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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门-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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喊了两嗓子,打个饱嗝,如同夏日饮下酸梅汤。随即摊开四肢,倒头呼呼大睡。

那两个看呆了眼,心弦也渐松弛。蚕娘子又好气,又是好笑,埋怨道:“真个的,没事吊嗓子,把小姐吓的够呛。”

百灵仍不放心,臂弯托起桃夭夭的脖颈,看他面色红润,惊绪方定。抬手给他擦嘴,指头触着那蓝汁,登如电轰雷击,一股凛冽寒意贯透经脉,失声尖叫:“啊!”桃夭夭梦里听闻,嘟囔道:“灵儿……别怕,有我。”后脑枕着她的大腿,右臂圈绕她的腰身。龙百灵冷的牙关打战,只欲远离地泉,偏被他抱住动弹不得。

势急不容缓,蚕娘子喉间低哮,一耸肩,现了本相,五尺长的大白蚕,摆头飞速喷吐蚕丝。复变回人形,取下发钗作钩针,两手上下翻飞,将丝线织成被褥。蚕妖的织功是出神入化,转瞬制好十余件,盖在龙百灵腰侧,腿上,就看锦绣堆簇,宛如雪云衬出玉兰花。蚕娘子还怕她受凉,张臂搂住她肩背,问道:“好点了罢?”

岂知地泉之冷与众不同。天下事物若论寒性,莫以“冥霜”更烈,唐连璧常用来冻锢对手。而冥霜是天然形成,九阴地泉却由尸气凝化,所厉者滞血蚀阳,令人“心冷”欲碎。是以龙百灵猛打寒战,肌肤竟还温暖,良久心绪宁定了,才觉血脉舒缓。蚕娘子道:“好险,人类沾了地泉阳气立竭。多亏你带的阳丹灵异,护住了心脉。”

龙百灵闻言低头看去,朔阳星的红光亮透前胸,灵气悄然滋漫,维持心房气血流畅。蚕娘子用丝被裹住手掌,擦掉桃夭夭嘴边的汁水,道:“到底姑爷强悍,直接拿地泉解渴。他是魔剑圣主,超出阴阳五行,什么阴毒阳毒都能往肚子里装。”

这道理九尾龟也讲过,但地泉阴毒太凶,百灵深恐桃夭夭不适,眼见朔阳星护身有效,想给他安放入体,又怕蚕娘子阻拦,当下吩咐道:“你把神木甲搬运到这里来。”

蚕娘子道:“搬到这来?”

百灵道:“全部搬来,别漏下一块,我好复原神木甲。”

蚕娘子惊道:“复原!那要拼合几万片啊……小姐又想到妙计了?”

百灵道:“嗯,八九不离十,把握是挺大的。须将甲片平铺岸边,方能奏效。”

蚕娘子也是颇有心机,生疑道:“别是找借口支开我,再把那阳丹让给姑爷?……唉,小姐花朵般娇嫩的人儿,也该为自己顾念些,一门心思只求姑爷好,付出的那么多,一旦情变失意,受伤最重的还是你。”

龙百灵遥望天际,道:“白昼即将来临,相公睡梦中渴饮地泉,状况十分反常。朝阳引动他的杀气,只怕还有料不到的怪异举动。”俏脸一板,正色道:“快去搬甲片罢,再罗唆,我用仙索强令你去了。”

蚕娘子无奈,拢一拢绣被,起身走向藏甲室。等她背影走远,龙百灵立即掏出朔阳星,小心凑送桃夭夭嘴前,默运“以神驭物”的灵念度转入体。桃夭夭的天王盾正缺阳丹筑基,受到,化作红光钻入七窍,光团从咽喉顺入腹部,与早先的阴柔内丹汇合,虚形化气永留丹田。自此伏柔两丹齐备,天王盾功行圆满,虽是宇宙锋暗中运济之功,也因百灵全力辅成。

