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传-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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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有错请指出。

　　小童来到前厅，白朔已是不在，李坦也不见了踪影，偌大的静安雅阁只剩了小童一人，不禁纳闷，怎么就走了，刚刚不是还看到李坦的么，只不见一下，怎么就都没了影了？薰儿又在休养，没有个把月不可能变回人形，现在，只有小童一人照看着里里外外，不由一撇嘴，坐到柜台处，看着店里冷清寥寥的，平时还有薰儿陪着讲话，现在只能独自发呆了。望着门外清冷的石砖墙，愣愣出神，想昨天还是热热闹闹的，虽然路过的不是寻常物，可现在，飕飕刮过”清风“，该它凉快的依旧凉。即使如此，屋檐上的铃铛没有响叫，这个铃铛是迎鬼专制的，常年悬挂，只有鬼神之物来临的时候才会响叫，而平常，再大的风也不会令它吹动半分。

　　屋内的引魂香袅袅升浮，味道淡雅。小童随意的拨动着手中算盘，四周清净没了昨日的凌乱，小童无聊的翻弄着账簿，看着里头的数据。其实，无非是一桩生意下几个数字罢了。说得再白点，就是个记事本，做了什么样的生意收了多少钱的记录而已。翻过一页页，这几日的收入还算可观，毕竟是鬼月，静安雅阁真正的旺季。翻到一处，小童”咦“叫了一声，凝眉细看。暗想：’获取梦中仙‘，这是什么生意？底下也还未标价，是没有谈妥么？可是账本记录的都是钱事两清的，这个怎么就例外了？不清不楚的，是忘了记的？还是故意的？

　　”叮铃铃……“

　　屋檐上铃声响起，拉回了小童的思绪，将账本随手关上看向门外，一道清影掠过但未停留。一惊，起身了望，还是没有动静。走到门口处四处张望一番仍不见有人，顿时疑然，注目凝神看向屋檐上的铃铛。心下想之，或许是鬼神经过而已罢。少顷，便转身回到了柜台，再翻开账簿，只望到’义庄‘二字，这是与’获取梦中仙‘在同一栏上的，想必是有关联的了，小童撇嘴一笑，看来公子定是去了这儿吧。

　　义庄，是珞霜城里最偏僻，最阴森的地方，四周树林环绕，杂草过膝，远看上去就像是一座废弃的屋子，若说人们对静安雅阁只是避，而义庄则是提也不能提的。它坐落在珞霜城的郊区上，方圆五里地都不曾有人家居住。因为摆放的都是死人，大部分人都相信怨鬼缠身之说，所以人们不愿触碰也不愿路过，怕晦气。再者，正值鬼节，更不可能会有人在义庄出现，就算是白日也难见人影。

　　这个义庄大都是摆放无人认领，或者罪犯弃尸的地方，也有的居民会将家中逝世的人摆放在此，但都是穷人也就随意了。义庄很少有人会去打理，隔着两三个月看守义庄的人会处理一下，本来陈设也少，拔拔草，擦擦桌子什么的也花不上一盏茶的功夫。

　　白朔撂过杂草，在距离义庄十米远处深深凝望，只见房屋顶上有大片污浊之气笼罩着，配合着阴雨的天气，看着更邪。再看义庄墙垣，青苔斑斑，这样潮湿的地方是最适合死人摆放的，也是最适合鬼刹居留的。

　　”能看出什么？“

　　李坦也在凝望着那团黑气，冷眸凌厉，无双跨在背上不安分的轻微颤动着，李坦略往后瞟了一眼，无双便又静下。

　　白朔大叹一气，道：”什么都可以。“说着，白朔便往义庄行去，每过一丛草垛，都会有些细物飞出，速度很快，草随之摆动。白朔没有搭理，李坦也只是视若无睹的跟着。这样的小精灵一般是不害人的，白天看不清楚，到了夜晚就能看到了，它们像萤火虫一样身体会发亮，只是萤火虫是尾巴发光，而它们是头部触角发光，所以被称为：灵幼虫，也叫荧鬼。它们专以死人独有的戾气为食，以此增长灵力。只要你不去招惹它们，它们就不会对你不利。

　　进入义庄，强烈的腐蚀气味扑面而来，难闻之极，白朔略皱了皱眉，终是不顾，便往里走去。李坦厌恶的捂住了鼻子，在空中乱挥一番却将尘埃流动，轻咳了几声，立马止了动作也跟了上去。环望四周，布满了灰尘，走过的地方都有脚印留下，而且正值白日，光线却暗淡，更显得阴阴沉沉。正中间的墙上有一盏蜡灯悬挂，上面的锈与青苔都说明了它的历史。蜡灯下左右两旁对称摆放着两张靠椅，看来也是久不经人手，蒙上了灰不说还覆盖了蜘蛛网。不知何时，蜡灯已是点燃的，微弱的火光从上至下将椅子照的诡异，整个义庄也在它的光晕中显得阴森。

