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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咸话-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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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应天档头黄辉虎对刘苏命案的低调处理,从中我们不难推测,也许这个案子真的跟东厂有关。而且还是东厂不能直接出面而必须假手‘醉风’的案子。”

“我虽然不知道刘苏被杀的具体原因,但是他被杀那天我刚好在场。”看了三人紧张的表情一眼,沧海接道:“那天我确实是特意去找刘苏的,因为我听说八月初三的戌时他也在天香阁,就想也许他会知道些什么也说不定,但是在我还没来得及当面问他的时候,佘万足就已经出现了。刘苏不仅被斩断全身经脉,死前还被割断咽喉,很明显,这是为了防止他死前留下最后的线索。”

“现在我可以肯定的是,刘苏的死一定和任前辈有关,而且八月初三的天香阁一定发生过什么。”

寂疏阳道:“那是不是说,我们只要查查天香阁八月初三发生过什么,就可以知道真相?”

沧海摇首。“虽然他们照面的时间是八月初三,但是不表示‘醉风’追杀令的发出时间也是八月初三或以后。我们需要查证的是七月初任前辈见过罗姑娘以后到八月初三这段时间发生的事。”

罗心月道:“可是这一个月间,我爹爹从四川峨眉到安庆的天香阁,路途这么遥远,可怎么查啊?”话音中已略带哭腔。寂疏阳又握住了她的手,给她安慰和鼓励,这次她没有挣脱。

谁知沧海却笑了。“你不用那么担心,现在任前辈还好好的呢,而且我们现在也不着急查证这个,一切只要等见到任前辈不就都明了了么?我和你们说这些,也只是想问问你们所知道的一些情况。不过看来你们也什么都不知道。”

罗心月听完眼圈儿都红了,哽咽道:“天下这么大,要到哪里去找我爹爹?”

沧海的笑容带着令人迷幻的光彩,颇有些自负的道:“你怎么忘了任前辈和罗姑姑的十年约定?”

“你想想,任前辈等了十年,约定日期快到的时候他会在哪里?”顿了顿,神秘的轻声道:“他现在,只会在应天。”可以带给人希望的面颊会散发出什么样的光彩?我不知道。但是罗心月的脸又红了。

恍然破涕为笑,罗心月道:“你说得对,但是我们什么时候去找我爹爹?”

“现在还不行,”沧海抬头看了看天色,道:“等过几天我转移一些‘醉风’的注意力,你们更为安全一点的时候,我再来找你们。”

寂疏阳看看罗心月的面色,及时替她问道:“那这段时间我们就这样在这里干等着?”

“我会叫人送一些卷宗来,你们可以找找看有什么线索。不要急躁,现在大家的安全才最重要,你们要是出了什么事,谁来帮助任前辈?”见三人点头,沧海又问道:“罗姑娘是什么时候起被追杀的?”

“出了峨嵋山的范围之后。”

“那么李兄你们就是见过罗姑娘之后才被追杀的了?”

“是的”。

沧海沉思了一会儿,忽又问道:“任前辈和罗姑姑的十年约定之期是什么时候?”

“十一月三十。”

沧海颔首微笑道:“放心,我会让他们准时见面的。”转身盯着陈皮老祖,陈皮老祖一脸满足的神色。沧海蹙眉道:“不要把我的话当成故事来听!”

陈皮老祖道:“可是确实很好听啊。”

沧海走过来,端起一碟花生,“有空多想想怎么对付‘醉风’,不要什么事都要我来做!”

“有你在根本用不着我嘛……”陈皮老祖没说完就见一碟子花生兜头撒来,连忙两手连抓,把花生尽数收在手里,然后刚要炫耀一番,光头上就被敲了一个爆栗。

“我去看看罗姑姑。”沧海已经绕过他向后院方向走去了。

第十六章祸莫大于轻敌

陈皮老祖刚坐正了身子,忽然又扭头望了望沧海的背影,回过脸来,眼珠转了几转,随后白眉一跳,缓缓露出了笑容。他意味深长的迭起两个指头,对小壳道:“你敢跟我打个赌么?”

