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醒世姻缘传-第1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不一时,也都拿到了。每人也是五十,交付捕官,发下牢固监候,听另牌提审,不许死,又不许放松。把那东边站的教诲了一番,发放开去,然后回了察院,出了一大张告示:
  分巡兵备道为剪除衙虎、以泄民恨事:照得武城县官贪赃乱台,峻
  罚虐民,人怨已深,神恫既极。半道已经揭板两台,正在参究;不谓恶
  贯满盈,天殛其魄。虽豺狼已死,而假威煽恶之群凶,法当锄剪。除已
  经本道面拿监禁外,所有被其茶毒之家,据实赴道陈告。既死之灰,断
  不使其复灼;在柙之虎,无须虑其反噬,以失报复之机,甘抱终身之辱。
  特示。
  那告状的,挨挨挤挤,不下数百余张。那计巴拉也写了一张格眼,随了牌进去,将状沓在桌上,走到丹墀下听候点名。那巡道看计巴拉的状上写道:
  告状人计奇策,年三十五岁,东昌府武城县人。告为人命事:策妹
  幼嫁晁源为妻,听信娼妾珍哥合谋诬捏奸情,将妹立逼自缢。虎役伍圣
  道、邵强仁过付枉赃银七百余两,黄金六十两,买免珍哥不令出官,妹
  命无抵;红票证。乞亲提审,或批理刑褚青天究解。上告计开被告:珍
  哥、晁源、小夏景、伍圣道、邵强仁、小柳青。干证:高氏、海会、郭
  姑子。
  巡道看完了状,问道:“这七百两银子,六十两金子,是过付与谁?”计巴拉道:“小的也不知过付与谁。只有他亲笔禀帖朱笔为证。”递上与巡道看。巡道看说:“那七百两银子有甚凭据?”计巴拉道:“在那朱票日子底下暗有脚线。”巡道照见了“五百”二字。巡道沉吟了一会,点头道:“你状上如何说是七百?”计巴拉道:“这五百是过送的,那二百是伍小川、邵次湖背工。”巡道叹息了两声,说:“什么!有这样事!”又问:“你那妹子一定奸情是真不然,因甚自缢?”计巴拉道:“若在妹子奸情是实,死有余辜,因甚行这般重贿买求?小的告做证见的海会是个连毛的道姑,郭姑子是尼姑,常在妹子家走动。珍哥诬说那海会是道士,郭姑子是和尚,说妹子与和尚道士通奸,迫勒妹夫晁源逼妹子自尽了。”巡道吩咐在刑厅伺候。次日,将状批发下去。计巴拉往东昌刑厅递了投状。
  刑厅姓褚,四川人,新科进士,甚是少年,又是一个强项好官,尽可与那巡道做得副手。看了投词,问了些话,大略与巡道问得相似,计巴拉也就似回巡道的话一般回了。刑厅分付,叫:“不必回去。我速替你结词。”差人下武城县守提一干人犯,务拿珍哥出官。状上有名犯证不许漏脱一名。
  那时武城县署官还不曾来到,仰那署捕的仓官依限发人。县厅的差人到了晁源的家里,不说是去拿他的,只说是计都父子上纸价,寻他不着,有人说在宅上躲藏,故来寻访,将晁源哄出厅上,一面三四个胖壮婆娘,又有五六个差人,走将进来。晁源不由得吓了一跳。那三四个婆娘,狼虎般跑到后面,拣得穿得齐整生得标致的,料得定是珍哥,上前架住,推了出来。
  珍哥自从计氏附在身上采拔了那一顿,终日淹头搭脑,甚不旺相,又着了这一惊,真是三魂去了两魄,就是那些媳妇子丫头们也都唬的没了魂。晁源说:“你们明白说与我知道,这却是为何?”那先进去的两个差人说:“这是刑厅褚爷奉巡道老爷的状,要请相公合相公娘子相会一面。深宅大院的相公不肯出来,我们却向何处寻得?所以不得不这样请。这是我们做差人的没奈何处,相公不要怪我们。男子人也不敢近前冲撞娘子,所以叫我们各人的妻室来服事娘子出来。”那珍哥不晓得什么,只道还是前日这样结局,虽是有几分害怕,也还不甚。只是晁源听得说是巡道状,又批了刑厅这个古怪的人,心里想道:“这遭却不好了!凭他甚么天大的官司,只是容人使得银子的去处,怕他则甚!这两个乔人,银子进不去,分上又压不倒,命是偿不成,人是要死半截的了!”一面叫后边速备酒相待。珍哥被那四五个婆娘伴在厅内西里间坐的。
  差人取出票来看了,上面还是小夏景、小柳青一干妇人,着落晁源身上要。晁源道:“这都是几个丫头合家人媳妇,见在家里,行时一同起身就是。”差人道:“褚爷的法度甚严,我们也不敢领饭,倒是早些起身,好赶明早厅里投文。”晁源道:“既与人打官司,难道不收拾个铺盖,不刷括个路费?没的列位们都带着锅走哩!”差人道:“若是如此,相公叫人快收拾你自己行李便是,我们倒不消费心。褚爷是什么法度!难道我们敢受一文钱不成?”
