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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贞弃妃不承恩-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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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指抚上他的眼皮,纯嫔亦步亦趋,看到我伸出手情不自禁地呀了一声:“娘娘……”

我紧紧地盯着她:“怎么了?”

“没,没什么!”

手指刚抚上眼皮,那孩子便从沉睡中醒来,哇哇大哭起来。==

纯嫔忙抱过孩子,在怀里不停地哄着。

我扫了她一眼,慢声道:“不管孩子怎么样,总归是皇上的孩子,纯嫔放心吧,皇上不会亏待你们母子的。”

她深深地埋下头:“谢皇贵妃娘娘关心。”

我略转了一圈,便退了出来。

走出琉璃殿,我莫名地有种想大呼一口新鲜空气的感觉。

殿内压抑诡异的气氛,的确让人心情糟糕。

“娘娘,发现什么没有?”小蝶谨慎地问道。

我伸出手指,手指上带留有淡淡的药味。

放在鼻端闻了闻:“这孩子的眼晴是被药弄瞎的!”

“啊!”小蝶惊讶地叫道,随即闭嘴,慌乱地朝四周看看。

我快步回到淑华殿中召来步轻尘。

他仔细地闻了闻我手上的味道,微微皱眉。

最后迟疑地说:“娘娘怎么会有,怎么会有这种药水?”

我微微挑眉:“什么药水?”

轻尘皱眉答道:“是一种可以使人致盲的紫角花液。”

哦,我轻笑,看来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我静静地坐下,闭眼将前因后联系在一起,尖尖的护甲一下一下地叩着红木桌子,在秋阳下护甲上的宝石闪着耀眼的光芒。

突然睁开眼自语:“难道真的不是?”

“娘娘,你说什么?”轻尘好奇地问道。

我挥手:“没事,你下去吧,我得好好想想。”

自己也被自己的念头吓了一跳,但是,什么事都有可能不是吗?

只要她不妨碍到我,都是苦命的女子,我是不会说了这个秘密的。

转眼便是重阳节登高望远之时,宫中的女子自然是无高可登的。

但宫中女子时间最是空闲,每逢节日都有名目繁多的游戏凑趣,闺阁女儿的游戏多半斯文细致,比如簸钱、藏钩、投壶,射鸭等等。

其中大家最爱玩的是投壶,一来考验眼力和手劲,二来澹台谨也喜欢这个游戏,定会参加,众妃都盼着与他一见,自然热闹地准备了起来。

投壶的场地设在菊园之中,遍地菊花盛开,菊香幽幽,倒是让人有种‘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意境。

一个白杨木做的箭壶摆在三米开外。

投壶所用的箭头都需涂了彩漆,这样便是不中,只要沾上壶便也会得到赏赐。

我素来不爱玩,但拓儿正在学步,又喜欢热闹,又架不住澹台谨的劝,也抱着他出来凑趣。

九尺长的特制沉木雕花长桌黑黝黝发亮,上面放着众人平素爱吃之物,帝后二人自然居于正首,我便陪在左侧下首,虽然纯嫔诞育了皇子,但是因皇子是天盲,并不召澹台谨待,所以最为风光得意地自然还是要数于昭仪。

她穿着一身洋红番石榴葡萄的连身宽松衣衫,带着一枝点翠五彩鸾凤钗,面带慵懒地坐在一边,澹台谨忙道:“佩兰你有身孕就自在些坐着,不必端端正正得直着腰板,免得劳累伤身。”

于昭仪娇怯怯答应下,众嫔妃都不免含了几丝酸意,面上笑容便不那么自然。

刘碧巧坐在澹台谨侧首,秋香色的寻常宫装只得七成新,妆容钗环也并不显眼,嘴角始终保持的微笑更显出娴静。辛兰月则是有子万事足,只是招呼武儿吃他爱吃的点心。

众人叽叽喳喳地说了一会,便宣布游戏开始。

从皇后开始一个一个地轮着掷。

肖婉菇是习武出身,自然不凡,第一个掷便中了,众人登时响起一片喝彩声。

她掷完以后便轮到我,我抱着拓儿只说走不开,偏生于昭仪起哄道:“哎哟,皇贵妃便掷一个嘛,别皇上的兴了。”

