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不住的温暖-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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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了？”小叶子抬头。
　　吴桐摆摆手，脸上挂着一丝笑意，“没什么，只是我的印象里你柏云哥哥还是一个小豆丁，现在竟然能给我的小叶子去开家长会了。”
　　柏云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在吴桐看不到的地方，指甲陷进了肉里。
　　“对了，家长会上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是……”
　　“我和叶子可以解决，你现在好好休息最重要。”小叶子话没说完，柏云的机械音就在安静的病房响起。吴桐有些惊讶的睁大眼睛，“小云，那是？”
　　“是茉茉姐送给他的。”小叶子道。
　　柏云看了小叶子一眼，有些讶然。他应该没有说过这是茉茉送给他的。吴桐看着柏云的表情就明白了，忍不住摇了摇头，小叶子真的是越来越成熟了。
　　不过这也不是坏事。至少在她走后，那孩子可以很好的照顾自己。
　　“小云，看来那个女孩很细心。”吴桐回过神来，微笑的看着柏云，“你对她感觉怎么样？”
　　“茉茉很善良，也很漂亮，但我对她只是朋友的感觉。”柏云摸着小叶子的头发，顿了顿，“而且，你已经是第二次问这个问题。”
　　“第二次了吗，看来我真的老了，记性不好了。”
　　“你今年才三十三，装什么大妈。为什么你总想着把你身边的人推出去。你要把小叶子推给我，现在又要把我推给茉茉？”
　　你就真的不相信你能活下去吗！？
　　最后一句话柏云没有说出口，看着吴桐苍白到没有一丝血色的脸，他转身走出病房。
　　“小云你误会了，我没有这样想……过。”吴桐望着柏云离开的背影，无奈的叹了口气。
　　“你真的没有这样想吗。”小叶子清冷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吴桐看向小叶子，神色有些愕然，“叶子，你怎么会这么说。”
　　“我只是在说你和我，包括他都知道的事实。”小叶子的头发挡住了她的眼睛，痛苦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我已经长大了，你心里想的很多东西我全都知道。”
　　吴桐怔怔的看着小叶子。小叶子深吸了一口气，转身道，“我知道你在给我找下家。你放心，在你走了以后，我不会伤心，我也不会难过。”
　　“我会好好的生活，我会笑着去过每一分每一秒，去让你放心！”
　　说完，她顺着医院的过道跑了出去，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落在冰凉的地板上。
　　“好，这样……妈就放心了。”
　　吴桐抽出枕头下的检查报告，攥在手里，指骨勒的发白。
　　51
　　茉茉正在看那本《宅男汪小二的365天》看的津津有味，忽然柏云推门进来，吓了她一跳。
　　“你吓死我了你！”茉茉心有余悸的摸了摸胸口。
　　扭头看向茉茉，柏云忽然走进柜台，把一箱啤酒抱上柜台。茉茉怔了怔，指着啤酒，又指了指自己。柏云点点头，拉着茉茉就往柜台外走。
　　“等会儿，你店怎么办，不开了？你等等，老娘胳膊，等我锁个门儿！”
　　……
　　夜色朦胧，凉风阵阵。从桥上看下去，整座城市和来往的车辆，陷入了美丽的霓虹中。
　　“我说你今天究竟怎么了，失恋了还是不举了？大不了老娘吃点亏，收了你。”看着沉默的柏云，茉茉举起啤酒灌了一口。
　　“说话啊倒是，喏，你的手机拿着。”茉茉帮柏云打开了那个语音转换软件。
　　柏云接过去，趴在天桥上。茉茉看了一眼，灌了口酒，“你可小心点，老娘给你的礼物要是碎了，你就完蛋了！”
　　良久，冰冷的机械音在风中响起。
