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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锦_沐非-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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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静静听着,眼中的冷峻神色也渐渐不见,逐渐化为含笑的温柔眼神。他手劲变轻,几乎宠溺的抚摩着宝锦的发丝,叹道:“你啊……终究还是你最在意我。”
    宝锦被他这温柔如春风一般的微笑震住,只觉得这一笑如冰颜初霁,好看的让人心悸。她一时张口结舌,心中却又是暖热,又是酸痛……
    你把我想得太好了……终有一日,你会知道,我比那些女人更加心怀叵测。
    皇帝浑然不顾,又温言数落道:“你最让朕恼火的就是是不是有刻薄言语,气死人不偿命……其实是刀子嘴豆腐心,最是绵软不过的,却非要做个小辣椒样!”
    宝锦听这“小辣椒”三字,只觉一阵恶寒,连忙摇手投降道:“万岁你这么一说,确是比什么惩罚都要可怕。”
    被皇帝的凌厉眼风一扫,她继续不怕死道:“我还是说个子丑寅卯吧,省得被您荼毒。”
    迎着皇帝咬牙的表情,她徐徐道:“您是想引蛇出洞,一劳永逸的解决南唐余孽。”
    皇帝眼中光芒一闪,再看时,已换下了那戏谑懒散的神情,笑着赞赏道:“果然是好眼光……”
    他手下用劲,确是把宝锦攥得更紧,死死不肯撒手,两人正在相持暧昧,却听门外张巡乍着胆子道:“有私报来。”
    皇帝兴意阑珊,终于放开宝锦,接了书信,看了几眼,不敢置信道:“陈谨不愿接受妹妹的尸体,命人把她抛在荒野里了?!”
    “这怎么可能?!”
    宝锦惊呼出声,她想起先前陈谨对妹妹的依赖和挚情,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第一百四十二章凉薄
    注:上章所说的〃烧鹅〃,乃是出自明太祖朱元璋与徐达故事。传说徐达含泪食过烧鹅。半夜背疽发作,吐血而死。
    此时天气晴好。暖风徐徐,从窗中朝外望去,只见草木葳蕤,蓉含羞……如此良辰美景,那个有着近乎妖异眉毛的女子,却已僵卧野,香消玉殒。
    有没有人……曾经在乎过她呢?
    宝锦的手攥得越来越紧,几乎要掐出血来,却也浑然不觉,只是轻轻的讷讷道:〃陈谨……连自己亲妹妹的尸首也不愿收敛吗?〃
    嗯……此人乃胆怯鼠辈,听说妹妹犯下这等滔天大罪,吓得早就素衣散发跪到阙前谢罪,连称家门不幸。出了这等妖孽。〃
    皇帝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想起那个低着,在和风中瑟瑟发抖的男子,心中一阵嫌恶。
    〃怎么可能……他对琅缳视若珍宝,怎么会……〃宝锦茫然道,她心中闪过一道异样。随即,却也怒道:〃世间懦夫何其多也,凉薄至此,却也实在让人齿冷。〃
    她想起明月的遭遇,黛眉怒得挑起,皇帝伸手轻轻抚平,叹道:〃这人胆小怕事如此,哪还有一国之君的样子,这么看来,琅缳倒是可惜了。〃
    宝锦一愣,抬眼望去,正好迎上皇帝含笑深邃的眼。〃你这么看着朕。真以为我是凶狠残酷,睚眦必报吗?〃
    宝锦顿时语塞,看着皇帝笑得得意,居然露出雪白的牙齿,她心中暗自腹诽,面上笑靥绽开,〃哪里,万岁宽仁广正,乃万民之表率。〃
