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仙掌门-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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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场上鸦雀无声，只能听见刑杖落在曲易身上的闷响。众弟子都一脸同情的看着这个新任大师兄，面露不忍之色。

　　　　“住手。”子仙淡淡开口，声音很轻，所有人却都停下了动作，望向她。

　　　　“掌门，你是要袒护自己的徒弟吗？”。孟清清怒意未消，拧眉质问。

　　　　“清儿！”楚枫脸色一冷，厉声喝止。

　　　　“本来就是……”孟清清被楚枫惊了一跳，声音不由得软了下来。

　　　　“清儿，易儿已经受了你一掌，现在内伤在身，若再受重刑，定会损伤修为。易儿以下犯上，确实有错，我代他向你赔个不是，等他伤愈，我一定会严加管教。”子仙说着，从座位上站起，对着孟清清欠身一礼。

　　　　“掌门！你这是干什么！”楚枫震惊万分，赶忙扶住子仙，转头对孟清清道：“清儿，你太过分了！平时你再怎么娇纵，都没有关系，可是掌门她对你什么样，你心里不清楚？扪心自问，你受得起她这一礼么？”

　　　　“我，我没想这样，我只想想罚那个曲易……”

　　　　“你作为长老，管教门下弟子也没什么，一开始掌门有说什么吗？可你竟然下这么重的手！何况这件事情你也有错！”楚枫冷冷的看着孟清清，毫不留情的说道。

　　　　孟清清如遭雷击，她虽然冲动，但是并不傻，知道子仙这是为了保全自己的面子。不然以她掌门之威，完全可以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不用给任何人交待，逍遥派历代掌门也都是这样我行我素的。

　　　　那个如神祇一般清冷孤高的掌门，为了保全她的徒弟，亦不折损她孟清清的面子，屈尊降贵至此。

　　　　孟清清眼圈一红，眼泪就要涌出，不知道是因为羞愧，还是感动，亦或是别的什么。总之心里就像堵了一团棉花，竟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

　　　　哑姑见此，先是震惊，后是震怒。漆黑的眸子里仿若有一团火在燃烧，手指捏的咔咔作响，却不知道这怒火应该发泄在谁的身上。

　　　　曲易看到这一幕也愣住了，呆呆的望着自己的师父，心脏仿佛被无数细小的利刃划过。他曲易宁可被人打死，也不愿意自己的师尊向别人低头。可是这一切，不都是因为自己吗？

　　　　心痛之下，曲易也失去了平日的伶牙俐齿，只哽咽唤道：“师父……”

　　　　子仙遣散了众多外门弟子，抱起瘫在地上的曲易，问道：“易儿可是疼的厉害，师父这就带易儿去治伤。”

　　　　说罢，运起凌波微步，头也不回地向着“珍珑”而去。

　　　　哑姑垂眸，长长的睫毛掩住眼中的怒火，转身跟了出去。

　　　　楚枫狠狠的一甩衣袖，不再看孟清清一眼，满脸铁青的离开了。

　　　　孟清清瘫坐在地上，抱住自己的膝盖，埋下头，泪流满面。

　第三十五章　镜湖小筑

　　　　曲易虚弱的依偎在子仙怀里，淡淡的清冷香气传来，柔滑的青丝划过曲易的脸颊。这般近距离的接触却并没有想象中心笙荡漾的感觉，心里满是愧疚。

　　　　只是一晃神的功夫，子仙就进了珍珑，把曲易安放在了软榻之上。

　　　　“师，师父，我在这不太好吧，这是禁地……”曲易脸色苍白，却依然记起这不是他该来的地方。

　　　　“哼，你倒是对门规熟悉的很。”子仙冷哼一声，语气里带了一丝怒意。

　　　　“徒儿自是熟读门规……”曲易随口回道，忽然觉得哪里不妥，于是顿住了。

　　　　熟读你妹！子仙心里暗骂了一句，面上波澜不惊道：“既是如此，那你顶撞孟长老的时候已经知道后果了吧。”

