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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咸话-第1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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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海翻了翻眼睛,“宫三请我吃田螺。”

“手这么快好了么?”

“当然不是。好容易攒了点力气打算自己吃饭,他们还不给我送,到宫三那里田螺还没吃完就没劲儿了,就回来了。”嘴巴嘟了嘟。

神医哼了哼,道:“他们你一个人在想事情所以没有打扰你。”有意无意望了一眼窗口的大篓子,“我是不是也应该问候一句‘你烂了没有’啊?”

沧海瞪了他一眼,道:“那是我假装在想事情。切,生什么气嘛。”

神医道:“宫三他欺负你了?”

沧海立刻向他望去,又垂下眼帘。“……没有。”

神医沉默一会儿。

“没欺负你袖子上怎么有手指头印?”

“……不小心蹭的。”

“不小心蹭的你哭什么?”

“我哪里哭了?!”红着眼眶抬眸,眼泪在里面打转。“呜……”撇嘴。可怜巴巴望了神医一眼,仿佛在寻求理解与同情。

不知为何神医眉心蹙了蹙忽然想笑。唇角刚刚要弯,那人便立刻察觉。

第一百三十章只合长相聚(二)

知道不会有安慰,那人便将额头抵在桌面,两手在身侧加紧垫在下颌。,DUKANKAN不动了。

神医只看见他低垂的睫毛间或一眨,指挥投在下眼睑的阴影增减,小眉头似蹙非蹙甚是精致可人,不禁笑道:“喂,真哭了啊?在宫三那里也这样来的?”

半晌,“……没有。”一个答案回答了两个问题。

“那你低着头干什么?给我看看。”神医拉他起来,他反将眼睛埋在手背中,烦闷道:“你不要管我了……”

“为什么啊?”神医继续握着他肩膀将他拖离桌面,边道:“宫三真的欺负你啦?跟哥说,哥找他算账。”心中暗笑这手感真是柔软。

沧海被迫抬起脸来,却仍低着眼睛道:“都说了没有了,你不要烦我了。”偶一抬眼,神医关切的微笑映入视线。愣了愣,忽然悲从中来。

“呜……”扁了扁嘴。哭了。眼泪一颗一颗坠落。抽噎。又望了神医一眼。

神医蹙眉笑道:“干什么呀?一看我就哭?很不吉利的吧?”笑叹又道:“别哭了,啊,哥喂你吃饭。不是饿了吗?吃完饭洗个澡,早点睡觉,乖啊。”

“呜呜呜呜……”

神医有些无语,“……那你告诉我为什么哭,好不好?”

“哇——呜——呜——呜——呜——!”

“唉哟……别哭了,我的五脏都碎了,你只知道哭。”把他拉起来放在腿上要抱,被逃开。

沧海抹了抹眼泪,“谁同你拉拉扯扯的,一天大似一天了,还这么死皮赖脸的,连这个道理都不知道!”说着,又要哽咽。

神医努力绷了会儿脸,依然想笑。“喂,那你告诉我为什么哭。”

“……不为什么,就是想哭。”

“哈。那你不怕以后我要挟你,说你输了打赌,要一辈子留在我身边?”

茫然摇了摇头。“……反正我跟你纠纠缠缠,怎么也说不清楚了。”

神医笑。笑了又笑,道:“那我是应该高兴还是不高兴啊?”

“随你的便。”

于是神医欢喜执箸喂饭。侯他乖乖吃了几口,才问道:“手还痛不痛了?”

“还好。”伸起袖子擦眼睛,“你那个药水不知道什么东西来的,淤血很快散了看不出来,可是胳膊好像更痛——哎、呀……哎呀哎呀……!”

