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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天应龙记-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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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太冲不甘寂寞,出声参合,静玄师太近年来修炼峨嵋九阳功,功力渐深,也出言应答。几人隔着数道门户,各运内力互相对答,便如对面晤谈一般。崆峒派的关能、宗维侠、唐文亮、常敬之等功力不逮,便插不下口去。其余各帮各派的人物更是心下骇然,自愧不如。

张三丰率领弟子迎出,只见三位神僧率领着九名僧人和一名独臂中年俗家弟子,缓步走到紫霄宫前。那空闻大师白眉下垂,直覆到眼上,便似长眉罗汉一般;空xìng大师身躯雄伟,貌相威武;空智大师却是一脸的苦相,嘴角下垂。

张三丰迎着空闻等进入大殿。何太冲、关能等上前相见,互道仰慕,又是一番客套。静玄才领峨嵋派众人上前见礼。张三丰向来豪爽,开门见山的便道:“三位高僧,可是为了我这第五弟子张翠山而来么?”张翠山听得师父提到自己名字,便站了起来。

空闻道:“正是,我们有两件事情,要请教张五侠。第一件,我少林派的龙门镖局七十人口被杀当夜,又有少林僧人六人毙命。这七十六人的xìng命,究竟如何,张五侠当时曾在现场,还请张五侠不吝告知。第二件事,敝师兄空见大师,一生慈悲有德,与人无争,却惨被金毛狮王谢逊害死,听说张五侠知晓那姓谢的下落,还请张五侠赐示。”

张翠山朗声道:“空闻大师,龙门镖局和少林僧人这七十六口人命,绝非晚辈所伤。张翠山一生受恩师训海,虽然愚庸,却不敢打诳。至于伤这七十六口xìng命之人是谁,晚辈倒也知晓,可是不愿明言。这是第一件。那第二件呢,空见大师圆寂西归,天下无不痛悼,只是那金毛狮王和晚辈有八拜之交,义结金兰。谢逊身在何处,实不相瞒,晚辈原也知悉。但我武林中人,最重一个‘义’字,张翠山头可断,血可溅,我义兄的下落,我决计不能吐露。此事跟我恩师无关,跟我众同门亦无干连,由张翠山一人担当。各位若yù以死相逼,要杀要剐,便请下手。姓张的生平没做过半件贻羞师门之事,没妄杀过一个好人,各位今rì定要逼我不义,有死而已。”他这番话侃侃而言,满脸正气。

空闻念了声:“阿弥陀佛!”心想:“他所言不假,只是多有遮掩之处。看来只好让小全出来指证了。”当下便对身后那位俗家弟子道:“小全,你出来说吧。”

那俗家弟子站出来,环众抱拳行礼道:“诸位有礼了。在下都小全,先兄长乃是龙门镖局总镖头都大锦。”众人纷纷回礼。

都小全又对张翠山道:“张五侠不愿说出杀我镖局和少林诸位师兄之人,想必与那人关系密切。我小小一介镖师,对张真人与武当诸位大侠心存敬仰,实在不愿冒犯。只是我自十年前那场惨剧中活下来后,每当闲静之时,脑中总会出现惨死的满门老幼,此仇椎骨铭心,片刻不能忘。”

此言一出,众皆哗然,没有想到当年龙门镖局之事竟有人活了下来,而少林也隐忍至今,知晓当年凶手身份的武当七侠当场脸sè大变。

都小全又从怀中拿出一个木盒子打开,里面分有四格,各放了些银针。他指着第一格道:“十年前一殷姓豪客花费两千两黄金托镖,我大哥接下镖后,那人飞针击碎花瓶,威胁我龙门镖局若不将俞二侠安全送至武当,便要灭我镖局满门。我大哥行镖多年从未见过如此霸道之人,当初也是忐忑不安,便叫我收好这十二枚银针”

都小全接着指向第二个格子道:“这八十二枚银针,是从龙门镖局惨死之人遗骸取出,与前面十二枚银针一模一样,不差分毫。”

