斡旋天下-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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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当日陆潘带了主力潜伏在桐庐县准备随时袭击项离的队伍。哪里想到，他竟然绕了弯，走灵山，直朝杭州城而去。直到两天之后，陆潘才觉得事情有些不对。派了一匹快马道杭州附近查探了方知，项离这厮竟然已经打了杭州一天了。陆潘大怒，当即就要回城。哪里想到行到半路又听说黑锦军猛攻越台，请求他驰援。同时还收到了广德战报，说是苏誉派人带了大量军马陈兵黄风山口，随时准备攻打。陆潘忽然觉得一下子全乱了，仔细一想杭州城高池身，武有高天久，文有陆可为督战，想必出不了什么乱子，当即决定赶赴越台县，结果人还没到越台，黑锦军就退兵了。杭州方面也得了消息，城被攻下了，陆可为被掠走了，高天久被杀，其他一切都未动。

得到杭州城的消息后，陆潘当时就昏了过去。许久之后才缓缓醒了过来，细细琢磨一番，神色黯淡道：“来人——取笔墨来”

思考了半晌，陆潘银牙一咬，握起笔来，在纸上写下了两个隽秀的大字：“降书”

……

“报——启禀王爷，有信阳来的战报”

苏誉接过信来，迫不及待的拆开来，看了一眼，登时脸上一黑。“来人，通知军师和所有武将，一刻钟之后议事堂有要事相商”

“是王爷”四五个小厮领了任务，飞一般的朝四面八方窜去。

一刻钟之后，议事堂。

人人正襟而坐。苏誉将信阳的战报取出来给这些人都看了一遍，登时厅中气氛紧张起来。

信阳守将卢荣虽未跟随程怀德南去，却和他保持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前些日子韩争已经将周围郡县都拿下了，只剩下这一个信阳城未破。就在三日之前，韩争攻城的时候，卢荣突然打开城门率大军迎面袭来，正在此时，身后又窜出一支几千人的来历不明的队伍，腹背受敌，损失惨重。

靖难军粮草辎重尽数被毁，此刻正安营于宣城南，等待救援。

不明来历的人马，韩争已然得知了真相。原来早在几日前卢荣便向程怀德发了求援书。来人正是程怀德手下悍将：严彪。

第二百七十三章粮草何来？（一）

议事堂中气氛沉重。

如今黑锦军刚经历了一场战争，八百黑色骑士，如今只剩下五百余人，需要一段时间的修养。刀疤也是刚从前线回来，另一方面，城防要务也是需要他来处理，一时间也脱不开身。至于周钱朱熹马成等人更是软趴趴的，虽说上阵没有什么问题，但是苏誉也是不想让他们连续作战，损耗了元气。

张千见他眉头紧锁，便猜出他心中所想，上前道：“王爷手中还有一只力量没有使用，难道您忘了？”

苏誉眉头一簇，疑惑道：“军师的意思？”

“我们再杭州折损的这些兵马可不是白给的，总要换回些代价吧。在杭州的这一番搅和，陆潘的实力我们已经知道的差不多了，不算福建的人马，他竟然有四万余——”

“我明白了。”苏誉心中一阵奸笑，想起昨天收到陆潘发来的那封降书，如此资源不用白不用。“来人呐，即刻派人前往杭州，要求陆潘兵发信阳城”

苏誉取出一枚精致的手令来，交予那兵士手中。“将此手令交给陆潘，就说这是本王新近设计的手令，从今以后见令如见本王”

“是王爷”

“等等”苏誉还是有些不放心，又取了笔墨纸砚，从桌案上写了几个字，折起来交给他道：“再去后院陆可为那里，叫他亲笔签个名”

那小兵踌躇了片刻味道：“王爷，若是他不肯——”

“告诉他不签的话，就把陆峰剁了喂狗”苏誉冷森森的道。

满屋子的人一听这话，登时精神许多，心中不禁琢磨：王爷这是受了什么刺激了，怎么这等暴力——

苏誉思考了半晌，自言自语道：“这程家的老巢到底是在什么地方？又有多大的势力？”

正思考着，却见苏文苦着脸进了议事堂，纳头便拜道：“王爷——您还是找个人把我换了吧，这官我可是不想当了”

“混帐这官岂是你想当就当不想当就不当的么？滚回去坐你的大堂，若是锦江城的治安乱了，我拿你试问”苏誉心中有些恼火道。

张千笑了笑道：“王爷何不听听他到底是为何不做？”

