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仙传-第1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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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侥幸活了下来。”妖瞳慢慢来到苏寒等人面前，他言语很平和，没有丝毫凌人气息，道：“但我的族人为我付出了很多。”

“你认得刚才那个人吗？为何与他大战？”苏寒问道。

“我并不认得他。”妖瞳摇头道：“我于一年前才外出历练，刚才那人击杀了我的同伴，我一路追击，从南疆追到了此处。”

众人都抽冷气，妖瞳比任何人都要执着，为了替同伴报仇，竟然从南疆一直追到了西域的边缘。

“你吃了先天不足的亏。”老瘸子道：“否则，早将那小子给斩的形神俱灭了。”

“体质，并不代表什么。”妖瞳很平静，他的目光望向苏寒，道：“我族啸月妖皇，乃是凡俗之身，没有出众的体质，但他一路攀登，问鼎皇道，战力宇内第一。”

妖瞳很好接触，没有诸教神子的凌人气势，平和的如同一团云朵。

“小妖皇，我早已经听说过你，据说，你有我族皇者的传承。”

“这些都是风传，顶着这口大黑锅，我都快疯了。”

“其实，有没有皇者的传承，都无关紧要，这一条路没有捷径，全靠自己。”妖瞳道：“且这条路只能容一人通行，或许，日后我们也将在路上遭遇。”

“但愿不会有那么一天。”苏寒笑道，先天不足的妖瞳，此时似乎已经被妙药滋养调整，他精力充沛，生机勃勃，这是一个强劲的对手，谁遇见都会头疼。

他们交谈了许久，妖瞳将要离去，他确实很执着，决意要击杀无生。

“无生有很多难见的秘术，你要小心。”

“我一直怀疑，此人是魔族。”妖瞳望向沙国的远方，道：“他在南疆出没，专门暗中袭杀妖族青年修士中的翘楚，我没有看到他的紫瞳，但始终很怀疑。”

“他真的是魔族吗？”苏寒亦在回想，无生的术，都带着一个魔字，且那盏恐怖的古灯，亦有一个魔字。

“他也是你的敌人吗？你亦要小心。”妖瞳道：“他手中的古灯很难缠，若非如此，我有信心将他彻底击杀。这盏古灯很象魔族的圣魔灯，传闻，昔年魔族休养生息，潜伏在魔域，一个魔族的圣人坐化时未化肉身，将头颅锻成古灯，以肉身熬炼灯油，给后人留下一件杀伐大器，也正因为如此，我才怀疑，他是魔族。”

“前方就是魔域了，无生若真的是魔族，他肯定会潜回魔域啊。”老瘸子提醒道。魔族复出了，与妖族是死敌，妖瞳乃妖族的妖王战胎，他孤身进入魔域，后果可想而知。

“即便妖王战胎，不经磨砺，始终是一具平凡的肉壳，我的同伴死在他手中，我不可能放过他。”

妖瞳踩着漫天的黄沙离去了，小白恋恋不舍，跟着对方跑出去好远，才悻悻返回。

“此子若能活下去，日后必定是顶天立地的大人物，能中兴妖族也说不一定。”老瘸子望着滚滚黄沙道。

“算你说了一句人话。”驼叔一挺胸膛，道：“老子慧眼如炬，平生看人从不会有错，此人是我见过的最有希望问鼎圣道的青年才俊，仅次于小坏，其余五洲诸教神子什么的，狗屁都不算。”

“驼叔……”

“小坏，你不用谦虚，老子只是实话实说而已，你年少多才，将玉女峰的神女都拿下了，还有什么做不到的？”

苏寒汗颜，拔脚就走，驼叔哪壶不开提哪壶，花想容是苏寒心中的一块隐患，他虽然连夜逃婚，但无数宾客都目睹了他们大婚的典礼，日后若从无人区赶回，肯定会是一个大麻烦。

他们又在沙海中前进了十多天，极远处，仿佛已经到了天边，地貌猛然改变了，一望无际的沙海间，耸立起连绵起伏的大山，浩荡没有尽头。

“这就是魔域外围的十万大山，翻越大山，就进入了魔域。”

