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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锦_沐非-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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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目视地上的皇后,恨道:“可我并不曾想到,方家父女两人,却在暗中打着别的算盘……”
    听到这里,殿中众人已经明白了大半。
    只听锦渊帝冷冷道:“五年前,我与你情深意笃,那时,我的计划就在逐渐进行中,内库的军械辎重源源不断地流入你军中,你的义军声势日盛,远近来投;而我也逐渐在朝臣面前淡出——我修了紫宸殿,朝会便居于高阙之上,不再让臣子轻易窥见容颜,这一切,都是为了我们的新朝,我们的未来。”
    皇帝霍然动容,咬牙道:“你从来没有对我说过这些,从来没有!”
    “那是因为我不希望你知道这些暗流鬼蜮——那些都是元氏百年间沉淀下的腐朽之物,你应如初升旭日一般意气风发,这才是一个开国之君应有的风范!”
    锦渊的声音也逐渐低沉下来,“我一直希望,有一日,我可以与你并肩站在神武门的城楼上,接受万民发自内心的祝福和景仰——我再不用男扮女装演着杀伐决断的少年帝王,而是方家某位从小寄养在外地小姐……”
    她的声音幽幽传来,声音淡漠。却引得人莫名鼻酸——
    “而人们会口耳相传:方家的那位小姐,虽然声名不显,可跟新皇帝站在一起,真真是神仙眷侣,天生一对——后世史书上。都会留下我们这段传奇佳话……”
    她娓娓说来,旧日的甜蜜和今日的破碎难堪,都在这淡淡几句中道尽,晨风吹起她漆黑地长发,她的眉目逆光,任谁也看不清表情。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只听她轻不可闻的叹了一声,终结道:“可我没有想到。我为你做的这一切,却都被有心人利用,生生为他人做嫁……”
    这一声低不可闻,却如琴弦乍崩,银瓶急破,其中沉痛悲郁,非言语所能表述。
    皇后在一旁听得睚眦欲裂,声嘶力竭道:“一派谎言!谁能证明你这些胡言乱语,你不过是恨煞我夫妻二人,这才编出这等可笑的谎言!”
    她仿佛眼前一亮。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急忙道:“说什么珠贝面具,真是可笑!那面明明出自方家,是我一直戴着的。即使出阁,也是我嫁奁中最爱惜的宝物——这可是万岁亲眼看到的!”
    皇帝点头道:“那面具随嫁妆来后,便在她宫中珍藏,虽然很少示人,我倒是一直见着地。”
    锦渊瞥了这一对帝后一眼,露出一道难以琢磨的冷笑——
    “既然如此,你何不把面具当场拿出来,也好让这些人开开眼界!”
    皇后面色一白。随即却镇定道:“我以为宫变兵险,又怎会把这物件带在身上,那么些看见的人,都可以证明此事。”
    锦渊微微一笑,眉目间宛如冰雪初融,却带着猫戏鼠一般的明灿笑意——
    “婉芷你向来设想周全。这样关键的宝物。就算是逃难,你也会随身带着的。”
    她笑容加深。看向皇后身后的琳儿,“既然带了,何不让你这侍女拿出来让大家见识一下?”
    皇后的面色顿时惨白,她哆嗦着嘴唇,又急又怒,却无法可想,一旁众人已经看得眼花缭乱,纷纷在心中纳罕道:这两人忒是诡异,明明先前一个说无,一个说有,却一下又颠倒过来,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那只小匣子里就是吧……你的手哆嗦什么,为何不开呢?!”
    锦渊的冷笑加深,朝阳下化为修罗般地阴森,皇帝在一旁再也忍耐不住,从琳儿手中夺过匣子,也不用锁,一下便硬掰开来。
    匣中果然有一道珠贝面具,在日光下熠熠生辉,夺目非凡,一旁的宝锦乍一见此物,却禁不住惊呼一声:“这是我借用姐姐的……!”
    锦渊回首,深深看了她一眼,五彩晶莹的神光中有慈爱,有关切,有歉疚,更有别地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她对着皇帝缓缓开口道:“凌宣,你仔细看看,你在她宫中见到的是这样吗?”