　　　　“徒儿当时没想那么多……”曲易眨着一双桃花眼，可怜巴巴的说道。

　　　　子仙微叹了口气，道：“算了，先养好伤再说。张嘴，把这药吃了。”子仙将一枚带着香气的药丸喂进曲易嘴里。曲易只感觉一股温热的气息缓缓散开，说不出的舒服。

　　　　“嘿嘿，师父，你真好。”

　　　　“说好听的也没用，等你伤好了，看我怎么罚你。”

　　　　“别啊，师父你忍心么？”

　　　　“哼。少贫嘴，趴好。”

　　　　子仙不再说话，专心帮曲易涂好伤药。她虽然嘴上训斥，手中动作却很是轻柔。

　　　　转眼已到阳春三月，逍遥湖畔桃花开的正艳，远远望去，如同一片无边无际的粉色云霞。

　　　　哑姑坐在桃花树下抚琴，曲易拿着逍遥剑练习剑法，一阵风吹过，片片粉色的花瓣

　　　　落在二人的发上，肩头，唯美仿若画中。

　　　　“师姐，你的琴弹得越发好了，听着你弹的曲子，感觉心里说不出的轻松舒爽。”曲易停下了挥剑的动作，微笑道。

　　　　哑姑淡淡一笑。前些日子，师父将这清心普善咒传授于她，她每日勤加练习，却还是难以弹出师父的那种神韵。以自己目前的火候还不足以治疗内伤，但一般的定气凝神之效却是有的。

　　　　本来一开始自己恼恨曲易给师父惹麻烦，不太爱搭理这个师弟，但是经不住他几番可怜兮兮的认错，再加上师父吩咐自己照顾他，于是也便原谅了他。

　　　　两个月后，四年一度的武林大会就要开始了。届时大大小小的门派以及江湖中的很多游侠都会参加，武功最高的人将成为武林盟主，号令天下。不过，大多数人并没有当武林盟主的野心和实力，只是去打个酱油看个热闹，少部分有实力的则是想借机在江湖中打响自己的名号。

　　　　作为五大派之一的逍遥派自然收到了请柬。往年孤独琴心她老人家在的时候，多半不会去凑这种热闹，最多派楚枫和孟清清前去长长见识。

　　　　但是子仙毕竟才十五岁，就算性子再清冷，面对这种盛会也想去瞧瞧。而且在凌波洞这么久了，虽然这里景致很美，但看久了终究会腻。于是，子仙决定带着两个徒弟步行去武林大会凑凑热闹，顺便游览沿途风光。但是此决定刚一提出，楚枫和孟清清就不乐意了，强烈要求带上自己一起去。一些外门弟子听到这个消息，也都跃跃欲试。子仙索性开启桃花阵与八阵图两个护派大阵，带领门下所有的弟子一同前往。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向着进发，翻过无量山，傍晚时分赶到了烟波浩淼的镜湖。

　　　　血红的夕阳正缓缓沉入天与水的交界处，金色的余晖照得湖面金光闪烁，漫天红霞染红了大半个天空。

　　　　“掌门，天色不早了，附近又没有城镇，不如去我蝶姨的镜湖小筑过夜？正好我想她了。”孟清清满脸期待地望着子仙道。

　　　　子仙微微点头表示同意。自从上次的事情以后，孟清清被子仙和楚枫冷落了好久。她本就没有多少亲人，一直缺乏安全感，遭到冷落以后非常恐慌，一直想弥补自己的过失。

　　　　见到子仙点头，孟清清神色一松，脸上也有了笑意。

　　　　“掌门，我蝶姨可是烧得一手好菜，待会让让她做好吃的给你们尝尝。”

　　　　“好。”子仙微笑道。

　　　　见到子仙的微笑，孟清清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掌门她还会对自己笑，掌门没有不要自己。