　　面积还算宽，目测之，大约可放下近二十个棺材。但现在只有五个，所以略显空旷。五个棺材在进门的中间位置摆放。左边摆放了三个棺材，其中，有两个无盖，一眼望去，可以看尽里面没有东西。李坦径直走到有盖的棺材旁，那棺盖上蒙着一层灰，想必也是许久无人动弹，只稍一推搡棺盖就开了。因为震动而飞起了尘埃，李坦后退避开，见没什么动静又将棺盖打开的大些，透着微弱的光芒看去，里面什么也没有，便又盖上。

　　右边有两个棺材。一个棺材上面布满了虫洞，很陈旧，但没有灰尘，想来是有人经常去触碰的，一个是新的，但表面上也有一层灰，与右边那个相比，灰尘略少。这两个棺材摆放在一起，一旧一新对比鲜明。李坦想也不想就去开那个陈旧的棺材，但是除了里面也有些虫洞之外，就没有什么了。李坦探视着老棺木，面露疑色，里头无尘无物，到底暗藏着什么？转而看向那个新的棺材，毫不犹豫将其打开，李坦一愣，这里面竟摆放着一个枕头一床被褥，还有一块平铺开的红布，四边镶了回线，在红布一角上还绣了棵植物：虞美人。乍看上去像红盖头。

　　”是这个棺材。“

　　李坦沉声一句，白朔轻摇折扇，往那棺材里略瞟一眼，点了点头，又看向周围，这个义庄布置怪异，开设的窗户两边不同，一头是大窗，有爬山虎从外向里伸进，看着有些绿意，却更显得神秘。一头是小窗，长有许多青苔，更显潮湿。白朔往小窗户走去，青苔不仅长到了里面，外面的墙垣上也长满了青苔，密密麻麻，形成了一堵绿墙。透窗望出，有几十块土地凸起，都只由一根木桩插成墓碑以示标记，坟墓上野草丛生，伴随着声声鸟叫，只觉得荒凉。

　　忽而，眼帘里闪过一道身影，白朔知而不语，轻浮一笑。观看半晌，便往另一头大窗处走去，以现在的地界来说，大窗面朝东方，太阳升起的地方，这朝气的绿意在此生长本就反称，恰好今日阴天没有阳光，看着窗外野草树木孤零生长的样子，只觉得阴沉，靠大窗的外墙上长满了爬山虎，但不超越正门，只此一壁。因为刚来时，在外看之，不见有此。

　　一阵风吹过，满墙的爬山虎发出哗哗声响，伴随着风中湿润，绿草清香滑过鼻翼。忽而，白朔身后又闪过一道身影，白朔似笑非笑，转身望向那几座棺材，看到李坦正盯着蜡灯，若无其事的走到他的身旁，也看向了蜡灯。李坦二话不说施法伸出一指在蜡灯上点了点，蜡灯突然变得勃发，灯火离了灯芯，围着义庄转了一圈，又回到了灯芯上，在火心处现出一位老人的脸来。

　　”二位公子，饶命啊。“

　　”方才可是你？“李坦横眉冷眼，沉声问道。早在进门之时，便有一灵物在义庄内四处飘荡，与白朔李坦玩着”捉迷藏“，只是二人不理，由了它在身边乱串，刚才白朔查探大小窗户时，出现的身影也就是它了。

　　”是，是。“

　　”来此多久？“

　　”义庄建成不久我就在了。“那鬼老弱弱的说了句，转过话锋，急切道：”可我没做伤天害理的事啊。“

　　”这几日闹鬼吓人的也是你？“

　　”呃，公子，老鬼不过是想有个安身之所，没有害过人啊。“

　　”灯鬼，我想问些事。“沉默了许久，白朔突然轻笑插话，堵了李坦的话头，李坦沉下面来，却也没说什么，灯鬼见白朔笑脸盈盈，不像李坦那样黑脸无情，便放松了许多，话说那黑脸公子实在是冷绝，一颦一语像是要灭了我，不得不提防着被杀的危险，这个公子倒还好，只是看着定是并非池中物，心下一沉，暗道：也得小心谨慎才好。