  说话中间,只见又有六七个差人唤了高氏、海会、郭姑子到了。高氏进得门,喝叫道:“俺的爷爷!俺的祖宗!叫你拖累杀俺了!这是俺合乡宦做邻舍受看顾哩!”晁大舍道:“高四嫂,你千万受些委曲,我自有补报,只是临了教你老人家足了心,喜欢个够。你是百般别拿出那一宠性儿来。就是这二位师父,我也不肯叫他做赔面斤的厨子。”高四嫂道:“县里没有官,一定是四衙里审,咱去早些审了回来,我还要往庄上看看打谷哩!”差人说:“四衙审倒好了,这是巡道的状,批刑厅审,咱还要府里走一遭哩。”高四嫂道:“这成不得!我当是四衙里,跟着您走走罢了;这来回百十里地,我去不成!”往外就走。那差人就往外赶。晁大舍道:“待我去央他,你休要赶。”向前说道:“好四嫂!你倒强似别人,这官司全仗赖你老人家哩!这百十里地有甚么远?四嫂待骑头口,咱家有马有骡,拣稳的四嫂骑,叫人牵着。若四嫂怕见骑头口,咱家里放着轿车,再不坐了抬的轿。脱不了珍哥也去哩,又有女人们服侍你老人家。我叫人送过几吊钱去,乡里打发工钱,我分外另送四嫂两匹丝绸,十匹梭布,三十两银子,如今就先送过去。”谁知“清酒红人面,白财动人心”,一顿奉承,一顿响许,把一个燥铁般高四嫂,不觉湿渌渌的软了半截,说:“你许下这些东西,我去走一遭,我却还是前日那几句话;你要叫我另做活,我却不会另做!”晁源道:“脱不了这也都是实情。难道当真的谁打杀他来?”好劝歹劝,把高四嫂劝的回来。
  搬上酒饭来,大家吃了,叫人往庄上打点一班人骑的头口,札括两辆骡车,装载珍哥高四嫂并那些妇女,并吃用的米面铺陈等物。又到对门请禹明吾来作了保,放晁大舍到后面收拾路费行李。又收拾礼出来谢那差人、捕衙众人,共三十两。那四个婆娘,每人四两;刑厅两个差人,晁源自己是八十两;又与高四嫂、海会、郭姑子每人出了五两,共十五两。许那高四嫂的东西也一分不少,都悄地的送了。央禹明吾转说,若肯把珍哥免了,不出见官,情愿再出一百两银子相谢。那两个厅差说道:“禹师傅,你与我们是上下表里衙门,你说,我们岂有不依的?况晁相公待我们也尽成了礼,不算薄待;况且一百两银子,我们每人分了五十,岂不快活?但褚爷注意要这个人,我们就拚了死,枉耽了罪过,这珍哥终是躲不过的,倒是叫他出去走一遭罢了。我们既得了晁相公这般厚惠,难道还有甚么难为不成?”说着,也就夜了。晁大舍叫人收拾了床铺,预备那些差人宿歇。因差人不肯放珍哥后边去,也在里间里同那些婆娘同睡。
  晁源有个胞妹,嫁与一个尹乡宦孙子。原先也有百万家产,只因公公死了,不够四五年间,三四兄弟破荡得无片瓦根椽。晁大舍把他尹妹夫的产业,使得一半价钱,且又七准八折,买了个罄净,因他穷了,待那个妹子也甚无情意。如今要到府里去问官司,那得再有个人与他看家?只得接了妹子回家管顾。
  次早,一干大众起身,先差了两个家人去府城里寻拣宽阔下处。行到半路,吃了中饭,喂了头口。又行了半日,那日将落山的时节,进了城到下处。那伍小川、邵次湖也都使门板抬了,也同一处安下。晁源也都一样照管他。
  次早,各人吃早饭,换了衣裳,预备投文。探事的来说:“刑厅发了二梆。”一干人都到了厅前伺候。不多时,那褚四府升堂,晁大舍这一起人跟了投文牌进去。原差投了批文,逐名点过,一个也不少。点到珍哥跟前,直堂吏叫道:“珍哥。”那珍哥应了一声,真是:
  洞箫飞越,远磬悠扬。依依弱柳迎风,还是扮崔莺的态度;怯怯娇
  花着露,浑如妆卓氏的丰神。乌帕罩一朵芙蓉,翠袖笼两株雪藕。真是
  我见犹怜,未免心猿意马。不识司空惯否?恐为煮鹤焚琴。
