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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淡墨-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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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下人。
  今日墨池打算做小刀鱼豆球汤,小刀鱼体型窄长,看上去如它名字一般,像一把半尺长的小刀,是任水河特有的鱼种。
  豆球是柳顺娘的独门绝活儿,做法跟豆腐类似,但是制作的过程中加入了她特制的蔬菜汁和几种大叶菜,因此口感更加鲜香,营养更加丰富。整个大陈朝怕只有她家能吃到这种豆球。
  一番煎炸,等小火熬汤时墨池放进了她按比例配好的茯苓、五指毛桃、苍术、五加皮,这些药材对去除湿气很有效果,元誉畏寒,体内湿气重,去湿气的药膳需要长期食用。
  小火熬汤需要一个时辰,墨池拿了本《神农本草经》开始看起来。
  几个厨娘一边做饭一边闲聊,墨池只负责小公子的药膳,府里所有主子的膳食还是得她们来做。
  这几个月张妈和几个婆子已经适应了墨池的习惯。小姑娘总是在煲汤的空档拿本书看,从不和她们一起闲聊。
  不过她们也喜欢这个小姑娘,一方面是因为主子对她的重视。另一方面是因为小姑娘从不会因为元县令夫妇的重视而摆架子,见了她们姨姨婶婶的叫着,让她们这些人很舒心。
  富贵人家的下人们大概总是喜欢议论主子的是是非非,尤其是对议论主子的隐私敏感又执着。
  墨池今日便听见了一桩。

  ☆、第七章 矫揉造作

  元府的厨娘有四位,年纪都是四十左右,她们负责整个厨房的采买、灶头以及杂役等诸多事宜。事情多且累,好在主子们大多随和,对下人也宽厚。
  几个四十多岁的女子在一起最喜欢讨论家长里短,墨池这几个月已经听惯了,也养成了‘是非耳旁过,半点不留心’的习惯。
  但今日她们讨论的内容倒引起了她的兴趣。
  张妈起的头,说到了元府的大小姐元枚。
  这位大小姐今年二十有一,是元夫人所生的第二个孩子,比大公子元谋小一岁,四年前高嫁给了国子学李博士的嫡三子李宇宁,据说二人结缘是因为当年李宇宁与友人游玩儿到了宜阳县,结果在紫阳山偶遇,接下来就是一桩才子佳人的动人故事。
  李博士在长安官职虽不高,但家中嫡子娶一个七品县令的女儿却也算是门户不太相当。好在李博士家,对子女的婚姻并不强制干涉,因此李宇宁虽耗了些心神,最后也算顺利的把元枚娶到了长安。
  夫妇俩婚后琴瑟和鸣,羡煞旁人。
  唯一的遗憾便是无所出,这也成了夫妇俩的心病,这两年求医问药不知废了多少心血也不见效。
  如今李宇宁顶不住家里老祖宗的压力要娶个平妻,若说纳个妾倒也罢了,大不了生了孩子元枚自己抱过来养。
  偏偏夫家世代都是读书人,有着顽固的家训,注重嫡庶有别,历代各房长子一定是嫡出。
  本来李宇宁与元枚成婚才四年,虽暂时无子嗣,再等几年也无妨,偏偏李宇宁大哥早年伤了身子,只得一女后再无子嗣。二哥早亡,现在只指着李宇宁这一房延续子嗣,老祖宗身子逐渐不好,想要在自己咽气之前见到曾孙。
  因此硬逼着李宇宁娶个平妻。元枚当然不答应,于是就一气之下回了娘家。
  几个厨娘讨论此事时满脸不平,这因为正妻无所出而纳妾的事情屡见不鲜,可为了子嗣之事娶平妻的事情却闻所未闻。
  如果大姑娘以后又生了孩子,那这嫡子岂不是比平妻所生的还要低一头?
  这也是高嫁的弊端,娘家式微,在夫家面前说不上话。
  元枚回娘家已经三四日,长安那边的夫家却没有任何消息,甚至口信儿都没有一个,元县令夫妻也是又尴尬又生气。
  墨池因为听到了‘长安’二字生了兴趣,他想起父亲,当时她问起父亲那个传言,父亲却避开不谈。
  长安是个怎样的地方,小本儿里所说的盛世不过再往后十数年,那‘千乘万骑入长安,稻米流脂粟米白’的盛景富庶该是怎样一番场景?