苏誉平复了一下，方才点头道：“你倒是说说，到底为何？”

“昨天一个小娘子状告他家汉子偷人，还说她亲眼看见了。那汉子也是怕老婆的，一声不敢吭。我找他要证据，那小娘子却说他身上有那骚狐狸的味，还有口印，让我不信上去瞧瞧……”

苏誉登时来了兴趣，看着他的苦瓜脸，越来越想知道发生了啥事。“后来呢？”

“后来我就过去看了吗，那汉子死活说那口印就是她媳妇的。那我也实在看不出什么证据来……这不就没法断了，只劝说两人和好……”顿了顿尴尬道：“结果这小娘子来了劲，大骂一声，说你找破鞋，我也做个浪蹄子好了，抱起我就亲——”

厅上众人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苏文，你赚到了——”

“你小子艳福不浅呐……你要是不干了让俺老魏干两天——”

“然后呢？你这脸怎么回事——”

……

苏文苦着脸继续道：“你也知道我这人平时喜欢热闹，所以衙门每天开门审案，百姓都是要去听堂的……我当时一时没反应过来，不就……犯了错误了，这回好了……全城的百姓见了我都指指点点……偷偷说我……是淫贼知府——”

苏誉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通通磕头的苏文，看样子这回还真是给他碰上了，他看了这么多古装剧，听了这么多的故事，还没听说过民妇当堂强吻县太爷的，他这个艳遇指数也忒高了点。但是这官刚当了三天半，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就退了吧。刚要驳回，忽然灵光一闪，脑海中涌出一个想法：这间谍头子，让他当知府是不是有些屈才了——

他若有所思的起身打量了苏文一圈，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的，看的苏文直觉一阵毛骨悚然——“王爷——你要干啥……”

苏誉咳了两声道：“这官当了三天半，就要换人，实在有些说不过去。”思考了片刻，话锋一转道：“眼下正有一个棘手的事情需要你去处理，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苏文不明就理的磕头道：“只要不让俺再去当那个丢人的县令做啥都行啊——”忽然想起了什么，疑惑道：“啥事？刚才说的不算！”

苏誉笑道：“你身为一个间谍头子，当然要你去干间谍的事情。”

“间谍——不去，老子以前就是个奸细，现在还让我去做老本行，我可不干”

“那你回去做你的官吧”苏誉无所谓的摆手道。“哎难得啊，我手里居然有一个好色的淫棍在当知县，真不知百姓背地里都怎么说呢——”

苏文眉头一皱：“好了好了，你交给我不就成了，我这间谍队长，可以分给手下的人做嘛。”

“可是间谍小队，现在就你一个人——”

苏文大吃一惊道：“就我一个人——”他不可思议的指着自己道：“那还叫我间谍大队长？王爷你晃点我——”

苏誉摆出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来，叹气道：“哎，翠香那姑娘无端被人污了清白，如今那程家败类少爷还逍遥法外，有些人作为一县之长，百姓的父母官，居然连这么一个十恶不赦的淫棍都拿不来，真是可悲啊”他深知苏文这厮内心有强烈的正义感，这事恐怕就是他一个死穴。

果然，苏文腾的起身，面色一凛道：“王爷不必这么刺激我，这事我苏文办不好就不是个爷们”

“那好，你就潜进程家做卧底，到时候摸清程家的底细，告知于我。本王亲自替你去砸场子，把那程家小少爷抓回来，怎么样？”

苏文怔了片刻，忽然眼皮一耷拉，无奈道：“哎……我就长着一张做奸细的脸——”

苏誉心中一喜，上前扶起他道：“放心，这事如果办好了，以后会宾楼你每天都去免费吃一个大闸蟹，我请”

“王爷可不要食言哦，那我这就去了”刚转身走了两步，又折回来道：“程家不是跑了么，到哪里去找？”

“信阳现在正在打仗，程怀德手下大将严彪正在信阳助战。依我猜测，程家老巢定然在荆湘一带，如果你找寻不到，可以去摸一摸那严彪的门路，试着从他那着手。”

“明白了”苏文一拱手，潇洒的朝门外行去。

苏誉看着他的背影，点了点头，心中暗道：朱雀啊朱雀，你就让我看看你到底有什么能力吧。

厅上之人，全是苏府的老班底，所以这些事情也不用避讳。苏誉回过神来，沉郁着脸色道：“如果让陆潘去攻信阳，我就担心这小子会耍花样”

