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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霆战姬-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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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言严峻权衡的时刻,黎塞留久候不应,手克制地悬在门前不敲,眉头轻皱,歪头细细自语:“奇怪,怎么会不在?”自己都不信,抬头迷惘敲门:“庄言?”

  庄言听见这细细的声音,天真迷惘仿佛真以为主人不在,又礼貌宛如克制的仕女,令人无法骗她。他心一横想,老子豁出去了,成功男人总会有这一天,如果被黎塞留强暴了我就含泪认命了。

  然后庄言心花怒放地打开门,惴惴不安地问:“干嘛?”

  黎塞留扶着剑站在门外走神,下巴抬着想事儿,闻言回神“呀”道:“你在家啊!”站在门外不进来,举手亮出精致的棋盘:“陪我会儿。”

  庄言呆在门口瞧着那方棋盘,搜肠刮肚回忆法语里“下棋”有没有“不来一发吗”的意思。

  黎塞留伸手指了指,睁大眼睛问:“可以进来吗?”

  

100 你根本不了解你的女神

  黎塞留伸手指了指,睁大眼睛问:“可以进来吗?”

  庄言稀里糊涂不知道她要干嘛,把她让进门来,庆幸打扫过,抱歉道:“桌子太乱收拾不了了。”请她坐床上,一边泡茶一边问:“你就这么爱下国际象棋?”

  黎塞留拘谨地并腿坐下,陷在被褥里,骑兵衫的流苏绶带挂在床沿晃晃悠悠,东张西望的把解下来的战刀立在床沿。庄言推来小几放茶的时候,黎塞留扭头说谢谢,金发飘旋,几根纤细软滑的发梢刮到庄言的脸,像针尖小雨般冰凉。送来暖融融的体香。

  黎塞留双手捧茶喝一口,烫的险些打了碗,一声“哎呀”咬住没吱声,憋红脸吸凉气,听到庄言关切问自己,低头眨着长睫毛连忙说:“没事,不疼。”

  庄言说:“你看上去不太自在?”心里疑窦,她到底知不知道这娇羞样儿很动人?知道的吧,她清楚吧,她在使用大魅惑术吧!这克制又逞强的脸红让人忍不住想爱惜她啊,我中招了啊!

  黎塞留摇头说:“不是,第一次和别人单独在一起,觉得很奇怪。”

  庄言感动地看她,心里头惊涛拍岸,暗想原来你是如此冰清玉洁的,竟然肯破例送货上门,看来真是情深意切啊。强暴我吧,祝你成功,我已经感动得失去反抗能力了。

  然后黎塞留继续说:“听说你这两天春风得意,我本来不想打扰你的兴致,但是天使殿下敦促不断,预言你需要鞭策。所以来拜访你,希望你不嫌弃这平淡的娱乐。”说完熟练打开棋盘,倒扣一拍,棋子便在被褥上列队整齐。接着轻车熟路的往棋盘上摆子儿。低头忙碌时,金发垂在脸侧,安静从容,没有欲火焚身的迹象,这让庄言大失所望。

  如果说天使大人是敦促他俩研发新人类,庄言绝对摇身变成坚定的天主教徒,唯米迦勒的谕旨是从。但是米迦勒说要他俩下棋,庄言就不相信天主了。他皱眉问:“你是有多闲啊,抓棋友都祭出天使来做幌子,找借口也给我认真点啊!”