　　　　“你们不知道，我蝶姨对我可好了，要不是她，我也活不到现在。”

　　　　“我在这个镜湖小筑住了两年呢，这里的一切我都熟悉。”

　　　　“你们看，这些垂柳还是我当年随手栽在这的，嘿嘿，竟然长这么大了。”

　　　　孟清清一路上絮絮叨叨的，雀跃不已。

　　　　子仙本就不是故意冷待孟清清，主要是之前为曲易治伤，没有注意到她最近失魂落魄的样子。现在看她这么开心，心情也跟着愉悦起来。

　　　　快乐的心情是可以感染旁人的。听说有好吃的，逍遥派众人很兴奋，纷纷加快脚步向前走去。自从上次比武以后，子仙就下令今后逍遥派的伙食一定要改善，不许整天吃素。她的理论是：吃的不好怎么有好的身体，身体不好怎么打架，打不过别人怎么能光大逍遥派？于是，众弟子也被惯的越发嘴馋了起来。

　　　　推开翠色的篱笆，一排竹制的小屋映入眼帘。

　　　　“蝶姨，我回来啦！我还带了我们掌门……咦，人呢？”孟清清第一个冲进小屋，找了一圈也没看见人影。

　　　　“清儿，怎么了？”楚枫走进来，问道。

　　　　“师兄，屋里没人，奇怪，我蝶姨平时都不爱出门的。”

　　　　子仙等人此刻也走了进来。

　　　　“掌门，我蝶姨好像，好像不在家，怕是没法招待大家了。”孟清清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刚才都说了要请大家吃好吃的，现在却要食言了。

　　　　“无妨。我们都带了干粮的，有住的地方就很好了。”

　　　　于是，众人各自找了个角落准备过夜。镜湖小筑虽然房间不少，但是逍遥派这次可是来了八百多人，不可能人人都有床睡，大多数人只能打地铺，有些弟子甚至要去院子里睡。

　　　　“啊！……掌门，你快来看看！”一个正准备把被褥铺在地上的弟子惊叫一声，子仙等人忙循声过去查看。

　　　　一滩紫黑色的血迹赫然入目，看样子应该是干涸了很久的。

　　　　孟清清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焦急道：“这，这是怎么回事，我蝶姨会不会遇到了什么不测？上个月我来看她，她还好好的……”

　　　　楚枫劝道：“师妹，事情没有查清之前，你先不要着急。”

　　　　子仙上前仔细探查了一番，断言道：“这应该是中毒以后又被内力击伤心肺，所呕出的毒血。如果我没看错，应是断肠草之毒。”

　　　　“什么？！”孟清清失声叫道，身体摇摇欲坠，“怎么会这样？”

　　　　断肠草也叫钩吻，服用者腹痛如绞，血脉翻涌，视物模糊，武功尽失，如果不加以救治，数个时辰之后必死无疑，唯有吞饮生血才能延续一线生机。死后身体外表并无异样，只是咽喉和肠胃出现粘连，所以称为断肠草。

　　　　“掌门，这里有个纸条。”一个弟子一边禀报，一边把纸条交到子仙手上。

　　　　纸条只有寥寥数字：小贱人，顾惜蝶那个贱婢在我手里，想让她活命就一个人来找我。

　　　　子仙眉头一皱，将纸条转交给孟清清。

　　　　孟清清望着那纸条，脸色更加难看，目光空洞仿佛被抽掉了灵魂。

　　　　“清儿，你怎么了？”楚枫忙扶住孟清清快要站不住的身体，问道。

　　　　孟清清欲言又止，子仙见状，命令众多弟子退出了房间。

　　　　此时屋里只剩下子仙、楚枫和孟清清三人。孟清清方缓缓道出原委。

　　　　原来，孟清清竟然是宋寒天嫡女。宋寒天年轻时候武功高强，相貌英俊，又是天山派首席大弟子，自然得到了江湖上不少女侠的垂青，孟清清的母亲孟红袖就是其中一个。孟红袖容颜娇美无比，宋寒天也很喜欢她，很快两人便成亲了。

