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斡旋天下-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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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吧你，小心隔壁的母猪发*，不放过你”
“你这厮……军营里连蚂蚁都是公的，哪有母猪我可是调查过的”
……
袁州城南，陆家煤矿正在紧张的进行着挖掘工作。
煤矿被一个不小的营寨包围在其中，这营寨原本是项离所留，为的便是防止敌袭。陆潘来的时候被他轻而易举的破了，后来又经过几番休憩，设计更合理了一些。在这片营寨的最高的地方设了一个高塔，平日里会有人站在上面探视。而距离营寨二十多里处，四面八方都准备了一个简易的烽火台，一旦敌人来袭，烽火台里面便会点燃准备好的松枝，滚滚浓烟，如黑色的天柱一般，高塔上的探视哨兵就会发现，从而发出警报。
提出这个方法的不是别人，正是陆家从未出现过的神秘人物：陆可为。
袁州护矿军，是从淮南军中分出来的一支，人数有一千余人，护矿军的统领便是年纪轻轻，锐不可当的陆锋。上次锦江一战，他一马当先，接过到头来铩羽而归，身负重伤，对他这种从小便自命不凡的人来说，输给一个无名小将，简直是奇耻大辱。这些日子总算是缓过劲来，不过思想上却从未放松过，在他大帐前面，立着两个草人，一曰：苏誉，一曰：韩争。他每日卯时便起，当着这两个草人的面，联系一个时辰的枪法，做梦都想着有朝一日能将这二人斩于马下。
今日天色有些阴沉，虽无太阳，却说不出的闷热。午后，陆峰正坐在帐中，研究一堆从袁州城搜刮来的枪法，棍法。
蓦地——
一个小兵匆匆忙忙的冲了进来：“报——西边的烽火台浓烟滚滚，想必是敌人来袭”
陆峰惊起道：“你可看清？”
地上跪着的小兵正是陆峰的一个心腹，唤作常开。“少爷，现在不止我看清了，外面的人可都看的清清楚楚，你快出去看看吧”
陆峰二话不说，冲出帐去，跑到一块空地上，极目眺望，只见西面，北面两处烽火台，浓烟滚滚，结成一道黑色的烟柱直冲云霄。
“来呐全面戒备准备迎战”陆峰喝道，他心中隐隐的有些担心，而在担心之余，却又有些淡淡的兴奋：是你要来了么？苏誉？
陆峰冲回营帐，郑重的取下平置在桌案上的一把六尺折马画戟，嘴角挤出一丝冷哼：“来吧”
片刻之后，只见陆峰全身裹在噌亮的银甲之中，手上一柄折马画戟闪着森森白光。两个盔檐飞起，配合着他狭长的丹凤眼，看上去有些怕人。
常开牵过一匹白马来，恭声道：“请将军上马”
陆峰脚下一使劲，整个人拔地而起，飞到马背之上，大喝一声：“准备迎敌”走了几步，似乎又想起什么，回身道：“常开，你即刻启程，快马将此处军情告知于家兄”
常开拱手道：“得令”说罢转身便向马厩跑去。
忽然一阵大风袭来，天上无缘无故的乌云盖顶，大有风雨欲来之势。
“儿郎们随我建功立业，只在今朝”
说罢，一挥鞭从营门冲了出去。身后士兵也不敢怠慢，分批次的紧随其后而出。
袁州属于平原，特别是矿藏一带，一马平川。
陆峰立于马上，威风凛凛，极目远眺。天边忽的出现一道黑线，渐渐的，化作一股黑色的暗流，汹涌而来。
……
“看样子对方是早有防备，竟然有烽火台”周钱一边策马狂奔，一边喊道。
毛延平情绪极度兴奋：“既然暴露了，没有谋划的余地，那就以绝对的力量让敌人臣服吧……驾”
马成哈哈大笑三声：“马将军老子就喜欢你这样的”
十里……
五里……
一里……
百步
毛延平一拉马缰，大喊道：“停”黑色洪流顿时汇聚成一片黑色的湖泊。“来将何人？报上名来”
毛延平嗓门本就高亢，加上情绪亢奋，这一句喊话，竟颇又几分张飞的意思。
陆峰双眸一缩，沉声回道：“某乃淮南名将——陆峰”
“哈哈哈……你这毛头小儿，岂不知名将都是别人叫的，那有你这般无耻，竟自称名将”
陆峰登时气得骂道：“你这满脸胡塞的蛮汉，怎么懂我们儒将的风采？”
