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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颜传·诺今欢-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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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烨温柔地笑着,抚开我眼帘前被雨水打湿的碎发,对我道,“你阿玛才刚从刑部大牢中出来,身上多有伤处,且今日雨大天冷,朕怎么忍心叫他在雨中等着?”
  我默然地一笑,同他走上御辇,坐在他的身侧,我才侧头对他道,“玄烨,谢谢你。”
  他目不斜视,只是于衣襟之下紧紧扣住我的手掌,轻声道,“对我你又何必言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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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玄烨回到乾清宫时,雨势已渐停,乾清宫外的飞檐之上落下汩汩的流水,溅在青黑色的地面上,激荡起一片飞扬的迸珠。
  空气中寒冷潮湿的意味皆化为雾气,扑在脸上,我因伤势未愈,已有些受不住空气中的寒冷,而我并未言语,玄烨已全然知晓我的感受。
  于乾清门外,他孑然停下脚步,将身后的斗篷披于我身上御寒,他亦是一言不发,而后牵起我的手来,同我步步走入殿内。
  “皇上驾到——皇贵妃娘娘驾到——”李德全一声高唱划破了乾清宫上方一片沉寂。
  我看到阿玛同常安二人跪在内殿玄烨御案之前,二人重重叩首,只等我与玄烨走到御案之后,他二人才道,“臣等叩见吾皇,叩见皇贵妃娘娘!”
  玄烨坐定在案后,才朗声道,“明若爱卿快快请起,赐坐!”
  李德全及身后几个内监忙搬来了圆凳供阿玛坐下,常安自是没有落座,一直贴身站在阿玛的身侧。
  玄烨一直紧握我的手掌,一刻未松,他自然知道我的身体状况,见我无处落座,亦不便坐于臣子中间,便向一侧挪了挪身子,牵过我的手来,令我与他同坐。
  阿玛与常安见状,亦有一丝惊异,只是他们二人却又不敢直视于玄烨与我二人,很快便敛回了目光。
  玄烨见阿玛已坐好,便开口问道,“明若爱卿今日来见朕,所为何事?”
  阿玛抬头望了望玄烨,立时站起身来复又跪倒道,“老臣今日前来,一为叩谢皇上圣恩,释放老臣与幼子常安,二为向皇上诉清所求…”
  “你本是被冤入狱,若论赔罪也该是朕来赔罪,你又何来谢恩之理,你不必谢恩,快起来吧!”玄烨对阿玛说道,常安忙上前去扶了阿玛起来,而后阿玛才颔首对玄烨说出第二件所求。
  阿玛声泪俱下道,“老臣第二件所求,便是恳求皇上撤去老臣身上所有官职,容许老臣卸甲归田,安养晚年…”
  我听闻阿玛此话,不禁一惊,从前阿玛一生所求便是可官至一品,效力于朝廷,如今怎会自请放弃一切?难道这场牢狱之灾对阿玛的改变竟如此之大么?
  玄烨亦十分诧异地望着站在下面的阿玛,玄烨紧紧蹙了蹙眉头,手下拨弄着一叠叠的奏章,良久后他才道,
  “卿为何忽然要辞去身上官职?卿若是因为前事而心有不甘,朕愿为自己的过失向卿请罪…”
  玄烨没有说完,阿玛已重重跪倒,声泪俱下哭诉道,
  “老臣确实心有不甘,却不敢叫皇上为臣请罪!因为老臣并非因蒙冤入狱而心有不甘,而是为老臣家人!老臣自愿身陷于朝堂之中,受人陷害自不敢多言,只是他人陷害却屡次连累老臣家人…”
  阿玛说至此处已泣不成声,我想要站起身去扶他站起,却被玄烨拦下,阿玛复又开口道,
  “老臣一双儿女皆因老臣而遭受牵连,幼子常安一心忠诚为皇上效力,却被他人污蔑为与天地会勾结的逆贼!蒙冤入狱受尽耻辱折磨!老臣最为心痛的,便是皇贵妃娘娘…娘娘本是千金贵体,却受尽一身伤痛折磨,终究还失了腹中的孩儿…老臣,于心不忍啊!”
