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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校尉-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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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燕子飞,庶务管事在房中踱步,这事不好拒绝,虽说事先做过铺垫,可到时真要没几人赴宴,燕侯爷脸上挂不住,标营往后日子就更难过。久思不得两全其美的良策,拿起请柬去请示标营主事。
“你担忧不无道理,燕侯爷不将请柬送学兵,而是托标营转交,燕三公子亲做信使,这天大的面子,由不得我们不尽力。”主事老头片刻有了决断:“让刀疤和参战军官带队,骑兵队全体去赴宴。”见庶务面露难色,耐下心解释道:“昔年边关大战,燕侯勇冠三军,燕府自来多忠勇。远的不提,这几十年太平岁月,哪一年没有燕家儿郎隐姓埋名,在边关与落日精锐暗中较量,有多少人战死,就连燕家二公子也下落不明。去燕府赴宴,上司得知只会赞许,巴不得我们与老侯爷能深交,哪会怪罪私自结交地方豪强。”
事实上两位大人的担忧完全多余,赴宴当天,骑兵队早早在标营大门口完成集合。对有帝国军神称誉的燕老侯爷,学兵们是发自内心崇拜,换上最新的衣裳,从头到脚齐齐整整,每人都想把最完好的自己呈现在偶像面前。
在衣冠鲜亮的人群中,两人的打扮显得格格不入,一身崭新的黑色军装,身背三尺长刀,看上去不是去赴宴,到像是准备迎接军营检阅,一个是仇教练,一个是高垣,两人装扮惊人一致,唯一的区别在于高垣刀把上系上尺许长红布条,在纷飞的雪花中迎风飘扬。
高垣不知仇教练为何要穿着军装,他可是无衣可换,这一年大多是在训练中度过,这几十天空闲又提心吊胆,哪有心情去置办新衣,以前的衣服穿上去显小,无奈中才穿着军装去赴宴,怕惹人不快,还特地在刀把上绑块红布条,让装扮能显出几分喜气。
“唉,和你一比,小爷倒像是纨绔子弟,不伦不类。”去集合路上李长弓唉声叹气,怪高垣不讲兄弟情义:“小爷都认你做老大,干嘛不早说,害我昨天冒雪跑进城买衣服,银子花了不少,到头来给人做陪衬。”
梅英看到高垣装扮时就觉眼前一亮,这才是帝国武士,不论在何时何地都能坚守本份,哪怕是去见军中显贵。正要上前调笑几句,仇教练也是一身军装背刀前来,她发觉原来男人其实也会耍小心眼,老侯爷可是帝国军神,堂堂学兵精锐打扮得像是富家子弟,在他面前可不就是李长弓说的那样不伦不类。
有仇教练在前面做挡箭牌,除了李长弓偶尔在耳边小声嘀咕,没有人再敢取笑哄闹,高垣随大家踏雪前行,一路上听军官们介绍那位即将见面的老侯爷,听得出他们也是热情的崇拜者。
“枪爷爷那一战要能流传开来,三千战两万,这份功绩大概比老侯爷也逊色不了几分。”高垣听着大伙讨论,心却飞回遥远的残兵院。学长学姐外出训练也该回来了,趁年关放假,去央求总教官向主事大人说说情,看能否借用标营传送台回家。一别四年,五个老爷爷身体还好吧,石爷爷砌成几丈寨墙,醉爷爷冬天还在帮山民摆渡吗?瞎爷爷和箭爷爷大概仍旧在不停斗嘴,争论刀和弓到底哪个厉害,对了,把乱箭诀记得带给箭爷爷,让老人也难得高兴一次。
宁泽候封地自然是宁泽城,侯府怎么设在凌波府城?路上高垣才从众人闲谈中得知缘由。立国之初将星云集,四位元勋获封郡王,镇守帝国四塞永为屏障,手下那些战功卓著的将帅,国王也格外优待,多人成为开国列侯,当时战事未休,各城间传送台毁于战火,要想修复旷日持久,老将军们随时都有可能领兵出征,为了快速传递军令,四郡列侯府便建立在府城,当时不过权宜之计,后来却成为惯例,最根本的理由大家心知肚明,谁都不想舍弃府城的地盘利益。
燕侯府位于凌波城东南,标营众人喜气洋洋来到大门前,正赞叹侯府占地宽广规模惊人,怕比标营也小不了多少,却见前去接洽的军官与门口的守卫起了争执。
“今天正值我燕府子弟较量武艺,点将台前军容齐整,各位打扮不似军人,贸然前去怕是会惹老侯爷不快,还是在门前等候为好。”
