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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弦-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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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高唐道:“我武功这么高,怎会败给你?你别是又不想动手,所以找理由推托吧?”

穆静微道:“怎么不会败?你刚上山的时候,第一个就找我打架,结果被我揍得满山乱蹿、遍地找牙。”

傅高唐怒道:“那年我才七岁!还没正式学武呢!毛孩子打架,亏你也好意思提!你瞧瞧,自打继承了《流光集》,就没堂堂正正和我比过!是男人今天就重新比一场!”

穆静微怡然道:“男子汉一场就定胜负,管他比试的时候几岁呢。”

傅高唐吼道:“今日绝不容你再溜!先吃我一记‘海云翻’!”吼声未落,他已如大鹏鸟般扑下,双掌一展,便向穆静微迎面覆压而来。

段崎非等一干人躲在屋廊下,挤挤挨挨地张望着。穆青露赞道:“声势好大!二师伯要动真格啦。”

金桂子道:“师父的武功一向大开大阖,不过他下手自有轻重,青露不必担心。”

穆青露道:“我倒不担心,我爹爹的武功高得很,哪,他方才不是说了,七岁时便能打赢二师伯么?”

金桂子一笑道:“七……”突然住了口,众人跟着他瞧去,见穆静微原本长身玉立,站在掌势当中,此时突然身形一晃,尚来不及看清他的步法,就见他已转到院子西北角,早出了“海云翻”攻击范围。

傅高唐叫道:“老三,不许每次都躲躲闪闪,今儿个敢不敢和我对一掌?”穆静微摇头道:“不敢。”

傅高唐得意道:“不敢就直接认输嘛。”

穆静微道:“不成,只有粗人才以掌力强弱论高低。如今你总也打不到我,自然得算你输。”

傅高唐脸一翻,怒了:“我岂会打不到你?!但这一院子都是年轻人,我一发威,误伤了他们多不好?——喏,我倒有个好办法,既不伤人,又能决一胜败。”

穆静微道:“我不想知道你的好办法。”抬足便要走。

傅高唐急了,吆喝道:“不许跑。今日定让你见识一下我新创的‘刻碣刀法’!”说罢连退几步,退至院角落中,手臂一伸,执起靠在砖墙角落的一柄黑黝黝之物。

段崎非心中一动,暗道原来这就是二师伯的武器!赶紧手搭凉棚细望,见这杆武器约丈余长,杆身却又方又扁,最下端磨出了两面平平锋口,一眼望去便似一把巨型篆刻刀一般。

傅高唐将大刻刀一展,穆静微扬声道:“‘刻碣刀法’一早就由师父创立,并记载进《登善集》中,几时又成你新创的了?”

傅高唐道:“我这几年潜心研习,已经将‘刻碣刀法’全盘改良过了,哼哼,可更难缠啦。来来来,瞧一瞧看一看!”说罢右手一提大刻刀,便要上阵。

穆静微疾道:“且慢!”傅高唐抢着喝道:“来不及了!看我为你特制的‘穆’字刀法!”呼地一抡大刻刀,瞬时漫天泛起黑色刀光,直将穆静微笼罩在其中。

屋廊下顿时叽叽喳喳开了锅,阿梨叫道:“天啦,师父要使‘刻碣刀法’,三师叔怕要敌不过啦。”

穆青露瞪着圆圆的眼睛反击:“我爹怎会敌不过,该你们担心才是。”

小弟子们摇手道:“师姐有所不知,师父刚才说了要刻个‘穆’字,你想这‘穆’字笔划那么多,三师叔就算步法再精妙,只怕也难以全盘闪躲——除非他也出手反击!但三师叔一向谦和,怎肯轻易出手,所以才说他要敌不过。”

穆青露道:“‘穆’字刻到中段时笔划确实多,但起笔还是很疏落的,我爹若抢先避开,这‘穆’字可就没机会继续刻下去啦。”

段崎非道:“我想,二师伯应会在起手式时灌注极强内力,以弥补招式疏落之处。”

金桂子道:“大家且拭目以待,就当临场学习。”众人心道确实如此,便住了嘴,继续观看。

却见场中黑色刀光飞舞,已几乎不能见傅穆二人身影。大刻刀激起股股劲风,直贯半空,掀落了好多块屋顶瓦片。众人正凝目欲辨场中身形,突听傅高唐的声音道:“老三,再不反击,就把这‘穆’字刻你背上!”