张千点了点头道：“王爷所虑，不无道理”沉思了片刻道：“不如让刀疤将军率五千静难军前去信阳以为策应。”

一直未曾开口的坏王道：“不可眼下军城建设正在赶工，大部分士兵白天都在工地上，以来体力不足以长途跋涉，二来靖难句其他士兵似乎这段时间都奔波于杭州和锦城之间，所以依本王看，此时最好让陆潘与程家去斗，我们隔岸观火即可。”

苏誉点了点头，心中一时难以决断，军师所言似乎有理，而这老丈人的话，也不得不听。正踌躇间，只听上官非笑道：“第一支特工小队是以杀手班底组织的，现在已经在某些方面达到了要求，如果王爷不介意的话，是否可以让他们出去历练一下？”

“特工？”苏誉心中灵光一闪，面露喜意道：“如此甚好师傅已经训练出了多少人了？”

上官非尴尬一笑道：“若是按照王爷的标准，恐怕到现在为止一个合格的都没有，不过按照我的标准，这些人都已经合格了——有二十几人吧”

“如此就好”苏誉心中盘算，虽然后世的特工要求的更为严厉一些，那是因为监控手段已经应对手段都多一些而已，当下这个时代，也没必要按部就班，上官非也算是个老江湖，如果按照他的标准都合格，相必没什么问题。“还请师傅代为安排一下，这二十几人要尽可能的潜进信阳城中，看好时机配合陆潘攻城。”

……

京城？御书房

虽说江南已经乱成一锅粥，但是大秦的江山，仍然在风雨飘摇中坚持着。

“启禀皇上，西北粮草不济，武王派人前来催粮了”陶谦躬身行礼道。

皇上此刻正坐在御案前，面色有些发黑。叹了口气道：“这苏誉是越来越猖獗了，江南的夏税，朕一个子都没收到，现在国库空虚的几乎发不起朝臣的俸禄了，哪里还有粮草”

见东方泽躬着身子也不开口，皇上继续道：“东方爱卿，以你之见，眼下的事情该如何处理？”

东方泽一怔，想了片刻才摇了摇头道：“臣真的是没有办法了……”

“不行，朕让你想无论什么办法你都得想出来。”皇上站起身来，脸色沉郁道：“不知道这江南的叛乱何时才能平息，前些日子陆潘请旨做苏杭节度使，依你的计策，朕许了他，现在倒好，听说这陆潘是个空架子，三两下就被苏誉打的现了降书。”

第二百七十四章血色唐府（二）

东方泽脸上阴晴不定，暗道：这陆潘的的确确是个治军能人，被打败了，确不是因为他能力不济，只能说苏誉的实力太过强大了。他脑海中不禁又闪过一年之前的那个画面：锦江岸边，一个衣衫褴褛的年轻人，眺望着远房。口中吟着：“酒贱常愁客少，月明多被云妨。中秋谁与共孤光，把盏凄然北望。”

谁曾想，一年之后，他竟然已经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锦江王，或许他从未承认自己在皇上之下吧。

“皇上，如果肯下狠手，这银子还是能挤出来的。”

皇上一喜，奇道：“东方爱卿请讲”

“第一，节约后宫开支，现在宫廷每日的开支是六千两左右……如果能节约到一千两——”

他还没说完，皇上脸色猛的一拉：“你好大的胆子，宫廷的用度历来如此，难道我们黄家人，还不能过些安逸的日子么，这个不行，重新想”

东方泽苦着脸，心中暗想：过的安逸些没关系，可是先皇时候宫廷用度最高时才一天一千两——“还有一个办法，不过于国不利——卖官”

皇上听到这个字眼，脸色忽然有些难看，但是嘴角蠕动了半晌，也是每说出什么来。良久才道：“也罢，你去拟一个具体的办法，呈上来给朕看把。”

陶谦急忙道：“皇上不可啊，东方泽是误国啊卖官鬻爵自古就是衰亡之道，如果用这种办法，无异于饮鸩止渴，大秦朝的江山，将再一次的陷入万劫不复之中啊，皇上”

皇上眉头紧锁道：“陶爱卿如此说，莫非有更好的办法？”

陶谦拱手道：“更好的办法倒是没有，不过臣有个提议，可以缓解一时之忧。大秦还有个小国库，皇上难道忘了？”

“小国库？”

“京城的唐家，富可敌国，皇上不如下狠手。将唐家抄了相信千万两银子能抄出来，到时候不仅是西北的军粮，就连东边的战线粮草也能补充一下了。”