　　“我现在，我现在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做点什么，我还能怎么办。”
　　“是因为小叶子的妈妈吧。”茉茉灌了口酒，看着桥下的车辆，被风吹乱了额角的长发。
　　柏云转身，坐在桥上，拿起一罐啤酒。看了柏云一眼，茉茉静静的道，“到底怎么了。”
　　沉默了好久，柏云笑了。
　　“怎么了？茉茉，你有没有体会过那种无力的感觉。”柏云看着眼前模糊的世界，喃喃自语，“我当初离开她的时候，我以为我尝到的就是无力。可现在我才知道那是多么可笑。”
　　“比起她离开我，我更不愿意她离开这个世界。我明知道她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差，我眼睁睁的看着她的生命一点点的消逝，却没有任何办法！”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折磨她，你就是个王八蛋，王八蛋！”柏云站在桥头，指着天空，愤怒的嘶吼着。
　　冰冷的夜晚，站在桥头上，茉茉静静的看着这个无力的男人在做无谓的挣扎。她忽然很羡慕吴桐，羡慕有一个男人愿意为她这样去疯狂。
　　☆、Chapter　20　老同学见面
　　52
　　扶着柏云走在夜晚的马路上，茉茉忽然有些自嘲的笑了笑。她好想就这么和这个男人一直走下去，走到世界的尽头，永不停歇。但这是一件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他怎么了？”小叶子打开门，赶紧帮着茉茉把柏云扶进家里。
　　“他很担心你的妈妈，也很恨自己的无能为力。”茉茉帮柏云盖上被子，安静了一会儿，回头看着小叶子，“聊聊吧，关于。。。。。。以后。”
　　。。。。。。
　　阳台上，看着陷入安静的夜晚，小叶子轻声开口。
　　“你想聊什么。”
　　“我在想，要是现在是我面临着死亡，他会不会伤心。”
　　“如果你说的是这么无聊的问题，那我要回去睡觉了。”小叶子转身回房，茉茉的目光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中，无法自拔。
　　你会伤心吗？
　　或许你会，但你却不会为了我的死而疯狂。茉茉站起来，转身回房了。今夜，所有人注定无眠。
　　53
　　柏云醒来的时候，看到的是自己家熟悉的天花板。
　　“你醒了，喝点醒酒汤。”茉茉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东西坐在床边，看到柏云皱着眉的样子，数落道，“头疼了吧。谁让你昨晚喝那么多酒。那一箱子啤酒几乎全拿你喝了。”
　　说着，吹了吹勺子里的汤，塞进柏云嘴里，“那玩意就算是啤酒，也不能那么喝，下次别这样了。”
　　柏云稀里糊涂的被茉茉喂完一碗醒酒汤，看着茉茉要出去，他刚想问点什么，就看到茉茉又转过身，“等会儿你和小叶子去学校解决家长会的遗留问题，我去帮你开门看店。记得去，我先走了。”
　　“你那什么眼神？别那么看着我，是你昨晚喝醉了之后说了一大堆。也是亏你喝醉了之后还能拿住手机，还会打字，真是不知道说你什么好。”
　　茉茉这次真走了，柏云愣愣的看着门口，一直在发呆。他总感觉今天的茉茉好像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小叶子站在门口，看了发呆的柏云一眼，轻声道，“人家走了半天了，回神了。”
　　柏云愣了一下，拿起桌上的手机，结果字都没打完，就听小叶子轻声道，“别打了，知道你要问什么。昨天是茉茉姐把你扛回来的，你一回来就开始吐，她照顾了你一晚上。”
　　“别那么看着我，我也不知道她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变化。外面有她做的早饭，起来和我一起去吃。”
　　柏云看着小叶子的背影，再次愣神了。他其实还想问，为什么你的变化也那么大。柏云摸了摸有些发昏的脑袋，怎么一夜之间，好像全都变了。
　　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还在做梦。
