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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咸话-第3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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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姬低眼答道:“方才进去了。”

孙凝君道:“那你这是在做什么,怎么端着碗米汤不喝,竟往地上倒?”

玉姬眼珠转了一转,道:“是柳相公,柳相公说下雨前将饭溶淋在砖缝上,下了雨便会生出一层绿茸茸的苔藓的。”

孙凝君拧起眉头,似笑非笑道:“这大冬天的,会下雨?”

第三百三十六章剖襟试玉姬(二)

玉姬赔笑道:“柳相公说下雨淋饭溶长苔藓的事他验证过了,这回要验证验证下雪会不会也长什么东西,这不,晌午还大太阳的,这下午就阴起来了,不知道会不会下雪呢。”

孙凝君立时冷笑道:“哟,都这节骨眼上了,柳相公还这么有闲心呀,那你呢?”

“我?”玉姬愣了一愣,低眼道:“仆妇只是按吩咐做事,就是心里再怎么不安,暂时也什么办法都没有。”

“哦?按吩咐做事?哼哼,”孙凝君美目一眯,顿时媚态毕露,冷笑道:“你倒是哪里的下人?按谁的吩咐做事?”

玉姬果然愣了一愣,苦笑道:“仆妇本是‘黛春阁’侯思馆驿的人,听的是阁主的吩咐,可是自从唐公子来了叫了仆妇进来,仆妇便一直是听唐公子的差遣,如今孙姑姑放了唐公子远走高飞,柳大人又没赶玉姬走,玉姬也只好留在左右听候差遣,若让孙姑姑你说,仆妇倒是哪里的下人,按谁的吩咐做事呢?”

“哼哼,好利的嘴皮子!”孙凝君忍不住咬起牙来,仍旧气得冷笑,道:“你既说你是侯思馆的人,如今侯思馆里八个丫头已被人连夜接走,你又知不知道?”

玉姬猛然一愣,道:“仆妇身在阁内,又如何得知侯思馆内的事?”

“是么?”孙凝君拖长了语调,“你们公子爷就没告诉过你?还是以你的身份,还不配知道这些?”

玉姬抬起头来,淡淡道:“孙姑姑,我好歹也是长你两辈的师姐,你同我讲话不分尊卑我也不同你计较,毕竟你如今是阁里的长老,可是你后来这话倒是什么意思,竟是污蔑我是阁里的叛徒不成?”

孙凝君冷笑道:“说你是方外楼的人怎能是‘污蔑’?简直是抬举了你,你还在装傻不成?昨夜从西北砖墙翻出去的,到底是什么人?亦或者,昨夜是你偷偷溜出去通风报信,又溜了回来?”气哼一声,“西北砖墙守卫撤走之事只有我同唐颖知晓,你竟能知道,可见你必是方外楼的属下了?”

玉姬亦冷笑道:“孙姑姑,你推断的可真是天花乱坠,就算你说的属实,如何又断定这么大阁里,竟是我的身份是作伪?”

“你莫要耍嘴!”孙凝君已气得嚷了起来,“整个阁里,除了南苑,只进来三个外人,一个唐颖,一个柳绍岩,一个便是你,他两个一个方外楼公子爷,一个苏州知府,旁人如何容易假作,只有你玉姬的身份,才是混进来的最好掩护!”

玉姬已哈哈笑了起来,道:“孙姑姑说的虽然有可能,但并非只有这一种可能。”

孙凝君道:“就算你万种狡辩,也已漏了破绽。”

玉姬道:“我就是我,又能有什么破绽?”

