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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东坡这哥们儿-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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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需要“逐步”呢?这就是历代接班人的妙招了,先皇的面子总得照顾吧?就是平反也会给你留个尾巴的,既让你这个被冤的无辜对当局感恩戴德,又不能让你对以前的处理有怨言,那时镇压你是正确的,现在给你平反也是正确的,一切都是政权的需要,朝廷永远伟大、光荣、正确。

形势越来越好:苏东坡赶往永州的中途,又接到了可以随意居住的命令,这时的苏东坡才算真正的是个自由公民了。

弟弟苏辙也被同时赦免并被升迁,已经携眷北归,因为苏辙在颖州有田产,别的孩子也住在那儿,他就先回颖州,并且来书要求哥哥随他一同定居颖州。

可是苏东坡现在也是一家三十余口了,房舍田产都在太湖边上的常州宜兴,苏东坡犹豫多时,终于最后决定去与弟弟结邻而居,于是嘱咐长子苏迈到常州去清理家事,然后在仪真相会,并且写了公函请求拨四只官船,供一家人往京师方向的颖州进发。

苏东坡一路北行,一路感慨,一切都似恍若梦中!离海南之时,几乎身无分文,就连所欠秀才黎子云的酒菜钱也无法立偿,只得留诗作别,并且开玩笑说是“以此抵债”,身边唯有幼子苏过、道士吴复古及爱犬“乌嘴”陪同一齐渡海。

海峡对岸,一切大变!对岸雷州就居住着弟子秦观,偕同吴复古探望秦少游之后,吴道士自行飘然离去,真正的“神龙见首不见尾“!

苏东坡从廉州北上梧州,他曾经吩咐家人在那里等他聚齐,结果到达之时,发现贺江水浅,乘船直往北到湖南永州行船不易。于是决定先回广州,再往北过大萸岭,由江西到湖南,这一路至少半年的行程开始了。

广州太守朱行中对苏东坡的接待极为热情,每日欢宴不断,当地文人豪士无不争相作陪,谁不欲亲眼目睹这九死一生幸得归来的旷世才子?

欢迎的人群又岂止于官宦士子?诗人每个所经的城市乡村,欢迎的人群如海如潮,座舟经过新淦之时,竟然被数千民众、老人儿童围堵不让通行,请求东坡为他们所造新桥题名,东坡舟中泼墨,手书“惠政桥”三字,方得以下舟拜会当地县令。

行至大臾岭,村店稍息之时,一白发老翁求句,苏东坡欣然留诗于壁间:鹤骨霜髯心已灰,青松夹道手亲栽。

问翁大臾岭头住,曾见南迁几个回?

到得岭下龙光寺,所乘滑竿小轿忽断轿杆,龙光寺僧人慷慨赠大竹竿两根,苏东坡留诗纪念:

斫得龙杆竹两竿,持归岭北万人看。

竹中一滴曹溪水,涨起江西十八滩。

岭北到处都有朋友,仰慕的人群包围着诗人,引他去游山游庙,请他留句题字,十月,苏东坡终又重与儿孙等团聚,回首不堪,在诗文中自道“生活如梦”

。一次宴席上,朋友向他开玩笑:“传说你已仙去,当时还真以为你死了。”

苏东坡笑答:“不错,不但死了,并且还到了阴曹地府,不过在阴间路上遇见了章惇,才下决心又还了阳。”――看来此时的苏东坡对陷害他的人还是念念不忘。

年底,苏东坡路经韶州,太守陈公密宴请贵客,不惜遣出爱侍素娘歌“紫玉箫”曲劝酒,苏东坡此刻心弛神摇,提笔填词《鹧鸪天》:笑捻红梅亸翠翘。扬州十里最妖娆。夜来绮席亲曾见,撮得精神滴滴娇。

娇后眼,舞时腰。刘郎几度欲魂消。明朝酒醒知何处,肠断云间紫玉箫。

人生确实难料!昨天还凄对冷月,今天却“笑捻红梅”,又岂知那“娇后眼,舞时腰”几度销魂的却不止“刘郎”,“ 明朝酒醒”,“知何处”的是谁?“肠断云间”的,是否还包括那驾崩一载的哲宗皇帝?

世事更加无常!欲赶到颖州与兄弟相聚的苏东坡突然遇到了变故,朝廷的政治风向又成了乱转的旋风:正月,皇太后逝世!苏东坡不得不重新审视朝局了。

按以往经验,新皇真正独自亲政(去年七月已经形式上亲政),恐怕又要出现不测政局,此时近居京师是否明智?苏东坡给弟弟写了封长信,认为这是天命他们不能聚首。

言语之间,不免沮丧:“吾其如天何!”