第二十七回柔思巧构成重器2

光亮逐渐淡隐,桃夭夭酣睡沉沉。龙百灵手指按着他脉搏,察觉别无异样,知道传丹成功,心头宽慰许多。移目凝望幽湖,思绪流转如水,由眼前的难关想到九尾龟怨毒的誓愿,心底深有感触“相公陷入幽冥江之后,我也觉得生无所恋,这世界对我已经毫无意义。老板娘和丈夫长别万载,厌世之恨自然更深。我跳江追随相公,至多毁灭自己;她却要灭掉万事万物,让整个世界为她的情伤殉葬。”

正想着,怀里桃夭夭动了动,脸面朝她胸腹里拱,想是把那儿当作了香软的枕头。龙百灵看他睡态呆憨,嘴角还流口水,仿佛摇篮里的婴孩,不禁莞尔。忽听他轻唤:“夷光……灵儿……”双眼闭合,敢情是说梦话。百灵暗想“梦里叫我的名字,是梦见我了么?”

又听他咕哝:“灵儿好美,小嘴,眉毛……真美,真好看……”龙百灵摸摸嘴唇,再摸摸自家的眉梢,想当初船上争吵,他当面指着鼻子说“灵儿你很丑!我非常讨厌你!”早知今日喜爱,何必当初恶评?百灵愈觉好笑,忍不住搭腔:“我啊?不是很丑么?”桃夭夭“呼噜”吸口唾沫,梦里轻哼:“……长相依……同游黄泉路……同游黄泉路。”龙百灵一怔,记得正是自己所作词句,此刻绝境幽吟,听来倍加销魂。又感九尾龟离情孤苦,与夫同亡亦不可得,而今两小“同游黄泉”共生死,相比之下实在是天眷之福了。

想着念着,她久久凝视怀中郎君,玉臂紧拥,暗觉拥有了一切,神荡之际柔肠百萦,爱他到极点,真不知如何才好了,粉颈低俯,桃腮贴着他面颊,轻轻的磨蹭。

那边蚕娘子飞奔回转,气吁吁的道:“搬来了,神木甲全部在这……咦,小姐你在干嘛……”

百灵抬头一瞧,见她长发披散,覆盖数十丈范围,每根发丝缠系一块甲片,将神木甲尽数硬拖至此。龙百灵笑道:“好手段,发网恢恢,疏而不漏。快取一块给我瞧。”

蚕娘子收起法术,扯下甲片递给她,挨着旁边蹲下,低声道:“小姐,你刚才跟姑爷亲嘴是罢?”龙百灵假装没听见,甲片举到面前,道:“刻的是吉金古字,我可认不得几个。”手指松开,甲片横飞,与大堆碎甲连住。百灵问道:“有没有形状特别大块的?”蚕娘子道:“好象有吧,小姐何以察知?”龙百灵道:“老板娘多次搬运,千万碎块反复碰触,偶尔齿印吻合,必定连成大片的,你仔细找找看。”蚕娘子依言翻检,果然挑出两三尺宽的大甲片,递到她手里。

龙百灵拿着掂量,形如磨盘轻比椰壳,翻过来看也刻了文字,深浅色泽与那面相同,欣喜道:“太好了,神木甲不分正反面,我正为此犯愁,天幸恁样便宜。”细观字迹成行,俨然是些段落,笑道:“我说老天保佑吧,金文我所知甚少,偏巧上面最关键的两个认识。”指着两个扁圆圈,组成云团扭曲状的,说道:“这是神字。”手指移向下方,一个叉子样的字形,道:“这是个‘木’字。”

蚕娘子道:“既为神木甲,当然铭刻‘神木’名号,有何关键可言?”

百灵道:“神木甲之名,取自天山神木宫主。那仙人虚怀脱尘,涅槃时片迹不留,自不会刻下什么志记颂词传世。她将神木甲送给元宗祖师,勒铭文字详示用法,方才符合常理。”

蚕娘子道:“怎么不是祖师自己刻的?”