孙凝君道:“我方才故意只说‘西北墙外守卫撤走之事只有我同唐颖知晓,你能知道必是方外楼属下’,却并未说过唐颖是谁。”

第三百三十六章剖襟试玉姬(三)

“你竟毫不疑惑,后又点明唐颖便是方外楼陈沧海,你竟也不惊讶,你倒说说,这是你的破绽不是?”孙凝君语罢并不听答言,立时又道:“好,你要证据,我便给你看证据!”话音未落,已由袖内亮出一柄短剑,虚招不用,直往玉姬胸前刺来。

玉姬大惊含胸,脚下一滑飞退尺余,手中半碗饭溶直泼孙凝君。

短剑力竭落空,孙凝君先不变招,侧身避过水幕,已被玉姬逃开一丈,二人相对而立。

孙凝君冷笑道:“你倒是机变,突袭都能毫发无损的躲开,轻功也好得很呐,可见你在方外楼时候不短了!”语罢,提剑攻上,招招不离上三,式式匪留情面。

玉姬初时仗着脚下利落,剑招还能闪避,手中无兵,便以瓷碗格挡,三番两退,未几便被逼到角落,腾展不便,手中瓷碗不过二次相交剑锋,即被斩碎,瓷片割手,身形一顿,孙凝君左手忽现短匕,一刀竖切玉姬衣襟,布料层破,膻中之处陡现血痕。

孙凝君震惊收势。

玉姬忙凌空筋斗,翻至空廓之地,防孙凝君再袭。

孙凝君没再出手。只震惊望着玉姬。惊极道:“你当真是女人?!”

玉姬低头望望襟下,毫不介意将破衣慢拢,道:“这便是你所说的证据?”哼笑一声,“你以为我是方外楼公子爷派来接应,以玉姬身份做掩护,易了容男扮女装?哈,可笑。”

孙凝君怒极道:“可是……”

“你是想说我那‘破绽’?”玉姬笑笑,缓声打断,“不错,我听你说的那些秘密并未惊讶,也实在是早先便知晓,但这也不能证明我就是方外楼属下。陈公子为人坦荡,我只那样问了,他便据实以告,”耸了耸肩膀,“这又有什么稀奇?”

孙凝君冷哼道:“虽然你是女人,也不代表你便是从前的玉姬,方外楼也有女子,陈沧海就不会派个女人来吗?”

玉姬笑道:“对,对,你说的很对,但是你根本没有办法证实。”见孙凝君嘴唇一动,又立时接道:“怎么,你想说揭下我的面具看看?哈哈,就算被你见到了我的面目,你也没见过从前玉姬的面貌,如何断定我是不是她?何况,这阁里的规矩,决不允许任何人以任何借口揭她人面具,否则,阁内人等,群起诛之!”

此规可畏。孙凝君立时闭口噤声,右手长剑,左手短匕,皆慢慢垂下。

玉姬反笑道:“你虽不能证明我是方外楼属下,我却可以证明我是真的玉姬。”

孙凝君道:“如何证明?”

玉姬道:“我入阁早你二十年,这阁中大小事务就算不能全知,也绝不会不知,你若想听,我可以把你如何从阁中小辈通过场场征战坐上长老之位的过程细细说与你听,我虽身在侯思,但也是‘黛春阁’内,你来评评,我说的到底对是不对?方外楼接应能知道我这么详尽?”

第三百三十六章剖襟试玉姬(四)

孙凝君呆了半晌,忽又两眼闪光,冷笑道:“差点就给你蒙混过去了!你方才说早我二十年进阁,如今至少也四十岁了,为何方才露出的肌肤仍然柔嫩紧绷,身材姣好?哼,这就至少说明你不是玉姬!”

玉姬听完愣了一愣,忽然哈哈大笑。一笑就似停不下来,腰也直不起了。笑得孙凝君眉头都紧皱起来。

孙凝君道:“你笑什么?有什么可笑?”

玉姬一问不漏,笑答道:“笑你可笑,你就非常可笑。”又笑几声,方才得意接道:“你不说我是哪里的人,半生做的什么勾当,比你多懂得多少,脸面有面具遮挡,身体便是一切的本钱,我不保护好它,又如何在江湖立足?在阁里立足?你以为,能够到侯思馆去享清福的人,都是善茬不成?你想不想看看我摘下面具的脸,到底保养得如何?像不像十七八岁少女的容颜?哈哈哈哈!”顿了一顿,又笑盈盈道:“若是那样,你也算犯了教规,因为到底是你逼我揭下面具的!”