  小刀鱼豆球汤用小火煨了快两个时辰,午膳时便送到了主院。
  今日元誉在主院陪着母亲和姐姐用膳,元枚心情郁郁,几日来消瘦了不少。
  待午膳摆上来,正中黑陶汤盆里的汤便引起了三人的注意,只见汤色浓白,三条小刀鱼已经熬得软烂,汤面上漂浮着十数个绿白相间的小丸子,黑、白、绿三色相间,看起来让人很有食欲。
  元夫人便亲自动手为女儿先盛了一碗汤,柔声劝道:“枚儿,这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儿,不管怎样都要保护好身子,要不怎么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呢,身子垮了就什么也没了。”
  母亲的一番话说的元枚很无奈,这几日类似的话她已经听得耳朵起了茧子。碍于弟弟在跟前又不好说什么。
  元誉看出大姐的无奈,便说道:“大姐,尝尝这个汤,是用小刀鱼熬出来的。你好几年没有吃过小刀鱼了吧!”
  元枚感激的看看元誉,几个弟弟中他最体贴,因从小身子弱,父亲母亲便不太敢让他和其他的孩子玩儿,他抱怨了一次,后来看见母亲流泪便乖乖的再不说什么了。
  若不是弟弟开口打岔,母亲又会絮叨好半会儿。
  元枚喝了一口汤,本是为了岔一岔母亲的话头浅尝一口,却不想味道竟极鲜美。倒勾起了她的食欲。
  她又用汤勺舀起小丸子尝了一小口,入口是豆腐和绿菜的清香,又夹杂着一股淡淡的药香味儿。
  不知不觉元枚竟食了两小碗汤、五六个豆球和一小条鱼。
  元枚放下碗盏便称赞道:“娘娘,府里什么时候有了厨艺这么好的厨娘,女儿这次倒是有口福了。只是不知汤里怎的有股子药味儿,不过这药味儿倒不让人反感。”
  元夫人看女儿儿子胃口都不错,眉开眼笑道:“你是沾了你三弟的福了,这汤可不是家里的厨娘做出来的,是为你三弟调理身体的小大夫专门为他调制的药膳。”
  “小——大夫”元枚为母亲这奇怪的称呼好奇起来。
  “是啊,可不是小大夫。”一旁布膳的小桃便插嘴道。“这个大夫有些特别,是墨大夫家的女公子,今年才十二,别看年纪小,却着实有些本事呢!这三个多月四公子的身体可是康健了不少。”
  元枚回来这几日也注意到这个最小的弟弟面色好了许多,今日的胃口也是奇好。
  听了小桃的话元枚仔细看了看元誉,果然觉得三弟比起去年她回娘家探亲时也健壮了一些。
  便问道:“墨大夫的女公子吗?墨大夫竟有那个大的孩儿啊!”
  想当年少女怀春,她随母亲带着元誉去看诊,偷偷的观察那个儒雅俊秀的大夫,心里幻想着自己以后的夫君也能如此玉树临风。
  如今的夫君虽也是俊朗的男儿,却又 。。。。。。
  元夫人没注意到女儿的神色,她回到道:“墨大夫在咱们宜阳看诊也十几年了,他有一儿一女,儿子不知怎样,倒是没见过。这个女儿却很不得了,年纪虽小,长得却是万里挑一的模样,若非墨大夫不是官身,等再过几年这个女儿送进宫里做娘娘也是使得的。而且不说长相,就是待人接物也是一等一的落落大方。墨大夫带着她一起看诊也有几年了,虽不知她医技如何,对药理药性却研究的极透彻,这几个月誉儿的身子在她的调理下好了很多了。”
  小桃发现元枚神色低迷,作为夫人最信任的丫鬟,大小姐的事情她也是清楚的。
  想了想便道:“夫人,不如带大小姐去墨大夫那儿看看,说不定墨大夫会有办法呢?”
  元夫人却叹了一口气道:“长安城里有名的好大夫有那么多,咱们宜阳毕竟是小地方,墨大夫医术再高能比得过长安的名医吗?而且墨大夫也不看这种病症。”

  ☆、第八章 女子诗社

  女子的话题元誉不好参与,便一直默默的低头喝着汤,此时听了母亲的话有些惊讶,便抬起头来看着元夫人。
  元枚道:“这是为何?是墨大夫不擅长看女子的病症吗?”