龙百灵道:“此甲刚硬至极,要在上面刻划痕迹,耗费的法力时日难以估量。元宗祖师本有破甲的打算,哪会多此一举?再说弄的七零八碎,铭文也失去了意义。除他们两位之外,别人也没有刻甲的神通和机会——所以据‘神木’两字推测,定是神木甲的法诀了。”说着,用木片轻触桃夭夭,试验几番没效果,百灵沉吟道:“照此情形,非得拼合成原样,揣摩铭文通篇,或可找出穿甲上身的法子。”放开手,甲片移回甲堆中间。

闻她言语闪烁,蚕娘子叹道:“唉,我当小姐胸有成竹呢,说到底还是没准儿。”龙百灵托腮沉思,应了声:“嗯……”蚕娘子道:“为郎挖空六叶肺,直教使碎肝连心,小姐用情忒深了,全不顾病苦体弱。但凭你子牙张良,巧智通天,搬弄物件总须动手使力,病西施是做不了苦长工的。嘿,莫奈何,这桩水磨儿干淘神的功夫,干脆由我代劳罢。”

一边嘟囔,一边扫视满地甲片,却看似叶落长坪,星撒银河,直晃的眼花缭乱,发狠捡起一块,东拼西凑的比对,半天对不上榫头,偶然手指松脱,混入甲堆里无从找回。蚕娘子急的头皮发麻,跺着脚叫苦连天:“小姐啊,麻烦麻烦,纵然千手千眼观音,休想拾掇周全。”

龙百灵思路中断,抬首道:“什么千手观音?”

蚕娘子道:“活观音都累成死菩萨,老娘筋骨壮健,尚经不起此般劳折,何况小姐你……”环顾千万甲片鳞叠,愈觉毛骨森然,转而面向龙百灵,满眼都是怜悯之色,温言劝告:“好道是万事量力而行,似这动手使眼的苦工,最耗精气神,小姐三寸金贵娇气,耗一分短一分,弱疾搞成危症,姑爷魔气未除,反饶上你三长两短,岂不叫人活活痛煞。”

百灵笑道:“谁说用手眼的?收拾几片碎甲,也值得唠叨。”

蚕娘子道:“是几万片哪,不用手眼怎生拼接?”

此时夜风转势,从崖顶直吹湖岸。百灵怕桃夭夭受寒,起身挪动他避风,因蚕娘子发问,应道:“老板娘挖地泉毁宝,我也要借天时复原神木甲。”回首指月示意,不期转身猛了,登觉眼前金星乱迸,两脚仿佛江心里踏舟,悬崖上走索,深浅高低捉立不定。

第二十七回柔思巧构成重器3

蚕娘子抢前几步,扶住道:“真够倔啊,都这样了还嘴硬!”扶持百灵坐下。两人倚靠骨堆,用锦被盖覆身躯,少时暖意渐升。龙百灵却感病体越来越沉重,实实的撑不住,只欲合眼昏去,但昏倒了谁给相公设谋解厄?少不得咬牙苦熬,微笑道:“等着瞧吧,天亮时,神木甲准保复原。”

蚕娘子情知劝不了,嘀咕道:“我瞧难办,除非老天爷显灵下降,手把手的帮咱们拼甲。”龙百灵笑道:“正要借老天爷的手哩。”瞧她神情柔中带坚,不似弄虚,蚕娘子信了几分,疑道:“待会儿真有天助?”百灵笑道:“东风应与周郎便,莫许开口泄天机。诸葛亮借东风,先说出来就不灵了。”

她强自谈笑,只为提神鼓劲,硬挺着不让自己昏厥。蚕娘子端详片刻,称奇道:“外表娇柔内里坚韧,一个娇美女儿家,果毅堪比勇夫,我是头回得见。”龙百灵含笑不语,心道“我只要相公作伴,天底下何事可惧?若一个人遇祸,早就撒手认命了。”蚕娘子道:“虽如此,小小年纪临危沉笃,竟象几十年修成的定力。”咬指晃脑,一脸疑惑不解,问道:“常言说‘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小姐智谋是极高的,但后事难测。倘若姑爷的杀气未能除掉,化身杀魔毁天灭地,那时万物皆亡,小姐怕也……你没想过那种结局?就半点不害怕?”

