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界战歌-第1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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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候，凶猛的药性正像决口的洪水一般冲刷着他的身体，在他念头的驱使之下，努力将盘踞在体内的毒素冲出去，那些毒素在体内盘踞许久，全身上下，五脏六腑皆有，自然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肯定不会坐以待毙。

　　两股能量以顾小召的身体为战场，厮杀不休。

　　顾小召盘膝而坐的身体像是被大风吹拂的垂柳一般，摇晃不休，汗水从头顶如大雨倾盆而下，时不时，嘴角便溅出一口黑血，整张脸忽青忽白，瞧着甚是吓人。

　　既然选择了这样做，那就必须承受这样做的后果。

　　这时候，顾小召能做的事情只有一个，那就是牢牢地锁住心神，任由念头像海啸飓风中的一叶轻舟，随着浪潮忽而向上，忽而下沉，然而，终究会钻出海面，不被惊涛骇浪所吞没。

　　这时候，离着药房不远的第二进院落，在顾家演武场那里，聚集着一些人，发生着一些事情。

　　顾家有着不少护院，宅院加上各家商铺那里，上上下下加起来有百多人，这些护院分批次留守院落或者去商铺驻守，身为护院，武艺乃是吃饭的根基，所谓拳不离手，自然需要经常修炼。

　　这便有了演武场的存在。

　　演武场方圆有着三十来丈的面积，靠着院墙绿树成荫，场内摆着兵器架子，刀枪剑戟样样齐全，哪怕是非常冷门的武器像峨眉刺之类的都有，至于石锁石磨打熬力气的自然更不会缺少。

　　护院们经常在演武场或锻炼，或交流，或比试……

　　这时候，一个赤着上身袒胸露乳的壮汉正手持一根大铁椎用力地撞击着院墙，院墙的那一侧乃是顾氏长房的后院。

　　“好！大力王果然好力气！”

　　一群人围着那厮，七嘴八舌地大声叫嚷着。

　　听到这些叫好声，外号大力王的王大力表情更为得意了，他昂着头，拄着大铁椎，哈哈笑着。

　　笑声落下之后，他高举大铁椎，大喝一声，用力落下。

　　“嘭！”

　　铁锥的受力面全然落在院墙之上，那一段原本就摇摇欲坠的院墙轰然倒塌，发出一声巨响，灰尘飞溅而起，烟尘四起。

　　王大力忙往后小跑了几步，避免了灰头土脸的遭遇。

　　待得灰尘荡尽，举目望去，将两家分割开来的那段院墙已经倒塌了很长一段，大概有四五丈的长度，这时候，两处之人完全可以自由来去，只要将地上的那些砖石灰土挪开。

　　在院墙那头，也有一些人围着。

　　没有多少灰尘之后，院墙那边的人便迈步向这边走过来，为首之人是一个摇着折扇身穿锦衣的公子哥，跟随在他身后的则是一些下人护院管事之流，所有人都毕恭毕敬地跟着，脸上的表情很是狗腿。

　　那公子哥姓顾名子丹，乃是长房一脉，现任家主的第三子。

　　“王大力，你在做什么？”

　　巧儿从演武场的另一头小跑着奔来，一边跑着一边大声喊着。

　　先前，她去了药房，制药郎中和学徒们都不在，她只好去外院去寻，然而，并未寻到，听说是出门喝酒去了。

　　她没有办法，只好叫了一个相熟的小厮出去找那一位，她自己能做的也只有等待了！

　　这之后，她去了一趟厨房，为顾小召准备膳食，在床上躺了那么久，自家的少爷需要营养丰富的膳食滋补。

　　就在她精心为顾小召准备人参八宝粥的时候，演武场院墙倒塌的声音将她引了过来，瞧见王大力的所作所为，巧儿难掩愤怒之情。

　　“苏巧儿，这不关我事，我只是听令行事！”

　　瞧见巧儿怒气冲冲向这边奔来，王大力脸上掠过一丝惊惧。

　　别看巧儿只有十二三岁，却从五岁开始便随着父亲苏长河习武，修炼乃是一般武者难得一见的内功绝学。

　　一年前，顾小召和巧儿去郊外拜神，盼着父母平安归来。

　　回县城时，他们遇到了一群盗匪袭击，当时，王大力也在护卫之中，他亲眼见到巧儿挥舞袖中短刀，将突入阵中的三个盗匪砍死，电光火石之间，那三个家伙几乎不分前后地倒下，王大力甚至看不清巧儿的刀影。

