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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之始-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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洋洋奶声奶气地点点头，章母却没有坐下去，站着逗了逗小姑娘。
章孜岩凑到葳蕤身旁，低头在她耳畔轻声道：“吓坏了没有？”
暖暖的气息从耳后传来，葳蕤的左脸立刻通红。她拽了拽他的衬衫：“还行，现在不怕了……”
章孜岩到底出去了一趟，回来的时候终于能把车开了进来，从车上卸下帐篷、折叠床、睡袋若干，最后还从副驾驶座上提出来高高一叠一次性饭盒来。
“晚饭，从酒店打包回来的。”他对诸位解释到。
“你爸那边有没有什么事？”章母最关心的还是自己家人的安危。
“我爸没事。酒店客人有些骚动，大部分已经劝好了，有小部分的坚持要退房，退就退吧，反正今天晚上，怎么都不可能睡好的。”
章母点点头，看到儿子和葳蕤在一旁舞弄着帐篷，又问：“这是谁的帐篷？”
章孜岩挠挠头：“我的，去年去天目山时候买的。还挺大，能放三张折叠床。”他看见葳蕤正忙着想要把帐篷的玻璃钢骨架起来，连忙阻止到：“现在别支起来，看看晚一些学校集中安排到什么地方。”
“哦……”葳蕤这才反应过来，手里还握着两根帐篷支架，站在一旁。
章孜岩看她有些傻乎乎的样子，忍不住笑着拍了拍她的脑袋：“想什么呢？帮我把饭盒提屋子里去！”
“要进去么？”葳蕤看着有些可疑的房子，旁边章母同样以这样怀疑的眼光看着儿子。
“晚上不在里面住就可以了。”他看看母亲，又说，“放松放松，没必要这么紧张！”
几个女人将信将疑走了回去。这是葳蕤第一次到章孜岩父母家里报到，没想到就遇到这样非常的情况。她帮着保姆阿姨把章孜岩带回来的晚饭摆到餐桌上，听到章母又问起儿子来：“你爸爸不回来吃饭？”
“在酒店忙，晚上再回来。”章孜岩帮母亲把椅子拉开。他给葳蕤留了个座，在自己的身侧，章母看着葳蕤，有些若有所思，葳蕤有些不好意思地朝她笑笑。
“小叶，不好意思，第一次来我们家，就遇到这种特殊情况，不能好好招待你了！”
吃饭的时候，章母对葳蕤说。
“下次再来的话，我让阿姨好好准备准备。”
葳蕤有些腼腆地笑笑，说：“是我不好，应该早一点挑个时间来拜访的！”
章孜岩听了她这话，心底偷着乐，面上倒是不动声色。
屋子突然有些晃动，葳蕤看见手边玻璃杯里头的水也开始耐不住寂寞地荡起波纹来。
“怎么了？余震么？”她的心又跳起来，紧张地望着章孜岩。
“别急别急！”章孜岩看几个女人都慌了神，忙站起来安抚道：“没那么厉害，只是小晃一下！”
果然，只是稍稍的震动了一下，不到一分钟。但是几个人在屋子里坐不住了，匆匆吃了饭，取了基本的生活用品就出门去。
学校广播已经通知晚上到学校的两个露天体育场过夜，外头的人开始集体往一个方向走去，大多都带着基本的避风遮雨的用品。章孜岩开车把帐篷折叠床运到运动场外头，和葳蕤合力搬了进去，默不作声地搭起帐篷来。
“只有三张床，阿姨待会要回家，你和我爸妈住里面吧！”他如是说。
“啊……”葳蕤有些吃惊，“不用吧，我有睡袋。你们一家三口住好了。”
章孜岩没看她，只说了一句：“听话！在一起我才放心。”
“那，你睡哪？”
“车上。”
“我陪你。”
“嗯？”章孜岩抬起头来看她。
“第一次见你父母，就住一个帐篷里，你不觉得很尴尬么？”葳蕤小声的辩解。
章孜岩想了想，说：“那随你。”他将防雨的帐篷布固定在玻璃钢骨架上，补充道：“不过，车上可没帐篷里舒服。”
“没关系。”葳蕤说，“你也说了，今天晚上，怎么都不会睡好的。”
Chapter 34