  可见信仰是需要天堂做支撑的。没有彼岸之救赎,没人肯信天主。

  黎塞留不满道:“不是借口啊,真的啦。陪我玩嘛。”

  庄言不买米迦勒的帐,却败在黎塞留手里。她摆布棋盘,刚嘟囔完,庄言身不由己的就坐下了,口里说:“好好好,你真烦,就一局,要不是事儿乱,我才不搭理你。”

  黎塞留喜出望外,抬头笑道:“你嘴巴真欠,快来你先动。”

  她笑的全无防备,烂漫灿烂,让庄言心里头痒如猫挠,呼之欲出的冲动像有羽毛在撩拨嗓子眼,这种无法止息的痕痒让他欲仙欲死,痛苦的无以复加,恨不得下逐客令,你又不干我,干嘛来吵我。他痛苦地和人性的野兽面战斗,皱紧眉毛坐下,说:“我棋艺不精,你别挑剔。”

  “你怎么皱着眉毛?”黎塞留兴致勃勃问。

  “你别管,自己动。”庄言进了白卒。

  “我听说你以前的处境很艰难。熬到现在很不容易。”黎塞留一边走棋,一边扰敌。

  “唔。”庄言走了几步,认真起来。他发现黎塞留的思路确实清楚,是个一丝不苟的高手,但是攻击性强,棋路偏激的像男人,仿佛有另一个杀气腾腾的人在捉着她的手走棋。

  “这两天你闹了些轰轰烈烈的事,很多人都议论你是否趁着羽翼渐丰,试图报之前的万箭之仇。”黎塞留扭腰走棋,不一会腰疼起来,任性的爬上床来叠腿坐好,剩高跟靴子悬在床沿,雪白束腿短军裤欲盖弥彰的贴在一起,反而让人更想将之分开,逼死强迫症。

  黎塞留坐舒服了,专心布置进攻,脑子里除了国际象棋什么都没有。庄言心猿意马,脑子里除了国际象棋什么都有。很快局势明朗,庄言防守失利,危在旦夕。

  黎塞留继续说:“我想知道你在想什么。你知不知道以你的地位去挑尉栩的毛病是死路一条?”

  庄言闻言抬头看黎塞留,目光碰撞,他看见黎塞留认真端坐,洁白的长手套走完棋就放在叠坐的大腿上,目光里没有警惕,反而闪闪发亮,似有期待。

  他想,黎塞留的心思可能和九人团高层一样吧,以维持稳定为第一要务,所以希望铲除不安定的躁乱之源?

  他瞧着黎塞留清澈的蓝眼睛,像望着碧蓝的天池,竟然可以宁神细想许多事。他考虑清楚,一方面迎合黎塞留的心情,一方面直抒胸臆,将心头萌生的退意吐露出来:“我知道,所以我看似穷凶极恶,其实会点到为止,等这次事情过去,我就不会再继续激化尉栩。从此急流勇退,维持地位而已。”

  这是九人团最想听的答复,他说给黎塞留听,无非是安抚她的心。黎塞留作为高级特派员,单独见他无非就是想摸清他的真实目的吧。而站在居高临下的立场上,黎塞留必然想看到他偃旗息鼓,而不是剑拔弩张。这和庄言的思考一致:放弃仇恨,退出争斗,说好听是专心学术与世无争,说难听是忍气吞声苟安一隅。

  庄言一直在回忆李明的警告,他扪心自问,不愿意vv陪他涉险,所以克制自己不去涉险。因为已经不再是烂命一条。投鼠忌器的庄言决定做个循规蹈矩的男朋友。而内务部的这个计划,就是他干的最后一票。

  在黎塞留静待时,庄言想了个通透。别人怎么也猜不到,庄言在惊涛骇浪的巅峰,就萌生了金盆洗手的退意。

  你要维稳,我答应你。庄言只差这句话没明说了。

  但是黎塞留轻蔑笑了一下,也不吱声,只瞧得庄言心脏乱跳。然后她低头走棋,金发又垂落脸畔,轻轻说:“那么,check。”

  庄言走棋解局,听见黎塞留挑衅:“你以为自己大肚能容,所以做出个伟大光荣的让步吗。你们总是给自己退却找借口,软弱妥协,拱手相让。最后被人宰割时,只剩下强烈抗议和严正谴责的本事。你如果不进攻,”

  黎塞留抬手一推,继续将军,“就只有节节败退的份儿。被不断将军,退至穷途末路。check。”

  庄言凛然皱眉。首先黎塞留咄咄逼人的口气,竟表达了和九人团以及各位高层截然不同的立场,她看似礼貌得体,骨子里竟然激进如斯?她在撺掇我?