“什么狗屁儒将黄毛小儿，可敢与老夫单挑？”马成手持一柄长三尺的长刀，冷笑道：“让你看看老子的厉害”
陆峰当即一怔，笑道：“呵这不是弃城而逃的马大人嘛，怎么摇身一变竟成了苏誉的走狗？”
马成年轻时，气势可比他要横上许多，待到这个年轻，越发的冷静下来，他这种激将之法，可以说都是马成曾经玩剩下的，岂会奏效，只见他淡定的上前横刀立马，轻笑道：“黄口小儿，莫要惩口舌之利，你也就是靠着陆潘的裙带关系得了个小头头，岂敢自称名将，简直是贻笑大方”
陆峰最讨厌别人说他是依靠裙带关系，没有真本事了。登时火冒三丈，大喝一声：“老不死的，看戟”一挥马鞭，直冲而来。
一支折马画戟，直指马成
“马将军？”周钱担心道。
马成一挥手，捋了捋胡须道：“这小子的功夫我见过，虽然有独到之处，但是毕竟是没练到火候，待我去搓搓他的锐气。”
“马将军，万不可伤他性命大局重要”周钱提醒道。
马成微一点头，一挥马鞭，直冲着陆峰而去。口中大喝道：“驾～～陆峰小儿，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旋风刀”
第二百五十七章马成逞威（一）
马成，和张千一样，虽说这些年一直还在袁州这个偏远的地方坐着一县知府，但是他只能算是前朝旧臣。
时光给他带来的，可能是日复一日的叹息，或者是满脸的皱纹。但是带不去的，是他作为一个军人的豪迈，当然还有他那一手曾经叱咤沙场鬼神难当的旋风刀。
二人相距越来越近，马成双腿紧紧的夹在马上，看似枯瘦无力的右手，提着十几斤重的大刀。咧咧风声，从他耳边划过，马成此刻仿佛又回到了十几年前的幽燕之地，对面来的人亦不是陆峰，而是人高马大的金国宿将。
周钱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他此刻的心情最为复杂，若是马老将军年老无力，败于陆峰刀下，此战便要无功而返。若是马成风采不减当年，斩杀陆峰于马下，那他此行最重要的议和目的就宣告失败。陆峰死了，陆潘断无可能忍气吞声与苏府握手言和。
“看刀”就在两马交错之时，马成大喝一声。双手握紧刀柄，左手为支架，右手发力，但见那十几斤的大刀，竟如玩具一般被他耍的虎虎生风。
嚓——嚓——嚓——
战场之上这种两将相搏，要么以力胜，要么以技胜，可巧他二人都属于那种技巧型的，而马成的兵器却又偏偏是力量型的大刀，重量不菲，两件兵器每一次碰撞，都会让陆峰觉得手上微微有些发麻……
错身而过，马成立刻又回身而来，陆峰也是退不得，尽管他明白再战下去也是占不得丝毫便宜，以他的性格，怎么会对这样一个枯瘦如柴，又双鬓斑白的老头认输。回身再战，亦是如此。
陆峰的动作明显越来越慢，马成却是越战越勇，凌厉的刀势，越刷越快，竟真的如他所说的旋风刀一般。
“好刀法”毛延平情不自禁的赞道。
马成抽了个空当，哈哈大笑两声道：“毛将军且看我，这些年刚研究出来的一招——瀑布刀法”
陆峰心中一个咯噔，怎么这老头竟还有藏货还没反应过来，却听马成大喝一声，双手举刀，直朝他砍来，一时之间，他竟看不清到底有多少刀，只觉得那大刀就如瀑布一般落下，势沉万钧。
没接几刀，陆峰便噗的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不可思议的看着仍旧像瀑布一般落下的刀影……片刻之后，再也挡不住，一个闪身，跌下马来。刚要起身，却见马成一刀朝身边那马劈去，刀法之快，那马还没来得及嘶吼两声，竟然已经被劈成了两段。
电光火石般，凉森森的刀片，带着粘稠的血液，搭在了陆峰脖子上。
“怎么样？服还是不服？”马成似笑非笑的道。
陆峰长这么大，阵势倒是见的也不少，但是真正遇到对手的时候却不多，在锦江成与韩争一战的时候，只是一个照面便跑开了，没有什么生命危险，而此刻他确实分明的感觉到那片凉森森的刀片就是架在自己脖子上的，而且还是滴着血的。心中一股股的寒意油然而生，声音颤抖道：“我们陆家现在和苏府井水不犯河水……你们来此何意？”
“没别的意思，就是要把属于苏府的矿拿回来，然后把属于苏府的江南杭州拿回来，再把属于苏府的兵权夺回来，就是这么简单”周钱阴森森的道。
