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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帝国的兴亡-纳粹德国史-第1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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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对他说来并没有什么两样。他们必须干下去,摧毁他的罪恶统治。

当前的困难在于:在使事情遭到致命的延误之后,目前又处于混乱之中,他们虽然计划周密,这时竟不知下一步应该如何进行是好。即使提耳将军带来了消息,说是希特勒遇刺无恙的新闻即将通过德国全国广播网广播,这些密谋分子竟仍然没有想到,他们该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立即占领广播电台,阻止纳粹广播他们的消息,而让他们自己的新政府文告响彻四方。要是他们手上没有部队来做这个工作,柏林的警察也能够干得了。密谋集团的核心人物之一、警察局长冯·赫尔道夫伯爵,从中午过后就不耐烦地等待着要带领他那支不小的、已经处于戒备状态的部队投入行动。但一直没有命令传来。

最后在4 点钟的时候,他乘车赶到班德勒街,去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奥尔布里希特告诉他,他的警察部队要听陆军的指挥。但是现在还没有一支反叛的军队——只有一些不知所措的军官们在总部里打转转,却没有兵士可以指挥。

这件事,施道芬堡该做而不做,反而忙于打紧急电话给他的表兄弟——在巴黎的冯·施图尔纳格尔将军总部工作的凯撒·冯·霍法克中校,敦促那边的密谋分子行动起来。这一着无疑是重要的,因为密谋集团的工作在法国组织得比较好,并且得到柏林以外其他地方的更为重要的陆军军官的支持。施图尔纳格尔确实比他在起事中心的同僚表现出更有魄力。在天黑之前,他已经逮捕和禁闭了巴黎的全部1200名党卫队和党卫队保安处的官兵,包括他们的那个可怕的司令官党卫队少将卡尔·奥伯格。如果这天下午在柏林表现出同样的魄力,把这种魄力用在正确的方面,历史的发展可能会有所不同。

对巴黎发出警报之后,施道芬堡就把注意力转移到顽固的弗洛姆身上。

他是弗洛姆的参谋长。自从弗洛姆从凯特尔那里听说希特勒还活着的消息之后,他就拒绝同叛乱分子合作。这样就使密谋计划的成功受到严重的危害。

贝克不敢在这场赌局中这样早就同弗洛姆争吵,所以在施道芬堡和奥尔布里希特去看他的时候,托词不同他们一起去看弗洛姆。奥尔布里希特对弗洛姆说,施道芬堡能够证实希特勒的死亡。

“这是不可能的。”弗洛姆说得很干脆,“凯特尔对我证实的正相反。”

施道芬堡插进来说:“凯特尔是在撒谎,他向来是撒谎的。我亲眼看见希特勒的尸体抬出来的。”

这话是出自他的参谋长又是目击者之口,弗洛姆不能不想一想。他沉默了一阵。奥尔布里希特想利用他的犹豫不决。对他说,不管怎么样,“伐尔克里”信号已经发出去了。弗洛姆一听就跳了起来,大声喊道:“这简直是犯上!谁发布这命令的?”听说是梅尔茨·冯·基尔海姆上校发的,他就把这个军官召来,宣布加以逮捕。

施道芬堡为争取他的上级,作了最后一次努力。他说:“将军,是我自己在希特勒开会时爆炸这颗炸弹的。这次爆炸就像中了一颗15厘米炮弹一样。屋子里没有人能够幸免。”

但是,弗洛姆这样一个机灵的见风使舵的人是不会上当的。他答道:“施道芬堡伯爵,行刺已经失败了。你立即自杀吧。”施道芬堡冷然加以拒绝,弗洛姆这个红脸胖子立即宣布把他所有这3 个客人——施道芬堡、奥尔布里希特和基尔海姆——逮捕。

奥尔布里希特答道:“你在欺骗自己。现在是我们要来逮捕你。”

在袍泽之间接着发生了一场不合时宜的厮打。据一个说法,弗洛姆打了独臂的施道芬堡一记耳光。但这个将军很快就被制服,关在他的副官的房间里。路德维希·冯·利昂罗德奉命看守。* 叛乱分子采取了切断室内电话线的预防措施。施道芬堡回到办公室,正碰上党卫队大队长庇弗雷德来逮捕他。庇弗雷德是一个党卫队流氓,最近在俄国人推进到波罗的海区域之前,特别行动队赶紧杀害了221000名犹太人,他就是因为监督焚尸灭迹的工作而出了名。庇弗雷德和他的两个党卫队保安处便衣特务被锁进了旁边一间空的办公室。接着,负责指挥柏林一勃兰登堡区(第三军区)军队的冯·科茨弗莱契将军来到,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个彻头彻尾的纳粹将军坚持要见弗洛姆。他被带去见奥尔布里希特,但拒绝同后者谈话。于是,贝克接见了他。他由于顽固不化,也被锁了起来。按照预定计划,冯·图恩根将军奉派接替他的职位。

