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炎内-第1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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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为生活在这座边关城市多年的人们，自然也是不会真的不知道一些陈年的旧事的。

　　　　其中就包括，这个简直像是诅咒一样的预言。

　　　　从前的时候，大家都是当听笑话一样听的，也没什么人在意。

　　　　因为铁壁关实在是太过坚固了，根本不可能会被攻破。

　　　　可是，没有人可以想到，真的有一天，铁壁关被攻破了。

　　　　这本来就是一个天大的噩梦了。

　　　　而当沃默尔大声吟唱出那个预言的时候，这个噩梦仿佛是真的将某个尘封多年的诅咒唤醒了一样。

　　　　那些已经遗忘了世人的恶魔，好像是真的要来了。

　　　　“只有神，才可以拯救我们！！！！”状若癫狂的沃默尔朝着每一个人嚎叫着这句话。

　　　　人们除了被他的样子吓到以外，也真的被这个数百年前的可怕预言给吓到了。

　　　　难道说，真的，那个诅咒要发生了吗？

　　　　人们愤怒了起来，并没有因为沃默尔说出这个诅咒而感激他，都是疯了一样地殴打他，诅咒他，辱骂他，像是本来他们都安睡的好好地，却偏偏有一个人要吵醒他们的美梦。

　　　　“你这个恶魔的使者，你一定会被惩罚的。”人们恶毒地诅咒他，讽刺他，把他赶回了破落的神殿，然后开始集体逃离。

　　　　沃默尔没有逃，他在等待着，等待着最终时刻的来临。

　　　　他坚信，神一定会来的。

　　　　他再次下跪，祈祷。

　　　　“我的使者啊……”就在这时，千千万万次的祈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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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七节　【神的声音】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东西可以让沃默尔热泪盈眶的话。

　　　　那么绝对不是滔天的权势，也不是堆积如山的金币，更不是举世无敌的力量，亦不是任他予取予求的美人。

　　　　而是，神的声音。

　　　　只有神的声音，可以让他脱离苦海。

　　　　也是他这么多年，他的先辈那么多年漫长等待的宿命的终结。

　　　　所以当那个声音在他的脑海里响起的时候，他的热泪情不自禁地就流了下来。

　　　　“我的使者啊……”千千万万的祈祷，祈祷到了沃默尔都麻木的地步。

　　　　终于，在不知道第多少次的时候，神回应了他的乞求。

　　　　“神啊，是您吗？真的是您吗？”沃默尔激动的整个干瘦的身子都在颤抖不已，他直接朝着大殿中虚无的地方叩首了下去。

　　　　神是没有具体形象的。

　　　　在当初阿拔斯大帝提出神这个概念的时候，神就是全知全能，无所不在的。

　　　　它可以化作任何的东西，任何的模样，所以神，是虚无的。

　　　　在整个神殿里，最为重要的地方，就是中央的虚无神像。

　　　　没有具体的形象，只有虚无，却是神的模样。

　　　　此刻，虚无的神的声音就在沃默尔的脑海里响起。

　　　　若是换做其他人，在这个有着各种神奇能力的时代，肯定会怀疑是不是有人在使用着念力系咒术在暗中搞鬼。

　　　　可沃默尔。

　　　　他并不一样。

　　　　他是神的使徒，已经等待了不知道多少年了。

　　　　他的脑海里早就全都是神的声音。

　　　　再加上最近一系列的事件，都在诉说着一件事，那就是，神要来了。

　　　　所以当这个声音在他的脑海里出现的时候，他毫不怀疑地选择了相信。

　　　　“神啊，伟大的，至高的神啊，您卑微的仆人，沃默尔向您致以最崇高的敬意，我们已经等待了您很久很久。”沃默尔不停地叩首，连血都快要给磕出来了，最后一句话，更是有一种要泣血的感觉。

