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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门-第1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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宓文妃手里。那时宓文妃正在武陵避秦山庄配制丹药,专为仙客入世行走之用。听了我的来历,就将入世丹给我服下。几日后我气色渐好,逐步适应了尘世的环境。桃行健百事缠身,没等我病愈便告辞了。临走前托付宓文妃安置仙灵,如果要送归天山内境,务先去峨嵋给他传个话。唉,宓文妃一念之差,却将我带往了江南。”

她扬脸凄然一笑,道:“宓文妃和我都万没想到,一生的磨难从江南开始了……起初文妃姐姐待我很和善,给我取了‘琰瑶环’的美名。‘琰琰黛玄眉,瑶瑶肤若水,玉环露浓绿珠坠。’她文才绝世,我悟性奇高,没几天我便学会人类的文字语言。两人先谈论仙宗轶闻,我试着描述内境景象,以及我们同类传通灵念的情形。她翻出书本加以印证,考据天山仙法的奥秘,整理出几十种天山法术的修炼要诀,并给无忧界,无智界,灵虚谷等上古词名添加注释。我也由此知晓了仙宗的区分和法规。”

“当我正要询问人间的规矩时,宓文妃的未婚夫派人带信,邀她到金陵城完婚,我俩就一同去了金陵。车驾沿途密闭帷帘,直抵城郊的一座小道观。宓文妃让我先进观中静修,待法力恢复后再做计较。”

“我听从她安排住下了,一个聋哑道姑伺候寝食,蠢的象块榆木疙瘩。小庭院种了竹子,芭蕉,各种各样的花卉,虽然很悦目,但怎比得仙境的景物?我很快厌烦了,整天气闷,左盼右望,总不见文姐姐来看我。嘿,她新婚燕尔,与夫君烈火浇油一般,哪里想的起道观冷清?但我对人世太好奇了,终于有天打开观门自个儿跑出去玩儿。呵呵,这一去难回头啊,红尘世界肉欲横流,人间象座大乐园,我很快沉溺于色欲享乐中。嗯,第一个睡过我的男人是谁?记不清名字了,好象是个胖子。女孩破瓜总有点苦头吃,那胖子是斗鸡眼,美丑都不大分得清,可床上功夫了得,弄的我第一次就快活欲飞,隔了很久还回味无尽呢!”

话音未落,小雪和百灵嫩脸飞红。桃夭夭脑门几乎垂到胸口,哀声道:“娘!你,你别……”

琰瑶环苦涩的笑道:“你们肯定要问,我怎么这般不知羞耻?呵,谁又告诉过我什么叫羞耻?金陵月遗秦淮河,六朝风流烟花巷,金陵秦淮那地方盛产淫曲艳歌,荡妇色徒。我一个浑纯懵懂的世外女子,孤身一人游荡其中,如同白纸掉进了大染缸。女孩子不可妖娆放浪,不能随便跟男人上床,这些常识谁跟我讲过?没有人,礼义廉耻谁教过我?没有人!我全不懂贞操为何物,只觉得男女间那种游戏趣味百变,永远玩不腻。风月场中有的是淫亵花样。我每种都想尝试,索性投身妓院,挂牌接客。甭管老的少的贫的富的,各类男人来者不拒。一时间金陵城轰动了,都晓得秦淮河边出了位名妓。本来连年遭东瀛海贼洗劫,水西门到莫愁湖一带娼门凋零。我一大红大紫,居然带的各家院子生意兴旺起来。老鸨嫖客笑的合不拢嘴,编了两句口号叫作‘花柳盛世,小环中兴’。”

她扬脖挺胸,吐词又快又脆,颇有些炫耀的意味,同时大颗大颗的泪珠滚腮而落,令人见了分外的凄凉。桃夭夭掩面流涕,小雪和百灵潸然饮泣。峨嵋众徒扼腕长叹,但惋惜中包含少许的鄙视。