他们只为赶往黑暗永恒之地，因而从十万大山外绕了过去，避开整片魔域。

“说起来，小花好像亦来到魔域，可惜咱们有事，不能去找他。”

黑暗永恒之地，只存在于一些野史中，真实可信的资料太少了，老瘸子先前费了老劲，将所有关于此地的史料全部收集起来。

“黑暗永恒之地与世间隔绝，入口隐蔽，可能还有天成的纹络在守护，需要好好找找，破掉这些纹络。”

他们绕过了十万大山，绕过了魔域，这里已经是真极的极西了，沙国消失，但入眼全部都是耸立的大山，寸草不生，没有生机，荒凉死寂。

这里仿佛是天地的尽头，夜幕降临时，头顶的大日缓缓落到了群山的另一端。老瘸子四处走动，试图寻找进入黑暗永恒之地的入口。

但这很困难，荒凉的大山如一片海洋，没有人知道入口在何处。他们一连找了半个月，未有任何收获。

最后，几人分成两批分头寻找，驼叔和不死道人如同连体，形影不离，他们一路，苏寒与老瘸子一路，在茫茫山海中寻觅着。

清晨，微弱的晨光洒落在群山间，苏寒与老瘸子在这里寻找了一夜，枯燥且很烦心。此时，一直耷拉着脑袋的小白突然抬头，四处乱闻，爪子在地上划拉道：“有东西。”

小白闻了片刻，撒丫子就跑，苏寒和老瘸子紧紧跟随，他们绕过了半座山头，一股淡淡的血腥气飘来，前方，小白围着地上一团东西大叫。

血腥气更浓了，苏寒与老瘸子上前，他们看到，地面上横卧着一具残缺的兽尸，鲜血流了一地，已经凝固。

“这是什么东西？”苏寒皱眉，这具残缺的兽尸只有一半，分不清究竟是什么。

老瘸子顶住浓重的血腥，蹲在地上看了半天，道：“好像是魔域麒麟，产自魔域的异兽，从未在五洲出现过。”

一只来自魔域的异兽，死在了群山间，老瘸子继续看下去，片刻后，他眼前一亮：“这只魔域麒麟被斩成了两半，另一半身躯或许就在不远处。”

“被人斩杀的？”苏寒不由举目在四周凝望，这里根本没有任何生机，他们连找了许多天，亦没有发现人的影迹。

“不像是兵器斩出的伤痕，倒很像触动了大阵纹络。”老瘸子将半具魔域麒麟的尸体翻来覆去的看，又顺着血迹，在不远处找到了另一半兽身。

这是一条重要的线索，老瘸子精心计算，最终，他划出了一块不大的区域，道：“这里可能会有什么发现……”

嗖！

小白很鲁莽，记吃不记打，老瘸子手指还没放下，它闪电一般冲上前去。

“不要！”老瘸子连忙大吼。

哧……

小白跑的飞快，老瘸子话音还未落地，它已经冲出一二百丈，地面有一道淡淡的纹络闪烁起来，漂浮在虚空，一缕凛冽的杀机升腾，小白遭殃了，它仓皇逃了回来，两只爪子快被割断了，鲜血直流，疼的流眼泪，嗷嗷直叫。

“老丫骗我。”小白连路都走不成了，以后腿划拉，向苏寒哭诉。

“这能怪我吗？”老瘸子指着小白脑袋道：“我话还没说完，你就心急火燎的朝前跑，急着去抢屎吃？”

老瘸子将小白丢到一旁，他小心翼翼在前方查探，过了很久，回头对苏寒道：“小白的伤受的很值得，此处有天成的纹络，很可能就是黑暗永恒之地的入口。”

