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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薇-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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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一样虚伪,做就是做了,让事情从头再来一遍,你还是会推红袖一把的,我骂有什么用?这次能是红袖,下一次就是我!”

若薇猛然回头,看着绿裳跟她对视的冷冷的眼。

“既然你已经造孽了,你就负责一直造到底吧!”绿裳又开口,“回头你再从那些人里面提拔上来一个‘红袖’,我可不想哪天出事没人顶缸,自己被你稀里糊涂的卖了。”

绿裳嘴上说不骂,但基本上也说得差不多了,但若薇再怎么心里难受,确实像绿裳说的,事情从头再来一遍她还是会选择这个自私的方式,所以她没资格自责,没资格装圣母,她就是绿裳嘴里一针见血说的那个“天杀造孽的”,永远翻不了身的。

可有些事情不是自私、甘受良心谴责、舍得肉痛就能摆平的。若薇与绿裳在屋子里以为事情都已成定势,一切都摆平了,却不知道外面那里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乌鸡

——很好,很强大。

常贵站在屋子里,面对屋子里跪着的一群人,眼睛瞥着跪在地上早就吓得不成人形的舞伎,“我说舒大人哪,你以为咱家就老眼昏花到这个份上了,你们随便弄出个丫头就能把咱家唬弄了?”常贵一看到这个丫头,就感觉不对,这个舞娘他认得,不就是晚宴上最开始跳舞的那个么?那种感觉……不是说身形差异,而是……味道,没有那股子骄傲又不羁、张狂的劲儿……具体的常贵说不出来,但他能看出来。在后宫能做到总管大太监这个位置,能留在皇上身边伺候这么多年,你以为只会伺候人就行了么?常贵那眼睛那心思早就练得贼精贼精的,看人最准。

果然,刚刚一试之下,他们露底了。

“我说舒大人哪,咱家还真没看出来,你的胆子也忒大了,真是什么人都敢唬弄啊,这是你能糊弄得了的么?你以为你是唬弄我哪?你这不是摆明了欺君罔上么?”

“常大人,是,是下官糊涂……还请公公高抬贵手,下官……”

“放肆!”常贵气极反笑,“舒大人,我看你是真糊涂!高抬贵手?你当我在这儿是害你哪!这事合着也就是被我先发现了,这要是事后让皇上发现了,你还要不要你那一家老小的脑袋了!就这等货色,连咱家的眼都入不了,你当咱们皇上是什么人哪,看不出她几斤几两重?”

“常大人,您大人大量……”舒大人随手把身上戴的一块一看色泽就非凡品的羊脂玉佩,不着痕迹地塞给常贵,“是下官一时糊涂,常大人……”

“行了,”常贵收下了佩,不耐烦地挥挥手,“这件事没出这个门,也倒还好挽回。到底那位姑娘在哪儿?欺君是大罪,怠慢皇上难道就不是大罪了?”

……

若薇的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被舒华的琴童通风报信拉到这里看到了眼前的这幕。刚刚琴童说到前面有位公公非让红袖当着他的面再跳一次那个舞的时候,若薇就知道这事恐怕要坏,急忙赶来扒门缝,果然……

现在这件事已经不再是随便塞个人打发那位发情的皇帝种马这么简单了,搞不好,能把整个舒府都连累进去,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她现在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若薇在门外深吸了好几口气来让自己镇定,她拍了拍脸颊,闭眼,睁眼,然后抬起头,高贵、骄傲地像个女王踩着山猫一样的步伐走进去:“这位公公,你要找的人是我,现在我们可以走了么?”

“呀,你好大架子……”

“闭嘴!”常贵呵斥住了要给对方摆威风的小太监,然后转脸堆笑:“当然,当然,可不能让皇上久等是不是?姑娘请,请!”常贵态度恭敬地给若薇引路,同时不着痕迹地瞪了身边的小太监一眼。一点眼力都没有,就凭眼前这位主儿,这容貌,这身段,这个架势,这个气质,明儿一准儿是宫里的贵人,倒时候碾死你还不是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常贵在皇上身边伺候了二十年,什么样的人能入得皇上的眼,他总是心里有点谱的。

什么样的人能惹,什么样的人惹不得,常贵眼睛一扫,下一秒就能分辨出来,这是他在后宫中做到今天这个位置的法宝。而眼前这位,无疑,属于不能逆毛捋的那种。

若薇看这个面滑无须模样好像老太太的内侍表现出了尊重之意,心里也微微松了一口气,她不得不做出这样的气势,舒府因为刚刚的事差点惹了大祸,若她不能在气势上压倒对方,舒府少不了因为这事落人把柄,未来堪忧,而现在对方回应的态度表明,自己似乎被看成了潜力股,不管接下来怎么样,起码舒府已经无忧。

