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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亮-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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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一早走?”舜英问。

诸葛亮点点头。

“夫人一道去新野吧?”刘备建议。

“不了,我回娘家。”舜英笑了笑问,“孔明,你要我等多久?”

诸葛亮一边吃面,一边竖起一根手指,想了想,又加了一根。

“两年?”

“哦。”诸葛亮含糊地说。

“两年内若你不来,”舜英眉一扬,“我就当你将我休了。”

“哦、哦……”诸葛亮点头。

舜英拉过他手指,狠狠一捏,诸葛亮只望着舜英笑。刘备“呵呵”乐了,退出厨房。他一退出,舜英就一头扑入诸葛亮怀里,忍不住眼泪滚下。她是个聪明的女人,明白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留在诸葛亮身边,只会令他分心吧,舜英想:回娘家虽然寂寞,倒也安全。“照看好果儿。”诸葛亮轻声说。舜英将面孔在诸葛亮衣上按了按,没回话。“还有你。”他又说。舜英说:“两年,对吗?”“对。”诸葛亮回答。“我真会当你弃了我的。”舜英小声说。“那便是我死了……”没及诸葛亮说罢,舜英抱住他脖子,将唇制止了他的唇舌。

是一个漫长的亲吻。

两个人的唇,都有湿漉漉的、离别的味道。

“我不会不死不活地令你等,”诸葛亮拉开舜英,笑望着她,“便是死,我也要死得天下周知;那样一来,你也就知道了。”

舜英将眼睛垂下了。

她一直相信他,从第一次见面,直到现在。

“荆州,我想很快就将不太平了。”舜英突然问,“会死吗?”

“嗯?”

“你会死吗?”舜英固执地问。

诸葛亮笑了,笑得像漫天星辰都落在了他面孔上,他说:“不至于。”

舜英仍然相信他,一旦相信,日子就会好过些。这便是诸葛亮在隆中的最后一夜,舜英陪在他身边,两个人并卧床上,手牵着手,安安静静地躺着。诸葛亮慢慢地将左手五根手指,一根根插入舜英手指间的缝隙里,握住了。“这是我一定要做的事。”诸葛亮说。

“我知道的。”

“令你、令元直、二姐,还有别人……都看见北辰星。”

“我知道。”

“不过,”诸葛亮一翻身,笑着亲了亲妻子的脸,“我将要面对的第一个对手,不是敌人……”

“那是?”

诸葛亮大笑:“恐怕正是舜英的小哥哥哟!哈哈。”

假若说诸葛亮在荆州有个避之不及的人,那便是舜英的小哥哥刘琦。“小哥哥”这叫法,是从小带到大的昵称。舜英之母,是襄樊望族蔡家蔡讽的长女;蔡讽次女则是刘表后妻。刘表有两个儿子,少子刘琮为后妻亲生;长子刘琦是前妻所出。虽然刘琦与舜英没有直接的血亲,但因他生性淳朴、温和,与舜英的关系,倒更胜刘琮。

“后母不能容我,父亲偏爱琮弟,琦之生死,就在旦夕之间!”刘琦每次见到诸葛亮,都要重复这些话,说着说着,一张面孔像纸一样白,小麋鹿般的眼睛里也满是泪水。每一次,诸葛亮都会将话题扯开;若刘琦执意要他给个对策,诸葛亮便会说:“公子家事,不是我可以置喙的。”不要为了刘琦去得罪刘表和蔡夫人,是诸葛亮在出山之前的想法。

“三顾茅庐闹得这样大,琦公子一定会赶到新野。”诸葛亮对舜英说,“待我到新野时,他就会拿原先的难题再来问我。”

“今次孔明的回答,将与往日不同吧。”舜英笑道。

“我得给主公找一个外援。”诸葛亮已将“主公”二字来称刘备了,“也算……救你小哥哥一命吧,哈哈!”