庇弗雷德的出现提醒了施道芬堡,密谋分子忘记在这座建筑物四周布置警卫。于是从大德意志警卫营(这时它应该担任警戒任务,但却没有值勤)

调来了一个分遣队在大门口担任警卫。这样,下午5 点多,叛乱分子总算控制了他们的总部。但这是柏林城中他们唯一能够控制的地方。那些预定要占领首都并把它交给新的反纳粹政府的陆军部队,究竟遇到了什么事情呢?

下午4 点刚过,当密谋分子终于在施道芬堡回来之后活跃起来的时候,柏林卫戍司令冯·哈斯将军打电话给驻在邓伯立兹的精锐的大德意志警卫营营长,命令他下令全营戒备,并立即到菩提树下大街的司令部来报到。警卫营营长是新近任命的奥托·雷麦少校。他在这一天要起关键作用,虽然他并不是密谋分子原来指靠的人。他们已对他进行过审查,因为该营被分派担任一项极端重要的任务。他们调查了以后认为他是一个不问政治的军官,只知服从顶头上司的命令。他的勇敢是无可置疑的。他曾负伤8 次,最近还得到希特勒亲手颁发的橡叶骑士十字勋章——这是难得的荣誉。

雷麦遵命下令全营戒备,并且立即进城来接受哈斯的具体指示。将军告诉他,希特勒遇刺,党卫队企图发动政变;命令他封锁威廉街的政府各部以及设在附近的恩哈尔特车站的党卫队保安处总部。下午5 点半钟,行动迅速的雷麦已经完成了任务,回来向菩提树下大街报告,等候新的任务。

现在另一个次要人物挤到这个戏剧性事件中来,帮助雷麦成为密谋集团的送命阎王。一个名叫汉斯·哈根博士的中尉,是一个容易激动和自视甚高的年轻人,担任着雷麦的警卫营的国社党指导员。他也在宣传部的戈培尔博士手下担任工作。这时他实际上被宣传部派驻在拜罗伊特,协助希特勒的秘书马丁·鲍曼写一本名叫《国家社会主义文化史》的书。他在柏林出现是很偶然的。他是来为一个在前线牺牲的不知名作家发表纪念演说的,同时他想乘这个机会在下午给全营官兵作一个关于“国家社会主义指导问题”

的报告,虽然这天天气闷热,他十分喜欢在公共集会上讲演。

在去邓伯立兹途中,这个容易激动的中尉确信自己从一辆驶过的陆军汽车里看到了身着全副军装的冯·勃劳希契陆军元帅。他立刻想到,这些老将军们一定在干什么叛国的勾当。勃劳希契很久以前就被希特勒一脚踢出了他的司令部,不管穿没有穿军装,那一天其实并不在柏林,但是哈根发誓说他见到了勃劳希契。在雷麦少校接到占领威廉街的命令的时候,他正同少校谈着话。这个命令引起了他的怀疑,他向雷麦要了一辆带车斗的摩托车,上车立即赶到宣传部去向戈培尔报信。

部长刚接到希特勒打来的第一个电话。希特勒告诉他发生了谋刺的事情,命令他尽快地把谋刺失败的消息在电台上广播。这似乎是一向警觉的宣传部长所得到的关于在腊斯登堡发生的事情的最初消息。不一会儿,哈根给他带来了柏林即将发生的事情的最新消息。戈培尔起初还有点不信,他认为哈根有点无事生非。有一种说法是,正当他要把这个客人赶走的时候,中尉请他亲自看看窗外发生的事情。他见到的情景比哈根那些歇斯底里的话更有说服力。陆军部队正在宣传部四围布哨。戈培尔虽然是个愚蠢的人,这次脑子却转得特别快。他要哈根通知雷麦立刻来见他。哈根遵命办了。在这以后这个人就退出了历史舞台。

这样,当班德勒街的密谋分子正在同全欧洲的将军们联系,完全没有注意像雷麦这样一个担负着重大任务的低级军官的时候,戈培尔却在同这个人联系,不管他的军阶多么低,在这个特定的时刻他却占了举足轻重的地位。