皇太后突逝,就像一个不详的预兆,苏东坡开始寝食难安,气候也好像突然剧变,感觉燥热非常!以前欲拿来充饥的阳光,突然不再那么温馨,水上岸边,湿气伴着阳光腾升,苏东坡自觉身心大为不适。

这时苏东坡已经决定留居常州,不过旅途还要继续,苏东坡已经与钱世雄等几位好友相约聚会金山寺,不过不是为了探望好友佛印,这时的金山寺主持已经是一位法号“玉泉皓”的和尚,也是位苏东坡的旧相识。

苏东坡一直难忘早年与玉泉皓禅师的那次初会:玉泉皓和尚问来客东坡高姓大名,当时孤傲的苏东坡戏言:

“姓秤,专称天下和尚轻重。”

那玉泉皓大和尚闻听,一声暴喝:“且听我这一喝轻重多少!?”

当时的苏东坡默然,若有所悟。

时光飞逝,冬去春来,夏溶秋至,经历过光阴历练的苏东坡莫非要前往故人处,寻求那一喝轻重之答案?

一喝不知轻重,一生轻重几何?生命在天地间,究竟有多重的分量?

此时的苏东坡,已非当年的苏东坡,锋芒却不是被磨钝,而是被岁月包裹上了一层深沉的厚重,就人生来说,苏东坡生命的分量已经翘起搅动了无数人心头的狂潮。

身体不适,苏东坡在仪真修养月余,一边等待孩子们前来迎接,一边回忆着与好友之间的无数往事,这时画家好友米芾给他送来一种叫作“麦门冬汤”的草药。苏东坡读了米芾的一篇文赋之后,预言这位画家的文名也将屹立不摇。

二十年深交,苏东坡与米芾关系非浅,二人诗文接触东坡可以算是米芾的师辈,但诗情后面还有画意,米芾作为一代书画名家,却并不弱于东坡多少,米,苏,李(李公微)在北宋并称三大家。

据《侯鲭录》载,米芾素来性情狂放,故人称“米癫”或“米痴”,但“米癫”自己对这外号却大有意见。

苏东坡任知扬州时,曾宴会宾客,这其中就有米芾,大家酒宴正酣,突然米芾举杯对着苏东坡大呼暂停:“众人都说我疯癫,请先生给我评个公道。”

苏东坡笑答:“我从众”。结果举座大乐,米芾也跟着大笑起来。――可见两人之交的随意。

至于苏东坡自己的书画功夫?他这样评论自己书画:“吾书虽不甚佳,然出自新意,不践古人,是一快也。”

其实苏东坡书画皆可堪称宗师,幼学王羲之,后习颜真卿,杨凝式,笔圆韵胜,在宋四家(苏、黄、米、蔡)中排在首位(此排位是根据名气);他的“黄州寒食帖”被誉为天下第三行书。

苏东坡对绘画的造诣也不亚书法,擅画竹石古木,自写胸臆,妙的形似,天趣盎然;理论上苏东坡重在书画的内在精神而非外在形体。书画大师苏东坡这样说:

“余尝论画,以为人合宫室器用皆有常形;至于山石竹木水波烟云,虽无常形,而有常理。常形之失,人皆知之;常理之不当,虽晓画者有不知。故凡可以欺世取名者,必记于无常形者也。虽然常形之失,止于所失,而不能病其全;若常理之不当,则举废之矣。以其形之无常,是以其理不可不谨也。”

一句话:神似重于形似,寓意于神形似是之间,意为书画之本。

不仅书画,就是诗词文章,苏东坡也认为“意”最重要。《韵语阳秋》载,苏东坡在海外论行文:犹如人在城市购物,琳琅满目,欲得只需一样――钱!作文也是如此,天下之事,散于经子史集,欲取为用,也是只需一样――意!

作文先有意,则经史皆为我用,“此作文之要也!”

依老孙这个书画外行看来:苏东坡是书字如水墨绘画,绘画如信意赋诗,赋诗如天马行空;东坡诗书画三者贯通,书中蕴画,画中含诗,诗词如长歌,长歌如流云,流云诗书画,诗书画人生!

六月十一日,苏东坡向米芾告别,前往常州,登舟之际,不禁想起一月前与朋友在金山寺的聚会,在那个也是大江东去的地方,苏东坡给自己的一生做了概括总结。

一百、大江东去浪亦哭

与好友程之元、钱世雄等五月一日相会金山寺时,苏东坡登上妙高台,一展胸臆,好似大梦初醒!