  那刑厅看了一眼,分付晚堂听审。晁大舍一干人犯仍自回了下处;仍托了两个厅差,拿了银子,打点合衙门的人役。那两个人虽是打许多夹帐,也还打发得那些众人欢喜。虽不是在武城县里,问的时节,着实有人奉承,却也不曾失了体面。
  四府坐了堂,唤进第一起去,却也是吊死人命,奉道详驳来问的:原是一个寡妇婆婆,有五十年纪,白白胖胖的个婆娘,养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后生,把些家事大半都贴与了他,还恐那后生嫌憎他老,怕拿他不住,狠命要把一个儿妇牵上与他。那儿妇原是旧族人家女儿,思量从了婆,辱了自己的身;违了婆婆,那个Y妇又十分凶恶得紧,只得一索吊死了。那娘家没用,倒也含忍罢了,那些街坊不愤,报了乡约,布了地方,呈到县里。县官糊糊涂涂的罚了许多东西,问了许多罪,尽把本来面目抹杀过了。却被巡道私行访知了备细,发了刑厅,把一干人犯逐个隔别了研审,把那骨髓里边的事都问出来了,把那Y妇打了四十大鸳鸯板子、一夹棍、二百杠子,问成了抵偿,拖将出来。
  第二起就是晁源。四府也不唤证见,也不唤原告,头一个就把晁源叫将上来,问道:“计氏是你什么人?”晁源说:“是监生的妻。”又问:“珍哥是你什么人?”说:“是监生的妾。”问说:“原是谁家女子。”回说:“是施家的女子。”问说:“那不象良家女子?”回说:“不敢瞒宗师老爷,原是娼妇。”问说:“那计氏是怎么死的?”回说:“是吊死的。”问说:“因甚吊死?”回说:“监生因去年带了妾到父亲任上,住到今年四月方回。”问说:“你如何不同妻去,却同妾去?”回说:“因妻有病,不曾同行。”问说:“妻既有病,怎么不留妾在家里服侍他?”回说:“因父亲差人来接,所以只得同妾去了。”四府说:“不来接儿妇,却接了儿子的小去,也是浑帐老儿!你再接了说!”回道:“自监生不在家,有一个师姑叫是海会,一个尼姑郭氏,都来监生家里走动。监生同妾回了家,六月初六日,这两个姑子又从计氏后边出来。监生的妾乍撞见了,误认了是道士和尚,说怎可青天白日从后面出来。监生也就误信了,不免说了他几句。他自己抱愧,不料自己吊死。”问说:“既不是和尚道士,却因甚原故抱愧?那姑子来家,你那妾岂不看见,直待他出去,才误认了是和尚道士?”回说:“计氏另在后边居住。”问说:“你在那里?”回说:“监生也在前面。”
  又叫小夏景上来,问:“你唤那珍哥叫甚么?”回说:“叫姨。”问说:“你那姨见了和尚道士是怎么说话?”夏景道:“没说甚么,只说一个道士一个和尚出去了,再没说别的。”问说:“你那主人公说甚么?”回说:“甚么是主人公?”问说:“你叫那晁源是甚么?”回说:“叫爷。”问说:“你那爷说甚么话?”回说:“爷也没说甚么,只说,那里的和尚道士敢来到这里。”问说:“你唤那计氏是奶奶么?”回说:“是,叫奶奶。”问说:“你奶奶说甚么?”回说:“奶奶拿着刀子要合俺爷合俺姨对命,在大门上怪骂的。”问说:“怎么样骂?”回说:“贼忘八!贼Y妇!我碍着你做甚么来,你要挤排杀我!”问说:“他骂的时候,你爷合你的姨都在那里?”回说:“俺爷在二门里躲着往外看,俺姨躲在家里顶着门。”问说:“你奶奶吊死在那里?”回说:“吊在俺爷合俺姨的门上。”
