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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咸话-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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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流通的话,他一定会喘不过气来窒息而死的。不过胖一点对孙烟云的武功来说倒不是坏事,因为他的绝招就叫做“泰山压顶”。武林中被这一招坐死的好汉,倒也不计其数。

那个管家姓狄,每天都会陪着孙烟云坐着马车四处去逛一逛,这个去逛一逛的主意还是狄管家出的,因为他觉得如果庄主再这样在家里窝下去,迟早有一天,没到寿就会胖死的。每当他这样说的时候,孙烟云总是笑道:“哪一天胖死了就是到寿了。”

马车进入城南后,孙烟云就要下来自己行走了。没走多久,忽见前方围着一大群人。孙烟云问道:“那是做什么的?”

狄管家对一旁的跟班小厮抬了抬下巴,说道:“去看看。”

一会儿小厮打听回来,报告道:“启禀庄主、管家,那是一家算命的卜馆。”

“那为什么会围着那么多人?”孙烟云又问。

小厮回道:“据说是算得贼准,都跟那算命先生叫‘神算子’。”

“城南什么时候开了家生意这么兴隆的卜馆?”

“昨天。”

孙烟云忽然来了兴趣,移步道:“去看看。”

第二十五章第一拨小贼

“唐秋池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被你饿了三天了。”

“每天都在洗碗?”

“当然,你把所有的洗碗工都解雇了,当然只有他一个人干了。”

“很好。现在可以给他饭吃了。一天三顿,要有鱼有肉,一顿都不能少。如果睡觉前他还想吃东西,那就再给他加一餐宵夜。”

“那……他会不会撑死?”

孙烟云手托鸟笼,摇摇晃晃,向卜馆走去。

左右小厮分开人群,让过孙烟云。抬头只见一间普通的门脸,也无幌子,只有檐下一块匾额写着“卜馆”二字,大门敞开,可见其中摆设清雅不俗。一位四十开外,长眉秀目,仙风道骨的先生站在卜馆阶下,身后跟一个眼珠漆黑的英俊少年,一挂孝少妇搀扶一老妇正与这先生作揖,说着话还要跪拜下去,那先生慌忙搀起,口里道:“受不起,受不起。”

那老妇哭道:“若非先生,我儿还依然下落不明,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如今好歹有个信儿,给他收了尸盼他九泉瞑目吧。”回首对那少妇说:“你男人的尸首就是这位先生一卦找回来的,你替我给他磕个头吧。”

少妇拜倒在地已然泣不成声,先生不好伸手,让身后那少年把她扶了起来,说道:“少夫人节哀顺变吧。”

孙烟云看着热闹,便问身边一个指指点点的生意人道:“老兄,这是怎么回事?”

那生意人看来也是个人来疯,被孙烟云这么一问,还真是问一答十,说得口沫横飞。“你不知道?我昨天可刚好在哩。那个老妇人就是那小妇人的婆婆,她们家就住在城南外半里坡,老婆婆的儿子失踪了大半年了怎么也找不着,这婆媳俩又着急,生活又没着落,只好由儿媳妇种点菜,老婆婆出来卖,婆婆出来卖菜时儿媳妇还要给人家缝缝补补。这不昨天,卜馆刚开先生送卦,不要钱白算,老婆婆正在城南卖菜,便也给她儿子算了一卦,没想到还真让这先生给找着了!”

“在哪儿找着的?”孙烟云擦擦脸上被喷到的口水。

“先生说就让她往西找去,越是水草茂盛的地方越有可能。嘿!还真就在一个野山底下的草丛里发现了他儿子的尸首!说是他儿子上山砍柴时跌下来,脑袋撞在石头上碰死的!你说神不神?”

孙烟云听乐了,心里觉得很有趣。这时那婆媳俩已离开,人群也渐渐散去,孙烟云又问那生意人道:“昨天先生送了几卦?”

“这可说不准,反正好多人就是了。”

“他们都说先生的卦准么?”

“嗨,有时候这卦也不是当时就能知道应不应验的,不过有几个人算完卦离去,后来又回来对这先生千恩万谢的。”

“哦,”孙烟云拉长声音,又道:“那为什么今天没什么人找他算卦了呢?”

生意人笑了,“你问这个呀,那是因为今天这先生不送卦了,卦金那么高,就很少有人算得起了。”

“哦?卦金有多高?”

