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世帝歌-第2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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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反，平日间憋屈无比，被压榨得生活空间无比狭隘的平民子弟，于此时站了出来。

　　这简直就是最为直接粗暴的打脸，也不知道那些贵族害臊不害臊。

　　敌国来犯，真正的阻敌者，却是饱受压榨欺辱的平民，不得不说，这是一种讽刺。

　　更可笑的是，现在站在城墙上，浴血奋战的那个糟老头子，就是被朝廷抛弃，被贵族迫害到自废的奉君王！

　　凄惨的现实是最为直接的对比，这样的大乾，怎能不亡？

　　眼下，这群热血好汉们已经不是为朝廷而战了，他们是在为自己而战，是为骨子里流淌着的这片土地的血而战。

　　他们生在这里，长在这里，实在不想成为这片国土的罪人。

　　祖祖辈辈传下来的荣耀，他们不想丢掉，为此，他们心甘情愿的拼死一搏！

　　这种精神，这种气度，是一种魂，弥漫在这片故土上，震撼人心！

　　“隆隆……”

　　战争进入了白热化，大炎王朝势如破竹，大乾的境况越来越不妙。

　　城墙上，一架架云梯屹立不倒，上面的大炎先锋军迅速上冲，在城门被破后不久，他们终于陆续开始了登城！

　　城头，奉君王手执战刀，已经与一众士兵做好了牺牲的准备。

　　他苍老而年迈，佝偻着的腰硬生生挺了起来，那浑浊的双眼此刻散发犀利目光，整个人有种无边的霸气。

　　这样的现象，极为反常，按照表面看来，他容光焕发，应该令其他人高兴。

　　可是，所有看到他这种模样的人，心里都充满了悲伤，没有丝毫高兴的色彩！

　　因为，有种现象叫做……回光返照！

　　“杀……冲进城里，所得之物全是你们的，给我冲啊……”

　　大炎军队中，有将领在嘶吼，鼓舞士气，要加快攻城速度！

　　在各方将领的指挥下，大炎的那些士兵如豺狼虎豹般爬上了城头，开始厮杀。

　　“当……当当……”

　　“砰……砰砰……”

　　城头瞬间混乱了起来，守城将士们与大炎的士兵兵刃交加，杀得翻天覆地。

　　“吼……弟兄们，这是我们的家，这是我们的土地，我们倒下去，身后的人怎么办，和他们拼了！”

　　“我们都是堂堂七尺男儿，宁可站着死，不能跪着生，你们说呢？”

　　“杀，杀他个狗娘养的，和他们拼了，咱们是兵，誓死也不能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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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头，大乾的守城将士们嘶吼咆哮着，杀红了眼，慷慨激昂！

　　奉君王也不例外，他像是年轻了几十岁，整个人虽然没有了修为，可依旧身手了得，持刀与敌军厮杀个不停。

　　奉君王须发皆白，过往的修为与威风不再存在，此刻的他，就像是一个老兵，一个拼了命捍卫荣耀的老兵！

　　“杀……”

　　城头混乱，喊杀声震耳欲聋，不断有尸体坠落下城头，其中大多是守城将士。

　　这并不是说他们不如大炎的士兵强，主要是因为他们饿了太多天了，饥肠辘辘，战斗力自然大为降低。

　　城头的防御在交锋中一步步的溃散开来，奉君王他们被迫，且战且退，慢慢被轰下了城墙，退至城内。

　　“轰轰轰……”

　　城门外，骑兵冲锋而至，城头则已经被大炎的士兵完全占据，奉君王他们被逼进城内，即将被困杀。

　　城门后面，血流遍地，奉君王浑身是血，以刀杵地，抬头看着眼前的王都。

　　四周，都是尸体，这遍地的血，似乎都还有温度，那一个个大好男儿，全部牺牲了。

　　地上，城头，街角……处处都有尸体，挂着，躺着，没有一个是全尸。

　　奉君王心中那叫一个痛啊，他是一名将帅，所有的兵，都相当于他的孩子。

　　如今，眼睁睁的看着这些子弟兵牺牲了，他怎能不心痛。

　　奉君王心中悲凉，看着蜂拥而至的骑兵，以及遍布城头的敌军，他明白，大乾，完了！

　　深深的吸了口气，奉君王缓缓的把刀抬了起来，对准敌人，一步步走向城外。

　　在他身边，能动的士兵没几个了，此刻全部坚定不移的簇拥着他，随他前进。

　　他们这稀稀落落几十人，面对大炎潮水一般的军队，实在是不值一提。

　　但，奉君王还是前进了，去迎战，即便身子已经老得很难动弹，他依旧要去战斗。

　　奉君王，一生为国为民，在这最后的关头，他要去履行自己的宿命……战死沙场！

　　他们从城头被杀退，如今退无可退，唯有拼死一战，杀出城去，绽放最后的光辉。

　　“奉君王……我等随你一同迎战！”