我厌恶地看了她一眼,只欲说话,却见澹台谨也鼓励地看着我:“拓儿先放在学步车里,妤是你就掷一个吧。”

我无奈,只得将拓儿放下,命小蝶好生照看,自己拿起箭,涂了彩漆,遥遥的掷向壶中。

哧一声,箭身偏斜,只是划过壶身而已,我不图争什么,只要意思到就行了。

谁知道这时候一个素白如电的小东西窜进人群,却中一只雪狸,不知道为何竟跑出笼子来,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没头没脑的四处冲撞,众嫔妃和宫人都连忙往后闪避不及。

那雪狸冲向纯嫔时,纯嫔慌忙起身,却不踩到自己裙子,身子一倾,竟撞向一边的学步车。

拓儿正在车里,突然被撞,惊吓之下大哭了起来,车子本来带着木轮,竟冲向一边的湖中。

这一瞬间说来话长,一切却只发生一瞬息之中,我来不及反应已经眼睁睁地看着车子冲到湖中。

“拓儿——”我失神地尖叫一声,要跳进湖里救孩子,却忘了自己不会游泳。

澹台谨也面色剧变,怒声道:“救皇子,快救皇子!”

这时一道人影闪电一般跳进湖里,在那车子还没有沉入湖水之前,已经抱起拓儿,一个完美的挺身,嗖地回到地面上。

我也被小蝶和兰芷死死地拉住,看到拓儿脱险她们才放手。

“娘娘,皇子安然无事,请皇上和娘娘放心!”

颜炽一身素白的铠甲更衬得眉眼俊朗,此时本来哭泣的拓儿竟突然张开没牙的嘴呵呵地笑了起来,想来定然是觉得这个忽高忽低的游戏十分好玩。

我惊魂末定地抱着他:“拓儿,拓儿,吓死母妃了……”

澹台谨也抢步上来,紧拥着我和拓儿,黑着脸道:“这只雪狸是谁管的?怎么会让它跑出来?吩咐下去,雪狸立刻处死,负责喂养它的人,也一并处死了!”

我搂着拓儿,心神渐渐平静下来,无缘无故的,雪狸为何会发狂?

而纯嫔看似无意的自保,却差点害了我的孩子?

这一切,巧合得太危险!

母亲护子之心比世间任何利器都要锋利,谁若敢伤我的孩子,我便取他的性命!

“慢着,把养狸之人带来!”我的话锋中透着一抹冷凌,对其他宫妃的慰问听而不闻。

片刻之后有宫人过来回话:“回皇上,看守雪狸的太监因为畏罪已经死了!”

死了,下手可真快!

不过——

至晚膳时刻,澹台谨因我和拓儿受到惊吓,特此前来相陪,等他下去之后,颜炽和步轻尘才过来回禀我。

“不出娘娘所料,那彩漆果然被人做了手脚。”颜炽一脸愤色地说道。

轻尘也拧眉道:“这彩漆里头被人投了石菖蒲的粉。要说这东西原本也没什么要紧,只是那彩漆里头原配着细辛和龙齿等物,为的是让颜色更加鲜艳。不过石菖蒲和龙齿原就相克,混在一起便能生出蛸气来,若是嗅入便会比平时狂躁。雪狸嗅觉比人灵敏许多,体形又小,更受不起当时风送的效力,因此便发出狂性来。”

我握着冰凉的护甲,嘴边浮起一抹凉笑:“现在武儿因娘亲是罪臣之女,便不可能是太子,而纯嫔的儿子又是天盲,看来只有我的拓儿最阻别人的前程了!”

现在我终于知道证实了心中的想法,也知道了那天听到的一句话原来是要对我的拓儿下手!