即便时隔多年,都小全说到此处,仍旧双眼泛红,泫目yù滴,深吸一口气,指着第三个格子道:“后来我打听到此针名为‘纹须’,当今武林只有一人用过。而这二十六枚银针,乃是我在江、浙一带暗中查访,在七宗命案中死于非命的死者家中所得,凶器和前面的一模一样,凶手皆是同一人。当年我暗中查访时被那凶手的属下擒住,幸得峨嵋派的静玄师太相救,方才留得一命。”

都小全指向最后一个格子道:“这两枚银针与前面的凶器同出一辙,却是从巫山帮的贺三哥手中所得。不久前他在安徽铜官山意图对张五侠不利,却是张夫人赏了他两针。”说到此处,他盯住张翠山,一字一顿道:“张五侠,可否请贵夫人出来一见,说个清楚明白?”

听到此处,大多数人已认定殷素素便是凶手,纷纷注目张翠山。有志于谢逊下落的人心想,你不肯说出谢逊下落,未必你老婆便是和你一条心。

张翠山回到武当山后,在其他六位师兄弟劝解之下,原本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偏偏没事情没有按照诸位师兄预料的情况进行,直接在师父的寿宴之上爆发出来,来势如此之急促猛烈,面对数百对不怀好意的目光,一时间呆立在大厅中,茫然失措。

第六章 劳燕分飞

张翠山惶然无语,张三丰见了心下不免有些失望,他原本极为看重老五,七徒之中此子悟xìng最高,对他寄以厚望,想要传其衣钵,没有想到十年过去了,心xìng毫无长进,还和老六一般无异,远远不如破而后立的老三。“唉……”他暗叹一口气,还未开口,后堂抢出一个人,朗声道:“都镖头,你只查到一人使用此针,未必就只有一人使用过此针。若以此如此断定凶手,每年死于凶杀之人不少,武林之中用同一种兵器的人也多得是,岂不是乱套了?”

原来殷素素见到丈夫如此反应,心中失望至极,心想若不是要为你出气,当年我何必赶去灭龙门镖局满门,为天鹰教树下少林寺这大敌。如今丈夫无法应对,其他诸位伯伯哑口无声,只好自己站出来。

“不错,此事多有疑窦之处,单凭暗器相似,终究不能判定凶手是谁。两个月后,敝派在武昌黄鹤楼头设宴,还请有关的各大门派帮会一齐赴宴,到时候是非曲直,自有评论。”俞岱岩几年前得到峨嵋送来的《旋风扫叶腿》口诀,治好四肢关节后,心境、修为大有提升,见事不谐,首先反应过来开声辩解。

其余五侠互望一眼,皆明白只需将今rì应付过去,一切事情便好做打算,便齐声道:“不错,今rì若有人再捕风捉影,便是与我武当为敌。”逐个站到张翠山身边,聚起内力,衣摆无风自动,一时间气势高涨,镇得大厅无人再敢开口。

都小全脸sè一阵变幻,眼见报仇的大好局面,就在武当七侠联手威慑下扭转,心下不甘,咬紧牙根道:“当年凶手行凶时左臂动作有异,我亲眼看到她衣袖上有三处渗血,显然受伤不轻,就算伤好了,也必定留有伤痕。愿请殷堂主验看手臂,若殷堂主手臂上无那三处伤痕,在下自当裁谢罪。”此话一出,已和撕破脸皮,不死不休。

众人也没有想到都小全竟然提出如此突兀的要求,不禁议论纷纷。殷素素却看向丈夫,心想五哥,人家要看你老婆的手臂啦,你好歹也为我说句话吧。

张翠山自然知道殷素素手臂上有没有疤痕,若殷素素凶手身份被当场揭穿,以当下情形必定大动干戈,一旦来人有所损伤,武当派将与整个武林为敌,到时候他就成了武当罪人。第一个念头竟是“不能让事情继续发展下去,得赶紧与素素撇清关系。不行!素素和我同生共死,对我温柔体贴,更替张家生下无忌孩儿……”一时间心思繁杂左右为难,竟不能出声,他不敢望向殷素素,转头看着师父,目露哀求之sè。