　　　　那句话里的意思，恐怕也只有沃默尔，以及之前无数代的在这个边关小城的破落神殿里消磨尽了自己一生的神使们可以理解。

　　　　“起来吧，我卑微的仆人，你的苦难已经结束，等待着你的将是荆棘满布的大道，以及荆棘之后的无比荣耀。”神的声音再次在沃默尔的脑海里响起，这一次，让沃默尔更加的激动。

　　　　因为神要交待任务给他了。

　　　　在阿拔斯大帝的《神论》里说过，如果神给凡人降下苦难，那必然是为了磨砺他，当他熬过苦难，获得神的认可，就能成为神在人世间行走的化身。

　　　　显然，阿拔斯大帝的悲惨结局，是他并没有足够的力量和勇气来承受神的考验，以至于神在过了数百年以后，才重新打量人类这个渺小的种族。

　　　　而神的第一眼看到的人，正是它在人间最后的信徒，沃默尔。

　　　　沃默尔现在已经不是激动，他是激动的整个人趴在地上都不会动了。

　　　　他明白，他的光辉和荣耀来了，从此以后，他沃默尔将升到最高的天上。

　　　　只是，在这之前，他必须要承受住神的考验。

　　　　“神啊，请降下您的神谕吧，无论是刀山火海，还是天崩地裂，我都将秉承您的意志，去竭尽所能地完成一切。”沃默尔静静地趴伏在地上，完全不顾头上正在潺潺流淌的血液，他能感觉到地板是无比冰凉的。

　　　　可他的心，却是滚烫如岩浆一样。

　　　　“我卑微的仆人，人类已经到了存亡时刻，若是他们还一意孤行，终将被风暴所吞没。”神的声音庄严而肃穆，让沃默尔心中不敢有一丝一毫的亵渎和怀疑。

　　　　“你作为我在人间最后的信徒，必须肩负起拯救整个人类的重任。”

　　　　“是的，神啊，请示下吧！”沃默尔以前就算是还比较虔诚，那也是被多年灌输形成的思维。

　　　　现在却是完全不同了，他是真的已经变成了狂信徒。

　　　　就算是现在神叫他去死，那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去死。

　　　　“我将赐予你我万分之一的神力，让你能够展示我存在的痕迹。”神不紧不慢地说道，“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先拯救你所在的这座城市，让它免于战火的袭扰，让我的光辉，从这里开始，朝着整个大陆散播。”

　　　　“你明白了吗？”

　　　　“明白，我完全明白！”沃默尔如获新生般地大声答应着。

　　　　“好，我现在赐予你，我的神力。”神这样说着。

　　　　下一刻，一股极其庄严宏大，又极其肃穆冰冷的气息，朝着沃默尔涌去。

　　　　沃默尔还没有坚持一秒钟，就晕了过去。

　　　　等到他再次醒过来的时候，他只觉得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地方不舒服，好像是重新从母体里被生出来一样。

　　　　那些从前他积年的病痛都是消失殆尽，就算是他衰老的身体，也是年轻了十多岁的感觉。

　　　　他的手臂，原本枯瘦的手臂，现在健壮有力，他的脸庞，从原本的猥琐不堪，变得坚毅而凌厉。

　　　　这是真正的新生。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里，正有一股冰寒刺骨的气息，在缓缓流淌。

　　　　他随手朝着神殿的角落里一指，顿时，就有凛冽的寒冰凭空从空气里突显，朝着那角落轰去，冻结了一大片的地方。

　　　　“这是……”这还只是沃默尔他小试牛刀，连身体里的一点点力量都没有用出来，就已经如此的强大。

　　　　那么，如果当他用尽全力的时候呢？

　　　　沃默尔不敢去想，他只觉得整个人，从头到脚，都在散发着一种滚烫的气息。

　　　　他已经不再是过去的那个沃默尔了。

　　　　他是神的使者，是真神在这片大地上行走着的代言人。

　　　　“我终将拯救这个世界。”他用有力的胳膊打开了门，看着门外北风呼啸的天气，他露出了笑意，“无知的世人啊，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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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八节　【神迹】

　　　　“这样会有用吗？”