陆峰登时怒道：“就凭你们？”
毛延平大笑两声：“凭我们？”儿郎们，让这位陆将军看看你们的威势。
“踏平杭州踏平杭州……”
毛延平话音一落，黑锦军战士豪迈的声音，惊天动地，迎面而来，陆峰只觉得浑身都在颤抖。
“来人把他给我捆起来，请到锦江城作客”周钱笑道，“马将军，此次你立了大功了”
马成淡淡一笑道：“区区小儿，拿来给本将练练手还可以，不足为奇”
“陆峰已经被俘，尔等还要苦战，为陆家卖命么？”周钱喝道。
刚才还情绪激动的袁州护矿军，此刻早就已经没有人再敢大声说哈，纷纷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毛延平冷哼一声：“儿郎们，拿出你们的本事来，让这些人知道我们的厉害”
“杀……杀……杀……”
高喊三声，但见毛延平一挥手，黑色洪流便如铁壁铜墙一般，一步一步的朝护矿军逼近。眼看两军就要交锋，忽然一人跪倒地上，武器举过头顶大喊道：“我不打了……我投降！”
周钱心中顿时放下一块石头，兵不血刃拿下袁州矿，才是最好的结果。有一个人跪下来投降，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
果然，片刻之后，大群大群的护矿兵跪了下来……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袁州矿营的大门缓缓打开，毛延平一马当先，随后便是马成和周钱。虽说护矿兵拿下了，但是袁州矿里面的采矿的工人却都是陆家的人，还有一些甚至是陆家远房的亲戚。此刻他们早已看清了形势，但是又不像那些士兵一半明哲保身即可，丢了矿对他们来说，就是丢了饭碗，丢了陆家对他们家人的救济和庇护。所以他们却不能降。纷纷举起钢叉，铁楸等物，愤愤的站成一堆，像刺猬一样，恶狠狠的盯着迎面而来的周钱等人。
“军师，这些人怎么办？”毛延平问道。
周钱沉思了片刻，旋即冷冷的道：“一个不留”
毛延平惊道：“为何？”
“若是过于仁慈，陆家便会看出我们的目的。再说了眼前这些人，对陆家来说不像陆峰那般重要，杀了对陆家也是有一种震慑，让他们明白——苏府不是软柿子”周钱轻声道，旋即怜悯的看了一眼面前这些人愤怒仇恨的眼神，渐渐的神色坚定起来：“毛将军杀”
毛延平长叹一口气，心道：对不住了，下辈子投胎投个好人家轻轻的一挥手。只见黑锦军如黑色洪流一般，涌进营中。
……
杭州城
“报——陆将军，袁州出事了”常开踉踉跄跄的冲进杭州陆府的大门道。
陆潘此刻正在厅中和众人讨论着福建的海防问题，忽然听得此言，心中一股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登时立起，大喝道：“快说怎么了？”
“我离开袁州城的时候，黑锦军已经打进了袁州矿，听说少爷他——”
“他怎么了？”
“他在阵前败在马成手上，被俘虏了……”常开带着哭腔道，“陆将军，你一定救救小少爷……那些人心狠手辣，一百多个矿工，一个没剩下全被他们杀了”
陆潘脸颊狠狠的一抽，目光森然，闭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道：“来人主帅是谁？”
常开茫然的摇摇头，只道：“听说此人姓毛……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毛延平……果然是黑锦军的人。”一个中年男子沉声道。
陆潘沉思了片刻，疑惑道：“这次还真是出乎意料了，苏誉若是要打，应该直接从广德奔杭州，怎么舍本逐末，跑去袁州？”他叹了口气道：“难道他看出了我把兵力都布在这里，想从袁州打开缺口？”
中年男子淡淡笑道：“怎么会，现在局势这么乱，程家听说已经逃出生天，直奔荆湘而去。北方金国又要卷土重来。苏誉手中有多少谋臣暂时不清楚，不过以帐千，魏周二人的智慧，不可能看不出，现在的苏府和陆家是唇齿相依。少了谁都不行……”顿了顿又道：“我猜此番攻打袁州其实是虚晃一招，他们的目的是先兵后礼，只是这样我们就提不出什么条件来了。”
