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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校尉-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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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父亲小心谨慎成了习惯,别理会他,爷爷军令不变,准你宫中乘马,随身携带兵刃,若连你也意图行刺,爷爷这国王当得又有何乐趣。”

太子心说我这六年日夜担忧,唯恐伴君如伴虎,无意中招来祸患,这丫头出去几年,胆子变得也太大,阻拦不住父王谕令,退而求其次:“那是爷爷宠爱,知道就好,进宫还得依照规矩来。”

梅英撇撇嘴不反驳,老国王看得暗笑,太子谨慎,监国前从不敢享受优待,这孙女倒天不怕地不怕,像自己年轻时的作风,若再能养成杀伐果断,正好弥补太子软弱的性格,对皇家对帝国都是幸事。

说话间酒宴摆好,老国王将双头链子枪还给梅英,叮嘱道:“莲子枪法凶狠霸道,练成实在不易,以后你常来宫中,爷爷指点你修炼。”

“爷爷,最好的修炼是战场,我是凌波标营的学兵,还有两年才结业,要依令前去积翠城前线。”

太子手中刀叉坠落,怒形于色沉声喝住:“你身为郡主,怎可去战阵厮杀,此事休要再提,否则别怪将你禁足府中。”

“父亲,正因为我是帝国郡主,更不能临战脱逃,皇家武士,荣耀高于生命,贵族的使命,首要便是责任,若我在帝国面临危机时当了逃兵,以后如何在姐弟群中立身,只会成为他们的笑柄。”

太子理都不理,态度无比坚决:“不许去,你若有三长两短,让我怎么向你母亲交代,这四年她日夜思念,病情也不见好转,你难道要做不孝的逆子!”

想起久病卧床的慈母,方才匆匆拜见,母女来不及说上几句话,便离开了太子府,临走时母亲眼角的泪珠让梅英心碎,耳听父亲从来没有过的严厉呵斥,低头擦去脸上泪痕,倔强地抬起头看向沉默的爷爷,清辉帝国的老国王。

“爷爷,父亲,瑛儿也想常伴膝下承欢,无奈出生帝王家,四年前又孤身前去标营,军装穿上身,梅英就是帝国军人,军令如山,不能因一个郡主乱了帝国法度。我独孤皇家,不缺龙子凤女,但有多少年无人身临边塞凄寒之地,帝国贵族难免在暗地嘲笑我皇室子女,轻视我皇家威势。瑛儿此去得胜回来,谁还敢说女子不如男,父亲多年心结岂不随之解开,若瑛儿此去遇难,战死在边关的帝国郡主,只会为我独孤皇家赢来臣民爱戴,给母亲挣来无上荣光。”

太子闻声不语,道理何尝不明白,临战脱逃,若此事将来传开,爱女又怎能堵住天下人悠悠众口,纵然身登大位,威望何以服众,可战场凶险,又如何能放心让她前去,一时想不出两全其美的办法,将求助的目光看向父王,希望他能出面劝说,用国王的威权化解两难处境。

“四十年前,爷爷统兵去了边陲,七年战阵,杀得落日贼子赔款求和,赢来几十年难得的和平岁月。若时光倒流十来年,爷爷自会披挂上马,让他们再次品尝挑衅我清辉帝国的恶果,可爷爷毕竟老了,这场战争又是在学兵间展开,三国正规军队都不敢随意进入三不管地带,诸多羁绊缠绕下来,你父亲也不便率兵前去。”

“父王——”太子听出老国王言语间的态度,又惊又急忍不住出声阻止,那还顾得上君臣礼节,若爱女有难,夫妇两人生有何欢!

