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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44,帝星升沉-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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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量?
皇太极重用范文程,多尔衮也视范文程为智囊,对他十分恭敬。眼下他来到正厅,远远地看见范文程鹄立于仪门外,头戴孔雀花翎,身穿正一品文官补服,立在门前,威严而不换恭慎。
多尔衮猛然记起,汉人官场礼节是主随客便,来客时,客人若是着的公服,则主人也须着公服;客人若便服来拜,则主人也可改着便服。原以为新年新岁,范文程会要随便些,不料也是如此认真,心想,这范文程真是个讲究礼仪的人,这以前虽受先帝宠信,但他从不恃宠而骄,就是在诸王及各大臣面前,礼节上也从不含糊。比较起来,他们作为游牧民族,君臣、父子、兄弟之间,于礼法上很随便,眼下自己身为议政王,有志移风易俗,改革旧章,那么,就应该率先垂范,处处留神,小事也不放过,不能让这班汉臣看笑话。
想到此,他赶紧转身回去换公服。
不错,范文程只是来给睿亲王拜年的。正月初一,他伺候皇帝、众亲王举行过大朝仪,满人的习惯,这天要祭堂子,汉人无须参加,于是,皇帝在诸王随侍下祭堂子,他便奉旨代表皇帝,分别依次祭祀孔子、春官及诸神,到初五才有时间出门拜年。
睿王府是他拜的头一家,他还要分别去拜郑亲王、礼亲王及英、豫诸王爷、贝勒,所以见了睿亲王后,只略说了几句祝福的话便准备告辞,不想睿亲王却一把拉住他说:
“坐,坐,范先生,既然来了,多坐一会无妨。”
范文程说:“王爷府上像是有事,微臣就不打扰了。”
睿亲王脸上不由微微发烫,知道瞒不住了,便说:“没关系,那只是奴才们在唱秧歌,我们满洲,本有正月十六‘走百病、脱晦气’的习俗,或男女出游,或联秧打滚,入夜尤多,不过,这些关外的民间小调,毕竟不如中原正音,难登大雅之堂。”
不想范文程却说:“是吗,秧歌之戏,不但中原各地有,就是江南也有的。不过,不叫唱而叫扭。”
睿亲王一听江南也有唱秧歌的,这才松了一口气,忙说:“啊,孤还以为这只是我们东北才有的陋习呢。”
第62节:1 潜龙勿用(3)
范文程对睿亲王的心事是摸透了——眼下的大清,这以前还称大金汗国,尚只是一个穴洞而居的游猎民族,刀耕火种,茹毛饮血,比中原地区不知要落后多少,后来,太祖努尔哈赤龙兴建州,筚路篮缕,白手起家,只两代人功夫,不但剿灭各部,统一满洲,且臣服蒙古、朝鲜,攻掠中原,称雄一方,连大明朝关外的土地,也大多落入他们手中;到了太宗皇太极手中,更是数次进关,深入内地,打得堂堂大明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
今天,睿亲王以议政王的地位,早已立下灭明朝、定中原的大计,在睿亲王眼中,论武力,明朝处处不如大清,但说起诗书礼乐,满洲却不如中原远甚。所以,睿亲王在他们这些汉臣面前,提到文事,总有几分自惭形秽之感。为此,他不但开设汉学,提倡皇族子弟向汉人学习,自己更是拜范文程、洪承畴等汉人为师,亦步亦趋,言必信,计必从。范文程看出睿亲王有心向化,便时时向他灌输这些。
眼下睿亲王为解嘲,便说:“不意秧歌这种小玩意江南也有。”
范文程忙说:“据臣所知,中原各地,虽有十里不同音,百里不同俗之说,但元日秧歌之乐却大多相同。若问其究竟,王爷方才说是走百病、脱晦气,江南的秧歌也是为了娱神,秧者,谷神之属也,江南春插时,还有鸣铳放炮,开秧田门、祭秧神的仪式。”
接下来,范文程和睿王从娱神说到祭神,渐渐地便扯到了孔子和文庙。
其实,在东北也不乏尊孔之所,只不过没有文庙和贡院,孔子的神像与诸神并祀。
范文程明白这些所谓神的由来——最早的女真民族除了打猎、摸鱼、挖人参、采松子外,其余什么事也不会,直到后来才发展为农业社会。为此,他们攻打中原地区时,每占一地,除了金银和妇女那是非抢不可之外,其它也是能带走的尽量带走,另外,还俘虏医巫百工,回去供他们奴役。这在宋朝和金国对峙之前,便已是屡见不鲜了。
来自中原地区的能工巧匠们,虽沦为奴隶,但在主人眼中,其地位比一般的奴隶要高,待遇也要稍好,因为他们能为统治者修造宫殿,打造工具和兵器,教他们纺纱、织布、炼铁,教他们制药、治病救人,他们对这些人十分信服,久而久之,便有五行八作的祖师庙出现,女真人将这些祖师爷统统称之为神,且将这些神与孔子并祀。
年初,范文程在祭孔时,便也要去分祭这些神,什么皮匠、铁匠、木匠的祖师爷以及药王菩萨,范文程都得恭恭敬敬地在他们面前烧一炷香,磕一个头,虽已降清作了夷臣的范文程,在药王孙思邈的像前磕一个头还不觉委屈,但要他去磕那些面目丑陋、模样粗鄙的皮匠、铁匠祖师爷,心里真不是滋味。
眼下,睿王问起关内的祭祀。范文程于是说:
“关内是诸神分祀,各行各业只拜自己本行的祖师,读书人则只拜孔子,顶多也就是‘四配’和七十二贤。”
睿王问:“何谓四配?”
