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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的眼睛-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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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奇的眼神闪动了一下。“你取消评审我就会取消听证。我希望得到永久监护,我已经问过了,抚养费五万美元。”他说得很直率,“比我最后要的还多,不过我打赌你有办法找地方借到这笔钱。就现在。”
她盯着他。“如果我不给呢?”
“那我们就进行听证,”他冲她手上的文件点了点头。“那些都会成为公共记录,向每一个人开放。”他停顿了一下,压低声音说,“政治是如此肮脏的事业,特瑞。”
电话响了。
“一定是你男朋友,”里奇欢快地说,“他一定读了这份尊贵的文件。”特瑞转身去回电话。
“的确是科特发现了里奇,”克里斯说,“我想,这只是个时间问题。”他似乎很不安。“你见到了文件了?”特瑞说。
“卡洛见到了。我需要见你一下。”
她扫了一眼里奇。“噢,我得走,”他告诉特瑞,“我知道你情人需要时间和你谈一谈。”
“好吧,”特瑞对克里斯说。她挂上电话,里奇吻了一下她额头,走了。特瑞在他身后锁上了门,又坐了下来。
她好像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维了,脑子是什么都有:与克里斯做爱;罗莎脸上的表情;里奇得意地微笑;卡洛。
艾勒娜,躺在克里斯的浴盆里。
有人敲门。特瑞走过去打开。克里斯站在门道里,歪着头,打量着她。他显得很疲倦。
“你进来吗?”她问。
他跨步进门,她关上门。手握着门把,转过身看着他。他看起来很悲惨,特瑞想。他仍注视着她。
“许多夫妻都会有不幸的时刻,”他终于开口说话了,“不过他们不会在公开场合这么不幸,不会让孩子处于危险之中,除非他们有一个人也在竞选公职。我不会比他们感到更遗憾,特瑞。既因为他们两个,也因为你。”
特瑞端详着他,估算不出他为里奇付出的代价:议员竞选,与卡洛的痛苦谈话。不过现在,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似乎是她感觉怎么样。
“除非我给他艾勒娜和钱,”她苦涩地说,“否则她就得经受听证,你和卡洛就会出现在所有文件中。参议员也会成为历史。”
“不过如果你真的放弃了艾勒娜,我们就会成为历史,”克里斯凝视着她,“不管是哪一种,他都想借此让我们结束。正如我怀疑的那样,科特想利用这件事让我结束。”
“你知道里奇为什么这么做?”
克里斯点一点头。“知道一部分。他的一个人读了《调查者》,我敢确定他们和里奇有接触。他仅仅需要更多的鼓励。”
特瑞不忍心看着他。“我们只有一条退路了,是吧?”
克里斯面无表情,“你答应无论现在还是以后,永远不再去见我。为了安全起见,我退出选举。”
特瑞点点头,背转过身。“这样的话就不会有听证会,一切都会尘封起来,他也不能让卡洛和艾勒娜经受听证了。然后我强迫进行评审,设法得到监护权。”
克里斯坐在沙发中,盯着天花板,“不要为了我去这么做,”停了好大一会儿他才说,“也不是为了卡洛去这么做。如果你要为了什么人的话,应该是为了艾勒娜。”
特瑞像律师一样双手支在桌上,开始分提里奇的文件。“离听证会还有三周,我们有时间做出决定……”
“三周时间在一起,”第一次,克里斯显得很愤怒,尽管他声音很轻。
“足够去意大利。”
特瑞诧异地转过身。“我们的旅程可以减去四天,”克里斯说,“还有时间回来准备出庭。不管有没有里奇,我们都得把这些当作我们应该去做的。”
特瑞坐到他身边,把手放在他胳膊上。“我们不能这样,克里斯,现在不能这样。我不可能不去想艾勒娜,这会是一场恶梦……”
“或许这本来就是一场恶梦,”他盯着天花板,“或许我们身不由己。不过我们可以远离里奇。或许,不管事情怎么发展,我们可以用我们自己的思路通盘考虑一下这些问题。”他停顿了下,以示强调。“不管在生活中遇到什么情况,我从不让别人支配我。我现在也不会让里卡多牵着我的鼻子走,也不能让他支配你。”
特瑞无言以对。克里斯似乎察觉到她的犹豫,温柔地拍了拍她的脸。“这是我们最后一次机会,特瑞。去了意大利后,我们就可能不在一起了。我们需要有足够必要的时间住在一起。”
(十五)
“这样很好,”罗莎说,“我来保证艾勒娜的安全。”这是特瑞去意大利的前夜,晚上七点。他们站在罗莎房间的走道里。艾勒娜已经穿上睡袍。特瑞让小女孩去睡。她母亲在一旁一言不发地注视着她们俩。她感到一阵伤心。“我知道你会照顾好艾勒娜。”她对罗莎说,又转身紧紧搂住艾勒娜。
驾车回家后,她突然觉得尽管考虑到克里斯——她不应该和他一起去。
她抓着衣服,迟迟不想动手收拾。
电话响了。
她知道,是克里斯接她去吃晚饭。接了电话,她就得和他呆在一起;特瑞觉得,这电话马上就要把她带到意大利。
“嗨,”他问,“准备好了吗?”
