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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咸话-第1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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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上他唯一肯交心的人是我,但知道他秘密最多的人却是你。最了解他的人也是你,他最愿意付出的人也是你,所以我觉得他会听你的话。”

夏男道:“当局者迷,如果今天我是神医,我也会很难自控。”

第一百四十二章因与良友共(三)

沧海笑道:“你和他倒像一对惺惺相惜的敌人。”

“不错。”

沧海笑着愣了愣。

夏男点头又道:“你说得不错。我和他本来就是敌人。严格说来,名医老师的每个徒弟之间都是敌人,名医老师虽然一视同仁,德被苍生,但是他的弟子却都是凡人。”夏男做了个稍候的手势,向外叫道:“小澈!”忽然的扬声让幼犬“汪”了一声。

门外颇无奈的答道:“干嘛?!”

“还没修好么?”夏男道:“你不要躲在外面偷听我们两个说话!给我到厨房里面洗菜去!”

神医很快便晃进来,与沧海一对视,欲言又止。穿过丈室,又回头别扭道:“师兄啊,白在这里呢,你多少留些面子给我好不好啊?你这样,我还怎么做他哥哥?”

夏男道:“就是要给你弟弟做个榜样嘛。”

神医道:“榜样是榜样了,不过他只会学你使唤我。”说完,乖乖干活去了。

夏男笑嘻嘻又对沧海道:“公子爷听我那么说,不要以为我们都是没有德行的人。”

沧海道:“我了解。”

夏男点点头,“名医老师收徒非常严格,必定百般考核磨砺,德行,智慧,天分缺一不可。我们能成为名医老师的徒弟自然比其他医者勤奋百倍,而小澈是最努力的一个。他来以前,我们认为传承名医老师衣钵的人一定是大师兄,然而最终交给小澈的时候,居然没有一个人不服气。”

夏男笑了笑,又道:“小澈的神医之名,当之无愧。”

“我们跟着名医老师的时候,他老人家除了教我们行医行善,还经常教授一些别的东西,比如做点心啊,养花养草啊,瓷器陶器啊,名医老师真是个博学多才的长者。我们个个都学了一身好本领,就算光凭着武艺去闯荡江湖,也自可以扬名立万。”

“名医老师还在的时候,除了小澈继承了衣钵,我们都没有太多的想法,只想陪伴老师一生一世。名医老师去世的时候,留给小澈一本医术,还留给我们所有人一人一本《道德经》,嘱咐我们要经常阅读。”

“结果我们每个人都有了自己的想法。大师兄去了东瀛将中国医术广传,我就只喜欢做点心。却没有人再因为是否习得绝世医术还有神医是谁等等问题而耿耿于怀。从此,世上各行各业里都出现了很多能人,比如江湖医界多了个神医,东瀛小岛多了个活神仙,人间饮食界呢,便多了个我。”

夏男指着自己的鼻子哈哈大笑,又道:“你说,从这点看来,名医老师是不是很狡猾?”

沧海也忍不住笑起来。

夏男神秘至极的又悄声对沧海道:“你知不知道,想当初名医老师也在为把衣钵传给大师兄还是小澈费了一番脑筋,可为什么最后却选了小澈?”

沧海微笑,但吃不语。夏男当然不是为了听他的答案,而是要告诉给他事实的回答。

第一百四十二章因与良友共(四)

夏男悄声道:“因为你。”

沧海挑起眉心,微微笑着小口啃着一块杏仁酥饼。

“名医老师看中的人绝不会错。”夏男道:“名医老师看中了你的为人,他知道,你绝不会让小澈犯错。而大师兄身边,却没有这样的朋友。”

沧海的表情变为郑重。过了会儿,才轻轻笑了。“初次见面,师兄就给我这么大的压力。我要是教育不好他,就对不起名医老师了。”

夏男笑嘻嘻道:“师兄只是不想那只小狗再咬你。小澈……”又听“汪”的一声,夏男奇怪道:“公子爷啊,从刚才开始,为什么我一喊小澈,你带来的小狗就叫呢。”

沧海忽然笑得像一颗又香又凉的梨膏糖,夏男灵活的眼珠子一下就直了。沧海也悄声对夏男耳语了一阵,神医便走进来不悦道:“你们俩,又背着我说什么坏话呢?”

夏男闻声回头,将神医望了一望,又看看沧海脚边的幼犬,猛然间哈哈大笑道:“小、澈……!哈哈哈哈!”