鉴于朝中政局突变,此时的苏东坡已经决计从此致仕隐退,定居毗陵,因为此前苏东坡已接朝廷敕令,被复官朝奉郎并主持成都玉局观,并明诏:任其在外州军居住。

这其实是允许苏东坡以本官退休致仕,按当时宋朝官员的退休制度,朝廷一般将一些位高名显需要退休的官员任命为此职,处于一种半退休状态,也就相当于今天的调研员、顾问之类的虚衔,说是“内退”也无不可。

当时有一种说法:官员若有重病,若辞去官职,有助于病的痊愈,也能延年益寿,等于强盗的“金盆洗手”吧。意思是做官和强盗本来就是一而二,二而一的同行。辞官不做犹如强盗“金盆洗手”,是在向神灵表示从此不再为恶之意。

苏东坡表示自己也相信这个说法,愿意一试,所以才有了“金盆洗手”换病愈的退休申请。

金山寺妙高台,山风呼啸于苏东坡耳旁,好似响起了玉泉皓大和尚那 “且听我这一喝轻重多少!?”之一声暴喝,苏东坡顿感彻悟,提笔作偈:“心似已灰之木,身如不系之舟;问汝平生功业,黄州、儋州、惠州。”

七年凋零之命运,犹如无桨脱锚的小船,这是诗人的一声叹息;口称心似死灰,却别出心裁的夸耀生平“功业”,竟是被贬谪流放的日子!如此总结一生?

――还是在嘲讽!

是在嘲讽政治的卑鄙,是在叹息命运的不公,是在自豪被贬的荣誉!

命运不公也宽厚,公道自古在人心!六月十五日,苏东坡乘舟沿运河继续自靖江北归常州家园,诗人自海外归来,即将到达的消息立刻传开,到此几乎等于还乡!百姓有数千之众,立在河边高处,打算一睹这位著名诗人之丰采。

苏东坡历经万劫得以复归的消息引起了连锁性轰动,运河两岸,一眼望去,人山人海,百姓聚集欢呼,其意热烈真诚。

苏东坡这天似乎身体略有好转,已然能在舟坐起, 他头戴青色小帽, 身披长袍,看着岸上比现在的酷夏还要火热的人们,苏东坡不禁有些惶恐!

他转身对舟中人说:“这样欢迎,莫要看杀苏轼否?”

诗人对人民的热情惭然抱愧,人民对诗人的爱戴动地感天!

这次的行程很短,不久到了常州,住进东门附近好友钱世雄给他租的一处临时居所。当地文人名士纷纷前来探望,不能见到苏东坡的,无不终生抱憾!

但是,此时的苏东坡已经不能接待过多的客人,他的病开始缠绵不愈,一个月光景,始终倒在床上。苏东坡开始预感到将要告别……告别这个给了他欢乐与痛苦的世界!

苏东坡遗憾的怀念弟弟苏辙:“迢迢万里,生还中土,十分高兴。心中唯难过,归来之后,始终没看见子由,自雷州海边分别,一直没得再见一面啊!”

他将在海外完成的《论语》、《尚书》、《易经》三书的注解,送给了他的好友钱世雄,在写信给钱世雄时,苏东坡谈了自己的心情:“庄生闻在有天下,未闻治天下也。如此而不愈则天也,非吾过矣。”

七月十五日,苏东坡的病况迅速恶化,夜里开始发高烧,牙龈不断出血。苏东坡给自己分析病症,认为自己是得了“热毒”,他相信只有让病毒自行消退,用各种药物去干涉是没用的。

七月十八日,苏东坡把三个儿子叫到床前,开始嘱咐后事:“我平生未尝为恶,自信不会进地狱。”

苏东坡嘱咐儿子们:自己的碑铭要由弟弟苏辙撰写,他要与妻子合葬在弟弟家附近的嵩山山麓。

七月二十五日,苏东坡在杭州的老友维琳和尚前来探望,从此就再也没有离开,二十六日,苏东坡写了最后一首诗,维琳和尚劝他念几首谒语。

苏东坡笑了笑说道:“那些高僧呢?鸠摩罗什呢?不都也死了?”

来中土弘扬佛法的印度高僧鸠摩罗什行将去世之时,曾由天竺同来的僧友替他念梵文咒语,但是梵文咒语也不比翻译成汉语的咒语经文灵验多少,甚至连中药汤也不如,鸠摩罗什还是死去了。苏东坡在这时似乎对佛家有了疑惑。

七月二十八日,苏东坡迅速衰竭,呼吸已觉气短。

床头,维琳和尚贴着他耳边教导:“端明(东坡爱称)现在要想着西方!”

苏东坡轻声回答:“西天也许有;空想前往,又有何用?勉强想就错了!”