青衣小帽,一副下人打扮,大门前迎客的青年说话时抬头望天,正眼都不看堂堂武尉军官,傲慢得就像在自家门前打发乞丐。
“你们虽说持有请柬,可酒席要在演武后才摆,燕府屋舍桌椅是多,来的客人更不少,还是耐心等候吧,开席后会有人带你们进去。”
军官无奈退开,与同伴商议对策,没有迎宾引路,门前持枪跨刀的卫兵一看就不会放大家进去。学兵虽恼恨青年,可人家说得也有道理,大雪天在点将台前设宴席,老侯爷果然与众不同,大家穿得五颜六色,坐在那里是有些煞风景,看来只有等下去,谁让放着好好的军装不穿,偏要换上这一身新衣服。
就在学兵们又气又恨冒雪等候时,一群衣冠光鲜的青年男女说笑着走来,老远就有人朝迎宾青年扬手,大红请柬分外耀眼。
青年见状露出满脸谄笑:“雪天路滑,几位公子小姐个个足不染泥,这要传出去,谁敢说我凌波城青年才俊比其他城差。”
“呵呵,奉承话有长进啊,燕六。”领头的锦衣公子打量几眼在一旁等候的标营学兵,近前将请柬递给迎宾青年,忍不住笑骂道:“你不在那位身边小心伺候,怎么跑大门口做起了迎宾,是不是又办砸了事?”
“公子说笑了,老侯爷难得设席请客,燕六自告奋勇来迎接诸位,呵呵,我家那位和大家相交日久,燕六也跟着沾光,换了旁人怕会认错人,怠慢了贵客,让三公子知道,免不了一顿军棍皮鞭。”
“他们是——”领头青年瞅见雪地里一身淡紫色衣裙的梅英,暗道如此佳人怎能让燕六这小子刁难,从衣袋摸出一块银子塞给燕六,扬声责问:“燕六,那位姑娘天香国色,绝非寻常人家出身,你怎敢故意刁难?”
“哪敢,说是凌波标营学兵,谁知道哪来的请柬,没有赶他们走就算客气,第九标营,也好意思来燕侯府,换我宁泽童营去比试,排名也不会几十年老在最后。”
燕六手腕灵巧地翻转,再抬手已看不见那大块银子,也不知道让他藏进哪里,练成这手绝活怕没少收客人的打赏,回答的话语刻意咬重第九标营四个字,听在学兵耳中分外刺耳,原来是没有给这小子好处,他才故意刁难大伙,几个火爆脾气的学兵抬脚就要往前靠,让仇教练瞪眼吓唬回去,愤愤不平地盯着燕六,别让小爷在城外撞见你。
领头公子尚待说情,几个花枝招展的女伴不由分说上前来,为首的娇媚姑娘带着敌意扫一眼梅英,说出的话比冬天的雪花还要冰凉:“二公子,标营的事你莫要参合,呵呵,战阵之间刀剑无眼,红粉佳人顷刻化作枯骨,何必因此惹燕六不快,那位可是最恨有人管教手下,别未亲芳泽却招来怒火。”领头公子闻言歉意地朝梅英点点头打招呼,在同伴簇拥下迈上台阶,临进门还扭过头来似乎要开口,却被女伴掺着胳膊拉走。
仇教练和军官沉着脸不说话,学兵们满腔怒火正无处发作,就见高垣自顾自走向燕六,浑然不顾仇教练刀子般的目光。
“燕六,这张请柬麻烦你收下,燕侯府台阶高,我真要上去怕会让你难看,让人笑话不识抬举。”冷笑着将请柬扔过去,不待燕六发作,高垣一脚轻轻跺在地上,燕六正好奇他演哪一出,就听到刺骨的话语:“告诉那位小姐,红颜化枯骨,不光战阵有,在这凌波城也不少见。”
高垣说完转身大踏步离开,梅英毫不犹豫跟在身后,李长弓略微犹豫也追了上去。学兵们不乏血气方刚的性子,见平白受人刁难,连梅英也遭到侮辱,高原一带头当下就炸了群,常海抬手将请柬扔到地上,临走说出了大家心声:“再一年就要去边关,能不能活着还在两可之间,何必受这窝囊气。”
燕六见高垣扔下请柬转身离开,反应过来就要下令,让卫兵将这不知好歹的小子抓回来,不料轮值的卫兵队长一把捂住他的嘴巴,拉着他走到高垣跺脚的地方,用脚将地上的雪拨开,燕六就觉一股凉气灌进胸腹,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侯府门前的地面,一色坚硬的青石板,三寸厚石板龟裂开来,那看似漫不经心的轻轻跺脚,竟然将石板无声踩碎。
燕六能得到侯府贵人信任,察言观色的眼力要居首功,谁想这次阴沟里翻船。这一脚含有多大的暗劲,要是悄无声息给自己来一记,怕到死都是糊涂鬼。想起高垣离走时的话,燕六不觉有些后怕,这些孤儿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哪一个不是敢玩命的主,自己这他奶奶的是自找不自在,招惹了这伙亡命之徒,以后总不能老呆在侯府不出门。
