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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战在野-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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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话,龙鹰至少相信了一半。

今夜湘夫人出奇地坦白,并有点情绪化,他感觉得到。

龙鹰闷哼道:“从开始你们便要杀我,因知道小徒站在宽公的一方,本身更为突厥人。请师父转告小可汗,千万不要打总坛内无辜妇孺的主意,那不但有伤天和,且是残忍不仁的事,放她们返回塞外,于他并无损害,我范轻舟也无暇去管他的事。否则我绝不会放过他。”

湘夫人叹道:“很多事是不到师父管的,不过师父会如实转告。”

龙鹰相信她说的,实情确是如此,“玉女宗”任何一女,与香霸和杨清仁之辈有着本性上的差异。

香霸出身邪恶世家,从来不理所作所为是否伤天害理,最卑鄙的事亦习以为常;杨清仁则是矢志复国者,天生冷酷无情,如暴君般只求一己私欲,视人命如草芥。

湘夫人对自己动了真情吗?

她今夜的演出是无懈可击,没有破绽。

龙鹰不解道:“既然这么一件顺理成章、利人利己的事也办不到,徒儿和师父还有何好谈的?”

湘夫人叹道:“师父想骗你的话,答应便成。问题在能否办得到。”

龙鹰耸肩洒然道:“我要求的是你们不抽我的后腿,其他由小徒去想办法。哈!差点忘记了和师父亲热,先亲个嘴儿。亲嘴后徒儿要回去睡觉了,有睡胜没睡,如果小可汗及时赶来,告诉他先好好睡一觉,才好来寻小徒决一死战。”

湘夫人大嗔道:“师父的话未说完呵!噢!”

龙鹰吻个够摸个饱方放开她,满意地道:“师父的反应比以前热烈多了,这叫患难见真情,师父的日子看来亦不好过。”

湘夫人仍是满脸红霞,酥胸起伏,媚眼如丝娇柔无力的瞅着他道:“你对师父使了什么妖法?”

龙鹰伸手拍拍她脸蛋,笑嘻嘻道:“蛇有蛇路,鼠有鼠路。小徒的御女术虽难登大雅之堂,属雕虫小技,却偏能对付像师父般的媚术高手。”

又得意洋洋地道:“师父在哪处落脚,由徒儿送你回去如何?”

湘夫人昵声道:“先扶师父站起来。”

龙鹰皱眉道:“不是那么严重吧!师父身经百战,亲个嘴摸几下竟站不起来?”

话是这么说,手已探过去揽着她的小蛮腰,搂着她一齐起立。

湘夫人挨入他怀里,凑到他耳边道:“师父今夜感到特别寂寞,像是世上再没有可倚赖的人,能倾谈的对象,周遭尽是黑暗,而师父则孤立在黑暗里,与其他一切隔离。”

龙鹰苦笑道:“小徒不是不想陪师父,且是想得要命,可是又要为自己的小命着想,就算师父不在榻子上谋财害命,我也不可以太过操劳,须养精蓄锐,好明天能堂堂正正的到飞马牧场去。”

湘夫人跺足道:“你是不识女人心。”

龙鹰再吻她香唇,好整以暇地道:“如果小可汗敢单对单和徒儿决一雌雄,小徒定必奉陪。当然!方圆百里内不可以有另一个人,师父着小可汗安排地点吧!记着!我只等到明天正午,过时离城。明白吗?”

接着又道:“在这期间内,不准派人来跟踪或监视,否则勿怪我大开杀戒,且不会再守此约定。”

说毕扬长而去。

第十八章未了之缘

他成功了!

湘夫人完全察觉不到他外貌上的变异,事实他比之以前的“范轻舟”确有明显的分别。在大江联,宽玉和湘夫人是比较熟悉“范轻舟”的人,能瞒过他们,等于可瞒过大江联的所有人,他比任何人清楚,他现在的模样,较以前“留胡子的龙鹰”,有着明显的不同处,可使熟悉龙鹰的人,认不出是他龙鹰。

