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子请留步-第3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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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倒也心中愉快。

魔教几位前辈长老在小丫的一番阿谀奉承之下倒是开心了，可是正道这边气氛明显比先前压抑了许多，不少门派的长老宗主，都在私下与周围门派的人低声议论着，声音很小，隐隐却也可以听到类似“蜀山要发难了”、“难道蜀山真的要取代昆仑”之类的话。

云沧海处变不惊，给暗中和蜀山派结盟的几个门派的掌门使了眼色之后，就一直笑盈盈的玉身边的木易攀谈，丝毫也看不出他此刻内心到底在想着什么。

站在大殿年轻一众人之中的云小邪，对即将发生的事儿也没放在心上，他的目光一直凝聚在坐在上首首位的玄女壬青与壬青身边的韩雪梅身上。

他在想，韩师姐偷学玄冰宫真法这么大的事情，仅凭壬青的三阳两语就能让木易屈服？

云小邪怎么都不相信堂堂玄冰宫会怕了玄女，开始他见木易放弃深究，心中的大石终于放下，可是，这才不到半刻时间，他的心有打起鼓。

玄冰玉册是什么？

那是玄冰宫千年基业之所在！

如今，玄冰玉册上记载的上古巫术真法，被一个蜀山女弟子习练参悟，那就是说，蜀山派从此以后拥有了这套真法，那玄冰宫还有存在的必要么？

显然，玄冰宫绝对不会轻易凭借壬青的面子，就放过韩雪梅的。

当天沉寂在苦思之中时，一个声音打破了瑶池宫内的压抑僵局。

说话的是魔教凝血堂宗主万奇子。

他微微一笑，呵呵的道：“如今玄女娘娘入驻瑶池，主持这一届瑶池盛会，实乃是数千年来人间第一大盛世，我们光明圣教偏于西域蛮荒恶地，与中土修真少有往来，但毕竟同属人间修真一脉，有些话该说还是要说的。”

太虚真人阴沉着脸，道：“万宗主，有什么话但说无妨，不必拐弯抹角。”

万奇子收敛笑意，正色道：“既然真人开口了，那在下就放肆了。自太古以来，人间永恒不变的法则便是弱肉强食，你们昆仑一脉，这三千年来镇守神碑天条，实力雄厚，在人间除了我们光明圣教之外，当属你昆仑实力第一，号称正道领袖。如今嘛，呵呵，我看你们这所谓的正道，也该换一换领袖了！”

万奇子说话毫不客气，一语中的，将矛头直指昆仑派。

整个大殿瞬间哗然一片！

数千年来，魔教一直盘踞西域蛮荒，与中土修真者视同水火，向来都是分庭抗礼，隔山而治。不论魔教内部派系争斗的如何激烈，正道诸派也从未过问魔教之事。相对的是，正道这几千年来各派系之间勾心斗角，魔教也从未插手。

没想到，在这昆仑大会上，先是幽冥宗新任宗主鬼王干预正道内部派系斗争，大家看在这鬼王宗主年纪尚幼的份上，只当她是鲁莽行事。

可现在，这些话是从魔教主事人万奇子口中说出来的，那份量自然就和鬼王宗主说出来时万万不同了，这是代表整个西域光明圣教十数万教徒的，单单几句话，足以让整个人间震上一震。

太虚真人脸色铁青，若不是有玄女前辈与其他正魔前辈在场，他就忍不住发作了。

就算他修养再高，此刻也忍不住冷冷的道：“万宗主，我们正道与你们光明圣教，几千年来向来井水不犯河水，怎么今日，你们光明圣教忽然插手我们正道的事儿了？”

万奇子嘿嘿一笑，道：“看不过去，自然就要说句公道话。”

“有理！”

这次开口的是眯着眼睛显得十分苍老虚弱的魔君木青阳。

他沙哑的道：“如今这人间，除了我们光明圣教之外，你们所谓的正道之中，未必还是昆仑派一家独大，依老朽看来，峨眉山的蜀山派，不论是实力还是声望，都远远超过了贵派昆仑一脉，既然昆仑式微，失去民心，有违你们常说的天道自然，再霸占这正道领袖的宝座，别说的你们正道之人了，就连你们眼中的邪魔歪道也看不下去喽。”

“魔君！”

太虚真人沉声道：“还请你说话注意分寸，别在众多晚辈面前失了身份。”

木青阳枯槁老脸上的皱纹拧在了一些，似乎笑了笑，沙哑的道：“老朽的年纪与真人相差无几，如今也是半截身子进了土的，老朽知道真人法力通天，万万不是真人的对手，也知道今日说这番肺腑之言会惹来杀身之祸，只是，公道自在人心，老朽性格耿直，如果那里说错了，说重了，还请真人见谅！”