皇上心中一惊，喃喃道：“千万两？——”虽说他对唐家的财力有一些了解，但是具体数目他也未曾了解过，被他如此一说，心中倒有些迷茫。

“此法虽然也是强取豪夺，但是却比卖官鬻爵这种法子要好上很多。再说四大家族作恶多端，把持大秦经济，皇上甚为一国之君，收回自己应得的东西，也算是天经地义。”陶谦继续道。

“没错陶爱卿这个办法果然是更好一些，如果做，事情就做的果决一些，真就派你前去处理此事了，记住要快”

“臣遵旨”

东方泽看着陶谦的背影，心中就如十八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对此刻的朝廷来说，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他也说不清楚到底是想这么做，还是不想这么做了。唐家固然有钱，说他强取豪夺也好，说他把持经济也好。可毕竟是自己赚来的，如此一来，朝廷倒像是个强盗了。天下的商人岂不因此而人人自危？

摇了摇头，东方泽强迫自己忘掉了这个想法，接着上奏道：“皇上，臣要举荐一人。”

皇上找到了解决粮草的办法，登时心中有些得意，轻快道：“爱卿要举荐何人。”

“兴国府观察使苏慕言”

皇上低着头想了片刻，开口道：“你是说那个劝朕精简朝臣的苏慕言？”

“正是。如今天下，正是儒将当道，苏誉帐下有张千，魏周，朱熹等人个个腹藏十万甲兵，比之一员武将，要有用的多。所以臣建议皇上重用这种谋臣。”顿了顿继续道：“苏慕言此人，幼年博学多才，通宵兵法。当年也是第一次殿试，便中了榜眼。可见此人才堪大用。现在他谪居兴国府，做一个有名无实的观察使，实在是浪费了一个人才啊。”

皇上迟疑的看了东方泽一眼：“真的可用？”

“皇上，这等人才，是经不住等待的。如若皇上再不动手，我怕他又被苏誉笼络了去，到时候才真是浪费了一员大才。”

“好吧……你去拟旨宣他进宫面圣，朕要试试他。”

……

宰相街上，一如既往的平静。唐争鸣已经卧病在床几个月了，至今未能痊愈。居高位已久，忽然跌落下来，心中的不忿，再加上多年的积劳成疾，这一病几乎是不可逆转的日益严重起来。唐家的担子一下子都落到了唐基的肩膀上，好在唐家人才济济，才不至于手忙脚乱。

午后，宰相街忽然热闹起来。

枢密使陶大人威风凛凛的立于马上，身后几百人御林军队伍，气势汹汹的狂奔而来。宰相街附近的百姓纷纷围上来好奇的指指点点。

“快看啊，好像宰相街又出事了……”

“是啊，多少年了，这条街上从来都是高头大马，锦衣大轿，又不太平咯……先倒了一个王爷，不知道这回又是哪个达官显贵啊”

“别乱说，皇上前几天还张榜贴文，说现在北方边患已平，太平盛世……你这老头和皇上唱反调，小心给你抓起来，去吃鞭子。”

……

砰砰砰——

“快开门”两个凶神恶煞的士兵上前砸门道。

良久，探出一个头，青衣小帽。“谁啊吵什么吵，唐家是随便撒野——”话未说完，死气沉沉的脸忽然堆满了谄笑：“哎呦——原来是两位军爷……不知道这次来——”

“滚你的”一个身强体壮，身披轻甲的士兵一脚踹了过来“啊——”只听那小厮一声惨叫，倒飞了出去。

陶谦似笑非笑的看着唐府大门上金光灼灼的招牌，心中一阵得意：唐争鸣，你的好日子过到头了。

“来人，先把唐府的招牌给我拆下来”

“是”两个军中好手，微一拱手。快步行到唐府门前，其中一个双脚猛一用力，整个人飞起数米。单手猛的一拉，“砰——”的一声闷响，硕大的招牌在空中就断成两段。

陶谦面色沉郁的点了点头道：“把唐府前前后后都围起来，一只苍蝇也不许放过”

几个士兵冲上去，三拳两脚的将唐府的大门踹开，陶谦带着身后几十个重骑兵也不下马，径自进了府中。

“住手好大的胆子皇上御赐的太师府，你们何以乱闯”唐基怒目而视道。他今日本是在府中理帐，忽的听见门外乱糟糟的一片，出了门才看到唐府已经被御林军包围的水榭不通。当即明白过来，把唐家的家丁都聚集在一起，准备奋起反抗。