幼犬开心的蹦起来“嗷”了一声,兴奋的摇尾巴。

神医的脸黑了。

神医登上马车,无可奈何的坐在沧海身边。夏男笑嘻嘻的挥手道:“白公子再见,小澈再见,”关好车门,在黑马臀上拍了一巴掌,才道:“哦对了!容成掌门再见!”爽朗的笑声一直持续了很久。

沧海以为,那并不是他自己停下的,只是大黑马跑得足够远了才听不到。沧海翻个身向里,一手抱着兔子一手搂着狗。

神医撅了撅嘴巴,伸了根手指头捅了捅沧海的背脊。

沧海道:“你师兄做的饭尤其是点心真是太好吃了。”

神医愣了愣,更加不悦道:“又没问你这个。”

沧海道:“你师兄不是也学过医术么?”

“……是啊。”神医等了等才回答,“老师的徒弟自然是以学医为主了,只不过现在除了我以外,只有大师兄一个人从事此业。”

黑漆漆的马车里静了静,只有紧闭的车窗缝中偶尔透进街道上金黄色的灯光。遥遥有些人声。车厢轻轻,有规律的晃动,温暖的香味,像婴孩的摇篮。紫色的衣衫,像一捧梦中的雾霭,平静的呼吸就是梦里的歌。

就此静默了很久。

神医在沉默之前就在鼓起勇气,调动他过分放松的灵魂,这一切还没结束。他终于战胜了。他轻轻开口道:“白,你睡着了?”突然的询问居然并不突兀,像一首曲剧里的念白。

却似乎是出独角戏。

然而有人用清风吹散烦闷般的声音回答道:“我快撑死了。”

神医高兴不起来。于是他又问:“白,你还在生我的气?”黑暗里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语气里听来,好像逆来顺受的小媳妇。

沧海舒服的低声道:“你师兄很厉害,他们若是想对付你,十个容成澈也玩完了。名医老师把衣钵传给你,就你傻得让你师兄弟都不忍心下手。”

第一百四十二章因与良友共(五)

良久沉默中沧海读懂了神医的不知所措。

“放心,你师兄对你很好。”沧海又道。

神医道:“他们本来就对我很好。”顿了顿,补充道:“比你对我好。”怯怯的拽了拽沧海的衣摆,“……可是我想和白在一起。”

沧海的心里情感又翻腾泛滥。一时间说不出话。

忽觉怀里的兔子往外挣动了下,沧海回头,神医吓得一颤,赶忙放了兔子后腿。委屈的哼了哼。

沧海将兔子塞回竹篓,叹了口气。望望可怜巴巴的神医,张开左臂。“过来。”

神医立刻扁着嘴扑到他胸口上,紧紧抱着他的腰。沧海的眉心紧紧蹙起来。吸了口气。

又是一叹。

神医得了势,在他肩头窝了一会儿,又在他领子上硌了个牙印儿,侦查过他好像没有生气,便将左手顺着他的袖口探进去,抓住他的小臂。感觉他猛的吸了半口气,又像自己算准的一样没有发作。

享受了半晌,偷偷的瞄上他另一边手臂下乖乖卧着的幼犬。刚要出手,忽然被一对清澈的眸子摄住。神医急忙将脸埋进他怀里。

等了等,才小心翼翼低声道:“能不能不叫它小澈啊……?你想,回去以后,他们肯定都会这么叫的……”

沧海的唇角好似轻微一勾,却冷声道:“老规矩,他们叫容成大哥么。”

“我不!不要……白……”磨了一会儿,忽然道:“大年三十晚上,我把你绑起来,你振断了榻背的梁的时候,是不是内功就开始恢复了?”静静听着他似乎有所变化又无甚变化的心跳声,又道:“那天,我第一次咬你的时候,你把那口淤血吐出来,经脉是不是就完全打通了?内伤是不是很快就好了?”

抬眼看了看他沉默的侧面,眉尖依然轻轻蹙起,轮廓坚硬。“所以才大发脾气。因为你根本无法迁怒我,我帮了你大忙,是不是?”往上挪了挪,脑袋枕在他肩窝。他向反方向侧了侧头。

神医捕捉到他望着紧闭车窗眸中的慌乱,眉头一轩,接道:“我叫你替那个人清除蛊毒的时候,你的内功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

“我决定了,”沧海忽然稍大声截口,又低沉道:“叫它小圈儿好了。”

“哼,”神医得意的在他肩头蹭了蹭,“被我说中了吧?怪不得不叫我摸脉……”

“容成澈。”

“啊,我怎么这么快就睡着了。呼……呼……”

子夜。

沧海“嘭”的一声推开房门,大步迈入。夜色在漆黑的门口地上画出一片淡蓝色的扇形图案。沧海将白狐裘摔在外厅榻上,呼吸颇为急促。直入卧房,重重坐在床沿,问道:“谁?”