　　就在奉君王他们动身的刹那，身后，有苍老的声音传来。

　　奉君王回头，眼睛一下子就湿润了，可谓是老泪纵横。

　　只见身后，是一群老人，早已白发苍苍，走路都颤颤巍巍，各个都年迈无比。

　　此时，这样的一群老人，全都身穿兵服，拿起武器，追上了奉君王的脚步。

　　他们是一群老兵，都是当年追随奉君王南征北战的老伙计了。

　　现如今，早已老到快被人遗忘的他们站了出来，重新穿上兵服，拿起武器，去追随当年的将领，厮杀，冲锋。

　　他们手里的刀枪，已经有些年头了，但依旧没有生锈，可见这些老兵，虽然早已退役，但心却依旧待在战场，所以每天都会擦拭刀枪，令其寒芒不褪。

　　看着这群老兵，奉君王的视线被泪水模糊了，其喉咙哽咽，无法平静。

　　他记得，当年，也是在这里，也是这群老兵，跟着自己出征，去厮杀，建功立业。

　　当年，他们都还是年轻小伙子，现如今，大家都是老人了！

　　那时候的他们，心高气傲，朝气蓬勃，此时，则年迈垂朽，已经时日无多。

　　一时间，奉君王心中感慨万千，他望着这群老兵，一阵恍惚，仿佛当年的场景，和今天重合了。

　　眼前这群白发苍苍的老兵，不再是老兵，而是那时候那群年轻且富有朝气小伙子！

　　奉君王怔然的看着他们，然后闭眼，挤干眼泪，笑了！

　　“王爷，我们这群老伙计，又来随你出征了，您老可别嫌弃我们啊！”

　　“哈哈，我还记得，几十年前，咱们也是这样，跟着你去出征的。”

　　“时隔这么久，我等可都是老头子了，不过却宝刀未老啊！”

　　“王爷，年轻的小辈们都战死了，也该我们这些老伙计出马了。”

　　“我孙子，我儿子，都战死了，现在，轮到我这个爷爷，我这个父亲，去披挂上阵了。”

　　“王爷，请您再一次的带我们去征战，我们生是军人，死是军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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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群老兵一步步走来，一一开口道，都带着老泪，很悲怆！

　　奉君王说不出话来了，唯有狠狠的点点头，颤声道：“好，好，好……老伙计们……只要你们不嫌弃我这个糟老头子，我就还带你们去征战，去厮杀。”

　　“我还记得，那时候你们各个都是年轻小伙子，现在，都已经白发苍苍了，而我，也已经沦落成废人。”

　　“什么也不说了，我奉君王，和你们一样，都是老兵，年轻的战死了，咱们老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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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奉君王字字铿锵，拿出了年轻时候的气魄，气势磅礴！