  “完颜明若,你起来。”玄烨听后只是淡淡道出这一句。
  常安去扶了阿玛站起,玄烨才继续道,
  “你只知你心中千般万般不忍,可知道朕心中的不忍?!那时索额图咄咄逼人,手中握有你与天地会勾结的伪证,既无人能证明你的清白,朕又怎能一意孤行为你袒护?关你入狱确实使你蒙冤,而你是否想过?你若未曾入狱,朕留你在完颜府内,贼人是否会伤及你的性命?” 
  “你埋怨朕心狠,逐霏儿出宫,你又是否想过,朕若将她留在宫中,那时完颜一族被罪名所污,皇后怀有身孕,她是否会借身孕为由构陷于她?你可曾想过这些,你可知道朕的难处?”
  我想我明白玄烨的为难,亦明白他当时的用心。
  我缓缓抬起手来抚了抚玄烨的背,安抚他道,“皇上莫动怒,臣妾想,皇上是误会臣妾阿玛的意思了。”
  我抚着玄烨的背,望着他侧颜之上紧锁的双眉缓缓疏解开来,我转头又望了望跪在案下的阿玛,转而对玄烨道,“皇上,臣妾阿玛只是年事已高,不愿在于官场之中周旋而已,并非不解皇上苦心。臣妾想…阿玛怕再也受不了第二次牢狱之苦了。”
  玄烨长叹一口气,似要再说些什么,他的双手紧紧攥拳,狠狠捶打在身前的御案之上,终究他只是道,“常安,扶你阿玛起来。”
  我担忧地望着身边的玄烨,待常安将阿玛扶起后,玄烨才继续道,“完颜明若,朕允许你先回家休养调理,养病期间朕仍保留你的一切官职,待你身体好了,再回朝廷。”
  我心内感激玄烨的宽容,并没有因阿玛的莽撞而怪罪阿玛。
  我知道阿玛不会舍得离开朝廷,更不会甘心早早归家养老,此时他只是被前事折磨得疲惫惧怕了,才会作辞官的请求,待他休养好了身体,一定可以如往日一般重回朝廷。
  玄烨此举,一举两得。
  玄烨沉默了片刻,又将目光投向常安,掷地有声问道,“完颜常安,朕问你,你可愿意回到朕身边,继续为朝廷效力?!”
  常安为难地望了望阿玛,又抬头望了望玄烨,不知该作何抉择。
  常安心里迫切希望回到朝廷,可是阿玛却才作了辞官的请求,他便不好说些什么。
  玄烨看出了常安的为难与心思,高声道,“常安,你不必为难,只说你心中所想即可。”
  常安瞬时跪倒对玄烨拱手道,“回皇上的话!微臣愿重回朝廷!继续为皇上与朝廷效力!微臣定痛定思痛,绝不叫先前之事再次重蹈覆辙。”
  玄烨终于欣慰地一笑,抬手示意常安站起,待常安站起后,玄烨亲自走下御案,绕到常安面前,拍了拍常安的肩头,欣慰道,
  “朕命你,自今日起,回到乾清宫。自今日起,朕同样恢复你御林军统帅与御前侍卫之职。” 
  “微臣谢皇上恩典!”
  常安欣喜地跪下谢恩,我亦欣慰地望着年轻气盛的常安,他终于可以重归他施展抱负的天地,心底不禁由衷为他生出骄傲之感。
  待李德全亲自送走了阿玛,玄烨才坐回到我的身边,我一时无言,只听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浇打在乾清宫朱红镂空的窗外。
  玄烨转而坐在了窗边下的卧榻之上,望向我道,“来。”
  我缓缓抚平了膝上的旗裙下摆,迈开步子走到他身边,见他手里握着几张细薄的宣纸,我低声问他道,“皇上可是要给臣妾看些什么?”
