏朝桌子上一放,“叮咚”一声,茶盏底座碰着茶托,清脆作响。
  “是谁找我?”崔才高站起身来,两道眉毛竖拢到一处,满脸的不耐烦。


第85章 战东风(一)
  院子门口站着两个人,一高一矮,一胖一瘦,简直是互补型的天生一对。
  崔大婶圆乎乎的身子几乎是滚着进来的,又急又快:“九叔,我那三弟想独吞我公公留下来的银子!”
  崔才高正在为银子愁得头晕脑转,听着崔大婶提到“银子”两个字,似乎用人用针扎了他一下,心里有些刺痛,气不打一处来:“银子银子,你那公公的银子早就在分家的时候分完了,说什么独吞不独吞的!”
  “九叔,不是分家时候的银子,是今儿挖地基的时候挖出了一箱银子!”崔大婶眼睛都红了,唾沫横飞:“一箱银子!”
  “啥?一箱银子?”崔才高这才重视起来,一脸凝重:“这是真的?”
  难怪婆娘一回来就说崔老实家挖地基,原来是这事!崔才高忽然兴奋了起来,若是真挖出了一箱银子,他得想办法从里边打点秋风,比方说,崔富足与崔富裕两兄弟肯定是想要分走一部分,这可要靠着他去主持公道了。
  自己给他们去分家产,崔富足崔富裕能不送点感谢银子给他?崔才高想到此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走,瞧瞧去。”
  崔富足弯腰拱背:“九叔,全靠你了。”
  三弟家那小寡妇实在厉害,而且几个侄子似乎现在也转了性子,骨头开始硬起来,背也直了,还敢伸手与他这个做大伯的杠上——全是那小寡妇给撮弄的!崔富足气得牙痒痒的,小寡妇没来之前,三弟一家多好□□,要他们朝东他们不会往西,放在以前,今日他家挖出了银子,可不得捧着过来进献给老娘,让老娘把这银子给分了?哪里会像现在,竟然不声不响的藏了起来!
  “靠我?”崔才高迈着八字步不紧不慢的朝前边走,脸上有一种疏淡的笑:“你们家这么多麻烦事,每次都拉我过去,不嫌烦?”
  崔富足伸手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子:“九叔,只要您秉公将这银子给分了,我们三兄弟肯定都会有酬谢银子的。”
  “你倒是识相。”崔才高转眼过来看了看崔富足,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你那二弟今日咋就一点都没动静了呐?”
  崔富足摸了摸脑袋,可不是吗,二弟竟然能按捺得住,纹丝不动?二弟那个儿子还在给老三帮工哪,怎么着他也早该得了消息,为何到现在还没见他的踪影?
  不管他,少一个人来分银子就能多拿一点,崔富足心里想着,哪有嫌自己拿得多的?
  三个人匆匆忙忙到了崔老实家的时候,已经是用过午饭的时候,崔老实一家收拾了碗筷,崔二郎带着弟弟们又开始干活了,一筐筐的青砖被抬到了院墙旁边,在阳光下头发着清幽幽的光。
  “二郎,快去将你爹娘喊出来,族长来了。”见着几个侄子,崔富足将胸脯挺得高高,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方才小寡妇拦着他不让老三夫妻俩出来,现在族长大人要见他们,他们还敢不出来?
  崔二郎抬头看了一眼崔富足,那眼神竟变得十分凌厉,看得崔富足一缩脖子,不敢再朝这个侄儿看过去。崔二郎将手里的箢箕放下,大步朝屋子里走过去:“爹,娘,大伯领着族长过来了。”
  听到说崔才高来了,崔老实两夫妇都有些畏惧,两人相互看了一眼,有些畏手畏脚,卢秀珍将正在洗的碗放下,笑着道:“爹,娘,没啥事,出去见见族长大人呗,该说什么就说什么,反正不能让咱们吃亏。”
  “秀珍,一块出去罢。”崔大娘手中的抹布落到了灶台上:“你比我们会说哩。”
  “好。”
  她将手擦了下,飞快的从桌子旁走了过去,崔老实与崔大娘这才跟在她身后朝外边挪,崔二郎站在门槛上,看着卢秀珍与自己擦肩而过,心里头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这家里有她在,一切都不同了。
  卢秀珍之于他,有多种身份,长嫂,妹妹,或者是……崔二郎的脸微微发红,想到了跟她一块去江州城拉青砖的情形。
  那店老板意走到他身边,拍着他的肩膀低声在他耳边道道:“你媳妇可真能干,能娶到这样的媳妇,你是上辈子积了德。”
  听到这话,他的手一哆嗦,青砖差点没拿稳砸到了脚上。
  “哟,才成亲吧,还害羞哪。”店老板打趣着他,看了看远处指挥着伙计装砖的卢秀珍,用很羡慕的口气继续跟他说:“要是我婆娘有你媳妇一半能干,我肯定将铺子开到京城去了哩,唉,家里还是得要有个贤内助!”