  又唤小柳青,又似一般的问了,回说的也大约相似。问说:“那珍哥说是和尚道士,还有许多难为那计氏去处,你却如何不说?你说的俱与小夏景说的不同。拿夹棍上来!”两边皂隶齐声吆喝讨夹棍。那禁子拿了一副大粗的夹棍,向月台震天的一声响,丢在地下。两边的皂隶就要拿他下去。柳青忙说道:“我实说就是,别要夹我罢!”四府叫:“且住!等他说来。若再不实说,着实夹!”回说:“那一日是六月六,正晌午,珍姨看着俺们吊上绳晒衣裳。小青梅领着一个姑子,从俺奶奶后头出来。”问说:“谁是小青梅?两个姑子,如何只说一个?”回说:“小青梅不是一个。”问说:“姑子怎是小青梅?”回说:“他原是小青梅,后来做了姑子。”问说:“原是谁家小青梅?”回说:“是东门里头刘奶奶家的。”叫晁源问说:“那一个姑子是小青梅?”回话:“海会就是。”叫:“说下边去。”那小柳青再接着说来,说道:“青梅头里走,那个姑子后头跟着。俺珍姨看见,怪吆喝的说:‘好乡宦人家!好清门静户!好有根基的小姐!大白日赤天晌午,肥头大耳朵的道士,白胖壮实的和尚,一个个从屋里去来!俺虽是没根基,登台子,养汉接客,俺只拣着象模样人接;象这臭牛鼻子臭秃驴,俺就一万年没汉子,俺也不要他!’正嚷着,俺爷从亭子上来。俺姨指着俺爷的脸骂了一顿臭忘八,臭龟子;还说:‘怎么得那老娘娘子在家,叫他看看好清门静户的根基媳妇才好!’俺爷说:‘真个么?大赤天晌午的,什么和尚道士敢进来出去的不避人!’俺姨说:‘你看昏君忘八!难道只我见来!这些人谁没看见!’俺爷叫了看门的来,问:‘你为什么放进和尚道士来?’他说:‘那是和尚道士!是刘家小青梅和个姑子出去了。’俺爷问:‘那个姑子是谁?你可认的么?’他说:‘那个姑子,我不认得。’俺爷说:‘你既不认他,怎便知是个姑子?’他说:‘没的小青梅好合个和尚走么?’俺爷说:‘小青梅这奴才惯替人家做牵头,情管是个和尚妆就姑子来家!’跳了两跳,说:‘我这忘八当不成!快去叫了计老头子来,休了罢!’待了不多一会,俺计老爷合计舅都来外头。不知说的是甚么,我没听见。待了一会,俺计老爷合俺计舅从后出来。又待了一会,俺奶奶就拿着一把刀子骂到前面来了。”问说:“怎么样的骂?”回说:“骂道:‘贼Y妇!昏忘八!姑子又不是从我手招了来的,一起在你家里走动,谁不认的?你说我养道士,养和尚,赤天大晌午,既是和尚道士打你门口走过,你不该把那和尚道士一手扯住,我凭着你杀,我也没的说!你既是把和尚道士放去了,我就真个养了和尚道士,你也说不响了!你叫了俺爹合我的哥来,要休我回去!忘八!Y妇!你出来!同着街坊邻舍合你讲理,得个明白,我拿了休书就走!’”问说:“骂的时节,你爷在那里来?”回说:“俺爷闪在二门里边听。”问说:“你姨在那里?”回说:“俺姨顶着门,家里躲着。”问说:“你奶奶骂了一会,怎么就罢了?”回说:“是对门子老高婆子劝的进去了。明日,还隔了一日,到黑夜,不知多咱就吊杀在俺姨那门上。清早小夏景起去开门看见,吓得死过去半日才醒过来。”说:“过去一边。”
  又叫高氏。那高氏走到公案前,拜了两拜。皂隶一顿乱喊,叫他跪下了。问了前后的话,一句句都与前日县里说得相同。
  又唤海会、郭姑子,问说:“你是几时往计氏家去?”回说:“是六月初六日。”问说:“你往他家做甚?”青梅说:“这是俺的姑舅亲,从来走动的。”问说:“那珍哥认得你么?”青梅道:“他怎么不认得!”问说:“这郭姑子也是亲么?”回说:“不是。初从北直景州来,方才来了一年。”
  叫晁源,问说:“你认得这两个姑子么?”回说:“止认得海会,不认得那郭姑子。”问说:“海会你既已认识的,那一个你还不认得他是姑子,你怎便轻信他是和尚?轻听了妾的话,就要休妻?”回话:“乍闻说是和尚,心实不平。后来晓得实是个姑子,也就罢了。监生的妻素原性气不好,自己不容,所以吊死。”问说:“这是实情。惟其晓得他性气不好,故将此等秽言加之,好教他自尽。计倒也好,只是枉了人命!这计氏的命要你与珍哥两个人与他偿!”