  元夫人拿起小勺儿搅了搅碗里的汤,说道:“具体是怎么回事儿母亲也不清楚,听说当年墨大夫刚刚小有名声时,城南王大户家的夫人便带着儿媳去看过诊,但墨大夫拒绝了,王夫人以为他想要抬高诊金,便一路将诊金抬到了一千两,墨大夫却气的拂袖而去。
  后来他便在‘本草医诊’里挂出了二不治的牌子。”
  “二不治?”元誉问道,他随母亲去过‘本草医诊”几次,却因身子不适,并没有注意过诊堂的布置。
  “二不治,不治不孕之症,不治有孕之人。”
  “这个墨大夫还真是有些奇怪,医者父母心,那如果有孕之人遇到了危及性命的事情,难道他真的看见了也不管吗?”元枚疑惑的看着母亲。
  小桃说道:“大小姐您还真说对了,他还真不管。”
  元枚和元誉瞪大了眼睛,如此儒雅的男子真的是个见死不救的虚伪之人?
  元夫人便笑道:“也不能这么说,几年前真有一个从南边来往长安去寻夫的孕妇昏倒在闵庄路上,距离墨大夫的医诊也不远,但墨大夫赶到后只做了简单的处理,便把人送去了‘青塘医诊’。当时他交代‘青塘医诊’的马大夫那孕妇肝阳上亢,有产前风的症状,但马大夫却治不了。”
  “那墨大夫还是不治吗?”元誉又问道。
  “是啊,他还是不治,不过却掏了五百辆银子亲自顾了马车拜托马大夫带着那孕妇去了长安,让去长安找了一个他相熟的大夫。几日后马大夫回来说那长安的大夫直接留下了孕妇,连后来生产的婆子也安排好了。”元夫人说到这儿表情很复杂。
  “哦,原来如此。”元誉轻轻的舒了一口气。说不上来是为什么,他不希望墨大夫会是一个冷血冷情的虚伪之人。
  元枚又问道:”娘娘,您刚才说的墨大夫这个女公子不知是个怎样的人呢?看您对她的评价很高啊!”
  元夫人看了看瞬间坐正的儿子,心里头又琢磨了一圈儿,便道:“也没什么,倒是一个齐整的孩子,也有些本事,不过这么小的年龄便随着父亲抛头露面的总归有些不太妥当。”
  元枚疑惑的看看母亲,不知道母亲为何对墨家女公子的态度突然变了样。但她转眼看见了满脸失望的弟弟,便有些明白了。
  母子三人说了一会儿话,元誉还得去花园里逛逛消消食,便先走了。
  等元誉出了门,元枚便道:”娘娘,这墨家女公子可有什么不妥?”
  元夫人微微的叹了一口气,便道:“不是墨池不妥,是你弟弟不妥。”
  元枚不说话,只静静的看着母亲继续等着下文。
  “这个小姑娘漂亮聪慧,也有些本事,只是这几个月我倒没提防,你弟弟跟她接触的多了些,竟生了些不该有的心思。也怪我和你父亲,从小拘着他,也没让跟太多人接触。他少年情窦初开,见着个漂亮小姑娘就有些懵懵懂懂的心思。如今我都有些为难,你弟弟的身子需长期调养,所以和墨池还得经常见面,长期以后可怎么控制的了。”元夫人感叹道。
  “那母亲是觉得墨池配不上三弟吗?”元枚便问道。
  元夫人皱眉说道:“若论样貌,再过上几年,整个宜阳估计也找不出来比墨池更标志的。这孩子性情也挺好,待人接物落落大方,墨大夫的家教也好,这孩子是个知书达理的。可惜墨大夫想让女儿继承他的衣钵,先不说和咱们家门第合不合适,这女子以后整日的抛头露面成何体统?”
  元枚被母亲的表情逗笑了,便说道:“娘娘,三弟可有跟您说过他想要娶墨家女公子。”
  “倒没有到那一步。”
  “那娘娘想要让三弟以后娶个什么样的女子?”
  “自然是脾性好相貌好的,要比咱们家门第低一些,誉儿身子弱,门第高的女子心性大多骄横,怕誉儿会受气。”
  “那娘娘还担心什么?这个墨池性情好、模样娇、家中门第虽不高,却也是知书达理的门风。以她的条件不就是为三弟量身定做的未来媳妇吗?”
  “哎,不是说了吗?这孩子以后抛头露面的不合适。”
  “可娘娘你忘了关键的一点,墨池会医术,三弟的身子弱,娶个会医术的媳妇能十二个时辰的看护着他,再说墨池不是还小吗 ? 墨大夫约是怕自己门第低,女儿又是那样的人才,以后高不成低不就的不好说亲,所以才让她继承衣钵,这样的情况估计是准备招婿的。如果嫁了咱们家,墨大夫应该会很满意吧,估计也不一定让女儿继承衣钵了。”
  元夫人仔细的琢磨了女儿的话,觉得她说的有几分道理,而且自己的儿子自己知道,性子单纯执着,如果真的喜欢了墨池只怕很难放得下。
  她便对女儿说道:“枚儿,这样吧,明日我让墨池到府里来一趟,就说让她帮你也调理调理身子,你便帮母亲看一看,这个小姑娘说起来只比你妹妹大一两岁,心性却不知比你妹妹成熟了多少。事关誉儿的终身,母亲也怕看走了眼。”
  “哦,十二三岁孩子的心性竟然能用‘成熟’二字?”