  崔二郎心里头莫名有些欢喜,别人将她当成了自己的媳妇呐,可是……他又有一丝丝惆怅,这份对大嫂的爱恋之心只能暂时埋藏在心底,根本没敢显露出来,他只盼着能呆在大嫂身边,直到有一天她会忽然注意到自己,对自己回眸一笑,柔情蜜意。
  “崔老实,听说你家地基挖出了一箱银子?”崔才高负手而立,上上下下打量着崔老实,没想到这人还是个有福气的,竟然还有偏财运。
  “九叔,没有一箱银子,就二十两……”崔老实诚惶诚恐的朝崔大娘看了一眼:“快,去将那荷包拿过来,里边那张纸也拿过来。”
  崔才高瞪圆了眼睛:“二十两?”
  “真只有二十两。”崔老实的眉毛耷拉着,都快要哭了:“若是一箱银子,我肯定会要送去族里请九叔你来做个决断的。”
  崔才高的心凉了凉,原以为还能从里边得一笔银子,没想到统共都只有二十两,再有油水也不多了,他生气的瞪了一眼崔富足与崔大婶:“你们听谁说的有一箱银子?”
  “大家都这么说,挖出了一个铁皮箱子,里头装的是银子。”崔大婶依旧还是有些不相信:“九叔,你别听他狡辩,肯定是有一箱银子的。”
  “大家都这么说?”卢秀珍冷笑一声:“这个大家是谁,你倒是说一个出来看看?青天白日的,这么多人在我们家帮工,亲眼见着从地底下挖出的铁皮箱子,里边只有一个小小荷包,到你口里便成了一箱银子了?若是没有一箱银子,你来帮我把这箱子给装满?”
  “你……”崔大婶的脸渐渐的红了:“凭什么要我来装?”
  “因着我就听到你说我家挖出一箱银子来了呀。”卢秀珍朝她微微一笑:“总不能名不副实罢?还请大伯娘拿出银子来装满箱子咱们再平分,如何?”
  “你耍无赖!”崔大婶忍无可忍,跳脚喊了起来:“哪有这样的道理!”
  卢秀珍向前踏上一步,扬起头来,冷笑连连:“我倒想问一句看看,这天下哪有只占便宜不吃亏的事情?我爹娘在这个窝棚里住了二十多年,忍饥挨饿风吹雨淋的,你们这做兄嫂的有谁想到过要周济他们么?等着这窝棚的地下挖出了二十两银子,你们便挤过来要求分银子,这嘴脸,着实可恶!”
  崔老实吃了一惊,在旁边低声道:“秀珍,别骂得太狠了。”
  毕竟是自家兄嫂,以后逢年过节还要来往,大郎媳妇言辞太犀利也不好,低头不见抬头见哪,到时候面子上怎么挂得住!
  “爹,对于这样的人,还用得着给他们留情面?”卢秀珍实在是忍无可忍,开始已经与他们说得清楚,还以为他们会打道回府了,万万没想到竟然还将崔才高搬了过来——将他搬过来也没用,总不能看着族长过来就认怂,要想从这里分银子,万万不可能!
  更何况这银子……卢秀珍心里能确定下来,就是那位兰公子派人所为。
  虽然崔家穷,可是要有骨气,廉者不受嗟来之食,靠自己的双手去挣钱才能挺直腰杆堂堂正正做人,她给兰如青设计庭院改风水,那是她用自己学到的专业知识创收,可她却并不希望别人因为同情而施舍银子。
  她不是乞丐,崔老实一家也不是。
  “大郎媳妇,你别这么尖酸。”崔才高皱了皱眉,一个晚辈敢这样来说长辈,实在是不应该,自己作为一族之长,自然要好好训斥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寡妇:“即便是你家大伯大伯娘听错了,也不该被你这般谩骂,管住自己的嘴。”
  “族长大人,他们已经来过一回了,我们也解释过了,他们偏偏还不相信,还跑到您家去将您给惊动了。”卢秀珍水汪汪的眼睛瞟了崔才高一眼,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您这时候本该在家里午休,却被他们无端打扰,更何况您跟着他们过来要替他们出头,若是旁人知道了,肯定会觉得您作为一族之长有失公允,更有那恶意揣度之人,会以为您受了他们什么好处才会这般贴心贴意的帮着他们哩。”
  “谁说我得了好处?”崔才高气呼呼的嚷了出来,他确实有这个想法,可那银子不是还未到手么。
  “我知道族长大人绝不是那种见钱眼开的小人,肯定会仗义执言。”卢秀珍笑得甜蜜:“族长大人,我爹娘的在这里住了二十多年,这块地是当年分家的时候给他们的,未必还与我大伯他们有啥关系?”