“怎么了?”神医忙拉下他遮面的手,见右眼通红。

“……袖子上的辣椒手印沾到眼睛了……好痛……”

神医忍不住不笑,无奈至极。“你可真够倒霉的。我拿清水给你洗眼睛。”

忙忙折腾了一阵。神医复又坐下,唇角一直在抽搐。

沧海似乎叹息一声,垂眸盯着饭碗,淡淡道:“想笑就笑吧,用不着忍着。”

神医只稍稍乐了半下又收住,托起他脸端详,他不甘回望,又飞快垂眸。然而神医已看得分明。

神医笑道:“嘿嘿,这次真成兔子了。”见他眉心一蹙,便岔开话道:“我这么晚回来你也不问问我去哪了?”

第一百三十章只合长相聚(三)

“哦。你去哪了?”

对于他的听话神医第一次着恼,不悦道:“难道你就一点都不担心我吗?庸医不知道在藏哪里虎视眈眈,我若是出事了怎么办?”

“唔……”沧海认真想了一想,道:“那我就给你收尸呗,还能怎么办?”

“白!”

沧海缩了缩,“……那、那叫你被饿狼吃掉算了,我不管。”

神医气得心里像塞了块石头,难以置信重复道:“……饿?狼?”

“唔?哦,野狗也行。”用下巴点了点稍远的剪花馒头,“要吃那个。”哇,什么馅的啊,胭脂染的剪花看起来好好吃。

神医气哼哼夹了一只塞到他手里,“白,你又成心是不是?”

沧海兴冲冲在小馒头侧面咬了一小口,嗅了嗅,咂了咂滋味,喃喃道:“……羊肉馅的啊……”又咬了一口,鼓着腮帮子忽然愣了一愣,慢慢滚动眼珠将神医一望。

神医一拍桌子,比方才更生气,咬牙道:“你再给我装无辜就抽你,听见没有?”

沧海立刻道:“我没有……”

“还敢说没听见?!”

“我说我没有装无辜。”弱弱的答言,下意识伸过手去,将神医肩上扭转了的衣带翻正,抚平。又低下头啃馒头。

又望了神医一眼。

神医根本没有挣扎便立刻心软。又不想示弱,便瞪着他不语。

倒是沧海咽了一口馒头,淡淡道:“其实宫三不是你想象中那种人。”

神医愣了愣,“那你认为我想象中他是哪种人?”不知觉凤眸已凌厉。

沧海没有抬头就知道他又生气了,只得道:“没有你想象中好。”

神医刚要发火,又是一愣。无意中一低头,发现他缺袴长衫内露出一小截暗天青色的排穗,立刻眉梢一挑,凤眸狡黠。故意叹了一声,从新拿起筷子。

“不说了,吃饭。”

神医视线所及之外,沧海也转了转眼珠,含住箸上小菜,自己舀了口粥佐下,问道:“那你今天到底干什么去了?”

神医斜眼瞥了瞥他,将那一句“你不是不关心么”咽下,换做:“哦,我回去药庐里了。”

“看那……”忙着让箸尖探入口来,顿了顿,才道:“看那个病人去了么?他好些没有?有没有说什么?”

“哼,看你眼珠子亮的。”神医弓起指节敲了敲他的额头,刚好敲到药王爷踢的包上,看他挤眼忍痛,笑道:“他还没有醒。我就是去帮他换药医伤,喂了他一些米汤……”

沧海立刻道:“怎么喂的?”

“怎么喂的?”神医眉心蹙了蹙,就知道他在讽刺自己。“哼,就像喂你这么喂。”他立刻不说话了。神医接道:“看一看他身上的蛊毒是不是全都清除干净了。”

“干净了吗?”

“嗯。喂了东西也不再吐了。我本以为今天晚上他就会醒的,所以多等了会儿,谁知没有。”耸了耸肩膀,一时忘记,便用同一双筷子夹了口菜放进自己嘴里。侧首。

第一百三十章只合长相聚(四)

“咦?你总是看着我干什么?”