回到客栈,入卧室后吸引他的是放在枕上的字条,以被子盖着,露出了小截。

龙鹰取出字条,看后以手搓碎,放下另一件心事。

字条没有上下款,只有时间和地点,不用说也知是采薇的知会。此女肯定非常有耐性,更有办法,晓得他“范轻舟”来了。

不过所有事比起来,仍远及不上与台勒虚云的决战,他久未放手与能相埒的对手痛快一战,想想已可令他血液沸腾,期盼之至。

他是不愁台勒虚云不应战,一来对方当有十足杀他的信心,二来是因台勒虚云怕历史重演,“范轻舟”再一次逸出他的罗网。

他和无瑕可在明早赶抵竟陵已非常了不起,其他人则肯定落后至少一天的路程,所以想组织再一次的拦截亦是力有不逮。

台勒虚云唯一的选择,就是接受他单打独斗的决战,再由无瑕以猎鹰在前路远处遥遥监视捡便宜。

无瑕或许不是孤单的,如洞玄子有份参与这次捕杀他的行动,会与无瑕守最后的一线。

此仗肯定是场硬仗,他却夷然不惧,还大觉手痒。这般厉害的对手,岂是易求。

届时他会全力出手,务要置台勒虚云于死。这人太可怕了,不论心智武功,均不在他龙鹰之下。其对人性深刻的了解,使他构思出来的阴谋手段,若如天马行空,无从测度。他便没有想过对方会在清流平原布下罗网等他投进去,还以为事情会发生在竟陵附近,是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如果不是因魔种灵灵验验,他早饮恨清流。

登榻前他抛开一切,默坐入定半个时辰,果然一觉睡至天明,梳洗后立即出门。

※※※

龙鹰在城内左弯右转的走了好一阵子,方朝与女飞贼采薇约定的地点举步。

他昨夜声明不许湘夫人派人监视他,非是有风驶尽帆,得势不饶人,而是为采薇大姐着想,怕她落入敌人眼内,惨被牵连。

故以种种方法试出没有人跟在身后,才往相会。

由于台勒虚云对牧场一向有觊觎之意,会因而在唇齿相依的竟陵下重注,使之成为其重要据点,就像襄阳之于房州,所以在竟陵敌人会有一定的实力,对付他嫌不足,对付采薇则绰有余裕,不可以掉以轻心。

片刻后他进入一间做早市的食肆。

时候尚早,专卖粥品的铺子刚开始营业,十多张桌子疏疏落落坐了六、七个来光顾的客人。龙鹰拿眼一扫,拣了张被一位老人家占着的圆台坐下来,不理会老人家投来不满他有这么多空桌却偏要与他共坐的目光,径自点了碗白粥和两个煎大饼,方笑嘻嘻道:“大姐的易容术真高明,小弟差点看漏眼。”

采薇目光闪闪地打量他,以低沉的女声道:“确有几分相似,特别在体型上,但却是气度迥异。”

龙鹰道:“大姐拿小弟当作你的旧情人吗?”

采薇嗤之以鼻道:“他是我的情人吗?怕是他自作多情吧!本姑娘不过是逢场作戏,消磨日子。”

龙鹰心忖惹上的原来是风流女贼。

采薇虽扮成位五十多岁的老人家,他仍大致掌握到她的体型和面部轮廓,是个娇小玲珑的出色美人儿,双眼深黑如宝石,灵动如神,适才正是从她的眼睛识破玄虚,否则她会是全无破绽。难怪范轻舟会迷恋她,只是这回没有“负心汉”,却有“负心女”,逢场作戏的是女的一方,掉转了过来。

龙鹰哂道:“既然如此,为何又回头来找我这个‘范轻舟’呢?”

采薇现出笑容,露出与她此时面容绝不相衬两排雪白整齐的牙齿,悠然道:“谁叫你变得这么有名气,当然要和范郎再续前缘呵!”

又道:“真好!原来你是好人来的。”

龙鹰愕然瞧他。

粥饼来了,龙鹰毫不客气的进食,边道:“小弟额头凿着‘好人’两个字吗?”

采薇耸肩道:“干我们这一行的,最擅观人之术,谁充阔谁装穷,我一目了然。对你这个大买卖,我当然不会疏忽,不但清楚你的发迹史,且知你是正正派派的做生意,只是想不通凭你般的一个人,怎会低三下四的去扮个江湖恶棍。真正的范轻舟是否被你干掉了?”

龙鹰道:“干掉他的另有其人,并非小弟。以后最好不要问问题,我也不会管大姐到牧场去要偷的是何物。”

采薇道:“不成哩!我不但要问,还要告诉你到牧场偷的是什么。”

龙鹰开始感到此女的难缠,头痛起来,道:“那就一次过说清楚。”

采薇兴致盎然地打量他,含笑道:“和你泡上十来二十天肯定不是坏事,本姑娘已有年多未碰过男人。告诉我!以你今时今日的身份地位,怎可能没半个随从的到牧场去?不会让人觉得寒酸吗?”

龙鹰生出被“调戏”的古怪感觉,道:“至少有一个随从。对吧!”