  “唔……”崔才高捻着胡须想了想,统共不过二十两银子,就算平分,一家不过六七两,还能拿多少来孝敬自己?更何况这小寡妇说得振振有词十分有理,让他都找不出什么理由来让崔老实将银子拿出来均分。
  “族长大人,你说呢?”卢秀珍不容他有思索的机会,步步紧逼。


第86章 战东风(二)
  “他九叔,就是这个荷……”
  话还没说完,手还未伸出去,卢秀珍已经将那荷包接在手中:“娘,族长大人已经相信咱们只挖了二十两银子呐。”
  银子还是拿到自己手里实在,卢秀珍抓着荷包的带子,微微的晃了晃,荷包上上下下的跳了起来,崔富足与崔大婶的两双眼睛,跟着那荷包跳了个不停。卢秀珍将荷包提起来一点,四只眼珠子转着往上头看了过去,那荷包朝下落的时候,那眼珠子又跟着跑到了下头。
  “族长大人,您看好了。”
  卢秀珍把荷包晃了两下,从荷包里摸出了两个银锭子:“这就是那箱子里头装的,还不晓得这银子成色怎么样,若是铅胎的,那可是一两都不值。”
  崔才高打量了下那两个银锭子,眼睛也有些发直,毕竟不是个个都有那么好运,挖地基建新房还能挖出二十两银子来:“我来瞧瞧便知。”
  “没想到族长大人连金银匠的活都会,还能甄别真银假银。”卢秀珍笑着将手伸直,两只手捏紧了银锭子不放:“族长大人,我明日便拿这银子去江州城的金银铺子里瞧瞧,看是不是真银,若是真银子,可小小的发了一笔财,我们家盖房子,这家什正好还没着落哩。”
  “拿来给我瞧瞧,这真银假银,我掂量掂量便知道!”越是这般说,崔才高心里头越是有些心痒,也不晓得这银子到底是真是假,只将手掌摊开,等着卢秀珍把银子给他。
  “哟,九叔来啦?”门口有人亲亲热热的喊着崔才高,众人回头一看,就见崔富裕一家站在了门口,崔富裕家的儿子崔贵柱,满脸不好意思的望着崔老实夫妇,见着卢秀珍朝他望过来,将脸孔转到了一旁。
  这完全是一场撕逼大战的节奏啊,卢秀珍站在门口,瞧着崔富裕两口子的神色,心中冷笑,又来了一个想要分银子的主。
  “大哥,你去找九叔也不喊我一句。”崔富裕走到崔富足身边,有些不满:“我还在寻思着去告诉大哥这事呢,没想到你倒先走了一步。”
  崔贵柱畏手畏脚的跟在他爹娘后边,轻声道:“爹,这银子是三叔家里挖出来的,跟咱们没啥事情,堂嫂还答应多给我们两日工钱呢。”
  “你知道个啥。”崔富裕回头瞪了崔贵柱一眼:“这地基是咱们老崔家的,怎么会是在你三叔家挖出来的?”
  自己儿子真是傻,一点都没学到他们两口子的精明,这节骨眼上,自然只能说是老崔家的地,还能说是从三弟家挖出来的?若是他家挖出来的,就跟自家没啥事了,那自己还来个屁——不是冲着想分点银子才过来嘛。
  多给两日的工钱?才三十文,这算什么!崔富裕越想越气,恶狠狠的朝崔贵柱又瞪了一眼,他那老实儿子唬得身子抖了下,怯生生的藏到了崔二婶身后。
  “二弟,你也过来了。”崔富足不好意思的咳了一声:“我本来想要去找你的,可三弟不承认咱们家挖出了一箱银子,我听着有气,故此先去找了九叔来给我们评评理,这一箱银子可不能被三弟独吞了哩。”
  “大伯,没有一箱,只有二十两,我亲眼见着的。”崔贵柱没有忍住,从崔二婶身后伸出了个脑袋:“那时候我正在帮着堂嫂挖地基,一点都没错,就二十两!”
  崔二婶暗暗掐了崔贵柱一把,自家这个傻儿子哟!
  “二十两也是二十两。”崔富足一点都不觉得自己有啥不好意思,板着脸道:“二十两也是银子,也该咱们三个平分,咱们每户六两,还剩二两便是九叔的辛苦费,如何?”
  崔富裕眼珠子一转,看了看崔才高,赶紧点头:“大哥说得极是,就按着大哥这法子分。”
  自己走一趟也能得二两银子,崔才高觉得崔富足的提议挺不错,他点了点头:“既然你们三兄弟里有两个都赞成,那就按着这法子来分罢,这是最公平的法子了。”
  卢秀珍冷冷一笑,这可真是公平,两个强盗来家里抢银子,一个打着灯笼照路的,偏偏他们三个都还要说得这般义正辞严,仿佛他们才是正义的一方。她扫了站在台阶下的一群人,伸手抓起了靠墙放着的一把笤帚:“光天化日之下,敢到我家来打劫,那就莫要怪我不客气!”