琰瑶环道:“妓院生涯转瞬三年,历来的名妓最红也只两三春,到时年长色疲,若无官绅名士捧场,就该早思退身之计。可我本具仙质,长久淫行未留丝毫衰痕,反而出落的愈发艳光四射。眼看同行们嫁人从良,我只感好笑:新郎新娘夜夜换,多么新趣好玩,人类偏用婚姻限制欢乐,实在是笨的没治。别人做妓女虚以应酬,强颜欢笑,我却精研其技,做的兴致盎然,直令欢场老客也惊慕不已。艳闻越传越盛,金陵城快疯了,来嫖我的男人挤破了门槛,其中竟有宓文妃的丈夫龙鼎乾,哈哈……便在那时候我遇上了许青铉,铉哥,你看到我裸体时的反应,差点把我的肚子笑破了。”

许青铉愧然道:“枉我修道多年,一动色心丑态百出,又有什么好说。”沉默了半晌,还是说道:“那一天,我奉师命前往金陵王府,接王孙楚晴去峨嵋山拜师。路经花陌街玉华楼,猛听楼上妓女高喊‘峨嵋派许青铉哥哥’。我怀疑耳朵坏了,怎么妓院里有人叫我姓名门派?跳上楼找到那喊话的女子,我登被她的容光震呆,只看遍身罗绮,金钗辉映,好象是贵族小姐装扮,容貌又似曾相识。女子道‘我是琰瑶环呀,你好生薄幸,分手几年就把人家忘了。’我眼前如撩开了纱帘,天山仙灵的眉目逐渐清晰。女子叹道‘怪不得你不认得了,想当初咱俩在山里初遇,我光溜溜的没穿衣服呢。”两三下脱的精光,娇声说‘亲亲铉哥,认出来了么?咱们是老相识了。我不收你的银子,白让你看个够,玩个够好吗?’我猛记起她是何人,惊愕中想喝止,可看她舒展肢体,一步步走近,我的小腹象无数蚂蚁在爬,心里发痒发烧,只欲将她紧紧抱住。惶急的两腿酸软,我连滚带爬逃出小楼,轻佻的笑声就在背后回荡,一直跑出很远还不散。”

“我匆忙赶回峨嵋,遇见行健师兄才心定,告诉他天山仙灵被卖进了妓院,一定是宓文妃干的缺德事。我说的怒气上冲,邀师兄去找昆仑派理论。行健师兄拦住说‘玄门即将讨伐妖皇,莫与别派另生枝节,当务之急是救出那女孩儿。’我知他表面沉稳,实际内心焦灼如焚。多少战事等着运筹,他却留封书信给师尊,连夜下山赶去金陵救人。阿瑶,你们相遇后如何,以前我是耻于打听,今日必须问个明白。”

琰瑶环道:“耻于打听?你当行健也被我迷住了?太看轻他了吧。”眼露傲色,仿佛为逝者自豪,但眼神一闪而暗,慢慢的道:“行健是把我从玉华楼抢出来的。那天晚上我正和嫖客大被同眠,他旋风似的冲到床前,拿被单卷起我跳出窗外,驾剑飞出金陵城,一直飞进海岛上的山洞。我云里雾里昏了半天,落地后才知被人抢走了。刚开初我很生气,后来认出行健,立时转怒为喜。寻思剑仙首徒原来是个急色鬼,仗着剑术抢美女独享,连嫖资都省了。”

第十回只为伊人亡天涯2

“我兴趣大起,想瞧瞧剑仙高手床上的能耐,当即脱掉衣裳挑逗他。可任凭招数使尽,桃行健竟无动于衷,抱着手臂只静静的看着。我越来越惊讶,怀疑这男人莫非是铁石心肠,他冷不丁的问‘你是天山仙灵,法力怎会丧失?’我笑着说‘法力么?全变成女人的魅力了呀,桃大哥没感觉到?’他沉思了许久,说道‘还须找宓文妃查问清楚,你先在这盘陀洞安住,洞外有座梵音精舍,佛家的诵经声可助你清净心性。’说完锁上洞门,径自走了。”