咯一声,护甲被我折断,耀眼的宝石碎成极小的细粒,洒在地上。

既然你不仁,休怪我不义!

“娘娘,你的意思是于昭仪……”轻尘说道,“可是她怎么敢……”

“我去杀了这贱妇!”颜炽呛地拔出剑,怒发冲冠地说道。

“好了,这是宫中,你以为是江湖,想杀就杀!”我摆手制止颜炽的冲动。“这件事我自有主张,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准轻举妄动。此事凭她一人办不成的。”

我抚额正坐在殿内想计,忽然报皇上有赏,小李子手里捧着八珍黑木的方托盘,内中铺着一层黄缎,黄缎之上躺着柔滑无痕的溶白锦衾,只用细密的纱线绣出异域的纹样。

走的近了,递到我跟前笑道:“皇贵妃娘娘,外头已经起风了。秋寒之风最易入骨伤身,皇上让奴才拿来这件蚕丝洋莲缎披来,乃是外邦进贡之物,整个大项国也只此一件呐。”

有清风悠然从门窗缝隙透进来,殿外树叶随风沙沙作响,不知不觉间秋意已经悄无声息的笼来,众人都不自觉地耸了耸身子。、

我触摸那缎披时只觉犹如一汪温水,几乎从手中滑落下去,好在上面的纹样是用挑织的方法刺成,俨然浮凸出来,握在手里仿佛能感受到绣女的一针一线。待到洋莲缎披加身,及腰的长发盈光微动有如山泉水在流淌,雪色蚕丝更衬出青丝如墨、眉眼如画,宝光流转的盛颜下,隐着一点不易察觉的迫人微冷光芒!

我穿上新赐的这件衣衫,一步一步地走向琉璃殿中。

天色微暗,稀薄幕光透过窗纱洒进来。琉璃殿内独木通梁上,数条玉色宫纱重重累累,长长尾带拖曳至地,投射出一片一片的阴影。

殿内正燃灯,我一身宝光流转,出现在烛光之中。

纯嫔如见鬼一般后退一步,然后手微微哆嗦着,声音颤抖地问:“皇……皇贵娘驾临,嫔妾……”

我笑容可掬地坐下,拿出朱漆的八角玲珑双层盒子,里面摆着五色点心,点心精致小巧,各色搭配都看得出来是费过心思的。

“妹妹别怕,姐姐我是专程来给妹妹送点心的,来,尝尝看,好吃不好吃?”我拈了一块糯米糕递到她唇边。

纯嫔捌过脸,后退一步:“嫔妾……嫔妾刚用过晚膳,不饿……”

我放下糕点,拍了拍手道:“怎么,怕本宫下毒吗?”

“不,不敢!”

我重重地一拍桌,冷声道:“你有什么不敢的!你勾结回鹘人,**后宫,生下孽种,混淆皇家血统,已经是诛九族之罪。这还不算,你竟联合于昭仪,设计陷害本宫的孩子。简直是罪该万死!”

扑通一声,纯嫔瘫软在地上,恐惧地道:“娘娘,娘娘,你说什么,嫔妾听不懂……”

我绕着她转了一圈,冷冷地说:“听不懂,你比谁都清楚。这个孩子,是你在被掳的时候和回鹘人生的。但是你怕人看出异样,所以一直勒着腹部,其间你还想自己把他打掉,所以才会‘不小心’摔一跤吧。”

她眼中的惊惧放大:“你你……”

“你之所不让人探望,不让奶妈喂养,要自己亲自喂养,也是怕被人看出来他不是皇上的孩子,对不对?因为回鹘人的眼珠是棕色,而咱们的皇上眼珠却是黑色。所以,你为了掩人耳目便自己下手,毒瞎了自己的亲生儿子的双眼,对不对?”

纯嫔已经完全呆住,如见鬼魅一般在喉咙里挤出几个字:“你怎么知道?”