　　“吃完饭我跟你去学校，解决一下我上学的事情，不然她又要担心了。”小叶子的声音从客厅传来。听到小叶子说起吴桐，柏云没有了胡思乱想的心思，穿上衣服去了客厅。
　　。。。。。。
　　走在坑洼的土路上，阳光把两人拖出一道长长的影子。抬头看着柏云，小叶子轻声道，“你准备怎么解决学校的问题。刘艳是班主任，还是年纪的教导主任，她有权利开除任何一个学生。”
　　“放心吧，会有办法的。”柏云牵着小叶子的手走进学校，无视周围异样的目光，没有去刘艳的办公室，反而去了顶楼。
　　“我们来这里干什么。”小叶子四处看了看。这层楼她也来过，但这里只有一个校长室，就没有什么了。想着，她抬头看着柏云，“我们是来找校长？”
　　“嗯。”
　　柏云敲了敲门，对小叶子道，“我从前就是在这里上学，当时的校长很照顾我。”
　　门开了，里面出来一个中年人，看着柏云和小叶子，他微微皱了皱眉，客气道，“你们两位是。。。。。。”
　　不是老校长。
　　微微愣了一下，柏云礼貌道，“我是来找老校长的，我从前是在这个学校毕业的。”中年人看到柏云说话的方式愣了一下，随即笑道，“那还真巧，我这里正好也有一个来找老校长的学生。你们说不定还认识，快进来。”
　　柏云跟着中年人进去，看到沙发上的女人的时候，顿时有些无言。他前两天刚见过这个女人，但没想到她也是这个学校毕业的。
　　“来小槿，我给你介绍一下，他也是来看老校长的。”中年人对沙发上的女人介绍到。女人惊讶的看了一眼柏云，愕然道，“是你！”
　　柏云点了点头。中年人一阵惊讶，随即笑道，“原来你们真的认识，老同学竟然这么见面了，真是有缘分。”
　　“老同学？”端木槿有些发呆，柏云也愣住了。
　　他们因为茉茉的关系见了一面，还真没有询问过对方的姓名。柏云仔细的打量着端木槿，却没有看出一点熟悉的影子。端木槿倒是直接多了，询问道，“朋友，你叫什么名字，我们说不定还真是同学。不过也有可能我们不同年级，或者不同班。”
　　柏云拿出手机，还没打字，端木槿就好奇的靠过来，“你不会说话？”
　　等一下，这个感觉怎么有点熟悉。端木槿脑海中浮现出一个沉默寡言的哑巴男孩，忽然叫道，“你是柏云！”
　　手指停住了，柏云的字还没打完。他抬头看着端木槿，又仔细的打量了一遍。这一次端木槿一脸笑容的看着柏云，还转了个圈。
　　“你是。。。。。。端木槿？”柏云有些不确定的道。
　　“没错，就是我。你还记不记得当初那些小屁孩欺负你，是我冲上来保护了你。从那以后，姐就当了一名伟大的人民警察！”端木槿嘴角咧着。
　　当年那个一脸胆怯的小女孩再次浮现在柏云脑海中。他笑了笑，没有揭穿端木槿自吹自擂的话。顿了顿，他道，“你现在应该在上大学，怎么去当警察了。”
　　“咳。。。。。。这个。”端木槿眨了眨眼，给了柏云一个你懂得的神色。
　　想到当年端木槿的成绩，柏云了然的点点头。中年人看着聊起来的两人，笑道，“既然认识，那坐下聊吧。”
　　“不了校长，我来找老校长是因为。。。。。。”柏云把小叶子的事情说了一下。端木槿当即拍桌子站了起来，“太过分了，怨不得老娘不爱上学，这学校这种破事这么多年还是这样！”
　　“校长，你一定得好好治治那个什么叫刘艳的——”
　　“小槿，事情不是这么简单的。”中年人说了一句，看向柏云，“小伙子，不是我不帮你。你自己想想，先不说是李叶子砸坏了刘娇的古筝，就算我有理由处罚刘艳，但李叶子还是她的学生，你觉得之后会怎么样。”
　　“她可以唆使全班不理李叶子同学，在各方面进行报复。作为一个班的班主任，她完全可以在不犯法，甚至不触犯校规的情况下，让李叶子同学过的很不好。”中年人的说法，让冲动的端木槿都沉默了。
　　反倒是小叶子的神色依旧。柏云看了看小叶子，问道，“你都听到了，想要在这里上学，必须承受刘艳给你的针对，害怕吗。”
　　小叶子没有回答柏云的问题，反而看向中年人，“校长，我不叫李叶子，我现在的名字叫吴叶。”
　　“那吴叶同学，你确定还要在这里上学吗，我可以帮你找。。。。。。”中年人的话没有说完，就被端木槿打断了，“校长，小叶子还在叫你校长，就说明她已经做了决定，是吧小叶子。”端木槿微笑着看着小叶子。
　　小叶子看了看端木槿，对着中年人点了点头。
　　☆、Chapter　21　二女相见
　　54
　　“既然叶子已经做出了选择，那就不用请校长帮忙了。”柏云收起手机，微笑着看向小叶子，“我们走吧。”