孙凝君顿时气得面色青红。

忽听男子一声道:“你们在干什么?”

孙凝君回头,见是柳绍岩披着狐毛团颈的白裘大衣由阶上步下,两眉深皱,甚是不悦。

孙凝君更是怒道:“这衣裳也是你穿得的?那是专程给唐公子备的,就是他不在阁里了,你也不配,穿上这衣裳一副面目可憎的样子!”

柳绍岩反倒哈哈笑了起来,道:“这不过是白不在了我穿着玩玩,你说不好看便不好看,不配便不配,可是你到底有一句话说错了,而且大错特错。”

孙凝君道:“哪一句?”

柳绍岩道:“最后一句。”说时又笑起来,“就是我面目可憎也和这件衣裳无关?我脱下了它,难道就变得玉树临风了不成?”

孙凝君居然愣了一愣,居然还点头承认道:“你说的有理。”

柳绍岩哼笑一声,不再搭腔。转去玉姬处一望,立时皱眉道:“你衣裳怎么破了?手也流血了?”

玉姬忙行去柳绍岩身畔立了,方道:“孙姑姑不相信我是真的玉姬,非认为我是昨夜从砖墙上翻过去那男人假扮的,所以劈开我的衣裳证实。我还招时那装饭溶的碗碎了,割伤了手。”

“岂有此理!”柳绍岩甚不悦道了一句,向孙凝君道:“我不管你是‘黛春阁’的什么人,也不管这安园从前是什么地方,反正现在我柳大人住在这里,就是我的地盘,”又手指玉姬,“我也不管她从前什么德行,听谁使唤,所谓打狗还得看主人……”

玉姬忽然撩眼皮,用力盯了他一眼。

柳绍岩接道:“现在她住我的地方,听我的命令,你凭什么连句话都不问问我,就私自伤人?”

“哈,”孙凝君忽然哼笑一声,又娇媚逼人笑道:“我说她怎么那么大胆子,原来是狗仗人势!”

玉姬略微垂低的面上颌骨一动。

第三百三十六章剖襟试玉姬(五)

必是咬牙所致。

“还有柳绍岩你,”孙凝君冷笑又道,“既然你早已知道唐公子离开‘黛春阁’,也知道官府不日出兵结果已定,更是身怀高深武功,那你为什么还赖在这里不走?你还想捡什么便宜不成?”

柳绍岩道:“我走不走也与你无关,这里不久便是朝廷的地方,届时要留要烧也由不得你,我不过是事先借来住住,又有什么便宜可捡?”低头笑了一声,抬眼道:“你若说我是往自己身上揽功绩,那可真是愚蠢极了,我堂堂四品知府,竟被你‘黛春阁’所扣,说出去岂不是丢我自己的面子?我躲还躲不及呢!”

孙凝君道:“那你留下到底什么意图?”

柳绍岩道:“我是受人所托。白请求我留下查明三件命案,蓝宝一件,薇薇一件,阴阳春一件,”顿了一顿,“也算是我分内之事。”

孙凝君不由略微动容。

“怎么,”柳绍岩反倒笑了一笑,“你没想到白就算离了这里也没放弃查案?”细细观察孙凝君神态,“而且,他已找到能够指证凶手的有力线索,只等时机一到,凶手便会自己站出来了。”故意顿了一顿,接道:“哦,对了,还有那只箸架……”

孙凝君蹙眉道:“哪只箸架?”

“便是蓝管事死时握在右手里的漆木箸架,”柳绍岩缓声,“也是白与蓝管事的‘定情信物’。”

孙凝君道:“那只箸架怎么了?”

柳绍岩道:“白曾说那上面有蓝管事给他的死亡留言,”耸了耸肩膀,“当时他没有解开,如今倒是明了了那箸架的意义。”

孙凝君动容道:“那上面写的什么?”