若薇尽量为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做足心理建设,不过事实证明,她高估了自己的想象,而低估了现实的残酷。

****

某天,某市,某农贸市场。

“哎呀,你带我来的这是什么地方啊?”若薇用手帕捂着口鼻,脸拉得老长,这里好臭哦。

“开眼界的地方。”周天歌拉着妹妹在散发着一种猪圈味道的生鲜市场里小心地穿梭,“不拉你出来体验一下,我怕你真以为鸡是天生没毛、原产地是保鲜柜的某太空食品。”

“喂……”若薇戳他哥哥的后背,“不要把我当傻瓜。”

“我们到了。”

周天歌拉着她停下来,他们面前是一个同周围邻里完全一样的宽两米的小铁皮隔断摊位,外面笼子里关着山鸡、乌鸡、大公鸡……摊位的后面是个大约三米进深的筒子屋,不是什么干净的地方,墙上地面都是乌黑乌黑的,左边地上放了一个塑料桶,右边是个泥砌的大炉灶,上面架了一口大锅,从不断冒出的热气来看,似乎正烧着水。

“做什么?难道你带我来就是买东西的?”若薇觉得莫名其妙。

老板是个小姑娘,看起来也不比若薇大几岁,也是娇娇小小的,脚上穿着黑色水靴,身上的白大褂松松垮垮的:“帅哥、靓女,要买点什么?”

“嗯……我们要一只乌鸡。”周天歌眼睛一扫,随便指了指。

“宰么?”老板边问边往鸡笼子那边走,说着话呢,只见那小老板出手如电刷地从一堆炸了毛扑腾乱飞的鸡里拽出来一只,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拎着鸡脚在他们俩人面前转了转,任那只乌鸡在他们面前死命扑腾,白毛乱飞,“这个怎么样?”

“很好!”若薇艰难地保持微笑,面前那只鸡扑腾得厉害,若薇不由得向后小退了一步。

“请帮我们收拾一下。”周天歌补充。

“嗯,两分钟就好!”小老板拎着鸡转身进屋,边走边把大头冲下的乌鸡抡起来,漫不经心地往墙上邦、邦——磕了那么两下,挣扎的乌鸡被摔老实了,不再炸着毛乱扑腾——若薇甚至怀疑,那只鸡已经晕了。

然后就见那小老板动作流畅地把晕过去的乌鸡一下子扎进地上的塑料桶里,就只听“吱嘎嘎”的一声破了音的临死惨叫,白色的羽毛疯狂地飞舞挣扎,小老板面不改色坚定地把它按到水里,然后,惨叫渐歇,挣扎慢慢消停。整个过程,五秒,也许是十秒,若薇不知道,然后那小老板就把鸡拎出来,依然抓着鸡脚,转身扔进灶台上烧着热水的大锅中。

若薇艰难地咽了一下口水,她现在知道墙上那些黑黑褐褐的都是什么东西了,也明白地上的水渍是哪儿来的……指甲深深地陷进哥哥的手心里,她觉得腿有些软,可还没等她开口说要走,那小老板拎着已经褪了毛收拾干净的,若薇认知中的“鸡”出来了。小老板拿起一个塑料袋一兜,往秤上一扔:“一斤二两,十五块四毛,帅哥你给十五块就好啦!”

亲眼目睹了鸡“变身”的过程后,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那天的经历都被若薇排在她人生恐怖事件之首。而现在、此刻,若薇觉得自己就是那只乌鸡,被从鸡群中揪出来,被按到水里,褪毛,装袋,最后扔到了客人的手里……

“没关系,起码比基尼比它的布料少多了。”

——可比基尼也没有这么透亮,若薇不得不承认。

若薇被直接“装盘”端进去放在某个叫“龙榻”的东西上,待人都退干净了之后,她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拎起一个被单子披上,然后在偌大的,略显空旷的屋子里,前后转转。

如果按照这里的一般的建筑结构,这里就相当于主屋,面南背北,那么东西两侧的厢房……皇帝贴身伺候的人可不少,那么他们一般的休憩室会在哪儿?肯定不会距离这里很远,三重的院落,门外的侍卫,还有那边耳房旁,有棵老树……若薇在撬开的窗缝看着外面,观察,思考。

若薇打算的最坏的结果就是被那个种马皇帝“上”了。是,她是很亏大,但如果把自己的后半辈子再搭上,她可就等于彻底赔个盆干碗净,而所谓的逃跑,清晨将是她唯一的天时,剩下的就是地利、人和……

不能回舒府,不能连累严暄他们,重要的是她甚至没有钱,刚刚被那帮彪悍宫婢“清洗”的时候,甚至她从未离身的玉佩和周莫留给她的玉指环都被取走了——真是好笑,他们难道还怕一个大男人会被一块玉杀死?