  其次,黎塞留在棋盘上的攻势比言语更毒辣,剑走偏锋的入侵已经奏效,仿佛庄言怎样走棋都在她的意料之中,这不像是下棋,更像是逗弄放进迷宫的白鼠。庄言在棋局失利下,不服输的凶劲上来,开始苦思冥想怎么突破困境。而这步步退守的困局竟然和他们的话题不谋而合。

  退守,只会被步步将军,最后逼进穷途末路。至少在棋盘上,庄言看清了这一点。他久久没走棋。局势已经不允许他犯错了,他在构思走棋后黎塞留会有什么后手。

  

101 弱者不自危,强者守雷池,天下无战

  退守,只会被步步将军,最后逼进穷途末路。至少在棋盘上,庄言看清了这一点。他久久没走棋。局势已经不允许他犯错了,他在构思走棋后黎塞留会有什么后手。

  瞧见庄言陷入迷局,黎塞留并不惊讶,也没得意,反而瞧着他煽风点火:“你居然相信我不犯人就会人不犯我,见识突然平庸得能写社论。我本来以为你遭了这么多罪能看清事实,没想到你竟然不长记性。”

  仿佛被一剑戳穿心病,庄言终于确定黎塞留的立场有问题。这种微妙的立场只有庄言能察觉,因为他在摇摆不定的时候,正被黎塞留一语道破,仿佛考前求佛时刚好摇出名落孙山签,默契两心知,不由你不信。

  庄言脸色苍白地反驳:“你怎么这么清楚我的事情?”

  黎塞留斩钉截铁:“没有什么能瞒过天使的慧眼,因天主永远与你同在。”

  “这种时候请不要再跟我打哑谜了。”

  “可这是事实。”

  “什么事实?”

  “波兰被德军占领之后才意识到自己的愚蠢。你若就此止步,你会比那个国家更加后悔莫及。”黎塞留盯着庄言的眼睛,认真地引用一句话:“因为弱者是没有道理可讲的,历史里的弱者扮演着受害者和食物。今天你居然安于弱小,你让我吃惊。”

  庄言骤然听见自己说过的话,耳熟咀嚼时,突然心如浪打,失声问:“我和张悦说这话时你不在,你是怎么听到我的话的?”

  “可见退守弱小并不是你的本意,你不过是被幸福的假象缚住了手脚。”

  “课长已经是高层待遇了。”

  “依旧弱。只不过做食物时口感超群而已。别人尝起来牛肉味,你尝起来是神户牛肉。是不是很自豪?”

  庄言简直凌乱,被黎塞留吐槽得天花乱坠,庄言像被扫射了一梭子,竟然无法反驳,脱口嚷道:“这怎么会是幸福的假象?vv和我那么好!”

  这话意外地管用,竟然打断了对方强势的论点,让黎塞留呆了一下,终于不再咄咄逼人,飘开目光嘟囔声:“知道了啦,不秀会死啊。”说完嘴撅高,细眉轻拧,不由自主玩弄手链上的十字架:“我说的假象是另外一个意思。维内托若死了,你自然觉得幸福像肥皂泡一样砰然破碎,比一场梦还假。”

  庄言心跳如擂鼓,失声嚷道:“vv怎么会死?我不去招惹麻烦不就……”

  黎塞留庄严地举起右手,少见地打断了庄言的话:“你如果急流勇退,你绝对保护不了维内托。我不会跟你打赌,因为不想在你伤心欲绝地合上维内托棺盖时对你说,‘早就告诉过你’那种话。”

  这话像平原惊雷,振聋发聩。庄言的人生观被黎塞留打碎重塑,更像是心底的猛兽被一声野性的呼唤惊醒。他突然觉得,面前蹙眉细语的黎塞留展开了天使之翼,高洁又神秘,有高不可攀的强大,和扑朔迷离的智慧。

  是啊,我以为退让能换取平安,我还以为这是光荣的让步,是博大的牺牲。但是输家的光荣分文不值。弱者的牺牲也理所当然。我脑子抽风了吗竟然起了退让的念头?