陆潘严重顿时精光四射道：“三叔的意思是，他们仅仅是在耀军威？”忽然反应过来，一拍额头道：“怀了那陆峰被他们抓去了……苏誉会不会就此提条件？”
中年男子沉思了片刻，摇了摇头：“看不透，这苏誉做事一向不按套路出牌，我觉得这次，别管他提不提条件，陆峰肯定就成了苏誉手中的质子了。”
陆潘来回踱了几步，忽的又听人来报：“报——启禀陆将军，袁州城已于三日前被黑锦军攻下了”
“什么？”陆潘惊讶道：“怎么可能，常开说三日前黑锦军才抵达，难道当日就破了袁州城？”
“情报是从袁州逃回来的守城军口中得来的，绝对可靠”
听闻此言，陆府客厅中的几个谋士纷纷交头接耳起来，一片哗然。
中年男子眉头急皱道：“黑锦军……毛延平……看样子这支队伍已经在锦江王手上成熟起来啊”他又朝地上跪着的军士问道：“黑锦军中，可有军师？”
士兵思考了片刻道：“听说主帅是毛延平，副将是马成，的确有一个军师来着不过不知道叫什么”
陆潘愤然道：“难道是张千那老儿亲自出马？”踱了两步，安慰自己道：“肯定是了，要不然黑锦军那点人马怎么可能一天之内就把袁州拿下了，袁州虽然兵少将寡，但是城池也颇为坚固，想要轻而易举的拿下，是不可能的。”
“我看未必，如果按照合理的推演，黑锦军最后是要派人和我们陆家和解的，这种谈判的活，恐怕苏誉不舍得让张千来冒这种风险。纵观苏府之中，能有这种本事的人，除了张千之外就只有魏周了。”顿了顿捋着胡须笑道：“我陆可为行学多年，像这种人才还从未遇到过，没想到苏誉运气如此之好，竟被他遇上两人”
第二百五十八章请君入瓮（二）
陆潘若有所思的坐于大厅之上，眼前两排家臣谋士，只是在喋喋不休的窃窃私语。心中一阵失落之感，论才华我陆潘也是淮南名将，不比苏誉差一点，然而他却已经有如此成就，归根结底，就是苏府上人才济济，而我陆家的屋檐之下，蓄养的尽是一群之乎者也摆大道理的饭桶“报袁州消息，继袁州城之后，袁州北方五县，相继失守，已于昨日抵达越台县。”一个小兵急匆匆的冲进来报道。
陆潘心中咯噔一下，越台县？！
众人也不禁捏了一把冷汗，纷纷立起身来，大眼瞪小眼，惊惧之色溢于言表。越台县距杭州不足百里，更重要的是，若是越台县失守，黑锦军恐怕就能一马平川，兵锋直指杭州城。
“将军，一定要早作打算，越台不能丢啊”
“越台县部署的兵力只有不到三千人，陆将军应该火速发兵支援”
“将军，慎重啊”
……
听着眼前这群家臣，尽说些没用的话，陆潘心中不禁一股无名火起，大喝道：“吵什么我们杭州兵强马壮，岂会怕了那八百黑锦，都给我滚”
这也不能怪他脾气火爆，谁能受到了这些酒囊饭袋。太平时候，都是高谈阔路，吟诗饮酒，拿着陆家给的丰厚报酬，一个个吃的肥嘟嘟，粉嫩嫩，拉上街去，可以论斤卖。可是一到了乱世，这些人个个都躲起来装孙子，要么就是居大堂之上则忧其家，拼命的用各种理由告假。还有的甚至在陆潘攻打锦江城之前，就提出了要乞骸骨，归乡里去享受天伦之乐。拿这些废物和苏府的谋臣武将想比，叫他怎能不痛心疾首众家臣见陆潘又发脾气，不禁摇头离开，边走边窃窃私语：“哎……这种年轻的将军就是容易冲动，听不进去我等逆耳忠言……”
“是啊，是啊，快走……”
陆潘强行压制着自己的怒火，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心中不停的暗示自己：冷静，冷静，正是用人之际。
不是陆潘不想赶他们走，也不是他不敢一刀把这群废物剁了。若是一年之前，以他的性格，此刻已然是血溅七步，处处飘红。但是现在他却不行，确切的说从他举淮南之兵占了杭州，又强行领了福建兵马监察使的职务开始，就意味着时时刻刻要想着今后的路已经不能再依靠朝廷，靠的是自己的手腕，靠的是手下士兵的推崇和文官武将的拥护。遣散了这帮龟孙子，恐怕他们那一群喋喋不休的嘴，会把他陆潘的名声传的禽兽不如……
“怎么了？心里很乱是么”陆可为抿了口茶，脸上浮现出一丝睿智的笑意。“潘儿，说实话，在你这一代人中，我们陆家可以说是香火贫瘠。炉鼎陆斌二人，才不堪大用。陆峰可驰骋沙场，最多是个将才，只有你一人有帝王之象，有斡旋乾坤的能力，所以你一定要能把握住自己的情绪，这虽然很难，但是必须做到。”