  他将那几张宣纸直直拍在我的手里,对我道,“你可要看清楚了。”
  我接过那几张宣纸,于手心里将其展平,才发觉那几张纸正是我在玄烨案上发现的他写给舒妃的信笺,我心中瞬时一阵不快,扔回那几张宣纸,转头赌气道,“皇上给臣妾看这些做什么。”
  玄烨拾起被我扔下的信笺,站起身来,举起那些已经皱褶的信纸,对我朗身道,“朕要你看清了!”
  话毕,他将信笺举到我的面前,脆生生将那几张宣纸撕碎,几番撕扯后那几张信笺已碎成如雪花般的碎片。
  他将手中碎片向远处的火炉,暖阁内瞬时如大雪纷飞,我望着眼前纷纷而落的碎片,心底一时划过一阵暖意,他的此举是要向我证明些什么吗?
  “朕只想告诉你,朕的一切,都比不过你。”他的目光灼烁,隔着纷纷而落的碎片直直凝望于我。
  我没有作声,只是望着他淡然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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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眼已是阿玛与常安官复原职后的第三日,是日是五月十五,十五是每月里后宫妃嫔去向皇后请安的日子,我便于天色微亮时起身梳妆,我以朱红色点绛朱唇,改换一身皇贵妃的明黄朝服,发后以东珠及朱红色的玛瑙流珠点缀。
  梳妆完毕后,我站在殿内铜镜前凝望镜中的自己,忽觉一阵心恸,犹记当年我仍在北三所栖身时,每日清晨也会在镜中欣赏自己的模样,只是那时,我全然不似今日般身染世事。
  天明之时,我方从钟粹宫动身去往皇后所住的坤宁宫,至坤宁宫时,坤宁门外一片寂静,全然不似每月十五合宫相聚的热闹景象。
  我于轿辇之上便看到了惠嫔与佟妃的身影,她们二人亦看到了我的目光,与我微笑点头示意。
  下辇后,我便缓缓搭了纯风与纯一的手,向她们二人走去,我见诸多妃嫔皆站在坤宁门外等候,不得入内,不禁生了疑,问佟妃及惠儿道,“为何不进去?可是皇后还没有晨起?”
  佟妃上前来搭了我的手,浅浅福身道,“皇贵妃娘娘,方才戴星出来回话说,皇后今日起得晚,叫我们在外面候着。”
  我缓缓抬头望向坤宁门内一派气派辉煌的坤宁宫正殿,此时此刻,赫舍里芳仪已极尽皇后之威,合宫上下,上至皇贵妃下至答应常在,皆候在门外,一步也不得入内。
  我与佟妃及惠儿站在原地候了许久,仍不见皇后身边的出来回话,却忽然见远处一气派架势不凡的轿辇缓缓而来,直到近处我才看清,竟是舒妃姗姗来迟。
  我缓缓转头,并未直视于她,谁知我尚未开口,人群中已有议论之声,
  “可见这位舒妃娘娘得宠,竟连向皇后请安都敢来得这样晚,若不是今日皇后起得晚了,看她如何收场。”
  “连皇贵妃都早早到了,她一个舒妃竟敢来得这样晚,到底是皇上心心念念宠的人儿啊!”
  我闻声缓缓走出人群,迎向舒妃,缓缓向她笑道,“姐姐来得好晚,可是身子不适了?”
  舒妃的腹部已十分明显,她在众人的搀扶下才极缓地从轿辇上走下,见到我后已不便行礼,只是开口对我道,“嫔妾见过皇贵妃娘娘,皇上已准许嫔妾不必向旁人行礼,失礼之处,还望娘娘海涵。”
  我点头含笑,仍旧站在原地打量着缓缓走来的舒妃,舒妃走到我的面前,与我十分贴近后,才道,“多谢娘娘关怀,嫔妾一直以来嫔妾都有皇上的照顾,一切安好。” 
  我只含了一丝冷冷的笑意,转身欲离去,却听我身后的惠儿对舒妃刻薄道,“舒妃,名不正言不顺,大抵如你一般,不管论地位与资历,你都不及皇贵妃一半,皇贵妃位同副后,你不仅不向她行礼,竟还句句讥讽,恃宠而骄,我只问你一句,在皇贵妃面前放肆,你也配么?”