  庄言脑海里风卷云涌,经历着脱茧化蝶的挣扎,在这思绪纷涌时,黎塞留幽幽地补充:“维内托已经在他手里死过一次了,如果退让妥协能够保护谁,那么为什么你没能保护维内托呢?”

  庄言表情铁青像中邪,手指颤抖,睁大眼睛低头喃喃:“是啊,我竟然还以为和平妥协能够保护她。我真是一条好了伤疤忘了疼的白眼狼。她都在他手里死过一次了,能回来全靠奇迹。”

  黎塞留温柔地纠正:“是神迹。”

  庄言已经被黎塞留震惊得欲仙欲死,满脸不可置信地瞧她,目光充满疑窦和敬畏,仿佛看病的姑娘听见医生张口问有男朋友否,又像算命的家属没吱声就被先生一口回绝“准备后事”,有种活见半仙的震骇。

  “你……你怎知道……”庄言想问黎塞留为何知道神秘女子救了vv的事,但是他张口结舌欲说还休,因为这事他和vv守口如瓶,他怕张嘴泄密。所以被有口难言的奇痒折磨得求死不能。

  “还诋毁我就不饶你啦。”黎塞留轻轻说,“你现在相信我了吧?”

  庄言瞧她竟有狡黠的得意,仿佛在庄严的天使脸上看见了少女的调皮,荡漾着人性的光辉,连天主都莫名亲切起来。他越泥足深陷,越不甘心就这样交出自己的信仰,非要打破砂锅问明白,身体激动得打冷战:“你说神迹是什么意思?”

  黎塞留歪头咬了咬唇,红唇皓齿让她的迟疑都那么美不胜收。她下了决心,低头小声说:“奇迹是偶然,神迹是必然。你也知道维内托是因为天父之爱才重回地面的。因为必然,所以是神迹。”她抬头幽幽道:“再明知故问就是欺负人了。”

  庄言问明白后,彻底沦陷,一个无所不能、秉持正义的天父在他心里绽放万丈光芒。他潜移默化地觉得,那个杜撰的神也具备黎塞留的纯洁正直人性单纯,所以更容易接受。加上他本来就是怀疑论者,只要证据充足,他可以像海绵一样吸收新概念。

  所以他抿唇点头,像只犯了工作狂的啄木鸟,啄着下巴轻轻说:“不诋毁你了,再也不诋毁你了。”他喃喃自语,一种前所未有的好奇和狂热支配了他的身体,如同喝多了,仿佛有张嘴离开了身体在说话:“能告诉我神迹眷顾vv的理由吗?”

  因为基地处处有监控,所以庄言养成了克制的习惯,说话总留半分。黎塞留非常清楚,所以抿唇摇头,反而提醒他:“该你走了。这一步棋决定生存还是毁灭。”

  庄言颤抖的手指悬在国王上,浓眉紧锁,淌着汗续接刚才的思路。这个棋像数学题,想出解题之道才能走子。

  但是他想尽十几种走法,没有满意的。重压之下,他仿佛把这盘棋当成了人生,颓然痛惜说:“我棋艺不精,起跑线不如你。这局至此能走活就是奇迹了。”

  黎塞留神采奕奕盯着他:“那就创造奇迹给我看。”

  庄言像灯尽油枯的奶牛,怎么都捋不出一滴奶了,束手无策的苦思一会,痛不欲生道:“除非天父眷顾我一下,把黑子变白子,那样或可一战。”

  黎塞留歪头问:“所以你在请求神迹眷顾?”