沧海又看了他一会儿,才摇了摇头。,d又一箸饭食送到面前。沧海摇了摇头。

“……不吃了?”神医再愣了愣,“就吃这么点?刚不还说很饿的么?”筷子停在他面前没有收回。发觉他欲言又止,想了想,恍然道:“哦,我知道了。”

沧海正怕他又嫌自己事多,谁知神医哼道:“又想说我的脸好好笑是不是?”

沧海立刻锁定他的黑眼圈,立刻一笑。又马上绷起脸道:“才不是。刚才其实没有注意。”

“那是因为什么?”神医的筷子又往前探了探,“若要我相信你就吃了这块肉。”果见他为难神色,却不说破。那人似乎犹豫半晌,最终张口小心咬住肉块,吃掉。

接着被一口接一口塞满了一嘴,神医一边夹菜一边道:“那就再多吃点,瘦了吧唧的难看死了。”看着他不甘与求助得眼泪汪汪的样子,心中暗笑。

直到下一次用筷子喂食自己,神医才明白沧海的紧盯原来意有所指,不过看他乖乖低头喝粥应该是不知道自己已经发觉,干脆不点明。又想他也没有执意不肯,忽然心情奇好。

两人用过晚膳,沧海便说要歇息,神医不仅赖着不走,还嘻皮笑脸道:“白我帮你宽衣啊。”说着伸上手来。

沧海往后一退,义正言辞道:“不用。你再这么着我真的生气了。”

“喂,你有什么可生气的啊?我是好心帮你嘛,你手不是还痛?”

“那也不用!你一直都处心积虑……”心中一动。叫我动不了手难不成就为了脱我衣服?!“我手痛以前你就这么动手动脚的!”

“我不是!”神医居然吵得兴高采烈,“我就是好奇而已嘛!何况我只是对你一个人有兴趣——”突然一顿,瞠大凤眸指着他鼻尖又道:“哈哈!我想到了!你敢说你从来没有想过脱黎歌的衣服看看?”眼看他玉面噌就红了,不禁大悦。

沧海忽然紧张,不知所措转着眼珠,气急败坏就要昏过去,又羞得面红耳赤,双拳紧握恨不得冲上去狠狠揍他一顿,打得他再也说不出一个字,又恨不得赶紧爬回他的大篓子里面盖上盖子,再找回放走的穿山甲在地板钻个大洞跟着它爬到深山老林,或者就像那羊毛疔一样深深埋入荆棘地底,一辈子不出来算了。

神医在一边看得心痒难搔,又可乐又可爱,真恨不得将他抱在怀里爱抚一番。神医忍笑道:“喂,你这种反应,是真的怕羞呢还是在想黎歌脱光衣服的样子?”

“不要再说了!你这个人渣!”沧海马上就要冲上去、神医正在等待接招的时刻,房门温柔的被敲了三响。

神医看了看沧海,扬声道:“进来。”依然忍不住要笑。

沧海听了神医的引诱,又见了来人,差一点鼻血狂喷。

只着内衫长裤散了头发的黎歌在烛光下前所未有的动人。



第一百三十章只合长相聚(五)

黎歌款款行近,携一缕香风,将手中食盒撂下,抬眸眼波似水,溺向沧海。,d吴侬软语奇怪问道:“公子爷,你怎么了?”

“没什么。”沧海的声音竟然异常镇定,只是脸更红,眼更润。“你拿的什么?”神医在一旁憋得要晕过去。

“宫三爷叫识春拿来给你的田螺,怕你睡了,就送到我那去了。瑾汀方才从这外面路过说还亮着灯,我就又送来了。”水眸在沧海面上转了转,更柔道:“公子爷,你真的没事吗?”