张三丰大袖一挥,轻咳一声道:“今rì是老夫寿诞吉朔,还请……”

殷素素见丈夫竟然不能为自己分辨一句,连看向自己也不敢,一时心冷如堕冰窖,也没有留意到张三丰在说什么。回归中原后,她虽然极力收敛心xìng,小心做人,仍遭到丈夫几位师兄的冷脸相待,爱子更被掳走下落不明,现下丈夫软弱毫无担当,心中积攒多时的怨气爆发出来,冲口道:“不错,当年是我伤了俞三伯,将他送到龙门镖局,托都大锦护送回山。可我托镖时早已说明条件,龙门镖局做不到,被灭满了门那也是应得之罪。”

都小全见她终于肯承认,喊道:“当年你所说三条,我龙门镖局皆已做到,并未违背你rì誓言。即便最后俞三侠被人骗走,我镖局已筹道赔偿金准备还你,为何你如此狠毒,要灭我满门。”

殷素素冷冷道:“当年我托镖时俞三伯手脚完好,回到武当山上时四肢却被人捏碎,难道不该惩罚吗?”

都小全悲愤yù绝,痛骂道:“俞二侠手脚残废,终究能够治好,可是我满门老幼七十人和六位师兄却惨死当场,不能死而复活,妖女,你心肠恶毒,今rì便叫你偿命。”便要扑上去拼命。空智大师往他背后一拍,一股柔和内力涌过去,让他慢慢平静下来。

张翠山这时终于反应过来了,震惊不已,望向俞岱岩,迟疑道:“二哥,当年你真的被素素所伤?”

俞岱岩也不再隐瞒他,点头道:“不错,当年是弟媳误伤了我。不过我无意中掺和了屠龙刀之事,即使身子完好,也敌不过当年伤我那五人。再说我现在完好如初,你不要怪弟妹。”

张翠山却没有听他后面的解释,望着地面喃喃道:“你骗得我好苦……”满腹心思突然找到了突破口,只觉得一切都是假的,心想一切都是假的,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倒不如死了好,一了百了师父和诸位兄弟就不会为难了。突然抬起头来,右手一掌向自己头顶击落。俞岱岩见他神sè不对,早有防备,伸手一格一拿,将他右手押到背后,怒喝道:“五弟,你想干什么!魔怔了不成。”

“你竟想以死来逃避!”殷素素心如死灰,脸无表情道:“你心里为难,不念我们十来年夫妻之情,我也不怪你。只是无忌孩儿尚在外面受苦,你竟然也不替他考虑一下,就敢抛下他?好好好!好个张五侠!只怪我当年被你俊俏面貌、侠少风度迷惑,所托非人。从今rì起,我与你再无瓜葛。”撕下一片袖子,向他掷去。又对大厅中人道:“你们不是想要知道我义兄下落吗,有本事便来找我天鹰教。”语音未落,已跃出大厅,身化玄鸟朝山下坠去。

大厅众人哗然不已,纷纷起立,厅口长窗外一个孩童声音陡然大叫道:“娘,娘!”第二句声音发闷,显是被人按住了口。张三丰身形一晃,已到了长窗之外,只见一个穿着蒙古军装的汉子手中抱着一个仈jiǔ岁的男孩。那男孩嘴巴被按,却兀自用力挣扎。

张三丰低声喝道:“进去!”那人自知不妙,便用力将孩子往前一掷,左足一点,反身跃上屋顶。张三丰伸手接住孩子再跃上屋顶时,那人已不见踪影,便带着孩子回到厅中。那孩子一进大厅便扑到张翠山怀里,哭道:“爹,娘怎么走?娘不要无忌了么?”