若薇现在浑身上下只有这件薄得透亮,某种心思昭然若揭的“睡衣”,遮挡效果甚至还没有自己的头发好,哦,对了,外加一个被单。

外面很黑,只能看到影影绰绰的外面轮换值夜的宫侍,她看着晃晃悠悠的灯笼从一侧走出来,然后又看到晃晃悠悠的灯笼从这边走到另一侧……若薇还想看得更仔细一些却没有时间了,前门传来脚步、衣服摩擦、低声私语和隐隐的一个低沉并年轻的男声。

他来了。

若薇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希望深呼吸和夜晚沁凉的空气能帮助她把心跳缓下来。好吧,该来的总归要来……振作,我的好姑娘,起码往积极的方面想想,你将见到一位皇帝,活的!

若薇选择了跪在地上迎接这位皇帝,身上依旧披着被单。情趣么,既然他们这里也讲究什么氛围、情趣,想必一会儿那个皇帝也不会介意陪她玩点小花样,只要能有机会,她的胜算就大一分。

罗颢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个人影披着床单跪在地上恭迎圣驾的场景,他有点意外,这舞娘居然没老老实实地在床上躺着等待临幸,像其他所有人那样,或许……罗颢明白了,这是某种为了显示自己与众不同的讨巧小花招,但显然她用错地方了,他对这事并无太多耐心。罗颢只是扫了一眼,没有多说一句废话,只是随口吩咐:“过来给朕更衣吧。”

若薇却惊异抬头,这个声音,这个声音……

啊哈!

果然,是抢了她的画的那个自恋孔雀男!

罗颢站在那儿张着双臂等着人过来伺候呢,怎料那丫头似乎全无动静,他不耐地望过去,却正好与若薇吃惊的眼对视,小腹莫名生理性地猛然一紧,眸色也随之变深……

是她!

罗颢表面上没有露出除平静以外的神色,当然实际并非如此。

若薇,周若薇,那只从他手里跑掉数次的狡诈小家伙,该说这是冥冥注定天意如此,还是该说她作茧自缚,聪明反被聪明误——罗颢现在多少能猜到当时舞台安排的缘由了。罗颢面无表情,但情绪开始变得晴朗明媚,若薇则是面带惊讶,但情绪根本已是海啸飓风。

看到这张种马脸,若薇拼命把目露凶光的冲动强行转化为无限娇羞状垂下头,憋得她只觉得自己胸腔血气翻涌。

镇定!

若薇严厉地警告自己,同时努力平复情绪,同时,也迅速开始冷静分析——哦,这很好,仔细看着你今晚的对手,一个货真价实的孔雀男,一匹真正优质优量的种马,你还要求什么呢?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人和”么?上帝都已经选择跟你站在一边了。

“你叫什么名字?”罗颢放下手,直接走过去,用手抬起若薇的下巴,让自己可以望进她的眼睛,感知她的情绪。直觉的,也是理智的,罗颢不认为眼前这个人会没有目的地表现出“娇羞”或者“温顺”,尽管不得不承认,那给他的感觉很好。但他知道,眼前在这个人就像一只猫,表现温顺无害,却总会很好地把利爪隐藏在肉垫中,以确保每次出招必中目标。

“回皇上,奴家叫若薇。”若薇细声细气的。

“若薇,”这个名字罗颢在嘴里玩味了一下,“没有姓么?”

“回皇上,奴家是舞伎,没姓。”

“哦,舞伎。”罗颢点点头,他不否认自己最初看中的仅仅是台上舞伎的曼妙身姿,但是现在这个拥有曼妙身姿的人是周若薇,胶从周家的后代,战场上退宋十五万大军的那个周维,那么那些外表皮相就变成了最次要的东西。她的智慧、她的家世,她的神秘,甚至她此刻脑子里可能动的心思都成了让他忍不住要一探究竟的诱因,成了征服她的动力,不管今天到底是巧合还是天意,抓住她了就不能错过,罗颢甚至觉得自己对今晚充满期待,迫切的。

“你令朕印象深刻。”罗颢的手从若薇的下巴滑到她的颈项,然后再顺势下滑托到她的手臂,拉她起身的同时另一只胳膊也揽上来,就待要把她拦腰抱起的时候,罗颢觉得手中一滑,怀里的人像条泥鳅一样旋个身就挣脱了自己的掌握,他的手上只留下了一片床单。

罗颢从上到下一眼扫尽眼前的妙人,身材玲珑有致,肌肤如珠如玉,她身上的嫣红丹绫薄而透明,根本遮不住什么,反倒与她白玉凝脂的肤色相映,更添了抹情 色。

“呃……今天奴家在台上的舞蹈并非卓越,”若薇笑得风情万种,挑 逗的眼神意有所指,“若薇还有一舞,不知道陛下有没有兴趣观赏呢?”

