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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薇-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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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件事情的大致经过就是这样,升平客栈里从掌柜到伙计,已经全部秘密关押起来了,那间浴室时候被仔细搜过,发现一个暗门,连接着贯通前后院的地道。前院正门就是安阳城最繁华的集市,门口车水马龙人来人往,从客栈里出去两人,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根本不会有人注意。而后院直接是七拐八扭的很安静的胡同,除了有挑柴、卖炭、倒夜香的来往其中之外,根本没有人经过,而当时正值夏日午后,甚至挑柴、卖炭的也不会在那个时间出街叫卖。

非常完美的时间、地点,顺理成章的行为逻辑,遁逃不见一丝异样,当着几位最精锐的皇家暗卫的面潇洒而去,唯一的线索,是若薇昔日玩笑一般的询问,暗卫们会不会在睡觉沐浴的时候也会寸步不离守卫的戏言。甚至罗颢都不知道若薇现在依然在城里玩大隐于世,还是已经出去城外海角天涯。

“主上,升平客栈的掌柜属下已经审过了,这家客栈三年前换过东家。新东家是个年轻人,他对客栈进行了全面翻修,后来又招了新的掌柜和账房先生,都是用相当优厚的条件。据掌柜的说,他的东家从不插手日常生意,对他们也十分信任,唯一的例外就是后院上房的房价,是东家亲自定的,并且坚持不肯便宜。”

那间上房是燕七订的,对于升平客栈这种大众类的普通客栈,单独开辟出来一个安静的小院作上房的并不多见,它又不是像福隆那种远近有名的大客栈,出出入入有钱商人多,如果定价也照比人家大客栈的标准,几乎预示了它空置的时间要远远多过它被订出去的可能。

燕七订房的时候不是没有对那个房价暗道一声贵,可一来他们不差那几个钱,二来这是给皇后和太子殿下应急的地方,条件够好、够安静、够安全就可以,相比之下,价钱就是小事,三来,店家的定价自然是人家老板说了算,到底合不合理,赚了亏了的实在不关其他人的干系。

只不过现在出了事,所以一切反常的地方必须都要重新考虑,考虑来考虑去,疑点的地方就被挖出来了,很明显,若说皇后跟这家客栈一点关系都没有,傻子也不会信的。

罗颢心里很明白若薇在这件事里扮演了一种什么样的幕后黑手,与一位兵法大家玩追捕游戏,按她事先布置下的疑云追查,会全无胜算。罗颢甚至都有点记不清若薇逃脱他的掌握有多少次了,从中山最初的一次偶遇开始,到后来她扮宫侍逃出宫去,到她能撂挑子扔下周妃的身份,在他能捏住她把柄之前把小倩一干人等藏匿安全,从来没有哪一次失败过,而每次他能最后找到她,凭的不过是三分算计和更多的,七分运气。

罗颢回忆起唯一一次几乎不是凭借运气的胜利,他凭借一条假消息,一个假冒的严暄的口信,让严倩自己从藏身之处走出来,若薇也许奸诈精明,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像她那样谨小慎微。

“去把夏丛信带来。”罗颢下令,他知道若薇的摊子铺得有多大,她可以飘然离去,但其他人就决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脱身。

****

夏丛信这次非常有出息的没有昏迷大半天才醒,他呻吟着醒过来的时候,觉得眼前一片漆黑,嘴是被堵上的,胳膊还是有点麻木,头疼并且自己依然趴在地上了,晃动的地上……呃,也许是马车(炫*书*网。整*理*提*供)。大概是因为经历过一次了,所以这一次他显得不是那么慌张,倒多了点宿命的感觉。他也不过是背后说了对方一句‘瞎子’,现在倒像报应一样,折腾得他付出几倍的代价。

夏丛信醒了没多久就感觉马车停下来了,然后他被粗暴的拎起来,塞进了一个闻起来似乎香喷喷的轿子,很软很平稳的继续走,又走了差不多两盏茶的功夫,轿子落下了,外面絮絮索索的脚步和说话声都很轻,甚至听不出男女,然后又是那只大手把他拎出来,走了一段路,然后被扔进去——不像牢房,虽然看不见听不见,但同第一次大相径庭,身下的地上铺着长绒织毯,空气闻起来也是干净的,还带着淡淡的熏香。

跪着,依然,然后身上的五花大绑被撤下去了,头上的黑布也被猛然揪下来,满室通明的烛火亮得格外刺眼,夏丛信眯了好一会儿才适应了眼睛的那股酸涩,等眼泪慢慢退下去之后,终于看清自己所处之地。