他们之间的接触是不可避免的,因为这时雷麦奉命去逮捕这个宣传部长。这样,少校的手上既有抓戈培尔的命令,又有戈培尔邀请他去会见的通知。雷麦带了20个人走进宣传部。他嘱咐他们,如果过了几分钟他不出来,他们就到部长办公室去接他。然后他同副官握着手枪,走进办公室,去逮捕当天在柏林的最重要的纳粹官员。

约瑟夫·戈培尔在德意志第三帝国所以能够飞黄腾达,原因之一是他在困难局面下有快速讲话的天才,而现在正是他充满风浪的一生中最困难最危急的局面。他提醒这个青年少校对最高统帅的效忠宣誓。雷麦干脆地答称:希特勒已经死了。戈培尔说,元首生龙活虎似地活着,他刚同元首通过电话。他可以证明这一点。他一面说一面就拿起电话同腊斯登堡最高统帅紧急通话。密谋分子没有占领柏林的电话总局或者至少切断它的线路,这个失误再一次加重了灾难。只有一两分钟时间,希特勒便在电话里说话了。

戈培尔很快地把话筒递给雷麦。少校听得出他的声音吗?最高统帅问道。在德国,人们千百次在无线电里听到他讲话,谁听不出他那嘶嗄的声音呢?而且,在几星期之前受勋的时候,他还直接听到过元首讲话。据说,少校在电话里听到希特勒的声音立刻立正。希特勒命令他镇压叛乱,并且只服从戈培尔、希姆莱(他已被任命为补充军总司令,正乘飞机去柏林)和莱因纳克将军(他正巧在柏林,已奉命接管全市所有部队的指挥权)的命令。元首还立即提升少校为上校。

对雷麦来说,这就够了。他已经接到了最高当局的命令,接着就以班德勒街的人们所缺乏的魄力去执行这些命令。他从威廉街撤回全营部队,占领了菩提树下大街的卫戍司令部,派出巡逻队去阻挡任何其他可能正向柏林进发的部队,自己则出发侦查密谋集团的总部所在地,以便把首犯一网打尽。

反叛的将军们和上校们为什么把这样重大的任务交给雷麦,他们为什么不在最后关头用一个全心全意支持密谋集团的军官去替代他的位置,他们为什么连派一个可靠的军官同警卫营一起行动以监视雷麦是否执行命令这样的事情都没有做?这些问题都是7 月20日事件中的谜。还有,为什么当时不立即逮捕在柏林的最重要、最危 3ǔωω。cōm险的纳粹官员戈培尔?宣传部一个武装警卫也没有,只要冯·赫尔道夫手下两名警察就可以在两分钟之内完成这个工作了。

还有,为什么密谋分子不占领位于艾尔布莱希特亲王街的秘密警察总部,这样不仅镇压住秘密警察,还可把关在那里的他们的许多同伙(包括莱伯在内)

释放出来?秘密警察总部事实上并没有武装警卫,党卫队和党卫队保安处的神经中枢——德国中央保安局的办公处也是这样。人们会认为,这些机关一定会被首先占领的,但却没有这样做。这些问题也都无法解释。

雷麦的迅速转变,班德勒街的人们过了一些时间之后才知道。很显然,柏林发生的情况,他们知道的太少,也知道得太迟了。由于目击者的报道充满了令人莫名其妙的矛盾,即使今天也难以弄清一些问题的真相。例如坦克部队到哪儿去了呢?在城外驻防的部队到哪儿去了呢?

下午6 点半钟刚过,全欧洲都能听到的发报力很强的德意志广播电台播送了一则简短的公告,宣布有人行刺希特勒,但已失败。这对班德勒街那些心神不定的人们是一个严重的打击,但这也是一个警告,使他们知道原定占领广播大厦的部队没有能完成任务。戈培尔在等待雷麦的时候,已把公告的内容用电话通知了广播电台。7点差1刻,施道芬堡用电传打字机给陆军司令官们发出一个通报,告诉他们,广播的公告是假的,希特勒已经死了。但是这则广播对政变分子造成的损失是怎么也补救不了的。在布拉格和维也纳的司令官们本来已经着手逮捕党卫队和纳粹党的首领,现在又开始缩回去了。接着在下午8 点20分,凯特尔设法通过陆军电传打字机,给陆军各部队的司令部发出一个元首大本营的通告,宣布希姆莱已被任命为补充军总司令,“只许服从他和我本人所发的命令”。凯特尔又加上一句:“由弗洛姆、维茨勒本或霍普纳所发的任何命令均属无效。”德意志广播电台宣布希特勒无恙的公告以及凯特尔要求只服从他的指挥而不是密谋分子指挥的干脆的命令,对于远在法国,正要投向密谋分子一边的冯·克鲁格陆军元帅起了决定性的作用。这一点下面就要谈到。