  庄言忽然心跳如告白,有种把整个自己交付出去的飘然。他胸膛暖如壁炉,这种期待和满足温润了他的四肢百骸,仿佛有宽衣解带的悸动:“神迹会眷顾我吗?”

  黎塞留细眉舒缓,柔和地半垂眼睑凝望他,芳唇笑成水波荡漾的一线,这似有还无的微笑清澈无比,令人像打了镇定剂一样心旷神怡,只须瞻仰就满足,不必亲吻去强夺。

  她自己却受不了庄言目不转睛的打量,笑容消失,飘开目光讪讪道:“你是自我毁灭的战士,会被眷顾;你是走向理想的信徒,会被眷顾;你是勇往直前的正义,会被眷顾;你是保护弱者的天使,会被眷顾。”她绽唇诵读,胸膛起伏,偷眼瞧他:“你因为是你,所以被恩宠。想要他继续赐予,你必须继续做原来的你。”

  庄言喃喃:“原来的我?”他油然想起当时回复宋丹质疑时的话:“我很幸运,可以拒绝不公平。那些不幸的人呢?”

  他痛苦地思考:“我只是希望别人不像我这样被欺负。但是我连自己都照顾不好。”

  黎塞留伸手摩挲庄言的脸颊,冰凉的柔软化解了他的纠结:“所以你是第一位往生的圣徒。消灭弱势的唯一手段是弱者不自危,强者守雷池。这就是弱者保护的终极目的。你的心愿不就是这样吗?”

  

102 如果我们不投契,就不会有交集

  黎塞留伸手摩挲庄言的脸颊,冰凉的柔软化解了他的纠结:“所以你是第一位往生的圣徒。消灭弱势的唯一手段是弱者不自危,强者守雷池。这就是弱者保护的终极目的。你的心愿不就是这样吗?”

  庄言脑海像被孙殿英炸开的乾隆墓,地动山摇的**炸开了屹立百年的石门,露出雪藏已久的心声。连他自己都没想明白的心事被外人一针见血地道明,顿时有阳光刺穿乌云的壮阔,有拨云见日的狂喜,同时心悦诚服地嚷道:“是啊,再也不会有怒极必反,再也不会有揭竿而起,如果矛盾的对立面被呵护在萌芽状态,就像太极的黑白一样旋转共存,不会再有战争了。”

  黎塞留收手认真说:“你很自觉呢。矛盾可以创造万物也会毁灭一切。渺小的部落会掠夺奴隶而厮杀不断,统御群星的宇宙联盟也会在殖民战争中走向灭亡。矛盾可控时是核电站,矛盾失控时是原子弹。扶弱不锄强的弱者保护运动能将矛盾控制在核电站的状态,延长文明的寿命。”

  庄言有种精神病院里病友对话的错觉。

  但是还是激动得按捺不住:“于是永和止战?”

  黎塞留轻轻点头:“但是在这之前,你必须为之战斗。”

  庄言低头看棋局,思路脱胎换骨,眼界焕然一新,竟然一望而解,走棋柔声道:“那么我试试好了。孤注一掷的时候就不应该瞻前顾后。”走棋挺进,“check。”

  黎塞留用力抿唇忍笑,低头瞧了好一会儿才皱着眉头移一步,期待地望他:“我比较喜欢这样的你。”

  庄言的思维敏捷不少,稍微思考便动手走棋,白卒高歌猛进,咄咄逼人,一边说:“我也是,顿时豁然开朗。谢谢你让我想通了这些事情。”

  “你知道吗,这一切都是安排。”黎塞留走棋弥补防御的缺口,“如果我们不投契,就不会相见。”

  “谁的安排?”