床尾,钱世雄对马上就要离去的苏东坡说:“端明平日学佛,此日如何?”

――怎么临到用时反而抛弃了?

“此语亦不受……”这就是苏东坡留在这个世界的最后一句话!

天地一时沉静,风月皆尽无语。

苏子一生一首诗,大江东去诗留魂。

夜来幽梦月宫会,琼楼玉宇伴诗人。

噩耗传出,举国痛哀!弟子们于居处设灵堂,以供众人拜祭,荆州黄庭坚把苏东坡的画像挂在卧室,每早晚正冠易服焚香礼拜,一尽弟子之礼;颖州张耒,举哀行服,出薪俸于福禅寺院,招诸僧侣行法事;就连素不相识的太学生候泰、武学生杨选等人,也自设灵堂于京师,守灵者多达二百多人。

苏东坡的挚友道潜和尚参寥子,一首挽诗祭知己:峨冠正笏立谈丛,凛凛群惊国士风。

却戴葛巾从杖履,直将和气接儿童。

好友王定国疏文致哀,就连苏东坡晚年不屑相交的门徒李方叔也撰文悼念,其文辞精炼,数语道尽东坡生平:“道大不容,才高为累。

皇天后土,鉴平生忠义之心;名山大川,还千古英灵之气。

识与不识,谁不尽伤?闻所未闻,吾将安放。”

据载,这几句话一时风行京师、乃至全国,人们无论贤愚,皆能背诵!

苏东坡自己对生命将去如何感想呢?临去时他写给维琳和尚:“岭南万里不死,而归宿田里,有不起之忧,岂非命也耶!?然生死亦细故耳!”(清波杂志载)

苏东坡走得安详,没给自己留下任何遗憾。

实际上苏东坡临行心情不仅于泰然,甚至还有欣慰,这要感谢死敌章惇。此时的章惇已经被贬谪于雷州,对于迫害自己半生的朋友加仇人,苏东坡最后的态度如何呢?

苏东坡最后显示了自己的伟大!

章惇的长子章授,在当年苏东坡为主考时,被苏东坡亲自取为魁首,所以按一般惯例,章授应当算是苏东坡的门生。

章授知道他父亲章惇对苏东坡的所做所为,他这时给苏东坡写了一封长信。

信中当然很难措词,他说出不敢登门拜访的理由,坦白承认说是因为他父亲的缘故,章授担心苏东坡会报复父亲,盼望能得到苏东坡的一句话,以清楚现在苏东坡的态度。

苏东坡竟然得书大喜!立即回书,并且对身边的儿子苏过说:“斯文!这是司马子长(司马迁)之流也。”

这封苏东坡的亲笔回书,最能体现苏东坡宽厚中的伟大!所以用它来收尾本书最为合适!所以,下面全文照录。

“某顿首致平学士:某自仪真得暑毒,困卧如昏醉中。到京口,自太守以下皆不能见,茫然不知致平在此。得书,乃渐醒悟。伏读来教,感叹不已。某与丞相定交四十余年,虽中间出处稍异,交情因无所增损也。闻其高年寄迹海隅,此怀可知。但已往者更说何益?惟论其未然者而已。主上至仁至信,草木豚鱼所知也。建中靖国之意可恃以安。所云穆卜反复究绎,必是误听。纷纷见及已多矣,得安此行为幸,为幸。见今病状,死生未可必。自半月来食米不半合,见食却饱。今且连归毗陵,聊自想我里。庶几少休,不即死。书至此,困惫放笔,太息而已。某顿首再拜,致平学士阁下。六月十四日。”

能宽恕仇敌的人!这就是最后时刻的苏东坡!

附、长眠不知身后事

苏东坡长眠在了距弟弟苏辙家园不远的嵩山脚下,汝州郏城县钧台上瑞里(今郏县苏坟村),但苏东坡这哥们儿的故事并没有就此结束。

次年,崇宁元年(1102年),蔡京登台相位,重新镇压元佑党人,逝去的苏东坡也没能躲过摧残,朝廷立《元佑奸党碑》于端礼门,上刻奸臣124人!苏门三词客全家入列!

崇宁三年(1104年),镇反开始扩大化,《元佑奸党碑》被重刻,这回网罗了309人,为了使奸臣们真正绝种,政策上是恨不得坚决给入榜的奸臣后代全部做了“结扎手术”――诏令天下人皆不得与上榜的奸臣后代结亲!

尤其令人啼笑皆非的是:连元佑时的顽童苏过也榜上有名!

令政府惋惜的是,得到的结果却相反:碑文反而成了“英雄榜”,入榜的无不以此为荣,招来全国百姓士子的羡慕!