众怒难犯,眼见学兵们扔下请柬相继离开,仇教练没有再强行阻拦,眼睁睁望着弟子们背影在漫天风雪中消失。
嘲弄地看看呆若木鸡的燕六,仇教练边弯腰拾请柬边朝几个军官苦笑:“这些小子出了气,我们还得留下擦屁股。都来拾吧,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常海说得对,一年后就要去边关,他们早将生死置之度外,谁又愿意招惹这群孤星亡命徒,还是帝国严令保护的军人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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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心事如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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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兵含羞带愤离开侯府,三五结群在凌波城游逛,祸兮福所倚,没能喝上燕府庆功酒虽有遗憾,却多了没有教官保护约束的自由时光,早就把方才的不快抛到脑后。
高垣、梅英和李长弓三人走在一起,卓越几个半途离开,挤眉弄眼说是让兄弟把握机会,梅英落落大方与几人分手,一路上没少拿话挤兑李长弓,无奈他脸比凌波城墙还厚,死皮赖脸就是跟在身后,说是老大刚惹了祸需要人随身保护,到让梅英恼恨之余又多了些感激。
三人漫无目的在街上闲转,看见那间店铺顺眼就进去溜达,时间不长高垣和李长弓就叫苦不迭,肩扛手提都是大包小包,有梅英买的各式衣装杂物,也有给两人买的兵刃便服,全部由梅英掏银子,总之只要发现他俩对那样东西感兴趣,梅英就毫不迟疑买下来。
“梅英,我要是喜欢这凌波城,你是不是也要买下来?!”李长弓不花钱得来许多礼物,可带着走一路也是力不从心,不是承受不了重量,而是东西太多太占地方,连脖子都挂着个布包,一走一晃悠,既别扭又难受。
“你?算了吧,要是高垣喜欢,本小姐真能给他一座城,不比这凌波城差。”梅英有两个苦力效劳,一路走在前面,时不时用手指头轻弹雪花,发出悦耳的欢笑,见李长弓又叫屈,扭头巧笑嫣然:“凌波不过翔云郡九府之一,就有三十六座属城,而翔云郡也只是帝国边塞,哪能与中央繁华之地相比,说起来吓死你俩土包子,有的郡统辖近百城呢。”看两人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梅英得意地笑道:“等以后带你们去看,哼,本小姐一半嫁妆,就不止一座城,没见识,爱信不信。”
高垣敏感地听出了弦外之音,又惊又怕地低声问:“你不是孤儿?你家怎会有那么多钱。”
四年相聚,两人从没有单独久处,可草原上那匹乌云踏雪战马,让彼此明白了心意,高垣还在为没有足够实力而玩命训练,梅英却感受到离别的伤感,常海那句话彻底击碎了自欺欺人的伪装网。
一年,一年后新一巡要去边关,没有教官伴随,没有暗卫保护,要活命只能靠手中的刀剑,红粉化枯骨,那该死的丫头说的也是实话,谁又能保证自己会是最后的幸存者。我不会去边关,就算任性耍赖瞒过父亲,精明的爷爷也绝不会答应,他要是不同意,诺大的帝国又有谁敢说半个不字,那时分离就在眼前,像轻柔教官所说,这一切只能是一场值得永久珍藏的回忆。
在高垣的生活中,你注定是一朵漂游的云朵,而他只会是你人生里无数精彩中短暂闪烁的浪花。侯门尚且深如海,你的身世身份注定难以长相守,除非,除非他愿意终生守护你,那或许是唯一能保持常相见的办法,可绝不是你想要的两情愉悦白头偕老。
皇家锦衣武士,无比风光的称号,帝国权贵谁不想给子弟谋一份的美差,谨慎小心熬过几年,主子高兴了不定就格外开恩,外放出去哪一个不是一营校尉,只要后面的靠山不倒,锦绣前程平坦无比,人到中年无不是帝国新贵,皇家信任的统兵将领。
可他会答应吗?不会,绝对不会,看上去随和得没有主见,往往跟着众人意见走,可一旦有了主意,没有谁可以让他屈服。
“忠诚帝国,英勇战斗,一切为了胜利,永远不向邪恶屈服!”