“我还知道于昭仪因为知道了这个秘密,所以威胁你让你在投壶宴上去撞拓儿。否则便揭露这个秘密,一理这个秘密被泄露,不但你和孩子要死,就连你的家族恐怕都会受到牵连。”

我说完这番话,纯嫔已经痴底崩溃。

她抱着我的腿疯狂地哭着:“对不起,对不起娘娘,我不是成心要害小皇子的,都是她们逼我的……求求你,发发慈悲,放过我吧……”

我微微皱眉,甩开她的手,沉呤道:“当时大家同食同住,你是怎么被……”

想了想那句话终于没有说出口。

她坐在地上,无助地闭上眼,缓缓地说:“有一次小解,被一个回鹘兵给,给污辱了……我以为没事,谁知道,谁知道……”

她突然扑到摇篮旁边,用力地扼住孩子的脖子,发疯一般叫道:“我掐死你,我掐死你……”

我大惊:“你疯了,他可是你的孩子……”

“不是,不是,他是孽种,不是我的孩子……”纯嫔死也不撒手,眼看那孩子面色青白,呼吸急促,就要死在她的手里。

我随拿起桌案的汝窖花瓶,用力地砸在她的后脑之上。

砰一声,纯嫔倒在地上,孩子得了呼吸,开始畅快地大哭起来。

宫婢们听到声音,都冲了进来,却看到她的主子晕倒在地,小皇子哇哇大哭。

众人都呆住,不敢上前。

我皱眉道:“桔绣,掐一下掐你家主子的人中,她过于激动晕过去了。”

桔绣忙上前掐纯嫔的人中,过了片刻,只听嘤咛一声,纯嫔悠悠转醒。

她急忙四处搜索,抱过孩子,搂在怀中哭个不止。

“妹妹还要哭到什么时候,这一宫的奴才可都看着呢!”我淡淡地提醒道。

纯嫔这才止了泪水,命所有人都下去。

我静静地看着她道:“哭是解决不了问题的。看得出来你很爱这个孩子,不管他是不是皇上的孩子,但他是你的。但是,你对本宫的孩子下手时,可曾想过本宫也会心痛?”

她咬唇不停地磕头:“求娘娘饶命,嫔妾愿意做牛做马报达娘娘。”

我淡淡地说:“本宫不需要你做牛做马,宫中的奴婢够本宫使唤的。你只需要在皇上面前指出谁在彩漆中加了石菖蒲,本宫便不要你的性命。”

纯嫔犹豫了一下道:“可是娘娘,于昭仪若是威胁嫔妾……”

她么,我淡淡地说:“她不敢的!”

纯嫔似乎松了口气道:“娘娘要嫔妾怎么做?”

我俯耳低语了一番,她连连点头。

待我回淑华殿时,便知道今晚澹台谨要留宿于此。

……………………………………

母仪天下 第195章 网破

第195章网破(5041字)

待我回淑华殿时,便知道今晚澹台谨要留宿于此。

因秋意渐寒,因此便换了夹棉的锦被,我刚准备换寝衣,便看澹台谨也进了寝室。

“这里地冻,仔细冻了你的脚。”澹台谨大约是为了补偿今天受惊之事,更加百般怜爱。

“啊呀!”我忽然觉得身子一轻,人被澹台谨凌空抱起来,宽榻上暗紫苏织金锦被亦牵连滑下,“哧溜”一声堆累在地,月牙形花纹扭合成曼妙花样,好似一团如烟似雾的紫霞云花堆在床脚。

两人正要入寝,忽然听到外面有争吵声。

“这分明是有人要加害三殿下,我一定要告诉皇上此事。”是步轻尘的声音。

“步总官,皇上和娘娘刚寝下,你明日再说吧!”是小蝶的声音。

澹台谨眉头皱起:“谁要加害三殿下呀?”

我也披衣起来:“召步轻尘。”

步轻尘忙上前将彩漆之事说出,我惊愕地掩口道:“皇上,我自问与众人无怨无仇,不知道谁竟要加害拓儿?”