百灵道:“不怕,我死去变鬼,相公定会追入地底,最多……两个人,同游黄泉路。”语音轻细,眼波脉脉,不自觉冲桃夭夭微笑。与子同穴何其幸福,从她脸上尽可阅出。

蚕娘子一拍膝盖,道:“嗨,我以为小姐修为高深,故有视死如归之勇。却是仗着孩子气逞强,什么都不懂,若你尝试过夫妻间的乐事,焉肯做一对死鸳鸯。”

旧谚云“巧舌搭成鹊桥会”,男女情事合卺,多始于口舌撺掇。蚕娘子最擅撩拨风月,暗中诱导,夸谈人生美妙,只盼激起龙百灵求生的意志,免得清寡念头迷了心性。恰巧龙百灵也想聊天消乏,当即笑问:“那你讲讲,夫妻乐事究是怎样?”心里想“如今我陪着相公,已觉心满意足,又有什么乐事比现在这样更快乐?”

蚕娘子道:“无须讲解,男欢女爱阴阳交合,床第绸缪其乐无穷,人长大了都该明白。”

龙百灵方知是羞事,低了头无语,久存的疑问涌上来“那种……风慕云和洗牙婆那样,真的有什么奇趣?”

蚕娘子笑道:“害羞了啊,姑爷睡着呢,就咱两个女的面对面,聊些闺房私密,正可打发时间等天亮。”龙百灵无言应对,头埋的更低了。蚕娘子道:“啧啧,这会儿腼腆了,刚刚还搂着姑爷亲嘴。”百灵忙道:“没……我没有亲……”蚕娘子逗她:“是亲了嘴,我亲眼看到的。”龙百灵秀眉轻蹙,微嗔道:“好了,别说那么恶心的事情。”

诸如“亲嘴”等词的含义,龙百灵略有所知,受母亲教训,素来认为是污秽丑行,不堪表付真情。蚕娘子道:“恶心?亲吻是夫妻恩爱亲昵之举,唐诗宋词多有描写,小姐博览群书,读到‘檩郎爱弄舌,几回深卷几回咽’‘烂嚼红绒,笑向郎君唾’等妙句,怎会觉得肮脏作呕?”

龙百灵道:“诗书所写君子淑女,发乎情,止乎礼,乐而不淫。词章雅俗有别,娘亲教我读书,可没教我考究那些淫曲俗藻。”蚕娘子道:“女儿能习诗文,当为士绅人家,爹娘的教诲正儿八经。但姐妹们平日谈及,也是那般厌恶风流,未免太古板了吧。”百灵道:“我没姐妹。”蚕娘子道:“朋友呢,一块儿长大的闺房密友,总该谈些私房话。”百灵道:“我也没朋友。”

蚕娘子语塞,想了一回,忽道:“小姐,你几时来的红铅?”

古时所谓“红铅”,即指少女初潮之经血,妖魔道常用来炼制丹药。龙百灵自是知晓,立时沉了脸,愠道:“越说越脏了!怪道妖性下流,两三句就不堪入耳。”

蚕娘子道:“你先莫恼,此事关乎婚姻成败,小姐和姑爷是幼年定亲的吧?因此必有此问。”听说关系婚事,龙百灵怔住了,似被钩子钩着了魂。蚕娘子催促:“说啊,几岁来的经?”百灵道:“十三,十三岁……哎,我不知道,别问啦!”蚕娘子点点头,道:“身体是没毛病,该省人事了啊。况是及笈待嫁之女,就算母亲持重,养娘奶妈总该教授些房中知识。”

龙百灵又窘又迷茫,直着眼全身发僵,隐隐约约有种失落之感。蚕娘子叹道:“深闺里养娇花,养成个小傻瓜,你家的门风当真古怪。”从胸兜内摸出本小册,递给她道:“没法可想,只好给你补补功课。”

那册子半寸来厚,封皮写了“春宵千金”四个小楷。百灵暗忖“苏东坡诗曰‘春宵一刻值千金,花有清香月有阴。’只教人珍惜夜景美好,虽浮靡而不落俗套,大概这本书里是类似的艳词情诗。在家之日也曾看过几眼,但娘亲不让深读。既说关系婚姻大计,且看看又何妨。”翻开一瞥,并无文字,一幅幅的都是人物画影。龙百灵忽然脸红过耳,忙不迭缩手扔掉,啐道:“哪里来的怪东西!”