云沧海目光诧异。

他没想到自己还没有一句话，魔教的人倒为了自己的蜀山先和昆仑对掐了起来。

这个时候，他自然不会开口，鹬蚌相争，渔人得利，这个道理他懂。

可是，他有点担心，任谁都看的出，魔教是站在蜀山这一边的，处处为蜀山说话，讽刺昆仑。外人难免会臆测，难道名动天下几千的蜀山派，竟然和魔教勾结在一起不成？

担忧归担忧，云沧海还是决定沉默是金，先看看魔教在耍什么花样。

太虚真人脸色又是沉了几分，甚至有点苍白，他看了看魔教万奇子、木青阳等人，又看了看一直安静着的云沧海。

忽然，他笑道：“沧海道友，你藏的好深呀，如果你们蜀山派对正道领袖之位有意，和老朽说一声便是了，何必与他派联合？”

云沧海淡淡一笑，道：“真人，你应该是误会了吧，自古正邪不两立，我蜀山一脉与西域光明圣教这几千年大战数次，十年前更是直接杀入了蛮荒圣殿，此等恩怨，岂能是说解开就解开的？”

太虚真人一愣，随即慢慢摇头，又看向了木青阳，淡淡的道：“魔君方寸说我昆仑一脉式微，这倒不假，只是说我昆仑一脉失去了民心，有违天道自然，这又谈何说起呢？谁不知道我昆仑一脉门下弟子个个以斩妖除魔、匡扶天道为己任？”

木青阳依旧是轻轻的眯着眼睛，斜靠在木椅上，道：“哦，是么，十年前，神州晧土西南浩劫之下，尽在咫尺的昆仑派，怎么没有出动弟子前去斩妖除魔？”

战神黄铁英忍不住道：“魔君，这事儿昨天掌门师兄已经说明，当时并未接到蜀山求援信号，而那浩劫只是三天就被蜀山镇压下去，是以，并不知晓此事。”

“呵呵。”

万奇子接口道：“是吗？连远在万里之外的我们圣教，都在第一时间得知了此事，你们会不知道？这事儿看来今天必须要说清楚才行，当年我派祖师天魔老祖，与正道各派祖师曾签下一份秘密协议，大意是，一旦诸神封印被破、或者有祸及天下苍生之浩劫，中原的正道与西域的光明圣教，必须放下以往的恩怨，联合起来，化解浩劫。当年，浩劫发生的第一日，我们圣教就得到了确切消息，当天大家就集结在了圣殿商议此事，决定遵守祖师遗命，举派而出，赶赴中原，对抗葬天圣君。几乎同时，迦叶寺、玄冰宫、黄山派等中原大派，都有派遣长老率领弟子前往，巴蜀之地数十个中小门派，几乎都聚集在了峨眉金顶上血战葬天圣君，唯独你们昆仑派毫无动静。”

说到这里，他嘿嘿一笑，道：“而且，据说你们昆仑派还派遣了百十个精英弟子在浩劫发生之时，暗中潜入峨眉山，在决战的前一日才从峨眉山附近返回蜀山，这事儿真人是不是该解释一下？昆仑派具有守护十三条天碑之责，当年各派祖师签署的那份保护人间免受浩劫的协议原稿，也是由你们昆仑派守护，难道你们昆仑派忘记了自己守护的天碑与协议么？“

太虚真人身子颤抖了一下，老脸铁青，须眉晃动。

他早就知道十年前西南浩劫昆仑派没有动静，必定会被世人诟病，只是没想到时隔十年之后，这件事的影响竟然还在。

他当然不会承认这一切，只是淡淡的道：“子虚乌有，老朽并未派遣任何弟子前往峨眉山打探，还请万宗主说话当心一些，免得一起误会。”

万奇子转头对大长老，道：“先生，十年前你就曾出现在峨眉山后山，是吧？”

鬼先生面纱轻晃，道：“不错。”

万奇子道：“你将鬼王宗主从峨眉山带走时，在场的还有谁？”

鬼先生沉默了一下，随即道：“除了云小邪云少侠之外，还有昆仑派的云霜仙子风秋雨以及赵无双两位弟子。”

“什么！”

太虚真人脸色大变！

愕然的看着同样站在大殿中惊慌失措、脸色惨白的赵无双与风秋雨。

万奇子没理会太虚真人此刻的脸色，道：“先生，可否细说一番？”

