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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战在野-第1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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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显愕然张口,说不出话,似想到什么。

武三思露出思索之色,容颜凝重。

宇文破的呼吸略转急促,显示以他的修为,仍感震骇。

三个人想的,该是同一件事。

龙鹰道:“太子殿下在上,请听民一言,此阴人绝非有不轨意图,只因不明白殿下体内至阳之气,与她本身所具阴气相冲,竟致反效果。到殿下症状出现,又不懂停下来,让殿下自动复元,如在烈火添柴。太子明察。”

后面的宇文破低声道:“好汉子!”

龙鹰知他被自己感动了,换过任何人,都不会在这样的情况下为不认识的人说好话,因不理其意图,若后果是戕害太子,是车裂、斩首的死罪。“范轻舟”敢说出来,正显示他是“自反不缩,虽千万人,吾往矣”的那类人。

武三思看李显一眼后,目光投往“范轻舟”,重新评估地打量着他,点头道:“轻舟现在指出的事,东宫内知者没多少个人,恰巧宇文破统领是知者之一,休说轻舟昨天方抵神都,即使轻舟过去三个月不住进出东宫,仍不可能晓得。本王想不佩服轻舟的天竺大法也不行,太子和本王要到轻舟多次提醒,方想到此事,而轻舟凭空感应,竟如若亲睹。”

龙鹰给足他面子,道:“如梁王同意,轻舟要向太子殿下施展‘无上真言神咒’哩!”

武三思一愕道:“不是‘大天竺真言秘咒’吗?”

龙鹰心忖什么都好,老子怎记得牢刚才胡诌的是什么鬼话。当然不可以如此答他,恭敬应道:“原名是‘大天竺无上真言咒’。”

李显紧张地道:“要不要靠近点?”

“唵!”

龙鹰以“道心”为轴,“魔种”为轮,轴转轮行,喝出他练就“道心种魔大法”后,破天荒第一次自创的“真言”,窍妙就在视声音为波动,以声音的波动搭载魔气,嵌进李显脉气的波动去。仿似夺城之战到了胜败一刻,援军赶至,主帅以震动全城的巨音大喝,伤病皆起,为最后的胜利奋勇抗敌。

宛如在庞大的殿堂内敲响暮鼓晨钟,人人耳鼓颤震,却绝不刺耳,即使非是目标的武三思、宇文破、众卫和门官,给蕴含介乎生死之间随声扩散的魔气钻入耳内,亦要说不出的受用,李显更不用说。

真言出口,余音像永不止歇,回荡殿堂。

余音逐渐消敛,声音像是发出后将永远长存,只是退往无限远处,感觉奇异之至,效果好得龙鹰从未想象过。

他自己呆了起来。

重光殿静至落针可闻,人人如梦初醒的朝高踞阶台太子椅内的李显瞧去,他闭上双目,身体微觉抖颤,两手用力抓紧扶手,怕坐不稳的模样。

殿内弥漫荒诞奇异,既虚无又实在的气氛,重光殿再非以前的重光殿,被某一奇特的力量笼罩。

“噗!”

龙鹰双膝着地,现出心力交瘁的疲态。

宇文破大惊下趋前搀扶他,怕他滚落地。

这个装模作样半真半假,因确损耗颇巨,致后力不继,另一原因是怕李显有什么不舒服时,着他来念咒,就是作茧自缚。

李显等虽没说出来,他早猜到是与“玉女宗”某一玉女有关系,只有玉女宗至阴至柔的功法,方有破他魔气的可能性,他不想害她,故为她开脱。现在“范轻舟”跪下,是分李显心神的手段。

李显终张开眼睛,见状大吃一惊,从太子座站起来,关切呼道:“轻舟!”

龙鹰在宇文破援手下辛苦地站起来,颓不能兴地道:“民需返客栈睡觉。”

※※※

龙鹰再睁开眼睛,是翌日清晨,伺候他的两个东宫俏宫娥一拥而入,为他梳洗和换上洗濯过的衣服。

两个美宫娥年纪不过二十岁,热情如火,对他威武的身体爱不释手,平时是他去占姑娘家便宜,今趟是反其道而行,始知个中“辛酸”,硬着心肠不假辞色,不理献媚暗示,言语挑逗,终捱至出厅品尝刚送来新鲜热辣的糕点。记起昨天没有一粒米下肚,吃个不亦乐乎。