“正在准备。晚上吃什么?”
“事实上,我得下楼办件事。明天一早我去接你好吗?”
“好吧,”特瑞机械地说,一阵孤独感袭来。“你还好吗?”“有点儿不舒服。我已经干了二十四小时,我不想把活儿给你,也不想把它带到假期。我们也做得够多了——”
“那好吧,”特瑞打断了他的话头。可是她挂上电话时,却发现有很多时间去考虑,有很多话要和他说。
一小时过去了,她还没有开始打包。
特瑞坐在床边,陷入了回忆之中。蜜月旅行前一夜,她也是这样打着包,心中充满希望,但又非常不安。要知道,那时艾勒娜就要出生了。越过卧室,她看着自己的新婚丈夫里卡多·阿里斯。
她操起电话,拨通了他的号码。
静谧的夜晚,特瑞跪在忏悔台前。
牧师一言不发。幕布下,他的侧身仿佛是一个影子。教堂里又黑又冷。
特瑞感到有些害怕。不过她找不到可以让她心安的东西,也没有人可以诉说。
特瑞浑身发抖,忏悔着自己的所作所为。
教堂里一片死寂。牧师转过身来看着她。
他从忏悔台前站了起来,特瑞觉得他一腔怒气。教堂里回响着他走在石板地上的嗒嗒声。
牧师像影子一样地从屏风后闪了出来,特瑞禁不住抬头去看他的脸。
她转身就跑。在她身后,他大声地喊着。
“特里萨……”
特瑞醒了,满脑子飘荡着可怕的形象。
她调整了一下眼睛,适应了黑暗。声音来自楼下人行道。顺着窗户飘了进来。教堂的钟声,深厚清朗,在水面上久久回响着。这是古老城市的一段幽静的旋律。特瑞躺在她情人身边,仍然不能忘记里卡多·阿里斯。
威尼斯,特瑞想起来了。她和克里斯在一起。
他伸出手摸着她。“你好吗?”
是和克里斯在一起,她又提醒自己。最后两天了。虽然自己和他一起在意大利,思绪却总是飘荡在过去中。
特瑞静静躺着,尽力回忆睡前的情况。他们做了爱,缓慢,甜蜜而又热情。随后,就舒适地睡着了。睡梦也就渐渐开始,足足有两个多小时。透过阳台的精制钢窗,可以看到星光闪烁的夜空,太阳很早就已经落山,窗下,人流涌进了夜色中,嘈杂的声音迎面而来。
“你叫了一声,”克里斯说。
特瑞仍然心神不定。“我说什么了?”
“你似乎害怕什么,是里奇,我想了足有一分钟。不过我不敢确定。”
特瑞揉揉眼。“不是里奇。”
“那又是谁呢?”
特瑞又躺回枕头上。黑暗中,床上方的玻璃吊灯看起来像是正向他们砸过来的黑礁石。“一个老式的恶梦,”她说,“已经好多年没做过这种梦了,”特瑞不愿去看他。她冲着天花板,充满感情地叙述着。“我在米森·多拉小教堂。那里和我小时候一样。只是忤悔台在黑壁台后。那里我从来就没有去过。
“我一个人,正在悔罪。当然,我看不见牧师的脸,他在屏风另一边,不过我从侧面认得出,他是阿那亚神父,教区牧师。
“最后一种罪,过去我从来没有向谁忏悔过。我把脸贴在屏风上,尽可能靠近阿那亚神父,放低声音向他坦白。”
特瑞希望自己把内容都忘掉了。她讲得很慢,显得很不情愿。“影子动了,我听到脚步声,似乎我罪恶中有种东西驱使艾勒娜朝我走来。”
特瑞闭上了眼。“我想跑,可是我只能呆呆地站着,等着。影子从忤悔台背后闪了出来。一位牧师穿着僧袍,带着僧帽。”
“起先,我看不清他的脸。我知道他充满憎恨。他抬起手指着我,走进了亮光中。”
特瑞睁开眼,翻个身看着克里斯。“不是阿那亚神父,克里斯,那是我父亲。”
克里斯用心地看着她。过了一会儿,他问:“那么是怎么结束的呢?”