　　　　故事如果只到这里，应该是很浪漫的爱情故事了吧？可是，事情却没有那么简单。

　　　　过了几年，宋寒天接任了天山派的掌门，更多的女子前仆后继的送上门来。一开始宋寒天还言之凿凿的说自己此生只爱红袖一个女子，让别的女人自重。可是渐渐的，关于孟红袖的流言蜚语就多了起来。这个说她和别的男人私会，那个说她原本就有相好的，与宋寒天成亲只是看重掌门夫人这个位置，更有甚者竟然说孟红袖所生的女儿并非宋寒天的亲生骨肉。

　　　　宋寒天一开始不信，但是说的人多了，也便信了。他的脾气变得暴躁，动不动就因为一点小事暴打自己的妻子。又过了一年，宋寒天另娶了一个叫柳絮的女人，并且让她做了正妻。

　　　　孟红袖对宋寒天用情太深，就算每天被他打的遍体鳞伤，就算被当做侍妾对待，也没有丝毫怨恨。在她看来，只要能陪在她的天哥哥身边，无论怎样她都可以忍受。

　　　　可是柳絮却不能忍受孟红袖的存在。于是，一次趁着宋寒天外出，柳絮将孟红袖饮的凉茶里面的金银花换成了断肠草。两者外形很是相近，孟红袖没有察觉，一饮而尽。

　　　　这一切被孟红袖的侍女顾惜蝶知晓，为防止柳絮继续加害孟红袖的女儿，顾惜蝶带着年幼的孟清清逃出了天山派，隐居镜湖小筑。

　　　　孟清清年纪稍长以后，顾惜蝶将这一切都告诉了她。在母亲的墓前，孟清清给自己取了现在的名字，并且立下重誓。

　　　　“娘亲，我一定会将柳絮那个贱人碎尸万段，杀她全家，灭她满门，包括我自己那个禽兽不如的爹，全都杀了，以慰娘亲在天之灵。”

　　　　一旁的顾惜蝶也不知道怎么劝慰，她知道孟清清性情暴虐，但是却没想到她会连自己的父亲也想杀。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

　第三十六章　你可信我

　　　　孟清清知道，想要报仇，必须要有绝对的实力。五大派掌门唯有传说中的逍遥掌门独孤琴心实力最强。小小的她历尽千辛万苦，遭了无数的罪，克服了很多成年人都难以想象的困难，终于如愿以偿的拜独孤琴心为师。再后来发生的事，面前两人已经都知道了。

　　　　子仙静静听完孟清清的诉说，心里已经完全明白了为什么孟清清会是那种反应。

　　　　断肠草，就是孟清清的噩梦，如今疼爱她的顾惜蝶也中了这种毒，教她怎么能不惊慌失措？

　　　　楚枫把孟清清颤抖的身子揽在怀里，轻声道：“师妹，不要怕，师兄一定会帮你。”

　　　　“可是她让我自己前去。无论如何，我也不能让蝶姨有事。”孟清清抬起头，眼中闪过一抹狠厉：“并且，就算她不找我，我也会去找她的。”说着，挣开楚枫便要走出去。

　　　　“站住。”子仙冷冷喝了一声。

　　　　孟清清愣了一下，转过身来：“掌门？”

　　　　“说了你多少次，一点长进都没有，总是这么冒冒失失的。对方肯定早有准备，你觉得你就这么前去，还能活着回来吗？”。子仙拧眉说道。

　　　　“可，可是，蝶姨还在她手里，我若是不去……”孟清清呐呐道。

　　　　子仙望着孟清清，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你怎么知道在她手里？嗯？她说了你就信啊？就算在她手里，你去了她就能放人？还不是多一个人去送死。”

