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神(雨魔版)-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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腋下夹着两条黑面包，缩着肩膀拢着胳膊离开了温暖的篝火，大群的犬人说着感谢领主大人的话语，很快开始散去。

“除了这一顿饱饭之外，新的领主大人并不能改变什么了。”说这话的犬人瘦的如同行走的骷髅，和伙伴们一起回到成排的低矮房屋前边，无奈的说道：“原本以为新来一位领主大人，或许可以改变我们的悲惨的境地，或许可以把强尼从我们手中夺走的东西再次夺回来，看来是指望不上了呀。”

强尼不仅魁梧高大武力超群，而且拥有很强大的实力，光是他那些强悍的手下，总数量几乎占到整个部落的一半，比领主大人都要强很多。只要是稍微有点眼光的领主，都会和强尼走到一起，要不然他这个领主的位置就坐不安稳，甚至随时都有可能倒台。期望着领主大人可以打倒强尼，实在是太过于天真的想法了。

为了抵御暴风雪，肯特部落的住房修建的极有规律，这些低矮的房屋练成一个同心圆，可以极大降低风雪的破坏力。只不过强尼和他的手下占据了绝大部分，只给这些可怜的原住民留下很小的一部分住房。

因为严重缺乏住房，同时又没有能力修建新居，这些可怜的原住民只能拥挤在有限的半排破旧的老屋当中。

因为太过于贫穷，根本就用不起灯火，更加的不用说蜡烛这种奢侈品了。所以每当天色暗下来的时候，这些被强尼欺压已久的原住民就会挤在一起睡觉。睡觉是度过漫漫长夜唯一的办法，因为睡梦可以暂时忘记饥饿和寒冷，而且可以最大程度的减少食物消耗。

就在所有骨瘦如柴的犬人准备入睡之时，老尤里斯却用一种很低沉的声音说道：“我记得咱们房间里还有一点灯油，快点点灯。”

“点灯？老尤里斯，你是不是疯了？我们已经有两年多没有点过灯了呀。”

“是啊，好不容易吃饱一次，还是快点睡觉吧？”

固执的老尤里斯在黑暗的房间里摸索着，很快就找到了那盏已经被灰尘覆盖的油灯，用颤颤巍巍的手把小的可怜的油灯点燃了。

这一片“贫民区”已经超过两年没有过灯火了，就在老尤里斯点燃灯火的瞬间，一点微弱的亮光在这片充斥着寒冷和饥饿区域亮了起来，虽然这一点亮光小的微不足道，却好像照亮了整个夜空的月亮那样璀璨那样显眼。

“老尤里斯？这是咱们最后的一点灯油了，你别浪费……”

还不等旁边那个瘦弱的好像随时都要倒下的犬人把话说完，老尤里斯就已经摊开了瘦骨嶙峋如同树皮一般粗糙的手掌：手心之中，赫然是一方折叠的整整齐齐的羊皮纸。

兽人帝国虽然已经有了智慧启蒙，可真正拥有知识可以读书写字的兽人终究是少数，尤其是这种裁剪整齐做工精细的羊皮纸，对于很多兽人而言就是一种没有用的奢侈品。所以，乍一看到这方折叠着的羊皮纸，这些被饥饿和寒冷折磨了很久的犬人们都感觉万分惊讶：“羊皮纸？哪来的羊皮纸？”

“老尤里斯，是不是你刚才在宴会偷来的？你偷这东西做什么？又不能吃，还不如多拿一条面包呢。”

老尤里斯的眼神之中似乎有股火苗在跳动，苍老的面庞被如豆的灯火照耀着，呈现出一种病态的潮红颜色，好像做贼一样下意识的四下看了看，用一种连他自己都感觉窒息的语气小声说道：“卡尔斯，拉宾尔，你们俩去外边转转，看有没有强尼的人在附近转悠？”

“我们这里穷的连一块肉都找不到，强尼的人怎么会过来？”

老尤里斯还是很小心的出门看了看，确认四下没有任何动静之后，才小声说道：“这张羊皮纸，是新来的领主大人偷偷塞给我的……”

要说这位新来的领主大人，确实很不错，不仅不反对大家半公开的偷拿他的面包，甚至还主动给了老尤里斯两条黑面包。可领主大人是什么时候把羊皮纸赛给老尤里斯的呢？

“就是在他把面包给我的时候，把羊皮纸塞到了我的手中，同时使劲捏了我的手心一下……”