　　四周，仅剩的那些年轻士兵们，敬畏的看着这群老兵，挺直了腰杆，行军礼！

　　“走，老伙计们，随我……迎战！”奉君王低吼道，猛然转身，直面大炎的大军，大跨步而去，毫无畏惧。

　　身后，老兵们重拾荣耀，跟在奉君王身后，一步步迎战而去。

　　几十年前，这条路上，他们就是这样义无反顾的追随着奉君王，而现在，一如既往！　　

第四百三十五章　奉君王陨落

　　城门外，大军压城，气势磅礴，但这一瞬间，此时的这群老兵，却反倒在气势上更甚一筹，令人不得不服。

　　他们无所畏惧的往前走去，互相搀扶着，那模样，有些丢人现眼，可没有一个人会笑话他们，哪怕是敌军。

　　相反，但凡看到这一幕的人，无不肃然起敬，即便是敌对关系，也是如此。

　　老兵，普普通通的一群人，放在平时，他们从街头巷尾走过都无人会注意。

　　可现在，就是这样的一群不起眼的老人，绽放出了让人动容的光辉！

　　城门外的喊杀冲锋声都寂静了三分，那浩浩荡荡的骑兵赫然勒住了战马，不再冲锋。

　　随着奉君王等人的靠近，他们勒马后退，渐渐让开了一条道！

　　奉君王一行人面色刚毅，苍老的躯体拖着疲惫，缓缓步入城外，渐渐被大量的大炎王朝骑兵给围了起来。

　　包围圈形成以后，骑兵后方打开了一个缺口，几名大炎王朝的王侯策马而至。

　　他们身着龙铠，缓缓下马，然后一步步走上前来，与奉君王面对面的看在一起。

　　几名大炎王朝的王侯，也白发苍苍，看样子同样岁数大得吓人，不比奉君王年轻。

　　但，他们修为还在，所以看起来精神抖擞，有股非凡的气度，令人敬畏。

　　面色复杂的看着奉君王，为首的大炎王侯叹道：“奉君王，我等争斗了这么多年，没想到，如今会以这样的方式见面。”

　　“对于你，我是既痛恨，又佩服，恨是恨你阻碍我大炎的扩张大业，服是服你以一己之力，硬生生撑住了整个王朝。”

　　“我自小就在战场上摸爬滚打，成长至今，我敬佩的人很少，你，算一个。”

　　“现在我来，不是羞辱你的，我是想给你一条生路，投降吧，我可以安排你们颐养天年，绝对无忧无虑。”

　　“你身后的这群老兵，都是当年追随过你的士兵，对于他们，我也很敬佩，我真的不希望你们白白牺牲。”

　　“奉君王，大乾亡了，你们，没必要去陪葬，听我一句劝，投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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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名王侯叹息不已，不忍斩杀这样的一群老兵，特来劝降！

　　“好意我心领了，但我反问一句，若是现在局势颠倒过来，是你们大炎要灭亡了，你们踏在最后的土地上，你们，会降吗？”奉君王波澜不惊，微笑道。

　　闻言，这几名王侯一怔，缓缓一叹，什么也不再说。

　　奉君王的一句话，已经表明了一切，他们已经知道了劝降答案。

　　沉默中，他们退开了，任由骑兵重新包围奉君王等人。

　　“来吧，战吧，我大乾的士兵，不会退缩，这是生我们养我们的土地，死，也要死在这里，绝不投降。”

　　“我奉君王一生都在征战，如今死在王都外，死在自己的家长，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来吧，拿起你们的刀刃，向我冲锋吧，我要用我的血，浇灌这片土地，祝福它，来日重新焕发生机。”

　　“这雪地下，这土底下，葬着数不尽的热血男儿，如今，我奉君王也该去陪他们了。”

　　“我们不是在孤军奋战，这天地间无数大乾男儿的不灭战魂，与我们同在，来吧，冲锋吧，不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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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奉君王举起战刀，豪迈的吼道，脖子都涨得粗了一圈，面庞通红。

　　对面，骑兵们骑着战马，沉默的看着这一幕，不少人头盔下的眼睛都红了起来。

　　虽然于心不忍，但他们也是兵，不能让私情左右自己的决定。

　　于是乎，四方浩荡大军，举起了刀刃。

　　这一刻，骑兵，步兵，先锋军……所有的敌军，都向奉君王他们行起了军礼，像是在做最后的道别。

　　这样的一个老人，赢得了他们的尊重，那份军人的骨气，令他们折服。

　　“冲锋……”

　　军礼结束后，骑兵大将吼道，顿时浩荡骑兵展开了冲锋！

　　他们的眼中有着叹息之色在酝酿，可其行动却依旧迅猛冷酷，这就是真正的兵！

　　远处，雪诗菡遥遥的看到了这一幕，当即惊慌失措起来！

　　“爷爷……”

　　她惶恐，再也顾不得其他，什么暴露身份，什么距离过远，统统不重要了，现在她只想去救自己的爷爷。

　　“轰……”

　　雪诗菡暴起，直奔奉君王而去，一向娇柔的她，此刻显得有些疯狂！

　　“奉君王！”

　　远山上，墨轩也目眦欲裂，再也坐不住了，同样不管不顾的冲出，奔赴前方。

　　沙场上，骑兵们并未因为二人的突然冲出而手下留情，他们冰冷而又残酷，对准那群老兵，狠狠的斩杀了过去。

　　“噗噗噗……”