“嗷！”小白两条后腿直立，冲过来咬住老瘸子的拐棍不松嘴。

“松嘴！”老瘸子提着拐棍乱抖：“你知足吧，运道已经很旺了，那只魔域麒麟就是被此处的天纹给斩灭的。你只断了两条爪子，狼嚎什么。”

第230章　黑暗永恒之地

入口被找到了，老瘸子在仔细观摩此处的天纹，琢磨破解的办法。

“这里没有缺口吗？”苏寒问道：“曾经有人进入过黑暗永恒之地，入口的纹络应该是残缺的。”

“天纹天成，被磨灭后亦会渐渐再次出现，不同于大阵纹络。”老瘸子道：“此处的天纹生出的时间不会太长，否则小白早就挂了，另外，黑暗永恒之地不一定只有这一个入口，或许有别的通道也说不一定。”

苏寒将驼叔与不死道人全部叫来，他们等待老瘸子开启进入黑暗永恒之地的入口。

过程很漫长，天纹与大阵纹络差别很大，不知道多久才能够完成。就在这一刻，一直想要进入黑暗永恒之地的苏寒，猛然犹豫了，他盼望入口被尽快打开，却又隐隐祈祷，永远不要开启此处的入口。

天机老人算无遗策，朱雀老道就在黑暗永恒之地，若真的进入其中，遇到了久别的朱雀老道，苏寒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去做。

“我曾发誓，要手刃杀害父母的凶手，但我能对师傅下手吗？”苏寒的目光呆滞了，盯着还未开启的入口，沉默不语。

他们一连在此忙碌了四五天，天纹终于被老瘸子开始一点点的磨灭，又是三天过去，天纹出现缺口，可供人通行。老瘸子如履薄冰，慢慢上前，不久后，一道虚空中的门户露出。

这仿佛是一个洞口，漆黑深邃，连同着另一个不同的世界，陌生的气息弥漫出来，充斥着未知与神秘。

“这就是黑暗永恒之地的入口！”

老瘸子的神色郑重，驼叔与不死道人也罕见的正经起来，他们在洞外观察了很久，驼叔手臂一挥，道：“老拐，你精通此道，先进去看看，我们在此掩护你，若有情况，可以随时出手救援。”

老瘸子立即哼哼唧唧，佯装肚子疼，他使劲将小白拖来，掏出十几块魔晶宝玉，唆使对方进去探路。

“小白，里面很安全的，进去看看，这些宝玉全都归你。”老瘸子慈眉善目，温和对小白道。

小白两颗宝石般的黑眼睛滴溜溜乱转，狐疑的看看入口，又看看老瘸子，使劲摇头。

哗啦……

一堆魔晶宝玉从老瘸子手中落下，这次小白心动了，老瘸子又加以诱惑劝说，最终，小白在洞外徘徊了半天，终于进入了通往黑暗永恒之地的入口。

没有危险的信号传来，苏寒他们亦跟随在后，进入入口。

一步跨入此处的入口，眼前的世界天翻地覆。黑暗永恒之地，如同被光明和世间遗弃的地方，没有光明，没有生机，黑暗亘古不变，主宰着这个陌生的世界。

“传闻，越过黑暗永恒之地，才真正是真极的尽头。”老瘸子道：“那里有一片海，但没有人亲眼见过。”

这里只是黑暗永恒之地的外围，不久后，入口的光明完全被淹没了，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人心神颤抖。方向与空间都消失了，黑暗的角落中，仿佛随时都可能有不知名的存在扑来。