武士誓言,有人吊在嘴上,有人埋进心底,吊在嘴上的人未必坏,可藏进心底的人更值得信任。黑木林一战,小打小闹而已,纵使没有高垣出奇制胜的战术,梅英相信教官也会带骑兵队获得胜利。可结局呢,他宁可被我骂做忘记武士荣誉,为了胜利决然使用毒药,让骑兵队学兵首战告捷无一战死,他为了什么?
忠诚帝国,从小在残兵院长大,吃的是帝国军粮,穿的是帝国军服,抚养他长大的是帝国军人,只要帝国不负他,他有什么理由去背叛帝国。金钱美女,权势名声,这些让男人心动的因素,还有谁能比我拥有的更多?
可我到底该如何开口,说出真实身份,他会不会怀疑我一直在欺骗他,怀疑从内心发出的爱的召唤是虚假的权术,又有那个绝色师姐在旁,莫不成一开口便成此生恨,连这最后一年相处也变得难堪苦闷。
梅英心情因分离变得失落,忘记回答高垣疑问,埋头走在前面,好半晌不言不语,就像受了委屈的小姑娘,无人可以诉说心曲,唯有独自行走让它落在身后,随这脚印变淡消失。
“梅英,高垣问你话。”李长弓察觉她今天有些反常,莫不是让那恶奴气晕头,故意大声开口引她注意:“他问你家到底有多少钱,嘿嘿,说不定动了做上门女婿的念头,千万别说你有兄弟!最好能再有一个比你更漂亮的妹妹。”
“你找死!”梅英坏心情下张口,摄人的气势失去压制自然流露,高垣受气息牵引随之停步,看似无意中恰好走在李长弓身前,替他挡住了那股无形杀气。
修炼吐纳功夫近十年,高垣一直将它看作医术,用来疗治先天虚弱的身子,长大后虽没有察觉不妥,但既然爷爷们都说自己先天体弱,证明这口诀对症有效,坚持练下去就是,直到秦总教官传授擒拿手,他才知道以气运力化作暗劲的使用窍门。
“你以前跟爷爷学过?不可能,擒拿手是我秦家绝学,师傅也不会。”秦总教官原打算每过几天传一招,让高垣熟悉运气方法,不成想教完第一招牵手锁膝,也就是武士资格测试时秦如风擒拿木偶那招,高垣只练习几遍招式,照要求运转气息,一把抓向木桩,结果让他不知所措。
弯曲的手指轻而易举插进结实的木桩,随着招式发动,木桩从手抓处断开,让下半招锁腿难以继续,这还是用来练短刀的原木吗?高垣不相信手指有那么强的穿透力,换了几根木头,次次结果一样。他终于明白不是木桩有问题,而是他新学的运气方法太霸道。
秦总教官比高垣更吃惊,随手捏断木桩,这功力他也能做到,可绝不会那样轻松随意,就像是用铁针扎豆腐。这小子到底是如何炼气,不等高垣将感谢的话说出口,就忙不迭询问:“你平时修习吐纳术,可有特别的感受?”