“我那个气啊,大叫大骂到天明。晌午有个老和尚来送饭,问明此处是普陀山盘陀洞,四面临海远离尘嚣,每日里晨钟暮鼓,只闻精舍里僧侣们的拜佛唱经声。我气极反笑,寻思用这招就想制住秦淮头牌,未免太天真了点儿。马上展开媚术,立马就把那送饭老僧收伏了,一番云雨之后,乖乖开了门带我各处游玩。等到桃行健回岛之日,精舍里那几个的老和尚都不念经啦,全成了我裙下饿鬼,成日里‘小娘子,小环姐’的乱叫求欢。行健脸色难看极了,我挑战似的瞪着他,心说我的‘法力’见识到了么,哪个男人抵挡的了?他没有发火责骂,开口问我‘宓文妃的丈夫也与你有染?’我回答‘是啊,我算他的首席情妇吧。那位自负倜傥的龙鼎乾公子,号称天胄龙种,上了床不过是个银样蜡枪头。’行健说‘难怪宓文妃携家返回武陵,她怕丈夫受你诱惑,又没法子送你回仙界,只好远避他方了。’”

黄幽忽地插言:“那位龙太太挺能忍的嘛,丈夫偷欢找情妇,何不把两人杀了泄恨?昆仑仙客这点手腕都没有?”

兰世海道:“昆仑仙宗分为天文宿,天武宿两个分支。天武宿尚武好战,天文宿崇文戒杀。宓文妃身为天文宿首座,杀人伤命是宗门的大忌。”转向琰瑶环问道:“行健师兄持有破空剑,何不用此剑重新破开虚空,送你返归无忧仙界。”因她旧行太过淫秽,有污“桃夫人”名号,不觉改了称呼。

琰瑶环低声道:“即使破开虚空,我也回不去了。”兰世海道:“却是何故?”琰瑶环犹豫片刻,答道:“天山仙灵要回天山仙界,须是处子童身。身清则心净,不论入世多久,都可抹去尘寰的污染。而我,我是破了身的人,色欲已尝,尘根种固,仙灵的法力因此失掉。无忧界中倏忽千百年,我身带尘污,只具凡间的寿命,一进去便将朽烂化灰。”

一席话,听得龙百灵心头乱跳,暗忖“瑶姨检验我的身子,还说完璧无瑕就送我升入无忧妙境。可我是龙家的女儿,哪会又是什么天山仙灵?”连接几个疑点,心下惊骇“瑶姨极力阻拦我的亲事,就为了让我保持童身!其实不止针对相公,我嫁给任何人她都会阻止。为何要送我去天山仙界,我究竟是她什么人?”

琰瑶环道:“仙灵失身等同凡胎,行健略知这条天律,但为一线希望向宓文妃求教,过后的失望是可想而知了。他确认我无法回到仙界,就想在世上根治我的淫心。遣走了老和尚,又请一批尼姑上岛念经,指望这回我该没招了吧?哈,健哥的确是正直君子,焉知女人之间也有玩法。那群尼姑原本憋着心火,被我风言*撩的性发,三五日便丢开经卷,假凤虚凰的耍个不亦乐乎,直把那梵音精舍变做了雌牝发情的笼圈。”

丑闻太过淫污,众人神色尴尬,暗想“宓文妃给她刺字‘淫贱’,倒不全是污蔑。”几名少年尤显忸怩。凌波叫了声:“桃夫人!”琰瑶环方才收敛,停了会儿道:“计划再度失败,行健只好送走尼姑,从此再没接人上岛。他整日沉默寡言,显然满肚子闷气,可我比他更生气。世人不分男女,谁不受我诱惑?可无论我怎样撩拨,他就是不动心,那抢我到这儿来干嘛?相持数月,一天我终于憋不住了,收起媚色大声质问,问他干么关着我,若是憎恶淫*乱,不如一剑杀了我省事!”