范文程于是向睿王说起了复圣颜渊、宗圣曾参、亚圣孟子和述圣子思,说起了这四个人对儒学的发扬与光大,睿王听得十分专注,末了他又问道:
“那么,这老子又是什么人呢?”
这一问,又是个大题目。范文程只好说起老聃和他的《道德经》,说此人为道家创始人,年代约早于孔子,在中原,道家与儒家为两大学派,所以,独尊孔圣的文庙不会供奉老子。
睿王真是“洗耳恭听”,一字不漏。范文程满以为他所知道的应是问完了,不想睿王又问道:
“《四书五经》中不是还有易经吗?这《易经》又是谁写的呢?”
尽管范文程今天还想去拜很多的客,但他却对睿王之问不厌其烦。他明白,睿王眼下是大清的实际掌权者,不但统率满、蒙、汉八旗,说不定就在不久的将来,还要统治中原,统治全中国。那么,能尽心启沃出一个文明礼义之君,虽统治中国,却不丧失华夏传统的诗书礼乐,虽不是汉人当皇帝,却仍使汉人固有的道德与法治得以传承,这不是让一个不通文墨、只知杀戮的夷狄之君来统治中国更好么?
第63节:1 潜龙勿用(4)
睿王虽倾心向学,但他太忙,日理万机,难得有今天这样的闲暇,虽说圣明天纵,毕竟启蒙太迟,要学也学不来,今天既然问及,岂能不尽心奉告?
于是他又向睿王说起了《易经》:“《易经》又名《周易》,由卦、爻两种符号和卦辞、爻辞两种文字构成,相传为伏羲氏首创。另外,周公和孔子对《周易》的丰富和发展也作了相当大的贡献,可以说,这是一本蕴含了深奥哲理的书,正因为深奥,所以,后人对它的内容的阐述便不尽相同,有人曾穷一生之力,也未能真正弄通这本书的奥义。”
睿王说:“孤听说,《易经》就是一本算卦的书,不但能卜个人休咎,知过去未来,且能预知国家大事呢?”
范文程说:“从外表看,《易经》确是一本卜筮之书,因为它由卦和爻组成。可供卜筮之用,但这只是它的一面,要知道,这卦辞和爻辞暗藏玄机,透过这些,从中可悟出许多人生的大道理。”
说到这里,自然要扯上太极、两仪、四象及六十四卦。于是,他又用手蘸着茶水,在矮几上画出了太极和八卦的图形,所谓乾三连,坤六断,震仰盂,艮覆盂,离中虚,坎中满,兑上缺,巽下断。
范文程侃侃而谈,听得睿王兴趣盎然,乃说:“既然如此,孤这里也有此书,先生何不为孤卜上一卦,让孤见识见识。”
说着,他真的随手从书架上取出了《易经》,隔着茶几递了过来。
这一来,范文程可作难了。且不说真要卜筮还须蓍草或龟壳等工具,另外,若真是预测什么大事,这么草率就卜,也显得心地不诚。
睿王看出他的心事,忙说:“来来来,孤只是为了见识见识,这卜筮究竟是怎么个过程,又不在乎它灵不灵的,。”
其实,范文程平日也喜欢卜卦的,此刻,他只好取出几枚天命通宝,代替蓍草,真的为睿王演试起来。
他将三枚铜钱放在手心,轻轻地合十向空摇着,然后往小几上一放,就眯着眼睛看它的正反,然后一一记在一张纸上,反复数次,纸上的记号越记越多,最后,他便翻着书仔细地查对起来。
睿王兴致勃勃地看着他演算,见他在翻书,便说:“什么卦?”