头顶没有大日，天空完全被遮盖，灰蒙蒙的气息在无声的流动，温度愈来愈低，滴水成冰。

没有人知道，黑暗永恒之地究竟有多大，有人说它方圆数千里，也有人说它广袤的如同一个大洲。

“师傅来到黑暗永恒之地，有什么目的？”苏寒陷入沉思，这是生命的禁区，比世间任何地方都要荒凉。

“此处究竟有何玄机？”驼叔走的很慢，他不断抬头在四周扫视，黑暗永恒之地，比魔域更加神秘，涉足此处的人几乎有去无回，唯一的幸存者亦被抹杀了识海。

呼啦啦……

头顶猛然有不知名的存在飘过，光线暗淡，无法看清。苏寒出手如电，紫玉矛激射向前，几滴鲜血从头顶洒落下来。

“这里有活物！”苏寒收回紫玉矛，这一击未能击杀对方，但矛锋上沾染了血迹。

“此处怎么可能存在生机，没有光明，没有玉脉。”驼叔与不死道人都很吃惊，修行者，无论人族妖族，都要靠魔晶宝玉来维持命元，一旦失去宝玉的补充，再耗尽生命精元，将会枯竭而死。

“或许会有其它补充精元的资源。”

他们前行了半个多时辰，半空中开始有星辰一般的光点闪烁，给深邃的黑暗带来一丝光明。

嗖！

此时，一道影子疾如闪电，从众人头顶飘过，他们都已经有了防备，不死道人出手如风，一只手掌摄拿空间，将影子牢牢禁锢，抓了下来。

他们都倒抽了一口冷气，不死道人手中的影子仍在拼死挣扎，这是一只比人都小不了多少的蝙蝠，浑身乌黑一片，只有两只眼睛，散发着血光。

不死道人将这只吓人的大蝙蝠直接捏死了，他们心里开始发憷，这样的蝙蝠，绝对是世间没有的异种。黑暗永恒之地的深处，很难预料还会孕育出什么。

他们慢慢跋涉了三天，期间打算动用虚空玉符，但最终没敢妄动。

“那是什么！”老瘸子手指前方的天空，几乎跳起来：“是月亮吗！”

半空，悬挂着一轮昏黄的光轮，如同世间的皓月，但它光芒很暗淡，带着一种垂死的气息。

此时，一股很浓重的血腥味飘来了，令人很想呕吐。他们全部将兵器拿了出来，随时都准备祭出。

血腥味依然在弥漫，但并没有危险的气机，苏寒他们一点点的前行，那轮昏黄的月亮撒下一点点黯淡的光，让阴寒黑暗的绝地有了一丝丝生气。

“这么浓的血腥气，从何而来？”

血腥浓的无法形容，连不死道人都皱眉头，老瘸子拄着拐棍上前，不久后，他面色变了，招呼苏寒他们跟上。

“一条河！”老瘸子手中的拐棍一哆嗦，指向前方：“血河！”

大河出现在前方，河水仿佛全部都是鲜血，滚滚奔涌，血腥味浓的能将人熏晕。一条以鲜血为水的河，超乎任何人的想象，它在黑暗永恒之地出现了。

河岸的土壤都被鲜血浸透了，入目一片暗红，不死道人捞上一捧河水，仿佛真的是流淌的鲜血。

“斩尽世间人，化血为河……”老瘸子嘀咕道：“这么大一条血河，源头会在那里？”

呼啦啦……

此时，极远处仿佛急速飘来一大片乌云，将那轮昏黄的月亮挡住了。苏寒他们身上的汗毛顿时直立，这片飘动的乌云，都是一人多高的血眼蝙蝠，它们结成一片，遮天盖地，无数双充斥血光的眼睛在闪动。

“妈的！这么多！”不死道人亦感觉牙根发痒。

漂浮到血河的上空，血眼蝙蝠结成的乌云顿时散开了，它们落在血河两岸，吸取河水。几只脱离队伍的血眼蝙蝠冲来，不死道人和驼叔都头皮发麻，一起出手，将它们全部震杀。

呼呼呼……

血眼蝙蝠爆开的躯体尚未落地，不知有多少蝙蝠都朝这边飞来，它们痛饮了血河水，眼睛中的血光更甚。苏寒他们背靠背站立，四人各守一面，纷纷拿出了兵器。

数百只血眼蝙蝠冲了下来，驼叔舞动狼牙棒，嘭的一声，十多只一人来高的蝙蝠顿时被震散。

紫色的矛锋划破了黑暗深邃的空间，不死道人亦从苏寒手中借来紫玉剑，他们合力绞杀。这些血眼蝙蝠多的数都数不清楚，幸好都没有什么道行，瞬间，数百只蝙蝠都被击杀了，腥臭的血液洒了众人一身。