澹台谨眼神凌厉,搂着我的道:“妤是,别怕,有朕人,任何人也不敢加害你和拓儿的。”

我掩面道:“臣妾唯有拓儿一个孩子,皇上,一定要替臣妾作主,查出加害拓儿的凶手!”

一语末了,忽报纯嫔来访,两人俱是一愣。

“夜深了,有什么事让她明日再报吧,”澹台谨不耐烦地说。

“皇上,臣妾是来指认加害娘娘的凶手的。”纯嫔大声说道。

“哦,宣她进来吧!”这一次澹台谨也穿了外袍,认真了起来。

纯嫔装束清减,身上的秋香色宫装还是去年夏天的,云鬓间只插得一支双连金翅缀玉钗,余下不过是些零星的珠花。见到我和澹台谨未语先盈泪,“皇上,娘娘,这宫里有人发狠要至嫔妾于死地,求娘娘救救我们母子俩,只要能看着四皇子好好长大,便是做牛做马也心甘情愿……”语调哽咽得几乎说不下去,原本素净的容貌似乎愈加显得憔悴,悲悲切切中似乎另有要紧的话要说。

“你慢慢说,谁要加害你们?”我忙扶起她问道。

纯嫔看了看我,哽咽道:“只因臣妾偶然瞧见于昭仪命人在彩漆中放石菖蒲要害三殿下,所以被于昭仪威胁,她说如果我说出这个秘密就要了臣妾和臣妾孩子的性命,还逼着臣妾在投壶宴上故意撞滑三殿下的小车,这才险些酿成惨剧。臣妾做了此事之后,夜不能安寝,知道自己是一时糊涂犯下大错,所以特来请罪。也请皇上明查于昭仪的罪行!”

本来澹台谨听了步轻尘的话已经大怒,此时更是怒发冲冠,一掌拍向黑漆长头书案,额上青筋微微爆起,嗓间声音好似数把冰针,“她们整日绫罗绸缎穿着,琼浆玉液喝着,到底有什么不满足?整日算计来、算计去,弄得后宫一团乌烟瘴气!朕每天为国事烦心,回到后宫也没有半点清净,简直是罪该万死!”

我勉强笑道道:“皇上息怒,臣妾虽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于昭仪,但料想她定是年轻气盛,一时做了糊涂事也末可知……。”

“糊涂?朕看她精明着呢!”澹台谨怒极反笑,“定是看到朕宠爱,心生嫉妒,便生出许多事来。但她难道不知道拓儿是朕的骨肉?只知自己不痛快,下手如此狠辣,何曾有半点妇德可言?照此看来,还是朕太宽容她们了!”越说越是怒不可遏,用力在桌上一拂,只听“哐当”一片乱响,镇纸、水洗、笔盏、新茶盅,稀里哗啦洒了一地。

“皇上,臣妾并没有出事……”我欲语还休。

“你不必替她求情。==”澹台谨冷漠截断,“朕也自知六宫女子众多,难免易生纷乱,只是此事绝不能轻饶!朕从前只顾着朝堂上的事,如今方知后宫事亦不小,少不得多分神治理一下。朕由不得她们胡来,更不能让她们伤害你和拓儿,任凭是谁也不行!”

他是三千佳丽的夫君,能有如今这份情已难得,岂敢再奢望别的?我依偎着身旁龙袍男子,虽然温暖却不敢太依赖,低声道:“嗯,臣妾不担心。”

“怎么?”澹台谨俯低身子轻声相问,语气自有一种难得的温柔,“莫非,刚才朕吓着你了?妤是你放心,朕能治理万里江山,也就能调理六宫女子。从今往后,总不让你受惊吓就是。”

这一切隐隐让我觉得心底发痛,有湿润水珠溢出眼眸,纵然隐忍坚韧此刻却再也掌不住,许久都没有放纵自己,“若你不是你,我不是我——”无声的啜泣,喃喃低语,“那该有多好……”——

若你我皆非今身,该有多好?只是生命轮常向前,却是永无止境,芸芸众生都没有重新选择一次的权利。

“妤是……”自是极力平静压抑的声音,仍然控制不住微微颤动,澹台谨别开头避过袅袅的紫檀熏烟,似乎被薄烟刺疼眼睛,“朕能等到今天,真的很欢喜。从前的事,就不要再去想了。你和我,不是还有很多以后么?”