“每卦十两金子。”

孙烟云挑起眉头。

算卦的先生起身送走最后一位客人,却见一个大胖子正要跨进门槛,这个胖子腰粗头小,看起来倒像是个三角形的窝头。

跟在先生左右的那个黑眼珠少年,右颊上露出一个酒窝,忍俊不禁的搀了他一把,差点没被他摁个跟头,好容易才把他弄了进来。

孙烟云感激的握握少年的肩膀,对那算命先生一拱手,说道:“请问先生贵姓?”

“免贵,姓岑。”

“原来是岑先生,幸会。麻烦您给我测个字?”

岑先生道:“客人请坐。”

黑眼珠少年又费了好大劲把孙烟云弄到椅子上。

“客人想测什么字?”岑先生递过纸笔。

孙烟云想了想,笑着写了一个字,说道:“因为我很胖,就测个‘胖’字吧。”

岑先生却不去看字,只盯着孙烟云面相看了一会儿,说道:“你家要办喜事?”

“哈哈,不错。”

“是你儿子要娶媳妇。”

“是的。”孙烟云脸上乐开了花。

“你正准备修葺房屋,然后迎娶新娘?”

“哈哈,你说的很对。”

“但是,”岑先生捋须道:“恐怕这亲一时还成不了。”

孙烟云马上紧张起来,“此话怎讲?”

岑先生看了看他,却不回答,拿起他写的那个“胖”字端详了一会儿,说道:“‘胖’乃半月也,半月为亏,为不满,看来客人你虽有万贯家财,妻妾成群,事业有为,却依然心存不满啊。”

孙烟云面色渐渐严肃,说道:“如此我还有什么不满?”

“因为你还不够铁石心肠。”

“此话怎讲?”

岑先生微微笑了笑,说道:“多行不义必自毙。”

孙烟云动容。

岑先生掐指一算,蹙眉问道:“你今天出门一共带了七个从人?”

“是的,算上我一共八个人。”

“这就对了。‘胖’字也是月半,意思就是这个月的望日,九月十五恐怕你将有‘八人’之祸啊。”

“什么叫‘八人’之祸?”

岑先生缓缓摇了摇头,说道:“天机不可泄露。”见孙烟云眉头紧皱,又道:“不过我可以告诉你,这‘八人’之祸表面看着是祸,其实与你却是好事,可能会让你失去一些东西,而换来梦寐以求。”

孙烟云皱眉沉思了好一会儿,面色转为凝重。伸出一对肥手来恭谨的作了一个揖,恳求道:“先生,您再帮我起个卦吧。”

狄管家同那几个小厮在卜馆门口等了许久,秋天的太阳都把他们晒出了汗,孙烟云才被那黑眼珠少年扶了出来,两个空手小厮连忙上前接过孙烟云的双臂,将他搀下台阶。

黑眼珠少年微微躬身,送道:“客人慢走。”回身进了卜馆,犹豫着向那先生问道:“您刚才算的都是真的?”

岑天遥看不出什么表情,捋了捋短髯,说道:“天机不可泄露。”

孙烟云出了卜馆,便不发一言,只是顺着南城的街道一直往前走,不快,不慢,踱着四方步。

狄管家问道:“那算卦的跟您说了什么?”

孙烟云缓了一下,摇了摇头,半晌又道:“死里逃生。”

“什么?”

孙烟云还是摇了摇头,然后又喃喃道:“向东五百,搭救无盐。”

无盐?是指古代那个丑女么?狄管家自忖道,是说在向东五百步的地方救一个长得很丑的女人么?什么意思?偏头见孙烟云的脸色不好看,便没有敢问。

一行人沉默着往东走了五百步,在街边站定。大街上各行各业,嘈嘈杂杂,人来人往,街上的女人虽不多,可也不少,长得虽不好看,可也没有丑得惨不忍睹的,又没有什么打架吵嘴的事情发生,这可怎么找哇?

孙烟云漫无目的的站在大街上本来就心烦,还赶上对面铺子里掌柜的骂伙计。按说这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了,以前孙烟云要是碰上了还得跟着笑几声,现在可把他烦得没抓没挠的,要说走吧,又不甘,说不走吧,又实在闹心,只好一边看着女人的美丑,一边听着掌柜的骂街,一边站在太阳底下冒汗。

“你说我这掌柜的上辈子缺了什么德了!怎么就顾了你们这帮伙计!你看看你们,啊?一个好吃、一个懒做,还有一个……哎你哭什么呀!我说你什么了你就哭?这帮伙计里边就你最可恨!你还敢哭?要不是看你可怜我才不会收留你!去去去,要哭上门口哭去,别烦我!”