  “明日你见见再说吧,母亲也怕说的太多影响了你的判断。”
  母女二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元枚便告辞回了自己的院子。
  到晚间,元县令满脸疲惫的回了元府。
  元县令一家并未居住在县令府后衙。元夫人娘家是川州达县的富户,当年陪嫁颇丰,如今的元宅便是十年前元夫人做主置下的。
  元夫人将元家后院管理的也很妥当,前几年更是为两个庶子出了一大笔银子做生意,如今元家诺大的开支便主要依靠两个在外行商的庶子赚的银子。
  因此元县令对夫人一向尊重,成婚后从不花天酒地,现在的两个姨娘也是成婚前的通房生了儿子后才抬起来的。

  ☆、第九章 特殊癖好

  元县令这些年被县城近郊离奇的几宗失踪案搞得焦头烂额。
  十二年前他拖关系从达县由从七品的县承调来宜阳任县令。达县是个下县,宜阳却是三千多户的中县,元县令刚到任时很是春风得意,不成想舒心日子过了没两天便一连接了两宗失踪案。
  两宗案子失踪的都是年轻男子,离家时告知家人到郊外会友,而后失踪,元县令当时本着新官上任三把火的心态,很想好好破了此案树立树立青天的威名,却不想耗尽心力,却毫无线索,失踪案成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悬案。
  时隔四年也就是八年前又发生了两宗,失踪的同样是单身青年男子,在紫阳山附近游玩时失踪,元县令几乎将县郊掘地三尺,县郊的村子以及紫阳山上散居的住户逐户盘查。结果仍是毫无线索。
  再过四年又是两宗,还是单身年轻男子。失踪的地点仍是县郊,这次县府几乎倾巢而出,结果再次败北而归。
  一度宜阳及附近的年轻男子再不敢单独出行,县郊尤其是紫阳山附近成了青年男子踏足的禁区。
  多年来元县令因为这个连环失踪案一直耿耿于怀,誓言不破此案不离开宜阳。
  当然,元县令多年来没能离开宜阳的原因断断不是因为未破此案。
  半月前又发生了一宗青年男子失踪案。又是一个四年。
  若说是凶杀案,却不见尸首;说是绑架案,七位失踪男子的家人从未接到过勒索:一个两个失踪也能解释为意外或是故意离家。
  却偏偏是七个正当风华的大好男儿。
  若是凶杀案,这凶手显然将官府和法令玩弄于股掌之间。
  这几宗案子把元县令的脸面拍的啪啪做响,着实让他劳神劳力。
  元夫人让丫鬟给元县令打水洗漱,夫妻二人又讨论起案子,自是各自唏嘘短叹。
  墨池这边也在劳心劳力,柳顺娘明日要带她和墨溪去“修业寺”抽签上香,把准备供养膳食的事情交给了她。
  修业寺是律宗祖庭,修行人不沾荤腥,墨池便做了罗汉斋、五色蒸卷等素食。
  “修业寺”在紫阳山的山顶,柳顺娘想烧到头柱香,第二日天未亮便顾了马车带着墨池姐弟出城往郊外去了。
  紫阳山离县城有十几公里,马车只能到山脚下,母女三人便带着供养的一应物品往山上而去。
  墨溪一路在马车上睡得迷迷糊糊,此时下了车,见姐姐走在前面提着食盒,母亲也挽着一个大包袱,自己却两手空空。显然母亲和姐姐没打算让他帮忙。
  他觉得自己的男儿自尊受到了轻视,有男人在,女子呈什么能?这种出力的事情自然应该由自己来干的。
  墨溪闷闷的拿过来母亲胳膊上的包袱,又上前几步提起墨池手里的食盒,也不说话,便径直往前去了。
  柳顺娘和墨池互看了一眼,柳顺娘便一笑,说道:“这孩子,心疼他还不领情,平日里明明是个跳脱的性子,生起气来却又像个闷嘴葫芦,只知道气鼓鼓的不说话。”
  上山的路基本全是一级级青石板铺成的台阶,只是每四五百级台阶便会有一个小小的平台,平台上有凉亭可供善男信女们休憩。
  墨池小心的扶着母亲走在台阶上,她看看走在前面不远的弟弟,他右手挽着包袱,左手提着食盒,小小的身影虽然还略显瘦弱,却脚步坚定。
  想想梦境中的弟弟,善良莽撞,有一颗有担当的心,却没有乱世中能维护自己和家人的本事。
  她便对母亲道:“娘娘,您有想过溪儿以后能做什么吗?”