  “你!”舒妃立时来了气,抬起手来几乎要打惠儿,我见状忙拦下了惠儿,挡在惠儿面前,对舒妃道,“姐姐这是要做什么?你我同为后妃,姐妹间必要礼让为先。”
  舒妃一时气得说不出话来,片刻后她就势向身后一倒,倒在了身后一众丫鬟宫女的怀中,我见此情此景,不禁怒道,“快送舒妃回延禧宫去!”
  舒妃身边一众宫女们立即扶了舒妃坐上轿辇,飞快地离开了坤宁宫,我转身吩咐纯一道,“纯一,你即刻去太医院请太医过去!”
  这场风波虽因惠儿而起,可毕竟是惠儿因我的缘故,才与舒妃起了争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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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良久后皇后身边的戴星才出来回话道,“各位娘娘小主,请各自回宫吧,皇后娘娘今日害喜得厉害,怕是不能见各位娘娘了,还请娘娘小主们勿怪。”
  “是,还望皇后娘娘好生休息。”
  众人齐声答了话,随后各自回宫,尚未走远时,我只听和常在同宜贵人道,
  “皇后怕是不想卷进这麻烦里,皇贵妃和惠嫔害舒妃动了胎气,皇上能轻饶她们才怪!”
  我此时正与她们二人走向迎面,我听闻和常在一番言论,不禁走上前去对她淡然一笑,她抬头看到是我已惊吓不浅,慌忙跪倒赔罪道,
  “皇贵妃娘娘…嫔妾不是那个意思!嫔妾是说…是舒妃无礼在先,各宫都看见了的!”
  我以小指上的护甲勾起和常在的脸来,轻声对她笑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本宫入宫多年,此乃最切之心得,还望妹妹牢记。”
  她的面上很快滚落下许多的汗珠来,她咽了咽口水,忙道,“是是是!嫔妾谨记…!嫔妾再不敢议论娘娘了…!”
  我收起手来,站起身来,转身欲走,搭起纯风的手时,我微微侧头对仍跪在我身后的和常在道,“本宫希望你是真的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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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佟妃及惠儿同我一同回到钟粹宫中,佟妃方走进钟粹宫的宫门,便屏退了身后一众宫女内监,掩了暖阁的门对我道,
  “娘娘,我昨日收到冬蕊手书,她说皇后正欲召她于三日后入宫,准备借合宫请安不防备之时,在皇上及老祖宗面前再次污蔑你与涟笙有染!她说皇后要于娘娘不备之时,出其不意将娘娘彻底扳倒。”
  我端起案上的茶来,缓缓斟了一口,笑道,“她此举全在我意料之内,冬蕊是她最后的希望。”
  “那姐姐,咱们该怎么应对?”惠儿焦急问道。
  我却舒缓地一笑,对她道,“宫外的杀手与天地会逆贼都不能取本宫性命,此番她更是休想。佟妃姐姐,你可给冬蕊回信了?”
  佟妃上前道,“还没有,娘娘可有对策?”
  我抿起嘴角来一笑,挥手示意佟妃靠近,低声道,“让她依顺皇后的意思,如期入宫,但是她入宫后真正要在皇上及老祖宗面前说的,便不必本宫再教了吧?”
  佟妃立时恍然大悟,称快道,“皇后想要咱们出其不意,咱们便要让她出其不意!”