“来人,传军令大臣进宫见孤。”

老国王下过谕旨,转回头看向孙女,脸上阴霾一扫而空,放声朗笑道:“瑛儿放心前去,若有所需只管向你父亲索要,我清辉堂堂郡主,岂能让区区佣兵吓住。王儿也尽快传令下去,京都贵族子弟,无论是皇家还是外戚,年满十六不足二十岁,未曾经历战阵者,随京都标营一同开赴边关,如有人胆敢逃匿,令督察院列名上奏,剥夺承袭贵族封号资格,终身不得为官。”

“谢过爷爷,也多谢父亲,独孤英绝不会辱没我皇家威仪。”

第四十九章 风云激荡

一纸太子谕令,让京都贵族圈炸了锅,先是太子府,再到皇宫内院,皇亲贵戚你方唱罢我登场,使出浑身招数,只为能让嫡系子孙免征边陲,不与那些在他们眼中缺乏教养的孤儿同营为兵。

太子一反以往的柔弱,在权贵们面前第一次露出峥嵘头角,无论你用何种理由,答复总是几句话,说完便端茶送客,暗卫不由分说便半请半强制将或倚老卖老、或恃宠撒泼、或痛哭流涕以博怜悯的客人请出府去。

“帝国法令,年满十六岁男丁皆有服兵役义务,贵族律条,危难之际挺身而出以为平民典范,本太子不为己甚,未强行要求随童营出征,各家儿郎自可不去,但若不履行法定义务,何以立朝为官,若不能为天下百姓先,有何颜面享受贵族荣誉!”

太子府得不到想要的结果,督察院的巡风使找上门来,话说得客气,询问何日前去标营报到,以便早做安排,贵族子弟该有的特殊待遇总要提前准备,权贵们却从中听出另一番滋味,逾期未去报到,此后怕就要终生丧失贵族特权。

觐见老国王的皇亲勋旧,离开宫门时一个个耷拉着脸。

“若战事蔓延,孤尚要御驾亲征,各位昔年随我出征,立下汗马功劳,得享高官厚禄,更有开国功臣子弟,世代为国征战,边郡四王,哪一年不是军务繁忙。此番前去小打小闹而已,将门多虎子,侯府无凡丁,奈何畏敌如虎,是你们老了,还是他们太年轻!去留自愿,孤不强求,京都贵族数百家,法外开一例,各家自相循,诸位皆是亲故重臣,当不会让孤难做。”

老国王的招数比太子老辣得多,打发走几拨求情者,便下令在京都十三座城门前高悬皇榜,前去标营报到的贵族子弟,姓名即时添加上去,京城百姓每日围观,指指点点如钢针刺在贵族后背,迟一日报到脸面便不光彩几分,若排名在后,多年积累的威望势必所剩无几,失去民心的贵族,在帝国又如何能长久生存。

英王独孤星,老国王第三子,太子同父异母的亲兄弟,高坐在美轮美奂的王府正殿主位,目光从一个个亲信脸上扫过,听了半天诉苦求情加愚蠢的野心,脸色自然不大好看。

“殿下,老臣自小随军征战,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残命,何惧它落日铁骑,只是和平岁月来之不易,边隙易开难收场,更何况太子春秋鼎盛,若此战大获全胜,还有谁能阻止他承袭大位。老臣与太子无半点私怨,若太子有后,谁敢说此番言语,老臣第一个拧掉他的脑袋,清辉传承数千年,从无女王当国执政,女心外向,此例一开,老臣担心国运何去,望殿下莫再迟疑,当断不断反受其乱那。”

王座下六七人随声附和,几个身着军装的亲信更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城卫军掌握实权的校尉,品级身份不高,在京都却举足轻重,豪门世家也不敢轻易招惹。

“禁卫军那边,我也联络好几位校尉,他们答应只要国王不发出谕旨,到时对太子的谕令故意拖延,给我们留出时间,足够彻底肃清太子府不多的守卫,在三营近卫赶到前擒住太子,则大事定矣。”