“嗯。很晚了,你收了东西就去歇息吧。那个田螺,你拿去看他们谁没睡就分了吧。”神医十分诧异的笑看这家伙居然还能平静着语气说完这么长的话。

黎歌走后,沧海长出一口气,虽未开言赶人,但是一副冰山容颜早拒闲杂千里。不过只有他自己知道,那颗不堪重负的心依然暴跳不止。装作正大光明款了外衣,神医涎面上前接过。

沧海不理,解了衣裳脱了鞋袜,便冲里躺下。但觉身后颇静,不知神医在做什么。也并不想知道。闭眼睡觉。

忽听神医念了一句:“姱容修态,絙洞房些。”

沧海睁目一愣。悄回头,黎歌却未将酒壶收走,神医背对他坐在桌前自斟自饮,煞是自得。

沧海不得其解,闭目再睡。

半晌,神医又微笑念道:“悬明月以自照兮,徂清夜于洞房。”惬意又啜了口酒,偷眼回头一望,暗中一笑。

高声又道:“洞房——环佩冷,玉殿起秋风。”故意拉长前头两字,紧盯的床上背影果然动了一动。神医心中大笑,又饮几杯酒,再次加重二字念道:“洞房花烛明,燕馀双舞轻。”

“洞房有明烛,无乃酣且歌。”

“新妍笼裙云母光,朱弦绿水喧洞房。”

“洞房记得初相遇,便只合、长相聚。”

念一句,喝几杯,越念越饱涵深情,越念越期待想往。最后简直肉麻兮兮。

沧海终于忍不住回过身嚷道:“哎你……!”吓得愕住。神医就坐在他身后笑盈盈看着他。沧海眉心惊异蹙起,“……你刚不还在那儿呢么?什么时候过来的?”棕色眼珠游移他面与桌面。

桌面还放着一把壶,半盏残酒。

神医笑嘻嘻又看了他一会儿,才道:“刚啊。”

“……你过来干什么?”警惕瞪他。

神医轻轻展平他身体,柔声哄道:“帮你揉揉啊。好得快些嘛。”不知他是无力反抗还是想快些痊愈,总之他没有反对。

神医的手指尖圆滑有力,按摩起来舒服之至,沧海都忍不住赞叹出声了。神医忽然笑道:“白,你的身体依然这么温暖啊。”

沧海睁眼瞪了他一眼,不悦道:“不要说这种话。我以为只有关七先生会对那些刚死不久的尸体这么说。”

神医璨笑。手又不规矩。

“你干什么?”沧海往床里挪了挪,又想去床外抽宝剑,水眸一滚,神医已自动爬上床来。

第一百三十章只合长相聚(六)

“你干什么?!”沧海惊起半身,又问一遍。神医竟然拽开肩上衣结,边认真道:“说真的,白,我身材很好的!”

沧海惊愣。“……跟、跟我有什么关系?!”

神医无限幽怨道:“那你为什么不要我?”

沧海挑着眉心愣了五秒。眼前反白,快要气撅过去了。背身冲里躺倒,决心不闻不见。

“白!”神医又晃又拖折腾半天,沧海果真就如一卷被单,“嘻,又软又暖。白你看,你看嘛。”等他终于忍不住睁眼的时候,两手将衣衫一扒露出胸膛,“不仅身材好,而且皮肤很滑。”

“靠。”这家伙白痴还变态?!没事摸自己?

“哎白你又不理我了?不信你摸嘛。”抓他手腕被他溜走。“哇白你才好滑!抓都抓不住!”在他手腕上来回摸了几把,嘿嘿而笑,“滑不溜丢!”

沧海扽起一旁棉被,双手拉着被角从头顶包住两耳,紧紧闭目。

“……喂,白。”

有只脚在后腰推了推。

“白?又不理我了……喂,要不你骂我啊,别不理我嘛,多没劲啊。”

有只手从衣摆伸进去。一根手指在光滑的脊椎处搔了搔。就退出。

一声叹息。

神医托着腮帮子手肘杵在膝头望床顶。

眼珠一转。“白,你不理我我可走了。”

说罢,但觉头上阴影移开,地板上响了两响,便归于平静。沧海心中气闷,更将棉被裹紧了脑袋。真希望自己一觉醒来,容成澈不过是一个梦靥。大明朝从来没有存在过这样一只人渣。

唉。

叹了叹。被枕头捂得有些喘不过气,便仰躺过来。眸一瞠,“啊——!”心脏像突然被人踢了一脚。“容成澈!”