非常宽敞的房间,当中是一张凝重肃穆得让人心惊黑色书案,上面整整齐齐摞了许多暗黄封皮的薄册子,一对儿青玉麒麟镇纸在烛光下润得耀眼,桌边挂着一排红木象骨的毛笔,桌旁两侧摆了一对儿紫金香炉缓缓飘着非常好闻的香气,夏丛信也算见多识广,但是这股香气,倒是分辨不出来到底用的是什么料子。

房间里摆设异常简单,除了中间的书案、书架还有帷幔后面不知深浅的内室,外面就是一些小几矮凳之类的家具,最显眼的,是旁边的一个巨大山水屏风,山川河流水墨晕染颇具意境,夏丛信凝眸想仔细再看,看到底出自哪位名家之手的画,好估以价值,揣摩此间主人的品味和身价,但他伸长了脖子仔细一看,那山水屏风竟然是一整块玉石雕琢而成,不见半分人工绘染。

就算夏丛信不去仔细估量桌椅板凳中的不经意之处的描金镂纹,不去注意窗棱和天花板上的繁复花纹精工雕刻,就算他知道他尊贵的东家夫人真的家底深厚,财大气粗,但是这个玉石屏风就说明了一切问题,天生天然,绝对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天下奇珍,无价之宝,他不估算了,他是不敢估算了,因为有某些东西不是你有钱就能买的,换句话说,有些宝贝东西,如果你没有那个命,就是拿着了,也是杀头之祸。

“夏丛信。”

背后忽然响起那个熟悉又令人胆战的低沉声音,夏丛信心里一哆嗦,转过身来就看到那个‘瞪’过他的恶人——夫人的夫君——他从外面走进来,面色低沉,一边毛悚悚地盯着自己,一边往居中正位上走,他的后面跟着一个踮脚低头伺候的下人,从态度看起来是下人,不过他身上的衣服也是绸缎滚锦边的,倒是没见过哪家的下人穿得也能这样张狂。

“第二次见面了,知道我是谁吗?”

夏丛信低头琢磨了一会儿,才找到合适的称呼,“是……是东家老爷。”

“东家老爷?”罗颢咀嚼了一下,哼笑,“那你是怎么称呼若薇的?”

“嗯,”夏丛信第一次知道夫人叫什么名字,“夫人原本是东家,我叫……叫她夫人。”

原本?奇怪的说法。

罗颢盯着夏丛信,手指有节奏的轻叩桌面一言不发,盯着他,看他的腰杆越来越软,眼神越来越飘忽闪躲,额上的汗越来越多……罗颢忽然雷霆开口,“她在哪儿?”

夏丛信被吓得身子一哆嗦,脱口而出,“我不知道!”

罗颢鹰隼一样的眼睛抓着他不放,忽然非常放松的向后靠了靠,“很好,看来你明白我在问谁,在问什么。那么现在我再问一次,你想好再回答,她在哪儿?”

“我,我真的不知道。”夏丛信被对方的那种气势压得都快呼吸不畅了,结结巴巴带着哭腔,“夫人那天忽然就把生意都放手了她说,她说从今以后生意上的事,万事要我自己做主,还有印信!”

“夫人那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忽然就说撒手不管。生意上的事,除了暄儿手里的四成权柄,剩下的一股脑的推到我这里,”夏丛信边说边抹泪,这件事在夏丛信心里憋了好些天了,神儿一直慌到现在都没找到人能倾吐,而此时此刻,看到面前这个煞神,半吓半解脱的稀里哗啦全倒出来,“原本我当夫人开玩笑的,这是多大的一摊家业哪,那些银子、粮食,成百上千的伙计……都能塞满两个安阳城了,哪儿能是扔就扔,说给就给的,可夫人说她要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没空照料了,她要散尽家财独自逍遥,然后就塞给我印信。”

“我就琢磨着这件事不对。这么一大摊家业,夫人不要,那东家老爷也总归不会任夫人平白拿家业给外人。天上没有掉馅饼的便宜事,那些钱、粮食还有佃户,就算给我了,也总归不是我这么一个小账房先生能驾驭得了的。今天白天的时候我还在想,东家老爷不一定什么时候一准儿叫我过去问话。”夏丛信边哭边说,哭够了说完了,慢慢却挺起了腰杆,仿佛为自己的洞若观火,先见之明。

“印信……”夏丛信把手伸到怀里,刚探进几分,就听见旁边那个仆人又尖又急的大喊一声,“放肆,你要干什么?”