　　“是谁！”

　　身穿葱绿色衫子的苏巧儿将手伸入袖笼之中。

　　“贤侄女，是我！”

　　一个留着短须目光炯炯的中年人从人群中闪出身来。

第八章　现身

　　“罗叔，是你？”

　　巧儿望向那人，莫名惊诧。？·

　　那短须中年姓罗名长远，乃是顾家的护院头目，管理着顾家百多位护院，可以算是权高位重。

　　这罗长远和巧儿的父亲也就是管家苏志威有着渊源，两人都曾在一个帮派中厮混过，那个帮派名为四海帮，曾经雄霸衢州，十年前，四海帮得罪了某个神秘世家，因而覆灭。

　　苏志威有了苏巧儿这个女儿之后，便脱离了四海帮，投入了顾家，罗长远则不然，他经历过帮派覆灭之战，身受重伤坠河，因缘巧合之下，被舟行江上的顾家大船捞起来。

　　那时候，苏志威正好陪着顾小召的父母在那条船上，他识得重伤的罗长远，得到了主家的允许之后，他出手救了罗长远。

　　罗长远在顾家养伤半年之后方才恢复如常，那之后，他无处可去，为了报答顾家和苏志威的救命之恩，也就改姓换名，投入了顾家。

　　这罗长远修炼的也是一门内家功夫，在顾家，除了顾小召父母和苏志威之外，也就没有其他对手。半年前，苏志威得到了一个讯息，说是在千里外的庐州有人瞧见了疑似顾小召父母的身影，两人好像被困在了某地，且透过那个人传讯，望苏志威前往相助。

　　苏志威也就戴着几个下人连夜前往，临行前，将整个顾家托付给了罗长远，正因为罗长远的存在，他这才敢离开顾小召。

　　可惜，他看错了这个人。

　　迎着苏巧儿莫名惊诧的目光，罗长远神色不变，脸上不见一丝尴尬，也没有丝毫局促，而是一如既往地泰然。　·

　　“巧儿，这事是我吩咐小的们做的！”

　　罗长远点了点头，他甚至咧嘴笑了笑。

　　“为什么？”

　　苏巧儿表情木然，一副受惊过度的样子。

　　她终究不过是十多岁的少女，长期位于内宅，哪怕是在生死搏杀中杀过人，终究还是嫩了点。要不然，也不会不清楚自己每天侍候自家少爷服下的并非良药，而是杀人不见血的毒剂。所以，面对自己意想不到的场面，她也就失去了方寸，不知如何应对。

　　罗长远继续笑了笑。

　　“巧儿，罗某这样做，完全是为了少爷，为了顾家……”

　　他掉头望向众人，目光在那些人脸上一一扫过，缓缓说道。

　　“现在，苏管家失踪已有半年，老爷和夫人更是有两年多没有消息，多半已经凶多吉少！少爷又坠马受伤，卧床半年，整个家族的事务也好，生意也好，全都处于全面停顿收缩状态，那些敌对的商家却又在步步紧逼，整个形势大为不妙，这时候，须得有主心骨，如此，方有机会力挽狂澜……”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巧儿脸上，神情颇为真挚。

　　“巧儿，你和我也好，还是商铺的那些掌柜们，无论如何忠心耿耿，终究还是下人外人，没法出面掌权，若真这样做，也就变成了贪财揽权的小人，哪怕不被人告上衙门，也会被那些家族所杯葛，鄙视，针对……”

　　说到这里，他叹了一口气，表情悲愤。

　　“为了少爷，为了顾家，为了一千多靠着家族养家糊口的诸位，罗某不得不这样做！”

　　随后，罗长远转向一侧，向着顾子丹躬身行礼，态度颇为恭敬。

　　“顾家长房尚在，和本家乃是一宗，有着同一个祠堂，同一脉香火，如今这境况，也只能请长房出手相助，如此，方能挡住那些觊觎本家财富的敌人，故而，今日将这院墙破开，希望两家能够同舟共济，共同进退！”

　　他望向众人，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说句不好的话，要是少爷有着不测，本家没有了主人，这些家业和生意还不是要归于顾家宗祠，还不是要请长房出手，既然如此，为何不提前一点时间，少受一些损失！”

　　罗长远停顿片刻，振臂高呼。

　　“诸位，你们说，我这样做，对不对！”