话音刚落,就从店里面跑出来一个粗布衣裳的少年,两手揉着眼睛,开始无声的哭泣。

估计孙烟云现在坐死他的心都有了,但为了不影响他的大事,他决定忍耐。身边负责擦汗的小厮正不停的忙活着,这时面前走过一个美女,小厮光顾着盯着她看了,一不小心就把手巾杵到了孙烟云眼睛里。孙烟云马上十分客气的扬手给了他一个脑瓜勺,然后抢过手巾自己擦,还把最心爱的鸟儿和鸟笼扔给了狄管家。

孙烟云已经在这儿站了小半个时辰了,他觉得空气开始稀薄起来,然后觉得头晕,正当他马上就要晒晕过去的时候,对面铺子里的掌柜忽然冲了出来。

掌柜的一巴掌拍在门口哭泣少年的后脑勺上,估计是刚才看到孙烟云用这招然后现学现卖的。掌柜的急道:“小祖宗!你还真到门口哭来了!你说门口站一哭丧的让我这生意怎么做啊!嗨?你还越哭越凶了?你不会说话倒是挺能哭啊?你要是卖货能像哭的本事那就好了!你还哭!我不过是说你不会讲话而已嘛!又没骂你是小哑巴!”

孙烟云猛然一醒,掌柜的话犹如一道甘泉注入心田。难道是自己理解错了?算卦先生说的不是“无盐”,而是“无言”!啊,果然是神算子啊!果然是天机不可泄露啊!孙烟云觉得自己的付出是值得的,他简直想要高呼:我孙烟云又活过来了!

孙烟云马上冲过去,向那掌柜问道:“这孩子当真不会说话?”

掌柜的两眼一翻,说道:“当然,这有什么好骗的!”

那哭泣的少年也拿下捂脸的手,不解的看着孙烟云。这孩子脸上布满泪痕,然而长得十分清秀。

孙烟云心里又对这孩子多了几分好感,转头问那掌柜道:“那你做什么骂他?”

“我做什么不骂他!他也不会说话,也不会照顾生意,还竞给我添乱,那还有谁会来买我的货?”

孙烟云挺了挺腰,说道:“我买。”

“你买?”掌柜的愣了愣。

孙烟云问道:“你卖的什么货?”

“油漆。”

“好。明天叫这个‘无言’的孩子给我送二百桶油漆。”

“送到哪里去?”

“烟云山庄。”

孙烟云开心的坐着马车回了家。既然那神算子算对了第一件事,就有可能算对之后所有的事,既然他已算出了我是死里逃生,那我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孙烟云下了马车,走上台阶,跨过了门槛,竟然都没有让人扶,看来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不过,死里逃生的意思,不是说先得“死”,才能“生”么?孙烟云显然没有想到这一层。

进了山庄,孙烟云好兴致的要到花园里遛一遛,那一直鼓励孙烟云减肥的狄管家自然赞成,于是二人便穿过宅子,向后面走来。路过水房时,孙烟云忽然看见了一个十分利落的少年人,但是面生得很,便问道:“狄管家,这孩子是谁?”

狄管家道:“他叫小川,是新来挑水的,原来挑水的那三人不知为什么一起染病,正好他来找事做,我看他很利落的样子就留下来了。”

孙烟云点头,向水房走过来。

其实说是水房,不过是一间宽大的院落,中间打着三口井,旁边放着十口半人高的大缸,上有茅草棚遮挡。那个利落的少年人眉目刚毅,上身精赤,正从井里面打水上来,两臂上肌肉隐现,背上都是汗珠。见狄管家陪着一个三角形的胖子过来,少年便放下水桶,鞠了个躬。

孙烟云微笑点头。狄管家说道:“这是咱们庄主。”

小川又鞠了个躬,带笑叫道:“庄主好。”

孙烟云很满意,背着手说道:“真是辛苦你了,那三个人回来之前,全山庄的用水就靠你一个人了!”

小川的笑容有点僵,幸好没有人在意。他很朴实的说道:“没有关系,我做得来的。”

孙烟云很高兴,对狄管家说道:“那三人回来前,给他发四倍的工钱!”说完又横着晃出了水房。

小川由僵笑变成了咬牙,两腿微曲,两手手心向上,成爪状端在胸前,无声的仰天大吼了一声,白牙森森,一脸痛悔欲绝的模样。

狄管家跟在孙烟云身后玩赏着花园的景致,孙烟云忽然问道:“唐秋池有消息了么?”

狄管家说道:“正要禀知庄主,黄辉虎来报,唐秋池可能还在‘财缘’里面。”

“怎么回事?”