张翠山满脸愧sè,低声安慰道:“她怎么会不要无忌呢?是爹不好,惹她生气了。等她气消了,爹带你去见她。”

无忌闻言心下一松,咕咯一声晕过去,张翠山连忙帮他推拿。贺寿诸人不敢为难张翠山父子,便纷纷告辞,打算赶去拦截殷素素。峨嵋派众人也向张三丰告辞,张三丰便让俞岱岩送峨嵋众人下山,史应龙也跟在后面下山。

等俞岱岩一走,纪晓芙让静玄师太她们在前面等等,一把拉住史应龙的手,埋怨道:“小弟,这些年你跑哪儿去了,我到处都找不到?”仔细往他身上一番打量,

史应龙道:“对不起,纪姐姐,当年是我太任xìng,害你担心了。我下山后去了襄阳,给苦竹大师傅当侍者,过得还不错。”

纪晓芙惊讶道:“伏魔峰石佛寺的苦竹大师?”见史应龙点头确认,不由笑道:“苦竹大师佛法jīng湛,是佛门龙象,你能给他老人家当侍者倒真是好福气。”

史应龙伤心道:“是啊,苦竹大师傅对我很好,不单给我讲解经文,还教我武功,可惜他已经圆寂了。”

“啊,苦竹大师圆寂了?”纪晓芙一声轻呼,见史应龙一脸悲伤,忍不住将他搂进怀里,安慰道:“别伤心,以后你就跟姐姐去峨眉山吧,要不去汉阳也行。”

史应龙的脸正好埋在纪晓芙酥胸之中,只觉脸庞被两团软呼呼东西夹住,女儿家的体香扑鼻而来,不禁有些害羞,轻轻挣脱她的怀抱,低声道:“纪姐姐,我要去找菩斯曲蛇,现在还不想去,等以后我再去找你。”

纪晓芙道:“菩斯曲蛇?郭祖师的游记里有提过,当年神雕大侠杨过就在襄阳附近的独孤剑塚见到过,不过具体地点也没有说。这种蛇是有毒的,神雕大侠就是吃了不少菩斯曲蛇胆,后来因为蛇毒爆发才英年早逝的。你找这种蛇做什么?”

史应龙没有想到竟然从纪晓芙口中得知菩斯曲蛇的下落,高兴道:“我要修炼龙象般若功,有菩斯曲蛇的话会快上去许多的。苦竹大师傅已经教给我服用蛇胆的正确方法,肯定不会有问题的。”

纪晓芙见他满脸坚定,知道他的犟脾气无法劝说,微笑道:“你既然不想跟姐姐走,那便由你吧。不过你若是找不到菩斯曲蛇,一定要来峨眉山找姐姐,活着直接去汉阳纪家也行,我都给家里说了,大家都很喜欢你呢。”

史应龙连连点头,忍不住道:“纪姐姐,那个殷梨亭不是好人,你要小心一点。”纪晓芙愕然道:“殷梨亭?小心他做什么?”史应龙气道:“我在紫霄宫看到他跟昆仑派的一个女弟子眉来眼去的,你要注意一点,小心嫁过去以后被欺负。”

纪晓芙淡淡道:“杨逍为人不堪,惯好诱骗或强迫良家,坏人名节,殷家得知我被他纠缠过,四年前就上汉阳退了婚,又跟昆仑派掌门铁琴先生的弟子定了亲,你看到的那个女弟子应该是殷梨亭的未婚妻。”

史应龙这才知道,纪晓芙和殷梨亭的婚约已经解除了,怪不得殷梨亭明明知道峨嵋派的人前来拜寿也没有出迎了,愤然道:“殷家有眼无珠,姐姐将来一定能找到比殷梨亭好百倍的良人。”

纪晓芙笑道:“你姐姐的名声早被杨逍那魔头败坏掉了,哪里还有人敢上门提亲。”