  叫珍哥上来,问说:“你那日看见从计氏后边出来的,果然是和尚道士么?”回说:“只见一个雄赳赳的人,戴了唐巾,穿了道袍,又一个大身材白胖的光头,打我门前走过,一时误认了是和尚、道士,后来方晓得是两个姑子。”问说:“你既然还认不真,却怎便说道乡宦人家,清门静户,好有根基的小姐,又说是赤天晌午,肥大的和尚道士阵阵从屋里出来?你自说登台子,没根基,要接好客,不接和尚道士,你又骂晁源是乌龟忘八。你一面诬执主母奸情,一面又唆激家主;这虽是借了别人的剑杀人,这造谋下手都是你!”回说:“我只说了这几句话,谁知晁源就唤了他的爹来,要休他回去;又谁料他自己就吊死了?他来前边嚷骂,我还把门关上,顶了,头也没敢探探,这干我甚事?”问说:“你说得和尚道士从他屋里出来是凿凿有据的,那晁源岂得不信?你既说得真,晁源又信得实,那计氏不得不死了。你说计氏出来前边嚷骂,你却关门躲避了,这即如把那毒药与人吃了,那个服毒的人已是在那里滚跌了,你这个下毒的人还去打他不成?那服毒的人自然是死的了。这计氏的命定要你偿,一万个口也说不去!”
  叫计奇策上来,说:“这已是叫珍哥抵偿你妹子的命了。你状上说伍圣道两个过付枉赃,有甚红票?取上来看。”计奇策将原票并那发落的票递将上来。四府看了票,道:“怎么这一干人也不分原告被告,也不分干证牵连,一概都罚这许多东西?都完过了不曾?”回说:“都完过了。上面都有销讫的印子。”问说:“计都是谁?”回说:“是小的父亲。”问说:“你两个的纸价怎还不完?”回说:“妹子有几亩妆奁地,断了回来,指望卖出上官。晁源不肯退出,差人也不去催他,故意要凌辱小的,每日上门打骂,屡次要拿出妇女去监比。”又看那禀帖,问道:“怎么这禀帖上朱笔却写换金子话?却是何说?”计奇策道:“那朱判的日子下面还有‘五百’二字,翻面就照出来了。是嫌五百银子少,又添这六十两金子。”问说:“你状上是七百两,这却是五百,那二百有甚凭据?”回说:“这五百是过付的,那二百是伍小川、邵次湖两人的偏手,不在禀帖上。”四府说:“这就是了。他没有肯做干倒包的礼,少了依也不依。但这个票与这禀帖却如何到得你手里?”回说:“伍圣道来催小的纸价,说别人的都纳完了,止有小的父子两人未完。因取票与看,收入,却不放在靴内,放在空处了,小的所以拾得。还有这一牌夹哩。”四府都取上去看了,内中倒有四五十张发落票,通共不下万金。四府点了点头,叹息道:“这等一个强盗在地方,怎得那百姓不彻骨穷去,地方不盗贼蜂起哩!”将牌夹收在上面,也就不发下来。
  又叫伍圣道、邵次湖。有两个人把两个背了上去。问说:“你换的金子交了不曾?你那七百两银子交到那里去了?”回说:“不知换甚么金子,又不知是甚么七百两。”刑厅将他那禀帖递将下去,问说:“这是你两个那一个写的?”两个睁了眼,彼此相看,回不出话来,只是磕头。四府问说:“这禀帖日子底下的五百两罢了;那其外的二百两,是你几个分?”回说:“并不曾有其外的二百两。”四府问道:“前日巡道老爷曾打你的脚来不曾?”回说:“打了五十大板,不曾打脚。”四府道:“这等,脚也还得夹一夹。拿夹棍上来!”一齐两副夹棍,将这伍小川、邵次湖夹起。又说:“也还每人敲两棒方好!”又每人敲了二百,放起来。
  一干人犯都取了供。珍哥绞罪;晁源有力徒罪;伍圣道、邵强仁无力徒罪;海会、郭姑子赎杖;余人免供带出,领文解道。又说:“晁源、珍哥本还该夹打一顿,留着与道爷行法罢。”一一交付了原差。这晁大舍与珍哥,这才是:
  从前作过事,没兴一齐来;早晚应须报,难逃孽镜台。
  第13回 理刑厅成招解审 兵巡道允罪批详
    更新时间:2007…11…16 7:52:51 本章字数:9216
  要成家,置两犁。要破家,置两妻。
  小妻良妇还非可,若是娼门更不宜。
  试看此折姻缘谱,祸患生来忒杀奇。
  伸伸舌,皱皱眉,任教镇世成光棍,
  纸帐梅花独自栖。
  晁大舍一干人犯,原差押着,仍回了下处。珍哥问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1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