罗颢接到了若薇抛过来的媚眼,觉得胸中灼热燃烧,好吧,他不介意多享些艳福,反正她是跑不掉了,不是么?

“噢?是什么?”

“秘密!”若薇的声音充满了诱惑,“若薇希望陛下您能……拥有足够的定力欣赏。”

若薇的眼神很挑衅,但她确定她的“激将”被对方接受了。若薇从内侍准备的一大托盘子情趣用品中拿起一串缀细金铃的脚环戴在脚上:“陛下,若薇要开始了。”

舞蹈的美,体现在肢体语言的交流,其中有很多种舞,它的存在就是表现美,表现性感,比如恰恰,比如伦巴。但是有一种舞蹈的性感是不入流的,它可能很大众,却被舞林人士一致不齿,它被他们称作“dirty dance”,它经常出现在某种提供特别服务的酒吧或者夜总会里,若薇从来没去过那种地方,但不能说她从来没看过,而她现在跳的,就属于这种。

罗颢觉得口干,身体由内自外地感觉燥热,萦绕在耳边的细细的金铃声像一只猫顺着他的耳朵直挠到他的心底,而那只妖精一直围在他身旁若即若离,以一种堪称折磨的速度解开他的扣子,脱下他的衣服。很好,他现在明白她那个挑衅的眼神是干什么的了。罗颢觉得自己当前的坚持简直就是自我折磨、愚蠢透顶,但莫名的骄傲却让他依然坚持这种莫名的自制。

等他身上的衣衫渐少,露出胸膛的时候,眼看着这个妖精又一次转到自己的面前,罗颢终于忍不住出手把人裹到自己身前,他感觉到怀里的人沁沁凉凉,软玉温香,缓解了自己胸口不住飙升的燥热。

“哦哦!我的陛下,”若薇有些调皮地摇摇手指,拎着她身上薄薄的丹绫,扬扬眉毛,魅惑又挑衅,“我可还没脱呢?”

逃生

——很黄,很暴力。

折磨,又无限期待地享受这种折磨,似乎像拔河中的摇摆一样,艰难又力所不逮、身不由己,罗颢最终放手了,然后他的整个人被若薇边跳边拉至床边。

若薇围着他、围着床框跳,在褪下他的衣物后,终于开始解自己的衣服……若薇身上的布很少,很少,但她同样用一种让人望眼欲穿的速度在进行。

腰带,被她解下来了,绑了罗颢的手腕在床头上,并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半臂”也脱下了,缠绕到他一只胳膊上……若薇对他挑 逗性地挨挨蹭蹭,终因为重心不稳,俩人一起倒在了床榻上。罗颢的眼前已经是一位半躺在床上的几近赤 裸的妖精,但她依然以一种节奏在缠绕他。她让他能看见她,能闻到她的体香,能感受到她的温度,却不能主动碰她,是的,那两个松垮的蝴蝶结丝毫不影响他的手在床格之间上下滑动,甚至他能感觉到那个绳结并不紧,只要一用力就能挣开,但他没有,那些捆住他手脚的绫绢就像一道看不见的线,拦下他,迫使他心甘情愿地认同等待——如果要享受一场无与伦比的盛筵,必须要有足够的耐心等,之前的甜蜜的折磨也证明,痛苦的等待都是有丰厚的回报的……

渔人结,挣得越紧越难解开;

帆工结,只要固定在一个三角叉上就是一个最坚固的结扣;

十字结,固定圆柱型物体的最佳绳结……

……

瞧,她并不仅仅是在跳舞,对么?

当若薇身上只剩下一件简直不能算裙的裙之后,她停下来,摘掉脸上一直挂着的魅惑的笑,扔掉了脚上的金铃铛,拽过一张毯子裹在身上。罗颢当即感觉不对,暗暗用上了八分力,手腕一挣,胳膊上的绳结却明显一紧,拧成绳的绫绢此刻再也没有柔软脆弱的感觉,变得结实、韧性十足,他知道他上当了。罗颢笑了,只是笑意没有到达眼底。

“别有什么不服气的。”若薇看着他,忽然开口,声音理性且冷静,“你刚刚的所有反应都说明你是个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的种马,不是么?难道你还想叫屈?”