　　”公子请说，老鬼知无不讲。“

　　”近日可有生物进来？“

　　一滞。

　　”……没有……“

　　”怎么吞吞吐吐的。“李坦低吼一声，气势甚足，灯鬼吓得一抖，火光小了许多，颤颤的看着李坦，又转向白朔，道：”是……真的，不知。“

　　闻言，又是一怒，冷道：”先说没有，又说不知，到底有还无？“

　　灯鬼颤颤巍巍的耷拉下面来，火光变得闪烁，看了眼白朔，见他还是易亲近的样子，可怕猜不出他到底是在想什么，若是触及了他们，没了性命，那该如何是好，心下考虑再三，灯鬼支支吾吾了半晌也没个准信，李坦急了，又施一法，拿出了一道符咒，灯鬼一惊，大骇道：”公子饶命公子饶命啊。“

　　”还不快说。“

　　”这，不能说啊。“

　　”为何不能，你是不想活了？“

　　”李坦，可以了，回去吧。“

　　听罢，李坦难以置信的看着白朔满脸惊诧。白朔无谓，仍然笑靥，看着灯鬼道：”多有叨扰。“便转身离去，李坦收回符咒，虽有不解，但眼中冷锋不减。灯鬼见着，又是一颤，这个黑鬼确实惹不得，若不是那公子在场，怕是老鬼我早已魂灭了，还是走为上策。想着，灯鬼一个闪身不见了踪影。李坦若有所思的站了会儿，便跟了上去。

　　”为何不问清楚了。“

　　”不要强人所难。“

　　”你是知道了什么，对么？“

　　”或许……“

　　”是什么？“

　　半晌未有答复，眼角余光瞥见白朔笑而不语的样子，李坦气结，朝他翻了个白眼，暗骂：这个白朔，从来都是知而不言，哪天把你憋死算了。当即脸色更沉了几分，无论对谁，李坦从来都是这样的表情，脾性也是直来直去。这次出行一如往常，形成了内冷战，两人终是没了话头，顿时安静许多。走过义庄门前的草丛，依旧有东西横飞，却只一瞬，从远处观之，像是一阵清风拂过。

　　、雨灵君（二）

　　作者有话要说：可能这章会有点迷离，可这是在为后来的故事做铺垫。

　　回到静安雅阁，刚好下起了雨，淅淅沥沥，伴随着灰蒙蒙的天，说不清的压抑。眺望远方，总有一团雾气，深思一番，倒也有几分朦胧醉意，只是不恰遇着这样的日子，再美感也是诡异。细雨纷飞，最佳时节，挡不住离人序，一壶小酒把话家常，想当初，你侬我侬，看今朝，各在一方，忆来不见卿，未忘，何断肠。叹不完的情深意重，哪怕再道悔不当初，也是为时已晚。

　　金菊绽满园，暗香不自来，牡丹应犹在，可笑也殇魂。凉亭里，李坦对望无双，仿佛美人对君颜笑，把酒感怀，昔日过往再现云烟。花瓣脆弱引得’满地黄花堆积‘，看不清堪摘人，多情自被无情伤，道句：落花还似非花，也无人惜从教坠。

　　”伤心着呢？“闻言，李坦敛容，收回无双剑，俨然变回了冷面公子。白朔径直坐到李坦身旁，放下手中酒壶酒杯，望着李坦手中的小酒壶，笑道：”看来是早已准备了。“

　　”公子何事？“李坦并不领情，依旧横眉冷眼。但白朔自然是习惯了的，所以也就不在乎了。

　　”寻酒友。“

　　”我？“

　　”除了你……还有谁？“

　　李坦轻笑，原是严肃的样子转换的轻松了些，开始听得”除了你“这三字时，李坦一怔，想着白朔有心来调侃，手中力道也备好，只等他激将就出手打趴他。可是白朔又一转话锋，不由得翻了个眼皮，无言放下拳脚，举头饮酒。

　　”牡丹都落了。“

　　”开了这么久，也该落了。“

　　”是啊，总会有个时候，看不到想看的，看到不想看的。“

　　”菊花也不错。“

　　”是不错，却开得太哀伤。“

　　”这样艳丽的黄，也不入你眼？“

　　”不能。“

　　”为何？“

　　”它不是牡丹。“

　　”你太专一了。“

　　”你也很执着。“

　　”行了，白朔。“

　　闻言，白朔淡然摇扇。李坦轻笑结语，古铜皮肤上起了一层雾气，汗水不约而来，可此时这样凉快，怎么会有汗水？手中无双无端微颤，李坦不经意的伸手抚摸，温柔轻缓，似做安慰。朦胧细雨，将静谧的院落衬得更加安逸，雨露甘泽，进入花丛蒙然一片。露珠滚动，远观之，好似云中庭院，迷离委婉。好不容易，无双静下了，李坦轻叹一声，一饮愁人殇。