笑声很快被夏季星光吞没了。

诸葛亮一觉醒来,枕边空落落的,一问之下,舜英天不亮便走了。道别少了舜英,便非常平静。诸葛亮吩咐均在隆中好生看顾田地,尽快将林家小姐娶进门,又抚着马良的背说:“若是我要你协助,你会来帮我么?”马良腼腆笑了,回答:“无论诸葛兄在哪里,良在哪里,只要你说一声,我立即就到。”

就此告别。

告别了隆中,告别了山林,告别潺潺溪水,告别晴耕雨读的岁月。田里葱郁的麦苗,再见不到那个修长、整洁的人影,伏龙山上盛开的春花,再听不到夜来铮铮的琴声。《梁甫吟》飞入星空,凝固在闪闪发亮的天幕上,再不让人间传闻!就此告别。诸葛亮拱拱手,白羽握在他掌中。他说,待天下大定,他便重回隆中,尝一尝诸葛井清水的甘甜,捧一捧眠月泉浮动的星光。诸葛亮说这些话时,自己也不信他能有回来的那天。或许……真会归来,魂兮归来!

马蹄声声,传至新野。诸葛亮羽扇纶巾的模样,令新野百姓竞相传诵、称赞不已。刚一入府,没及将风尘抹去,就见屏风后闪出个人来:脸皮白净、身量细弱,身着五色袍、头戴进贤冠、足踏登云靴,笑容里含着好些苦意。刘备见到他,连忙迎上前,乐呵呵拉住他手:“贤侄!”

第19节:传奇,以三顾为开端(9)

这正是刘琦。

“叔父好。”因为刘表与刘备同姓,刘琦一直尊刘备为叔父。刘琦望望诸葛亮,又说,“孔明……”一听他声音,诸葛亮就暗暗叫了声苦:唉,这位太软弱的公子有个习惯,一喊“孔明”,就忍不住眼圈发红,仿佛灭顶之灾,正在今日!“孔明,你……来了?”刘琦说。

“是,琦公子。”诸葛亮拱拱手。

“哦?贤侄认识孔明?”刘备笑道。

“孔明与我是姨表兄弟。”刘琦忙说,急于在刘备跟前表现出他与孔明不一般的关系,又道,“叔父,我已派人在后园高楼备下薄酒,专为孔明接风洗尘。孔明,”他一把拉住诸葛亮,“走,你我同去!”

没及刘备再吱声,刘琦拽着诸葛亮就走。

刘备拍了拍头,后园高楼?那不是个专放杂物、兵器的旧楼台吗?多年未曾清扫,怎么刘琦在那里备酒?“怪、怪……”刘备在屋里转了几圈,突然发足往后园奔去!“琦公子在哪里?”一到后园,刘备就抓了个花匠,问。

花匠眨眨眼睛,往上指了指:“在楼上。”

刘备仰面一望,八丈高楼半悬在空中,根本没有上楼的阶梯!

“这怎么上去的?”

“傻了!用梯子呗!”新来的花匠不认识刘备,直接笑话他。

“梯子?”刘备四下望望,“梯子呢?”

花匠说:“琦公子吩咐,等他和那后生一上楼,就把梯子撤了,半个时辰后再摆上。嘿嘿……”花匠眯着眼睛,望向黑洞洞的高楼,咂摸道,“不晓得上面在做什么。”

刘备傻眼了,一时竟忘了让人再取架梯子。他不明白刘琦为什么一来就拉诸葛亮上楼,一上楼就抽梯子,令诸葛亮与自己都下不来。刘备当然不知道,此时楼上,刘琦已扑通一声跪倒在诸葛亮面前!

“后母不能容我,父亲偏爱琮弟,琦之生死,就在旦夕之间!”