行路庐的后院倒是十分清雅。右边辟着一块田地,一半种菜,一半种花,左边一间竹屋,屋前的篱笆上攀着牵牛,篱笆下疏疏开着几支野菊,屋后种着一片湘妃竹,竹叶上斑斑点点,倒更像是离人的泪。

步入后院,就像出没风波的渔人傍晚系下的归舟,回塘清浅,揽稳船定。这样的情境,就像隔绝俗世的桃源,让疲惫的心就此留步。

沧海伸手,轻轻敲了敲竹屋的门,“罗姑姑,你在吗?”心底忽然升起一种温暖的情愫,让语气也柔软起来。

“是情儿吗?”屋内一个女子柔声道:“快进来。”语声像冬日里呵在你冻手上的一口暖流。

沧海推门入内,望着里屋秀塌上端庄温婉的女子温暖的笑着。

岁月不曾把,绿鬓消磨,唯有时光蹉跎,红颜不老。那女子薄施脂粉,青帕包头,却如银釭月影,珠光璀璨。手里拈着一根绣花针,正缝着一件褐色的袍子。见沧海进来,便把袍子撂在膝上,柔柔笑道:“昨天就听舅舅说你要来呢,快坐吧。”

“……我还是站着吧。”沧海笑笑。

罗佩琼了然的含笑看了他一眼,把袍子放在一边,起身从柜子里拿了几个薄薄的软垫子,摞起来铺在长凳上,笑道:“坐吧。”

沧海先在心中叹了口气,才慢慢坐在软垫上。

罗佩琼又转身提起红泥火炉上烧着的紫砂提梁六方壶,用黑陶素面的盖碗泡了一盏菊花茶,端到沧海面前,才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沧海啜了一口茶,又叹了口气,才道:“还是姑姑你对我好。”

罗佩琼笑道:“昨天舅舅回来就气得不行,骂了你好久才停,你知道的,他越是担心脾气就越是暴躁,你不要怪他。”

“什么啊,他刚才当着那么多人……你可不知道那有多疼……”

罗佩琼温柔一笑,说道:“其实他们每个人都待你很好,只是碰巧用了你不喜欢的方式罢了。”

沧海扁了扁嘴,扭项看向窗外。半晌才回神道:“姑姑担心任前辈么?”

“着急,但是并不担心。”罗佩琼微笑,接道:“凡事都是有定数的,我只是着急知道这定数的结果,既然是注定的了,那么担心也是没有用的。”

“这是那个光头大嗓门教你的?”

罗佩琼一愣,才反应到沧海说的是谁,笑骂道:“你这孩子,以前总是念叨着只有读圣贤书才能明白做人的道理,现在怎么连尊师重教的道理都不懂了呢?”

“……姑姑教训的是。”沧海难得的一副俯首帖耳的顺从样儿。“可是我一定会救出任前辈的。”抬目,定定的望向罗佩琼,像在用坚定的眼神表明决心。

罗佩琼的面颊上有柔腻的高光,衬得她的眼睛明亮而更加温柔。她正慈爱的看着沧海。

“姑姑当然相信你。”她说。柔柔的语气里却满是宠溺。

这足以让一个一心期待肯定的年轻人展现笑容,沧海满足的又饮了口茶,茶香里还有让人心醉的茉莉花味。斜眼瞟了瞟秀塌上做了一半的袍子,随口问道:“给任前辈的?”

罗佩琼点头微笑,“不知这十年他是瘦了还是胖了。”目光带着羞涩向远方投去。

一只长着漂亮具羽冠的小百灵鸟从敞开的小轩窗里飞进,落在秋阳照射下的菱花镜面前,时而歪着头审视镜中的自己,时而啄一啄镜钮上打着的青线的穗子,回首用尖喙理一理翅羽。不知是不是发现有人在看它,它小脑袋晃了晃,打了两下翅膀,竟然张开小小的尖喙,唱起了一首歌。

罗佩琼目光如水,齿如编贝,就这样静静的微笑,一直到目送它歌罢振翅,直冲云霄。

沧海还要更晚一些才将目光抽回,用碗盖拨弄着茶碗里的菊花瓣,有点欲言又止。“其实任前辈这几年也做了不少好事。辽东大盗、山西流匪都是他抓捕归案的,他还帮助很多人家寻回了走失的孩子,对昆仑、峨眉、武当、崆峒各派弟子都有大恩。只是很少有人知道罢了。”

罗佩琼一直等他说完了,才微微笑道:“你不用说我也知道,我知道他根本不是那样的人,坊间的传闻本不可信。而且我还知道他帮助了很多纯良的姑娘脱离火窑。只是他不该那样自暴自弃的。”

沧海知道像罗姑姑这样的女子本是蕙质兰心,所以什么都没有再说,只是笑了笑,又望向窗外。

“忘情。”罗佩琼唤道。

“什么?”沧海回神。

罗佩琼却是颇严肃的看着他,说道:“情儿,你可还记得你的表字为什么叫做‘忘情’?”