“干嘛?”散着衣襟躺在他头侧同一个枕头上的神医笑嘻嘻答应。

“哎哟……”沧海捧着心口极力蜷成一团。

神医又笑又有些意外,起身将他抱靠在自己怀里,一边帮他顺气一边笑道:“真吓着啦?对不起对不起啊,不是故意的。”可以名正言顺来回来去摸他,其实很是得势。

趁他闭着眼缓气,便一手拉下他颈边小立领,看着自己的牙印嘿笑。沧海蹙眉睁眸,幽怨瞪了他一眼。叹气。叹了又叹。自己坐起来,把要贴近的神医推开,低声道:“容成澈,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好好谈谈。”语气中已透出极度无力与无奈。

神医乖乖咧着嘴坐在对面笑,“好啊,我喜欢听白说话。”

沧海暗暗翻了翻眼睛,“你到底想怎么样啊?直说行不行?”

神医望天想了想,“……你是问以后,还是今天?”

……还不一样么?“……先说今天。”毕竟会生。天啊,或许早已经发生了。

“嘻嘻。”神医笑了两笑忽然脸红起来,扭捏半天,才道:“洞房啊。”

“……什、什……什、么?”眉尖挑起。

神医开心大叫:“哇!白你这样眼睛好漂亮!”

“你、你刚说什么容成澈?”

第一百三十一章猎得平原兔(一)

神医瞠起凤眸眨巴眨巴,“……我说你的眼睛好漂亮……”

“不是这句。”

“喔……”神医食指搔着脸颊想了想,“……哦,想起来了。我说要和你洞房。”讨巧的望了会儿他像吞了颗整鸡蛋的惊愕表情,又转为不悦,撅嘴嗔道:“什么嘛,人家为了营造气氛念了那么多诗句,竟然就换来你一个这种吃屎表情。”戳了戳他柔软的肩窝。

沧海果然是这种表情。两个眼珠湿润润茫然滚动一会儿,垂眸叹道:“……别玩了,澈。”

神医猛地一愣,又激动道:“我没玩!”握住他肩膀面对自己,语重心长道:“白,我是认真的,你为什么不肯相信我?你不是连戒指都收下了么?”撩开沧海左袖,将无名指举在他眼前。

沧海愤怒同无奈根本无法言表,火药在心中炸开之后没有发作,忽然开始萎靡。仔细检查了床上没有异物,才放心栽倒。两脚一翘,又掉在褥面。无力伸出一只手挥了挥,淡淡道:“我跟你没法交流,也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同你吵架,麻烦你发发慈悲走吧,我要睡了。”

“我也睡!”神医说完,马上倒在他身侧枕上。老老实实平躺,十指交扣腹前。又道:“哎,你生气是不是因为我没给你名分啊?其实我是这样想的,先洞房,后拜堂,你觉得怎么样?”本以为他不会回答。

半晌竟听有人咕哝道:“洞你个头。”

神医愣了两秒忽然爆笑起身,将上衣褪到肩膀以下,执意将沧海捅翻过来,在他眼前展示道:“如何啊?相公没有骗你吧?是不是又好又滑?”

沧海大翻白眼,准备大被蒙头。

神医笑嘻嘻又道:“呐,我知道你是怕吃亏,现在相公给你看过了,该你给相公看了。”手比话快。

“嗷!容成澈!”沧海双手难敌两爪,又见他跨到自己身上,连忙叫道:“等一下!等一下容成澈!”趁神医整修时喘了几口,拉着自己和他的衣领严肃道:“容成澈,我警告你,你再这样不客气了!”

“切。”

“嗷!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容成澈——!”