有几个聪明的犬人已经意识到了点什么，眼珠子瞪的溜圆，连呼吸都显得有些急促了。

原来这位新来的领主大人并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或许大家万分期待的事情还有些希望，要不然领主大人不会偷偷摸摸的给老尤里斯手中塞纸条。

“快看看，上面写的是什么。”

“对，快看看。”

这张折叠的很整齐的羊皮纸仿佛有一万斤那么重，沉甸甸的让捏着这张纸条的手在不停的颤抖。

屋子里所有的兽人都屏住了呼吸，眼珠子的看着老尤里斯一点点把羊皮纸打开……

光洁上的羊皮纸上只有两个很简单的大字：等你。

和老尤里斯一样，每一个瘦骨嶙峋的犬人都忍不住的呼吸急促起来，胸膛剧烈起伏，因为这两个字的意义十分明显，表面领主大人已经有了改变部落现状的打算，并且开始付诸实现了。

老尤里斯闭着眼睛，两滴浑浊的泪水忍不住从粗糙的脸颊滑过，用颤抖的手把羊皮纸凑近了灯火，眼看着羊皮纸和纸上的字迹在火焰中化为灰烬，终于说出一句让每一个在场的兽人都感觉热血沸腾的话语：“我估计领主大人可能会有所动作，你们分头去通知大家，等我的消息！”

第二章　云泥之别（下）

这一夜，等你这句话就好像长了翅膀一样，迅速传遍了这一片很小的贫民区，每一个被强尼压迫被饥寒折磨的兽人都兴奋的难以入睡，急切的等待着某个消息……

凶狠而又机敏的银背狼王就卧在道格拉斯的门口，有了这个充满了魔性的野兽，根本就用不着卫兵。当道格拉斯听到门口传来几声轻微的脚步声之后，就知道自己等候的“客人”已经到了。

“进来吧，那只狼不会伤害你的。”

当瘦弱而又老迈的尤里斯偷偷摸摸靠近道格拉斯的住所之时，才发现那只卧在门口打盹的野兽。这只大的不像话的野狼只需要一个纵身就可以把弱不禁风的尤里斯扑倒在地然后咬死，连皮带骨吃下去都不见得能够填饱肚子。

虽然银背狼王只是横卧在那里，没有一点要发起攻击的样子，可仅仅只是一睁眼的瞬间，那个银狼凶残的眼神就让老尤里斯毛骨悚然几乎要尖叫起来。

当道格拉斯的声音传来之时，银背狼王甚至懒得看他一眼，就把脑袋低低的伏了下去继续打瞌睡。狼王肯定知道老尤里斯没有任何危险，对于这个没有危险的老犬人，在这只猛兽的眼中，和一只蝼蚁也差不多了。

提心吊胆小心翼翼的在狼王面前走过，轻轻的推开房门，只见道格拉斯正坐在桌前，桌子上摆着几个面包圈和一盘饭后小甜点：“尤里斯，我知道你已经饿了很久，也不知道刚刚在宴会上有没有吃饱，要不要再吃点？”

尤里斯确实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的吃一顿饭了，虽然刚才在宴会上吃的很饱，但肚皮依旧可以容纳下更多食物。要是在往常的时候，尤里斯肯定会放下所有的矜持和尊严，毫不犹豫的扑向桌上的食物，但是这一次……

哪怕有再多的食物摆在面前，尤里斯都不为所动，因为他知道领主大人把他召来是有比吃饭重要一万倍的事情。

“领主大人，您想知道点什么？”

“关于这个部落的一切，我都想知道，因为我不希望肯特部落是现在的这个样子，必须有所改变。”

从道格拉斯口中说出的“改变”这两个字，已经让尤里斯老泪纵横，开始诉说起来……

肯特部落距离深芜沼泽太近，而又和远行之森相隔太远，再加上到处都是贫瘠的盐碱地和荒滩，这本身就注定了部落的贫穷。

在很久之前，凭着仅有的一点点可以耕种的土地，再加上辛勤的劳作，虽然依旧不富裕，但也勉强能够活得下去，至少不会出现冻死饿死的悲惨局面。但这一切随着强尼的到来而改变了。

“强尼就是一个魔鬼，残忍狡诈的魔鬼。”在说起强尼的时候，老尤里斯总是咬牙切齿的恨意。

早年的强尼曾经是远行之森某个大部落的战技教官，拥有魁梧的身材和强健的体魄，更有坚忍不拔的精神。因为曾经犯下重罪，不得不四处流浪，曾经一度以土匪或者佣兵的身份在大陆上游荡，无论是战斗力和是见识，都远超一般的犬人。