  如此想来,为我家族报仇雪冤之日已不远了。
  我心中想起诸多事来,唤来纯风道,“纯风,你去叫印云过来。”
  印云我一直命她跟在我身边,便是她仿造了阿玛与天地会勾结的往来信件,亦是她,知道一切内情,她是我完颜府原先下人印夕的姐姐。
  印云来到我面前时仍是一副诺诺地模样,我厉声问她道,“印云,若本宫带你至皇上与太皇太后面前,你知道你应该说些什么吗?”
  印云立时深深低头,跪倒对我道,“奴婢知道,奴婢应说出实情,告诉皇上及太皇太后,索额图拿出的一切有关完颜府与天地会的往来信件皆是奴婢一手伪造的。”
  我一手拉起印云来,笑道,“你很聪明。本宫答应你,若你做好这一切,便放你出宫与你父母相聚,至于你弟弟,本宫亦不会要他的性命。只是,在你做成这件事之前,你父母与弟弟会一直在本宫的掌控之内,我想你应该明白你该怎么做。”
  印云不可置信地抬头望向我,叩头道,“奴婢谢皇贵妃娘娘的大恩大德!奴婢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还可以与家人团聚。”
  我再不看她,只是低头道,“当年你与家人因身染时疫而被索额图控制利用,亦是可怜之人。”
  印云去后,我才吩咐纯风道,“纯风,去告诉常安,近日要将刑部大牢看严,尤其是阿萧阿峰与印夕,他们三人绝不能有任何事。”
  待纯风未走时,我又亲笔写下两封手书,一封写给阿玛额娘,一封则写给裕亲王。
  写给阿玛额娘的,是请他们与三日后送皇后前贴身侍女佩月及一直关在完颜府的一名赫舍里氏死侍入宫。
  那名死侍曾在街上将惠儿误认为我而伤了惠儿。
  写给裕亲王的手书则是请他于三日后同其侧福晋顾子静一同入宫。
  纯风依照我的吩咐去办了后,佟妃才对我道,“妹妹,此番可再没有回头之路了。”
  我微有些怔怔地说道,“我从未想过回头之路,我此次回宫,只为等来这一天。”
  佟妃有些歉意,对我道,“皇贵妃娘娘,是你帮冬蕊嫁入了纳兰府,帮助佟佳氏光复了门楣,可冬蕊却恩将仇报,与皇后结为一党陷害了娘娘与涟笙存有私情…如今冬蕊已醒悟,她愿一心一意为娘娘作证,还望娘娘日后不要为难于她…”
  我听过佟妃话后,淡笑道,“冬蕊的路是她自己走的,从来不曾与我有任何关系,从前是,如今是,将来亦是。”
  佟妃立时明白了我话中的意思,明白我并不会插手冬蕊将来的生活,不禁千恩万谢感激我道,“嫔妾谢娘娘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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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至一切几乎已准备妥当,想到最后几名未曾见面的证人,我不禁不安起来,即刻同惠儿赶往刑部大牢。
  印夕与阿萧阿峰相距很远,我跟随着一名狱卒,踩过咯吱作响的枯草,推开已生锈的栅门,见到大牢内坐着一名蓬头垢面的男子。
  那人见到我来,竟瞬间向前趴着,直爬到我的脚边开始呜呜咽咽地哭求着什么,狱卒一脚将那人踢开,吼道,“皇贵妃娘娘与惠嫔娘娘岂也是你能近身的!”
  我挥一挥手示意那狱卒出去,待那狱卒走远后,我才蹲下身来,放下手中的食盒,推到那人面前,凝笑道,“印夕,这是本宫为你带的吃食。”
  印夕怔怔望着我推在他面前的食盒,良久说不出话来,我拉他起来,道,“印夕,从前种种,本宫可以不与你计较,只是如今,你姐姐与家人皆在本宫手中,三日后,本宫给你一个机会,只看你可愿抓住?”
  印夕疯狂点头道,“奴才听娘娘的!奴才再不听信皇后的了!奴才为她卖命,为她诬陷旧主,却落得如此下场!”