  “正义天使长米迦勒。”

  “你又来。”

  “你这个固执的家伙。”

  “帅不过三秒,你别老把刚建立的光辉形象毁于一旦。”

  “那就不是我呀。”黎塞留歪头认真看他,眨眼迷惘说:“毁于一旦的只是幻象而已吧,那种东西留下也没有意义拉。”

  她低头嘟囔:“记住现在的我就好了啊。”

  庄言觉得心脏飘飘荡荡的飞出身体,变成了黎塞留的背后灵。他牙关发颤,低头打着冷战说:“我,我记住了。”总想添一句“没见几面就恨不得聊到天亮是不是奇怪”,百转千回了三四步棋都没说出口,这沉默竟宁静得细水长流,不知不觉淌过了时间。

  恍惚间,庄言不由自主地推卒到底格,然后才意识到他离开胜利只剩一步之遥。在神思恍惚间,竟不知不觉反败为胜。

  黎塞留噙着浅笑,捏着底格的白卒歪头问:“升变成什么呢?”

  庄言不假思索道:“皇后。”

  黎塞留替他放了枚皇后上去,金发垂在脸颊旁边摇晃飘荡:“走向理想的信徒,勇往直前的正义,自我毁灭的战士,将被眷顾,成为保护弱小的天使。庄言先生,神迹的恩宠在前面等你,如果你能够走到底格的话。”

  幽幽说完,她歪头打量惊呆的庄言:“胜利的天平向您倾斜了。”

  庄言忽然想起自己开门时的心情,仿佛端详童年的画作,觉得幼稚的好笑,恨不得羞愧地藏起来不给人看。他咬了下嘴唇,心情激荡像惊涛拍岸,最后抬头问:“黎塞留大人,您为什么选择我?能够知道理想并不孤独真是太好了,这种突如其来的信仰和幸福让我怀疑这是梦。”

  “我不知道命运的安排。但是可以告诉你一些肤浅的理解。”黎塞留放松下来,撅嘴思索,瞟着手指顽皮地缠绕金发,拽直松开,“在理想主义者里你比较好战,在战士里你又坚持正义,在正直的人里你最勇敢,在勇敢者里你同情弱小,而在这些人里,只有你能在一秒钟里完成含住枪口勾动扳机的动作。”黎塞留委屈地瞧着他,“所以我觉得你凶人也是习惯所致,因为你本来就凶。”

  庄言讪讪挠头,来掩饰飘飘欲仙的高兴:“我可没凶你。”他习惯了黎塞留的无所不知。

  “有!”她纠正。其实耿耿于怀。低头又嘀咕道:“你老凶我。”

  庄言实在想不起,不知道黎塞留的委屈从何而来。因为他坐井观天,不知道黎塞留从来备受景仰,别人恨不得鲜花接送红毯铺地,女神被宠坏,一个脏字儿都没听过,结果见他第一天,就被若有所思地劝她住院治疗,她早就忍着脾气没吱声了。

  于是他说:“我以后若有冒犯,你就告诉我。否则我不知道。”

  话说出口,心里咯噔一下,暗想这种注定孤独一生的话怎么就脱口而出了。

  不料黎塞留喜气洋洋问:“你不嫌我小气吗?那好,不准叫我精神病了。有病。你又来。借口。这些字眼我都不爱听,不要说了。”

  庄言腹诽,原来耿耿于怀的给米迦勒正名啊,果然病的不轻。

  然后他坚定的说:“好我不说了,给我向米迦勒带个好,顺便请他现身接受我当面致歉。”

  黎塞留竖起食指:“米迦勒大人只信任我一人。你必须完成试炼,成为往生的第一圣徒才能看见米迦勒大人的真容。”

  庄言惊讶地想,呵,第二人格又觉醒了,今天我必须戳穿你。他问:“那米迦勒现身的时候穿衣服了吗?”

  黎塞留抱胸扭头,不屑一顾:“你觉得正义天使长会赤果身体吗?”

  庄言紧追不舍:“他长啥样?”

  黎塞留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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