史应龙恨道:“又是杨逍那魔头,纪姐姐你放心,将来我练好武功一定会杀了他,给你和姐姐报仇。到时候如果纪姐姐你还没有嫁人,那我就去汉阳纪府提亲,把你娶回家。”

纪晓芙一怔,定定望着他眼睛,只见到一片认真,只当是他安慰自己的孩子气话,心里却感动不已,绽放出满脸笑容,伸手轻抚他的脸庞,低声道:“傻孩子,真要有那么一天,只怕姐姐已经老得没有人要了。”

“师妹!”静玄师太已经在叫她了。

“小弟,我先走了,你一定要来看姐姐啊,记住了啊。”纪晓芙殷殷叮嘱,往他怀里塞了一把金叶子,转身前去和静玄师太汇合。

“纪姐姐,我是说真的。”史应龙望着纪晓芙的背影大声喊道。

“那好,我等着你。”纪晓芙咯咯笑道。洒下一阵银铃般的笑声,渐渐远去

第七章 初见阿离

史应龙离开武当山,赶到襄阳,在城外山林丘壑之处慢慢寻找,二十多天下来毫无所获。这一天来到襄阳南面三十多里处,眼见天sè已晚,便去找地方歇息。

出了树林,便看到前方有一间破庙,进去一看,一个角落铺着不少干草,收拾得整整齐齐,显然有人住过,不知人是否已经走了,他也没在意,出去打了两只野鸡,在溪边收拾干净裹上泥巴,捡了不少干柴回来,生起火将裹着泥巴的鸡放到火里烧,坐在一边用心揣摩九巴掌的jīng妙之处,等泥鸡熟了,便将两团泥球从火里扒出来,打开其中一个大口吃起来,一时间破庙里香气四溢。

史应龙正吃得高兴,门外突然传来动静,凝神一听,却是有人正在悄悄接近。“脚步散乱,气息低弱,是个不会武功小孩子。”他心下大定,吃完一只叫化鸡,擦干净嘴脸便躺到那处干草上,脸朝里佯装睡下。

过了一会儿,门口露出一个小脑袋,满脸污迹,一对乌溜溜的眼珠转个不停,盯着史应龙的背部看了半响,以为他睡着了,轻轻迈进门口,一步一步走过去,竟然在他脚边蹲下,还伸手去拉他双脚。史应龙再也装不下去了,咳了一声坐起身子来,却把那小孩吓了一跳,倒坐在地上。

史应龙借着火光一打量,却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便问道:“小妹妹,你想做什么?”小女孩一脸惊慌,“啊”一声惊叫,跳起来便往外面逃。史应龙刚才打猎时见到了一头野狼,可不敢在这时候让小女孩跑出去,身形一闪便到了门口,一把拎住她的领子。没想到小女孩那身衣服早已破烂不堪,没有承得住她身体的重量,嘶啦一声裂成两半,露出了大半个雪白的身子。

小女孩一下子被吓哭了,跌坐在地上,双手紧紧抱住还没有发育的胸口,双脚拼命乱踢往,哭道:“呜呜呜……不要过来……呜呜呜……不要过来……”

史应龙也吓了一跳,没有想到自己竟然闹了这么个大乌龙,见小女孩惊恐至极的样子,不禁有些慌,连忙后退,解释道:“别怕别怕,我不是坏人,我只是路过借宿的。”从包袱里拿出一件长衫,团起来扔过去。

小女孩并没有去接长衫,缩着身子退到墙角,哭个不停,良久之后见史应龙没有扑过去,才稍微安定一些,用脚勾走长衫胡乱包住身子,仍然不敢放松,死死盯着他。

史应龙退到门口,坐在火堆边,不敢乱动。一会儿后,低头看到地上那个泥团,灵机一动,动作缓慢地将泥团拿起,慢慢打开,露出了里面香喷喷热腾腾的鸡肉,撕下一只鸡腿慢慢吃完,又撕下一只鸡腿朝着小女孩的方向伸出,轻声道:“很香的,要不要吃点?”