“是的,结束的方式总是一样。”特瑞突然感到愤怒。“只是几年前我以为我已经摆脱了。非常引人注目——就像尿了床或其它什么。”
克里斯陷入沉默。特瑞重新躺下,一阵凉风透过窗户吹来。特瑞注意着室内的影子,她的前额有些潮湿,一绺头发贴在脸上。
克里斯拂开她的头发。“好多人都重复做梦。”克里斯说,“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又做了这个梦,那一切本来都已经过去。”
“你记梦吗?”
“不常记,”克里斯似乎陷入回忆,“我只记得有一个梦,那时我还在上小学,在公共汽车上。司机是丹尼尔·帕特里·蒙尼安。你要是弄得清这什么意思,就告诉我。”
特瑞盯着他。“你在撒谎,你故意撒谎。”
“我没有撒谎,你没有听说过吗?新教美国人没有梦,他们只有卡通。”
即使是现在,逗她笑仍是克里斯赠予她的一种礼物。“那是因为新教美国人不相信有罪。”她抗议道,“除非他们是原教旨主义者。”
克里斯淡淡一笑,摸摸她的脸。“这是你特有的一种罪?”他问,“你做的事就这么糟糕?”
“我从来不知道。我总是害怕我父亲把它大声说出来。不过每次梦做到这里就结束了。”
“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特瑞突然感到有些焦躁。“显然这已经足够了。某种意义上说,我感到我对我父亲有罪,也许与他死时我的感受有关。没必要在这上边浪费时间。”
克里斯又一次凑近她,似乎是要把她看个清楚。“他死后你就开始做梦?”
特瑞把头扭到一边儿。“这没什么,对吧?只是我重复做梦的本领似乎传给了艾勒娜,就像某种家庭咒语。”
克里斯取了一小桶冰放在桌边,倒了一杯皮诺特·格里高酒递给特瑞。
“我想,她不会对你讲她看到了什么。”
“她不会,”特瑞啜饮着酒,话语中有些酸酸的。“不过她总是把它叫做‘那梦’,我抱着这女孩子,老是感到灰心和颤栗,不知道怎样让梦停住。”
她转身,看着窗户。“有时候,克里斯,我真怀疑我对她做了什么。”
他伸出手,托着她的脸。“为什么不再设法和她通电话呢?”
特瑞吻了吻他的手心,到隔壁房间去了。
她拨着里奇的电话号码。克里斯正在床灯前来回忙碌,把小桶装满雪块。
灯光把他纤长的影子投射在地上。
里奇的电话通了。
特瑞开始数数。数到十二下,她放下电话。
特瑞轻轻移开电话,一声不发。足够了,她暗自想。只要可能,就和克里斯在一起吧。
“没人?”他问。
“没人。”
克里斯从雪桶中抽出手来,红污也许已经褪去了点儿。可是他用这个手时仍有些畏缩,“你应该用X 光射线,”她说,“你完全知道,它已破了。”
他耸耸肩。“我不信那个。看来在我们出发前我不得不在急救室里度过,等着医生不断地来告诉我我绝对不能去。更难说把你带上了。”
特瑞又看了看他的手。“我从来没有做过掉包的牺牲品,不知道怎么让你给遇上了。”
“你的反应真快,我正希望让你来帮我打包。”
特瑞挖苦地看了他一眼。“是你的行李,又是你最后一刻取消晚餐,害得我一夜都感到孤独。”
克里斯转向窗。“我会给你补偿的。”他伸着懒腰。“今晚正适合坐汽船玩,我知道有一个吃黑墨鱼通心粉的好去处。”