  我轻声一笑,走近印夕一步,道,“你只需说出你知道的,当日皇后借你之手诬陷本宫毒害舒妃与二阿哥承瑞,实情如何,本宫想,你比谁都更清楚。你若能为本宫及家人洗雪冤仇,将来便可与家人宫外相聚。”
  印夕思虑了片刻,很快应允道,“奴才一切都听娘娘的!”
  我无声无息一笑,退出了潮湿阴冷的牢房,转而去到阿萧与阿峰所在的牢内,他们二人却不同于印夕,就算如今下狱,却仍旧精神爽快,我看了他们二人亦觉亲切,当日若无他们二人,我绝不能活至今日。
  我急切地搭了阿萧伸出栅门的手,道,“阿萧,阿峰,你们二人可无恙?”
  阿萧含泪对我道,“阿颜姐姐不必再来管我们,姐姐历尽千辛万苦才得以回宫,绝不能再因我们二人而受牵连啊!”
  我抬手擦去了阿萧眼底的泪,哽咽道,“我怎能如此忘恩负义,当日皆是你们姐弟二人搭救于我,今日你们落难,我岂能袖手旁观!”
  阿峰也跑到我面前,对我道,“阿颜姐姐,我们本就是天地会中人,是朝廷的反贼,我们生在了天地会中,本该是此结局,姐姐不必难过。”
  我已忍不住眼中的泪意,终于落下一滴滴泪来,我将手中悉心为他们二人准备的食物交到他们二人手中,笃定对他们二人道,“有你们二人在,我便多了许多信心,定能扳倒赫舍里氏,为我家族报仇!”
  阿萧接过我手中的食盒,抬头问道,“姐姐何意?可是需要我们二人助姐姐一臂之力?!”
  我点了点头,不忍地望着他们二人的模样,阿萧与阿峰闻言,即刻坦率对我笑道,“能为阿颜姐姐铲除敌人,我们姐弟俩便死而无憾了。”
  我忙去捂了阿萧的嘴,对她道,“我不管你们二人是不是朝廷眼中的反贼,只要我完颜霏尚在一日,绝不叫你们二人丢了性命!”
  =============
  待从刑部大牢出来,我心中一块巨石已落地,如此一来,赫舍里芳仪已是再无处可逃,而且今时今日不同往日,玄烨努力想要挽回我的心意,再不像当日那样,对我处处生疑。
  我方走到钟粹宫外的长街之上,忽听身后传来纯一焦急的声音,道,“娘娘!娘娘!”
  我停下脚步回头去看,见纯一满面急色,不禁问道,“纯一,舒妃那边如何了,太医怎么说?”
  纯一忙回话道,“娘娘,舒妃动了胎气,怕是就要生了!皇上知道后龙颜大怒,质问是何人所为!现在已到延禧宫去了,皇上正传合宫上下所有人都去延禧宫问话…!皇上叫奴婢回来传您快些过去呢!”
  我酸涩地一笑,想起三日前他对我对我说的那一句,“朕的一切,都比不过你。”
  说到底,我真的比她重么?
  多说无益,唯有坦然面对而已。
  惠儿有些惧意,因是她惹得舒妃动了胎气,她低声问我道,“姐姐,我该怎么办?”
  我兀自开口道,“你不必担心。”
  ===========
  待我已赶至延禧宫时,延禧宫内的庭院中已满满跪了一地的人,舒妃的喊叫之声充斥着延禧宫的每一处角落。
  我到延禧宫后,众人的目光皆聚集在我的身上,我心底却再无惧意,若此次玄烨仍旧选择护舒妃而不信我,我或许便可就此心安,待复仇后终于可以了无牵挂地离开。
  “是何人所为?”玄烨见人已到齐,怒目凝视着跪在院中的一众的后妃。
  而我并未下跪,我一人兀自站在院中,走上前一步,冷然一笑,对他凛冽道,“是臣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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