我向上倾斜仰着头,那残余的泪水消散退回去,“等以后拓儿长大,臣妾就告诉他如何被你欺负,如何为你受尽委屈,还有……”

澹台谨深不见底的瞳仁中似有融化,连声笑道:“不知道的,都以为你是最娴静,谁知道内里却是这般不讲理。你且说说看,朕何时欺负你了?”

我拭了拭泪,这才看到纯嫔已经看得痴了。

她眼中有微痛的光芒逝去,旋即不见。

我忙不好意思地回过头。

“来人,速宣于昭仪见朕!”澹台谨寒声道。

纯嫔面色一白,目带惧意地看着我。

我忙道:“皇上,这些后宫中的事情便交由臣妾处理好了。于昭仪怀有身孕,如果知道皇上责罚她做错事,万一动了胎气倒不好了。不如这个恶人便由臣妾来作,罚她抄几卷女训,让她知错能改就好了。”

澹台谨思索半晌微微点头,为了子嗣着想,他是不会冲动惩罚于昭仪的。

而我也正好不要于昭仪见他,以免说出纯嫔子嗣之事。

澹台谨看了看纯嫔寒声道:“你虽然是被胁迫,但也难逃谋害皇子之罪,朕便仍降你为婕妤,并罚银半年,抄平安经十遍为皇贵妃和三殿下祈福。”

纯嫔松了口气,连连叩谢。

经过这一闹,已经快亥时了,小李子恐皇上睡不好误了早朝,便婉言相劝。

澹台谨突然将锦被蒙住两人,凑在我耳边道:“咱们在被子里悄悄地说话,他听不到。”

“皇上……”我只说得两个字,嘴唇已经被他封印住,那温度灼热滚烫融化掉心上的寒冰,嘴角有淡淡咸涩味道跟着漫进。

榻上挂着明黄挑花流苏,我胡乱挥挡之间,床头的束帐缠丝金钩被扯下,内中雪莹鲛纱无声滑下来,拖曳堆垒有如千堆雪。累赘华丽的宫裳被层层剥落,柔如羽毛的抚摸掠过我的身体,深浅不一的吻使之浑身发烫,想要开口却又被吻住,那么用力的缠绵几乎快要不能呼吸。澹台谨低低说着些含混不清的话,越来越缠绵悱恻,唇齿间纠缠无尽无边,待到松口之时呼得一口气,那吻却由耳垂脖颈渐渐往下。

我情不自禁漫出们一声低语,好似火苗之上泼下新油,殿内华灯烧得通明,整个帷帐似乎都燃烧起来,戗金铜鼎内轻烟氤氲缭绕,淑华殿内一室皆春。

漫漫长夜过去,天明前的微光稀薄的透进来。我朦胧之间苏醒,空气里弥漫着龙涎香的味道,殿外传来小李子小心翼翼的声音,“皇上,该上早朝了!”良久不听里面回音,又提高些声调补道:“皇上,该……”

“退下,朕知道了。”澹台谨声音略有一丝不耐烦,殿外顿时安静下来,只闻他自行穿衣的摩挲声,想必小李子已吩咐过宫人,因此也没人进来服侍。

我一动也不动,只想等着他早朝先行离去。谁知道,忽然有几丝头发触到鼻间,耐痒不禁,忍不住“阿嚏”一声。

澹台谨慢慢转回身,低低声笑道:“呵,原来你也醒过来了。”

我只觉脸上滚烫,心思混乱道:“皇上,赶紧上早朝去吧。”

他在我额上印下一吻道:“天气寒冷,再渥一会吧。”

待他走后,我便起身梳妆,只觉得一股烈火在胸中燃烧,片刻也不能耽误。

来到于昭仪的鸣翠堂时,她正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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