“这些地方,”特瑞答道,“正是我做恶梦的真正主题。你这是给我做恶梦找素材。”
他们在丹尼里边儿上上了汽船,乘船到很远的里特大桥。
游船飘驶在漆黑的运河上。汽船嘶咽着,加足了马力。船内的甲板震动得很厉害。克里斯和特瑞穿过船,船内挤满了外地游客和威尼斯本地人。他们在汽船扇形尾部露天甲板上站住,凉风拂面,夜空呈绛紫色;汽灯扫过漆黑的运河水面。他们似乎远离了尘嚣。
足有半个小时,汽船在建筑群中穿行,两侧全是醒人耳目的三层楼房。游船的灯光不时照亮整幢房舍——高顶,水晶吊灯,书架和油画——有时,房舍一片荒凉,如幽灵般孤立着。克里斯拉着特瑞,船随水摆,人随船动,特瑞霎时间感受到极度的幸福、惊喜和热情。从她第一天跨进克里斯的房间,直到现在,让里奇去死的念头才朦朦胧胧地突然溜进她脑中。
特瑞一下子打了个冷颤。
克里斯把牛皮夹克披在她身上,拥抱着她。两人视线掠过水面,远眺着里特大桥。
这是一座轻盈欲飞的建筑,每一边都有五孔跨拱,在夜空中闪着银光,浮游在漆黑的运河水面上。桥墩上拴满小划艇,汽艇和私人游艇。大桥附近的人行道沐浴在餐馆门外的灯火中,路边坐满游人和情侣,正在边吃边喝;左岸,外地游人和威尼斯本地人正徜徉在街头商贩的货摊前。人们的说笑声远远地飘过水面。
特瑞一下子有一种失重的感觉。从一种生活步入了另一种生活,和克里斯托弗·佩吉一起享受着这一美好时光的特里萨·皮罗塔不可能是度过六年枯燥生活的里奇的妻子。有一瞬间,特瑞强烈希望自己沉醉于意大利,永远和克里斯在一起。汽船一停泊,他们就随人流匆匆下了船。
他们离开码头,穿过大桥,在狭窄的石砌街道间游逛。街两旁全是漆黑的中世纪建筑。他们终于找到了克里斯要找的那家餐馆,不过麦多纳不是特瑞想象中熟悉的威尼斯餐馆。餐馆木门大开,里边是两间宽敞明亮的房子,洁白的墙上贴着形象生动的现代画,两间房子中挤满进餐者;餐馆侍者穿着白衬衣,在餐桌和厨房间非常精神地穿梭着,在嘈杂的人声中大声打着招呼。
这很像她喜欢的来森区餐馆。特瑞曾在那里长大——那里的餐馆充满家庭味,笑语和争吵此起彼伏,孩子们互相泼溅着饮料,没有人会在意这些。
想到这里,特瑞笑了,克里斯的眼神掠过她,四处张望着,两个手指停在空中,一位蓄着胡子的侍者马上过来把他们引到靠墙角的一张桌边。特瑞环顾四周,已经过了九点,一些桌子上还有黑发的意大利小孩儿,另外一些小家伙们还夹在人群中等候。特瑞禁不住想起了艾勒娜,很难设想克里斯和特瑞会在这样的旅行中把她带来。
“鸡尾酒,还是小姐酒?”
真该死,特瑞想。“请来一杯马丁尼,纯一点儿的,别加太多苦艾酒。”
克里斯咧嘴笑了,只是在几个月前他才给她介绍了马丁尼酒,那时她的情绪还处于逃避之中。“我也一样,”他对侍者说。
左边,有个小女孩儿坐在角落里,引起了特瑞的注意。小女孩儿大约四岁,跪在母亲的膝盖上,摸着她的金耳饰,一副有了重大发现的神情。艾勒娜还是婴儿时,就曾和特瑞这样玩过。艾勒娜刚出生几周,还在吃母乳时,小女孩就盯着特瑞的脸,一看就是好几分钟,似乎想看清是谁在照料她。由于里奇的无能她不得不回法律学院时,艾勒娜还不满两岁。
请把他忘掉,特瑞告诫自己,至少在今晚。
马丁尼来了,特瑞和克里斯碰杯。“为我俩,”她说,“也为熬了这么长时间,干杯!”