“唐公子，我劝你还是收手吧，抄家是皇上的意思，你如果反抗——呵呵，就是抗旨一律杀无赦，希望唐公子能够想清楚”陶谦翻身下马，阴森森的笑道。

唐基嘴角挤出一丝笑意：“皇上？……我要见皇上陶大人可否让我唐基也死的明白些”

“见皇上？”陶谦冷笑两声道：“不必了，非常时期，非常政策，皇上根本不会见你的。就给你明说了吧，四大家族祸国久矣，唐家不灭，皇上岂能心安。如今正是大西北缺兵少粮之时，本官奉劝公子，带着唐家老小另谋生路去吧，皇上仁慈除了唐争鸣之外，其他人皆可免罪，不过要世代为乞。”

“世代为乞？”唐基登时面色涨红，大叫一声：“皇上不给我们活路，我们给他们拼了”

唐基身后几十个家丁登时挥舞起锄头棍子，朝围攻而来的御林军冲去。

陶谦面色一凛：“既然你们冥顽不灵，也休怪本官心狠手辣上”

话音一落，几十个御林军蜂拥而上。这些士兵个个都是精挑细选身强体壮，而且用的兵器也都是精铁铸造的大马长枪，岂是木棍钉耙所能比的。

宽敞的唐家大院中，登时血色蔓延，一股浓重的腥味，扑面而来。

陶谦看着眼前血腥的一幕，忽然有种不好的感觉袭来。到底哪里不对劲，他也说不上来，只是觉得好像自己遗漏了些什么，到底哪里不对呢？

……

片刻之后，几十个家丁有的头破血流正倒在血泊里挣扎，有的则是痛苦的在地上呻吟，已经完全失去了抵御能力。

陶谦迈着官方八字步，脸上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单脚踩在已经无力起身的唐基身上道：“唐公子，这回你可愿意遵旨而行？”

唐基满嘴是血，牙缝里流着粘稠的血液，狰狞的脸上忽然露出令人心悸的笑意：“哈哈……陶谦啊陶谦，你凶又如何？看你怎么回去交差。”

陶谦的脸色猛地沉了下来，他似乎明白了刚才为什么会觉得不对。到现在为止他还只看见唐家只有唐基一个人出现，其他人呢？“来人，快进去搜查一番。”

“是”

片刻之后，几个小兵又面色匆匆的冲了出来道：“陶大人，里面空无一人，除了一些简单的家具之外，什么都没了”

陶谦心中猛的一震，唐争鸣这个老狐狸，果然是难以捉摸。“来呐，先把唐基给我关押起来，其他人……给我搜有一两算一两，有一人算一人”

第二百七十五章唐家往事（一）

三天之前，夕阳的余晖洒在安静的宰相街上。这里虽说住满了达官显贵，一年也只有那么几段时间是宾客满堂的，殿试之前，秋决之前，以及吏部通知官缺的时候。而现在，大秦的江山已然是风雨飘摇，人人自危，怀王叛乱之后，这条宰相街基本上就不再像往常那般受宠了。

唐争鸣病怏怏的躺在床上，借着窗子透进来的霞光，眼神有些迷离。对身边神色黯然的唐英道：“英子，你知道我们兄弟四个，为何我独和你爹的关系好么？”

唐英有些好奇的看着他道：“英子不知道，请叔父给我讲讲你们的故事吧。”

“有一年，也是这么一个下午。我和你爹年龄相差不大，所以经常被你爷爷派去做同一件差事。那个下午，是我们当铺开张的第三天，我和你爹发现有人当了一件很稀奇的东西，那是一把匕首。我问你爹：有什么办法可以把它拿出来玩呢？你爹虽然比我小一些，但是却比我要勇敢的多。他只是朝我点了点头说：只要哥哥想玩，我就帮你去弄。”

唐英有些神往，她无论如何也回忆不起来爹爹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了。“然后呢？”

“然后你爹他在当铺后面绕了两圈，便带着那把匕首出来了。这把匕首据说是一个西北武士当的，因为东西贵重，所以压了三倍的当银。当时看守当铺的是跟随你爷爷多年的老何管家。何管家虽说是个下人，你爷爷却一直把他当成心腹。这何管家有个孙女，叫何晓玉。”

唐英听到这里，忽然心中怦怦一阵乱跳“何晓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