“行健默默等我发作完,忽然说道‘因为我喜欢你。’我莫名其妙,站在那儿发愣,只听他说‘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爱上了你。我心里存了私念,没有及时送你回仙界,以至酿成大错。’我好奇的问‘你的私念是什么?’他斩钉截铁的说‘与你结成夫妻,我遇到你就这想法。天山仙女纯美绝世,是男人都想得到。’”

桃夭夭暗地里大赞“好爽快!无饰无隐,胸襟坦荡,男子汉当如是!”随着旧闻渐揭,父亲的形行一点点浮出,却是那般磊落坚毅,远非原先想象的懦弱。

琰瑶环微微抿唇,似在回味那短暂的幸福,接着道:“听了他的表白,我眉开眼笑的说‘做夫妻还不容易,现成的嘛。’忙不迭宽衣解带。他却摇了摇头,转过身走出房门,搞的我满头雾水。第二天问起,他吐出两句话‘我要明媒正娶,正式和你拜堂成亲。’我说好啊,咱们圆了房再拜堂,落得先快活。他又摇头走开了,三番五次我才弄懂,他要先结婚再有肌肤之亲,非得遵循这套礼法。我气的牙根作痒,心想男女间就那么回事,婚前婚后有甚分别?设道槛给自个儿跨,纯粹的呆瓜大笨蛋。我的倔性也上来了,偏要跟他先同房,再举行婚礼,两个人就这么僵持了大半年。我深恨行健拘泥不化,越想看这老实汉子纵情寻欢的淫相。唉,我只当他压抑情欲,故作正派,多年后才逐渐醒悟:男人对女人的爱意,最难能可贵的便是‘尊重’二字。”她出了会儿神,悠悠的道:“爱我的男人不少,尊重我的却不多。许大哥,你是英雄好汉,你也爱恋过我,但若要你娶妓女做妻子,公开礼聘迎亲,你做的到么?”

许青铉哑口无言,回忆数年隐讳旧情,只为顾全峨嵋名声,比起桃行健挚爱真朴,自己的作为实在渺小的可鄙。一霎时心感沮丧,揭秘的胆气全没了。凌波不愿听他们纠扯情债,只想查清攸关玄门的要点,掰手指道:“按桃夫人所述计算,远征妖皇的日子快临近了,桃首徒还留在海岛上么?”

琰瑶环道:“征伐妖皇是玄门的机密,行健从未向我透漏。但那年春天他常常离岛,少则三五天,多则个把月,最后一次出岛前叮咛‘峨嵋派有大事要办,我要出去些日子,你在此安心住着。’留下九个奇巧门的自行木偶,作为煮饭洗衣的仆役。木偶不受女色引诱,此番安排可谓精心。我暗笑行健瞎忙活,多半又想搞什么除淫心的把戏,当下轻轻松松为他送行。哪知行健一去两月,三月,半年也未见回转。我着急了,白天吃不下夜里睡不着,好象有猫爪子抓扯肝肠。我从没象那样牵挂过一个人,也不知为了什么,入冬后我忍无可忍,命令木偶伐木造船,我拼了命也要去找行健。就在这时岛上来了个男人,自称是昆仑仙宗的子虚先生。”

凌波道:“子虚先生!”她一直气定神闲,听到此却变了脸色,絮絮念叨:“子虚先生,子虚先生……昆仑有这一位仙客?”兰世海等均说不知。桃夭夭暗奇“令凌波失惊,非同寻常。”龙百灵心念微转“李清照有诗云‘乌有先生子虚子’,那人显是知书识文。”凌波道:“嗯,桃夫人继续讲罢。”

琰瑶环道:“那男人蓝布蒙面,瞧不清相貌,法力高的不可思议。他只身硬闯盘陀洞,木偶迎势围攻,转眼就给他震成了细木渣。行健告诉过我,九个木偶能排真武阵法,象天王盾,狮子吼,剔天刺等法术均已粗通,结成坚阵万魔难侵。那怪客竟一举而破,委实把我吓坏了。跟着他幽魂似的闪近,按住我的肩头说‘凭我本事,能不能杀你?’我答了声‘能。’怪客笑问‘能杀而不杀,是友是敌?’饶舌咬字的,象教书先生考学生。他展示神通又语带友善,看来是想要获取我的信任。我惧意登减,反问道‘我有你这等厉害的朋友吗?我怎么不记得?’怪客笑道‘总该记得宓文妃吧?早先你的闺中密友。我是昆仑天武宿的子虚先生,宓文妃请我出山杀你。有道是朋友易交,冤家难解。鄙人爱做和事佬,想要弥合你们姐妹的仇隙。’我半信半疑道‘杀我?就为龙鼎乾偷情那事?昆仑天文宿不是戒杀么,文姐姐只求躲开我,方才搬家去了武陵。’子虚先生说‘搬的了家,搬不了心,龙鼎乾的心早被你夺走了。’”