“唐秋池欠‘财缘’二百六十万两,表面上看‘财缘’没有追究就放他离开了,是以有很多的目击证人看到唐秋池,但是,可能在唐秋池回到烟云山庄以前,又被逮回了‘财缘’。毕竟,那是赌场啊,怎么会允许有人欠赌债不还呢?”

孙烟云点了点头,想了一想,说道:“那今晚就派两个暗探去看看吧,不要暴露身份,只要查证一下唐秋池在不在‘财缘’就行了。嗯,我看,就让他们扮成两个小贼吧。”

“喂,唐颖。”

“干什么?小石头。”

“这机关陷阱都做好了一天了,你到底是做什么用?”

“抓贼。”

“哪里有贼?”

“‘财缘’。”

“哈哈,好吧,那贼什么时候来?”

“九月初八。就在今晚。”

“哈,这么肯定?”

“当然。”

“云二姑娘不是要去考女状元吧?”

“慕容?你怎么来了?”

“问问云二姑娘认不认识孙芷兰和孙芷蕙?”

“烟云山庄的那两位千金?”

“没错。”

第二十六章白云兮千载

午夜时分。

秋月明,秋星稀,秋虫谐鸣秋草低。欲把金樽邀明月,正是花寒露重时。

财缘一楼画亭,公子衣白,闲坐烹茶。面前石桌上,陈列着青瓷茶具,插一瓶菊花,摆几样时新果点,燃着一炉好香。无灯无烛,影影朦朦,却好借月光,在手里把玩着一颗光华溶溶的夜明珠。珠光闪烁,时而大亮,时而从指缝中透出光丝,映得握珠的手莹白透明。画亭里也一闪一闪,仿佛天上星斗。

公子身畔另有一少年,举目望着银勾,眸黑如夜。

风中传来一阵酒香,又一人闪身进了画亭,右手里举着个酒壶,左手捏着个酒杯,在那公子对面坐下,斟了杯酒,拿在手里,不满道:“喂,干什么不点灯?怕人看见你头上的包么?”

沧海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将手心里的夜明珠放回琉璃托架上,夜明珠光发散出来,如一支小烛,将画亭照亮。对面那人朗眉星目,笑嘻嘻的望了望沧海的额角,颇为惊讶的道:“咦?好得这么快?”然后又颇为失望的再说了一次:“唉,好得这么快。”说罢仰首饮尽杯中酒。

小壳笑叹道:“给你个忠告,你最好不要惹他。”

石朔喜也笑笑,说道:“看出来了,他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好惹。”睨一眼桌旁小火炉上的白金掐丝小铜壶,向沧海举起了酒杯,“如此良宵,干什么喝茶呢?来,双喜哥哥请你喝酒!”

小壳笑了出来。

沧海无奈摇了摇头,眼里也有了笑意。“我从来不喝酒的,而且,你喝的酒也是我的。”

石朔喜看了看酒壶,也笑道:“你说的对。但是,你为什么从来不喝酒?”

“因为喝酒会乱性。”广袖流莹,提起白金掐丝小铜壶。滚水缓缓注入青瓷盖碗内,铜壶置于桌上。

“哈哈,怎么?你醉过?做了什么违礼的事?跟双喜哥哥说说。”

青瓷盖碗倾水,漫过茶杯,再去尘凡。

“没醉过。我这种人是不能醉的。”顿了顿又道:“小石头,我应该比你大才对。你信不信我已经三十岁了?”拨茶入碗,意态沉静如水。

石朔喜瞠目,还没答言,小壳先抢道:“他明年才二十一岁。”

石朔喜还是很吃惊的样子,仔细端详了沧海脸容,愣愣问道:“你都成年啦?”

白金掐丝铜壶的行路明显僵了僵,才缓缓移到青瓷之上。左手揽袖,凤凰三点头。

小壳掩唇,酒窝隐现。

静置之后,分入青瓷品茗杯。行云流水,毫无惺惺,最是难得。

双手捧奉玉品,轻道:“我请你喝茶。”

石朔喜放下酒壶,拿起茶杯,凑近鼻端闻了一闻,香馥如兰。“绿茶?”一副相当享受的样子啜了一口。

“狮峰龙井。”

“啧,”石朔喜满面陶醉,却道:“不好。”

“不好?”

就连小壳都不满的蹙起了眉。

石朔喜喝着茶,还晃了晃手指,说道:“太清了。跟你的人一样。”

“你是在骂我?”

“哈哈。我是说就算你发起脾气来也是无害的紧。”

“是么,”沧海淡淡的将手按在烧着的铜壶柄上,淡淡问道:“那我身边有开水的时候呢?”