“记得。小时候他们给我批命理,说我这辈子会栽在女人手里,所以才把表字改成这个。可是很久没人提起了,只有姑姑你一直这么叫我——怎么忽然说起这个?”

“没什么。”还是了然的微笑,语气里没有丝毫的不悦。“你要是有什么事情就先去吧,下次再来看姑姑。”

沧海笑了。垂目,缓缓放下茶盏。茶托和木桌接触,发出“哆”的一声轻响。

“姑姑啊,我只是在想一个包袱。”

告别了罗佩琼,沧海从后门出来,轻轻掩上竹篱笆。侧耳听了听,才放心的轻步向山下走去。虽然从后面下山有点路途遥远,但是为了计划的正常实施,绕远就绕远吧。沧海长长呼出了一口气,忽然发觉世界有时也挺美好的。

慢慢举步下山,想了想,还是有点失落。于是他开始一边下山一边不停的开解着自己:你看,你已经走出了行路庐五十步了,什么事也没有发生,秋天的风比你想象中还要清爽吧;你看,你已经走上山道了,每个人走路的样子都没有什么区别嘛,秋天的太阳比你想象中还要可爱吧;你看,空气多么清新,一个人赶路不是更惬意么,竟然还有不知名的树木给你遮挡日光,你的运气多么好呀;你看,参天崖后山的无限风光,此时也只有正在下山的你才能赏鉴,这简直是特意为你而生的啊。

沧海竟然叹了口气,随后又想到:唉,你叹什么气呀,年轻人不是应该朝气蓬勃的么,你看,前方的山道边还有一块紫色的大石立在那里,那不就是在欢迎你么,还有站在大石边上的那个少年,能在这里碰见他那是你们的缘分啊,你看他靠在大石头上,右脚向后踩着石面,嘴里还叼着根稻草,多么悠闲的姿势,你看,你竟觉得他身上的衣服那么眼熟,说不定在洪荒的伊始,就注定了你们今日的碰面,你看你看,他竟还为你而转过了脸,你看看,他长得多像……

沧海猛然一个急刹车。那条不久前才上身的鞭痕火辣辣的抗议。

靠在紫石上的少年立起了身,站在大道的中央。黑黑的眼珠,右脸上一个酒窝,单手环胸,另一只手摩挲着下巴,一副为难的神色。

沧海苦着脸等待这波抗议渐渐削弱下去,然后打算撤退。正当他的脚跟抬起了蚂蚁都钻不过去的一点缝隙的时候,道路中间的少年向他勾了勾手指。

现在不听话的话,后果会不会比跑八条街还要严重?沧海谨慎的衡量了一下,终于慢慢的向少年移动过去。

少年的脸上有忍不住的笑意,当然还有压不住的怒气。伸手戳了戳沧海的肩胛,收回来继续双手环胸,口里咬着稻草有些不清晰的说:“行啊小子!解释解释吧。”

“小壳我、我其实……”

“行了闭嘴吧你!你以为就你那点小心思还能瞒得过我?你以为你从后门溜了就神不知鬼不觉?你以为把我随便丢在哪里你就可以整天花天酒地纸醉金迷没人管得了你?”

“我没……”

“闭嘴!让你说话了么?还什么早知道不带我出来了,不带我出来谁天天给你洗裤子?”

“你什……”

“闭嘴!还敢跟我这儿讨价还价?明明就手无缚鸡之力还敢大街上逞能?还自不量力转移追杀目标?老妄想着牺牲自己保护别人?你看看你那腰细的,你保护得了谁啊?”说一句伸手在沧海肩胛上戳一下,一连戳了五下,把沧海戳得向后退了一步。沧海听到最后又要说话,小壳伸手一指他,他马上闭嘴。

“你还做事不是只有一个目的?你什么目的啊?你昨天上参天崖是不是就想把我丢在这里你好回去独享齐人之福?还什么意外的收获?今天收获了吧?”绕到沧海身侧,忽然道:“疼不疼?”

“疼……”沧海使劲点头,还做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以博取同情。

小壳果然同情的看着他,还摇头叹了口气,说道:“真想再给你补上一脚。”见沧海又要反驳,马上道:“好吧,小爷今天高兴,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

“……我觉得你还是留下,跟着我会有危……”哎?沧海猛然一省,“是那个光头大嗓门教你的吧?”

“什么啊?”

“少装蒜!他要不告诉你你能知道路、在后山半山腰堵截我?看来我还真不应该把你放他这儿,真是坏我事!”

“师父他也是为你着想啊,他说我要不跟着你你会更担心的!”