诸葛亮一脸苦笑,记不清是第几次听到同样的话。

“琦公子在用计对付亮啊。”诸葛亮扶起刘琦,凑到楼边望了望,确实没法子下去。

“你说用计,就算用计!”刘琦哀求道,“上楼抽梯,我想了好久才想到。孔明,我只求自保,你好歹救我一命……”

刘琦双膝一软、又将跪落时,诸葛亮及时挽住他胳膊。诸葛亮感觉到刘琦在颤抖,感觉到他心里深刻的恐惧,那恐惧犹如潮水,随时都能将他吞噬。刘琦的眼泪,一颗颗落到诸葛亮手背上,令他在无奈之余,更多同情。

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谁有资格去揶揄另一个人呢?

“今日上不至天,下不至地,话从你口里说出来,直接就入了我耳!”刘琦将大半个身子的重量,都落到对面人臂上,“孔明,你还不能说吗?”

诸葛亮叹了口气。

“申生在内而危,重耳在外而安。”他说。

刘琦尽管懦弱,却很读了些书,诸葛亮用十二个字,将一个古老的故事引到他眼前!申生、重耳都是春秋时晋献公之子。献公有个宠妃叫骊姬,一心想要自己的儿子奚齐继承王位,设计陷害申生、重耳,说他们要弑君。重耳得知,立即逃往国外;留下来的申生则被迫自缢而死!几十年后,重耳归国,当上了国君,是为春秋五霸之一的晋文公。

“孔明劝我离开襄阳?”刘琦擦擦眼泪,小声问。

“有申生、重耳之鉴,琦公子该怎么做,不是显而易见的吗?”诸葛亮笑道,没有直接回答他。

“那么,我该去哪里?”

诸葛亮想了想:“据我所知,孙权早想攻取江夏,一年之内,必见刀枪;镇守那里的黄祖不是孙权对手,到时候,公子不妨请求出任江夏太守。”

“多谢!孔明!孔明……多谢你!”刘琦拉住眼前人的手,连眼泪都“谢”出来了。诸葛亮淡淡笑了。琦公子,听上去多有身份的人,谁知他成日里为性命担忧呢?偶然听到个逃生的法子,就感激得几乎要下跪。还有汉朝皇帝,诸葛亮又想:皇帝今年也是二十七岁,他坐在高高的龙椅之上,接受万众仰望,但私下里,又受了多少欺凌!?从董卓到曹操,谁不将他当了小儿般捏揉?要有……智慧啊,最重要的是智慧,不是出身。诸葛亮笑了笑,照例有点得意。此时,梯子搭上了高楼。刘琦做了个“请”的手势,让诸葛亮前行,他跟在后面,一路小心翼翼地扶着诸葛亮臂肘。

“孔明!”刘备见到诸葛亮,悬着的心才落下。

“叔父,告辞了!”刘琦匆匆离去。

刘备望着刘琦的背影,忽然想起他方才轻快的神色,与往常大相径庭。

“奇怪了……”刘备喃喃道。

“主公?”

“琦儿好像很高兴?”刘备转面问诸葛亮。

“鲤鱼脱了金钩,自然高兴。”

第20节:传奇,以三顾为开端(10)

“鱼?”刘备听不大懂。

诸葛亮摆摆手,望着盛夏的后园,金子的阳光洒在蔷薇花上,洒在月季碧玉般的叶子里,纤尘轻飘,恰似浮动在空气里的呼吸。雕花回廊后,有个小池塘,塘里浮着妖红的莲花,红鲤鱼停在池水深处,一觉醒来,就有一口、没一口地咬咬莲杆,令莲花在无风时也轻轻摇曳,活像歌后的余音。美丽、宁静的荆州,若世上没有名利、欲望,没有权势、战火,这份宁静就能一直留存。可惜……诸葛亮咳了一声,问刘备:“主公手下有多少军卒?”

“五千。”

“那是不够的。”诸葛亮笑了。

刘备不好意思起来。

“至少得有一万人。”诸葛亮说,又补充道,“一半是水军。而且,”他估摸了一下,“半年之内,就得征募到。”

“半年?太紧了吧?”刘备在新野一呆六年多,也没征到几个兵。

诸葛亮微蹙了眉:“只怕半年还久了。曹操已扫灭乌桓,荡平北方,他稍事休息,便会在长江点起战火。荆州、江东,都难逃此劫,既然避之不及,只好正面交锋!主公,”他戏笑道,“你难道想以五千人去对抗曹操?”