一口下肚非常清爽,酒中略带药味,真正上好的马丁尼酒。第二口,酒劲儿冲击着她,精神突然一振,感到身上暖洋洋的。第三口缓缓地滑过喉管儿。
特瑞再次抬起头时,看见小女孩儿正在摸她母亲的脸,似乎想搞清脸的质地。“我不相信你永远不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特瑞对克里斯说,“我不是说卡洛那种意义上的。”
克里斯把她的话品味了老半天。他们到意大利以来,这是特瑞第一次提到他儿子。“卡洛和我住到一起前,”他说,“我从没想到我在这一方面有很多天赋。而且,在他七岁前的这段时间里,我还顺利地安排他度过了两岁、四岁和六岁,这些年龄都是很烦人的;我从来没有给他换过尿布。”他笑了,笑得很淡,“这使得我们的关系相当高尚,卡洛绝不会听到我对他大学女朋友说某个晚上他尿湿了我的晚礼服。”
特瑞大笑起来,又要了一杯马丁尼。
酒上来时,小女孩靠在母亲的肩膀上睡着了。特瑞发现,第二杯马丁尼,比第一杯喝起来更顺畅。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过去从来不要第二杯。
“我爱你,”她对克里斯说,“我非常爱你。”
克里斯又笑了,“我也爱你,特瑞。”
侍者送来菜单。特瑞要了杯红葡萄酒。克里斯没有异议,给侍者吩咐了一下,送上了一瓶红葡萄酒。
“这个不错,”特瑞夸赞道,“确实不错。”
小女孩儿走了。她看见。小女孩儿的母亲把小女孩递给她父亲,他抱着她,穿过餐馆,穿过还在等候的人群。她的头在他肩膀上耷拉着,晃来晃去,眼睛仍然闭着;在这样的世界上,有这样一个可人的小女孩儿,人们都倾心地呵护着她。这种想法让特瑞感到温暖。她又想起了抱着艾勒娜的情景,心头升起一阵悲伤。
克里斯的眼神随着她转。“可爱的孩子!”
克里斯观察得很准,特瑞想。她又加了一点儿奇安地。
第二杯下肚,时空都完全变了。
除了克里斯,她几乎什么都看不见了。晚饭来了,侍者斟满酒杯。她津津有味儿地吃墨鱼通心粉,克里斯咧着嘴笑。时间像电影胶片那样缓缓放过,一个幻象接一个幻象——侍者手中的酒杯,送上来的帐单,除了克里斯,一切都像无声电影;她几乎记不清他们为什么而来了。意大利真好。
夜晚的空气警醒了她——凉丝丝的,像水一样冲击着脸。克里斯看着她,似乎很严肃。
“我们去跳舞,”她说,“我们从来没有跳过舞。”
克里斯突然又大笑起来。“那该死的玩意儿我不会。”
“你只需要扭动身体,”特瑞看不出这有什么好笑。突然之间,一起去跳舞成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来吧,克里斯,我做给你看。”
克里斯没有争辩。街道里有风,她的手在他手中。随后是黑洞洞的夜总会;音响传送着嘹亮的美国音乐,盖过了人声;白兰地;只见张口,听不到声音;身体被猩红色和大红色的闪光灯分割得一条一条的。特瑞踩着鼓点下了舞池,扭动着身躯,头前后地摇摆着,头发飘了起来。她前额湿漉漉的,身体完全放松,非常性感;她快要看不见面前的克里斯了,也看不见其他任何人,什么歌曲已经毫无关系;只听得到音乐的节奏,自己的心跳。特瑞自由了。
突然间,音乐停了。刺目的灯光仍在摇曳,把红色和猩红色的光带投射在地上。俱乐部内,各个小包间的桌子上满是残酒,气味不佳。
克里斯拉起她的手,“该关门了。”
又是凉爽的夜风。“我们走走吧,”特瑞说,“请走走,我不想停下来。”
“这不管用,”特瑞听到他说。她冲进了夜色中。
他们来到了一个广场上。广场很空旷——遮蔽式建筑,裸露的石头,影影绰绰可以看到喷泉的轮廓。特瑞的脚后跟敲击在石头上,嗒嗒作响。夜色多么迷人!她踢掉鞋子,往喷泉方向疯跑。脚下的水很凉,衣服沾在腿上。
克里斯双手插在口袋中,站在那里,注视着她。
“快三点了,”他说,“我们走错了地方,这儿是热尔塔。这是威尼斯最后一座喷泉。”
特瑞听他讲着,大笑起来。她往下看克里斯,瘦削英俊,像一座雕像。
她怀疑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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