    皇帝的目光停留在面具的下颌处——那里并非是珠光清潋,而是以黄金镶嵌,生生弥补了瑕疵,他皱眉道:“我先前看到的光滑如镜,根本没有以黄金补
    “那是因为,你先前看到的,是我父皇给她炼造的一只,而我戴着与你会面地,却是这另一只。”
    锦渊柔声细语,一字一句,却是咬牙吐出,连齿缝里都透着森森寒气——
    “你大概已经忘记了……城破宫倾之日,你快马冲入内苑,我高踞于御座之上,大笑将它掷出,跌碎了一角。
    “后来我的部属得到了它,便以黄金镶之,再然后,便是宝锦因缘巧合得到了它,她报仇心切,便戴着它在夜间连杀数位武将——很不幸的,他们在起事之时,都曾见过你戴了这珠贝面具,和皇帝在沙场上并驾齐驱——你为了尽善尽美的替代我,真是煞费苦心哪!”
    皇帝和宝锦听到这里,这才恍然大悟,为何先前京城武将连续被杀之时,死者会拖着最后一口气,留下指向皇后的暗示——因着面具,他们都以为是皇后要剪除帝党,却也惹下了帝后二人反目的开端,冥冥中造化如此,真是阴差阳错,让人惊叹。
    第二百三十章姐妹
    皇帝此刻只觉得胸中发闷,仿佛五雷轰顶,他全身都在颤抖,怒得手指骨节都握出血来,也浑然不觉…………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
    他低吼道,只觉得天地之间别无其他,只有一团火在心中燃烧,几乎要将他全身血脉都爆裂。
    锦渊深深的望了他一眼,“这一切都是在措不及防中发生的,方婉芷和她那位父亲,”
    她在父亲二字上加了重音,仿佛意有所指,继续道:“他们早就布下周密毒计,在暗中等待时机…………先前我与你私会,方家家主便提供诸多便利,随后我回京徐徐布置,他们更是做了一桩瞒天过海的险事…………他们私自偷换我由方家转送你的信笺,随后由家中秘养的善摹笔迹者篡改欺骗。”
    锦渊眯起眼,回忆起当时情形,“当时我功力正晋化境,正在闭关修行,却收到你写来的信,说是蜀王及各世家施毒计于义军,,须假道京畿,以奇兵北上痛击门阀联军…………随后方家也传来同样的消息,甚至连我暗中执掌的辰楼密探,亦是如此说法,于是我确信无疑,随意编造了理由,将神宁军调开,甚至连京城守军都不设防备……”
    “可我万万没有想到,出现在我面前的,竟是大肆杀戮的义军,以及联袂而来的你们……!”
    锦渊的声音有些颤抖,“你们二人柔情密意,看在我的眼中,却不谛是最大的讥讽…………那一瞬,我以为你们勾结成奸,背叛了我,一起设下了这样的圈套……”
    “你当时远远看见我,竟是扭头不顾而去,我待要怒起搏杀,却发觉茶水里也被下了剧毒,万念俱灰之下,我将面具掷在地上,引颈就戮,却没曾想,你们两夫妻居然还不放过我,非要我受尽苦楚而死……”
    “不是这样的!”
    皇帝将牙都咬出了血,一字一句道:“自从你说要暂别后,不过几日,就有信来,请我正式到方家一晤,随后,婉芷正式在我面前脱下面具,她父亲也亲身前来见了我,考究过我的为人和作为后,正式将她许给我了………我一直以为,她就是那个戴了面具,行事飒然洒脱的奇女子。。
    他深吸一口气,继续道:未婚夫妻是不能见面的,她却传讯过来,竭力劝我一齐娶云氏为侧室,我斟酌再三,这才答应。“
    云时在一旁听得火起,冷笑道:“我云家也算公卿簪璎,家姊才貌双全,却不幸明珠暗投,自从嫁与你后,再不得半点开心释颜…………她被你逼得惨死,你却仍这般心不甘情不愿的模样,还算是人么?!”
    他越说越怒,“我父见你前途无量,这才将二姐嫁你,却没曾想,他连自己爱女的闺门礼成都见不到……就被生生害死!”
    锦渊低叹一声,“你也以为是我出兵害了你们两家?”
    云时一楞…………他先前就认为这等说法太过牵强,乃是皇帝故意设计,将云家势力归入麾下,可此刻细细想来,却是如醍醐灌顶,豁然开朗道:“难道是……方家……?!”
    “准确的说,方家父女使了个一石三鸟的好计,她自导自演了这出戏,一面让皇帝对我这暴君也同仇敌忾,一面却故意营造出方婉芷受烟熏之害,不禁声音嘶哑变调,而且还武功全失的借口,来掩饰前后的不同。最后,她还假戏真作,真派人暗袭你家,将你父刺死于堂上…………不得不说,这确是神来一笔。”
    她顿了一顿,看向皇帝的眼带着了然,“你见两个岳家被杀得如此凄惨,于是就带兵入京,长驱直入,欲拿我的人头换得二位娇妻开怀?”