他身处的是东宫内苑的紫云轩,是李显曾入宿过一次的轩堂,他尚为第一个“借宿一宵”的外人。

“范轻舟”是由禁卫以马车、人力送到这里来,龙鹰乘机一睡不起,睡个地老天荒,快慰至极。

期间安乐来看过他一次,问左右之人,只知她的太子老爹有令,让“范轻舟”在此好好休息,而刁蛮任性如安乐者亦无从问得答案,皆因李显亦返寝宫倒头睡个不省人事。

安乐不得要领下,既好气又好笑地满腹疑团的离开。龙鹰知避得一时避不了一辈子,至紧要不在入黑前“醒转”,可避过一劫。他比任何人更清楚她胆大妄为的行事作风。

吃到一半,有客来访,出奇的不是闻风而至的美丽郡主,而是大奸鬼武三思。

施礼问好后,在武三思的指示下,两人坐下,龙鹰亦不客气,武三思三催四请后,继续大快朵颐。

武三思和颜悦色的打量他好一阵子,欣然道:“轻舟气息很好,本王放心了,你自己看不见,昨天施咒后,脸色多么难看。”

龙鹰关心地道:“梁王有心。太子殿下情况如何?”

他是真的关心,因“范轻舟”的未来,系乎今次施咒的功效。

武三思佩服地道:“轻舟的惊人艺业,超乎本王想象之外。太子告诉我,当轻舟的什么‘大天竺无上神音咒’贯耳而入,全身经脉跳跃,脉气澎湃如潮,说不出的受用,接着整个人焕然一新,有这辈子未尝过的忘忧无虑,松弛写意得只想大睡一觉,看着你给安置到他的亲轩后,立即返寝宫休息,到刚才醒过来,龙精虎猛,可力搏大虫。他还想随本王亲来向轻舟道谢,本王却认为该先由我向轻舟说清楚情况,好好配合。”

龙鹰讶道:“要轻舟如何配合?梁王请说出来,着轻舟怎么做,轻舟便怎么办。”

武三思叹道:“说起太子的病因,本王难卸责任,缘于太子一向爱推拿,东宫内自有专人伺候。三个多月前,在与属臣闲聊间,知悉翠翘楼有气功推拿的美女,且是个中高手,曾尝过滋味者赞不绝口,太子遂向我提出此事,我当然作出秘密安排,怎想过因此出事。知情者除太子近卫和宇文破统领外,连太子妃都瞒着,其他人更不用说。故而此事必须当作没有发生过,否则容外来女子这般的入东宫,必被太子妃大兴问罪之师,传出去更惹闲言。”

龙鹰指天立誓,绝不会有半句提及李显的病源。

武三思又道:“是不是‘大天竺无上神音咒’,本王有否记错?”

龙鹰道:“该为‘大天竺无上真言咒’,念咒的事不用隐瞒吗?”

武三思苦笑道:“隐瞒得了吗?轻舟真言出口,半个东宫的人可听得到,还以为发生了大事,近百禁卫蜂拥而来,纸怎包得住火?”

又正容道:“太子和本王商量过,一切依言直说,只瞒着本王刚才说的,就指太子邪风入体,被轻舟以大天竺……嘿!”

龙鹰道:“是‘大天竺无上真言咒’。”

武三思压低声音道:“郡主现时该知道你醒来了,本王特别指示,知会本王后才可去通知她。本王现在视轻舟你为自己人,所以提醒轻舟各方面须注意的地方。”

龙鹰装出大喜之色,连忙表示感激。顺口问道:“都凤都大家呢?她该听到轻舟的真言咒。”

武三思语带轻蔑地道:“听到又如何?那骚货不用理会,轻舟爱说什么便什么,不说出气功推拿的事便成。”

又道:“趁郡主抓着你前,本王请你去见太子,顺便向太子妃请安,途上本王还有其他事和轻舟说。”

龙鹰随他起来,皱眉道:“明知郡主在这里,轻舟竟不去和她打个招呼,于礼不合。”

武三思朝大门走去,笑道:“有本王为轻舟悉心安排,轻舟可放心。在何处拜见郡主,分别极大,这方面本王已有安排。”

龙鹰发自真心地道:“希望见过太子、太子妃和郡主后,轻舟可以离开。唉!要办的事多着哩!”

一辆马车停在轩前空地。

禁卫拉开车门,让两人登车。

武三思友善亲切拍拍他肩,道:“本王明白,可保证轻舟午时前返归日安居,从今天开始,轻舟再非外来人,而是能在神都立足生根的风云人物,前途不可限量。”

先让龙鹰登车,武三思才进入车厢,尽显对“范轻舟”的重视。

马车轮动,离开睡足半天一夜的紫云轩。

第十四章骑上虎背

龙鹰回到日安居,尚未喝掉手上的热茶,易天南来了。

两人隔几靠窗坐好后,易天南喝一口香茗,笑道:“以轻舟的身份地位,没有使唤的人怎成,让我为你安排如何?”