遇上女贼,只好祭出无赖的手段。

采薇“嘟嘟”嘴儿,道:“你究竟惹上什么人?入城后一直有人跟踪和监视你,累得我不得不易容改装。”

龙鹰轻松地道:“小弟开罪的是比我更财雄势大的大江联,因不想与他们斗身家,故落得一个人自由自在的。由这里到牧场的路并不好走,大姐请自行上路,在牧场入口处等我,小弟自会来寻你。”

采薇用神打量他,双目闪动采芒,讶道:“你好像毫不介意有人在路上对付你。”

龙鹰道:“不要问我究竟是什么人,只须晓得我不怕任何人。当然!大姐是唯一的例外。”

采薇欣然道:“你很懂哄女儿家,但这一套对我是没有用的,和你好亦不代表是爱上你,只是看上你。你没想过杀人灭口吗?”

龙鹰摇头,道:“你不是看穿了我吗?小弟并非这种人。唉!大姐偷东西后,请高抬贵手,放过小弟。”

采薇怨道:“可是就得我们两个人,怎带得走那么多的东西。”

龙鹰骇然道:“那就不是偷而是搬了。”

采薇欢喜地道:“你有命在牧场入口与我会合再告诉你吧!警告你,勿要耍花样。”

龙鹰摊手道:“你究竟相信我是好人?还是随口乱说?”

采薇淡淡道:“说来玩儿也不成吗?你是个古怪的人,虽然是第一次见到你,已有和你混得很熟的感觉。你何时动身呢?”

龙鹰道:“小弟昨晚向大江联最厉害的人下了挑战书,午前会有回音,决战将立即举行,该可在日落前抵牧场。”

采薇大吃一惊道:“你死了我怎么办?”

龙鹰掏出请柬,送到她手上,道:“那你便作我的代表去参加飞马节,千万勿失手,否则小弟死不瞑目。哈哈!”

※※※

龙鹰回到客栈,就那么穿着靴子躺到榻子去。

他内心感到苦恼、不安和悲伤,源于曾到大江联当卧底,与总坛内的人和物有过密切的接触,认识到敌人的另一面。

对洞玄子、香霸和杨清仁等当然不会有同情之心,可是高奇湛又如何?更不要说湘夫人、沈香雪,还有是台勒虚云。

此人不论心胸见地,内涵修养,均可令人击节赞叹。

可是从开始他们注定是势不两立的死敌。

但愿这方面的记忆力可以衰退,令他淡忘在洞庭湖发生过的一切。

很多平时不会去想的事,际此决战在即的一刻,过去了的事变得清晰起来。

若能杀死台勒虚云,于他来说该是一种解脱,不用再为背负的使命而进行无休止的杀戮。

迷迷糊糊间,他熟睡了,直至湘夫人的足音传入耳鼓,方把他惊醒过来。

将湘夫人迎入厅子后,美女抓着他襟口,推得他坐到太师椅上,自己则坐到他的大腿去,献上热烈的香吻。

唇分。

湘夫人两手缠着他脖子,娇喘着道:“你晓得面对的是怎么样的对手吗?”

龙鹰心忖她这句话该向台勒虚云说。

突如其来的低落情绪像一阵长风,风过后一切如常。

道:“他有什么话说?”

湘夫人道:“他着我问你,因何肯这样便宜他?”

龙鹰不以为忤地道:“小徒可避过他天罗地网般的拦截,对他不起启示的作用吗?”

湘夫人道:“他指出你该是懂得催发潜力的奇功,不过这类功法等于揠苗助长,有损无益。”

龙鹰问道:“师父又怎么看?”

湘夫人道:“我认为你没有真元损耗的情况,比以前任何时刻更强大,可是并没有对他说出心内的看法。”

龙鹰讶道:“师父不想他获胜吗?”

湘夫人伏入他怀里,幽幽道:“师父怕已爱上徒儿哩!这个感觉令师父感到脆弱,真希望光阴于此刻停止流动,下一刻永远不会来临。”

龙鹰爱怜地抚摸她香背,嫩滑而充盈弹性,撩人欲火。

如果没有猜错,湘夫人正在对他施展高层次的媚术,因没有半点献媚的影子,若如月动影移,不着丝毫痕迹。最厉害处是她对自己不无情意,能以假作真,以真混假,扑朔迷离,引人至极。

道:“师父尚未回答徒儿的问题?”

湘夫人凄然道:“有些事你是永远不会明白的。”

龙鹰捧着她清艳的脸庞,先亲一口,道:“师父在暗示徒儿必须趁机逃生吗?”

湘夫人闭上美目,好半晌方平静下来,道:“你眼力高明,但可看穿他的深浅吗?”