“嘿嘿,歇会儿吧,嗓子都劈了。来,亲一下。”抻长脖子。

就在两唇相距二寸之时。

“羊毛疔!”

神医立刻丢下他飞撞推窗,朝外狂吐。一点不带含糊。

沧海又躺了躺,才慢慢爬起来。“呼。”象征性抹一把额间汗,“还好来得及。”悠闲整理好衣衫,见窗边人速度若缓,便先负手踱近补了句:“羊毛疔。”才去镜前照影。

“喔,身材好像更好了呢……”转一个圈,“嗯,果然。”顾影自怜够了,才又溜达到窗前,月光照在神医起伏的光裸背脊上,沧海忍不住伸出手指摸了摸,“唔,好像真的挺滑。”

声音忽然温柔婉转,糯糯道:“澈,你好些了没有?还要不要再吐了?”担心的在他背后顺了顺。



第一百三十一章猎得平原兔(二)

过了会儿,才见一只颤巍巍的指尖浑圆的手浮起来摆了摆。

沧海眼珠一睁,“唔?这么快不吐了啊?嗯……”

“羊毛疔羊毛疔羊毛疔羊毛疔。再吐四次的。”摸着下颌笑得像一颗又香又凉的梨膏糖,看着挂在窗台的神医,拧起半边眉毛自语笑道:“唉,怎么办呢你说?我可还没消气呢啊……”居然开心的哼起歌儿。

弯下身抬神医立地两脚向外一掀,直接把他从窗户里翻出去,“吧唧”一声掉在地上。“啊,好像沾到了耶……哕,真恶心。”沧海甜笑,满意关窗,忽然瞥见树梢明月,由衷感叹道:“今晚的夜色真美啊……”

今晚的夜色果然很美。一切都恰到好处。月色朦胧而不昏暗,夜风清彻而不萧瑟,虫鸣悠闲而不喧闹,花香幽然而不浓烈。

沧海之所以能如此清晰感受夜色,是因为他正在夜空之下。确切的说是躺在夜空之下。今夜突如其来的好心情,像暴风雨之后的晴虹,虽被蹉跎,但有个人却惨遭蹂躏。想起来就忍不住想笑。那个人从自己的秽物上爬起来的样子。全程都几乎四脚爬行,直到跌在自己房间地板。不省人事。

当然这些都是沧海不知道的,不过据他所知已令可怜的孩子心满意足。可怜的孩子,指的当然是沧海。

为了庆祝这一胜利或是为了别的什么,沧海决定乘兴夜游。外衣刻了宫三的辣椒手印,他只好搭上中衣,轻踱漫步。不知觉又行至大桑树下,伸长的一枝高昂在沧海头顶。忽地落了一串。

一串花叶。

没有果实。

豆绿色的叶子左右生满小小晶白肉虫似的桑树花,落在沧海鞋面上。沧海看了仔细,忽然倒退。肉虫串掉在地上。沧海打个冷颤。

吚,好肉麻啊,这花。

走累了。他最后选择在一株盛开的杏花树下倚靠小憩。抬头仰望,穹庐盖顶如一朵拱形伞菇,又像一团粉白相间的彤云。未开时艳红,初开时粉红,盛开时淡粉,将落时如雪。

夜空似一匹发光靛绸,随风摇荡,被银月奇辉再映,圈一圈光环作回礼。冰轮瞬间温暖,色作乳黄。星稀,却永恒。

若是真的能作一颗星星,该有多好。

带着这个美好愿望轻轻阖眼。

很远的距离,看不太清他的神情。夜空,暖月,杏花树下,安眠的他一定是微笑着的。会比平常没有笑时就微微上勾的唇角更翘一些。一领雪白中衣搭在他的膝上。他有一对雪白的袖子。不是流云般宽敞,而是合身的瘦窄。

膝头的中衣如带,飞扬起衣摆。也一定扶乱他的留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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