听了若薇的话,罗颢的目光变得深沉,声音也很平静,“你在这里就是插翅难飞,就不为自己寻个后路?”

“你要叫人进来,让大家看到你这个样子?”若薇无所谓地耸耸肩,“你都能决定不要脸了,我不要命也没什么哦?”

两三句话,把罗颢噎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浓重的黑色阴影罩在了他的脸上。

若薇拉了拉毯子,依然抵不住床榻另一边辐射出来的阵阵寒气,最后只好站起来,光脚下地跑到地上,去研究内侍放在托盘上的东西。她拿了一个药瓶,晃了晃,拔开又闻闻,回头又打量了一下罗颢光裸的身躯:“壮阳药?”

罗颢一口气差点没被她气背过去,面色沉若锅底,再投向若薇的眼神就像盯着一具尸体了。

若薇耸耸肩,好吧,不能怪她这么想,托盘上的东西泾渭分明,大约遵循着男左女右,她刚刚的脚环就是从这半边拿的,同样这堆里也有些药瓶啊,银针啊,什么装饰啊之类的变态又恐怖的东西,而另一边的东西就很简单了,基本上就是几瓶药。

都是不能卖钱的破烂货。

若薇选了一个闻起来味道还算清淡的药瓶到了床边,捏着罗颢的下巴就把药灌进去了。

“放肆!” 罗颢低沉但严厉的警告!他的挣扎让绫绢越来越深地勒进了皮肤里,手掌因为血脉不通开始微微发麻。

“算扯平吧,我刚刚都被你看光了,讨点利息不为过吧?或者你宁愿我用玉石枕敲昏你?我可不知道下手轻重啊,要是一不小心把你敲死了……”若薇挥了挥手,“……我是说,我只是希望这些药能帮助你消耗掉多余的精力,入睡而已,你瞪眼睛的时候还真有点吓人。”

罗颢铁青着脸,胸中气血翻涌让他忍不住咯咯咬牙,消耗精力?天底下哪儿有光吃这种药就能耗出精力的事?她,她……简直是,是……罗颢甚至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骂这只既能惹祸又愚蠢到一点都不懂得的……

妖孽……

这该死的混账妖精,他早晚有一天把她……

他饶不了她!

罗颢眼睛能冻死人地盯着她,若薇则忍不住打了个呵欠,天色还早,她眨了眨困顿的眼睛,裹着毯子窝到了床榻的一角,从早上开始这一天她就没停闲,先是为了宋志将军弄得情绪低落哭了一鼻子,然后在树林里又被气个半死,最后跳舞还弄出这么一大堆祸事,她早就疲累不堪了,她必须抓紧时间休息一下才能应付接下来的逃亡生涯。

若薇蜷在毯子里抵不住疲倦慢慢阖上眼睛依着床角打瞌睡,留下身旁的那位体内正遭干柴烈火,体外辐射千年寒冰的大殷皇帝独自在清冷的夜晚里承受非人的煎熬。

若薇在黎明前夜最黑的时候醒了。她看了一眼罗颢,也不知道是不是精力发泄完了,反正他现在貌似已经睡过去了。

她轻手轻脚地裹着毯子走出去,不意外地碰到外面值夜的宫婢:“嗯,这位姐姐,我是听说只有皇后娘娘有资格跟皇上睡整晚,那个……我刚刚不小心睡着了,现在我出来,拜托姐姐给找个能休息的地方,嗯,还有衣服……”

“只有皇后才能?”这位宫婢明显没听过这样的事,又看了看若薇精神不振的样子,“你们卫国有这规矩,我们殷国可没有。”

“那我回去喽。”

“别!”她把若薇叫住,“进进出出的你想吵醒了皇上不成?随我来吧。”她交待了一声同守夜的另一位宫婢,就领着若薇出了外室。

隔壁偏殿里早就备好衣物,若薇看到它们时微微松了一口气,对这样的情绪若薇自己都觉得滑稽可笑,二话没说接过来就直接穿上了。这让旁边的宫女有点惊讶,对这个据说从卫国来的舞娘不由得多看了两眼,像这种人她见多了,多以为是一夜之后就变成了飞上枝头的金凤凰,颐指气使,傲慢得不可一世,但眼前这个看起来倒是个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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