  “哎哎哎,大郎媳妇,你这是在干啥哩?”崔才高见着那笤帚举了起来,一张老脸涨得通红,竟敢不听他的话,还拿笤帚准备赶人?他很严厉的看了崔老实与崔大娘一眼:“老实,你家这媳妇怎么就没大没小的?你们也没好好教她?”
  崔老实双腿打颤,愁眉苦脸:“九叔,我这媳妇人很好,只不过有时候……”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若是大家能好好的说话,我也不会拿笤帚。”卢秀珍瞥了崔才高一眼:“族长大人,你也是一世英名,族里谁不说你公正严明?何苦为了这二两银子要跟我大伯二伯他们坑瀣一气?”
  崔才高脸上又是一红,讷讷不能成语。
  “大嫂,你且去歇着,这里有我呢,谁也不能欺负到咱们家头上来!”崔二郎在旁边实在早就想插话,只不过卢秀珍说得头头是道,根本没他开口的机会,现在见着这形势要动手,自然该是他要上场的时候了。
  崔二郎一手接过卢秀珍手里的笤帚,大步跨上前,脸上有一种寒意,看得台阶下那几个人不寒而栗。
  “九叔公,早些日子你亲自给我们家重新分家,契书上头写得清清楚楚,这窝棚是分给我们家的,既然都分家了,怎么会还和大伯二伯家有关系?一定要强词夺理的来我们家抢银子,那就莫怪我们不客气!”
  他手下用力,几根笤帚竿子已经被他折断,缺口那处七零八落,就如犬牙交错,看得崔才高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崔老实的儿子虽然个个都是捡回来的,可这么多年生活在一起,不是亲生胜过亲生,以前他们年纪还小,崔老实又太老实,连带着几个儿子都跟了他忍气吞声。如今崔老实家几个儿子都大了,又来了个喜欢兴风作浪的大郎媳妇,现在想再要像以前那般欺负崔老实,可是不能了。
  “族长大人,若你还要维护我大伯二伯一家,那我便要替我爹娘去江州府衙告状,拿了当日你亲笔写下的契书,请知府大人好好帮我们断清这案子。大伯,听说早些年你也曾去知府衙门告过状,也知道府衙是如何审案的,应该很熟悉了吧?”
  提起衙门两个字,崔富足只觉背上有几分寒意,不敢抬头看卢秀珍,低头看着脚尖,一阵胆颤心惊。
  “族长大人,听说耀祖哥哥在江州府做推官,我去告状前一定会先去找他,帮我们家来合计合计,看看这官司到底会不会赢,若是耀祖哥哥说我们家会输,那我就直接拿了状纸去京城,到大理寺那边喊冤,请京官儿来帮我们判定是非曲直,我相信总会有个拎得清的好官!”卢秀珍挑眉笑了起来:“上次族长大人说有个寡妇进京为夫君喊冤的事情,我可还记得哩,江州城跟京城没多远,我去京城也不是一件什么难事。”
  日头挂在中天,照得人全身都发热,崔才高伸手拎了拎衣裳领口,只觉背上汗津津的一片,衣裳贴得紧紧,很是不舒服。
  “大郎媳妇,没有必要这样罢?”
  这些寡妇怎么如此难缠哩?崔才高有几分无奈,真会搅事儿,看起来自己要拿这二两银子也还挺为难的。
  “族长大人,不是有没有必要的问题,是非这样不可。”卢秀珍眼神坚定:“若是有人欺负到你们家里来了,你还要笑脸相迎?”
  “哟,富贵富裕,你们真来了哪。”
  嬉笑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过来,那些在崔老实家帮工的村民,吃过午饭又赶着回来了,众人朝崔富足崔富裕指指点点:“我们还在说哩,崔老实的两个哥哥不会这样轻易放过他,真是落了咱们的话柄!”
  有好事之人走了过来,冲着崔才高笑道:“九叔,上回你不是帮忙给他们分家了吗,怎么又被富足富贵撮弄着过来蹚浑水了?”
  崔才高脸上有些挂不住,可声音却还是很硬气:“我只是过来瞧瞧的,也没说要怎么样,既然这银子是老实家的地基挖出来的,自然与富足富裕没啥关系。”
  “多谢族长大人替我们秉公决断。”卢秀珍将手中的荷包交给了崔大娘:“娘,赶紧去收着吧,刚刚好可以拿了买家什。”
  崔富足崔富裕两兄弟面面相觑,没想到族长转眼就换了说辞:“九叔,你可不能走哩,这事情就这样完了?”
  “不就这样完了还能咋样?你们早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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