鬼先生淡淡的道：“我活了七百年，不愿说人是非，只是当日昆仑派做的确实不妥，玄女仙子，真人，各位道友，当年我一直暗中跟随鬼王宗主去了峨眉山，正值西南浩劫大决战的当天，在蜀山派后山的祖师祠堂外，我确实是看到了赵无双与风秋雨，当时云小邪少侠与蜀山叛徒杨鹤仙血战良久之后，赵无双因为风秋雨仙子的缘故，争风吃醋，竟逼着云小邪与他决斗，呵呵，说来也可笑至极，浩劫档口，昆仑派这位赵大侠为了儿女私情，竟不顾天下道义，而且还是在云小邪少侠身受重伤、元气消耗极大的情况下逼他出手决斗，真是可笑呀。”

人群中，赵无双脸色惨白至极，浑身颤抖，指着鬼先生怒道：“你……你这妖人，休要胡言乱语。”

鬼先生面纱晃动，缓缓的站起来身来，道：“我有说错一句么？正道，魔道，自古以来便恩怨难分，当年你在蜀山祖师祠堂外做的事儿，既然做了，为什么不敢承认，这就是你们口口声声所说的正么？呵呵，我看，连我们这些邪魔外道都不如吧。”

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了云小邪、风秋雨、赵无双三个年轻弟子的身上。

这时，一个女子怒喝而出：“赵无双，可是真的？”

众人看去，却见是一身黑衣，面戴黑纱的湘西新任接班人钱十三。

钱十三对云小邪情义极重，此刻听到原来在十年前的浩劫决战当天，云小邪身受重伤元气耗尽之下，赵无双还逼他决斗，顿时就再也无法忍受，豁然站起，怒喝而出。

若是换在几个月，在场的众位掌门长老自然不将钱十三看在眼中，可此刻不同，钱十三在父亲钱半山过世后接管了整个湘西赶尸一脉，可以说，地位是与太虚真人、云沧海等人平起平坐的，众人一看她挺身而出质问赵无双，顿时间都觉得大事不妙。

魔教已然十分难以对付，加上这势力雄厚的湘西巫族一脉，局势对昆仑来说，真是雪上加霜呀！

此刻，所有人都明白，当年昆仑派不是不知道西南的那场浩劫，而是故意作壁上观。

这牵扯到两派之间千年恩怨，大家也能理解。

但当日一旦坐实赵无双在浩劫决战档口逼迫重伤的云小邪出手决斗，而且还是为了一个女人，那这丑闻可就大了，直接影响到昆仑派数千年来的声誉呀。

赵无双死不承认，而云小邪与风秋雨却是没有说一个字。但是所有人都知道，这一次赵无双完了！

太虚真人见赵无双紧咬牙关，显然此事关系比昆仑派坐视蜀山危难不管不顾还要重大的多。

他冷冷的道：“鬼先生，单凭你一人之言，不足为信。”

鬼先生道：“风秋雨是你们昆仑弟子，为了维护你们昆仑尊严，自然不会承认，云小邪少侠德才兼备，心地仁慈，也多半不会说出你们昆仑派这种丑闻的，至于当时在场的其他人，除了鬼王宗主之外，还有两人，虽然她们当时离开了祖师祠堂，但我相信，以其中一人道行，就算距离十数里，也能感觉到当时祖师祠堂发生的事情吧。”

太虚真人身子又是一阵晃动，没想到自己的弟子竟然做出这种事儿，更没有想到，还有这么多目击者。

他道：“她是谁？”

鬼先生上前几步，走到玄女的身边，抱拳行礼道：“玄女前辈当时虽然没有露面，但晚辈如果没有猜错，当年在竹林中假扮九尾天狐的那个女子，就是前辈吧。”

太虚真人与赵无双，身子都是颤抖了一下。

原来，当年玄女也在场呀！

壬青目光冰冷，依旧是没有丝毫的感情可言。

她望着云小邪，望着云小邪那张有些错愕的容颜，目光从未移开，默默点头，淡淡的道：“不错，当年假扮小狸的劝走小狐的那个人，就是我。赵无双，到了如今，你还要抵赖么？七尺男儿为心爱女子决战天下，辜负苍生，本是快意恩仇之事，被你这么一闹，真是让人不耻。”

赵无双知道自己今天只怕就要不免了，见恩师太虚真人脸色青紫，浑身颤抖。

他再也无法支撑，砰的一声，跪在了瑶池宫内的石板上。

低头，沙哑的道：“师父，弟子错了，弟子一时糊涂，为情所困……”