时光流到了1126年,这年,书画大师宋徽宗退居二线,钦宗即位,改年号为靖康元年,元佑奸臣开始删去“奸”字,平反昭雪开始出现苗头。

事情的转机更加荒唐,竟然有赖于苏东坡生前的一个嗜好――着迷道教,炼丹求长生!

《贵耳集》与《梅殉诗话》都记载了此事:后辈道士对苏东坡自然极为尊重,一个叫伏章的道士给着迷此道的“教主道君皇帝”徽宗设醮祈福,徽宗来时,发现道士哥们儿竟然不慎睡着了!

那还了得?道君皇帝――不,太上皇忍住怒气等到这偷懒的同行醒来,伏章道士醒后,坦然回奏太上皇同道:适才去玉帝处值班,因为奎宿星君向玉帝奏事拖拉,所以才清醒――回来迟了。

徽宗不由询问:“奎宿星君是干啥业务的?”

睡过头的道士回答:“即本朝苏东坡也!”

天上的神仙呀?那还能继续被压制!于是,平反运动拉开了序幕。

只是这序幕刚拉开就塌架了,次年(1127年),徽、钦二宗皇帝父子相伴做了金国的俘虏,北宋灭亡,南宋诞生,建元建炎。

苏东坡却被官复原职,追封为“端明殿学士”。

又过了三年,绍兴元年(1131年),苏东坡被提拔为“资政殿”学士,可惜不能资政什么了,倒是孙子得了实惠,被授知蜀州。

孝宗乾道六年(1170年),苏东坡被谥封文忠公,此后的文史作家便开始以“文忠”称呼苏东坡了。

乾道九年(1173年),苏东坡的官升到了顶点,被荣封“太师”!

其实,后人才懒得理睬给苏东坡封个多大官呢,只记得: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

今天我们只知道:苏东坡是个伟大的词人、书法家、画家、文学家,一个伟大的诗人。

(全书完)

子金山  于

公元两千零七年十一月

后记、从此惭愧不侃苏

《大江东去-苏东坡全传》收笔了,写上“全书完”三字后长出了一口气!

却没有如释重负的感觉,相反,一种另类的沉重“才上心头,又上眉头”,其实,这种沉重从动笔不久便泛起心头,此后越来越挥之不去,越来越沉重,险些使老孙中途辍笔。

数月来几乎一直生活在北宋后期那个独特甚至似乎荒唐的年代,这样说还是不大全面,应该是生活在北宋之后的明清各代更准确些。

这当然是由于写上面这些文字的原因,说句实话吧,本书是篇差点没能完成的文章――写作的后期差点想放弃。

其原因也似乎“荒唐”:动笔时的自信逐渐给消磨光了,越写胆子越小,中后期竟然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对苏东坡这哥们儿说东道西了,甚至随口说苏东坡“这哥们儿”也有些“僭越”!

想起了开始动笔时对个别友人的“炫耀”:“老孙正在发挥自己的‘长项’古典诗词,正在跟那个被‘大江东去’,浪淘出的‘千古风流人物’对话……”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无知方能无畏!这就是初写本书时的老孙。

开始时的自信来自本人的“孤芳自赏”:打从少年时能磕磕绊绊的背诵那么几十首苏东坡的诗词,自觉感觉相当良好!高人一等的感觉都有,甚至真得以为自己就“擅长”古典文学、诗词曲赋了。

随着写作的需要,几乎“全面”对苏东坡细致深入的了解,一个念头越来越强烈:谁是天字一号的傻瓜?就是那个拿网友的恭维当真的人――子金山!

书到中途时就已经明白了,自己其实就属于“拾起来看看扔了――什么都不是”那类物件,肚里那点货色连“脱盲”都算不上!跟苏东坡相较,犹如巨人脚后的一根小草,不,连相较的资格也不存在!别说苏东坡,就是与宋、明、清时代一些普通落第秀才的笔记较文笔,自己也成了学前班的娃娃。

整个后半部的写作过程就是这样渡过的:大汗淋漓、如梦初醒、恐惧感愈加强烈!自己哪来的资格写苏东坡?

尤其是,自己的文中还不乏一些对苏子的调侃、戏谑字眼。算了,放弃算了,别印出来在全国读者面前丢这个人了!咱不比那些才高胆大讲评苏东坡的大师们,别坏了刚感觉到的那点“名头”。

大家设身处地的替老孙想想,现在老孙是不是在实话实说?

但是不行呀,与出版社的合同预先签在那儿,难道还要支付违约罚金不成?

算了吧,既然已经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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