章孜岩说的果然没错，这个晚上注定无眠。部分学生没有到体育场去，依旧住在宿舍里。一有风吹草动，便尖叫着奔下楼。来来回回闹了几次，在操场露宿的学生也有些受不了，一旦尖叫声起，有男生从帐篷里头钻出来咒骂。
葳蕤和章孜岩靠在车里，无奈地看着外头一阵一阵的骚乱。
章孜岩的父亲在晚上终于赶回来，眉头紧蹙，看到葳蕤也只是稍微舒了一下眉，打了个招呼便躺着休息了。
葳蕤把睡袋借给了周荇，她陪着张教授一家在离葳蕤他们不远的地方安营扎寨，张教授的小孙女洋洋硬是要和她挤在一个睡袋里，葳蕤过去串门，发现小家伙没心没肺地睡得满头大汗。
这样无眠的一个晚上，星星倒是都很活跃地出来报到，墨黑色的夜空下闪着无数的明星，葳蕤从挡风玻璃望出去，看着看着就有些发困。
“困了就睡。”
见她又打了一个呵欠，章孜岩便对她说。
“我醒着，有事情叫你。”
说完，从后座上取了唯一一条毛毯，递给葳蕤。
“那你怎么办？”葳蕤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接过来。
章孜岩又从后面的登山包里抽出自己的冲锋衣来穿上。“这不就行了？”
“不行吧？”葳蕤道，“那个只防风，不保暖的！”
“别管我了！”他笑笑，“你别着凉就好。”
“你诚心要我内疚么？”葳蕤听话地盖上毛毯，扭头看着他。
章孜岩看着她止不住开心：“不是我让你内疚，是你心肠好！”
“恭维我？”葳蕤心里暖暖的，“挺受用的！”
慢慢的，葳蕤的呼吸就变得缓慢而有频率起来。章孜岩见她渐渐进入梦乡，便伸手把车载收音机的声音关小了些。
“别关，让它开着……”
迷迷糊糊的，葳蕤还忍不住开口阻止他，“听听现在是什么情况……”
章孜岩伸手去帮她掖好毯子，轻声说：“你安心睡，我在这儿！”
葳蕤咧嘴一笑：“Thanks……”说完，终于沉沉地睡去。
体育场的强光高射灯统统开着，周围也有学校的巡逻警车来回检视着。两种灯光相互交错，打在葳蕤侧着的脸上，能看见她两颊上细细的绒毛。她睡觉极易惊醒，又怕光，就拿了一块手帕叠起来搭在眼睛上，只露出圆润小巧的鼻头和微翘的嘴唇。章孜岩就盯着她的半边脸看，等自己回过神来，已经离她的脸很近了，彼此的呼吸都交错在一起。他的心里涌上一股热情，干脆俯下身去，用胳膊把她圈在座椅上。
葳蕤突然猛地弹了一下，意识开始慢慢的清醒，一翻身，盖在脸上的手帕滑落，看到章孜岩悬在自己上方的脸，又被吓得弹了一下，心脏怦怦直跳。
章孜岩看她惊惧过后直拍胸脯的样子，那股热情慢慢消减，忍不住埋在她的颈窝笑起来。
车窗外灯光闪过，是学校的巡逻车。车上的校警用电筒扫过来，吓得葳蕤连忙伸手去推他：“喂！你快起来！外头有人！”
他支起身子，但双手还是撑在她的两侧。葳蕤扭头，拍拍他的手，说：“你干嘛？非礼啊！”
章孜岩不说话，却用一种故作出来的，极其诱惑的眼神看着她。葳蕤被盯得脸红，拍拍他的脸：“你没事吧……”
没想章孜岩装着装着就露馅了，本来盯着她眼睛的勾魂的眼神，不知不觉就往下移到她的唇。
他小声的说了句：“我要是亲下去，你不会真的喊非礼吧？这周围百分之九十九的人应该都没睡着。”
“我要真喊了，你岂不是名誉扫地？”葳蕤笑道。
“不止我一个名誉扫地，你也要身败名裂了！”他用大拇指刮刮她的脸，说。
葳蕤笑着，看着他的脸，伸手抓住他的手，轻轻地吐气：
“章孜岩，我突然觉得有你在身边，就会觉得很温暖，很安全。”
章孜岩低下头去靠近她：“你终于发现了么？”他的一只手被葳蕤抓着撑在靠背上，腾出另一只手，仍旧不停地抚摸她光滑的脸颊。
葳蕤垂下眼眸：“只是不说而已……你真当我是木头人，什么都不知道么？”
“那你还一直折磨我？”章孜岩似乎有些不慢，捏了捏她的下巴。
“你难道不知道么，我喜欢钻牛角尖！”葳蕤又笑起来，翘起的嘴角擦过他的下巴，有新冒出的胡渣。章孜岩已经低下头去贴上她的唇，语音含糊地说：“那你现在钻出来了？”