　　目视着柏云和小叶子离开，中年人微微怔了怔。
　　“他们是不是生气了。”说着，他坐在沙发上，微微叹了口气。
　　学校就是一个小社会。
　　里面的一些问题就像那些社会上的问题青年，在不触犯法律的同时，一次次的试探着法律的底线，让人无可奈何。
　　“他们没有生气。小云经历过这些，所以习惯了。至于那个小姑娘，她根本就不在乎这些。”
　　端木槿看着柏云离开的背影，眉头微微皱起。小叶子看向柏云的目光，和茉茉看向柏云的目光如出一辙，而且掩藏的更深。
　　“这些年，你到底经历了什么。”端木槿出了校门，喃喃自语。
　　。。。。。。
　　“以后在学校可能会过的很辛苦，很委屈，真的不后悔吗。”柏云摸了摸小叶子的头发，扭头看向她。
　　“有什么痛苦，会比我们现在还要煎熬。”小叶子直视着柏云的眼睛。街道两侧人来人往，柏云和小叶子对视着，这一瞬间时间仿佛已经停止。
　　“桐姐会好起来，你要相信这一点，必须相信。”
　　柏云拉着小叶子的手，走向医院。小叶子侧头看向柏云，那张稚嫩的脸经过时间的冲刷，多少有了一些岁月的痕迹。
　　55
　　“你要去哪。”
　　推开门，柏云看着收拾干净的病房。扭头看向换上常服的吴桐，语气隔着手机都能听出十分僵硬，“你现在必须在医院里，哪也不能去。”
　　小叶子站在门口，静静的看着柏云和吴桐。吴桐转身，放下手里的被子，微笑道，“小云，我是要去的是你家里，不欢迎我吗。”
　　柏云怔住了，小叶子闻言看向吴桐，清澈的眸子中多了一些什么。
　　“好了，我已经询问过医生了。他们说我的病是不是在医院里已经不重要了。如果我能度过半年的存活期，那么就能活下去。”吴桐微笑着，枕头下的报告单已经变成了碎片。
　　“好。”
　　提着吴桐不多的行李，柏云和小叶子坐在出租车的后座上。目光在吴桐的侧脸上划过，柏云不知道心里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
　　这些年，他做的每一件事里都有吴桐的影子。那家店，那座房子里的每一间屋子，都有着他对于吴桐能来住的奢望。今天，当初的想法变成了现实，可那个人的生命却又像风中的烛火一样，明灭不定。
　　。。。。。。
　　茉茉去看店了，家里并没有人。吴桐第一眼看到柏云住的地方，就爱上了。这里好像完全没有经历时间的流逝。刷着白粉的墙壁，昏暗的房间，一切的一切都好像回到了那个冰冷且温暖的年代。
　　“这里是厨房，客厅。小叶子、我、茉茉，三个人每人一间房。你想住在哪里。”柏云给吴桐拿出拖鞋换上。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依旧没有帮吴桐做决定的习惯。
　　“叶子长大了，一个人住一间吧。我就和茉茉住一起，正好我也很想见见这个善良苦命的女孩。”吴桐坐在沙发上，侧头看着墙上的时钟，微微的笑着。
　　“好，我去做饭。”柏云把手机放下，去了厨房。吴桐坐在沙发上，左看右看，苍白的脸上久违的多了一丝红润。
　　“当年爱上了爸爸，你后悔吗。”小叶子站在沙发前，轻声问道。吴桐摸着沙发的手顿住了，良久，她轻声道，“我不知道。”
　　“什么？”小叶子眼中带着一丝困惑。
　　“如果你有一天爱上一个人，就会知道。真正的爱一个人，你会卑微到尘土里，甚至失去自我。”
　　“他可以无情的，毫不犹豫的抛弃你，你却抛弃不了你数十年如一日的爱。”吴桐的声音并没有压低，厨房的柏云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目光停留在面前的炒锅上。
　　“其实到最后，你爱的已经不是现在这个人。而是你自己的不甘，你记忆中那个虚幻的，想当然的他。”
　　“我不明白。”小叶子面色平静。
　　吴桐笑了笑，摸了摸小叶子的头。柏云端着饭菜出来，把饭菜放在桌子上。吴桐看向柏云，“小云，那你明白吗。”
　　看了吴桐一眼，柏云拿起手机。
　　“我只要你活下去。什么爱与不爱，我不明白，也不用明白。”柏云放下手机，把桌上多余的东西收拾好，转身去了厨房。
　　“原来，你是说给他听的。”小叶子站起来，转身进了房间。