　　”花自飘零水自流，无双也是懂情的。“

　　”公子何尝不是，那个慕容姑娘可是跟了你许久了。“

　　一滞。

　　”……怎么叫的这样规矩了，我记得你可是不待见她的。“

　　”我怕你忘了。“

　　”忘了什么？“

　　”细影将圆质，人间几处看？“

　　说罢，李坦哼笑一声。白朔无言以对，只能饮酒。入肚三分酒，醉意却无半分。看着凋零的牡丹，干枯萎靡，连雨水也润泽不了它。全然不再是几个月前嚣张跋扈的牡丹了，那时全园春色只因它点缀，而如今只得回忆，不再艳丽的花谁还爱？人如花，花如人。颓废了的总会让人伤感之余，又不禁会唾弃。看不得坏东西，做不得好人。

　　耳边只剩了雨声，点点滴滴拍打四处，虽是两人相伴，却是各自引壶殇以自酌。白朔不禁忆起几日前，张员外府上的公子失踪了几日，几番寻人未果，而后他自己又突然地归回，但两眼发黑、呆滞，嘴唇干裂，身型也消瘦了不少，张员外惊然，无暇顾及其他，当即请下数位名医诊治，无果，都道看不出病症。着办下来，张府管家猜度着是碰着什么煞灵邪物了，张员外听此大骇，急忙邀请白朔。虽然没人愿意去静安雅阁了，但碰到鬼神之事，还是会首选静安雅阁的。白朔自然欣然前往，见过张家公子不多言半句便离去了。

　　路归时，途径一家名为’画月楼‘的店铺。卖的都是些脂粉银钗，姑娘家玩意儿。白朔止步，眯眼望去，瞬间一股迷香入鼻，白朔含笑摇扇，二话不说摇扇便进入了画月楼。店中多为女子，见到白朔先是惊诧，又都脸红，扭扭捏捏捻帕嬉笑，眼神却不经意的瞟向白朔，尽显惊艳之色。白朔无谓，环望楼中一周，未见有何不妥，都是些平常之物，并无稀奇之处。

　　一位女子袅袅婷婷缓步上前，打量了一番白朔，脸面刹红，轻声嗫嚅道：”公子要寻何物？“

　　白朔看向那说话女子，微微一笑，女子更是把头低的更深了。”此处可有凝玉脂膏？“

　　”公子是要送人？“

　　”算是。“

　　女子面色稍一黯然，转而又笑，道：”要何香味？“

　　”可有牡丹？“

　　”有。“说罢，女子熟稔走到一柜台处拿出一精致小盒，便回到白朔身旁，递至眼前，道：”公子，请。“

　　白朔轻眼一瞟，盒子精巧，上面还刻着与香味相符的牡丹，欣然一笑，回道：”多谢了。“便从怀里拿出几两银子给了女子，再道：”将此物送给慕容凌瑜姑娘吧。“说完，白朔转身就走了，全然不顾身后女子叫唤。女子迟疑，慕容凌瑜，不正是自家店头么，这俊俏公子认识慕容姑娘么？不等细想，女子手中凝玉脂膏已被抽走，一愣，看向来人，微躬□，恭维道：”慕容姑娘。“

　　慕容凌瑜轻点了点头以示回应，就不再理会。心下想之，终于还是发现我了，原以为这样的一家小店，是不入你眼的，却不想还是被发觉。看着手中物，眼神迷离的望向门口，刚才白朔一进入画月楼凌瑜便盯住了他，本还以为白朔是来寻麻烦的，会闹个惊天动地的场面，却不想只在画月楼里买了凝玉脂膏送给凌瑜，这是什么意思？他不可能不知，妖，是不用脂膏的。凌瑜眼神又变得迷茫，只身往后堂走去，不禁腹诽：他与月红的话自己都听得一清二楚，也不见有何不妥，送礼自然，像是老友一般。

　　老友？凌瑜轻笑，与他怎么可能会是友。打开盒盖，一股牡丹香味迎面而来，不由纳然，为何白朔会选择牡丹呢？难道是他院子里的几株牡丹养出了他的性情么？转念一想，又不住觉得好笑，原来白朔也可以是性情中人啊，本还以为除了捉妖，卖关子，就没什么嗜好了，看来现在又多了一项，牡丹。

　　白朔出门后，直奔自家小巷，想着此时躲在内堂看着的雪狐应该耐不住出来了，面露浅笑。这个慕容凌瑜，自从两百年前平沙口那一战，就跟上了白朔，从一处搬到另一处，总会看到她的身影，深竹林的两次相遇，那样特意的等待，白朔怎会不知？但慕容凌瑜终究没有伤天害理，也不过是在无聊的时候，做些无聊的事而已，便也不了了之。只是李坦对此却很是生厌，每见之死追不放。