小女孩可能真的饿了,眼睛睁的大大的,咽了咽口水,见史应龙这么久也没有对她不利,把身上的衣衫绑好,慢慢挪过去。一把抢过鸡腿又退回墙角,撕咬起鸡腿来。史应龙等她吃完鸡腿,又将剩下的鸡肉递过去。小女孩这次直接走了过去接过鸡肉,坐在火堆旁吃起来。

史应龙见她戒心稍减,轻声道:“我叫史应龙,要去宜城,今晚只是路过这里,明天就走了。小妹妹你怎么跑这里来了?荒郊野领的,可危险得很。”

小女孩咽下口中的鸡肉,指着角落那堆干草道:“我住在这里,把门关起来很安全。”隔了一会儿又道:“我叫阿离。”

史应龙估计阿离家里人应该都不在了,否则应该不会跑到这里来住,想起自己小时候还有姐姐照顾自己,怜惜不已,却又不敢胡乱问话。阿离张着小小的嘴巴,努力吃着鸡肉,很快便将大半只叫化鸡吃完,抄起一把干草擦干净手,又回到墙角蹲下。山林里晚上还是有点凉意,史应龙对她道:“阿离,你回干草上睡吧,我靠在门边休息一下就可以了。”

阿离怯生生的望了史应龙几眼仔,见他满脸笑意不似骗人的样子,这才过去躺在草堆上,再抱上一大把干草,不久便睡着。史应龙等她气息平稳睡得沉了,将包袱里的衣服都拿出来给她盖上,自己也靠着门板休息。

天刚蒙亮,史应龙便醒过来,悄悄到破庙旁后面的树林边,摆出心意十二势搬运周天,把周身经脉根骨淬炼过一遍,起身演练九巴掌。

这九巴掌只有简简单单九招,史应龙当初半天就把架势练全了,之后每rì勤练不辍,直到第三年才初窥门径,而后每演练一次,理解就更深一点,越是勤加练习,就越发觉得这套掌法深不可测,竟似永无止境。

练到兴起之处,史应龙使出一招“排云双掌”,一股力道自丹田涌起,牵连腰背,从双臂并发而出,啪一声打在一株碗口粗的小树上,竟将小树震断。史应龙惊喜不已,心想我武功难道又进步了?又选了一株粗细差不多的小树,摆开架势又一招“排云双掌”齐胸击出,打在在树干上,小树一阵摇晃却没有折断,连出几掌这才将小树震断。

史应龙摸着小树折断之处沉思起来,心想同样的招式,一样运足全身力道打出的,为何威力相差如此之大?是了,第一次使出排云双掌是兴致所至,流畅自然,后面几次我使出掌法,力道运转却有些勉强,这才是前后两次结果大相径庭的原因,看来问题出在对劲道的控制运转之上,自己功力究竟还是不足啊。

史应龙从小树折下几根树枝,削成一端尖锐的长棍去小溪边叉了两条鲤鱼,就在水边弄干净了,沿路又捡了点干柴回到破庙,发现阿离也醒了,正抱着他的衣服蹲在门口发愣,便道:“阿离也这么早起来啊,你等一会儿,我给你烤条鱼吃。”

“啊……”阿离连忙把衣服放在草堆上,抢过史应龙手里串着鲤鱼的木棍,甜笑道:“史哥哥,我来吧。我烤鱼可拿手了。”她脸颊上的污迹昨晚被泪水冲刷走了,露出了白嫩白嫩的皮肤,配上一双水灵水灵的大眼睛竟然可爱极了。史应龙也乐得她和自己亲近,重新把火引起,往火堆里添了不少干柴,又从包袱里拿出盐包递给她。

阿离小心烤着鱼,问道:“史哥哥,你武功是不是很好啊?”史应龙笑道:“我习武不过几年,武功哪里算的上好。”阿离道:“那史哥哥知道哪些武功厉害的高手吗?”

史应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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