    〃你说谎的时候。连眼角都在颤动呢……〃
    皇帝继续抚摩着她的眉眼,手劲越发轻柔,仿佛情人一般的温柔体贴,宝锦不甘地瞪着他,随即鼓起腮帮,气冲冲跑了出去,身后留下皇帝的一串肆意大笑。畅快而宠溺,将这一殿阴霾都冲淡。
    宝锦跑出大殿,气鼓鼓的腮帮就敛了起来。她的眼恢复了平时的清明冷静。一边提起裙幅,一边忖道:〃琅缳的尸体就这么丢在野地里……〃
    她随即暗骂自己。〃却又是多管闲事,贸然去给她收敛,又要引人口舌,这关头,万不可惹出事端来!〃
    她停住脚步,望着眼前繁花似锦,宫阙如云。不期然想起那曾经驻留过的如花美眷,再三衡量,终于一狠心,一跺脚,下了决定。
    …………
    黄昏,残阳带着初夏的暖意,金灿满地。
    这样奢华的光芒,却披散在荆棘满地墓冢之中,照得残碑惨白,上面朱砂色的字迹脱落剥离,仿佛鬼神伸出的血盆大口。
    这浩阔的荒野之地,被人的脚步刻意分离出左右两半,左边是处刑的犯人收敛之坟,右边则是无主尸骨的抛弃之所。
    人生到此,意气全消,能有一口薄皮棺材下葬。有一二家人烧些纸钱。也算万幸。而那些无人过问的尸骨,却是以薄席一裹,任意扔到郊外,任由鼠蚁咬噬。
    宝锦求了皇帝半日,这才获得允许,她轻车简从,只带了季馨一人。来到此处,却正好逢上黄昏辰光。光暗交错地混沌中,却好似有无数鬼物在土中蠕蠕。
    〃那些是什么?〃
    她玉手一指土间的白物,身后跟随的守墓人面色顿时惨白,讷讷之下,宝锦不耐烦地上前探去,切只见……
    她一眼瞥见那物,顿时胃中翻搅,再也忍耐不住,终于转身干呕起来。
    她虽生于深闺,这一年多来却常见血腥,原以为什么凄惨景象都无法让自己皱眉。却没曾想,一见这微黄粘腻,被蚂蚁爬满的脂肪颗粒,混合着被兽类啃咬的残骨。气味竟是如此逼人!
    她晚膳还未用,此时也没什么好吐。干呕一阵后,终于转过头来,喘息着为:〃琅缳的尸体在哪?〃
    守墓人面有难色,带着她踩着混合着累累白骨和残肢的泥地。走向深处。
    〃这些人都是怎么死的?〃
    〃大部分是狱中圄毙。这些还未烂透的,乃是一年多前,前朝的那些官宦和将士。〃
    宝锦只觉得脚下一软,险些站立不住,季馨正要扶她,宝锦却指了前方,惊诧道:〃那不是琅缳?!〃
    前方一片黑污的芦苇席上,果然是琅缳静静躺着。奇怪的是,她宛如海棠春睡,美貌一如生时,没有半点腐朽和残损。
    〃怎么会这样?〃
    宝锦快步上前,正要一看,却听见身后有人轻轻叹道:〃不用看了,她已经死了,之所以没有朽坏,是因为身上的芙蓉暖玉。〃
    第一百四十三章红妆
    这声音幽淡飘渺,好似从地底黄泉传来,宝锦身上一颤,转身看去。只见此人白衣素服,眉目憔悴,却掩不住一身儒雅气度。
    来人正是琅缳的兄长。旧日的唐国之主,如今的南昏侯。
    只见他袍角沾着星星点点的污泥,双目低垂。浑噩茫然,茕茕孑立如游魂一般。
    他仿佛没有看到宝锦,喃喃自语道:〃琅缳素爱她的信宜玉,她改了毒门的方子,弄出各种药汁,把玉长久浸润其中,有的能发出清香,有的能驱除虫蚁,甚至能使外物持久不朽……她是上天降下的钟灵毓秀之人,睿智如此,让我等须眉浊物只能自惭。〃
    宝锦听他这样褒赞自己的妹妹,想起那只能散发瓜果清香的玉瓜,也觉得琅缳技艺高超。简直似有鬼斧神工之能。
    陈谨俯下身,替琅缳把玉佩带端正,似笑似哭道:〃你自己多保重,阿兄不能再看顾你了。〃
    随即,他转身而走。
    〃站住!〃
    宝锦低喝道,陈谨身影一滞,只听宝锦不平道:除了这句,你难道什么也不想说,不想做么?!〃