“我才不……师父?你跟他叫师父?”沧海睁着一对阳光下颜色更浅的棕色眼珠声音提高八度的喊道。

“我打赌输给他了啊。”小壳无所谓的耸耸肩。

“你们俩该不会拿我打的赌吧?”

小壳戏谑的看着他不语,然后学着他常做的表情眯起双眼,抓起他的袖子转身。“快走吧!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你回去做呢!”

“喂!你先回答我……”

“你的其中一个目的不就是让他收我为徒么?你该满意了吧?”

“喂、喂!走慢点!走慢点……我……疼!”

第十七章美人卷珠帘

午时刚过,一只玉带凤蝶扑着流纱似的黑翅缱绻在“财缘”的后花园,翅缘的小白斑像一条戴在大家闺秀颈子上的珍珠项链。仿佛恐怕花倦睡去一般,凤蝶依次碰触着每朵花颜,想把她们叫醒,但终究累了自己。刚在一朵盛放的扶桑花里小憩半晌,又被一阵笑声惊起,飞远去了。

“财缘”二楼的玄字房里,一个男子声如碎玉,却毫无风度的大吼道:“笑什么笑!我趴着怎么了?!”

哄笑声再次响起。

一个柔中带沙的女声紧接着低低笑道:“我听说你今天还想把你弟弟扔掉呢,怎么样,你如今可不是‘独行独坐,独唱独酬还独卧’?”特意把“卧”字语音拉长,贴切的比喻再惹哄笑。

宝帘锦帐中的男子一听马上支起了身,嚷道:“什么!你竟敢拿我比怨妇!”

那女子道:“你看你云鬓松绾,桃腮憔悴,人比黄花还瘦……”

未等她说完,睡榻上的男子气得一把扯了半幅帘子下来,想把自己遮掩,却听那女子又道:“没错,掩上点儿好,我们可是‘不忍卷帘看,寂寞梨花落’啊!”

此时已笑得一屋子的人都喘不过气来,只有小壳跟别人笑得不同,他仿佛还沉浸在什么值得回味的事情里,一脸的幸福样儿。

那语声柔中带沙的美人便是前一天小花提过的慕容姐姐——慕容晚裳。那个给沧海做件衣服还要调戏他一番的慕容晚裳。今天这屋子里站满了人,罗掌柜和二掌柜岑天遥也在,她还是一样的死性不改。你若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她总是两手一摊无奈的道:“珠玉在侧,我又有什么办法?”所以每次沧海见到她都会很无奈。

慕容晚裳是纱一般的女子,明明妩媚已极却又高贵得不可方物,尤其是说话时的语声,什么时候都是柔和的像用手指揉捻两块绛纱。就连调戏沧海的时候也是一样。

“好了好了,”卢掌柜开始老好人似的打圆场,“你们吃了,公子还没用膳呢。”其实刚才他笑得也很欢。“公子想吃点什么?”

沧海从帐子里探出头来,怀里还抱着两个枕头,但是两眼放光道:“我要吃螃蟹!”因为太激动,帘子上还挂着一半的小银钩把头上的簪子挂了下来,摔在床边。

二掌柜岑天遥不由得暗里叹了口气,心道:“水精双枕,畔有堕钗横”,个中旖旎,如不亲见谁又能知?

卢掌柜笑道:“没问题。”

“可是……”岑天遥突然好心的插话道:“那个螃蟹,不是发物吗?”

全体静穆两秒,一齐爆笑出声。

卢掌柜红光满面,双眼弯弯,连忙说了句“我们这就去备膳”,拉着岑天遥就出去了。随后,走廊上传来一长串爽朗的大笑。

“唉,”慕容晚裳轻叹起身,看了床上把脑袋塞在枕头下面的沧海一眼,揶揄道:“晋国的美男子卫玠就是因为出门时被争睹围观而劳累致死的,但愿我们今天可没有‘气’杀卫玠啊。”转身掩口,凤眼含笑,向小花招了招手。

小花小脸儿通红,揉着肚子脆声道:“公子保重啊。”也随着慕容晚裳开开心心的出了房门。

剩下屋里的小壳和还用枕头捂着头的沧海。半晌,沧海才从枕头里把脑袋拿出来,也不知是被气的还是给憋的,总之是两颊如醉酒,双眼似春泉。刚松了口气,发现小壳还坐在斜对角的太师椅里,左手掩唇,却露出右脸上的一个酒窝,沧海马上砸过去一个枕头,吼道:“还笑!”

“我都快丢死人了!”