“啧啧啧啧,”窗边的大竹篓里忽然传出一串舌齿音,微弱的月光从开启着的窗外照着一个轮廓,那像是篓中伸出的一对脚丫子不停的摆悠。

小壳拱手道:“一百二十年零一个月,果然名不虚传,在下佩服!”

第一百四十二章因与良友共(六)

“高人啊,可是不知为何,在下觉得你好像正在生气?”

沧海咬了咬后槽牙,蹙了蹙眉心,翻了翻眼睛,才沉声道:“这么晚了,你不去睡觉,赖在我的筐里干什么?”

你的筐里?哈,为什么不是你的屋里?小壳哼了一声,道:“在下越发觉得江湖险恶,所以正在抓紧一切时间苦练武功。因为在下不想自己的弱质兄长因为——咳,弱质的质是性质的质,并非智商的智啊——咳咳,在下实在不想自己的弱质兄长因为在下的安危而和江湖上的更多人渣——虽然比不了他现在身边那个——不想他和更多的人渣们斗智斗勇,所以……”

沧海忍不住莞尔,笑叹了声,道:“那么敢问少侠,你到底在刻苦什么东西啊?”皙白的脸颊正被月光渲染得柔和清雅。

“错。”筐里伸出一根手指头,晃了晃,“这位兄台,你应该问在下在刻苦什么武功。”又自己回答道:“在下正在漆黑的屋子里训练目力。”说着,又揪出一本小小的书籍挥了挥。

沧海一见,猛扑上去抢过蓝色封面的纸本,“谁叫你乱翻我东西的!”

小壳被吓到,明显一愣。

沧海的面色又忽然尴尬,将书本丢还给他,回到床沿上去坐着。

小壳眼珠转了一转,道:“喂,你以为我拿的是什么?”从筐里坐直了些,又问:“你背着我到底又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语气严肃起来:“是不是和紫幽藏的什么手抄版《北厢记》一样的书啊?”

忽然从草筐里跳出来,薅住沧海的衣领,面色狰狞道:“好啊,你竟然背着舅舅舅母看黄书?!信不信我告发你?”

沧海冷眼瞪了他一会儿,小壳愣了愣便松开手,在他身边坐下,托起他脸颊看了看,道:“喂,脸色还可以吧?为什么这么没有心情?”

沧海又垂下头,叹了一声。“嗯,突然没有心情。”

两个人默默坐了半晌,小壳的心情却忽然很好。所以他忍不了多久,便又道:“你的筐里还满舒服嘛,怪不得你都不愿意出来。”

过了会儿,沧海才草草“嗯”了一声。

小壳又道:“怎么?师兄做的点心不好吃吗?”

沧海才忽然回过神似的,道:“呀,对了,我给你们带回来的点心还在马车上呢。”

小壳做了个“看吧,我就知道你是个笨蛋”的表情。这个表情立刻就变了。因为他看见沧海被他一薅而松开的领子里面,露出一截带着血牙印的脖子。

小壳愤怒一拍床铺,“谁干的?!”

沧海道:“你说呢?”

“又是容成大哥?”

沧海语气平静,“错了,这个时候应该叫容成澈。”又忽然叫了一声,道:“糟了,我的兔子和小圈儿也落在车上了!”

“小圈儿是什么东西?”小壳拧起眉毛。

“是我新得到的礼物狗。”

“谁送的?”

“小白兔。”

小壳听得几乎变成弱智。

第一百四十三章夜月人何待(一)

智商的智。

但是他很快冷静下来,道:“你别给我打岔,容成澈为什么要咬你?”

沧海眼珠转了转,无语了。小壳一提气,沧海马上道:“因为他想丢人。”

“丢谁的人?”

“他自己的人。”

“你脖子上两个大牙印会丢他的人?”

“是啊。”沧海使劲点了下头,“刚才他还想让我系上条小手绢儿来的呢。”又纯洁又无辜的糊弄小壳。

“你少糊弄我!”小壳愤而起身。似乎不是因为,被他眼里的小星星砸得满头是包。刚一侧身,沧海已揪住他衣摆,问:“你上哪去?”