强尼作为一个重犯被流放到此，依靠强壮的身体和拳头，还有他那狡诈的头脑，迅速招揽到几个同样是重犯的手下，以这几个手下为骨干，很快就发展成为一股强大的势力。

肯特部落的原住民本就稀少，原住民族长又十分老迈，根本就无法和这些凶悍的重犯相抗衡，只用了一年多一点的时间，强尼就实际控制了这个部落。老族长死去之后，他虽不是名义上的领主，也和领主没有任何分别了。

在这片荒凉而又偏远的遗弃之地，法律、道德、温情等等这些东西就如同水潭里有苦又涩的咸水一样，完全就是无用之物，实力和拳头是永恒的硬道理。在这里，强尼的意志就是神的意志，强尼的话就是法律，强尼就是这里的王者。在开始的那些年里，也曾有些部落里的原住民和自认为比较强大的流放犯，试图挑战过强尼的威权和权威，但这些兽人都无一例外的落得个悲惨的下场，或是很难看的横死当场，或者是莫名其妙的离奇失踪。渐渐的，即便是心存不满，也没有哪个兽人再敢于反对或者试图反对强尼了，因为反对者都已经被消灭。

经历了多年的流浪和危险的生活之后，在这片荒凉的土地上建立起属于自己的地盘，这让强尼享受到了国王一般的待遇。如果没有外来干扰的话，强尼会一直在事实上统治这个看起来很小的部落，一直享受着国王一般的生活。

“原来是这样。”道格拉斯微微点头，终于明白了强尼的来历，也明白了肯特部落的基本情况。

举办一场全体领民都可以参加的宴会，绝对不仅仅是和所有兽人见见面那么简单。在宴会的过程中，道格拉斯已经派遣手下分别和部落里的两个阶层有过接触，旁敲侧击一番之后，所掌握的信息和老尤里斯所说的基本相同。

怪不得强尼一直都表现的很强势很盛气凌人，好像他才是这个部落的主人，原来事实还真的是这样，他早就实际控制了这个部落，不过还有一个问题道格拉斯一直都没有搞明白。

“据你所说，强尼摄取了部落的绝大部分财富，并且疯狂打压和侵占你们的利益，所以才会造成你们的极度贫困。”说到这里，道格拉斯稍微停顿了一下，然后才问出最关键的那个问题：“部落里本就没有多少可以耕种的土地，就算强尼把粮食全都搜刮掉，也不足以维持那么好的生活，关于这一点你有什么要告诉我的吗？”

强尼和他的手下，不仅过着舒适的生活，而且还有很多在兽人大陆上算上是奢侈品的东西，比如说成桶成桶的美酒，和一堆又一堆的美食。他那几百个手下都拥有几乎算得上是精良的装备和武器，维持这么大一个群体的奢靡生活和武器装备，需要相当多的财富才能够支撑得住，仅仅凭着从原住民身上压榨出来的那一点财富，绝对远远不够。

很显然，就算把肯特部落的财富全部搜刮起来，也无法达到强尼目前的水平。也就是说，强尼肯定有其他的收入渠道。

“采珠。”

当老尤里斯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道格拉斯愣了一下：“采珠？”

“对，就是采珠。”老尤里斯遥指北方：“在部落的北边就是大海，通常情况下，对于我们来说，大海只是一个天然的阻隔。尤其这一片海域上，每年都有四五个月的时间大海是被冰冻的，所以并不能成为优良的海港。但是那片海域出产一种很珍贵的财富——珍珠。”

对于兽人而言，珍珠是一种没有多大实用价值的物品，但是对于遥远的人类帝国而言，珍珠本身就是非常昂贵的奢侈品，可以卖出很高的价格。

在高额利润的驱使之下，人类的远洋商船会突破重重大海的阻隔来到这里，用各种货物交换珍珠。

采珠是肯特部落的传统，每年的初冬都会进行大规模的采珠活动。但自从强尼实际控制了肯特部落之后，就把采珠变成了给自己牟取私利的重要手段。

强迫部落里的原住民下到深海去采珠，然后毫不留情的占有采集上来的珍珠，再用珍珠和人类的远洋商队做交易，换取他所需要的武器装备以及各种物资，来维持他国王一般的奢侈生活和对肯特部落的统治。