　　“对！”

　　“罗头做得不错！”

　　“少爷本就不成事，一直以来，都是苏管家和罗头在用心做事，现在，少爷这情况，也只能这样做啊！”

　　“罗头，一片丹心可照日月，就算少爷好起来，也只会对罗头感恩戴德，别无二话！”

　　……

　　演武场上，众人振臂高呼，群情汹涌。

　　“你！你们……”

　　苏巧儿气得全身颤抖，体内真气激荡汹涌，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那一边，顾子丹摇晃着折扇，一脸矜持。

　　这时候，他并不需要多说什么，大势所趋，没人能够阻挡长房入主，就算自己那个堂弟从床上爬起来，就算他恢复了健康，也做不了什么，毕竟，对方只是一个乳臭未干养于后院妇人之手的小子。

　　他的视线漫无目的地投向远方，颇有兴趣地扫过那些房屋廊桥。

　　当初，顾小召一家返乡，帮助本家解决了一个足以灭族的大祸，长老会也就将这片挨着长房的地盘让了出来，顾小召一房也就拥有了一栋比长房还要豪华，还要宽敞的宅院。

　　说起来，自己还很少来这里，就算来这里，也是匆匆一瞥，没有细细观察过，因为，那时候自己心中只有妒忌和仇恨。

　　一个远房旁支，竟然比宗家还要富贵，且又相邻而居，这让身为宗家子弟的他情何以堪。

　　好了！

　　现在，一切都好了！

　　这里，还是还姓顾，只不过，此顾非彼顾啊！

　　就在顾子丹志得意满之际，他的眼神突然一凝，瞳孔忍不住收缩，笑容就像被冻住一般凝固在嘴角。

　　一个细小的身影闯入了眼帘，闯入视线之中，从远处缓缓行来！

　　怎么会？

　　不可能！

　　那小子不是已经卧床不起？离死不远？

　　这人是谁！

　　一时间，顾子丹心绪紊乱，脑海内，各种念头左冲右突，否定，不确定，最后，终究变成了确定！

　　顾小召！

　　正向这边缓缓行来的家伙，真是自己那个原以为卧床不起的族弟顾小召，现在，对方虽然行走缓慢，满脸苍白，看上去风一吹就要倒的样子，然而，一步一步，却非常坚定地走着。

　　真是活见鬼了！

　　顾子丹在心中怒骂了一声，原本僵硬在嘴角的笑容又动了起来，就像春风拂面一般温暖。

第九章　　撕破脸


　　　　　　　　所有人都瞧见了顾小召，所有人都呆住了！

　　这些人中间，除了苏巧儿，几乎没有一个人认为顾小召会好起来，什么时候没气，不过是时间问题。正因如此，当他们看见心目中必死之人出现在自己眼前，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顾子丹反应奇快，脸上也就挂起了多少有些尴尬的笑容，只不过，他并未说话，因为不知该说什么。

　　苏巧儿的眼眶刷地一下就红了，她望着向着这边一步一步缓缓行来的顾小召，嘴唇微微颤抖着，同样说不出话来。

　　罗长远微微皱眉，面色阴沉。

　　麻烦！

　　大麻烦！

　　罗长远之所以让王大力出手拆墙，完全投向了顾氏长房，事情之所以做得如此露骨，这一切的基础都建立在顾小召离死不远的情况之下。现在，顾小召却奇迹翻生，看上去虽然依旧孱弱不堪，面色苍白，然而，脚下的步伐却还坚定，死亡的阴影似乎已经离去！

　　如此，自己那样做在道义上也就站不住脚。

　　事已至此，罗长远却也不见丝毫慌乱，只不过是麻烦而已，生活本就是如此，充斥着各种各样意想不到的麻烦，到头来，不过是水来土掩，兵来将挡，想办法解决便是。

　　他微微偏过头，目光和一旁的顾子丹的视线在半空中碰了碰，相互间，也就有了默契。

　　顾小召来到众人跟前，站在苏巧儿身侧。

　　苏巧儿痴痴地望着他，半晌，方才轻声问道。

　　“少爷，你身体可大好？”

　　顾小召轻轻点了点头。

　　“这外面风大，要不，你先回房歇息，好好养养身体，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就交给巧儿解决……”