　　也就是那天，白朔遇见了薰儿趴在别人家门前，偷窥家户。

　　回过神来，白朔饮完手中杯酒起身便走，李坦见状，轻声一笑，道：”就走了？“

　　白朔撑开伞，走出凉亭，沉声回道：”没有酒了。“便离了场。李坦拿起白朔带来的酒壶，摇了摇，分明还有半壶，怎么就说无酒呢？忽而，李坦哈哈大笑开来，怕是白朔并非无酒而去，而是有酒难酌吧。细雨依旧，凉亭只剩李坦独饮，再摆出无双，深深望着，此时的无双显得柔情，不像往时暴戾，和李坦一样。

　　白朔来到薰儿房里，一株梅映入眼帘，粉黛玉脂，看着通透。走到薰儿身旁，入座于椅子上，拿出一瓶药水倒入薰儿根部，薰儿一抖身【炫】恍【书】然【网】醒来，睡眼朦胧，只觉得身体上升了一股凉意，猛然睁眼见到是白朔，又放下心来。

　　”公子。“

　　”薰儿，可又不爽的地方？“

　　”不曾有。“

　　”那就好。“说着，白朔便要离身，薰儿见状，连忙叫住：”公子，薰儿几时才可恢复人形？“

　　白朔闻言，回身笑道：”不了几时，薰儿不能急躁，稍不留神就会前功尽弃的。“

　　”薰儿明白，薰儿静养便是。“

　　白朔轻笑，不再多言，离身出去。他深信薰儿是聪明人，不会做出令人担忧的事。

　　傍晚时分，雨仍未停歇，七月，在这个珞霜城是多雨月，也是多事的月，归家的人都回的早，这个时候虽还亮着天，但街道上也不多见人口，三三两两过往的也是赶路人，城东桥头，一位身着灰黑色长袍，书生模样的公子，一手持书卷若干，一手撑着雨伞，正从私塾往家中赶去，路上行人已是不多，面对渐暗的天，不由得加快了步伐。脚边的雨水被踩踏的飞离，溅湿了书生的鞋子，长袍也已湿透。眼前的路还长，心下急切，不管不顾的归往。

　　转过一个弯道，一女子正不撑伞的漫步于雨景之中，她身旁经过的人，只眼瞧她一瞬便都避开了，即使同情，也不见有谁去可怜她，施舍一把雨伞。每个人都在赶路，都想快点回家，谁又会为了个不认识的女子，而去施舍抚慰她呢？书生所见犹怜，便快步上前走到了女子面前，那女子的脸面早被雨水浸透，显得惨白，双眼无神，但还是可以看得出她的美丽。书生将伞撑到女子头顶，自己逼到了外头，说道：”姑娘，这伞拿去吧。“

　　女子冷眼瞧着那书生，毫无动作，少顷，又面无表情的继续前行。书生一愣，心下更觉奇怪，猜疑着女子是否碰到了什么难事，便又赶了上去，跟走在女子身旁为她撑伞，道：”姑娘，这是要去哪儿，小生可送你？“女子还是冷瞧了眼书生，不作言语，书生因为顾及她而被淋湿了大半，尽显狼狈。

　　书生茫然了，看着女子失魂落魄的背影，更加肯定了她是遇到难事了，急忙再跟上去，在她前面两步停下，堵住了女子去路。女子停住脚步，冷冷的望着书生，水珠顺着脸颊滑下，有着水中朦胧美意，书生呆傻得看着眼前女子好一会儿，而后回过神来，柔声道：”姑娘可是碰上了难事？可否让小生帮忙？“

　　见女子不答，书生略皱了皱眉，忽而又舒展开眼目，粲然一笑，道：”姑娘，快些撑伞吧，不然会得病的。“只见女子眼神稍一变的有神了些，像是看到了什么她所高兴的事物，不多说一句话，向前一步，走到了书生伞下，嘴角浮笑。书生看得痴迷了，也为她的主动感到高兴，看来女子是信服了自己。便将自己的身子挪出来，把伞放到了她的手中，刚要离开却被抓回。

　　女子紧握着书生的手，坚持着与书生共撑一把伞下，书生有些受宠若惊，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连声推道：”姑娘，男女收受不清，还是你一人撑着吧，别管我了，过了这个弯，我就到家了。“说完，双手捧着书卷，转身就跑，一个拐角处就不见了身影。女子亦没有坚持，目送着书生远去，直至不见。忽而脸上绽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