    陈谨低头不语,风吹过他的发间,神仙一般的浊世佳公子,却也有了丝丝苍鬓。
    〃你为什么不肯把她的尸体拾回收敛,却任由她曝尸荒野?!〃
    宝锦怒道。
    陈谨的头低得更低,逆着光看去,连五官也是模糊一团,他的声音更低,更是讷讷,〃我等身为降臣,本就容易猜忌。若是让万岁以为此事是我指使,我陈氏一门就要大祸临头了……从大局起见,我不该再跟她扯上任何干系。〃
    他低眉敛目地说完,已是哽咽。再也不理会宝锦主仆的怒目,转身蹒跚离去。
    〃这个全无心肝的懦夫!〃
    季馨在一旁忿忿道。宝锦眼中也有凛冽之意,但随即,她望着陈谨远去的身影,怒意转为深思……
    〃小姐……你怎么了?〃
    宝锦望着地下琅缳的尸首……破烂的芦席旁,蜿蜒拖曳着一缕发丝,乌黑发亮,好似被人生生剪下。
    她若有所思道:〃他到底是不是懦夫,还尤是未知呢!〃
    〃小姐这是什么意思?〃
    宝锦蹲下身,不避污秽地抖开席面,只见那缕长发紧紧交缠系住了琅缳的青丝,一丝一缕,密不可分。
    结发同枕席,黄泉共为友吗?
    她的心中闪过一道亮光,随即,她有些豁然开朗地叹了一声。
    〃这又何必呢?〃
    话音低沉。在这诡秘荒凉的野地里回荡。此时暮色已瞑,淡金色暖光转为暗淡。昏暗瞑迷之中,有一群黑鸦大叫着飞回往旋,有一只突兀地停在了树上。羽毛根根竖起,发出一声糁人的厉声,让人只觉毛骨悚然。
    季馨望着这满地半露的白骨,忽然一阵发抖。她紧了紧斗篷,劝道:〃小姐,我们还是回去吧!〃
    〃嗯……〃
    宝锦望着眼前的景物,冥冥中好似有什么微妙的感应,只觉得心里赌得慌,好似有什么要从血脉中喷涌而出……
    好似岩浆喷流,要吞噬所有的炽绝!
    她有些难受地捂了下心头,随即点头道:〃天色已晚,再不回宫,皇帝免不了要怪罪。〃
    车驾辚辚而过,只剩下这一地苍凉鬼魅,昏暗中,绿油油的磷火开始陆续飞舞……这里已经是亡者的乐园了。
    白骨如山忘姓氏,无非公子与红妆。
    …………
    宝锦回到宫中,时辰虽晚,免不了也要去乾清宫中去回个话,免得今上嗔怪。
    谁知她一到外宫,就见几个相熟的正在愁眉苦脸,见她贸然而入,一个小太监惊得连忙上前扯住了她,顿足道:〃姑娘你莫非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就这么进去?!里面正在……〃
    他努了努嘴,示意灯火通明的内殿,诡声道:〃万岁和娘娘正在吵闹,谁进去都要触了大霉头。〃
    宝锦仔细一听,果然有人低声在说些什么,她不声不响地走道廊下,替了手脚发颤的小宫女,一边凝神听去……
    只听皇帝声气淡淡,话里却含着强硬的意味:〃贤妃与你自幼结好,也算是金兰之交。你非要看她一条白绫,血溅三尺吗?〃
    〃臣妾岂敢!〃
    皇后气得声音都发了颤,平素不用的〃臣妾〃一词,都从她口中恨恨吐出。
    〃我这个中宫也是你亲封的,处置一个罪证确凿的宫妃,难道就行不得了?!〃
    宝锦一听便知,他们是说先前蒙罪幽禁的云贤妃,她心中一凛,想起云时,更加凑近了些。
    〃此一时,彼一时。贤妃一事,原本幼琅缳作证,但她明明自己才是逆党,证词当然也绝不可信,贤妃为家族计,私传消息可能是真,但真要窃取密旨,窥探朕意,怕是也没这个心机和魄力。〃
    宝锦听皇帝所说,心下也深以为然。却听皇后冷笑一声,曼声道:〃婚后这么多年来,万岁一直觉得她柔弱良善……如今,您还相信她是遭人陷害?!〃
    〃是真是假,总也要徐徐审问,不能匆匆定论。〃
    皇帝缓缓道。