采珠是个危险性很高的活动，有很多兽人为此葬身海底，就算这些活下来的，也因为长时间浸泡在冰冷的海水中而患上了各种各样的疾病。

在残酷的压榨之下，原住民进一步被虚弱了，而强尼和他手下那一大帮流放犯则更加的富足，也更加家居了贫富悬殊的程度。

怪不得强尼可以把那些强壮的流放犯武装起来，原来是用采来的珍珠和人类商人做交易。

一想到采珠丰厚的利润，连道格拉斯都动心了：看来肯特部落并非是真正的不毛之地，只要把采珠得到的收益抓到手中，就可以获得武装一支军队的财力和物力。

“好的，我知道了，我会想办法改变部落里的这种状况。”

这已经是道格拉斯第二次提起“改变”这个字眼儿了。

作为一个领主，道格拉斯绝对不希望肯特部落在强尼的实际控制之下而自己仅仅是一个名义上的首领。一定要把控制权牢牢的掌握在自己手中，一定要让这个可以作为基础的部落按照自己的意愿发生一些改变。

肯特部落的实力本就十分弱小，现在有分化成了两个互相敌对的阶层，这种情况不可接受。

一边是穷的连衣服都没有连鞋子都穿不上的老弱病残，过着朝不保夕几乎要饿死的生活，一边是富足殷实装备精良的并且对自己的领主权威构成威胁的强壮兽人，道格拉斯在考虑使用什么样的办法才能获得真正意义上的改变……

“我再考虑考虑，必要的时候，可能需要你们的配合。”

当道格拉斯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老尤里斯胸口一热，眼泪夺眶而出：“尊敬的领主大人，只要我们能吃饱饭，愿意做出任何事情！”

这一夜，道格拉斯和老尤里斯谈了很长时间，直到拂晓之时，老尤里斯才在青蒙蒙的天光中离开……

第三章　内忧外患（上）

在刚刚来到肯特部落的这几天里，道格拉斯几乎什么都没有做，仅仅是在每个下午在部落周围走走看看，悠闲而又惬意。但是七天之后，领主大人就公布了一个爆炸性的消息：征税！

按照兽人帝国的社会制度和传统，领主拥有部落的全部财富，当然这种拥有仅仅是名义上的，并不是实际占有。领民和领主的从属关系更多体现在税收和劳役方面，因为领主名义上拥有部落所有的土地、河流、矿藏和其他财富，所以利用领主的土地耕种和挖取矿产之后都要缴税。如果领主有对外战争的需要，还要加入领主的军队去作战。

所有的这一切，都是领主的特权。

道格拉斯并没有滥用领主特权，而是象其他的部落那样按照一般规则制定了税率：耕种出来的粮食，和土地上所产生的矿务，都需要缴纳十分之一的收入作为税收。通过其他途径获得的财富，比如说商业交易，则要缴纳四分之一的利润。

据道格拉斯所说，这些税收的用途除了保证领主大人的个人所需之外，还用来组建和武装他的军队，来抗击蛇人的蚕食保护领地和领民的利益。

这个命令在部落里掀起轩然大波，尤其是对于强尼等兽人而言，这根本就是无法接受的。

矿产、粮食要抽取十分之一，其他财富要抽取四分之一，虽然这个税率看起来高的离谱，但却是兽人帝国通行的税率。

可这个税负明显是针对强尼这一股势力的。

道理很简单，以老尤里斯为代表的犬人已经是赤贫，他们的财产几乎是零。无论是零的十分之一还是零的四分之一，都是零。也就是说，那些穷的连裤子都穿不起的犬人根本就不用缴税！当然，他们也没有什么好交的。

但以强尼为首的流放犯则需要承受供养领主大人的义务，因为他们拥有肯特部落几乎所有的财产，现在领主大人要征税了，纳税的当然是他们。

对于道格拉斯这个具有强烈针对性的决定，强尼感到强烈的不满，只不过以他狡诈的性格，绝对不会把这种不满表现的太过于明显。作为一个“阵营”的领导者，很多事情根本就不需要他亲自出面，只要在背后煽风点火把手下不满的情绪点燃就可以了。

酒吧里挤满了同样心怀不满的兽人们，在酒精的刺激下，这种不满的情绪伴随着激烈的言语开始显得有些极端了：“抽税？以前的领主都不敢抽我们的税，这个道格拉斯刚来就想动咱们的利益，看来他还没有明白肯特部落是谁的地盘！”

“他凭什么抽我们的税？就凭他手下那一点乱七八糟的佣兵吗？”