　　房间里只有时钟转动的声音，吴桐看着桌上的饭菜，微微敛眸。叶子，我不仅在说小云，也在说你。吴桐看的很清楚，小叶子对待柏云的态度。
　　那不是关心，不是同情，不是感谢，是一种会让人痛苦的精神鸦片。
　　56
　　夜晚，钥匙转动的声音响起。
　　“我回——”茉茉推开门，扬起的微笑还未完全绽放，就愣住了。看着沙发上脸色苍白，却十分美丽的女人，她呆了一秒，恍然道。
　　“你是小叶子的妈妈吧。我是茉茉，柏云的员工，因为暂时没有地方住，所以住在这里。”
　　吴桐看着这个身材高挑，却命苦的女孩，微笑道，“我也是没有地方住，所以暂时住在小云家里。我们从今以后，就要住在一起了。”
　　茉茉换上拖鞋，笑道，“那太好了。”说着，她扭头看了看厨房正在洗碗的柏云，挽起袖子，“我来就行了，你去陪吴桐姐看会儿电视。”
　　吴桐坐在沙发上，看着站在一起的茉茉和柏云，脸上多了一丝笑容。她这次突然提出住到柏云家里的目的，就是因为茉茉。
　　她的生命已经无几，她不想柏云因为一时冲动做出什么傻事。而如果此时有一个人能够取代她在柏云心中的感觉，那个人无疑是和柏云从小相识的茉茉。
　　他们自小相识，几度纠葛。柏云对茉茉会有怜惜、愧疚、和同情。茉茉是唯一有可能让柏云好好生活下去的人。
　　吴桐的亲人不多，小叶子她想托付给柏云。而柏云，她这个长不大的弟弟，她想要托付给的人——是茉茉。
　　☆、Chapter　22　夹缝中的温暖
　　57
　　当晚，小叶子和柏云各自一个房间，吴桐和茉茉一个房间。
　　“你喜欢小云是吧。”吴桐看着铺床的茉茉，轻声道。
　　茉茉的身体僵了一下，回头看着吴桐。良久，她静静的道，“我知道他喜欢的是你，我从来没有想过当你们之间的第三者。”
　　“你误会我的意思了。”吴桐坐在椅子上，眼中带着一丝淡淡的忧伤，“我这一辈子，只爱过一个男人。而现在，那个男人抛弃了我和女儿。”
　　吴桐看向茉茉，轻声道，“小云或许是喜欢我，或许是把对我的依赖当成了爱。但现在这些都不重要。”
　　“那什么才重要？他是真的很关心你，他比任何都希望你度过这半年的存活期。”茉茉隔着床，看着这个面色苍白带着忧伤的女人。
　　“半年——半年——”
　　看着吴桐摇了摇头，茉茉心底升起了一丝不好的预感。她看向吴桐，吴桐对着她点了点头，神色竟然有几分解脱。
　　“不——不可以！”茉茉面色变的十分苍白，“你不可以出事，你如果出了事，他。。。。。。他会变成什么样子？”
　　“你比我想象中的更爱他。”吴桐看着茉茉，眼底有一丝欣慰。
　　“你不能出事，你真的不能出事！”茉茉跑过来，紧紧的握住吴桐的手。仿佛这样做，就可以拉住吴桐即将消逝的生命。
　　吴桐怜惜的摸着茉茉的头发，眼中闪过一丝哀意。
　　“想听听我的故事吗？你、我、小云，我们三人的命运，曾经靠的非常的近。现在想来，我们可能注定要一辈子纠缠在一起。”
　　吴桐没有等茉茉说话，就自言自语的说起了当年的事情。
　　“小云第一次遇见你，是在那辆出车祸的车里。之后，他就到了孤儿院，遇到了老院长，遇到了我。本来这样的生活非常平静，直到有一天。”
　　“那天下着大雪，我记得很清楚。”吴桐眼底泛起一丝回忆，“老院长生病了，小云去捡瓶子给她买药，可回来的时候——老院长死了。”
　　“我记得——我记得那天。”茉茉眼底带着回忆，轻笑道，“他就那样出现在我的面前，他的眼睛特别的干净，特别的温暖。”
　　“对，他总是那么的温暖。可是，我却伤害了他。”吴桐看着窗外的黑暗，喃喃自语，“之后，我就遇到了那个男人。”
　　“我答应过他和他相依为命，却贪心的想要爱情。”
　　“这不是你的错。”茉茉轻声道。
　　“可我确实伤害了他。”吴桐轻笑着，“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了。我没有想到再次遇见小云，就是那个男人抛弃我和孩子的时候。”
　　“你知道吗，昨天他拉着我喝酒，说了很多心里话。我可以看出他心里的压抑，痛苦，害怕。所以你不可以出事，无论他对你的是不是爱，你都是他最重要的人。”
　　“如果你出事了，你会害了他。”看着吴桐苍白的脸，茉茉的目光移到别处，心中充满了压抑和无力。
　　“我知道，所以我来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