太虚真人一听赵无双果真做出了那种事儿，仿佛全身力气瞬间消失，瘫坐了木椅上。

这时，云沧海忽然道：“没想到啊没想到，那天在祖师祠堂外竟发生这么多的事情，犬子性格善良，这些年来竟从未说起过这件事，哎……”

太虚真人仿佛了苍老了百岁，道：“老朽管教无方，愧对天下苍生呀。”

云沧海摇头道：“真人不必自责，这是年轻人自己的事儿，与真人无关，赵无双，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还不如实说来？”

原本，这场昆仑大会是公审韩雪梅的，被折腾几下之后，云沧海抓住机会，三言两语竟然是公审赵无双了，真是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赵无双等人一听当初玄女在场，知道当年的事儿是隐藏不住了，但赵无双还想保住性命，于是便看了太虚真人一眼，低声道：“当年西南浩劫初起，恩师派遣在下率领一百多昆仑弟子前去峨眉山……”

玄天剑派掌门萧有涯立刻道：“去峨眉山干什么？”

赵无双身子一抖，又看了一眼太虚真人，犹豫了许久方道：“去峨眉山查看浩劫波及的场面，以及蜀山派能不能应付这场浩劫？”

萧有涯又立刻问道：“蜀山能不能化解当年的那场浩劫，对你们昆仑来说有何意义？”

赵无双低下头，慢慢的道：“倘若蜀山化解不了那场浩劫，我昆仑一脉自当倾巢而出，解救天下苍生，但浩劫若是在蜀山可控制范围之内，那就另当别论了。”

在场之人，哪一个不是勾心斗角百多年的老狐狸，瞬间都明白了赵无双话中意思。

萧有涯道：“你继续说吧。”

赵无双道：“当初我们昆仑派百余人在峨眉山附近暗访三日，发现这场浩劫虽大，但想要击败蜀山，几无可能，于是通报回山之后便要返回，不料决战的前一晚，却是出了意外，情殇仙子韩雪梅错手杀了鬼王宗主小丫姑娘的的爷爷，为此事，鬼王宗主去了轮回峰，师妹风秋雨宅心仁厚，又与鬼王宗主小丫姑娘乃是故交，便保护她暗中从轮回峰后山一秘密小道，进入了轮回峰，我心中放不下秋雨师妹，便一直暗中跟随，这些年来，我对秋雨师妹情根深种，可她却只眷恋云小邪……”

说到云小邪三个字，赵无双的眼中立刻露出了愤恨之色，道：“当初我一时情急，失去理智，就逼了云小邪与我决斗，此事与师门无关，恩师并不知晓，全是我一个人所为，还请师父责罚。”

第658章　正道领袖

赵无双纵横天下百余年，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

眼前局势，他知道自己身败名裂的下场的无法改变了，可是师门恩深似海，他想一肩抗下十年前西南浩劫之事。

只是，这么大的事情，他区区一个人儿，又怎能全部担下？

蜀山派并没有过分刺激昆仑，几乎所有本该蜀山做不到事情，都让魔教给做了。

魔教针对昆仑的切入点并无其他，只是抓住十年西南浩劫那件事不放手。

打蛇打七寸，西南浩劫中昆仑派的所作所为，就是它的命门所在，如今，被魔教死死的抓住不放。

当年浩劫决战当日，赵无双为情所困，逼云小邪斗法，这事儿说到底只是赵无双个人私事，纵然强行扯上昆仑，最多也就是师门管教不严的结局。

所以，在场中不论是正道以云沧海为首的野心派，还是魔教以万奇子为首的浑水摸鱼派，都没有将主要经历放在赵无双与云小邪为了一个女人决斗这件事上，只要证实了当日赵无双昆等昆仑弟子，在浩劫当时出现在峨眉山附近，就已经足够了。

正道蜀山与昆仑之间数千年的恩恩怨怨，以往大家都心知肚明，碍于两派面子，都没有公开讨论过。

如今，风云变化，世事无常，昆仑派十年前想借葬天圣君之手消耗蜀山的阴谋被公诸天下。

这几百年来，一直领袖人间正道宛如神仙一般的太虚真人，脸色苍白至极，自己当着天下人矢口否认的事情，没想到又被当着天下人无情的戳穿，整个苍老的身躯，都在不由自主的颤抖着。

他指着跪在瑶池宫殿中心的赵无双，颤抖的道：“逆徒，逆徒呀！”