　　　　就在沃默尔欢天喜地地朝着那些还困守在霜风城的人类走去传道的时候。

　　　　在距离霜风城不远处的一个小山坡上，苏君寒收回了自己的意念，脸色有些苍白地对着一旁的苏君炎问道。

　　　　其实，所谓的神，所谓的神迹，包括发生在沃默尔身上的一切。

　　　　都是苏君寒一手炮制的。

　　　　苏君炎在那天突发奇想提出了那个信仰的说法以后，立刻就想起了他曾经在占星图书馆的时候，无意间看过的那本已经被官方明令禁止的《神论》。

　　　　里面提到的那些关于神的概念，以及最后的那句预言，简直就是为了他们现在的情况量身打造的。

　　　　所以就有了现在的这一幕。

　　　　“自然是会有用的。”苏君炎点了点头，笑得有些深沉，”人类，就是这样一种，脆弱，而从众的动物。”

　　　　在经历了那么的东西以后，苏君炎不仅仅是实力大增，对于人心的洞察也是体察入微了。

　　　　他很明白，当人陷入到这种绝境里的时候，任何的一点可能会拯救他们的东西，都足以被死心塌地地信赖。

　　　　苏君寒不懂人类，他还在学习，所以他只是倾听。

　　　　过了一会，他忽然开口说：“只是……有一点很奇怪……”

　　　　“为什么，会有那个预言呢？”

　　　　的确很奇怪，那是数百年前的事情了，没想到，在今天真的发生了一样的事情。

　　　　这个世界上，难道说，真的有神的存在吗？

　　　　苏君炎望着天空，并不相信。

　　　　哪怕是真的有神存在，那也是他身旁的这个苏君寒。

　　　　他十分肯定，当年阿拔斯大帝见到的神，应该就是苏君寒。

　　　　只是这段记忆，连苏君寒自己都不记得了。

　　　　因为他的灵智是最近上百年才开始成熟的，关于从前的记忆，他自己也很模糊了。

　　　　到底当年他有没有见过阿拔斯大帝，又让他成为了忠实的神的信徒。

　　　　这些事情，都是不可考了。

　　　　“也许就是命中注定吧。”苏君炎想了一会，不打算再去想了。

　　　　不管怎么样，只要是能够让他顺利地朝着中央王城前行，那么，哪怕是真的走在所谓的神的预言里，他也无所谓。

　　　　“走吧，大局已经布好，就等着我们再添一把火了。”苏君炎看着沉寂的边关小城，脸上面无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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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沃默尔行走在并不算大的霜风城里。

　　　　作为最古老的边关城市，霜风的常驻人口常年维持在一万左右。

　　　　当铁壁关被攻陷的消息传来的时候，大部分可以离开这座城市的人，都是马不停蹄地离开了这座城市。

　　　　可是还有很大一部分人，祖辈就生活在这里，根本无力承受远离故土的痛苦。

　　　　所以他们选择死守。

　　　　是真的死守。

　　　　因为有着铁壁关的存在，霜风城以北从来无战事，常备军力一直维持在五百人左右。

　　　　而就是这五百人，还都是仅能用来维持治安，连装备都不怎么齐全的民兵。

　　　　就这五百人，哪怕是再加上城里的其他人，以霜风城的低城矮墙，也是根本不可能阻挡着住数万如狼似虎的北地魔种士兵。

　　　　因此，他们是真的，在等死。

　　　　除非，有官方的支援。

　　　　只是官方，早就被四处的战事，还有中央大平原的迁徙一事搞得焦头烂额，早就已经遗忘了这座不刻意去想，根本想不起来的城市。

　　　　所以当沃默尔走街串巷地大声叫嚷着，说他是神的使者，可以拯救大家的时候，人们看他的眼神，除了一如既往地像是在看一个疯子以外。

　　　　居然还出现了一丝丝的期待的神情。

　　　　因为在这种令人绝望的时刻，往往只有疯子才能带领他们走出困境。

　　　　终于，当沃默尔走到城尾的时候，有人忍不住拦住了他，问道：“你说你是神的使者，你可以拯救我们，你有什么能证明的吗？”

　　　　其他人都是像看第二个疯子一样地去看问话的那个人。

　　　　沃默尔却是微微一笑，指着天空说：“我说，下一刻，就会下雪，下大雪，你信吗？”

　　　　“我……”那个问话的人有些犹豫，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而其他人，也是暂时没有嘲笑沃默尔，因为这个平时看起来干瘪瘪的老头，现在忽然变得精神奕奕，顾盼之间都有一股凛冽的气息，好像真的是得到了什么神奇的际遇一样。