就是反叛军官们寄予很大希望的坦克部队也没有能到达。有人可能以为,著名的装甲部队将军霍普纳会抓得住坦克的,但他并没有做到这一点。密谋分子曾下令克拉姆普尼茨装甲兵学校校长沃尔夫冈·格拉斯麦上校把他的坦克开进城,他本人也应到班德勒街报到待命。但这个坦克兵上校不愿意参加任何反纳粹的军事政变。奥尔布里希特劝说无效,只好把他也拘留在大厦里面。但格拉斯麦还是有机会小声地指示他的没有被捕的副官去对柏林装甲兵总监部(它对坦克部队有管辖权)报告情况,并叫他要只服从装甲兵总监部的指挥。

这样,迫切需要的坦克虽然有几辆开到了市中心动物园的胜利碑附近,但大部分没有落入叛乱分子手中。格拉斯麦后来用欺骗手段逃脱禁闭。他对卫兵说,他决定接受奥尔布里希特的命令,打算亲自去指挥坦克,于是就溜出了大厦。坦克很快从城里撤退了。

在那些因为拒不参加谋反而被马马虎虎、客客气气地看管起来的人中间,这个装甲兵上校并不是唯一溜走的军官。这种情况对叛乱的迅速平息也有影响。

冯·维茨勒本陆军元帅在快到8 点钟的时候终于来了。他身着正式制服,挥动着元帅节杖,准备接受武装部队新任总司令的职务。但他似乎立即发觉,政变已经失败了。他对贝克和施道芬堡大发脾气,说他们把事情全都搞糟了。

在被审讯的时候,他对法官说,当他听说连广播电台都未占领时,他已清楚看出,起事没有得手。其实,这时他以陆军元帅的权威本来是可以号召柏林和国外的更多的部队司令官的。但他并没有尽到力量,他在班德勒街那座大楼里只呆了45分钟,就又大踏步地离开了——离开了现在看来败局已定的谋反。他乘着他的曼尔赛德斯牌汽车,回到他在这决定性的一天曾白白消磨掉7 小时的佐森。他对军需总监瓦格纳将军说,起事已经失败,然后又乘车回到30英里外他的乡村别墅。第二天,他在那里被一个名叫林纳茨的陆军将领逮捕了。

现在,最后一幕的幕布拉开了。

下午9 点过后不久,德意志广播电台宣布,元首将在当天深夜向德国人民广播。到处碰壁的谋反分子听到这个消息,不禁呆若木鸡。几分钟之后,他们获悉柏林卫戍司令、也就是当初错派雷麦少校——现在已是上校了——的冯·哈斯将军已被捕,纳粹将军莱因纳克在党卫队支持下已接管对柏林所有部队的指挥权,正在准备袭击班德勒街。

党卫队终于集结起来了。这主要得归功于懀呛返牡澄蓝油纷影峦小に箍贫饶冢驯环哪骼锬峋瘸觯纱丝杉挠赂摇K静恢滥翘斐隽耸裁词虑椋栽谙挛?时搭上了去维也纳的夜间快车。当火车在利希特菲尔德郊区停靠的时候,他在党卫队保安处的第二号头子、党卫队将军施伦堡的敦促下下了车。斯科尔兹内发现毫无戒备的党卫队保安处总部正处在一种极其歇斯底里的状态。但他是一个头脑冷静的人,而且又是一个能干的组织者,很快就把他的武装队伍集合起来,着手工作。最先说服坦克学校的队伍仍旧效忠于希特勒的就是他。

腊斯登堡的有力对策、戈培尔的争取雷麦和利用无线电的迅速决定、党卫队在柏林的恢复活动,以及班德勒街方面谋反分子的令人难以置信的混乱和无所作为——这一切使得许多正要投向谋反分子一边或者甚至已经这样做了的军官,踌躇起来。其中之一是奥托·赫尔福特将军,此人是已被逮捕的科茨弗莱契将军的参谋长。他开始时已同班德勒街合作,设法集合部队,后来看到风势不对,就改变了立场,于下午9 点半左右打电话给希特勒大本营,说他正在镇压军事政变。