　　奉君王他们只是血肉之躯，哪里经得住战马的冲击，仅仅一个照面，无数老兵就四分五裂，被硬生生撞碎。

　　还有的被刀刃洞穿，挑翻了过去，更有甚者被一蹄踏碎脑袋，脑浆迸射四周。

　　老兵们的阵型一下子就乱了，少数的老兵侥幸在第一波冲锋中存活了下来。

　　他们惨笑着，一如年轻时那样，举起兵器，竭尽全力去厮杀！

　　“孩子啊……你战死在了这片故土上，为父想你想得好苦！”

　　“现在，爹也来陪你了，咱们两个父子兵，到阴曹地府去喝两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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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老兵狂笑着，带着泪，于癫狂中被一刀斩首，没了生机。

　　“几十年了，临死前，能像年轻的时候那样再战一场，我死而无憾！”

　　“我的尸骨，能埋在故土，是我的幸运，当年的老战友们呐，你们战死他乡，在地下等我也等急了吧，现在老兄弟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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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老兵伤感道，想到了曾经一起并肩作战的弟兄们，浑浊的老泪洒满了面庞。

　　“我吴老汉十三岁入伍，现在临老了，重回战场，我高兴，我开心！”

　　“来吧，小兔崽子们，爷爷我告诉你们什么才是真正的兵！”

　　“来吧，爷爷我骨头老了，可还硬得很，看你们能不能打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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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老兵豪迈道，被诸多骑兵围剿，几下便被长枪洞穿。

　　只是，至死，这老兵的脊背都挺得笔直，站在那里，顶天立地，乃是真正的男子汉。

　　大炎的骑兵曾推枪，可根本推不动，这老兵乃是名副其实的站着死，无论如何都不会在敌人面前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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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幕幕画面，惨烈而又感动，这一个个老兵，实力低微，身份卑贱，可那种身为士兵的精神，如烈日般耀眼！

　　他们死了，一个接着一个的陨落，但那临死前的怒吼，那不屈的咆哮，那站立不倒的尸体，都深深印入每一个人的脑海中。

　　看着身边一个个老伙计的牺牲，奉君王哭了，他一个老人家，此刻显得无比悲怆。

　　那些，可都是他的老兄弟啊，现在一个个惨烈死，其心头怎能好受。

　　奉君王没有时间去感伤，他拖着一身老骨头，去厮杀，去征战。

　　“噗……噗……”

　　一杆杆战矛洞穿了他的身躯，可他每次都撑过去了，再次站起来，去厮杀，去拼搏。

　　很快，他的身上扎进了不下二十根的战矛，可他依旧喘着粗气，坚定的站起来，硬撑下去，拿命在厮杀。

　　到了最后，偌大的战场，所有老兵都死了，只剩下他一人，浑身是伤，在竭尽全力支撑着，咬牙站着。

　　不过，已经沦为强弩之末的他不可能创造奇迹，所以几个呼吸的功夫后，他实在是撑不住了，跪倒在地。

　　其胸腹与后背，都插有战矛，如此重的伤势，一般人早就一命呜呼了，可奉君王还在硬撑着，不愿闭眼。

　　跪在冰冷的雪地里，奉君王虚弱到了极致，连呼吸都很难做到！

　　他面色悲怆，无力再去抗衡，其手中的战刀沉进了积雪中。

　　骑兵们停止了进攻，围着他，默默的看着这名步入末路的老将！

　　“咳……咳……”

　　奉君王咳血，一滴滴染红了身前的积雪，其手艰难的抬起，缓缓拨开面前的雪。

　　一下，两下，三下……奉君王艰难的挥着手，至到将雪拨开一部分，枯黄的土层露出来才停下！

　　他栽倒了，一头栽进雪中，面庞贴在了枯黄的土层上！

　　“我的家……我的国……我的故乡……今天完了，彻底完了！”

　　“祖先们，孩儿不孝，丢了祖业，今天死了，也无颜面对你们。”

　　“我奉君王，临死前别无所求，只想再看看故乡的土，闻一闻它的芬芳。”

　　“我是这片土地养大的，我愿为它流尽血，这是我的家，我的魂啊……”

　　“我希望，我的血，能浇灌在这片土地上，令它日后孕育出更杰出的后辈！”

　　“对不起，我的家，对不起，老百姓，对不起，我的国，对不起，我的故土，我奉君王无能，没能保住你们。”

　　“若有来生，我希望，我还能在这片土地上出生，在这里长大，在这里成长。”