龙鹰胡诌道:“我惯了独来独往,习性难改,有人打扫就可,不用劳烦龙头哩!”

知他是随口的开场白,定有下文。

易天南没有转弯抹角,开门见山地道:“轻舟在重光殿念动天竺神咒的事,一个下午传遍神都,人人百思不得其解,没法明白轻舟怎会在太子殿下前献此奇法,事后又得太子隆重接待,据闻太子和轻舟把酒谈笑,通宵达旦,是否确有其事?”

龙鹰心忖任何事多过一把口传送,总变得“不似人形”,不过今次之所以这么快泄露出去,该是武三思在背后发功。这个家伙别的不成,造谣则出色当行,务要得先入为主之利,一字不提真言治病的事,变为纯粹的真言示范表演。

李显贵体欠安,惟韦妃和几个近臣晓得,武三思索性连这方面也瞒个密不透风,李显不说出来,便不用负责任。

武三思的话,信半成也死。他说来轻描淡写,表面看不出问题,不过从他事后的掩饰去看,他肯定是始作俑者,更可能非是“气功推拿”般简单,真相要李显和武三思两人才清楚。

武三思和李显间的事,部分瞒着韦妃偷偷的干,从而可见两人关系密切至“水乳交融”的地步,说得不好听点就是“狼狈为奸”,张柬之和宇文朔两方诛除武氏的如意算盘,一天有李显在,肯定打不响。

李显会因此事怪罪武三思吗?肯定不会,龙鹰记起上官婉儿对李显“喜之者千金不惜,悲之者一芥中分”的评语。李显对武三思只向好的一方面想,例如引进他的“范轻舟”,其他则无心装载。

易天南今次来是摸底,弄清楚他和李显的情况。不论洛阳帮或黄河帮,均是李显的支持者。李显对“范轻舟”的态度,直接影响他们对付“范轻舟”的策略。

如果没有猜错,他们手上最大的筹码是太平公主,赖她去影响李显,若如此路不通,除了来个明刀明枪,再无他法。但陶显扬该清楚,对莫测其深浅的“范轻舟”动武,认为有把握的肯定是蠢人,且动辄开罪李显,那就不止闹个灰头土脸,而是吃不完兜着走。

神都是为懂玩政治的人而设的,徒逞勇力者如都凤说的,是找死。

龙鹰叹道:“小弟没得选择,因郡主清楚我的出身来历,报上太子殿下时指明我懂天竺秘咒,原来太子对这类奇艺异术极有兴趣,我只好来个当庭示范,得太子赏识,谈了整天,到小弟欲告退离开,太子竟着小弟留宿一宵,太子的意思,谁敢违抗?到现在方有机会溜回来。”

易天南现出竟是如此的神情,虽信不到一半,又拿他没法。沉声道:“关于轻舟的武功来自天竺一行脚僧的事,老夫略有所闻,更心中奇怪,缘何以前桂大哥提及轻舟,从没说过有关这方面的事?”

龙鹰从容道:“因为小弟从来没说过,本打算永远不说出来,岂知在牧场给郡主当众垂问,指明不许小弟说谎,没办法下,惟有老老实实。”

易天南笑道:“轻舟平时很不老实吗?”

龙鹰听他语含讽刺,心中难过,差点冲口说出自己是龙鹰,幸好及时将吐出的话咽回去。道:“要看对什么人,陶显扬少帮主误会了我,我范轻舟绝不是他的敌人。”

他是在尽最后的努力,希冀黄河帮不因他轻举妄动,文的不成来武的,予武三思于李显登位后,有打击黄河帮的借口。

易天南双眉扬起,故作不解道:“轻舟何故扯到陶显扬去,你认为老夫和他联手与你过不去吗?”

龙鹰忙道:“没这个意思,桂帮主信任我,有他的理由,龙头若认为桂帮主没看错人,请为轻舟与少帮主作和事佬,河水不犯井水。”

易天南容色微缓,沉吟道:“轻舟凭什么认定少帮主将有对你不利的行动?”