    皇后忍住怒气,声音压抑道:〃就算琅缳所说是假,先前贤妃那贴身侍女也说得真真的,怎么就算是匆匆定论了呢?!〃
    随即里面帝后二人又低声争执了几句,宝锦听着,若有所思,随即耐心等待着,果然不过一刻,皇后珠缨摇曳,盛气而出。
    宝锦随即向皇帝告了乏,皇帝正在沮丧烦乱,也没留她,宝锦随即匆匆离开,见身后无人,便警觉地撇进锦粹宫。
    〃你来做什么?〃
    第一百四十四章翻案
    〃我并非是来宣诏的。〃
    宝锦沉静答道,黑嗔嗔地宛如水中星辰。闪着扑朔迷离的光芒。
    〃那么,你是来看笑话的,看我不自量力,落到这等境地?!〃
    徐婴华冷笑道,她的声音略微提高了些,却听内堂有人咳嗽着说道:〃外面……是谁来了?〃
    那声音虚弱漂浮,中气不足的模样,却依稀带着些熟悉,宝锦蓦然想起初回宫时,那个优雅睿智,代掌宫务却宠辱不惊的贤妃。
    她扫视着四下院落,只见落叶堆积,匝匝满地,灰尘满布廊柱。花枝萎靡杂草乱生,却也无人照应,眼看这世态炎凉,她也心下暗叹。
    〃婴华……?〃
    见无人应答,那声音更添了几分疑问,随即床榻响动,徐婴华心中一痛,轻声道:〃是万岁派人来探望我们了!〃
    〃是吗……?〃
    云贤妃的声音怔忪,呆呆的似喜又嗔,半晌,却化为一声低叹。〃他有这个心,也就罢了……〃
    她挣扎着扔要起身,徐婴华急得慌忙低喊道:〃小姨你别起身,若是病情更重,却不是反让万岁担忧?〃
    咳嗽声又起,却听云贤妃黯然低语道:〃你说得对……〃
    歇了一会,她止住咳嗽,问道:〃万岁有何旨意?〃
    宝锦早有预料,道:〃万岁请娘娘不必焦心,如今陈贵人刺驾之事已经败露,万岁也知您的委屈,择日必再问此事,娘娘且放宽心吧!〃
    她朝着徐婴华使了个眼色,随即款款笑道:〃娘娘好好养病,万事定是无碍了。〃
    徐婴华也装出欢喜的省气,笑道:〃万岁也没忘了我等,小姨你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两人宽慰了贤妃一阵,随即悄悄走到庭院中的小池前。徐婴华收敛起笑意,正要发问,却听宝锦道:〃你们先别高兴的太早,琅缳虽然倒了,可你家家生的婢女却口口声声说偷了圣旨,这个结若不解开,想要东山再起,无异白日做梦!〃
    徐婴华眼眸一闪,同样低声道:〃我们能怎么办,那丫头红口白牙,信誓旦旦,我们就算把她全家都抓起来打杀,也挽回不了了。〃
    宝锦轻笑一声,嫣唇轻启之下,声音轻而悚然。〃就是要你们这么做呢!〃
    她对着徐婴华疑惑的眼,凑在她耳边说了几句,徐婴华眼中暴出异彩,不禁拍案叫好,〃你这一着简直是神来之笔!〃
    随即,她的眼光转为幽深,复杂看向宝锦。〃你为什么要救我们?〃
    宝锦深谙她的心思,故意微羞一笑,美眸之中迷离恍惚,仿佛掩不住担忧,〃你和贤妃是靖王的至亲,如今有人陷害你们,也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你果然是我小舅的人。〃
    徐婴华子以为懂得了她的心思,眼中闪过一道厉芒,哼笑道:〃我们云家有你相助,实在如虎添翼。〃
    〃你可不要误会,我并不跟你们一路,我只是……放心不下他。〃
    宝锦否认着,微微一低头,如水莲花一般不胜娇羞,眉宇间却含着轻愁幽怨,倒让徐婴华更加相信。
    〃小舅舅也真是舍得你这如花似玉的美人……〃
    她口中调笑着,却是不无恶意地试探。
    宝锦的黑眸中仿佛浮上一层水气,她咬着唇幽幽一叹。随即转身而去,只留下一句,〃你们自己多保重。〃