小壳道:“哼,去问问他怎么个丢人法。”

“哎哎,”沧海已扑上去抱住小壳的腰,他自己的腰却因为拉伸而变得更加细长。“不要去。他那么丢人了,你就不要落井下石了,楼主不是经常跟我们说,伤风感冒和你着不着凉实际没有关系嘛。”

小壳拧着整张脸回头,“……你在说什么啊?”

“就是因为你缺德……”忽然顿住,慢慢抬眼,认真望着小壳,“伤风感冒的人是因为做了坏事欠下了业债而遭罪还业,着了凉只不过是人间的一种假象表现,让人产生一种观念,着凉就会生病。人就是生活在红尘的迷中,看不清因缘的关系,才会有七情六欲,才会积德或者损德。才会有果报。”

小壳垂着头道:“这也是楼主说的?”

沧海摇了摇头。

小壳道:“照你这么说,没有七情六欲的就是神仙了。”

沧海立刻睁圆了眼睛,“善哉善哉,这位檀越,你真是慧根深种,不如就此皈依,立地成佛好?”

小壳终于忍不住笑了笑。在沧海身边坐下,道:“你这招对付我已经没有用了,拜托你换个新鲜点的。”

沧海仰头想了想,又垂琢磨一番,再苦思冥想,小壳哼笑道:“这招也没用。不如你干脆直接告诉我,不能动那个人的原因。”

沧海看了看他,任命的叹了口气。“既然檀越执意要问,那老夫只好和盘托出了。”

“咦?‘檀越’不是应该对‘贫僧’么?”小壳忽然眼睛一瞪,“少打岔,差点上了你的当了!”

沧海勾勾手指,对着小壳的耳朵轻声道:“不只是容成澈,连宫三都不能动。”

小壳皱起眉头,狐疑的看了沧海一眼,“……为什么呀?”

沧海直起身,将下摆一展又放平,两手在膝上一叠,干脆道:“点灯。”被好奇支配的小壳屁颠屁颠点燃了蜡烛,却忽然看见桌子上面放着一封白皮信。沧海已道:“那是什么?拿过来看看。”

小壳拿起信,奇怪道:“傍晚我来的时候还没有呢?”坐回床边递给沧海。沧海道:“你从来了就一直没有出去过吗?”

小壳道:“是呀。”

沧海眨了眨眼睛,“……你都不用尿尿的?”

小壳颇有些茫然,“尿了啊,”指着床前,“这不有马桶么。”

第一百四十三章夜月人何待(二)

“你……你……”沧海瞠着眸子“你”了半天,才难以置信的接下去道:“你竟然在我的马桶里面尿尿?!”

“啊,怎么了啊?”小壳不以为然,“不过一个马桶而已嘛,又不是你的饭碗。”

“喂,你也太恶心了?”后跟一句,“居然在我的马桶里面……”

小壳耷着眼皮漠视了他半天,之后道:“你快跟佘万足一样洁癖了!”

沧海皱着眉头膈应道:“算了,反正也尿了,你一会儿出去倒掉它。”说完,展开封皮里的信,背着小壳看了。

小壳当然绝不落空,赶紧问道:“谁写的?干嘛呀?”

沧海又把信折好塞回信封,起身道:“先不说了,我出去一趟。”

“哎?”小壳一脚踩住沧海的鞋面,“不说清楚了去哪,见谁,就别想走。”

沧海叹了一声,低声道:“慕容。”

“她?”小壳瞪了瞪漆黑的眼睛,“那为什么我没看见她来过呢。”

沧海道:“那是你面,肯定你来之前就放在那儿了,可是你没注意。”耸了耸肩膀,“行了?我走了。你把我鞋都踩脏了。”

小壳道:“她约你什么时候见?在哪?”

“戌时。庄后树林。”

“哦,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是么?她可真够不避忌的啊。”小壳露出酒窝调侃完了,才正经道:“时辰早过了,你现在大半夜的去多不合适啊,孤男寡女的,你不怕再让人捉了奸?”

沧海啧了一声。

小壳又道:“别去了,人肯定都走了。”

沧海摇了摇头,“你不会懂的,她一定还在等我。”

小壳不屑。“她估算你戌时能回来才送的信,结果你没回来,她自然不会傻等下去了。”

沧海叹了叹,又坐下。“好,我先给你说完了,然后再去,总没意见了?”

小壳咧着嘴乐了。

沧海低头从床下角落拖出一只小碗。

小壳往碗里看了看,挑起眉梢道:“咦?你弄碗朱砂放床底下干嘛?哇,这还可以驱蚊虫呐?”