　　　　也许……

　　　　等到他谎言被戳穿的时候，再嘲笑他，也不晚。

　　　　“下雪吧。”沃默尔淡淡地说道。

　　　　此刻的他，感觉到自己简直犹如是真正的神一样，他抬手之间，就能做到从前根本做不到的事情。

　　　　这就是神的力量啊。

　　　　他有些醉心于自己的力量，但很快就醒悟了过来，他刚刚居然觉得自己就是神，这是极度不敬的想法，若是让神察觉到了，说不定就会收回他的力量。

　　　　他连忙收摄心神，只一心召唤风雪。

　　　　果然，在他的体内的力量的作用下，立刻，天上就飘起了鹅毛般的大雪。

　　　　大雪纷纷落下，落在了每一个绝望而孤独的人身上。

　　　　沉默。

　　　　一秒钟。

　　　　“不像是咒术。”有曾经短暂学习过魔纹学，通过了魔纹术士协会一阶术士考试最后却因为天赋不够被赶回了家乡的落魄术士低声自语道。

　　　　沃默尔的力量，自然不是咒术，他的力量直接来源于苏君寒，是真正的天地之力。

　　　　“我说了，这是神赐予我的力量。”沃默尔神情肃穆地看着每一个人，像是在看着一头头迷途的羔羊。

　　　　“我将拯救你们，带领你们前往神的天国。”

　　　　听到沃默尔这样说话，在纷纷的大雪里，人们却是再没有办法如同以前一样嘲笑他了。

　　　　反而，很多人都有点觉得，也许……

　　　　真的有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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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九节　【新信徒】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吗？

　　　　霜风城的人们不知道。

　　　　但沃默尔所展现出来的力量，却让他们看到了希望。

　　　　哪怕只是一点点的微弱的希望，但在一群即将溺水身亡的人面前，一根稻草都是救命的东西。

　　　　所以他们看向沃默尔的眼神有些不同了，带着一些歇斯底里般的狂热。

　　　　“老疯……不，沃默尔，不不不，神使大人，那么，请问，神它现在在哪呢？”在见识了沃默尔的奇妙手段以后，终于有人开始有点相信沃默尔的说法。

　　　　但也仅仅只是将信将疑罢了，若是沃默尔不能拿出更多的有关于神真的存在的线索，那么所谓的神使大人，立刻又会变成老疯子。

　　　　“神在我们每个人的心中。”沃默尔这样说着，看到每个人的脸色都阴沉了下去，立刻补充道，“你们若要见真神，必须先信仰神，你们不信神，神又怎么会真的护佑你们呢？”

　　　　这番话说的很有道理，那些面色阴沉的人都是点起了头来。

　　　　反正现在也是死马当活马医，就算是真的要信仰什么神也是没关系的，毕竟，都要死到临头了。

　　　　“那么我们应该怎么信仰那位伟大的神呢？”那个最先提问的人立刻又问道，语气显得很急迫。

　　　　若是神也可以像是赐予沃默尔神力那样赐予其他人神力，那么就算是离开霜风城，也未必不能活下去。

　　　　一想到这一点，其他人的眼睛也是亮了起来，纷纷朝着沃默尔问道：“神使大人，请问，我们应该如何向那位大人效忠呢？”

　　　　因为神的概念并没有普及，所以在一般人的眼里，神就跟其他的大人物一样，只要肯效忠它，它就会保护你。

　　　　虽然说，严格意义来讲，就是这样没错，可沃默尔还是忍不住纠正道：“不是效忠，是信仰，是全身心的，将自己交给神。”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神色越发的严肃，语气越发的虔诚。