轰！

血眼蝙蝠结成的乌云彻底散开，它们仿佛被激怒了，无穷无尽，从半空冲来。苏寒的紫玉矛化为一团紫光，驼叔亦将狼牙棒催动的密不透风。

砰砰砰砰！

他们手中的兵器一挥动，就有无数的血眼蝙蝠被击杀，不知过了多久，蝙蝠的死尸渐渐堆积成了小山，但天边的蝙蝠仍然没有尽头，河水一般的冲刷下来，悍不畏死。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三个时辰……

足足三个时辰过去，血眼蝙蝠的死尸铺满了河岸，苏寒他们暂时没有性命之忧，但内心都隐隐觉得不安，这样杀下去，谁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摆脱蝠群。

猛然，半空不断飞舞的无数血眼蝙蝠仿佛开始退却了，它们放弃了苏寒等人，拼命的远遁，适才还乌云一般的蝠群几乎一眨眼间就飞远，一片一片消失在视野中。

蝠群退走的很不正常，让苏寒他们更加不安，老瘸子站在死尸堆积的小山顶端，朝四方张望：“它们为何退走了？仿佛是在躲避什么？”

“你这个乌鸦嘴！”驼叔紧紧握着狼牙棒，他亦觉得，有什么不可见的东西，惊走了乌云一般的蝠群。

一时间，他们僵持在原地，不敢乱动，无数血眼蝙蝠消失了，四周陷入死寂，只有血河河水的奔流声。

“快看！”

站在尸山上的老瘸子猛然手指远处，大叫起来。苏寒他们一惊，随着对方手指的方向望去，那里是漫长的血河一个转弯处。

硕大的古船出现了，它漂浮在血河中，从远处缓缓驶来。

“就是这条船，惊走了蝠群吗？”老瘸子连忙俯身，将自己隐藏起来。

第231章　血河船（一）

奔涌翻滚的血河中，一条古船静静飘来，如同游荡的幽灵之船，不计其数的血眼蝙蝠见鬼一般的逃窜。古船散发着死气，几乎可侵蚀人的生机。

苏寒他们全部隐匿起来了，血河中的古船无声无息，却让人感觉骨头发痒。它顺着无边的血水飘了过来，几个人大气都不敢出，连不死道人亦有些紧张。老瘸子死死按住小白，以免它再鲁莽的冲出去。

古船越来越近，当它飘到堆积如山的血眼蝙蝠尸群时，苏寒借着头顶那轮昏黄的月亮，看清了这艘从血河远处飘来的古船，浑身上下顿时打了个冷战。

这艘古船是以白骨打造的，一整具完整的骨架，船身上裹着人皮，阴风呜呜作响，吹的人肝胆俱裂。古船不知在血河中飘荡了多长时间，一些骨架与人皮都已经开始腐朽。

古船的船头，挂着一盏昏暗的灯，随着船身左右摇晃，黯淡的灯光撒播出来，一片片虚空无声的塌陷。灯光下，古船上似乎隐约站立着一条人影，一动不动，仿佛石像。

“古船上还有人！”几人都大惊失色，这艘阴森森的古船漂浮在血河上，还未靠近，已经让人感觉彻骨的寒意，但古船上似乎真的有一条人影。

“这是驾驭古船的人吗？”