“也许，我们应该让这个领主看一看我们的力量了。”

“只要我们不高兴，他就做不成领主。”

手下们拍桌子摔凳子的大声嘶吼着，强尼始终都是默默的倾听着，看着这些强悍手下的情绪渐渐被点燃了，不失时机的说道：“既然领主大人已经下了征税的命令，光在这里发牢骚是没有用的，也许我们可以和领主大人好好的谈谈……”

强尼所说的“谈谈”是什么意思？每一个在场的兽人都已经心领神会，反正绝对不会是心平气和的坐下来商议。

“谁要和我谈？”话音未落，道格拉斯的身影已经出现在酒吧门口。

随着房门的推开，冷风呼的一下灌了进来，酒吧里的气氛顿时一冷。谁也没有注意到道格拉斯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此时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照射在门口，道格拉斯魁梧的身影映衬着夕阳。因为是逆光的缘故，根本就看不清楚他的神情，只看到他身体的轮廓在夕阳中的剪影，好似一层金色的圣光。

谁也没有想到道格拉斯会这么轻易的来到这里，尤其大家刚才还在谈论着如何向他示威如何把他这个只有象征意义的领主推翻的话题，他居然来了。

也不知道他在门口站立了多少时间，更不清楚道格拉斯有没有听到那些对他不利的言论。

道格拉斯的出现，让酒吧里的每一个兽人都感觉很不自在，当然也包括强尼在内。每一个流放犯都哑口无言，酒吧里死一般的沉寂。正在举着酒杯豪饮的流放犯一时僵在那里，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道格拉斯的话。明明已经看到了道格拉斯的出现，却不得不做出根本就不知道领主大人已经到来的样子，或是不安的座位上扭动着身子，或是做出一副看似轻松的样子把目光转向别处。

就好像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些流放犯的表情，道格拉斯旁若无人的走进来，两旁的流放犯下意识的纷纷躲避，慌乱中撞翻了桌椅，发出刺耳的声响。

道格拉斯大笑着，就如同面对的是一群老鼠而不是一群凶悍的流放犯，毫不掩饰眼神中的鄙视和轻蔑：“我刚刚听到大家的发言，不是说要和我谈谈嘛？现在我就在这里，谁要和我谈？”

不论如何，道格拉斯终究是正式任命的领主，都是拥有独立武装力量的领袖。在他不在场的时候，凶悍的流放犯们还可以大放厥词不把他放在眼里，一旦道格拉斯亲自到来，没有哪一个兽人敢于直面他的威压。

明明已经把杯子里的酒喝光了，却依旧做出一副饮酒的架势和酒杯送到唇边，明明眼前的盘子已经空了，还在做出一副吃饭的样子。

手下的不安和不知所措早被强尼看的清清楚楚，也说不明白是因为什么，在道格拉斯到来的那一刻，他也感受到了一股强力的威压，让人感觉好像做错了什么。

可强尼终究是这些流放犯的首领，虽然道格拉斯的威压如同有形一般让他感觉到了从来没有过的畏惧，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故作镇定的干笑了两声：“领主大人独自过来的？给领主大人上一杯最好的龙舌兰酒……”

强尼那色厉内荏的干笑让酒吧里的流放犯们纷纷惊醒，下意识的抬起头，心中暗想：道格拉斯只是独自前来而已，我们有这么多，为什么要怕他呢？应该害怕的是不是我们，而是他才对吧？

强尼强装出来的镇定让这些流放犯们如释重负，虽然没有象道格拉斯到来之前那样大声叫喊，却也打破了沉寂而又尴尬的气氛，开始交头接耳的小声议论起来。

当强尼亲自把上好的龙舌兰酒送到道格拉斯面前的时候，道格拉斯就好像面对一个不太合格的酒保一样，扔出一枚银币，然后才大声说道：“我刚才好像听到你们对征税的事情不怎么满意啊？是不是这样？”

既然道格拉斯已经听到了刚才的言论，那也就不必隐瞒了。

看着道格拉斯明显强壮的身材和满是蔑视的眼神，强尼下意识的看了看身边，这么多手下终于让他心中的底气升腾起来，坐在道格拉斯对面说道：“尊敬的领主大人，您刚刚来到部落不久，似乎对部落还不是很了解。在您到来之前，我们是不缴税的，而且也没有纳税的说法……”

“以前没有，那是因为我没有来，既然我来了，就要有所改变。我是领主，有权对领民征税，如果你们对我的征税额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