“嘘。”沧海将食指在唇前比了比,才压低声音道:“这不是朱砂,而是容成澈的血。”清澈的眼珠望着小壳吃惊的张大口眼,又道:“那天我无意中现他的血是有香味的,于是就割破他的手指流了一个碗底,还开玩笑说放在窗外看招不招蚂蚁……”

小壳吃惊道:“你还真试啦?我天,你可真无聊。”

沧海目光炯炯,“就是因为我试了,我才知道他的血果然能招引蚊虫,而且有毒。”蹲下身,将干涸了血液与虫尸的小碗放在脚踏上,又从床褥底下摸出一包银针。

叫小壳端了杯茶来,先将银针插入茶中验过无毒,又倾入小碗少许,待血渍稍稍溶解,便使银针一搅,再看时,针已变色。

小壳不由得惊呼出声。慌乱黑眸望入沧海深不见底的眼内,忽然镇定了些。而疑惑之色更胜。

沧海却笑了一笑,很轻松的将针与碗收起。

第一百四十三章夜月人何待(三)

就仿佛,那不是毒物,而只是他常吃的糖果。**

沧海好笑道:“不用那么紧张。”

“虽然试出来有毒,但似乎只能弄死小虫子。唉,上次我试过抓了一只小百足虫放进去,它吃了这血以后好像只是有点晕乎乎的,不过过了一会儿就好了。”耸了耸肩膀。

小壳咬牙道:“想试出这毒有多厉害也不是没有办法。”

“唔?”沧海眼珠一睁,“你有办法?”

小壳道:“有。只要把一碗血倒入一棵盛放花草的根部,看它枯萎断气的时间,就能知道了。”

沧海笑了,“我看你不是想用花试毒,纯粹是为了给容成澈放血。”抿着嘴又笑了一会儿。便靠在小壳身上。“他若是为了替我试药而中毒的话,你说,弄死他是不是有点忘恩负义?”

小壳气愤愤道:“虽说这样,但是他欺负你就得接受惩罚,不如我去把他的花丛烧了。”

“哎千万不要!”沧海立刻坐直身体,郑重道:“这个更不行了。你知道那片蝴蝶窝里种了多少种奇花异草?”

“多少种?”

“至少三百二十四种。”

小壳愣了愣。

沧海道:“你知道这三百二十四种极不常见的花草里面,有多少种救命药草吗?你又知道这些药草能救多少人吗?”

小壳摇了摇头。

沧海道:“若非如此,你以为我会留那破花丛到现在?我会让他一年费多少钱在山庄地底烧火炉?”喘了几口,大声道:“切。”托住腮帮子。

小壳道:“那这么说,你就只能自认倒霉了?”

沧海侧看了看他,“……哎我倒霉你笑个什么劲啊?”

小壳咧着嘴,酒窝深深的陷落,却道:“谁笑了?该说宫三了。”

沧海道:“他啊,不好说。”

“怎么不好说?”

“嗯……”沧海思索了一阵,才道:“不觉得可疑吗?”望着小壳的眼睛,“你和你的仆人大冬天游山玩水这就不说了,毕竟人各有所好,可是你会在大冬天的带把扇子出门吗?”

小壳的笑容猛地一敛,突然愣住。回想起来,宫三自从一入山庄,就是穿着棉裤棉袄扇着扇子的形象——

“啊!”小壳猛的一呼,“这么说……”

沧海又笑了笑,“宫三自从来了,老实了没几天,就三天两头跑到池塘里面去玩水,看得出他很怕热。虽然努力的扮演着偶然入庄,但他还是出卖了自己。哎呀……”望着床顶感叹了一声,晃着根手指头笑道:“他不一定是好人。”

小壳皱眉道:“那他是什么人?”

“……有没有听过‘圣天子百灵助顺’这句话?”沧海似乎为难了一会儿,才道。见小壳点头,便苦笑道:“有人说方外楼有今天名满天下的局面,是因为楼里有个三眼六臂八面玲珑的公子爷,而公子爷如今能够呼风唤雨撒豆成兵,便是因为有‘百灵助顺’。”

“你说这种话若是传入皇帝耳中,会怎样?”

第一百四十三章夜月人何待(四)

小壳立刻道:“灭了你

沧海笑了。无奈挑了挑眉梢。

小壳反而兴奋道:“哎,那这么说,你想不想做皇帝啊?那你死了,皇位是传给我,还是传给你儿子?”

沧海嗤笑道:“你有病吧?”

“什么啊,”小壳皱起眉头,“随便问问行不行?”

沧海耸着肩膀哼笑了一声,道:“当然不想了。不过就算我这么想、这么说,又有谁会相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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