夏丛信吓了一跳,为对方的尖尖不入耳的奇怪嗓音,也为了他大惊小怪的咋呼,“印信!”夏丛信气呼呼的把怀里的印信拿出来,拍在地上,“商行总印就在这,我还给你们!你们夫妻闹别扭,把我夹带上算什么?这些乱七八糟的我不管,你们另请高明吧!”

头一次,特别硬气的说完话,夏丛信站起来,甩甩袖子就要潇洒转身走人,却刚到了门口的屏风处就被外面两个黑甲武士拦住,两个人,四双铁手跟钳子一样把他拎回来,按跪在地,这回连腰都直不起来了。

罗颢挥挥手,殿前武士行礼退下,罗颢拿起常贵捧过来的玄铁印信,再看下面跪着的,一鼓作气之后,又重归一副委屈小媳妇窝囊样的夏丛信,感觉一片茫然。若薇当然不会把那么一大摊重要的事交付一个纯粹的商人。她算准了只要她离开,自己就必定会找上夏丛信,她只不过在通过夏丛信的手,把那些钱粮监管大权交付他而已。

若薇曾经畅想过,她跟他说,要让自己的粮铺遍及天下,这样处处都是她的家,出门游玩就不怕饿肚子,不怕没钱花,不怕没有地方住,真正的潇洒出行,她快办到了,可真正这一天,她却放弃得毫不犹豫。或者换一种说法,她走了,斩断了最后一个能找到她的渠道,就像她曾经说过的,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甚至她带走了他们唯一的儿子——他们情意的见证,离开了,没有拖泥带水,干脆决绝,仿佛从来不曾出现在他生命里。

就是因为一次宠幸,一个意外,就一切无法挽回了吗?

真的是因为一个意外吗?

罗颢第一次真正的觉得很迷茫。

****

“哥哥……”耀阳满脸困惑的看着自己的妈妈,困惑于一个完全不同的称呼。

“哎,好宝贝!”若薇亲亲儿子的脸蛋,教孩子有时候跟训练小动物一样,叫‘妈妈’不应,叫‘哥哥’才应,等他习惯了,就不会出现纰漏了。

若薇一身男装,女扮男装最大的缺点就是身材,她个子不矮,但是扮成男人就差一截,另外上天保佑她依然充满活力,二十多岁的年纪扮成一个十七八九少年,多少也不算太离谱。

她领着耀阳走到甲板上,对这两岸的湖光三色指指点点,喋喋不休,这将是一个开心的旅程,她跟她真正的唯一的家人在一起旅行,走遍名山大川,过一种平静、幸福、充满快乐的生活,至于爱情……哦,见鬼去吧!

“哦,见鬼!”若薇正抱着儿子对着景色抒发重获单身的自由情怀,却忽然爆了一句粗口。她眨了眨眼睛,不远处那张温文尔雅、忠诚藏奸的脸,她这辈子也不能忘。

元文,不,该叫颜司语,他到大殷腹地做什么?

她的唯一

“周小哥,刚刚我没见你去大堂吃东西。”舱门被推开一个缝,一个年纪不过十六七的小姑娘张着一双大大的眼睛伸头探进来,看到屋子里没有外人,没有异常,看到周小弟正坐在地上的毯子上捣鼓着什么东西,看到周小哥笑着对她招招手,便蹦蹦跳跳的走进来。

“我叫船伙计把晚饭送进来的。”若薇收拾收拾手边铺得乱七八糟的纸笔,给新朋友腾出地方。

她现在在荆水支流的一条四层高、百尺长的楼船上,船上住了百八十个经商、赶路、沿途游玩的乘客,还有四五十个船工杂工,虽然年代古老科技落后,但是生活质量并不因此而改变,比如现在,若薇的船舱甲板之上的第二层,有四室的活动范围,层层帷幔隔出的卧房、书房、客厅、小花厅,还有一个近似大露台的太阳房,尽管在没有玻璃窗的时代,但室内的采光依然很好。地上是长绒织毯绣着繁复的花纹,靠垫靠枕上都是带着精美的刺绣……若薇从来没吃过苦或者受过委屈,她也不允许因为自己离开了男人就堕入一文不名的境地。

“你不舒服吗?”

“没有,我正在忙些事情,顾不上吃东西,草草的填填肚子就行了。”若薇对着王湘儿笑。

若薇看到王湘儿的眼睛在自己身上、手上和手中的纸上转了又转,明明是一副抓心挠肝要八卦的样子,却强强忍住的样子就觉得好笑,她们彼此都心知肚明对方对各自的身份敏感的紧,尽管王湘儿一口一个周小哥的叫,但是这个丫头肯定已经知道她并不是‘小哥’,不然她一个未婚的大姑娘家怎么可能一有空就往‘男人’的船舱里钻?