　　顾小召望了苏巧儿一眼，巧儿也就低下头，没有再说什么。

　　随后，顾小召双手环抱在胸前，视线在众人身上一一扫过，不管是面对顾子丹虚伪到了极致的笑脸，还是罗长远阴沉漠然的表情，他脸上的神色都没有丝毫变化，眼神中蕴藏的意志充满难以想象的坚定。

　　“谁做的这事？弄点砖石泥土来，晚饭前，我要重新瞧见这堵墙！”

　　顾小召淡淡地说道。

　　王大力抿了抿干涸的嘴唇，目光投向一侧的罗长远。

　　这时候，罗长远阴沉着的脸上漾起了微笑，就像是风吹拂着脸皮一般，这笑容不见丝毫笑意，不过是脸上的表皮在微微抖动罢了，他的目光落在人群之中，随后，飞快收回。

　　人群中，有一个护院装扮的壮汉一直都在偷瞧罗长远，视线相触，多年的默契也就让这两人心领神会，明白自己该做什么。

　　于是，这壮汉哈哈笑着，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他望着顾小召，大摇大摆地向前走了过来，一边走，一边用蛮不在乎的腔调大声说道。

　　“少爷，家里的事情，有我们这些兄弟帮衬，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要真是有什么大问题，还有子丹少爷，还有顾家长房……你现在身体还没好，要不然，也不会说这些胡话，辜负大伙儿的一番好意！”

　　随后，他掉头望向其他人。

　　“大伙儿，哥哥我说得可对？”

　　这时候，有他的同伴回应。

　　“是啊！柱子哥说得对，少爷这身子骨，弱不禁风的样子，一看就没好完全，需要放下杂事，认真保养……要不然，烧糊涂了，失心疯了，我们怎地对得起老爷夫人，还有苏管家啊！”

　　“嗯！”

　　那个叫柱子的护院笑着点了点头。

　　“兄弟说得是，哥儿们，大伙儿用点心，和某家一起把少爷送回内院！”

　　话音刚落，有两三个护院便从人群中出来，一起向着顾小召行去，看样子，想要将顾小召强行送回内院。

　　罗长远目光闪烁，双手负在身后。

　　顾子丹微微摇晃折扇，脸上漾着微笑。

　　只能这样做了！

　　只要将顾小召强行制伏，把这家伙送回内院，隔绝他和外面的联系，接下来，也就好办了！

　　当然，这里人多嘴杂，难免会有讯息泄漏出去，成为市井流言，对顾家长房也好，对罗长远也好，都不是什么好事情，然而，为了达到目的，就算名声坏了，那又如何？

　　先解决眼前这桩烂事再算！

　　“你们要做什么？要以下犯上！”

　　苏巧儿低喝一声，向前一大步，站在了顾小召跟前。

　　柱子和那些护院站定，并未强行上前，他们也都知晓苏巧儿的厉害，别看苏巧儿年轻，修炼的却是苏管家的内家功法，而他们这些人，看上去膀大粗圆，不过是外门硬功夫，真正和苏巧儿交上手，哪怕是以众凌寡，却也不见得是对方的对手。

　　他们有些迟疑也就在所难免，有人不由自主地望向罗长远。

　　罗长远修炼的也是内门功法，一直以来，都是顾家的第二高手，现在，苏管家失踪，他也就是当之无愧的第一高手，苏巧儿和他相比，不管是境界还是经验，无疑都差了不少。

　　终究还是要亲自出头。

　　罗长远在心头长叹一声，他干咳了两声，向着顾小召和苏巧儿缓缓行来，一边走高声说道。

　　“贤侄女，大伙儿都是为少爷好，现在，少爷伤病未愈，脑子糊涂，无法做出对顾家有利的决定，当务之急，还是放下一切好生养伤才是，身为少爷的贴身丫头，你应该好好侍奉少爷，其他的事情少理为妙，苏大哥离开的时候，可是有叫罗某好好照顾贤侄女……”

　　走到距离两人不远处，他站定，笑了笑。

　　“丫头，你还是扶着少爷回去吧，别让罗某难做！”

　　苏巧儿的心往下一沉。

　　她知道，自己并非这罗长远的对手，然而，现在的她也明白，自己绝不能退缩，若少爷真被强行送回内院，一切皆休。

　　怎么办？

　　心中惊惶不定，巧儿依旧站在顾小召身前，不退半步。

　　这时候，一只手搭在了苏巧儿肩上，按理说，现在如临大敌的苏巧儿不可能任由其他人近得身来，然而，这只手却未引得她警戒，就那样悄无声息地落在她肩上。

　　她心一沉，扭头望去。

　　顾小召苍白的脸映入眼帘，温煦的笑容，坚定的眼神。

　　“丫头，退下，交给我！”