说话人青袍素带一身平民打扮,狭长的双眼不时闪出锐利的寒光,正是英王府头号智囊,号称智狐的独孤无忧,皇家旁支子弟,祖宗因故丢失爵位,从他祖父那代就成了平民,每年仅能从皇家领取勉强够度日的钱粮。独孤无忧饱学多智慧,若是参加民部选拔文官的考试,公认可以高登魁首,他多年不屑一顾,宁愿粗食淡饭也不愿应试博取功名,英王与他结识也是缘分使然。

五年前独孤无忧孤身游历帝国东海,不幸染上风寒,身无重金又抹不下高士脸面向豪门富家求助,窝在客栈一筹莫展,眼看病情越来越重,在死亡和脸面间正自天人交战,恰好英王巡视海疆,闻听此事亲自登门探视,花费重金觅得良医救回他性命,事后毫无挟恩图报的意思,折节下交兄弟相称,一来二去两人遂成至交。

“无忧先生也觉得时机已到,此事可行?”五年时间,智狐帮英王处理无数疑难,在亲信中早树立起威信,见他出言赞成围攻太子府,大家更觉得兴奋,有人眼中冒光,似乎高官厚禄世袭爵位唾手可得。

独孤无忧漠然一笑,口风一变意态萧索,盯着英王眼睛一字一顿说道:“突然发兵,围攻太子府容易,要想擒住或诛杀太子,却无异痴人说梦!摩云手,连环脚,双剑翻飞云雾绕,有她在,太子足以退到皇宫或者近卫营,那时我们唯有灭族一条路。”

京都幻公子,绝世姿容无双剑技,常年隐身太子府,相传与太子妃乃是同门师姐妹,更有人暗中谣传太子与她关系暧昧,只是两人都姓独孤,虽说隔了不知多少辈,仍碍于皇家脸面不得公然成亲,幻公子的徒弟无一不是京都权贵子弟,有她在谁敢轻动太子,智狐说得客气,大家此时才明白他话中真正的意思,围攻太子府,纯属自找死路。

“依先生之见,本王又当如何?”

英王年岁三十出头风华正茂,母亲端皇妃虽无皇后名份,与娴皇妃多年来共掌皇宫内院,争斗中从来稳占上风,子因母贵,独孤星幼年便得以封王,成年后文韬武略更是诸王魁首,母以子荣,端皇妃地位更加稳固,母子二人内外相应,气势隐然赶超太子,满朝文武不乏有人暗中投上门来,近几年老国王不问政事,英王府更是门庭若市,连位高权重的军政大臣也成为座上常客。

“太子身为储君,监国摄政六年,地位何须用战争巩固,不过凡事有利有弊,若是输掉这场学兵争斗,国王陛下会如何看待太子的武略?呵呵,京都数百家贵族子弟充斥前线,到时死伤惨重,贵族们又会怎样对待未来的君王?老将军代太子巡边,总揽边关军务,正是不可多得的良机,不难输掉这场争斗,输得越彻底越好。”

“先生果然智慧如海,本王受教。”智狐所言正合心意,英王颔首赞叹,又看向面色不善的军政大臣,温言劝慰道:“老将军难免受到牵连,忍得几年羞辱,到时本王自会还您公道,世袭列侯与皇家共休咎。”

上了贼船脱身不易,军政大臣正为智狐的狡计懊恼,输掉争斗,太子不过声名受累,身为巡边大臣,脑袋能否保住尚在两可之间,又听得世袭列侯,心一横下定决心。

“老臣甘愿为英王效力,此去定不负王爷厚望。”

军政大臣告辞,其他人无话可说也陆续离去,大殿只剩下英王和智狐,两人先是默默对视,良久智狐轻声叹息:“星兄,你身为天潢贵胄,幼年封王位极人臣,以你的智慧,自不会看不出这盘棋胜算不大,何苦争那劳心劳力的王座?”