柳绍岩意味深长笑道:“凶手的名字。”

安园院落杂木丛中,有人藏匿了身形,听柳绍岩接道:“什么人都能看懂的文字,明确写着凶手的名字。”

孙凝君眉头深深皱了起来。“你已知道凶手是谁?”

“知道。”柳绍岩点一点头。

孙凝君道:“现下不能说出来?”

“不能。”柳绍岩摇一摇头。

“好。”孙凝君考虑一会儿,道:“到你能说出来的时候,我希望你不要把人交给官府,一定要交给我们处置,因为她犯了教规。教众不得自相残杀的教规。”

“不行。”柳绍岩又摇一摇头。

孙凝君握剑的手指紧了起来。“你说什么?”

“我说不行。”柳绍岩直直望向孙凝君,“杀人犯法,自然要交由官府处置,怎能让你们动用私行?”

孙凝君压抑气愤道:“江湖事江湖了,就是唐公子也不能否认,这是‘黛春阁’内的事,自然由‘黛春阁’发落。”

柳绍岩吊起嘴角笑了一笑,左眉一挑,“我说不行就是不行,我不是唐颖,又是朝廷命官,其他江湖事管不了,这件事就在我眼皮子底下,我绝不允许有人凌驾律法,私自判人生死。”

孙凝君将牙关紧咬了会儿,手中剑更也握紧。

第三百三十六章剖襟试玉姬(六)

“也就是我们谈不拢了?”孙凝君目光一闪。

“哼。”柳绍岩轻笑了声,抬手去解白狐裘领扣,“这件事倒是可以江湖事江湖了,你若打得赢我,我便不去报官,还省了我自曝在这里丢人现眼的麻烦,若是打不赢我,”款下洁白大衣,随手抛在雪泥地上,“我就是被罢了官,也绝忍不下这口气不去告发。”

玉姬忙去捡拾大衣,掏出帕子去擦其上污渍,似甚是心疼。

“好。”孙凝君凝神点一点头,摆开架势,道:“亮兵刃罢。”

柳绍岩哼笑一声。“我平生最不愿与女人动手,如今别无他法,只好空手对你,也不算太过背反原则。”又半回身道:“玉姬,不论如何千万不要出手。”

孙凝君冷笑道:“你会付出自大的代价。”

柳绍岩哼笑道:“叫你看看我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话音一落,二人同时抢上,孙凝君慢了半步忙举剑刺出,柳绍岩本是先手却并不进攻,先孙凝君一剑侧身,竟像是孙凝君随他转身而落剑直下,仿佛套好了招式,孙凝君还慢了半拍似的。

孙凝君不由一愣,回剑再刺,仍是慢了半拍刺了个空,禁不住心浮气躁起来。若是一剑刺出被柳绍岩躲开还不至动怒,如此这般被人窥破动向,尚还提前闪避,实在如叫他耍弄一般。孙凝君一心在右手剑上,连左手短匕也忘了使用。

柳绍岩亦是一心皆在打斗,虽总能抢先半步,毫不费力,但仍面色凝重,不敢托大半分。然而净是闪避守势,毫无进招。

十招一过,孙凝君忍不住怒道:“柳绍岩你好瞧不起人!你竟以为就算你不还手,我也拿你无法吗?嘿,你忒也小看人了!”语罢,剑光一涨,左手短匕忽入,竟将落后半拍追了上来。

柳绍岩惊讶旋身,堪堪避过这招,愣得一愣,便是险象环生。柳绍岩额渐生汗,忽又心不在焉,一边躲闪一边四下找寻。

孙凝君察觉心中一动,犹豫半下剑招又慢,忽听柳绍岩叫道:“喂!你就这么看着我被人砍吗?你出来一下有什么关系?”

喘了几回,又避一剑,忍不住伸掌将短匕推向孙凝君,化解一招,到底也算还了半招。得空又道:“就是被她知道你在这里,又能怎样?”