赵无双脑袋深垂，不敢看恩师的眼眸，在那一双旁人看不到的他的那双眼眸，却是闪烁着愤恨的光芒。

云小邪，云小邪……

自己今日身败名裂，为正道所不齿，为昆仑所不容，一切都是拜云小邪所赐！

如果当年不是云小邪搅进自己与风秋雨师妹之间的事情，秋雨师妹又怎会移情别恋？没这种事儿，十年前在蜀山，自己又怎么会逼云小邪决斗？

一切的一切，都是云小邪这个可恶至极的人在暗中作祟，今日自己若大难不死、度过此关，必定找云小邪报仇雪恨！

他本是最有希望成为下一代昆仑掌门的，现在，就算自己度过此关，再也没有资格与长空争夺掌门之位了。

想到这里，他拳头不由得握紧了，恨不得将云小邪挫骨扬灰，以解心头只恨。

赵无双事儿对于天下格局来说，只是小事。

魔教那边似乎阴谋得逞，都没有在说话了，云沧海知道接下来就要看自己表演了。

便道：“真人，你我两派唇亡齿寒，这几千年来昆仑镇守九州西域边陲，我蜀山一脉镇守九州南部，放置十万大山中的妖兽侵扰中土，都是为天下苍生为重，当年西南浩劫，我怕魔教乘势反扑中土，是以并未向昆仑求援，心想，就算举派战死，也是为天下苍生而死，只是没想到，真人……真人统御正道数百年，为何如此？”

太虚真人颓然坐在上首的太师椅上，今日发生如此多的变故，是他原本是始料未及的。

他听到云沧海的话，苍老的眼神中，忽然闪过一丝锐利光芒，仿佛回天返照、重现生机。

他声音略带沙哑的道：“当年之事已成定数，至于其中缘由，沧海道友何必明知故问？”

云沧海微微摇头，起身，对着真人、玄女与在场的其它各派掌门长老微微抱歉欠身。

道：“真人，你我相交数百年，既然话言与此，那听在下一句肺腑之言，正道领袖的宝座是很诱人，是我蜀山历代祖师梦寐以求的夙愿，这没什么好狡辩，试问在场诸位掌门，哪一个不想成为天下第一门派？”

虽然云沧海乃是正道巨擘领袖，说出这一番自私自利的话，委实不妥，但大家都不知道，云沧海说的不是虚言，每个人都想将自己的门派发扬光大。

万奇子当先道：“沧海道友实乃真性情也！这番话，话粗理不粗，人非圣贤，亦非草木，七情六欲自然是免不了的，在你们正道中，都以昆仑为榜样，试图超越昆仑，而在我圣教之中也是一样，都以当年祖师与千年前鬼王薛天为榜样，试图一统圣教。追求上进是万物生灵繁衍生息之根基所在，如果没有了上进之心，那人类岂不是要走向毁灭？玄女前辈，您说呢？”

众人听言，又是一阵点头。

而壬青只是面无表情的道：“不错，自古以来弱肉强食，为了更好的生存下去，每个生灵都会在自然法则中改变自身，以便更好的适应与当前的自然轮回。”

太虚真人似乎还想挣扎，看了一眼壬青，又看向了站在众人面前的云沧海。

慢慢的道：“好，说的好。沧海道友，今日你看该如何下去？是要接过我昆仑派正道领袖之大旗么？”

云沧海摇头道：“真人，你误会了，我虽有此心，但也深知我蜀山一脉不论是实力底蕴还是人间威望，都远不足昆仑，哪里敢接此重任？”

此言一出，昆仑派的不少长老都是一愣。

可是，还不等反应过来，一直没有说话的黄山派掌门观霞仙子忽然淡淡的道：“沧海道友，你又何必自谦呢？天下分分合合，本就是顺应天道。十年前，沧海道友率领蜀山一脉，化解西南浩劫，解救天下苍生，这份功德，可算是近五千年来第一等了，正所谓能力越大，责任也就越大，如今蜀山派在正道中的实力与威望既已全面超越昆仑一脉，那就势必能接管整个人间，保护天下苍生。”

萧有涯点头道：“仙子说的在理，我想以真人之胸襟也不会遗憾吧，如果今日蜀山接管号天令，对昆仑来说虽然是不公平，但也有鞭策效果，毕竟实力减弱了，有朝一日等昆仑派发愤图强，我想蜀山派也会将号天令双手奉还给昆仑派。”

蜀山派的两大盟友一说话，其它蜀山派的盟友自然也不会坐视了。

茅山派掌门道玄真人，道：“不错，不错！当年我茅山一脉，在祖师魏华存仙子在世时，也曾一统天下，历代祖师都手持号天令号令群雄，但世间万物轮回，没有永恒的存在，两千多年前昆仑做大，我茅山派甘愿奉上号天令，请求昆仑执掌天下，如今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