范文程连连说:“奇,奇,奇,这是臣今年的头一卜,竟均由阳爻组成,乾上乾下,为六十四卦中的第一卦——乾卦。”
睿王说:“乾卦吉祥不吉祥?”
范文程心中暗自猜疑:睿王不是说只看过程,并不是真的要卜卦么,怎么又问起这话呢?新年伊始,动手便卜出六画皆奇的乾卦,这真是平生难逢难遇的奇事,而睿王这么穷追,究竟是有意还是无意呢?
睿王似看出他心中的疑惑,忙说:“孤确是出于好奇,别无他意,不过,既然卜了,这结果也无妨听听。”
范文程只好说:“此卦六画皆奇,上下皆乾,所谓阳之纯而又健之至也,这是很难得的。卦辞为元亨利贞,这都是很吉利的字眼,是上上大吉。书上说,元者,大也;亨者,通也;利者,得宜也;贞者,正而固也,元亨利贞,乃是乾道大通而至正,不过——”
范文程说着,却又沉吟着不往下说了。睿王不由焦躁,说:“不过什么?您不要吞吞吐吐,也不要这么认真,孤不是说过吗,又不是成心让你卜休咎,你只假设一下,设若此卦为孤有意而为,又是卜的国事,这将如何呢?”
范文程说:“若真是有心而卜,卜的又是国事,那么它预示王爷,大清国的国运,好固然好,只是飞黄腾达的时机暂时不成熟。”
睿王说:“这也有什么说的吗?”
范文程说:“虽为乾卦,却断在初九,系辞为潜龙勿用,这里的潜龙应是指有大作为的君王,只因时机未到,他只能暂时蛰伏,也即孟夫子所说:虽有智慧,不如乘势;虽有鎡基,不如待时。”
睿王听了,似乎还未完全明白,又接过书来,自己翻了翻,念道:“天行健,君子当自强不息。这么说,是机会还未完全成熟,我们不能急,只要敬天修德,便会有好消息来。”
第64节:2 多尔衮的抱负(1)
范文程连连点头说:“王爷理解得比臣透彻。”
于是,他从乾卦的初九潜龙勿用,直说到上九亢龙有悔,说宇宙间的事物,有阴阳、动静、刚柔,它们之间是相互演变着的,既相生,又相克,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过犹不及,否极泰来……
范文程尽自己所知,和睿王说起易理,说起阴阳变化。睿王恭敬地陪坐着,听得十分认真,就像一个虔诚的小学生。
2 多尔衮的抱负
“穷则变,变则通”;
“飞黄腾达的时机还不成熟。”
直到范文程告辞后走了,多尔衮仍在想着卦辞,想着范文程的话。
这时他的福晋拥着两个贴身宫女过来了,一见他不由笑眯眯地问道:“客人走了,可不可以再演秧歌?”
他抬头看了看天,说:“天色不是已晚了吗,留着明天再看吧。”
福晋一听,不高兴地噘着嘴坐在一边。
多尔衮不由望着她皱眉。他不喜欢这个福晋,但这桩婚事是皇太极手中定下的,为此,皇太极曾经剥夺了他一场美满的婚姻,可以说,这是皇兄在他心中留下的唯一憾事。身为爱新觉罗氏子孙,多尔衮无法拒绝这桩令他头痛的婚姻,但一看见这个福晋,眼前就会浮现出另一个人影,在向他闪着一双忧郁的眼神,而一想起这眼神,多尔衮的心,便摧肝裂胆地痛。
眼下,福晋生气地走了,他巴不得她快些离开,好一人想心事:
太祖爷努尔哈赤说过:大而变小,小而成大,古来兴亡变迁之道甚多。又说:我金汗身行正道,上天眷爱,况南京、北京、汴京本非一人所居之地,乃女真、汉人轮流居住之地,我的子孙,应时刻以进兵中原为念,有朝一日,要光复大金汗国的疆土。
他想,今天这卦辞与目下的情形何其相似啊!我大清兵强马壮,灭亡明朝、统一大江南北,实现父兄两代人的愿望,已是近在眼前的事,所差的就只是时机了,时机不到,潜龙勿用。
想到这些,多尔衮不由思绪万千……
三十三岁的多尔衮,一生最敬佩两个人,这就是父亲努尔哈赤和哥哥皇太极。论起来,努尔哈赤出身贫寒,他母亲早逝,受继母虐待,十九岁便分家另过,挖人参、采松子、猎野猪,只要能换钱的事都干。