龙鹰一时冲动下,忍不住向易天南摊牌,好灭星星之火于燎原之前,既无准备亦想不到好的说辞,吉凶难料,此时势成骑虎,只好绞尽脑筋的撑下去。

“范轻舟”不可以太过示弱,显不出其强徒本色。

易天南口不对心。

龙鹰不相信以洛阳帮和黄河帮非是一朝一夕建立起来的密切关系,北帮又是共同的劲敌,陶显扬竟瞒着易天南与“范轻舟”的摩擦。易天南装出一无所知的态度,恰恰犯了龙鹰以前“欲盖弥彰”的老毛病。

龙鹰耸肩道:“因为在小弟抵达的第一晚,少帮主派出高手来意图行刺我,我则念在桂帮主份上,没有反击,任之离开。此人异常高明,非为一般之辈,看破难以得逞,知机撤走。”

易天南表面毫无异态,可是其内心一阵显示震骇的波动,没法瞒过龙鹰。

易天南该是知情者,清楚刺客是何方神圣,因而晓得以刺客的能耐仍瞒不过龙鹰,止不住心内的情绪。

龙鹰轻耍一招,证实了当时的直觉和事后的猜测。

易天南毕竟是老江湖,反问道:“轻舟说详细点。”

他不反问龙鹰没和对方交过手、说过话,凭何断定乃黄河帮的刺客,是他的高明处。因为如这般反问,正显示他清楚当时的情况。待龙鹰说出来后,来个穷追猛打,龙鹰将乏言以对。难道告诉他自己有异乎常人的感应?

龙鹰沉声道:“此事轻舟不愿再提,希望没有第二次。大江联千方百计想取我范轻舟之命,到今天仍办不到。岔得太远哩!龙头不是说过有事指点小弟吗?”

易天南怔怔地打量他好半晌,缓缓道:“江湖传得沸沸扬扬,有关轻舟与北帮结盟的事,是否又是一场误会?”

龙鹰心中暗叹,说“是”是死,说“不是”也是死,根本是死结。为了“南人北徙”,他被逼骑上虎背。接受了杨清仁这个“送人大计”后,事情脱出他的控制,被现实的考量牵着他的鼻子走。现时已到关键时刻,开罪北帮,就是开罪武三思,变成与韦武集团作对,对方根本不用做实事,剩是传出风声,可闹他一个人仰马翻。

黄河帮与洛阳帮依附神都哪一方的势力呢?宫廷应为太平公主,朝上则张柬之等正直朝臣,发动起来,不容小觑。

他现在陷于两难之局。

如被以宇文朔为首的北方世族掌握个中微妙,事情更趋失控。

不论私盐或突厥人,全是见不得光的,须各方通力合作,始有机会瞒天过海。

如要女帝将所有事情硬压下去,就是最恶劣的情况出现了。

龙鹰祭出杀手锏,道:“龙头有就此问过桂帮主吗?”

易天南叹道:“如非问过他,今天我易天南绝不会坐在这里与轻舟说话。”

龙鹰沉默着,待他说下去。

易天南沉声道:“桂大哥反问,他会否害我?唉!教我怎么答。唯一的方法,是直接问轻舟。”

龙鹰道:“龙头问对人了,桂帮主不说,是因事关重大,动辄乃诛家灭族的大罪。龙头如愿为我守密,轻舟可透露一二,但千万不可以和陶显扬说,和他老爹说反没问题,只要他老爹肯瞒儿子便成。”

易天南色变道:“竟与圣上有关系?”

旋又道:“显扬在何处出问题呢?”

龙鹰正容道:“龙头须先答应我。”

易天南与他对望一阵子后,点头道:“我一向少和显扬接触,既然可对他老爹陶宏说,便不成问题。”

龙鹰又道:“朝臣方面,只可以告诉张柬之张相一人。”

易天南完全没法隐藏心内的震骇,难以置信的瞪着他。

龙鹰是不得不因应形势,调整策略。说服易天南,等于说服陶宏。至重要是不让洛阳帮和黄河帮成为受害者。

如果昨天未得李显“隆重接待”,令易天南有顾忌,现在不论费多少唇舌,仍难说动他。牵涉帮会的利益和存亡时,通常是没得商讨的。

龙鹰遂将向宇文朔和独孤倩然说的那番话,稍加改动说将出来,特别强调桂有为是这个对付大江联的计划和行动参与者之一,故不得不奉命守密,然后总结道:“这是一场敌我交锋角力、秘而不宣的激烈战争,战场无影无形,却有一明显趋势,是渐向神都转移。任何一个最近在神都崛起的人物,也有属大江联的可能。少帮主的问题,是我不信任他的新夫人。”

最后一句直敲进易天南的心窝去。

以万仞雨和易天南的关系,万仞雨又清楚易天南与陶宏的交情,不可能不将对柳宛真的怀疑告之,希望易天南加入劝说,故此易天南对“范轻舟”关于柳宛真的看法,有特别的感觉。

易天南沉吟片刻,道:“那田上渊会否是大江联的妖人?”