　　　　“那掌门说该怎么办啊，我现在是一点主意也没有了……”孟清清急得都快哭出来了。

　　　　“清儿，你信我么？”子仙用的“我”，而不是“本掌门”或者“本座”，清澈的眸子定定的望着孟清清。

　　　　孟清清感觉迷迷糊糊的，不由自主就点了点头，道：“我信，我信你……掌门一定会有办法的。”

　　　　子仙嘴角翘起，淡淡一笑：“既然有人想玩，自当奉陪。”

　　　　孟清清望着子仙略有些邪气的淡淡笑容，忽然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从心底划过。这种感觉连她面对楚枫的时候也不曾有。仿佛跟着眼前的人，就再也不会有什么事情需要担忧，就再也无人能伤害自己。

　　　　“掌门，谢谢你……有你真好。”孟清清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情，憋了半天才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跟我客气什么。”子仙好笑的看了孟清清一眼，道：“时候不早了，你们两个先行休息，这件事情我会处理。”

　　　　孟清清和楚枫依言告退，子仙也回到房间打坐修炼。

　　　　夜晚的镜湖一片静谧。星光点点，微风习习，淡淡的水雾从湖面蒸腾而起，缓缓流动，如同一面巨大的镜子上笼罩了一层白纱。

　　　　子时刚过，子仙停止修炼，睁开微闭的双眼，运起大凌波微步，悄无声息的飘了出去。不染纤尘的白影穿过轻纱般的薄雾，穿过淡淡的云层，乘着清风扶摇直上，渐渐的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天山派的地牢里，昏黄的油灯忽明忽暗，透出一股阴森森的气息。顾惜蝶靠着墙壁，捂着腹部，呼吸急促，纤细的眉毛痛苦地皱在一起。她的衣服非常破旧，如同一条条的碎布挂在身上，带着触目惊心的血迹，明显是被重刑抽打所致。

　　　　又是一口鲜血呕出，顾惜蝶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虽然每隔几个时辰都会被灌一碗鹅血续命，但是断肠草之毒何其剧烈，能撑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

　　　　“清儿，你一定要好好活着……”顾惜蝶喃喃说道，眼前越来越模糊，周围的一切都变得不真实起来。一阵眩晕袭来，顾惜蝶头一歪，就要永远的沉睡过去。

　　　　忽然，一道如清泉般好听的声音在身边响起：“前辈，醒醒，别睡。”

　　　　顾惜蝶费力的想要看清声音的来源，却只看到一个模模糊糊的白色影子。

　　　　紧接着，一股清凉的气息钻入自己的身体，那种感觉就像炎炎夏日里一道清风拂过一般，腹中的剧烈疼痛减轻了不少，眼前也逐渐清晰起来。

　　　　看清眼前的人，顾惜蝶却犹似在梦中。因为她实在不相信，人间竟会有如此美丽的女子。顿了半晌方找回自己的声音：“我是不是在做梦？你是，神仙？怜悯我受苦，前来搭救于我么？”

　　　　子仙愣了一下，微笑道：“前辈，我不是什么神仙，我叫墨子仙，是清儿的掌门，这次前来是救你出去的。”

　　　　顾惜蝶感激道：“多谢墨掌门救命之恩，顾惜蝶无以为报。”

　　　　子仙摆摆手：“不必言谢，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还是先离开再说。”

　　　　正说着话，忽然间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从地牢外的石制走廊处传来。

　　　　“糟了，墨掌门你快走！”顾惜蝶一下子惊慌起来，又好像想起来什么似的，道：“不行不行，地牢只有一条路，现在出去正好与他们撞上，这可如何是好？”

　　　　子仙望着她，不置可否。

　　　　走廊里传来一个粗犷的声音：“喂，你们怎么在这睡着了？夫人不是吩咐了要好生看守？喂，醒醒，都醒醒，我靠！”