龙鹰从容道:“看是看不穿,却可感觉得到。”

湘夫人睁开美目,平静地道:“出城后,朝西北方走,七十多里外有座顶部平整的山,隔远可见到,非常易认。”

龙鹰问道:“这座山有名堂吗?”

湘夫人道:“此山名北博,顶部宽平如广场,一面是绝壁,是决战的好地方。他会在那里恭候你。”

又道:“是真的必要吗?”

龙鹰道:“小徒是舐着刀锋上鲜血长大的人,从不畏战,师父不用担心。”

湘夫人道:“你的刀到哪里去了?”

龙鹰凑上去吻她脸蛋,在她耳旁道:“师父勿要告诉任何人,我的刀只是个幌子,事实上小徒另有绝艺,例如榻子上的功夫。”

湘夫人没好气地道:“早知道哩!直至今天,二姑娘对你仍是念念不忘。现在是什么情况,仍要来逗为师。”

龙鹰笑嘻嘻道:“小徒在为下次见面搭桥铺路,不用再费唇舌,仍可诓得师父上榻子。”

湘夫人点头道:“师父开始相信徒儿有挑战小可汗的资格哩。”

龙鹰奇道:“为何一改先前的瞧法?”

湘夫人道:“因为你像小可汗般,没有因决战而紧张,一点也不在意,只有真正的高手方可如此。”

龙鹰笑道:“因为徒儿根本没想过会输,即使小可汗另有布置仍不害怕。最重要是师父勿要参与,因会大伤我们师徒的感情。”

湘夫人再伏入他怀里去,以蚊蚋般的声音道:“师父现在最想的事,是与你这目无尊长的逆徒携手登榻,共赴巫山。”

龙鹰心呼厉害,最难应付的正是温柔阵仗,更是自己的破绽弱点。

际此温香软玉满怀的时刻,当怀内尤物说出这番话时,脑袋不受控制地记起初遇她时的动人情景,最要命是魔种亦蠢蠢欲动,可知媚法确是难挡难防,杀人于无影无形的利器。

湘夫人的媚法是渗透式的,可穿越任何势垒,自己一旦动情,会影响修为。

龙鹰深吸一口气,抱着她站起来,直走进卧室,将她珍而重之放到榻上去,吻她一口后道:“好好睡一觉,如果小徒死不了,定会和师父再续未了之缘。”

说罢头也不回的离开。

《龙战在野》(卷九终)

卷十

第一章北博之战

山风呼呼,台勒虚云背着龙鹰立在山顶边缘处,俯瞰大地,看得深情专注,脚下是陡峭直削的山崖。

龙鹰登上北博山之巅,确如湘夫人形容的平削如广场,而因此峰高于群山之上,常年受风霜雨雪侵蚀,岩层裸露,石色奇异,为汉水平原带来不同的地貌。

就像那次走出汗堡的主堂,来到堂外可将整个总坛尽收于眼底的大平台般,龙鹰来到台勒虚云身后五十步许处立定。不同处是能远眺洞庭湖的景致,换上了汉水平原的秀丽河山。

台勒虚云嵌进了虚空去,与北博之巅浑为一体,不现任何可乘的破绽。

台勒虚云叹道:“轻舟终于来哩!生死胜败实不用介怀,胜方败者只是五十步笑百步之别。唉!轻舟要求的是一场公平的决战,但让我告诉你,世上并没有公平可言,从来没有。”

龙鹰的头皮在发麻,明知不该如此,亦没法控制。

如论心战的功架,台勒虚云凭其丰神气魄,自然而然与万化冥合为一不可一世的风范,随口说出一番令人寻味的话,已将他如虹的气势硬压下去。凭龙鹰魔种的灵锐,一时亦感无法猛然出手。

主动权掌握在对方手里。

最厉害是他暗示此为非公平的决战,会不择手段置他于死,纵然明知如此,可是由台勒虚云理所当然的说出来,确有其威慑之力。

龙鹰平生所遇敌手,首推拓跋斛罗,然后是法明、席遥,人人风格各异,但总没有如台勒虚云般超然于众生之上的某种没法说出来的神采,其秘不可测处使人心寒。

当日他斗力斗智,与仙子并肩作战,力抗台勒虚云时,已感到尚差他一线,到此刻正面对撼,尤感对方如无底之渊,难以测度,其与天地浑一的气势,即使他身具魔种,仍没法将他的波动从天地界别开来,准确掌握。

他首次感到际此魔种一变再变的阶段,与台勒虚云决战,是否有勇无谋。

下一刻他抛掉所有在台勒虚云的庞大压力下产生的恼人情绪,颇有感触地道:“这是何苦来哉!小可汗只要肯答应放生总坛千千万万的无辜妇人孺子,我们可握手言和,不用深陷于人世间不必要的斗争仇杀,大家各走各路,岂不美乎。”