“好好好,不笑了不笑了。”小壳接过枕头平放在膝上,双手捣住嘴巴。

“你还笑!”沧海趴着都从床上探出半个身子,伸手警告的指着小壳。

这时,只听门外一个少年声音嚷道:“公子爷,我来了!我来了我来了!”推门进来,“我在楼下碰见慕容那两个丫头了,”转身关门,“一看就是去逛街买衣服去的,”边走进来边说:“还说什么给晚上的赌局做准备……”呆住。

其时沧海正趴在床边,鬓发散乱,中衣的襟子也歪着,里衣的领子也敞着,十指箕张,痛悔不堪的望向门口——少年进来的方向。

沧海正想说点什么的时候,少年突然扔下了手里的书箱,飞扑过来,跪趴在沧海床边,掩面痛哭道:“爷啊!爷,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啊!为什么世事总是这么难料!是珩川来晚了吗?你为什么就不等珩川来……呜呜哎哟谁打我!”掩面的袖子拿下来,龇牙咧嘴的捂着头,脸上没有一滴泪。

“你小子怎么这么大了还没个正型!很久没挨打了是吧?”沧海推开他,穿鞋下床,回手指着小壳道:“不许笑!”

珩川低着头偷笑了一会儿,才拾起床上沧海掉的簪子,爬起来,用眼神跟小壳打了个招呼,走到沧海身后,“很久没见开个玩笑嘛,”把簪子递给正在绾发的沧海,“听说公子爷今儿个很有收获啊。”

沧海回身警告道:“我治不了慕容还治不了你么,你再来劲试试。”

“哟哟,说着还真生气了。”珩川大大咧咧的完全没所谓的表情,故作大方的道:“算了算了不招你了,省得慕容知道了又说我欺负你。”

沧海脱去了中衣,正在柜子里翻找衣服,听见这话马上道:“别跟我提她啊,现在的女孩子真是一点也不可爱。”拿出一件淡青的长衫,抖开披在身上,伸手向床上指了指。

珩川会意,抱起了被子,折叠好铺在桌前凳上,问道:“这么说,你以前见过可爱的女孩子了?”

“当然,”系好扣子,坐下,又一副书记翩翩的从容表情,“以前还小的时候,有一次跟‘逍遥游’到山东,在街上看过一个小女孩,脸蛋红扑扑的,长得很灵秀,单纯得从眼睛就能看到她的心里去。”沧海怀念的支起下颌,接道:“那天我还帮她捡起了她掉落的馒头。”

“哼哼,”珩川随便扯了下嘴角,心里很不以为然。半晌,没听到下文,便问:“怎么?就这样?”

“就这样。”

“唉。”

谈话就这样结束了。

丫鬟送进饭来。本来珩川在路上吃过了,但是看见这么多好吃的便开始流口水,于是跟着沧海和小壳又吃了一顿,最后把他撑得都翻白眼了才依依不舍的放下筷子。

对了,顺带提一句,中饭的菜肴里面果然没有螃蟹。

“怎么样,看出什么了吗?”沧海坐在靠窗的太师椅里,手里捧着卷宗,扭头问道。

“没有。”珩川答。

小壳则摇了摇头。

吃过中饭,他们就从珩川带来的书箱中拿出了一大堆的卷宗,开始分头查阅。沧海又蜷在窗边他那铺着棉被的“专座”里,小壳和珩川就坐在桌边。

沧海道:“二十几年前,有一阵武林恶势力横行的日子,经过以卢掌柜为首的正道英雄几番围剿后,这才有所收敛,但还一直在暗中举事,寻找机会给白道重重一击。”

“先是‘九环金刀’袁红暖,半夜家中遭袭,他和妻子带着三个儿女且战且退,最后只有他和一儿一女活了下来,家中一十三口毫无还手之力的婢仆也没能幸免。”

“‘下山虎’彭荟,家中水井被人落毒,后又遭黑衣人洗劫,全家三十六口无一生还。”

“正道帮派‘乌衣巷’,傍晚时被攻破总堂,在堂帮众全力抵御,虽使对方伤亡颇重,但‘乌衣巷’这个名字却从此在江湖消失。传言这一仗打得极是惨烈,可谓是流血漂橹,三个月后血腥味依然不减。”

“‘忠义飞鹰’毛峰,幼女被绑架,他单枪匹马到了约定地点,才知是调虎离山。他离家后全家便已被灭门,连他八十的老母也没放过,他赶到家中见到了被绑幼女在内的满地血尸,大恸中被偷袭身亡。”

沧海叹了口气,接道:“还有就是最离奇的卢冉老家失火案。这些都是当年没查出凶手的案子,不知道这几个案子的背后有没有什么联系。”

珩川一手支头一手叉腰,不耐烦的道:“最可气是卢掌柜,明明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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