　　　　一个浑厚的男音道：“师弟，别喊了，这些人并不是睡着了，而是昏过去了，一时半会醒不过来的。地牢里恐怕有变。”

　　　　粗犷的声音急道：“那还等什么啊，快进去看看啊！”

　　　　浑厚男音道：“不可，此人能无声无息弄晕这么多人不被察觉，若非用毒高手，便是武功高强之辈。不论哪种情况，我们都不应贸然进去。”

　　　　“有道理。这些可都是夫人精挑细选出来看守要犯的精英弟子，竟然这么简单就被放翻了，一定不简单。”

　　　　浑厚男音道：“事不宜迟，得马上去通知夫人。”

　　　　“我呸，一个勾引别人相公的狐狸精也敢称为夫人。”顾惜蝶目中怒火涌现，愤愤不平道。

　　　　子仙自然知道这个所谓的“夫人”指的是柳絮。现在对方人多势众，如果是自己一个人的话，自然是不怕的。但是有顾惜蝶在，却难免束手束脚。自己此行的目的主要是为了救出顾惜蝶，并不是为了挑山门。而且，清儿与那柳絮有血海深仇，以清儿的性格，应该更愿意自己亲手为母亲报仇才是。

　　　　帮助门中之人是掌门应尽的职责，但是也要考虑对方是否需要不是吗？

　　　　想到这里，子仙道了一句：“前辈，我背你出去。”

　　　　顾惜蝶连连摆手：“那怎么使得！墨掌门乃一派之尊，顾惜蝶只是个粗使丫鬟，岂能让墨掌门背！”

　　　　子仙蹲下身，有些焦灼道：“快点上来，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意那些。”

　　　　她已经听到了走廊外传来一阵几不可闻的脚步声。

　　　　顾惜蝶却仍然推拒不已，说什么也不肯爬到子仙的背上。

　　　　子仙心一横，扛起顾惜蝶就向外冲去。左手按住顾惜蝶的腰，右手握着秋水无痕剑使出独孤九剑剑法将狭窄的走廊中一层一层挡住自己的天山弟子尽数砍翻。仅仅是砍翻，却并没有把他们斩杀。子仙自问不是什么圣母，也没有过多的同情心，但是让她毫不犹豫的杀死这么多素不相识的人，她实在做不到。

　　　　以子仙的能力，随随便便屠个城都没有问题。但是子仙却从没有杀过任何人。她不是杀不了，也不是不敢杀，更不是为了成就一代侠名而被所谓的江湖道义约束，她只是不想就这么简简单单的结束一个人的生命。如果有一天，她动手杀了一个人，那么这个人，必定是该死之人。

　　　　冲到走廊的尽头，就见几个衣饰华丽的人正急匆匆赶来。最前面两人子仙认得，正是当初攻上峨眉的一胖一瘦两个长老。他们身后跟着一个三十来岁的珠光宝气的少妇，少妇身边围绕着四个轻功卓绝的青年。青年身上的衣服颜色不尽相同，分别是红、蓝、绿、橙四色。应该就是传说中的梅兰竹菊四剑圣使，也就是掌门的四个入室弟子。

　　　　当年天山童姥开创天山派，她的四个贴身丫鬟就成了第一任的圣使。从那以后，这便成了天山派的一种制度，历代都会有四位圣使，称呼也沿用了下来，无论男女都叫梅兰竹菊四圣使。

　　　　少妇柳眉一竖，命令身边的四圣使道：“给我拿下！”

　　　　四个青年二话不说，运起踏雪无痕向着子仙飘来，手中长剑向着子仙云门、尺泽、檀中、气海四处要害刺去。子仙面色不变，独孤九剑破剑式随手使出，几乎是同时，秋水无痕剑的剑尖就刺破了四圣使的手腕。尖锐的疼痛让四圣使的手一颤，长剑纷纷落地，发出一阵金属的脆响。

　　　　两个长老早已按耐不住，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