    皇帝呆呆的望着她,只觉得这一颦一笑,渐渐与记忆中的一切重合,他混身冷汗漉漉而下,心中痛得不能自以。
    锦渊冷笑着说完,看皇后面如死灰,俯身低语道:“真没想到,以你这般资质,居然能将所有人玩弄于股掌之上,我先前确实是小看你了……”
    皇后抬起头,露出一个让所有人毛骨悚然的微笑来,笑容在日光照射下,仍带着无比的阴森鬼魅,“你知道你为什么会输给我吗?
    锦渊目光一闪,仿佛九天之上的利刃射去,随即只听仓啷一声,她拔出佩剑,朝着皇后兜头砍下…………
    “话已经说完,你也该上路了。“
    皇后避无可避,索性不躲,只是豁出去了喊道:“你急着杀我是因为你不敢听真相,你父皇…………”
    剑势甚快,瞬间已经到了她咽喉,皇后闭目待死,电光火石的,她只觉得脖间一凉,睁眼一看,却见一柄宽背银刀伸出,堪堪架住锦渊的御剑。
    她抬起头,只见日光照着一人,虽然衣衫凌乱,满身血痕,容颜憔悴,眼中却满是坚定………
    宝锦?!
    宝锦直直对上姐姐的眼,静静道:“你让她说完。”
第231…235章
           第二百三十一章血羁
    此时凉风乍起,卷起一双丽人的衣袂,飒然之间,双眸相对,仿佛寒日与晨星相对,虹霓与霁月回荡。
    一颦一笑,极为相似的神韵之间,是血脉相连的羁绊,更是魂牵梦萦的心颤!
    自从三年前一别,这一双姐妹,经过无数波折,终于正式相认,一时竟是无语凝噎。
    半晌,锦渊深深望向她,眼中光芒闪亮,半晌,才笑道:“你长大不少……想必吃了不少苦。”
    “人都会长大的……”
    宝锦端详着姐姐瘦骨嶙峋的模样,心中暗骂自己愚蠢…………辰楼主人近在眼前,却一直没有认出来。
    只是,姐姐的变化,竟是如此惊心触目……
    她眼睛一酸,哽咽道:“尤其是在这等混乱凶险之地,想不长大都难……”
    她抹一把泪,只觉得冰凉,随即狠下心,对着姐姐道:“你让她说完。”
    “一星半点疯话,何足挂齿。”
    锦渊的声音变得格外冰冷。
    宝锦摇头,温和,然而仍旧坚定道:“这一年来,我被蒙在鼓里太久…………这滋味我不想再尝,今日趁着所有人都在,索性把所有的真相都揭开!”
    皇后听她如此说,忽然发出一阵冷笑,“小丫头真是长进了……你说得真好哪!”
    她目光转动,狡狯,然而带着丝丝残忍的意味。“你以为,为何我会有这一模一样的珠贝面具,为何我竟能调动辰楼地某一部为我作出假情报,将锦渊骗得国破身死?!”
    她的眼中越来越亮,几乎是得意微笑着的。“因为我的身上,同样流着元氏的天子之血。”
    “你住口!”
    锦渊仿佛不愿再听下去,手中长剑用力,正要劈下,下端地银刀却也力量加重,一刀一剑交错间,竟依稀是先前,她以辰楼主人身份教宝锦剑术时的招式。
    “宝宝……连你也要违逆我吗?!”
    锦渊的身影如同凝固一般。并没有发怒,只是黯然一叹,终于收手。她的身影虽仍是辉煌神秀,却带上了几分萧索怅然。
    皇后却躲也躲,声音也因幸灾乐祸而尖利,“你们的父皇,据说是情深义重,正宫死后,再没另立…………可你们恐怕不知道吧,他一直与我母亲私下来往……”
    众人今日已经听见太多秘辛。一路看文学网一听这一话,仍是一片哗然…………皇后之母乃是方家当家主母,却与今上私通款曲,实在让人瞠目结舌。
    锦渊再也懒得阻拦她。只是冷哼道:“你母亲趁着父皇陪母后归宁省亲,暗中勾引魅惑于他,这等隐事淫亵难言,我为尊者讳才不愿闹得天下皆知,你却大肆张扬,觉得自己很光彩是么?!”
    皇后冷笑着回道:“恐怕你是嫉妒攻心吧…………先帝曾经将亲手炼就的珠贝面具赠你,当时朝臣以此为意,认为你是他最钟爱的子嗣。可你却不曾想到,他也炼了个同样的给我!对了,还有那笛音,他从小教你那般吹奏,可他也教了我!”