    她敛裾而去,瘦小的背影,显得孤寂而柔弱,仿佛在风中颤抖,感受着身后徐婴华如芒刺一般妒忌险恶的目光,宝锦心中微微一笑……
    鱼已经上钩了,接下来,就要看她们如何表演了……
    她心情愉悦,回到住处也是唇边带笑。季馨知道她去了锦粹宫,不由埋怨道:〃小姐何苦去帮那姨侄二人,她们也未必能领您的情。〃
    〃她们的用处可大着呢……〃
    宝锦斜倚在榻上。轻晃着手中的宁露茶。任由清风吹起轻软的初夏宫裙,显得悠闲自在……
    〃若是让她们就次倒台,云时就会不顾一切的救人……他虽然别有心怀却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亲人赴死,可此时他还未有完全的实力,如真与皇帝兵戎相见,恐怕……胜算不大。〃
    〃小姐真是关心这云时呢……〃
    季馨轻笑道。换来宝锦一记白眼。
    〃我倒没这么心疼他……我只待他羽翼丰满。便会促使他与皇帝决裂,到时候,蜀地和江南一起响应,改天换日,便在旦夕之间。〃
    宝锦一字一句道。声音凛然有如千年冰雪。眼波流转间,只见一片运筹帷幄地沉静。
    〃小姐……这一年来,您也变了呢!〃
    季馨眼中掠过一道复杂的光芒,随即若无其事笑道。
    〃傻孩子,这世上,谁能一成不变呢?〃
    宝锦笑得温柔,黑瞳之中,却总有一道挥之不去的缠绵凄然……
    她想起与李莘相恋之时,耳鬓厮磨的低语:〃从今往后,此心不变,可昭日月。〃
    她想起这句,居然笑了,笑得倒卧榻间,笑得眼泪都要流出来……
    〃到最后,我们谁都不能照亮日月……只是,笑谈。一桩……而已。〃
    她轻轻咳嗽着,终于敛起了笑容。
    窗外,明月当空,普照大地,悲天悯人,却又冷若冰霜。
    …………
    云贤妃一案,一波三折,到翌日午后,又起了新的波折。
    皇帝正要小睡片刻,却听殿外有人纠缠阻挠,仿佛在争执吵闹些什么。
    〃出去看看,〃
    张巡领命后,不过一刻又回来了,面带难色,道:〃一个疯子,奴才这就把人拖走。〃
    第一百四十五章嫁祸
    那女子在宫门外喊得撕心裂肺,状若疯癫,皇帝在殿中听着,剑眉一皱。随即命人把她带上前来。
    来人身着青衣墨裙。看着很是熟悉,皇帝一下就想起来了,就是云贤妃地那个贴身侍女。她多年来一直给自己递送糕点,却没曾想居然有胆子窃取圣旨。当日她供出主犯,就被贬到浣衣局去做粗役,如今怎么有这样的胆子。到御前来咆哮。
    那侍女看到皇帝,浑身筛糠一般发抖,随即一头栽倒在他脚下。哭叫道:“万岁慈悲,求您救救奴婢全家上下吧!”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那侍女不顾侍卫的拉扯,扑倒在地上泣道:“前日是亲人探望之日。我家里却未曾有人来,一打听才知,家里在夜里失火,烧得片瓦不留。可怜我全家上下,却连半个人影都不见,一段半截的尸身都没曾找着……”
    她全身都痉挛着,手指死死抠住地砖的缝隙,头在地上不停磕着,几乎随时都要晕厥过去。
    她抬起头。嘶哑着声音道:“我坏了贤妃娘娘地事,把我千刀万剐就罢了,与我全家老小有什么干系?可怜我那苦命的娘,连一天福都没享到……”
    她地额头一片血污。神色凄惶,皇帝也为之微微动容,他面色沉了下来,派人去唤京兆尹。
    京兆尹不敢怠慢,匆匆赶来。初夏的天气,却已是满面油汗,听皇帝冷声责问,他磕头如捣蒜,站起身来时,却是面色古怪,很有些支吾。
    皇帝是何等人物,看他这般形状。立刻摒退了从人。逼问道:“卿好似有什么内情要禀朕?”