蚕娘子拾起画册,郑重道:“知识啊,这里面全是知识。”百灵道:“你把这种画……随身带着?好生无聊!”蚕娘子道:“此乃名家所绘工笔春宫,夫妻情趣若何,其中描摹详尽。小姐啊,嫁人为妻可不是小娃儿办家家,你若懵懂不开窍,姑爷定然不喜欢,日久生变,恐被别的女人横刀夺爱。”

这话恰中要害,龙百灵猛想起东野小雪,人家虽然粗野不学,但日常出入乡村,姐妹伙伴众多,风情口耳相传,夫妻之道必定了然于胸。不象自己深闺独居,世风人情一无所知,比较之下劣势太明显了。就算自己长的美,学识好,终究不是过日子的本钱。相公要娶个悦情育儿的妻子,找个花样书篓子作甚?放屋里当摆设么?越想越惘然,一时怔怔出神。

第二十七回柔思巧构成重器4

蚕娘子趁机将图册举到眼前,逐页翻开道:“仔细看看吧,早该弄懂的。”百灵道:“我不看。”眼角余光却瞟向册页,只见那上面颜色鲜丽,男女成双成对,或缠抱或叠坐,姿势生动而奇特,既象打架摔跤,又似热烈嬉戏。龙百灵视线胶着,再也移不开,未知从何时起,已把图册拿在手中。

借着九月清朗银光,她翻页览画,眼眸越睁越圆,如梦初醒的道:“这,这……原来是,这样的啊……”春宫淫画她以前听说过,料想龌龊丑恶,哪知如此勾魂荡魄,胸腹内象揣了十七八个小槌,直敲的心肝酥脆,娇喘频细。恍惚中眼光朦胧,画里人物变成相公和灵儿,偎贴交缠欢娱无限。她又喜又怕又新奇,猛可里打个寒噤,暗叫“妖物害人乱性!”抛开春宫册子,摇头道:“我不看啦!”语气坚决,心地早已绵软,盈盈秋水横向桃夭夭,但觉脸烧唇热,想来艳比春桃,给相公亲亲该有多么快美。

蚕娘子表情严肃,俨然是传道解惑的老师,收起画册道:“书翻过了,也该开窍了,小姐感受如何?”

百灵自言自语:“男人的那里……原来是不一样的。”

蚕娘子差点晕倒在地,扭着脸哭笑不得:“我的活天老祖宗,男人跟女人的区别,你今天才明白啊!”

龙百灵方醒过神,自悔失言,恨不得找个地缝藏进去。蚕娘子道:“哎呀呀,开眼界了,聪慧伶俐通学博识的龙小姐,居然连男女都分不清。来来来,摸摸姑爷裤裆里的玩意儿,你道男人也是山门平平,谁知多了个花和尚鲁智深呢,来摸摸清楚!”

百灵尖叫:“我不摸!”头发根几乎竖起,脸孔红里泛紫,张皇之余竭力平定惊绪,央求道:“我都晓得了,都清楚了,好蚕娘,我们别谈这些好么,我心跳太快难受的很,聊点别的解闷,好不好?”

蚕娘子叹口气,挨着她坐下,道:“我就奇怪了,男女之别是人生常识,奶妈养娘竟不教你,除非她们是哑巴!”龙百灵愣了会儿,缓慢点了点头。蚕娘子道:“真是哑巴!”百灵低声道:“我房里的丫鬟婢女,均为聋哑人。别房奴仆,娘亲也不许他们跟我搭讪。”蚕娘子道:“自小长大十几年,都是如此!”百灵抱着双腿,下巴搁在膝盖上,轻声道:“嗯。”

蚕娘子惊讶的合不拢嘴,许久才感叹道:“天哪,养儿养女,哪有这种养法!为娘的把女儿严密隔绝,简直就象关押囚犯。”

百灵道:“娘亲是为我好,针线诗书督习很严,怕别人打扰我分心,她……她是望女心切……”蚕娘子摇头道:“只有望子成龙的说法,严逼女儿何用?自古也没个女状元,难道竟怕你嫁不出去?岂有此理,这妈当的稀奇,龙太太是个大大的怪人。”手指抚摸她的青丝,叹息道:“白活了十几岁,没朋友,没姐妹,连个说体己话的人也无有,孤芳幽闭,可怜啊可怜。”

龙百灵怅然若失,回想童年,少年,直至此刻,真正相互倾谈关怀的人,除了桃夭夭,只剩下眼前这蚕妖,父母堂兄弟们俱在,竟都似陌路过客,冷淡寡薄全无亲情。蚕娘子道:“我终于明白了,你为何痴恋姑爷,还爱的那么深……其实,从小到大除了爱他,你又能爱谁呢?”