同样的,若薇也看出王湘儿和跟她一起的那个高大男孩也并不是他们声称的投奔亲戚的兄妹,说是私奔的情人还差不多,不过这是私事,就像他们表现出对她的伪装信以为真一样,若薇同样尊重这一对儿看起来出身富庶的小情人。

“我在画画,”若薇大方的把手里的纸铺开,她未来的家的设计图,没什么好秘密的,“我想在家里建一个花园,这是我心中的样子。”

“哇,你画得真好看,跟真的一样!”王湘儿看着那个素描图,喜欢的吱吱哇哇地大叫,“竹林、荷花池?我也喜欢家里有水塘的那种,但是要大,最好大得像湖一样,可以泛舟的那种就更好了。我想象的花园是这样的……”

提起家居装饰,就像珠宝服饰一样是容易吸引女人滔滔不绝的话题。若薇很高兴转移了王湘儿的注意力,陪着她对房子的设计幻化出种种畅想,心里则有一半的注意放在了住在船舱另一侧的颜司语身上。

若薇对颜司语一直有心结,她所经历的所有美好又残酷的事几乎跟颜司语有关,他们曾经的情谊不假,但是伤害更是鲜血淋漓,所以她现在还没有心里准备见他,她选择了暂且的龟缩,甚至叫‘客房服务’选择在房间里吃东西,但她不可能永远都不出舱房,在荆水支流之上,他们一起生活在上下四层的楼船上,要在一个餐厅吃饭,在一个甲板上观景,二层甲板的上等舱一共不出那么几间,总有会碰到的时候。

……

“维弟,好&书&网久不见。”

若薇假笑起来,为颜司语的态度和他对她的称呼,“我以为,在经历那么多事之后,我们之间应该撕掉不该有的虚伪客套,比如这么熟络的打招呼方式。”

若薇趴在护栏上转过身,以颜司语的精明,即使他们最初是偶遇,那现在他走过来这般打招呼,也肯定不再是偶遇了,尤其,在这夜晚时分她故意逗留在甲板上等,而他应该知道。他变了,少了一股两袖清风的文人飘逸,多了几分王侯的贵气,眉梢带着惯于发号司令的高挑,即使他此刻的装扮不过是一介富商。当然了,他是梁皇太子最贴心的表兄弟,梁国内手握实权的贵人,一个货真价实的侯爷,不再是什么不入流的三五品小官。

颜司语走过来,同样旁靠在护栏边上,“上天注定了我们的敌对,可是若薇,我们彼此并非至死方休的死敌。”

“不用你告诉我游戏规则!”若薇控制不住高亢的声音打断他,随后深深吸了一口气,把情绪缓下来,“各为其主是我们这种人应该思考和行为的准则,残酷,但我从不抱怨,可是你犯规了。”

颜司语看到若薇看她的眼神充满了审视和等待,他避开,然后转开了话题,“久别不见,最近你过得好吗?”

“我很庆幸没有被什么那些令人作呕的权贵豢养,没有经历过什么生不如死的生活,是不是我应该感谢你的高抬贵手?”若薇很尖锐。

“听到你嫁人的消息地时候,我有点吃惊,可又不能说是意外。”颜司语很温和。

若薇:“你是不是欠我一个解释,不辩解一下吗?”

颜司语:“看到你在这里,真的很出乎我的意料。”

若薇:“你对无辜的女子下手,你的文人风骨、君子风范呢?”

颜司语:“我想,他并没有珍惜你,是不是?”

若薇:“你不要回避我的问题!”

颜司语:“若薇,你的眼睛里写着哀伤。”

“……”

“……”

若薇深吸一口气,“我不知道你到底来这里干什么,但是我不需要……”

“我来督办粮草。”颜司语接过话,“你知道,即使梁国得了楚地三郡,粮食对我们梁国来说依然是大问题。”

若薇为之嗤鼻,“那三州的沃野千里饿不死人总是足够的,不过要是备战囤粮就不够瞧了。”不然也无须尊贵的小侯爷深入敌境潜伏购粮。

“这件事不是你我之辈能说了算的,”颜司语有些叹息,不同的立场造就不同的观念,尽管现在是双方同意休战协议的和平时期,他们最好还是避开这样的话题,“我看到你儿子了,长得真像他父亲,但是笑起来像你,我从来没看到过他父亲有过笑容。”他转过头看若薇,皱眉,然后伸手把身上的大氅解下来披在她身上,“夜晚江面的水汽太重。”

若薇抓住他递过来的衣服,忽然笑了,“为什么你总能表现出对我的关心,然后再深深的伤害我珍视的人?”