　　“永别了……故乡的土……生而为兵，一生征战，直至战死沙场，我，无怨无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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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脸贴着冰冷的黄土，奉君王虚弱的呢喃着，眼睛终究是缓缓闭上，那浑浊的老泪，一滴一滴的落进土中，看得人心碎。

　　紧紧贴着故乡的土，感受着这片大地的气息，奉君王的脑海中浮现一生的经历，最后……彻底没了气息！　　

第四百三十六章　大乾，亡

　　就这样，奉君王牺牲了，穷尽一切力气厮杀之后，倒在了大地上。

　　至死，他都心系老百姓，充满了内疚，哪怕是到了这一刻，他都不曾真正轻松过。

　　奉君王，这个名字注定要被所有大乾的子民世世代代铭记于心。

　　一心为民，鞠躬尽瘁！

　　八个字，是奉君王一生的真实写照，自他懂事起，便终日忙碌，不曾休息。

　　生在这样一个充满了内忧外患的王朝，他外要平乱，内要稳民，根本就没有时间，没有机会去休息。

　　从他穿上将服的那一天起，他就展开了一辈子的奔波忙碌。

　　国不安，他不安，民不安，他也不安，所以其一辈子的时间，都耗在了操劳上。

　　奉君王，真正做到了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陨落之际，他唯一的心愿，也只是再看一眼故乡的土而已。

　　那是一个让人伤心的画面，这样的一个老人家，硬生生战死沙场，不得不让人敬佩。

　　望着奉君王的尸体，周围的大炎士兵们默然不语，心中很不是滋味。

　　他们敬佩奉君王，替他感到可惜，以奉君王的才华，若非生在大乾，必然一飞冲天。

　　奈何，这个世上没有那么多的圆满，遗憾就是遗憾，他们能做的，也只有默哀。

　　“锵锵……”

　　所有的骑兵，这一刻都下马，同其他士兵一起行军礼！

　　这一刻，奉君王不再是敌人，而是他们的榜样，是一个值得他们尊敬的前辈。

　　奉君王向他们展示了，什么叫生而为兵，征战一生！

　　从年轻，到迟暮，这位老人家都是在战场上度过的，至死都不曾忘记自己的职责。

　　这样的将，值得尊敬！

　　远处，雪诗菡不顾一切的冲进大军里面，当她看到自己的爷爷彻底倒地后，其心狠狠的抽搐起来！

　　“爷爷……爷爷……”

　　她歇斯底里的大吼着，痛彻心扉，泪水克制不住的洒出，悲痛欲绝。

　　大炎军队中，不少将领认出了她，最后犹豫一番后，没有拦她。

　　雪诗菡一路跌跌撞撞，悲伤的冲进了骑兵的包围圈里，一把抱住了奉君王。

　　“爷爷……你醒醒，孙女回来了，你醒醒，看看我啊！”抱紧奉君王，雪诗菡哭泣道，声音哽咽无比。

　　小妮子伤心到了极致，心中无比痛恨自己，恨自己慢了，竟然连爷爷的最后一面都没能看到！

　　感受着奉君王渐渐冰冷起来的身体，雪诗菡的视线早已被泪水模糊，痛到无法呼吸，浑身都在颤抖。

　　“爷爷……是我啊，诗菡回来了，求你了，睁开眼，看看我，好吗？”

　　“你不是最疼我的吗，能不能睁开眼，看看我，哪怕一眼也好。”

　　“孙女我还没长大呢，还需要爷爷的保护，我还想吃爷爷亲手做的冰糖葫芦，爷爷，你不要离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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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诗菡悲怆着颤声道，周围的人仿佛能听到她心碎的声音。

　　小妮子此刻真的是前所未有的悲伤，奉君王是她唯一的亲人了，是她最亲近的长辈，现在，他离去了，这个打击，不是一般的沉重。

　　从小到大，雪诗菡与奉君王相依为命，爷爷无比的疼她，宠她，处处都关爱着她。

　　在雪诗菡心里，爷爷是这个世上最好的人，而她，却连爷爷的最后一面都没能见上，这是怎样的一种煎熬。

　　“爷爷……你醒醒啊……你叫我一声诗菡好么，对不起，我不该离你而去。”

　　“对不起，爷爷，以前孙女让你操太多心了，你醒醒，让孙女尽尽孝道，好么？”

　　“你不是说，你最爱喝孙女煮的茶么，爷爷，你醒过来啊，孙女好想你……”

　　“真的，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