事实上即使小可汗立即改弦易辙,龙鹰亦不肯放过这个杀他的机会,而台勒虚云也绝不会因龙鹰肯答应不去参加飞马节,而偃旗息鼓。这叫“一山不能藏二虎”,台勒虚云为了远大的目标,怎都不容一个深悉大江联情况的可怕高手,酣睡于卧榻之侧。

这番话为的是削弱台勒虚云无懈可击的气魄,只要他想到未来手上沾上以千万计无辜者的鲜血,像他般人性未泯,且比任何人更感情丰沛者,会有强烈的罪疚感。此为人之常情,恻隐之心。

两人似只是唇枪舌剑,实则已开始交锋,凶险处不下于拳来脚往。

台勒虚云缓缓转过身来,两人正处于气机交感的紧张情况,牵一发可动全身,何况是改变方向。

可是龙鹰仍然没法出手,骇然发现整个山岭似正随他一起旋动,改变的是北博之巅,而非他台勒虚云。这当然是错觉,可知对方的气势占到了压倒性的优势,当年纵使面对的是拓跋斛罗,仍没有此令人气馁沮丧和失神的可怕情况。

龙鹰终于领教到台勒虚云使人难以置信的实力,初唐的魔门高手如“邪王”石之轩,恐怕亦不外如是。

两人正面相对。

台勒虚云仍是那个隔岸观火的拓荒者模样,看着他的一双眼睛充满深刻的情丝,没有丝毫仇怨。吁出一口气道:“战争向来是个看谁伤得更重,谁伤不起的残忍游戏,此情况于我和轻舟此战尤甚,轻舟实不该来的。”

接着仰望刚越过中天的秋阳,如说着与己无关般的事,喟然道:“或许是命中注定,我强逼自己孤独地横越人生这个大荒原,长途的跋涉已使我疲惫不堪,举步维艰,唯一知道的事是朝茫不可知的未来继续走下去,直至荒原的尽头。让我告诉轻舟,不论我们如何卖花赞花香,但人正是大地上最杰出的败类,耐命自私。你现在或许没法接受我的看法,但终有一天你会明白,有慧根者总会明白。”

龙鹰的头皮再次发麻。

他首次想到自己会输,因小可汗已清楚告诉自己其采取的战略,但知道却是无补于事。台勒虚云的手段就是命搏命、伤对伤的手段,看谁更伤不起,当然不会是台勒虚云。

即使他力能杀死台勒虚云,身上必负上在短时间难以复元的重创,那时怎逃得过如无瑕般的高手。何况到此一刻,面对着台勒虚云,双方气场直接交锋,方清楚台勒虚云的实力绝不在他之下,占着上风先机者是对方而非自己。

最大的冲击,来自台勒虚云看破一切的大智大慧,每句话均发人深省,明知不应该,仍使他难以自已。

唉!“人正是大地上最杰出的败类”,是多么通透的一句话。见尽战争的残酷后,尤有深刻莫名的强烈感受。

他陷进一个绝局去。可凭恃者是对方不晓得自己是龙鹰,不知道面对的是什么,不清楚他可收北博之巅为己用的超凡能力。

龙鹰从容道:“可是小可汗有没有想过荒原的尽头外并不是尽头,任何生命都不会被杀死的,只是暂时的改变,再度的沉默,而不管你怎么想,这一切从来没有改变过。”

台勒虚云目光回到他身上,现出悲哀,那是必须亲手毁掉一个可与之深谈者的神情,深沉地道:“我了解,轻舟说的我比任何人了解得更多。我的生命虽只是电光石火,但我的想象力却让我像活了无数的世代,默然瞧着沧海变成桑田,桑田成为沧海,一念千古。轻舟的悲天悯人,事实上与眼前的天地和此之外的一切根本没有半点关系。‘拈花微笑虚劳力,立雪齐腰枉用功’,轻舟仍不明白吗?”

龙鹰暗骂自己蠢蛋,与台勒虚云斗说话机锋,怕要找仙子来才行,他则是“鲁班面前挥大斧”,自取其辱。斗口不成,只好来个手底下见真章。

平静地道:“和小可汗说话是一种享受。请容轻舟问一个问题。”

台勒虚云道:“轻舟勿客套,我一是不说,但说出来的绝不是谎言。”

龙鹰悠然道:“假设今次小可汗杀不死小弟,敝族人的离开有得商量吗?”

台勒虚云叹道:“那就要看轻舟能否安抵牧场了。”

言罢一拳击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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