孙凝君越听越疑,同柳绍岩一般心不在焉,手下却也不慢不弱。柳绍岩却似无心恋战,一连还了三招,又叫道:“反正早晚也会知道你在!你现在出来她一定不会打我了!”

孙凝君手中剑匕顺招而行,双眼也开始四处找寻。听柳绍岩话音,暗中那人一定在注目此战,亦必相隔不远。

柳绍岩忽抓孙凝君握剑之手,向自己颈中划来,无赖叫道:“你再不出来就再见不到我了,叫她杀了我罢。”

孙凝君眉心一蹙,没骂出口,忽见一席白衣由柱后翩然而至。

柳绍岩胜利笑开。

孙凝君惊愕呆立。

第三百三十七章哪个是真身(一)

“哈哈!”柳绍岩将孙凝君手中剑推远,并不倒退,只在原地将身半侧,张开两臂道:“这才乖,到这来。”形容之间不尽得意。

那人低着头,微站了一站,果真向柳绍岩行去,不入怀抱,却也立在柳绍岩身后。

孙凝君大愕道:“骆贞?!你怎会在这里?!还同他……”

骆贞头虽微垂,却仍见满面怨愤不甘,只不说话。

柳绍岩一手撩衣叉腰,一手将骆贞揽进怀里,向孙凝君炫耀笑道:“如何?我的本事到底有多大,你现下可算知道了?”见孙凝君怒视,一字说不出来,不禁心中大快,又将骆贞搂得紧了一紧,眯眼笑道:“你看小贞儿,特意为我换的女装呢。啊,对了,”眼珠瞠了一瞠,“以后小贞儿就留在这里和我住,你们谁都不准骚扰她哦。”

孙凝君望柳绍岩就只觉碍眼,也不管他说些什么,只将骆贞细一打量,只见衣裙井然,却一直低垂头颈,好似双目泛红,面色略白,对柳绍岩轻薄言语竟不能直斥。

孙凝君大惑道:“骆姐姐,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他以下流手段要挟于你?”长叹一声,“如今阁之将覆,你去转投他人我也不能诟病,可是你不看看你投的是什么人!若是唐公子,我绝不多话,可是这人,”伸手直指柳绍岩,“绝不是你骆贞该选的人!”

柳绍岩略不悦扬了脸,吊起眼皮去望孙凝君,却是更加得意。

骆贞仍在柳绍岩怀里低头立着,不说不动。

孙凝君急道:“骆姐姐,你倒是说句话啊?”

骆贞低首眼珠频滚,双肩起伏略剧,就是不肯开口。

柳绍岩反低头微笑看了她一眼,搂着她的手臂就势将她轻推一推,柔声道:“她问你,你便答了她罢。”

骆贞仍旧垂了会儿头,方稍抬下颌,红着两眼道:“师妹,你不要再问了……”泪盈于眶,忙又低头,哽咽道:“事已至此,什么也改变不了。”

孙凝君大惊。怪道骆贞一直不敢抬头,原来那双眼睛早已哭得又红又肿,说话时语声带嘶,竟是哑了。孙凝君却被那一声师妹叫得当真发苦,不由动了真心,道:“师姐,到底你为何那样着紧他?方才我与他比试你也见了,明知他是故意引你出来才不还手,那般拙劣,你为何还要上当?”

骆贞被逼得紧了,抽噎喘了一声,猛抬头道:“师妹,如今我也没有别的办法,只盼‘黛春阁’早日覆灭,或许我还有一线生机,若到万不得已,我不过是自己了结,也不愿苟活人间!”