    宝锦恍然,想起当初。皇帝吹奏地独特技法…………那本该是姐独有的。却在缱绻相恋时,教会了他…………而皇后那边。她想起琅缳在夜宴上刻意演奏的一曲,为了争宠,皇后连那样的秘技都教了她。
    她忍不住开口,喃喃道:“这样争来争去,值得吗?“
    皇后冷笑着睨她一眼,“你连这都没学会,更不配来说嘴了!”
    锦渊不屑一顾她的谬论,“宝锦是父皇的爱女,只是贪玩不静,才没有教她…………她又不是你,得了一星半点残羹冷炙,也拿来说嘴炫耀。”
    皇后面色发青,笑容越发怨毒,“对你,当然是残羹冷炙,可对我来说,那是父皇唯一能给我的了!”
    她越说越是声音激烈,“你以为自己是金枝玉叶,身上流着最尊贵的皇家之血…………可我也有同样的血脉,为何你能活得如此肆意自在,而我,却必须缩在暗处,什么也不配拥有?!”
    她声音凄厉,满含着不甘和怨毒,“从小到大,我都不敢跟你争什么,这世上美好之物,仿佛都是为你准备的…………可当年,当我看到那林间少年时,我却不准备再让步,就算你与他一见钟情,我也可以从你手中夺走!”
    “我也爱着他!我不会让给任何人!”
    她近乎尖声道。
    下一刻,皇帝把她从地上拎起,强硬地大掌下死劲扼住她的咽喉,“你一向骗得我好苦!”
    皇后任由他用力,却居然笑得越发灿烂,“你……杀了我好了,死在你手上,我永远都是你的正妻!”
    皇帝被这绝望的事实镇在当场,他僵硬着,任由她从手中滑落在地。
    他站起身,深深地,近乎绝望的望着锦渊,一步步走近。
    一旁的宋麟及时出现,冷冷地将他挡住,“你没有资格靠近陛下分毫。”
    “没有资格么……”
    皇帝双眼幽沉似海,只那瞳仁深处,却亮的出奇,他喃喃道,随即仰天大笑,乾指怒骂道:“苍天,你对我何其不公!”
    “苍天不公?!”
    锦渊终于开口了,冷然近乎讥讽…………
    “与其去怪那虚无缥缈的天,吾之仇恨,却该系于何人之身?!”
    她声音黯然,却带着尘埃落定后的咬牙决绝,“你与宝锦在山中互诉衷肠那一夜,我才知道了真相,我当时的心痛,比你现在更甚。”
    第二百三十二章灯灭
    “我一直以为,是你与婉芷一起背信弃义,可那晚听到真相,却竟是这般惨痛淋漓…………当时我一口真气走岔,逆行走火,到现在才侥幸醒来……”
    锦渊眼睫低垂,宛如黑蝴蝶一般微微颤动,扫了皇帝一眼,徐徐道:“我现在知道你是无辜的…………可一切,已经不能挽回了。”
    “你杀了我无数良臣肱股,你让我受尽世上苦楚…………你甚至,毁了我妹妹的一生!”
    她揭开广袖,其下却不是光洁的皮肤,而是如荆棘一般触目惊心的黑疤,浑身上下,再没有半点完整皮肉。
    “我们,早已经回不去了……”
    她黯然低语,漆黑的长发在风中飘扬,仿佛奈何桥边的曼珠沙华,绝美,然而带着死寂的不祥。
    她默默解下自己的配剑,金铁落地的声音,听得所有人心中一震…………
    “你的新朝气数已尽……你,自行了断吧!”
    日光从她的肩头投下,风卷起如云的旌旗,如黑云压城一般肃杀,锦渊立于前方,身姿纤瘦,面似冰雪,辉煌神秀中,只剩下绝然的平静。
    她……大概是连心都死了吧?