　　　　因为，这大概是他五十多年以来的人生里，第一次，被这样的看重，被这么多人期待着，围绕着。

　　　　他是世界的中心。

　　　　有那么一瞬间，他居然有这种错觉。

　　　　而这种感觉，这些东西，都是神赐予他的，他因此越发地对神恭敬。

　　　　以及，他对于拯救世人这个任务，有了更清晰的认识度，他越来越相信，他是要去拯救大家的。

　　　　“诸位，请跟我来吧。”沃默尔前所未有的像是一位神使的样子，步伐庄严地朝着那座位于霜风城最角落的神殿走去。

　　　　而其他人则亦步亦趋地小心翼翼地跟随在他的后面。

　　　　那种样子，根本不像是去一座破落的无人问津的小神殿参拜，而像是去这个世界上最宏伟最辉煌的神殿觐见一样。

　　　　“神就在那里。”被后世的神学家奉为十圣徒之首的莫顿，在他的回忆录里提到第一次跟随教皇沃默尔觐见神的场面时，如是写到。

　　　　神就在那里。

　　　　当然，当时，跟随着还没有成为后世的历代教皇里最出色的人物，拥有“神徒”称号的沃默尔的人们，根本就没有体会到这一点。

　　　　他们只是觉得有点新奇，又有点紧张，又有点忐忑，生怕期盼到最后变成了一场空。

　　　　总之，就是五味杂陈。

　　　　缓缓地跟随着沃默尔来到了那座平日里都根本没有人会愿意踏入的破烂神殿面前，沃默尔停下了脚步，示意他们在外面等候。

　　　　“你们在这里安静地等待，待我进去请示神以后，再由神决定你们是否可以觐见。”沃默尔已经有了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和之前那个猥琐干瘦的疯老头，完全是天渊之别。

　　　　人们有些畏惧地看着他想，恐怕也只有神才可以有这个能力，在一夜之间，将一个人改头换面吧。

　　　　沃默尔轻手轻脚地打开了已经老旧的快要从门框上掉下来的木门，走进了简陋不堪的神殿里。

　　　　他在虚无的神像面前跪倒，全身趴伏在地上，恭敬道：“神啊，我已经带着迷途的羔羊回来了，他们都渴望归属到您的光辉之下，不知道，我是不是可以将他们带入您的殿堂呢？”

　　　　很久。

　　　　等待。

　　　　沃默尔趴在地上，感觉全身的皮肤都已经被浸润的冰寒。

　　　　神殿之外，那些人也是从最开始的期待，等的有些不耐烦了。

　　　　有人打了个哈欠说：“算了，我们走吧，这个疯子估计又是在装神弄鬼，完全不可信，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神啊，我看你们还是想想要不要离开呢，正好我在西北那边有一个亲戚，要是你们想走，可以和我一起。”

　　　　“真的吗？可以带上我吗？”一个年纪很轻的女孩听到这话立刻就抛弃了虚无缥缈的神，朝着那个人走去了。

　　　　半个小时以后，神殿外的人数已经从原来的一大群，变得寥寥无几。

　　　　“我说，要不我们也走吧，感觉不会有什么结果了。”剩下的人也是心志不坚定了起来。

　　　　“恩……”就在另一个人也打算附和的时候。

　　　　门再度打开了。

　　　　“傲慢者已经离开，剩下的都是虔诚者，傲慢者会在他们的傲慢里死去，而虔诚者会在他们的虔诚里得到永生。”沃默尔神态庄严地挥了挥手，示意剩下的人进入神殿。

　　　　于是一群人鱼贯而入。

　　　　门关上。

　　　　这是很不寻常的一天。

　　　　当门关上的那一刻，意味着一个新的时代的来临。

　　　　而这个新时代，现在正酝酿在一间破旧的神殿里，正要缔造这个新时代的人们，也是瑟瑟发抖，将信将疑。

　　　　每个人都惶恐不安。

　　　　这个时候，一个宏大而飘渺的声音在他们的脑海里庄严的响起。

　　　　“欢迎你们，我的新新信徒，你们将得到，前所未有的，新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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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节　【霜风城下】

　　　　关于神的话题暂告一个段落。

　　　　因为最终进入神殿的人，寥寥无几。

　　　　对于霜风城的人们来说，迫在眉睫的问题是，魔种的大军离霜风城已经很近了。

　　　　根据天黑前那个从前在中央帝国第二序列的正规军里当过斥候，并且参加过一次净化战争的老兵冒死从前方带回来的消息，最迟，在天黑后两个小时，魔种的大军就会兵临城下。

　　　　惶恐已经蔓延在霜风城的每一个角落。

　　　　是去是留的选择，也到达了最艰难挣扎的关口。

　　　　天黑后一小时。

　　　　原本留下来的人中，有接近两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