英王长嘘一口气,话声与年岁显得不符,厚重中夹有苍凉的意蕴。

“无忧兄,亲王爵位世袭三代,子孙若无大功于国,随后逐辈减等,六七代后泯然众人矣,兄今日之凄惨,正是弟后世子孙写照,人活一世不过百年,我又如何能不争!纵使我放下,太子即位又岂会善罢甘休,势已成,无论成败都得走下去。

宾主两人相顾无言,走出英王府的军政大臣却让人当街拦住,瘦小的身躯晃晃悠悠,护卫的骑士纷纷后退,拦路的人正是军令大臣,孤身便服含笑相邀,军政大臣无奈随他走进街旁小酒馆。

墙角破旧的方桌上,一壶酒四样小菜,两人对饮几杯,军令大臣用手指沾酒在桌上写下两行字,随之起身离去,军政大臣见字失色,忙伸手抹去,一个人坐在酒馆喝起闷酒。

“瑛郡主随营出战,战败必灭而族。”

军令大臣留下的话犹如晴天霹雳,那语气太过熟悉,雪梅岛毒杀数百宗室外戚,老国王年轻时手段已令人心惊胆颤,多年当国如今更是看不出深浅,这两句话明显是在警告。王宫密谋不到一个时辰便泄漏,为官多年深居高位,军政大臣如何不明白,英王的亲信中暗藏巡检司的坐探,极可能便是那几个校尉之一。如今暴露身份态度,若战败之际瑛郡主有闪失,不等老国王下手,失去唯一爱女,太子如孤注一掷,近卫军和骁骑营兵权在手,英王爷拉拢的几个城卫军校尉远远不足自保,这朝堂之上怕是会倒下近半权贵,成为瑛郡主的殉葬品。

军政大臣和京都的贵族们在为家族子弟前程忧虑,帝国各郡那些中小贵族子弟却乐翻了天,太子谕令给了他们拾回先祖荣光的机遇,皇家没有明说征用,各家家主从中嗅出发迹的气息,京都大贵族的圈子面临又一次清洗,抓住这难得的机会,踩着他们的尸骨挤进去,就像多年前他们做得一样。

八十一府标营前人满为患,往日锦袍缓带高高在上的贵族子弟,一个个盔甲鲜明刀枪弓盾齐备,牵着战马带着护卫,挤破头争抢随营名额,哪怕是充做杂役也在所不辞,让孤儿学兵们心中感动不已,这就是帝国贵族,原来纨绔只是个别,绝大多数人没有忘掉贵族荣誉,当帝国面临危机时,他们比平民更加踊跃报名从军。

翔云郡标营前,父母送儿上战场,佳人临别赠弓矢,不像是即将开赴沙场,倒像是参加官吏选拔,远处一座酒楼雅间,翔云郡王沉着脸观看这一幕匪夷所思的场景,旁边宁泽候和流沙候等高官大将也是满面凝重。

“好一招全民皆兵,本王若要拒绝,立时便会得罪无数贵族,挡人富贵财路,无异血海深仇,这一局本王输得心服口服。流沙候,你也看到了,民心可畏,这一战绝不能输,原先的计划彻底调整,你留在流沙城,宁泽候统军去积翠城,本王亲自坐镇风云城。”

流沙候陈昂意犹未甘:“区区学兵上阵,何劳王爷和宁泽老侯爷出马,我一人足以应对。”

翔云郡王看他一眼叹息道:“我知你心痛爱子,想要报仇雪恨,也是人之常情,只是时机不对,切莫要授人以柄,否则悔之晚矣。莫要小看这番举动,你们想想,帝国大小贵族子弟半数齐聚我翔云边城,若是战败死伤惨重,他们岂不把本王和你们当作生死仇敌,群情激愤之下,帝国借势打起兴兵报仇的旗帜,我们拿什么借口阻止他们进入境内,到时喊了无数年的削藩削藩铁定变成事实。”

“传本王军令,各城对标营优先补给,兵马器仗务必精良,违令者斩。学兵若是输了,我们的路也就走到了头,冤家对头要同舟共济,京都权贵却在暗中作梗,谁人布下这盘棋,本王要看他如何收场,你们决不可在此关节上犯糊涂,这盘棋我们目下唯有无声应对。”