高垣认真想想摇头回答:“没有,爷爷说我自小体弱,我一直修炼它来治病。”
“治病?你要是体弱,那他们就全是伤残人!”秦总教官气不打一处来,师傅秘而不宣的吐纳术,师兄和自己是在营中效力,时日久了才得到传授,竟然是这小子儿时的识字书册,杀人术用来治病,看来效果还真不错,师傅这到底唱那出。
“跟我走!”秦总教官问不出所以然,带高垣去找师兄,华总教官听完经过也是张嘴瞪眼不知该说什么好,让高垣在两人面前演练一番平日打坐吐纳的方法,与两人所学毫无差别,气息运转时的感应瞒不过修习同样法门的高手。
将抄录的擒拿手书册扔给高垣,秦总教官没好气赶他离开:“拿回去自己练,不许传给别人,有不懂的地方别来烦我,去找如风和华岳。”
高垣带着惊喜跑开,两位总教官关上门探讨,最终还是华总教官的看法有说服力。
“歪打正着!不知道炼气奥妙,一心将它当作治病良方,而体弱不是朝夕可好,事关生命又不敢大意,用心而不急于求成,正和随心所欲的总诀,你我梦寐以求的层次,只怕师傅也看得出做不到。加上三岁就不知不觉中让师傅引导,又有那四位从旁协助,单论武艺,他们那一个都不在我们之下,内功外力巧妙协和,我总算明白这小子为何从小就让赶出去,砍柴打猎抱石头,打拳对练挨棍子,要再练不成那才让人惊奇。”
“没那么玄乎吧,华岳没吃那么多苦,修为恐怕比这小子还高,倒是如风欲速则不达。”秦总教官说时若有所悟,惊喜地摇头叹道:“这小子和华岳那丫头挺般配,一个刁蛮率性,一个木纳随心,深合吐纳要诀,是我对如风太严厉,反而害了他。以后懒得再管他们师兄妹,随他们便,真要把天捅破才好,师傅不愿说,事情闹大了师祖总会知道,那时可就有好戏看。”
“你啊,还是老性子,师傅何等修为,别人不清楚,我们能不知道,标营主事,隐藏的武宗,呵呵,大概也多少知道一些,帝国总共就一百来个武宗,彼此应该有所耳闻,要不明里暗里对这小子百般维护,开始我还以为他想收关门弟子,呵呵。”
“当年那一战,到底是怎样情形,以师傅武艺尚且受了重伤,落凤大陆几位武圣没有出手,又会是伤在谁手中?”
“空想无益,等这三个长大,我俩就该再去查探,师恩如山,不搞清那一战真相,关起门修炼,师傅啊,弟子我做不到,刀疤都比我们做的多,他当年不过是师傅你的亲卫,还没能收入门墙,他尚且如此,骁骑营残存下来的五个人,没有谁贪生怕死。”
高垣自是不知两位总教官心事,眼下见梅英无意中动了杀气,护住李长弓后急忙开口:“梅英!”
“啊,我想事太出神。”梅英惊醒过来,见未伤到伙伴,有些后怕地道歉:“切不可乱说我家人坏话,在我跟前说无所谓,要让人传出去,真会有杀身之祸,以后你们会明白我所言非虚。”
李长弓不知躲过了一劫,见气氛缓和过来,摇晃着大包小包喊冤枉:“梅大小姐,再不找地方吃饭,我可要扔掉包裹跑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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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借题发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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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侯府,点将台旁六堆炭火熊熊燃烧,烤架上悬挂整只肥羊,蒸腾的热气在空中化掉雪花,细密的水珠洒落在透明雪棚上,声声敲打在围火而坐的年轻男女心坎。
一堆炭火旁,燕子飞束手站立,方正的脸庞水珠流淌,有雪水,有汗水,分不清谁多谁少,一样冷入骨髓,可纵然如此,也难以浇灭他胸膛腾腾怒火,比燃烧的炭火更猛烈。标营整队学兵盛装赴宴,在大门口遭到恶意阻拦,受了侮辱愤而扔掉请柬离去,事情闹大后暴露出真相,就像这漫天的飞雪,终难将燃烧的火堆掩盖。
燕子飞位高权重身份特殊,未能亲自去迎客,以免惹人非议,一早派儿子在大门口迎接,谁知那混蛋转一圈就溜走,让燕六代他应付差事。两巴掌一脚彻底打蒙燕少爷,不得不道出原委,是小姑找他问句话,谁知东拉西扯难以脱身,燕六大概就是那时去了大门口。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燕侯爷用火叉拨弄炭块,默不作声听完事情经过,唤挨打后无比委屈的孙子过来,抹去脸上的泪水,慈爱地拉着他坐在身旁锦墩,一句责备的话也没有说,软语安抚半晌才抬头看向儿子,冷不丁冒出一句无头无脑的话,然后就是劈头盖脸的臭骂。
“事情交给你去做,办砸了却打当差的孩子,诿过于人,岂是为将之道,以后谁还敢在你手下做官!此错一。”
犯错的孙子没事,儿子到成了出气筒,还此错一,燕子飞不敢出言反驳,倔犟的目光与老子对视,分明是心有不甘。知子莫若父,老侯爷何尝不知道他禀性,冷笑一声接着数落:“既然知道有人故意使坏,不敢去或是不愿去找正主算账,跑来找老子讨公道。若无权无势奈何不得正主到也罢,嘿嘿,这侯府怕是除了我和你母亲,你燕三公子一句话就可断人生死。有理的事,有兵的将,大可直接捉拿主使者,谁敢说你坏话。将在外不由帅,君命尚且可违,何况这区区小事,此错二。”
燕子飞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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