  柳顺娘回答道:“溪儿才十岁,还小呢,再过几年再看看他能做什么吧!”
  “娘娘,甘罗十二拜上卿,项橐七岁为孔子师。若想成为真正顶天立地的好男儿,溪儿虚岁十一已不小了。”
  柳顺娘一愣,脚步顿了顿。这个女儿如今越来越懂事稳重,这番话说的竟然很像夫君的口气。
  她总觉得孩子们都还小,自然应该在父母的羽翼之下无忧无虑,女儿的心思显然太多。
  但这番话说的却有些道理。
  柳顺娘便问墨池:“以他的性子,你觉得应该能做些什么呢?”
  墨池一边走一边凝眉思索道:“溪儿不爱诗文,学堂里夫子布置的课业十之五六都不能完成。可见以后走文科举的路子是行不通的。但他性子活泼,爱结交朋友,而且思维活跃,咱们街坊的孩子们都服他,说明他平日里处事能服众。”
  墨池想了想又说到:“娘娘,以溪儿的性子,行商倒是行的通,但行商之事风险居多,若在太平盛世只要稍有能力之人,自然可保全家衣食无忧。但若在乱世,行商则是刀口搏命的行当。”
  听到这儿,柳顺娘便打断到:“池儿,莫议政事。”
  墨池笑了,她知道母亲担心自己又说出“改朝换代”这样令世人惊悚的话来。
  “娘娘,女儿只是和您讨论溪儿的事情,与政事无干的。女儿觉得,溪儿可以学武,学武一则强身健体,二则以后考武科举也会是一条很好的出路啊!”
  母亲以往的事情墨池知道些许。她能理解母亲希望墨溪出人头地,为自己争口气的心情。
  这几年眼见墨溪走科举之路无望,母亲心中的失落墨池也一直看在眼里。
  但她的本意自然不是希望墨溪以后去考武科举,再过几年朝廷都会没了,这官还怎么做?
  但学武之人显然在乱世中更容易生存。
  学武辛苦,母亲向来娇宠弟弟,只有考武科举这样的说法才能让她心动,才有可能考虑送墨溪去学一身武艺。
  果然,柳顺娘听了墨池的一番话后便沉默不语,只低头赶路。显然对让墨溪学武的提议很动心。
  墨池也不在言语,母子三人便走走停停,不多时便上了山。

  ☆、第十章 美人初见

  律宗祖庭有两座,除了修业寺,还有一座在终南山里。
  三人爬上山时修业寺的僧人们刚刚上过早课,柳顺娘带着墨池姐弟二人在大殿中上了香,又将食盒里的供果和素膳供在了偏殿。
  柳顺娘与知客僧闲聊了几句,知客僧便带三人去了主持本明师的禅房。
  柳顺娘一行四人到了禅堂门口,本明师看见柳顺娘,白净的脸庞上立刻展开了一个大大的笑脸。
  柳顺娘便带着墨池二人双手合十行了礼。
  墨池是第二次来修业寺,上次是去年的浴佛节,本明师开坛讲经,她跟在母亲后面远远的看了大和尚几眼。
  本明师看起来四十左右的样子,身材适中,面带慈祥,一口官话中夹杂着稍许的南方口音。见人未语三分笑,是个颇有福相的大和尚。虽是一寺之主,却与一般人心中宝相庄严的大师形象相差甚远。
  墨池知道,父亲是修业寺的常客,与本明师私交极好。
  在墨池看来,本明师完全没有大师父的形象,他此刻盘腿坐在禅堂正中的蒲团上,面前红泥小火炉上搁置的小茶壶正咕嘟嘟的冒着热气,他对着柳顺娘说道:“阿弥陀佛,施主多日不见,祥和之气越发的浓郁了!”
  柳顺娘眉梢一挑,道:“本明你又胡言乱语的匡人了。今日子敬没来,孩子们面前你可要庄重些才有大师父的样子呢!”
  子敬是墨若璧的字。
  墨池因为这句话心内小小惊讶了一番,母亲在本明师面前很随意,似乎也没有一般人对大师刻意的尊敬,倒是随意中透着亲人般的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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