龙鹰心忖要说服眼前精明的老江湖难度极高,幸好万仞雨回来后,当易天南问及时,可进一步证实“范轻舟”所言不虚。

想到万仞雨,心情立变沉重,怎会没半点消息的?

龙鹰实话实说,道:“暂时看不到两者间有任何关系,小弟和田上渊是互相利用,个中情况异常复杂,但终有一天龙头会明白轻舟的苦衷。”

易天南淡淡道:“轻舟这样说,是教老夫勿追问下去,对吗?”

龙鹰倏地发觉自己整套说法,有一个很大的漏洞,难怪当日在牧场没法说服宇文朔,现在也不能达稳住易天南之功,连忙补救,压低声音道:“小弟虽然是行动的执行者,出面和大江联周旋的人,可是背后真正策划的是鹰爷,亦因此桂帮主和军方对我这个大江联的头号仇家,支持上不遗余力,轻舟更是没得选择,走上一条没法掉头的路。”

易天南双目射出锐利的神色,平静地道:“轻舟可知老夫和鹰爷的关系?”

龙鹰道:“当然清楚,否则不会陈述情况,免致打草惊蛇,万爷亦晓得我这个人,龙头可向他印证我刚说出来的话。”

易天南容色转缓,略一颔首,有点自言自语地道:“仞雨到哪里去了?”

龙鹰道:“万爷到了阳曲找国老出山。”

易天南一震朝他瞧来,大为错愕。

龙鹰道:“此事得圣上同意,是绝不可泄露的秘密,包括陶宏在内。”

易天南再瞪他好一阵子,方找回声音说话,沉声道:“老夫开始感到轻舟非是一派胡言。老夫有个请求,轻舟勿要拒绝。”

龙鹰确有心摆平黄河帮和洛阳帮,以免横生枝节,避免冲突,更不愿见他们因自己而受打击损害。

返回神都不过三天,可是他已感受到神都与前有异,各大势力蠢蠢欲动,暗斗愈趋表面化,最明显的是宇文破初遇他时的态度,明显加入了“宇文朔”的因素,充满敌意。

黄河帮和洛阳帮更像扯满绷紧的弓弦,一触即发。

诚恳地道:“龙头赐示。”

易天南道:“老夫想安排轻舟和陶宏见个面,由你亲自解释对柳宛真的怀疑,届时只我在场,没有第四个人,会做足保密工夫。”

龙鹰道:“龙头的要求合情合理,如轻舟连这个都办不到,怎向万爷交代?”

接着沉声道:“依轻舟和大江联交手的经验,且有池上楼的前车之鉴,如柳宛真确是大江联施的美人计,那陶老帮主将是大江联行刺的头号目标,老帮主有何不测,等若有半个黄河帮落入了大江联的袋子里去。”

易天南霍地立起,道:“轻舟说得对,老夫现在立即去警告老陶。”

龙鹰放下心内其中一个重担,知至少暂时舒缓了和易天南的紧张关系。

刚送易天南出门,店伙来报,都凤的马车在门外恭候。

龙鹰有什么可以说的,乖乖上车,坐到霜荞身旁去。

马车驶离日安居。

嗅着她熟悉的气味,竟生出亲切感,龙鹰心中警惕,提醒自己她是敌人,昨天还以阴招害他,纵然奸计不是出自她,她却为出手的人。挨过去挤挤她香肩,笑道:“为何不说话?”

霜荞大概习惯了给他讨便宜,仍目注窗外街景,无动于衷似的,香唇轻吐道:“昨天累我等足一个时辰,然后有人告诉我范爷你到了内苑和太子、梁王风流快活,该说话的是欠我一个解释的范爷,对吧!”

龙鹰老怀暗快,笑嘻嘻道:“当然!当然!昨天是一入宫门深如海,身不由己。说起来真要感谢都大家,原来太子对天竺的瑜伽很感兴趣,问小弟天竺神僧有否传我这方面的异术,于是小弟来个即场示范,大得太子欢心,怎都不肯放小弟去与都大家相会。不过小弟人虽在宫内,心却是向着都大家的。”

霜荞满脸娇嗔的朝他狠瞪,骂道:“这个时候仍要插科打诨,满嘴谎言。示范要从早示范到入黑吗?今早我给郡主抓了去,她说太子安排你到内苑倒头大睡,究竟发生过什么事?”

龙鹰拍额道:“示范当然不需三天三夜那么长的时间,可是示范乃费力的苦差,事后休息足够方可重新做人。哈!真古怪!都大家理该因太子和小弟相处得融洽而高兴,现在竟一副大兴问罪之师的俏样儿。哈!都大家生气时特别有韵味风情,瞧得小弟食指大动。”

霜荞没好气地横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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