那一年,祖父和父亲——时任建州左卫都指挥的觉昌安、和任左卫指挥的塔克世随明军出征阿台,结果父子二人,被明军“误杀”。觉昌安和塔克世一直被明朝誉为“忠顺学好,看边效力”的好酋长,眼下却不明不白地被杀了,明军无法向努尔哈赤交代,为报偿其祖、父的冤死,乃将觉昌安遗下的“建州左卫都指挥”一职改授努尔哈赤。
区区一都指挥,不过是明朝的一个守边小吏,与看门狗差不到哪里,努尔哈赤打心底看不起这个职衔,乃强咽仇恨,返回故乡。
不久,他即以祖、父留下的一十三副铠甲起兵,开始了统一女真各部的神圣事业。以最弱小的一个部落,经过十余年的战争,“小而成大”,终于完成了统一大业。
这以后,创立八旗建制和女真文字,订立各种制度;攻蒙古,掠朝鲜,败明朝,四处征战,扬威四边;萨尔浒一战,破明军四路围攻,连下辽阳、盛京、海州等七十余城。终于称皇帝,定都沈阳,建国号曰“大金”,年号曰“天命”,五大臣议政,四贝勒行权,只可惜宁远一战,为袁崇焕所败,努尔哈赤才抱恨而终。
无疑,父亲是个传奇人物,这是不但在爱新觉罗氏家族内部,就是他们的敌人,也不得不承认的事实。努尔哈赤不但体形魁梧,声音洪亮,有超人的武艺和胆识,更重要的是他能在危急关头,镇定自若。
就是那一回,面对叶赫、辉发及科尔沁九部的联合进攻,敌我双方兵力悬殊,形势险恶,家族中,有人胆怯了,准备投降。可努尔哈赤却从容镇定,眼看敌人已经出发了,他却仍在睡大觉,他的侧福晋富察氏急了,将他推醒说,你还有心思睡觉,敌人都打到家门口了。他却轻松地笑着说,怕什么,九部人数虽多,却是乌合之众,且人心不齐,都想保存实力,只要能打败一部,其余就都散了。
第65节:2 多尔衮的抱负(2)
结果,一切都如他所料——九部联军被他打得大败,科尔沁部的首领明安马陷泥淖中,衣服丢失了,马鞍不见了,只得穿条短裤,骑匹无鞍马逃回家。
那时的睿亲王多尔衮,虽只是个十来岁的小孩,无从参与战斗,但对父亲的丰功伟业,却耳熟能详,他为自己能有这样的父亲而骄傲。
努尔哈赤死后,由四贝勒皇太极即帝位。
在努尔哈赤五妃十六子中,皇太极排在第八,关于他得承大统,皇族内部有许多流言,其中就牵扯进了多尔衮,但多尔衮却不太相信。
皇太极似乎生下来就有皇帝命。他诞生时,努尔哈赤只是一个小小的部落酋长,根本就不具备称帝的条件,但于无意之中,竟为这个儿子取名“皇太极”,他直到后来才知道,汉人的储君称“皇太子”,而蒙古人的储君则称为“黄台吉”。这两个名称都与“皇太极”三字谐音。
努尔哈赤认为这是天意。
皇太极本来也就有继承大统的份。他是努尔哈赤原配、也就是庙号为孝慈高皇后的叶赫那拉氏所生。叶赫那拉氏性格温柔贤惠,行事稳重大方,被众人尊称为“蒙古姐姐”,可惜只活到二十九岁就死了,努尔哈赤为此一个多月不喝酒、不吃肉,以此来吊唁这位难得的皇后,按传统的继承法,子以母贵,皇太极继承帝位应无疑义。
但后来发生的一些事,却使得皇太极的继承有些不尴不尬,这也就是流言的由来——努尔哈赤诸子中,有两人可与皇太极匹敌,这就是长子褚英和二子代善,褚英死于努尔哈赤之前,他是因对努尔哈赤不满,被囚禁后死去的;而二子代善却因一些细事失欢于努尔哈赤而不被重视。努尔哈赤晚年宠爱大妃纳喇氏,这就是阿济格、多尔衮和多铎三兄弟的母亲,因受宠,被立为大妃,“大妃”也者,大福晋之谓也。
努尔哈赤以十万大军征明,却败于只有万余人马的宁远城下。这是他自起兵以来,从未有过的奇耻大辱,回去后,郁郁不乐,终于疽发于背,为此,他去温泉疗养,但病情不见好转,就在返回盛京途中,崩于靉鸡堡。
努尔哈赤死时,身边只有大妃,据她说,大行皇帝临终遗言是传位于多尔衮。
此言一出,石破天惊。不是说“国赖长君”吗?且不说多尔衮当时才十三岁,毫无战功可言,再说,代善不是身居“四贝勒”之首吗?就是努尔哈赤在世之日,四大贝勒就已参与控制军国大权,眼下努尔哈赤崩逝,却将政权交与一个“黄口孺子”,这不是成心挑起内乱吗?