葳蕤扭头躲过他的鼻子，依旧笑盈盈地，说：“我不钻了，我绕出来了……”
大约四点钟的时候才昏昏沉沉的睡去。初夏的夜里，黎明前还是会下湿气的。葳蕤怕冷，抱着毯子缩成一团，躺在放低的座椅上，意识并没有完全沉睡，怕冷的神经一直紧绷着不肯放松，不知道只穿了一件冲锋衣的章孜岩怎么样。她混混沌沌地伸出手去，摸索着找到他插进衣服口袋的手，曲起手指勾住。暖暖的都是他的体温。
章孜岩也没睡死，仅剩的一点意识让他抓紧了她的手，就这么，牵手到天亮。
学校并没有出特别通知，第二天的课还是要上的。葳蕤早晨认命地起来，就着车上的镜子扒了扒头发，有些踉跄地跨出车门。
露宿了一夜的学生们陆陆续续地抱着铺盖向宿舍楼走去，若干睡得死的，依旧卷着被子躺在塑胶跑道上，睡得呼呼响。
章孜岩的父母从帐篷里出来，看了看周围这些可爱的学生，平日里有些严肃的章父也少少地笑了笑。葳蕤看着他，突然发现自己的手还和章孜岩的牵在一起，颇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章母说：“还是要乐观一些的好。不管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有家人在身边就是福气！”
葳蕤抬头看了看章孜岩，然后微笑着，郑重地点头。
Chapter 35
提心吊胆地度过了这个学期的最后一个多月，叶葳蕤终于盼来了暑假，急匆匆地批改完期末考试的卷子，把成绩交给教学秘书，就等不及收拾行李，要回家去。
章孜岩本想等她放了假，两个人到武夷山去消暑。看葳蕤这么着急地要回去，颇有些失望：“真的要走？”
葳蕤没停下收拾，说：“当然了，我爸妈都要吓死了，回去让他们看看，我还是那么生龙活虎的嘛！”
章孜岩无奈，不能不然人家回家吧！于是只能乖乖送她到车站。
“为什么要坐火车？”他奇怪，“飞机不好么？”
“不好，太贵。”葳蕤笑笑，“我要攒钱！”
他买了站台票送她上车，正值放暑假学生回家高峰，卧铺车厢里大部分都是各高校的大学生。章孜岩帮她把行李箱抗到架子上摞好，葳蕤跟在她后头送他下去。
“十几个小时的火车，自己小心一点。”他放心不下，皱着眉交待。
“知道了，你回去的时候开车要小心。”葳蕤到了离别时候，突然变得温柔起来，听她这么说话，章孜岩反倒有些不习惯起来，挑了挑眉笑。他伸手出去用力地拥抱了她一下，然后放开。看她蹬蹬地上车去，汽笛响起，葳蕤贴在车窗上向他道别，看他的身影越来越小，感觉像纯情电影里的场景，忍不住笑起来。
回到自己的铺坐下，上铺的男生懒洋洋地下来，揉了揉乱七八糟的头发，坐到葳蕤旁边，问道：“同学你大几？”
葳蕤笑，递口香糖给他，回到道：“我教大三的学生。”
回到家，父母忍不住就要搂着女儿感慨一番。待葳蕤妈妈抱着女儿掉了几滴眼泪，情绪稳定之后，葳蕤爸爸才回到沙发上坐好，戴上老花眼镜一边看报纸一边说：“你妈妈那天吓得半死，一个晚上守着电话，给你打不通，你也不打回来报平安！”
“通讯不是中断了么。”葳蕤坐到老爸身边去剥荔枝吃，“再说，第二天电话一通，我就打回来了呀！”
“你不做父母，就永远不能体会到做父母的心！”叶母也坐过去，点了点女儿的额头。葳蕤剥了一颗荔枝塞到老妈嘴里，堵住了她的唠叨。
所有的暑假都是那样过：约还在老家的朋友逛街，冲浪，看电影。没有约会就在家睡到日上三竿，起床吃了午饭，又到了午休的时候。晚上吃了饭，陪父母散散步，看看电视，又到了盖被子睡觉的时间。
葳蕤打了好几个电话，想要约几个老友到近海的小岛去潜水，无奈她怎么劝说，都拉不到一个同行者。刚放下电话在郁闷时，手机在自己房间响了起来。
接通电话才发觉，自己已经好几天没有和章孜岩联系了。他的声音有些许不满：“叶葳蕤，你回了家就忘了我是吧？怎么这么多天都没联系？”
“呃……”葳蕤的确是心虚，小声地说：“好像，是这样的……”