他们目不转睛，在暗处紧紧盯着血河古船。此时，一阵狂风从河面上刮起，古船摇动的更加剧烈了，腐朽的船身吱吱呀呀作响，似乎随时都会散架。

古船船头的一杆旗杆上，一面破旧的旗帜随着狂风上下起舞翻飞。苏寒凝聚目力望去，想要看清这面旗帜，或许可寻得线索，得知这艘血河古船的来历。

他注视了许久，心神猛然一动，这里是黑暗永恒之地，但他们已经步入了深处，头顶有昏黄的月亮，古船船头亦有一盏不知燃烧了多久的小灯，接着这黯淡的光线，苏寒看到，古船上飘动的旗帜，好像是一件破旧的长衣。

“妈的，怎么回事。”不死道人低声道：“旗杆上挂着一件道袍。”

“是道袍！”

不死道人一语提醒苏寒，他立即察觉，这件飘舞在古船上的长衣，真的是一件破旧的道袍。

道袍在劲风中几乎片片碎裂了，刺啦一声，道袍被劲风撕碎了一条，随风飘到河岸。老瘸子缩着脑袋，小心翼翼以手里的拐棍将这片一角勾了回来。

当苏寒轻轻握住这片破碎的衣角时，头顶像是响起一声炸雷。这是一件麻灰道袍的碎片，让苏寒感觉无比熟悉。

“这……这是师傅的道袍……”苏寒捏着衣角碎片，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衣角碎片的颜色，材质，对他来说，几乎闭着眼睛就能摸的出来。他在星神山住了几年，几乎每日都可看到穿着这件麻灰道袍的朱雀老道。

破旧的道袍仍在飞舞，苏寒已经忍不住了，古船上那条模糊的人影依旧一动不动，它如同被一层轻烟笼罩。

“这是师兄的道袍！”驼叔亦察觉出异样，连心眉紧皱，不由自主再次注视河面上的血河船。

“那条人影，会是师傅吗！”苏寒的心中象一道道雷霆在炸响，他心神大乱，不能自控。血河古船上，朱雀老道的道袍在飞舞，且有一条伫立的人影，不知在船上站了多久。

古船阴风大作，船头的古灯摇摇欲坠，几人隐匿在河岸，都无法看清那条模糊的人影究竟是什么。

“我要过去看看！”

苏寒的心神在翻滚，血河古船顺着河水飘走，可能很快就会消失在视野中。

苏寒身躯一动，将要冲出，驼叔死死拉住他，沉声道：“小坏，你要干什么！”

“船头有师傅的道袍，我要上去看看，驼叔，你们留在这里。”

“不行，绝对不行！”驼叔摇头，将苏寒拉的很紧：“这艘古船鬼气森森，老子不能放你去送死。”

古船以整具骨架打造，以人皮蒙船身，死气翻滚，令人不寒而栗。但苏寒却不肯放过这个机会，无边无际的黑暗永恒之地中，这可能亦是仅有的机会。

古船越飘越远了，苏寒猛然挣脱驼叔，身形快的无与伦比，他如一道黑暗中的闪电，一步万丈，沿河岸追上飘动的血河船，拖出神纹道字护体，举着紫玉矛，飞身升腾，从河岸跨到了阴森的血河船上。

“小坏！”驼叔急眼了，他亦从藏身地冲了出来，追赶血河船。不死道人无所畏惧，跟着跃出，老瘸子紧张的思索了瞬间，又心有余悸的在四周的黑暗中扫视一眼，一咬牙关，也跟上了不死道人。

“不死，你们回去！”驼叔一挥手臂，他老奸巨猾了一辈子，此次却有强烈的预感，登上这艘血河船，将会凶多吉少。

驼叔吝啬成性，但亦有情，他不忍让苏寒孤身涉险，也不忍让不死道人跟着送死。

“我与你同去！”不死道人横行无忌，但很重情，他不顾一切冲上前，跟随驼叔的脚步。

“非要一起死吗！”驼叔转头，绿豆小眼中闪动难言的光泽：“不死，回去！”

“大哥说的是，不要挤在一起。”老瘸子在不死道人屁股后面苦苦相劝：“咱们都上去了，万一在船上遇险，连救援的人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