众人断定,这遗言,断断乎不是远见卓识、雄才大略的开国之君的原话,只能出自头发长、见识短的妇人之口。
鱼在水中,却不知深浅——大妃这是自己找死啊。
于是,四贝勒和五大臣公议,推戴皇太极为帝。
皇太极谦让再三,“盛情难却”,于是,他于努尔哈赤灵前即皇帝位,尊先帝为太祖,改年号为“天聪”,以明年为天聪元年,至于那个心比碌碡还大的大妃,竟被迫为大行皇帝殉葬——据说,这才是先帝的遗诏。
大妃纳喇氏像是过重大节日似的,她换上了礼服,佩上金银珠玉,用三尺白绫,去实现永远追随大行皇帝的梦想。临终,她痛哭失声,将三个未成年的孩子托付与众贝勒,他们实在还须人照顾啊!
多尔衮永远也忘不了那个生离死别的场面,兄弟仨眼睁睁地望着母亲离开了他们,但多尔衮却并不记恨皇太极,因为这个哥哥对他太好了,就是后来,有些流言蜚语传到了他的耳中,将情断理,他也认为这不是实情——的确,伟大的太祖高皇帝,能洞察秋毫,明见千里,在交代身后事时,决不会留下后患,将自己未竟的事业,交与一个未成年人。
尽管有这样那样的流言蜚语,但皇太极对自己的亲弟弟,却一直关怀照顾。
在皇太极眼中,多尔衮这个弟弟聪明机智,是个难得的人才,将来一定可当大任——也就是在皇太极手上,多尔衮被封为“和硕睿亲王”,睿者,聪明睿智之意也,满洲话称为“墨尔根”。
第66节:2 多尔衮的抱负(3)
那一回,才十六岁的多尔衮,和才十五岁的多铎随皇太极出征察哈尔,大获全胜而归。皇太极推功于多尔衮兄弟,说:“蒙天眷佑,初令两幼弟随征远国,克著勤劳,克期奏凯,宜赐美号,以示褒嘉。”
于是赐多尔衮“墨尔根戴青”。
天聪五年,皇太极率军征明,围攻大凌河的祖大寿,祖大寿先是出城诱敌,大将图赖中计,不等皇太极发令就率军冲锋,终于进入明军红衣大炮的射程,被明军一阵重炮猛轰,死伤不少,副将孟坦且因此阵亡。
其时,贪功的多尔衮就是跟在图赖身边冲锋的人,皇太极在追究责任时,却撇开他口中常念叨的“墨尔根”,专责图赖,又派国舅去多尔衮营中,责备多尔衮的下属,怪他们未能保护好“墨尔根”,并说:若“墨尔根”有失,可要把你们砍成一堆肉泥。
兄弟之情,溢于言表,终皇太极一生,都十分看顾墨尔根。
当然,多尔衮尊敬皇太极,并不是因于皇太极的眷顾之情,重要的,是他对皇太极一生功业的佩服,就是这个哥哥完成了父亲未竟的事业。在皇太极手上,不但臣服了朝鲜和蒙古,且能数次深入中原,用反间计除掉了大清的死对头袁崇焕,打得堂堂大明毫无招架之功,终于完成了灭亡明朝的所有准备。
皇太极以聪明神武之资,抱统一天下之志,目光远大,手段翻新,就是在他手中,奠定了灭明的大业,让多尔衮佩服不已。当时,面对势力强大的明国,大清偏居一隅,虽取得一些成功,但要从根本上摧毁这样一个大国,就如同一把小小的锯子,要锯倒一棵参天大树。谋臣张存仁向皇太极贡献三策,曰:锁喉、刺心、剪枝。锁喉即先一步拿下山海关,截断明朝关内外的联系;刺心则是绕道长城,直取北京;剪枝则是先收拾明国的关外各据点,再次第进兵关内。
皇太极先采用剪枝之策,为拿下关外的据点,第一步便是招降明朝的大将祖大寿。
祖大寿是辽东人,兄弟子侄亲戚,世代为明守边,在关宁一带明军中,有着一呼百诺的号如力。
那一回,皇太极使反间计,诱使崇祯皇帝将守边大将、那个让努尔哈赤抱恨终生的袁崇焕活剐了。祖大寿恨皇帝不公,错杀忠良,于是带着自己的人马回到锦州。皇太极一直想招降他,可他却仍不改初衷,且屡次打败清军。
后来,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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