第五十章 亲卫队长

新一巡学兵没空去营门前瞧热闹。

开学第一天,凌波标营便吹响号角,心还未从节日气氛中完全收回的学兵,听到紧急集合的号角声,要比往日显得稍微忙乱。

高垣一行人提前归营,大家清扫房间整理衣物忙个不停,他还要抽空去马厩陪乌云溜达,更那堪怀揣梅英离去的伤感和思念,相别两日犹如隔年,连黎明前例行修炼也难集中心神,迟迟不能进入物我两忘的通灵状态。

紧急集合号响起时,高垣正心不在焉擦拭短刀,这把从秦如风处混来的百炼刀,瞎爷爷临别前夜又交给他,让暗中常插在靴筒防身。

严厉而不失关爱的爷爷,美丽又习惯居高临下发话的娇蛮佳人,心中最重要的人几日前还在身边,如今相隔遥远难通音讯,心绪不宁间听闻号角,抓起军刀就往外跑,却忘了身上仍然穿着步兵训练服,那是过年时为方便在山林穿行特意换上。

校场周遭多了几层军帐,检阅台前,一群年轻人军装整洁军姿严整,二百六十人分作两队,按帝国军制恰好两巡人数,这便是华总教官从凌波城童营选拔出的精英,将与标营三巡学兵组成完整的凌波标队。

标营学兵忙乱中点名结队,高垣跑进新一巡骑兵队伍,身上的步兵服越外扎眼,卓越戳他一下拉拉一角,他才发觉装束实在另类,怪不得仇教练脸色铁青,看他的眼神似要杀人。

童营精英目光大多在各巡骑兵队间巡游,学兵们集合时不显眼的忙乱,逃不过有意观察的眼睛,还道标营训练多么严苛,看来也不过如此。待发现新一巡骑兵队夹杂一名步兵,片刻好奇后反应过来,不少人对标营学兵少了敬畏之心,当年选拔时标营主事言犹在耳。

“记住这次失败,让自己变得更有力量,在战场上去证明,你们并不比今天考上的伙伴弱小,等你们凯旋归来,记得回来告诉我,今天,凌波标营没有录取你,是凌波标营的错!”

教官们整好队伍陆续报告,三巡学兵一人执行任务外全部到齐,年前实战训练导致的死伤名额早就补上。

检阅台上,三位总教官站在标营主事身后,目光扫过整齐的标队队列,在高垣身上不觉多停留一瞬。才过十五岁便获得武士资格,他们几年来暗中没少留意,对这个年轻学兵的综合能力倍加赞赏,特别是战术素养让教官们期望很高,这次集合不知怎会如此疏忽,让接下来要宣布的军令有点啼笑皆非。

标营主事察觉异常,面上不动声色,心底连声怒骂:“好小子,你这不存心捣乱,让老子脸上不好看,更会为你今日增添麻烦。”

“奉民部令,凌波标营四五六三届学兵,与童营两巡精英合编为凌波标队,各城选拔出的四标预备队已在路上,校场外的军帐就是为他们准备,五标满编营,依帝国战时条令,番号凌波飞燕营。”

“我宣布,飞燕营前锋,凌波标队今日成军,升战旗!”

一队卫标军士迈着整齐有力的步伐,护卫一面米蓝色战旗从检阅台走过,当先的旗手豁然是主计管事,年迈的身躯踏着标准的方步,脸上无半点往日的狡猾猥琐,细看去眼角噙着激动的泪花。

军乐奏响,战旗冉冉升起,米蓝色底面上,鲜红的血燕栩栩如生,展翅翱翔在几朵白云间,飞燕凌波图,其中含义不言自喻。

“标营学兵,武道无双!”

“凌波武士,荣耀长存!”