“还真是没良心！”章孜岩倒也不在意，又说：“那句话怎么说的？山若不来，我就过去对吧？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和你在一个城市！”
“啊？”葳蕤惊愕，“真的假的？”
“你过来看看不就知道了！”章孜岩开心地笑，告诉葳蕤酒店和房号。
葳蕤将信将疑：“你不是骗我吧？”
章孜岩难得的没有不耐烦，笑笑着说：“那你把你家的地址告诉我，我过去？”
葳蕤眼珠子一转，便告诉他自家的地址。挂了电话就抱着一只枕头靠在沙发上看电视。叶母从厨房端了一盘葡萄出来，问道：“谁来电话？”
葳蕤看了眼老妈，考虑了一会还是告诉她：“章孜岩。”
叶母点点头，摸过葳蕤身侧的遥控：“你怎么又把我的频道换掉了？”
葳蕤捏了一颗葡萄，哼哼叽叽地：“怎么又看这个……重播了几十次！”
叶母没有理会她的抱怨，认认真真地看她的电视剧，冷不丁来了一句：“告诉你，不许去潜水。”
葳蕤张大了嘴，道：“妈，你偷听我打电话！”
“这阵子又是地震，又是台风的，你还要出海。就不怕出什么事情来？”
“好嘛……”葳蕤的声音软了下来：“去不成啦，没人陪我去。”
“有人陪也不许去！”叶母强调到。
门铃声响起来，叶葳蕤去开门，惊讶地看着站在门口的章孜岩。他手里提着若干营养品，笑着朝沙发上自己的母亲打招呼。
“阿姨！”
叶母也有些惊讶，连忙站起来到门口来：“小章怎么来了？”她又看看葳蕤，想起刚才那通电话，便埋怨到：“葳蕤你也是，也不提前给我打个招呼！”
“我也不知道……”葳蕤小声地辩论，低头给他拿拖鞋换上，接过他手中的东西拎到茶几上。
“下回不用买这些东西了！”叶母看了看桌上的东西，说。
章孜岩点点头，颇为自然地坐到沙发上。葳蕤给他倒了茶，自己也坐了下去，在自己家里，在自己老妈面前，还真是不知道怎么和他相处。叶母倒是比女儿自然，一边吃着水果，眼神还瞟着电视，一边同章孜岩神侃着。
“这几天休假么？”
“嗯。”章孜岩点头，“结束了一个项目，给大家放年假。”
“那时间挺长的吧？让葳蕤带你逛逛。”
章孜岩摇头：“只有两天时间，我自己倒是清闲，倒是要帮我父亲办些事情，所以后天就得回去了。”
“这样啊……”叶母看看他，说：“过几天葳蕤爸爸休假，我们准备开车到瀑布去，如果你有空，还能一起。”
“这次恐怕是不行了。”章孜岩有所暗示地说：“不过以后机会多的是！”
叶母听了笑起来，说：“是啊，以后有空常来！”
葳蕤看着章孜岩和老妈一唱一和，根本没有自己插嘴的份，便缩到一边去，盯着电视机发呆。
叶母坐了一会就起来，说是要去买菜，留章孜岩下来吃晚饭。
送得老妈出去，葳蕤长长出了一口气，看着笑吟吟的章孜岩，忍不住瞪着他说：“你还真来了！”
章孜岩一脸无辜：“我告诉你了，可你不相信！”
“这也太空降神话了吧！”葳蕤还是沉浸在不可思议之中。
章孜岩拉过她的胳膊，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说：“回神了吧？”
葳蕤更加恍惚起来，扶着他的肩膀，微微点头：“哦……”
叶母是和丈夫一起回来的。
“爸，你怎么没上班呀？”葳蕤惊讶道，突然意识到绝对是叶母的功劳，才察觉应该把站在自己身后的章孜岩介绍给老爸认识。“这是章孜岩。”
“叔叔您好！”章孜岩向叶父伸出右手，握了握。
章孜岩和葳蕤爸爸还是第一次见面，两人都暗暗地打量起对方来。叶父一脸儒生像，戴眼镜，看上去倒也还和蔼。岳父老看女婿可没丈母娘看得顺眼，葳蕤爸爸观察章孜岩，第一眼还算过关。
大家寒暄过后，葳蕤爸爸和章孜岩坐在客厅里头，名曰聊天，实则考察。葳蕤跟着老妈钻进厨房准备晚饭。
“妈，他就随便来看看，有必要那么隆重么……”葳蕤低声说道。
叶母低头仔细切菜，把青色红色的辣椒切得细细的，在盘子里码好：“随便看看么？我怎么觉得像新女婿上门？”