汗水顺着刘备后脊梁往下流。

“就算一万人,也于事无补哇。”刘备说。

“琦公子那里,还有一万人。”诸葛亮说,“两万人就够了。”

“够了?”

“与曹操作战当然不够,但要将江东拉入战火,已经够了。”诸葛亮眼见刘备脸色越发难看,不禁失笑,他用羽扇遮了遮耀眼的阳光,低笑道,“主公也不必太心焦,这全是最坏的打算。”

刘备呼出一口气,眼巴巴说:“那,说些好打算来听听?”

“好打算?哦,景升公病入膏肓了。”诸葛亮说。

刘备吓了一跳!

“因为黄家与刘家关系不浅,所以知道。景升公再拖不过一年。景升公死后,”诸葛亮直接谈到这个忌讳的话题,看上去他无所畏惧,“主公若能坐领荆州——这并非不可能,目下您的人望,比刘琮、刘琦更高,倘若真能如此,即便曹操起百万来攻,也没所谓。”

“没所谓?”

“就是说,必定能令曹操大败而回。”诸葛亮笑了。

刘备望着他的笑容,再次相信了他;不过他接下来的话,却令刘备刚刚好起来的心情,又沉落下去。“亮担心,上天给主公好运,然而主公不接受;亮担心,主公不忍心将景升公的儿子刘琮,赶下荆州之主的坐席。”他一语说中刘备之心!“那么趁早向景升公请求,到樊城去驻守吧!”诸葛亮又说,“新野太小了,就像一个人被捆住手脚,连逃跑也不能够。”

说罢,诸葛亮顺手折了支辛夷,别在衣上,施礼而去。

“孤有孔明,就像鱼之有水。”一瞬间,刘备记起了他对张飞、关羽说过的话,他简直要佩服自己了,这句话,说得真是对极了、好极了。尽管,对自己这尾鱼来说,孔明那潭水,似乎浑浊了一些,浑浊到令他看不透。

第二部分

第21节:周郎赤壁(1)

第三章周郎赤壁

1

舜英从建安十三年七月以来,就一直惶惶不安。从父亲口里,几乎每一天都能听到坏消息,尽管很少有直接与诸葛亮相关的,但她只要再往深里想一想,就足够惊出一身冷汗。七月,曹操率军南下,人数大约十五万。刘表知道后,一口气没接上来,就此撒手人寰。长子刘琦来探望,被人拦在门外,说景升公好好的,你该马上回夏口,不要玩忽职守;刘琦无奈,在门口哭了一通,也就走了;襄阳方面,以蔡夫人和蔡夫人之兄:将军蔡瑁为首,拥立少子刘琮为荆州牧。但刘琮还没在宝座上把屁股捂热,就被来势汹汹的曹军吓破了胆。

“要么,请叔父来襄阳一道抵御曹操?”据说刘琮曾这样建议。

话一出口,阶下有个瘦瘪的谋士,叫傅巽的,便反对说:“刘备之力,无法与曹操抗衡,就算侥幸保全荆州,也保全不了我们;退一万步说,他真挡住了曹操,敢问主公,刘备还能居你之下吗?”

刘琮听得浑身一激灵,把目光望向身边威风凛凛的蔡瑁。蔡瑁义正词严地说:“还是归降曹公较好。”仿佛这是多光荣、多有理的一件事。曹操没在荆州开一战,就收纳了这块“用武之地”。刘琮降后,不敢告知樊城的刘备;是以,身在隆中的舜英倒比诸葛亮更早得到这个消息。

“爹!”舜英一听,忙把手里木偶放下,急着要往外走。

“回来!”黄承彦喝了声。

“爹!”舜英顿足道,“我要去看看孔明!”