“帝国军队,战无不胜!”

三巡学兵三百九十人,吼出来的声音整齐合一,震得校场外树梢残雪分撒落地,杀气战意瞬时蒸腾,两巡童营精英无声站立,激动之余眼神中多了谨慎与思索,杀机外露杀气逼人,标营学兵威名在外岂可轻视。

“几十年前两国交战,老夫护卫标营战旗,整巡弟兄战死,唯我一人残留,而乱军中战旗矗立不倒,国王亲赐番号凌波飞燕营。今日,飞燕战旗再度升起,你们用什么,来向曾经的旗手证明,飞燕凌波,有我无敌,一息尚存,战旗飘扬。”

主计管事高亢苍劲的嘶吼声在校场回荡,六百七十五名年轻学兵肃然起敬。凌波飞燕战旗是国王亲赐,年迈的主计大人当年在乱军中拼死护卫,一巡一百三十人战到最后仅剩一人,而战旗依然高高飘扬,这面先辈用血染过的旗帜,绝不容许在我们手中蒙羞,只是该如何让曾经的旗手相信,有能力保护标营的荣誉。

“积翠城,公开选拔旗手护卫,拥有武士称号的标队学兵,人人皆可报名,武技战术能者当选。”

标营主事当众宣布过选拔方案,台下学兵肃然站立,而人心已变得火热,拥有武士称号的十几人更是目光炽烈,盯着那面飘扬的飞燕战旗,暗自发誓宁愿重伤也要争抢。

“此去积翠城,我兼任标营校尉,亲率四标做为预备队,主战的凌波标队,标长由温轻柔教官担任。参照帝国军制,每标五巡战兵外,另由二十五名无比忠诚帝国、技战术皆双优学兵组成亲卫队,负责保护标长、传递军令、侦察敌情、巡视军纪,飞燕战旗护卫哨便隶属亲卫队。”

标营学兵无不是千挑万选,先锋主战标队亲卫队,更是精锐中的精英,战旗护卫仅仅是所属五哨之一,台下数百人目光齐刷刷全盯向标营主事,渴望从他嘴中听到名字,不敢奢望队长,那恐怕只能归属唯一的武尉学兵秦如风,能取得亲卫身份便足以自傲。

“经三位总教官推荐,现在我以凌波标营校尉的身份任命:武士高垣,凌波标队亲卫队队长!”

高垣,亲卫队长?

三巡学兵睁大了眼,六年级学兵张开嘴巴半天难合拢,台下武士十几个,为何偏偏选一个新一巡的新兵,秦如风可是堂堂帝国武尉,受到过军部通令嘉奖,怎会也落选,军令当前不敢出声,神色中透出的不服气却不加遮掩。

“高垣,出列!”

“遵令!”

秦总教官下过口令,童营选拔出的两巡学兵纷纷转头,能当选亲卫队长,这位学长肯定英姿不凡,都想早点一睹真容,可当那身步兵服从骑兵队伍映入眼帘,他们的惊诧远超过六年级学兵,怎么会,一个紧急集合时都军容不整的人,怎能由他担任亲卫队长,执掌标队军令军纪!

他们不解、不服、不甘心,高垣满腹委屈又该向谁诉说。亲卫队长,鬼才愿意去做,整天窝在老营保护长官护卫军旗,看别人立功受奖空眼红,更何况还要巡视军纪,战场上难得闲暇,刀头舔血的学兵死里逃生难免放纵违法,不管有亏职守长官责罚,要管得罪伙伴人缘奇差,这亲卫队长表面看似风光无限,但若非长官亲信,做起来里外不讨好。标长是温柔教官温轻柔,想起她的傲气风格和梅英的娇蛮脾气,高垣都觉得头痛,一个是标长一个是旗手,整天围着两个女人转,这亲卫队长怎么越想越像贴身护卫小跟班。

强打精神行过军礼,高垣站在检阅台前,后背若有芒刺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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