葳蕤在外大大咧咧，可到了父母面前到底还像个小孩，顿时脸颊通红，不说话了。
叶父在外头几乎把章孜岩家里祖孙三代都盘问干净了，章孜岩面上轻轻松松，心底倒也捏了一把汗。不知道这位准岳父还要出什么怪题来刁难自己的时候，葳蕤在厨房喊了声开饭，他顿时松了一口气。
只是没想到，葳蕤爸爸的盘问在饭桌上也是可以展开的。于是，章孜岩在葳蕤家吃的第一顿饭，就在食之无味的气氛下莫名其妙的结束了。他看着葳蕤手旁骨碟里数不胜数的小排骨残骸，再看看自己空空如也的骨碟，真是不知道自己这顿饭吃了什么。不过付出这点代价，收获倒也不错，出门的时候，葳蕤爸爸已经拍着他的肩膀说明天再来了。
葳蕤送他到大院门口，家在医院家属区，傍晚楼下都是熟人。从小认识的阿姨姑姑第一次见男士到葳蕤家来，都有些热情过头地盯着他们，看的章孜岩都有些不好意思来。
“我怎么觉得，你们家，你们这院子里是危机四伏啊……”章孜岩挠挠头，“你爸爸几乎把我爷爷的爷爷都问到了。”
“谁让你一声不吭地跑来？打无准备之战，当然觉得如临大敌啦！”
他看着葳蕤，说：“所以说，冲动是魔鬼！”
Chapter 36
叶葳蕤着着实实地当了一回地陪。第二天一大早，就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两辆破旧的自行车，让章孜岩帮忙扶着，自己提了一桶水拿着抹布擦着。无奈已经锈迹斑斑的车身怎么擦也回不去体面的地步。
章孜岩一只手握着车把，一边问：“这哪弄来的二八自行车？”
“我爸的。”葳蕤头也不抬的回答。
“那这个呢？”他指着葳蕤身边的那辆蓝色女士车。
“我的，初中时候的。”
章孜岩彻底无语。
两个人就这么衣着光鲜的，骑着破旧不堪的自行车，来了个自助游。
章孜岩许多年没有骑过车，况且还是这样一辆除了铃铛不响哪儿都响的老式自行车。车头有些摇晃，他小心翼翼地跟着葳蕤在坑坑洼洼的老街上穿行。
葳蕤倒是蹬得开心，这条路是她曾经上学的必经之路，每天来回六趟，哪个地方有坑哪个地方要爬坡都一清二楚。闭上眼睛都能避开路上的坎坷。
路是一百多年的老街，虽然期间不断复修，但还是有些坑坑洼洼。加上本来就不宽阔的街道上横冲直闯的本地汽车，让章孜岩一路上都有些提心吊胆的，不断地提醒葳蕤要小心。她笑哈哈地回头，笑他胆小鬼。
终于在一棵凤凰树地下停住休息。七月的天，正是凤凰花开的季节，满树的绿叶红花，齐齐地排在接到两边，就像给街道挂上了两条常常的红色围巾。街道两旁都是西式的老骑楼，大部分墙面的白漆都已脱落，露出原本青石板的灰色来。阳光直直地射下来，也驱不散房子和街道里的浓浓湿气。
“时光好像倒退了七十年。”章孜岩喝着矿泉水说。
葳蕤点头：“这条路我走了六年，每天六次，闭着眼睛都知道哪儿该拐弯哪儿改刹车！”她笑笑，指着两侧的房子说：“看见这些房子没，以前这边是领馆区，住的都是洋人。后来洋人走了，就住进来地主，再后来地主的后人都搬了出去，这里就慢慢的没有什么人了，你看，只剩下一些老得不愿意挪动的人。”
“两个老的住在一起，小孩一个星期来一次，其实也挺好的。”章孜岩说，“我们以后要是能过得这样，也不错了。”
葳蕤脸红，嗔他一声。
下午换了一身衣服到酒店去找章孜岩，他刚洗完澡，换了T恤和短裤，开门的时候还在打电话。他出门讲究，要了一间套房住着。葳蕤坐在厚厚的真皮沙发上，不停地咂嘴，念叨道：“奢侈……”
他移动脚步，走到全景落地窗前面，外头就是蔚蓝的大海和银白的沙滩。五颜六色的太阳伞点缀在沙滩上，散发出浓浓的夏日风情。
他挂了电话，向葳蕤伸出手去。葳蕤走过去，他搂住她的肩膀问道：“那边有个岛？”
葳蕤点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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