石朔喜道:“嗯,甘醇鲜爽,好茶,好茶。”

沧海不禁露齿一笑,伸手将那夜明珠握住,画亭立时暗下来,“有贼来了。”

“在哪里?”石朔喜回头,果然见两个黑影从墙头窜了进来,一席粗布黑衣,落地无声。

石朔喜轻声笑道:“还真让你说准了!”

这边又喝了两盏茶,方听后院“哎呀!”“啊!”两声,石朔喜道:“我去看看!”

沧海嘱咐道:“尽量别用武功,抓起来关到柴房。”

不一会儿,传来钝物击打的声音,两个人开始求饶:“大哥大哥别打了!我们只不过是个小贼,还没偷着什么东西……哎呀不行这根棍子比刚才那根还粗!别打了别打了下次不敢了……”

只听石朔喜道:“哼哼,掌柜的说的果然不错!太露财了就被贼惦记!还好我们早有准备!”

小壳笑了笑,道:“没想到他还挺聪明,这话说得很周全。”

沧海不以为然,说道:“那当然,你哥选的人嘛。”

“哼,你终于遇上一个比你小的了。”

“那是。我就是你哥。”秋风吹得他的话飘飘荡荡的。

小壳道:“起风了,你回屋里去。”

“不要。我有个小火炉在这里呢。”

“不行,冻病了怎么办?”

“不会的!”

小壳眼一瞪:“你回不回去?”

“……回去。”

慕容提着灯笼,缓步而行。夹道两旁屋宇栉比,秋花满庭。转一个弯,景致忽变,本是一处江南园林,清新婉约,幽静淡雅,而此院内造一间书斋,却有北方之质朴凝重。院内遍栽银杏,卵石为径,一草一木皆自然生长,并无斧凿之痕;银杏叶形似扇,黄黄绿绿,生,则如顶如盖;落,则青黄交织,绵绵遍地;主人也不洒扫,便听之任之,萎落满地;踏之,则如云如棉,柔软可爱。其间偶露几块鹅卵,如窥美人之面,欲语还休。

书斋棱窗微开,中有烛光跳脱。斋门半掩,露百宝阁一角。慕容提灯,推开窗子向内笑道:“云二姑娘,这么晚了还在用功?莫不是真要考个女状元不成?”

斋内一女子手持书卷,背窗而立,头后束着及腰的绸带,闻声回头,如明月之皎皎。“慕容?这么晚了你来做什么?”

慕容笑道:“这便是你云二姑娘的待客之道么?”

云千秋也笑道:“门就在那边,你却要隔着窗子与我论待客之道,唉,子曰,难养也。”

慕容笑嘻嘻的缩回了头,一会儿从玄关外走进来,吹了灯笼,说道:“幸好夫子说的是‘汝子’而不是‘女子’,否则你不是连自己也骂了?”

云千秋明眸一睐,抚心说道:“幸好。”二人相视,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书斋之内,一应摆设用度尽皆从简,却无一不是精挑细选,古风盎然。斋中十架紫檀书柜,存书已满,百宝阁上放着不少檀木匣子,该是存世古籍孤本,靠墙有架雕冰梅檀木梯,通往小二楼。

云千秋穿着一身罗纱的白衫,褒衣阔带,大袖广襟,一派儒者之象;青丝及腰,从鬓以上将一根画兰绸带缚住,垂于肩后。朱唇丹面,柳眉凤目;凝神似月华照江,江天一色;巧笑如月映荷塘,清扬婉约;通体书卷之香,气质自华;绝无扭捏之态,品貌天成。纵月有千种风情,终也如是。在这书斋斗室之中,翰墨轩香之内,慕容在侧如垂露牡丹,而千秋如月,高洒清辉。

慕容笑道:“我刚进来,见书斋的名匾换了‘杏林’二字,对你斋前的银杏倒也贴切,只不过,云二姑娘也变成了个‘杏林中人’,可以妙手回春了。”

云千秋笑答道:“妙手回春的不是我,而是他,”指了指架上,又道:“书可医蒙昧,可医愚顽,可医无骨,可医一切下流之症,却不正是‘杏林春暖’,橘井泉香么?”

二人一面说笑,一面在矮榻之上对面跪坐,云千秋煮茶相待,随口问道:“这么晚来,还没见过我哥哥吧?”

“嗯,”慕容点头,“千载他还好吗?”

“好,好忙。”

慕容奇道:“忙什么?关外的货品还没进来吗?”

云千秋一笑,道:“很久没见你,当然是忙着采撷红豆了。”

慕容笑啐一声,忙改变话题道:“人家姑娘一起,都在绣楼里见面谈心,每次我来,却总要到这硬邦邦的书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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