“随后他讲起龙氏夫妇的现状:龙鼎乾回到武陵祖屋之后,三两天就害起了相思病,茶不思饭不想日夜疯癫。一会儿翻来覆去叫‘小环,瑶卿’,一会儿上吊撞墙的闹着娶二房。宓文妃深知其由,碍于门规不好出手,便邀天武宿的子虚先生除掉奸妇,以绝丈夫非分之念。子虚先生查到行健钟爱于我,倘杀了我惹恼行健,恐伤昆仑峨嵋两派的和气。况天武宿也有好生之德,岂肯为儿女私怨妄造杀业?”

第十回只为伊人亡天涯3

“听子虚先生讲的有条有理,我信了七八分。宓文妃曾跟我讲过昆仑法义,我着意问了几句,子虚先生对答如流,确是一位昆仑仙客。末后我问道‘你既不想杀我,找到这里作甚?’子虚先生答道‘现如今昆仑,峨嵋两派危在旦夕,解救全在于你,故此特来传讯。’伸出两根手指,道出两件紧迫的危机。”

凌波道:“哪两件危机?”

琰瑶环道:“头一件,他说玄门正大举征剿妖皇,一路连战连捷,激起了魔道众怒。天下的妖魔邪教结成血盟,欲图和正道斗个鱼死网破。峨嵋派也是强弩之末,停驻东海虬楼群岛休整,意求毕其力于一役。此战定然伤亡极大,桃行健作为真武阵主将,幸存的可能微乎其微。行健若身亡,峨嵋必灭,而我也将失掉最可靠的保护者。第二件危机关乎昆仑仙宗,说那龙鼎乾奉天承运,是昆仑派天文宿选中的真龙天子。宓文妃入世嫁给他,正为内助之计,现在龙鼎乾情孽牵缠,心神失疯性命堪危。此人一死,天文宿计败,昆仑派难逃衰亡的厄运。冥冥中阴差阳错,两个男人情系一女,两派的命运也掌握在我的手中。”

桃夭夭霍地叫道:“子虚先生阴险狡诈!”众人心有同感,静盼他下文细解。但桃夭夭只凭直觉揣度,心中模模糊糊有个印象,真教解析子虚先生的阴险处,却又无从讲起,怔了怔道:“呃,我胡猜乱想,不作准,还听娘亲的。”

龙百灵已推想透彻“子虚先生的阴谋不难猜——破坏峨嵋派的远征,控制昆仑天文宿首座。两件事的关键是桃行健和我爹爹,两个男子又同爱一个女子。所以瑶姨是关键的关键,利用她设套,峨嵋昆仑皆入毂中。只是子虚先生编的危言太绝了,顺情合理毫无破绽,这份奸恶才惊人。他不需要刻意煽动,瑶姨也会惊慌失措,作出他预料中的行动。”

果听琰瑶环道:“行健离岛一去不回,我早料他身困险地,闻讯更是心焦,央求子虚先生领我去见他。子虚先生问‘你见他做什么?’我急急的答道‘我要带他远离战场!行健素来作战勇猛,冲锋陷阵哪顾自家的死活?我想救他脱险,先生你神通广大,定能帮助我们!’子虚先生说‘你这么想就对了,魔道逆天,终将自灭,何须与之拼个同归于尽。峨嵋派宗脉存续,全因你这点惜生之念。你给峨嵋立下大功,可否也为昆仑效劳?’我忙说‘如带我去见行健,要我干什么都行。’子虚先生说‘将来你和行健结成眷属,或可抽空去看一看龙鼎乾。他想你都快想疯了,虽是成亲无望,还请你亲口回绝,好言劝抚,令他顺顺当当的断了妄心。若此天文宿大计可成,宓文妃也能与你重修友谊。我今天造访专为此请,未知尊意允否?’”