孙凝君一惊蹙眉,已听骆贞哽咽道:“师妹,我已是他的人了……”语罢两泪双垂。

孙凝君震惊道:“师姐你……”

骆贞掩面转身便走。

“哎,”柳绍岩笑嘻嘻拦住,甚满意道:“别忙,等着我和她说完话,我们一起走。”

骆贞被他抱住,只好背对孙凝君默默饮泣。

第三百三十七章哪个是真身(二)

“如何啊?”柳绍岩恬不知耻,笑嘻嘻的。

孙凝君充耳不闻,呆了一会儿,又不甘问道:“师姐,你自小在‘黛春阁’长大,又是江湖儿女,礼教淡薄,既然这般不愿,为何还要只委身于他一人,天下之大,何患没有真心待你的人?!”

“喂喂,”骆贞还未开口,柳绍岩已先不悦道:“我小贞儿可是一直守身如玉,最看不惯你们阁里那些丧行败德的人事,既然她已跟了我,自然不会再想别人,你不要在这里瞎煽动,教唆坏了她!”

骆贞一直立在柳绍岩身前,虽未倾身倚靠,但也故意将面颊埋于他胸前,羞惭见人。骆贞微微侧过脸,哑声道:“师妹,我已**于他,今生只得是他的人了,若他始乱终弃,我也没脸再活在世上。但所谓嫁鸡随鸡,他如今要做的事,也成了我的心愿,我只好尽力帮他达成,你莫要怨我。”说罢又深深垂下头颈。

“贞儿……”柳绍岩听闻心声不由又惊又喜,发自肺腑唤了一声,不由真情流露道:“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待你。”

骆贞垂头仍不言语。二人旁若无人,竟情深意重起来。

孙凝君呆得好半晌说不出话,又气又急,终是道:“骆贞,枉你一直藐视世俗男装打扮,我还道你心坚似铁,暗自佩服,谁承想你最后还是因个卑鄙下流的男人改了一生,我对你好生失望!”

柳绍岩张口便要反驳,骆贞忽然拉住他袖子,轻声道:“我们走罢。”

柳绍岩低眼将她望了一望,也不多话,搂住便转身向内,随口道:“玉姬,你也回来。”

玉姬应了,手捧狐裘尾随。

“啊,对了,”柳绍岩步上最高阶,忽又半回身,手指孙凝君道:“你去跟阁主带个话,就说我有关于回天丸危害的事情要与她面谈。”

骆贞始终背向,不见脸面。

孙凝君微愣,眉心一蹙。

柳绍岩道:“怎么,你怕我去告密?”扬颈哼笑一声,“贞儿已将你昨日聚议之事备细说与我听,”果见孙凝君大惊相视,遂满意接道:“我若要告你的状,岂会等到今时?我只知官府此次出兵必不空回,阁灭之前到底有何变动我也毫不担心,总之结果不会改变。再说了,只有我与阁主相见,道尽肺腑,旁人才有可能得知内情,兴许还与你有益,若是我不说出去,烂在了肚里,那这世上恐怕也不会有人能查出根底了。”

“我说完了,你自己考量。”揽骆贞入内去了。

留孙凝君立在原地,双目似要喷火。

“孙长老。”丽华隐带华丽的音调。

不得不说那个女人就算一身黑衣一头黑发毫无装饰也还是美艳动人。

孙凝君并未抬眼,并无故意,却仍早早便望见了她。望见她黑衣黑发倚靠石柱,一柄高于身长的三尖两刃刀夹于五指之间任意耍弄,轻如枝,灵如鞭,成圈兜转,而偶闻风声。

第三百三十七章哪个是真身(三)

三尖刀在丽华手中轻巧灵便,刀柄虽是空心,但人乍见亦不信此刀足有十余斤。刀虽不重,可用为女子,且仅靠五指便可运转自如。

孙凝君心中不由暗惊,面上却不为所动,步伐依然,仍低着眼慢慢从石柱前行了过去,呼唤声亦充耳不闻。

丽华抬起另一只手,将三尖刀用十指抡了个圈,轻轻一笑,望孙凝君从面前行过,背刀在后,又轻轻笑道:“孙长老,不想听我一言?”

孙凝君行得不快,脚步不停。“多谢,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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