    皇帝出神地望着,恍惚间,好似看到了当年那冰雪般动人的一嗔一笑…………
    “造化弄人至此,我也没什么可说的……“
    他低喃道,眼中升起奇异的光芒,宛如陨落之日,绚烂耀眼,然而顷刻即灭…
    “如你所愿……”
    皇帝咽下胸口返起的血腥味,缓缓的,接过剑。
    血雾暴起,向天洒成一蓬。
    随后,一切都归于死寂。
    宝锦呆呆的看着,简直以为自己是在梦中。
    直到那嫣红蜿蜒而下,滴落在地。
    一点,两点,无数……
    那血色鲜明妖艳,在日光下静静流淌着,朱红的门槛被染得更红,这样的红映入宝锦眼中,却化最为深的梦魇。
    她脑中一片空白,着了魔似的茫然地上前,却只来得及接住那人无力坠落的身躯…………
    皇帝吃力地睁开眼,眼前的一切,在这一刻逐渐清晰。
    那样的眉眼,那曾经让自己觉得似曾相识的神韵,却带着迷乱和震惊,泫然欲泣的看向自己。
    他伸出手,眼前的脸庞越加鲜明,再不似任何人,只是那心心念念的一个…………
    “宝锦……”
    他喃喃的喊出她的名字。
    有一滴滚烫的泪水滴落在他脸上,那个总是倔犟蹙眉,楚楚动人的少女,在这一刻终于握紧了他的手。
    她的衣衫褴褛,甚至带着干涸的血痕,可那含着泪的笑靥,在他眼中,却是无比明亮绝美。
    “你别哭……”
    他的手伸出,仿佛想抹去她眼中的泪,伸到一半,却只觉得全身轻飘飘的,眼前的一切,逐渐模糊黑暗。
    他仿佛看见黑暗与鬼魅的藤蔓飞速抽枝生叶,从黄泉里向自己攀附上来。全身都没有了力气,变成了半透明的云絮。
    厉痛又开始在麻木的胸口肆虐,时间带给了他最后回光返照的清醒,他微笑着,已经失去焦距的眼,深深看入宝锦眼中。
    宝锦怔怔地望着…………那样清朗飘逸,仿若神仙中人,却偏偏带着温柔的暖意和爱怜,就好似,初见那晚的青衫男子,那晚缠绵入骨的笛音。
    那时的月色,如今想来,仍觉得恍如一梦……
    宝锦紧紧抓住他的手,下一瞬,他的头无力地歪去,那嘴角,却是含着笑的。
    宝锦颤抖着,不想松开手,越握越紧,随即,却听到上方有人轻轻道:“他已经去了。”
    她抬起头,云时的身影笼罩在上方,为她遮去了那一份刺目的日光。
    云时俯下身,静静端详着自己曾经的义兄。
    “大哥……”
    他低喊道,眼中隐隐有泪。
    “是我错怪了你,对不住……”
    众目睽睽之下,云时双膝跪地,郑重大礼以对,他想起两人先前渐行渐远,嫌隙越深,只觉得悲从中来…………一场结义,到头来,竟是这等收场!
    那些彼此猜忌,在此刻想来,烟消云散,最不能介怀的父亲之死,也终于证明与义兄无关,他此刻空对故人,只有满心里纯粹的悲痛。
    他扶起宝锦,两人相对无言,眼睁睁望着地上已经僵冷的躯体,交握着的手都在颤抖。
    云时勉强忍住悲意,略一思量,毫不犹豫地把外袍脱下,俯身,替义兄周正地遮住盖好………人死已矣,不能任由尸体曝露于光天化日。
    锦渊在一旁静静看着,也不去阻止,一旁的皇后终于清醒过来,低泣一声,踉跄着就要上扑上前去。
    宝锦腾身挡在前面,面无表情道:“你没资格靠近他。”
    第二百三十三章对谈
    宝锦压抑住内心的悲怒,一字一句道:“人死如灯灭,至少让他能闭眼…………他若泉下有知,大概也不愿见你。”
    皇后张口结舌,好半天,她才发出一声黪人的冷笑声来,随即一言不发,一头撞向廊柱。
    一只雪白而纤瘦的手将她及时拎住,轻蔑地扯拉回来…………锦渊望着她,低声道:“这么让你死了,确实太便宜你了。”
    她轻松将人甩在地上,声音越发低沉,“你和你那名义上的父亲,互相拿捏着对方的把柄,彼此沆瀣一气,,这一路走来,不知多少人因着你们的野心无辜而死!”
    她略一示意,便有人出列,轻而易举的将皇后拖曳而下………
    “你回方家吧,那里多的是你一丘之貉的家人,我不会取你们的性命,只是要你们四肢尽断,继续活在这世上!”
    她冷冷一笑,叹道:“比起你的千刀万剐,我想我实在仁慈太过…………辰楼医术高深,只要将你们头颈束缚,口中塞了药物,想要触柱或是咬舌都难以奏效………我会让人按时给你们喂食,不会让你们轻易死去的…………悠悠岁月,你们且在地上慢慢滚爬,慢慢熬过吧!”
    皇后发髻散乱,衣裙凌乱,被人拖拽之下,满眼里都是怨毒,她银牙紧咬,仍犹自絮絮道…………
    “锦渊,你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我在十八层地狱等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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