弗洛姆将军的拒绝参加,曾使起义一开始就陷入危机,因此遭到拘禁。

他现在却活跃起来了。约在下午8 时,即当他在副官的房间里被拘禁了4 小时之后,他请求允许他到楼下自己的房间里去休息。他以一个军官的荣誉保

证决不想法逃跑或同外界通消息。霍普纳将军不但同意,而且由于弗洛姆说他又饥又渴,还给他送来了夹肉面包和一瓶酒。在此以前不久,弗洛姆幕僚中有3 个将军到了这里,他们拒绝参加叛乱,并且要求把他们送到他们的上司那里去。令人费解的是,他们居然被送到弗洛姆的屋子里,虽然也是被拘禁起来。他们一到,弗洛姆就告诉他们,这屋子有一个很少使用的后门,他们可以从那里逃走。他背弃了对霍普纳的誓言,命令这些将军们出去组织力量,攻打这座大厦,把他救出来,并平定叛乱。这些将军们乘人不备,溜了出去。

奥尔布里希特手下的一群低级军官,起初有的附和了叛乱分子,有的留在班德勒街观看风色,到了这时,已经开始看到,叛乱正在失败。他们还开始意识到,如果叛乱失败,而他们没有及时起来反对叛乱,他们就都会被作为叛徒绞死。他们之中就有一个人后来这么说。有一个叫弗朗兹·赫尔伯中校的,原本是一个警官,又是一个真心实意的纳粹分子。他从斯本道军火库搞来了一些冲锋枪和弹药,秘密地放在二楼。大约10点半钟的时候,这些军官会见奥尔布里希特,要求他明确地告诉他们,他和他的朋'1067'友们究竟想达到什么目的。这位将军作了说明,他们也不争辩,就退出来了。

过了20分钟,他们又回来了。大约有6 个或者8 个人,由赫尔伯和波多·冯·德·海德中校带头,手里举着武器,要求奥尔布里希特作进一步的解释。施道芬堡听见声音,进来观看究竟,就被抓住了。当他夺门而逃,走下楼梯的时候,他那仅有的一条胳臂中了枪弹。这些反叛乱分子开始胡乱地开枪,虽然除了施道芬堡以外,他们并没有打着什么人。接着他们在曾经被谋反集团用作总部的那层楼上跑来跑去,搜捕谋反分子。贝克、霍普纳、奥尔布里希特、施道芬堡、哈夫登和梅尔茨都被赶进了弗洛姆那间空的办公室。

一会儿,弗洛姆本人在他的办公室里出现了,手里拿着手枪。

“诸位先生,”他说,“我现在要以你们对待我的办法来对待你们。”

但他并没有这样做。

“放下武器!”他命令说,并且告诉刚才逮捕他的这些人,他们已经被捕了。

贝克平静地回答,伸手去摸手枪。“我是你从前的司令官,你不能这样要求我。我自己对这个不幸局面的后果负责。”

“好,让枪对准你自己。”弗洛姆警告说。

这个才能出众、文雅有礼的前参谋总长非常缺乏行动的意志力。这使他在一生中最重大的考验面前最后归于灭亡。直到临死,他都是如此。

“在这一刻,我想起了从前……”他开始说,但弗洛姆不让他说下去。

“我们现在不想听你这一套。我要求你停止说话而采取行动。”

贝克采取了行动,他扣动扳机,但是子弹只擦伤了他的头。他倒在椅子上流了一点血。

“给这位老先生帮点忙。”弗洛姆命令两个青年军官。但当他们去拿武器的时候,贝克不让他们开枪,请求再给他一次机会。弗洛姆点头同意。

接着,弗洛姆转向其他谋反分子。“你们各位,如果想要写信的话,我给你们几分钟时间。”奥尔布里希特和霍普纳要了纸笔,坐下来给他们的妻子写封短短的诀别信。施道芬堡、梅尔茨、哈夫登和别人沉默地站着。弗洛姆大步走出了房间。

他很快下定决心要消灭这些人。他虽然拒绝积极参加谋反活动,但好几个月以来他对谋反活动一直是知情的,并且庇护了行刺的凶手,也没有上报他们的计划。因此他要消灭这些人,不但为了灭口,还要使自己成为枚平叛乱的人,向希特勒邀功。在纳粹匪徒世界里,要想这样做已经太迟了,但当时弗洛姆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过了5 分钟,他又回来,宣布他已“以元首的名义”举行了一次“军法审判”(至今没有发现有什么证据证明他曾这样做过),判处以下4 名军官死刑:“参谋总部上校梅尔茨·冯·基尔海姆、奥尔布里希特将军,这个我不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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