    京兆尹见势只得直说:“那一家上下其实并未葬身火海……”
    他迎着皇帝的目光,一横心。继续道:“事有凑巧。几个泼皮发现城郊有一所荒宅,这一两日居然有人影出没,以为是江洋大盗。就报到了缉捕司那里。缉捕司派人去查,却不料折损了四个好手。这才发现里面关的是那一家十余口。”
    皇帝目光一凝,“凶犯抓到了吗?”
    京兆尹面有难色,“凶犯悍如疯虎。勇不畏死,没有留下任何活口……那一家人倒是安然无恙。”
    “那也罢了,凶犯身上可有什么表记和物件?”
    皇帝也是随口一问。毕竟做这些事都是见不得光的死士,轻易不会留下线索,谁知京兆尹面色更是精彩,忽青忽白,头上汗滴更显。
    “你如实说来便是。”
    “是……这些凶犯身上穿的并非京城常见的布料,而是……”
    京兆尹偷眼瞥了皇帝的龙颜。嗫嚅道:“是江州独有的织艺。”
    江州!
    云家!
    皇帝地瞳孔瞬间收缩成一点,熠熠地光芒近乎妖异,只听京兆尹战战兢兢道:“他们身上还有江州的银票单据,好似刚到京城不久。”
    皇帝听着这话。默然无语。心中却好似翻江倒海一般:云家真是骄狂若此。敢在京城行凶报复吗?
    他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云时性子沉静内敛,若无十成把握。根本不会贸然行事……且这些人如此明显来自江州。如此招摇,唯恐他人不知。也实在是蹊跷。
    他心念一转。断然甩袖而起,道:“去你地衙门,朕要亲自验看。”
    他语音未断,身形已朝着殿外而去。身后服侍的宝锦连忙疾步上前,轻手轻脚将他的翼冠扶正。
    皇帝回以温存一笑,拍了拍她地手。“我晚些时候就回来……”
    随即再不迟疑,大步而去。
    宝锦望着他轩昂地身影,不由地绽出一道微笑来。
    微热的阳光射下,她地唇色嫣红。带出些妖诡魅的意味来。
    缉捕司临时停尸的房间里,京兆尹带着几个捕头。簇拥着皇帝到了跟前。
    皇帝不顾那有些难闻的血腥味道,伸手揭起盖尸布,仔细察看着。
    这几个绑人囚禁的杀手,虽然死去,很多人仍咬牙瞪目,而目狰狞。皇帝看了他们身上地物件。却是跟京兆尹所说地一样。乃是出自江州。
    “万岁,这里尸气熏人,还是请您移驾……”
    京兆尹在皇帝冷冷一瞥下,及时闭紧了嘴。
    皇帝细细翻看着,连尸体上的厚茧都没有放过,他地目光逐渐下移。发现这几人都穿了一双大鞋。跟身材比起来,有些细微的不协调。
    他命人脱下鞋袜,俯下身细细查看,半晌,他叹了口气,面上浮现一层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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