黄承彦微微一笑,上前拉住女儿,将她拉回席上,把木人塞到她手里,笑着说:“外面兵荒马乱,我若放你出门,就不是个好父亲;诸葛亮若挺不过这一难,他不但不是个好夫君,也做不得我的好女婿!”说着,黄承彦又斟了一壶酒,就着壶嘴吞一口佳酿,唱一句诗,叫一声好。

“爹就会故作风雅!”舜英小声哼道,又给偶人加了个机关。

其实黄承彦何尝不为诸葛亮担心?他近来外出频仍,正为了想多探到些有关女婿的事。八月一到,黄承彦就从故人那里,听说刘备已率军向江陵撤退!“想必此时,刘玄德已过襄阳?”黄承彦估计道。朋友一听就笑了,说:“过了、过了!刘备手下的诸葛亮,还曾劝他攻打襄阳,就此取刘琮而代之。”“诸葛亮”三字,令黄承彦心头一跳,忙问:“之后呢?”黄承彦之友,也是个看淡世情、倜傥不羁的人,此时见黄承彦面目焦灼,不禁打趣说:“黄公几时又滚入红尘了?”朋友拍着几案回答:“没有,刘备没听诸葛亮的,在景升公墓前拜祭一番后,就浩浩荡荡、拖家带口地往江陵去了。”

“拖家带口?”黄承彦奇道。

朋友面上浮着一抹古怪的嘲笑:“是啊,新野、樊城、襄阳十几万人,有感于刘备仁义,一路相随。这岂不是浩浩荡荡、拖家带口?可笑刘备不忍心抛下百姓,每日只能走上十几里。曹操一到宛城,就下令直追刘备,以免江陵的粮草、军械落入他手,照这个架势……”朋友呵呵笑道,“刘备到不了江陵!至多一个月,就要被曹军逮住。”

黄承彦霍然站起!

“怎么了,黄公?”朋友怔了。

“得去追一追刘玄德哇。”黄承彦抓起玉笛说。

“门外纷争,与我何干?”朋友劝他。

黄承彦苦笑道:“我膝下只有一女,你还记得吧?”

“舜英嘛,多机灵一个女娃娃!十多年没见她了。”朋友笑着说。

黄承彦点点头:“她出嫁了。”

“哦?”朋友喜道,“还未向黄公讨一杯喜酒!”

“喜酒?哈哈……”黄承彦瞥了朋友一眼,“她嫁给了诸葛亮。”

朋友正哑然间,黄承彦推门而去。莫令女儿年轻轻就做了寡妇,说服自己,只要这一个理由就够了。黄承彦一骑白马,腰悬长剑,直赶刘备!十多年了,他再次感到了身躯里跳动的气力,感到了呼啸的快乐,剑鞘拍打在马腹上,龙泉在鞘里轻鸣;玉笛挂在马耳边,风吹笛孔,一阵清响!白狗苍苍,乌云滚动,天空半边阴沉、半边晴朗,此后的岁月,将像天空般莫测呀!假若年轻二十岁,突然黄承彦想:假若自己像诸葛亮、徐庶那般年纪,只怕也要不甘寂寞,去争英雄之名!哈哈,真的老啦!他仰面大笑,快马加鞭。

黄承彦见到诸葛亮时,曹军骑兵已经追上刘备后队。

路边,一个歪歪斜斜的小木牌上,标着地名:当阳长坂。

“孔明,还往江陵去吗?”刘备满面尘土,靠在树上喘气,问诸葛亮。

诸葛亮一手提口小铁锅,一手抱着柴火,走到刘备跟前,点起火烧水,抹抹脸说:“赶不到江陵了,再往前走旱路,只有死路一条。”

“那该去哪里?”刘备问。

“汉水。”诸葛亮“啪”地将一截枯枝扔入火中,“关将军再有六、七日,就该赶到了;主公率子龙、益德前往,正好与他会合。此外亮还给琦公子写了封信,请他率军到汉水口来迎主公。”