“不管你信不信,我从来没想过要伤害你。”

“你没想,可你做了。”就着夜色,若薇看颜司语月牙白的长衫下挺直得像标枪一样的身体,笔直、冰冷、僵硬,她期待他会开口说误会一场,可惜……

“……很抱歉。”颜司语低声说。

直到听到颜司语到亲口承认,若薇心里的某处才真真正正的被扎了一刀,尽管之前有那么多铁板钉钉的证据表明了颜司语的罪恶,但其实若薇一直很希望小倩的悲剧与他无关,大概是一种曾经相惜的感情在作祟。一个谋略高超,胜得漂亮,走得潇洒,让大殷朝堂跌了一个大跟头,让罗颢颜面扫地,给她留下挫败和回忆的人,她不想把这个颇有风华的朋友看成是一个卑鄙无耻,专对妇孺下手的小人,可事实就是这么可笑,他行了小人之事,然后又君子坦荡的承认了自己的卑鄙行为。

若薇看着他,心和眼神都在一点点变灰,她轻声开口,“也许,我们从来就不是朋友,也许,我从来没有认识过真实的你。”还给他披风,若薇甩过头,脚步没有停留地离开了。

颜司语看她离开的背影,觉得喉咙里好像有火在烧,干躁得想呕吐。他知道若薇想要听什么,可他说不出来。当初挑选严倩,确实是他的意思,严倩是最佳的人选——周妃身份,一个最大限度能蒙蔽过成国侯的人,而且从他观察到的周妃和周维的‘兄妹’关系看,严倩既然乐意做周维的替身,就证明她是个重情且勇敢的姑娘,她也可能是唯一一个即使事后知道对方搞错了人,依然也会在成国侯面前选择维护这个谎言的人。

可惜他完全没有想到过成国侯会用那样龌龊的手段对付一个姑娘家,尤其在他写过一封郑重其事的警告信之后。在他看来,成国侯虽非英雄,总也算一个颇有鸿志的政客,身份高贵,权柄滔天,就算从自恃身份的角度讲,怎么也不该对一个小姑娘有过分的举动,可惜他想错了,而更出乎颜司语意料的是侯府内那个堪称强大又黑暗的女眷内院,此前他对此一无所知,尽管在成国侯府生活了相当一段时间,但内院女眷的事,他作为一个外臣需要避嫌。

一切意外又必然的发展造就了今日的结果,即使事情不是他本意,他也没有立场为自己辩解。这种结果是他应该承受的,是报应,他早有心里准备。

“少爷。”属下尽责的拿着一件厚披风走过来,夜晚江面上的风真的很凉。

“不用。”颜司语挥挥手,长久紧绷的身体和夜晚的寒冷让他的身体有些麻木,走了几步之后才慢慢恢复知觉。

水路没走两日就到了下一站港口,芩口港,这里本来不是什么天然良港,但是从这次里往西往南,都是山脉绵延几百里的山区,这么一个不大的港口慢慢就发展成了一个这一带联系外界的重要物资集散地。商机无限,所以船家肯定要多停留数日,方便船上的商旅。若薇的终点是南方楚地,一个书中描写四季如春好似云南大理的那种地方,不过顺道路过,也不妨带着儿子下船领略一下当地山区的特色。

“这个地方我知道哒!出城门,东山上有眼泉,据说……”王湘儿拉着她的情哥哥也下船入镇,比比划划的跟若薇介绍当地的情况,就好像她曾经来过一样,“当地还有一种炊饼叫赛美味,听家里六叔说……”

“湘儿!”那个叫王克的青年低声咳了咳,欲盖弥彰的阻止王湘儿时不时露底的行为。

王湘儿猛然警觉,吐了吐舌头,一脸‘我错了’的样子。

若薇翻了翻眼睛,对这一对儿小情人漏洞百出的说辞,并且还无法自圆的家世介绍,她已经见怪不怪了。他们对外声称兄妹,若薇自己也是有哥哥的,可没见哪家的兄妹像他俩那样时而亲密、时而冤家,傻子都能看得出来;他们说是家乡受灾,孤苦无依所以要投奔亲戚,可一路出手阔绰,显然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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