一股悲意陡从中来,久积的委屈恸极而泻,百灵泪如泉涌,伏在蚕娘子怀里失声痛哭。蚕娘子轻拍她肩膀,安慰道:“幸而姑爷也爱你,有情郎千金难寻,往后两人亲亲热热,倒也补的儿时孤凄。”目光瞥向旁边的桃夭夭,忽见他面部肌肉抽搐,咬齿耸鼻作凶狠状,忙道:“姑爷情况有变!”

此时正值昼夜交替,九个月亮大半下沉,太阴星极速升至穹顶。宽阔的幽湖忽放异彩,霓虹扭曲交织,恍如彩蛇窜跃。蚕娘子凛然道:“天要亮了!”伸掌给百灵擦脸,急道:“先别哭,时辰已到,快动手拼甲吧,告诉我怎么办!”龙百灵连忙收泪,定了定神,道:“你把甲片全部平放在水面上。”

蚕娘子答应一声,跳起来念咒作法,头发丝牵系碎物,奋力举向半空。紧要时刻无暇细思,她动作快如脱兔,待移甲离岸之际,忽才警觉:“地泉阴气厉害,会不会毁坏神木甲?”龙百灵道:“不会的,如果损坏得了,大东家哪容宝物留到今日。松开头发,放下去吧。”

说话间甲片放落,木轻水凝,一片片漂浮湖面。百灵解释道:“大东家想用地泉水毁甲,一定取少量甲片先做过尝试。但地泉蓄势未足,阴气不能损坏甲片。倘若黑夜取代白昼,阴气达到极致,地泉才有损甲的可能。大东家建密室藏宝物,显在等候时机。”

蚕娘子没应声,直勾勾的瞪视身前,仿佛看到了生平最离奇的一幕。龙百灵问道:“我讲的不对吗,神木甲怎样了?”蚕娘子道:“神……神木甲……在自动拼起……”百灵两手撑起上半身,伸颈观望,果见木块漂旋,碰触激烈,状如千万灵龟争游。

原先甲片粘连凌乱,连接处存有缝隙,此时缝隙被地泉填充,阴气浓聚于细狭的空间,陡然生成向外的张力,将甲片彼此分开;隔远了空隙又变大,阴气稀散而张力减弱,甲片重新吸引连起。如此分拆又搭接,仿佛无数双手在拨弄拼图,每当两块木片凹凸吻合,边缘严丝合缝,分裂之力无隙可乘,拼好的部分便逐步浮现出来。蚕娘子只看的目眩舌矫,喃喃道:“做梦吧,老天爷果真显灵!这是怎么回事?”

龙百灵道:“阴阳两种物性抵冲,地泉的阴气,恰与神木甲的阳性敌对。因此分而裂之,阻扰甲片联合,就象两军对冲一般。神木甲化零为整,地泉就无从分开了。”

第二十七回柔思巧构成重器5

一如此言所述,数万甲片仿佛结阵的士兵,地泉阴气好比四面突击的轻骑。军阵或有漏洞,必被轻骑冲开,而“士兵”们生性顽强,敌势稍弱立刻重聚。偶然两两连接紧密,手挽手,肩并肩,盾牌并齐,浑然同体,任凭冲击绝不松脱。以此类推,反复聚散磨合,坚合部分增大,“军阵”巍然成型,轻骑虽猛,终归游离,再也无法侵入致密的坚壁。

蚕娘子睹状渐悟,欢喜赞叹不绝。只见甲片纷错如叶旋,连翩似蝶飞,在水里滴溜溜打转。若有棱角卡住难动的,蚕娘子反应也快,甩头发抽松阻塞。于是物形随势演变,一会儿工夫,宝物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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