陆潘回过头来，目光灼灼的看着陆可为道：“三叔，陆潘虽然小有些成绩不过都是三叔教导有方，为何三叔不能正位？陆潘只愿为三叔鞍前马后，牵马执鞭”
“混帐”陆可为脸上忽的冷厉起来，“这些话若是再让我听到有第二次，家法伺候，决不姑息”
陆潘心中猛的一震，跪倒道：“潘一时失言，还望三叔恕罪”
良久，陆可为的脸色恢复了一些，叹了口气道：“张千有旷世奇才，却甘愿辅佐苏誉打天下。这是为什么？因为帝王之象，不是人人都有的。”顿了顿接着道：“袁州之事，你只管遣一人将此信件送至黑锦军营中，越台之围，自然解了。”
陆潘接过信来，疑惑的看了陆可为一眼，刚要拆开来看，却被他喝止住：“你不可看，若是你看了，恐怕你是不会同意把这封信交出去的。”
陆潘迟疑的看了看陆可为，又低头看了看那封信，旋即明白了过来，这信必是一封乞降的信。怔怔的思索的好大一会，方才开口道：“来人”
“将军请吩咐”
“快马将此信送至黑锦军营中，不得有误”
“是”那小厮领了信，飞一般的窜了出去。
……
越台县南，十五里处。白色的营长连成一片，这里正是黑锦军的大营。
“军师，今天何不开始攻城？我们还是诈开城门，像袁州那样，一天之内，我老毛就能把越台拿下来”毛延平急切的道。
周钱此刻正端着那本《降龙十八掌》手上比划着，研究这第四掌的奥妙之处，被他打断，不禁眉头皱起道：“毛将军，稍安勿躁，我们此番来主要的目的可不是要攻城的，是来求和的。”说罢也不理他，竟自研究去了。
“求和求和求个鸟和”毛延平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端起茶壶大喝几口，摸了摸嘴上溢出的水，不忿道：“王爷就是太小心了，照我看，叫上韩将军，我们半个月就把杭州淮南再加上福建这些地方，都拿下来。”
周钱似笑非笑的抬起头来问道：“那然后呢？”
“然后……你管然后干什么，先拿下来再说”毛延平嘟囔道“我看将军就是被魏周张千这些人给吓唬的畏首畏尾，不敢扩张”
“呵呵，毛将军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你可知道王爷现在腹背受敌，灭了陆家，你能保证我们一员不损？粮饷何来？我们大军一挥，踏平了陆家，必定也是元气大伤，到时候，朝廷抽出手来，直攻锦江城，我们还能撑多久？失踪的程家在哪里？如果趁我们和陆家打的火热，他背后捅上一道，又当如何？”
周钱一通话下来，说的毛延平目瞪口呆，良久点了点头道：“哦……这么说也有点道理……”
“报——抓到一个送信的，声称是陆潘派来的”一个士兵报道。
周钱兴奋的一跃而起：“来了快快带过来”
片刻之后……
一个形容猥琐，家丁打扮的小厮，被两个黑锦军战士拖着进了中军大帐。
“你可是陆潘派来的？”
“回将军，陆将军让小的送一封信给您，说您看了之后，就明白了——”说罢在衣服里面搜刮了一阵，方才拿出一个信封来，递了过去。
周钱打开信封细细的看了一遍，面露异色。“把他待下去，好生招待，然后放了即可”
“是军师”
毛延平忙凑了上来道“军师，那小子怎么说？”
“他要议和，袁州之地尽可拱手相让，但是需要我只身前往杭州城。否则只能兵戎相见。”
毛延平顿时火冒三丈，怒道：“这厮忒不要脸，袁州已经被我们打下来了，他还要拱手相让，难不成我们还得让给他不成军师断不可去，他定是想除掉你”
周钱思索了片刻，嘴角挤出一抹笑意：“怕他什么，要去便去，倒还能探一下虚实。”
马成急急的从帐外行了进来，打断道：“不可去啊，你若是去了，陆潘小儿，虽不杀你，也必不放你，他定然是打算拿你和陆峰交换的”
周钱淡淡一笑：“马将军，您老忘了，我还有一个身份是特工班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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