　　
第十章　　开干


　　　　　　　　顾小召身材廋小，弱不禁风的样子，除了眼神坚定之外，并没有其他异常，说话的语气也非常平淡，就像平时闲话家常一般，整个人给人的气势不见有多么出类拔萃。

　　然而，听到他这句话，苏巧儿却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那时候，她就像中了邪一般，由衷地相信着自家的少爷，相信少爷能够解决眼前这小麻烦。

　　顾小召转过身，掉头望向那些向他狞笑着大步走来的护院。

　　他的目光平和，语气依旧淡然。

　　“诸位，且听好，今日我给诸位两个选择……”

　　听到他出声，为首的柱子不由慢下脚步，忍不住便想顾小召会说什么，其他人自然也是如此。

　　罗长远倒是不想听顾小召说话，以免夜长梦多，但是，他虽然已经准备撕破脸，却也不想做得太过露骨，自然不想插手，打断顾小召的说话。

　　何况，在他看来，今日就算顾小召舌绽莲花，哪怕有着三寸之舌，也不可能说动那些家伙，毕竟，这几个人乃是他的心腹手下，唯他马首是瞻，岂会被一些说辞轻易打动！

　　至于顾子丹，更是用不着亲自下场。

　　如今的他，处在进可攻退可守的境地，哪怕是罗长远失败了，他也能全身而退，了不起丢一点面子。

　　身为顾氏长房的嫡系公子哥，自然并非表面上那般纨绔，对于权力和利益，对于合纵连横好几年前他就已经算是出师了，怎样做才符合自身利益心中有数，绝不会被一点意气之争影响。

　　顾小召既然想说是什么，那就让他说吧！

　　对这个族弟，平时接触不多，他并没有什么了解，说实在的，以前的他并没有什么心思去了解对方，毕竟，自从那个姓苏的管家失踪之后，只是略施小计，这个小子便一蹶不振，难有回天之力。

　　现在，他倒是有着想了解对方的心思了！

　　这家伙，看似孱弱，直觉却告知他并非什么易于之辈！

　　“两个选择……”

　　顾小召竖起了两根手指，随后，缓缓曲起一根。

　　“第一个选择很简单，你们只需掉头转身，听从我的命令，找些泥石砖瓦来将这堵墙重新砌好，将那些不相干的外人赶出去，如此，本人也就既往不咎，当眼前这事情并未发生，毕竟，前段时间少爷我伤病未愈，尔等为了前程，为了家人，难免有着一些不合适的心思……”

　　顾小召的语气平缓，却也铿锵有力，接下来，他将另一根手指倒下。

　　“第二个选择也简单，你们只需走向右侧，从今以后，各位也就不再是我顾家的人，不管是聘请的护院，还是押了身契的奴仆，全都一视同仁，只要想离开，姓顾的决不阻挡！”

　　说罢，顾小召笑了笑。

　　“两条路，何去何从，现在，尔等便做决定吧！”

　　怎么办？

　　听了顾小召这番说话，心中有着犹疑难做决断不止二三子，哪怕是一条心跟着罗长远的柱子也有着犹豫。

　　进？还是退？

　　眼神一阵闪烁，他忍不住掉头望向一侧，那里，罗长远双手环抱在胸前，面色铁青，眼神阴鸷。

　　迎着柱子有些闪烁的眼神，他眯着眼睛，非常轻微地点点头，然后，轻声干咳了两声。

　　这是继续的意思吧？

　　收到罗长远的指示，柱子将心一横。

　　他本是街上好勇斗狠的无赖汉，在武馆道场学了几手庄稼把式，得以混入顾家全靠罗长远照着，平时，也跟着罗长远在外面捞外水，所获甚丰，说实话，顾家发的这点钱粮对其他人来说虽然丰盛，却已经不会被他看在眼里。

　　既然不把顾家护院这身皮放在眼里，自然也就没有什么顾忌。

　　两个选择？

　　我呸！

　　以为有着主子身份便可以肆意妄为！今日，就让我柱子哥来教你这个小少爷一个乖！

　　拳头大，便有理！

　　没有拳头，就少废话……

　　柱子仰头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就像顾小召说了一些了不得的笑话，笑声落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