“琦儿会来吗?”刘备担心刘琦也会降曹。

“会的。”诸葛亮立即说。

水沸了,诸葛亮勺了一瓢,放在一旁,待凉些了,便递入刘备手里,笑道:“主公!”刘备望着诸葛亮干裂的唇,望着他风尘仆仆的脸,他眼里掩饰不掉的疲累和沾着泥水的白衣,突然心下一酸,“孔明……”此时,刘备注意到,诸葛亮正怔怔地看着前面,脸上浮着温和的、有些愧疚的笑意。

顺着诸葛亮的目光望去,在夕阳落下处,伫立着两匹马、两个人。一个五十来岁,手持长笛,神采奕奕;另一个三十多岁,面目和善,一身青衣。

两人迎面上前,诸葛亮见了,忙拉拉皱巴巴的衣摆,放下烧水时卷起的袖子。“黄先生!”诸葛亮躬身道,他看看黄承彦身边的陌生男子,又问,“这是……”

“我是诸葛瑾先生的朋友。”男子施礼道。

黄承彦眼见刘备疑惑之色,傲然笑道:“我是诸葛亮的岳父。”

“哦……失敬了!”刘备慌忙起身。

“玄德公竟落得如此狼狈。”黄承彦环顾四周,见饿殍零落,妇孺哀泣,不禁心下惨然,只口里不改骄矜,“逃难之人,还携十万百姓相随,真是前所未闻!”说话间,一个饿得眼发花的孩子,跌跌撞撞走过来,诸葛亮弯腰抱起他,免让他不小心翻到沟里,一面回答:“不只是主公不肯放弃他们,亮也不愿那样做。”

“为什么?”黄承彦问。

“曹军已到宛城时,主公才得知刘琮归降;尽管亮建议往投江陵,但早料到一定会被追上!既然逃不掉,为什么要做出抛弃百姓的事?一旦放弃这十几万人,那不但将性命放弃了,也将仅有的声望和仁慈都放弃了。”诸葛亮说,“亮少年时,也经历过流亡,所以能了解百姓心里,多么期盼能有一位仁君,与他们一道承受灾难,给他们哪怕一丁点希望。死在希望里,多少好过死在绝望中。”诸葛亮擦擦小孩子脸上污垢,轻轻将他放下。

第22节:周郎赤壁(2)

这番话,令黄承彦无言以对。

在仁慈之外,诸葛亮还有更深一层用意没有说,刘备军除了分给关羽的五千水军外,只剩有五千人;五千人昼夜奔命,若被曹军追上,一定片甲不存!但若将五千军卒混杂在逃难的十万百姓里,那即便被追上,也不至于全军覆没。毕竟,今日的曹操,再不会干出血洗徐州的傻事。

“主公……主公!孔明!”

几人正沉吟间,忽听一阵凄厉的喊叫,循声望去,竟是徐庶披头散发、匆匆跑来!他原本放达的面孔,此时一片惨白。“元直!”刘备急忙迎上前,一把握住徐庶手臂,“好了,元直也赶上来了!”徐庶之到来,对刘备来说,确是一个激励。徐庶望见刘备,张了张口,没及说话,先掉下泪来!“怎么了?元直……?”刘备慌忙问,一面整了整徐庶凌乱的领口,拍掉灰土。

“庶是来告辞的。”徐庶哽咽道。

刘备后跌一步!诸葛亮在身后扶住他臂。

“因为令堂吗?”黄承彦问。

徐庶点点头,他右手反握住刘备,左手指着自己的心,说:“原先,我之所以想与将军共图王霸之业,全在此心啊!现在,曹军攻破后队,俘虏了我母亲,我这颗心已经……乱了套。将军,徐庶就算勉强留下来,也无补于事。所幸,将军有孔明辅佐,他,”徐庶望望诸葛亮,忍痛一笑,“他比我更坚硬……好吧,将军,就此别过!”

徐庶猛将刘备一推,掉头便去!

他不能多停留片刻,不能再看刘备一眼,他只担心一眼、一停留,便要令自己生出另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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