龙百灵暗忖“子虚先生太狡猾了,这条件看似强人所难,实则无足轻重,目的是打乱瑶姨的思路,免得她深思峨嵋派失去主将的后果。”

琰瑶环道:“我没口子的答应了,心里却很忧虑。想那龙文乾是贵公子的脾性,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哪会委屈了自己半点儿?况我只会引人动情,何曾拒绝过男人的情爱?这件事当真难办,但为救行健先应下了,走一步算一步罢。正当我盘算的时候,子虚先生已纵起云雾,携我飞到了虬楼群岛周边。那里散布大小数十座岛屿,海水上飘满浮尸。子虚先生照亮海面。只见死尸里有神兽,妖精,以及正邪两方上千的人类。子虚先生指点说,近来妖魔负隅顽抗,海外三十六岛仙家尽数溃败,只剩峨嵋派独力奋战了。我早料战况激烈,万不敢想竟至这程度!骇惧之际惟盼行健安好,让他脱离战局的念头更加急切了。”

“子虚先生降落在最大的须摩岛上,峨嵋派驻扎在岛的中部,他指明路径就离去了。我独自走向峨嵋派营地,暗想营盘防备严密,如何潜进去见行健?说来也是凑巧,把守营口的竟是老熟人,诸多难关迎刃而解。”侧目望着许青铉,问道:“铉哥,还要我往下说么?”

许青铉神色平静,缓缓的道:“一直以来,每次向人复述那晚的事件,我总会隐去淫恶的环节。师尊和同门只道我为友徇私,偷放行健的情人与他相会。岂知我是色令智昏,做下无耻丑行。今日行健英灵在上,当着他深爱的女人,我再隐瞒天理不容!你既不说,我也要讲的!”踏上半步,仰视上方道:“那一晚,我许青铉和琰瑶环偷情通奸,事后乱了方寸,将入营的咒符悉数交给了她。”

琰瑶环道:“确是如此,当着他昔日的兄弟,我今天也不能昧良心说假话。”一样仰目望上,好象桃行健的鬼魂就站在那儿,肃然道:“是我琰瑶环主动勾引许青铉,骗他交出入营之法。健哥,我平生做下无数恶事丑事,但自作自受从不亏欠谁。惟独那次引你兄弟失足,导致你后来背负污名,我欠你的可永远也还不清了。今天两厢对证,若使你稍得洗雪,我愿堕入十八层地狱永不超脱。”

众人不知说什么好,鄙视奸情丑恶,又敬佩他俩自忏的勇气。桃夭夭本已羞惭无地,恨不得把脑袋藏进地缝,继闻两人直言罪行,仿佛有什么力量逼迫他们招供。细细想去,那“力量”正是深藏人心的善根。登时嫌恶之意尽消,怜悯母亲,悼怀父亲,心底只剩一片凄伤。

琰瑶环道:“峨嵋派的营盘依据真武阵排设,营门由驭兽门神兽守卫。我远远望到铉哥把住路口,思量熟人好搭腔,壮起胆迎面而行。走到身前未语先露笑,他看着我就迈不开腿了。上次玉华楼失态,我已瞧出他难过色字关。眼下势急不容拖延,立刻展开全副媚功,逗的他情热,牵了手躲进草丛里苟合。待月亮升到了天顶,铉哥已做了我的裙下之臣,迷迷糊糊的交出入营的仙符。我假意寻水洗濯,沿小径穿进了营盘。那仙符随身佩戴,即有‘丹阳九转’之功,真武阵内畅行无碍,守营神兽也莫加拦阻。至于真武阵各门的排布式样,早前我和宓文妃推究甚详,知道阵法万变,天龙神将的位子是固定不变的。当下三绕两拐,神不知鬼不觉钻进了行健的帐篷。”

“行健大惊,问我怎会来这里?一大篇谎言我早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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