穆静微道:“咦,此番怎不在地上刻字了?”刀光笼罩下,他的声音竟依旧从容平和,毫无急迫之感。

傅高唐哈哈笑道:“所以才叫改良版‘刻碣刀法’啊!瞧仔细!第一笔开始!”说罢刀势一顿,众人眼前黑光突然撤去,傅穆二人身形甫然展现。只见傅高唐斜斜举起大刻刀,在半空中自东北向西南一撇,划向穆静微。

穆静微点头道:“好办!飞流回川!”急退两步,身子拔地而起,在空中连旋几周,蓝光舞动,已避开这一撇。

傅高唐道:“你‘采菱步’有妙招‘飞流回川’,我却也有‘乘龙步’!”喝道:“接下来我要踩‘乘龙步’中‘龙行天下’招式,将‘穆’字写完,老三你还敢只躲不还手么?”说罢将大刻刀凌空高高举起,垂直向下,蓦地划出一竖之势。

穆静微道:“二哥,这一竖歪了,明显练字不够,没进步啊!”傅高唐恼道:“住嘴!”脚下踩动步法,竟又是一横一撇,大刻刀再不停顿。

穆静微见他刀法精妙,不敢再分心说话。只展开“采菱步”,在刀光中来回躲避。傅高唐手中舞起刻刀,脚底踩了“乘龙步”,刀刀直攻,步步进逼,直要将穆静微逼到院子一角去。

段崎非看得目炫神迷,但见师父灵动若仙鹤,二师伯却矫练如游龙,二人越打越快,竟已无法分辨出“穆”字写到第几笔。突见师父被逼到院侧,退无可退,焦急道:“师父如果再不出手,恐怕连院墙都要被推倒了。”

听得穆青露清亮的声音喊:“爹,爹,出十三弦!”

傅高唐在场中边攻边跟着喊:“老三!听见没!快亮十三弦!”

金桂子低声道:“院中地方有限,不能无休止闪避。三师叔迫于形势,恐怕只有亮出武器——刻碣刀倘若真对上了十三弦,又不知会有多少江湖中人扼腕叹息未能一观!”

众人一起呐喊:“刻碣刀!刻碣刀!十三弦!十三弦!”段崎非握紧拳头,虽未跟着喊,心却怦怦乱跳,双眼一瞬不离傅高唐和穆静微二人。

穆静微且闪且退,眼见已被逼至院墙边!

傅高唐大笑:“最后一笔!你可再也躲不过了!”右臂一提刀,穆静微突然沉声道:

“四妹前日受了重伤。快停手,听我细说!”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啊”了一声,傅高唐陡地停刀:

“什么?四妹受伤?”

穆静微道:“对。我特地先行赶来,正要说这件事,你却还老样子,见了我就要按住打。”

傅高唐反转了刻碣刀,往边上一搁,道:“怎回事?我还正纳闷,按行程来说,四妹该比你先到洛阳,可你居然先来了。”

穆静微道:“别在外头说,大伙儿进屋去。”

段崎非心中震惊,上月见到四师叔时,她尚且雅淡闲和,还指点了自己一番武功,为何突然就受了重伤?他不及细想,拉了穆青露,跟众人一起进屋落座。

火羽劫(一)

众人坐定,傅高唐急急探身,问穆静微:“老三,四妹怎么受伤的?”

穆静微指了指段崎非和穆青露,说:“崎非和露儿从南京城出发后,过了两天,四妹便独自动身。她本来预计可以先一步到洛阳,却不料当夜就遭到了狙击。”

屋中立时炸了锅。穆青露气得脸蛋儿通红,从座位上跳起来:“谁?谁打四师叔?”

段崎非拉拉她,安慰道:“别急,先坐下听师父慢慢说。”

穆静微道:“四妹清晨出了南京,当晚在僻静处挑了家旅店住下,半夜时分突然醒来,觉得屋中似有一股异香。她一向谨小慎微,闻得气味仿佛自门缝中传来,便悄悄扣了暗器,无声无息将床头窗纸击破了几个洞,以便通风,随后继续躺在床上装睡。过了一会,听到有人悄悄撬门进房。四妹闭目假寐,静观其变。只见那人在屋中静静立了一回,并不翻动行李。四妹见此人不像寻常盗贼,正暗自思考对策,却没料到那人突然来到床边,竟直接抽出武器向她便刺。”

傅高唐疾问:“什么武器?”

穆静微道:“那人动作极快,四妹仓促之下跃起避开,一眼瞥过,对方的武器只是一柄寻常青锋剑。”

傅高唐道:“敢半夜手持寻常武器,行刺天台派第四脉掌门人——若非无知者无畏,就是艺高人胆大。哼哼,持青锋剑杀人,莫不是想匿藏身份?”

穆静微点点头,继续道:“四妹连射三枚暗器,逼开刺客。随后二人在屋里对了好几招,虽然惊险,但双方都不愿惊动他人,所以打得很安静。”

傅高唐道:“谁占上风?”

穆静微道:“未分胜负。几招之后,那刺客仿佛不愿恋战,从窗中逃蹿了出去。”

穆青露急问:“四师叔追了吗?”

穆静微道:“嗯。四妹紧紧跟随,谁知那人轻身功夫了得,一时竟未追上。两人一个逃,一个追,直至荒郊野外,四妹才阻住对方。”

段崎非俊眉微蹙,轻声自言自语:“荒郊野外?莫非那人有意停下……”

穆静微目光如电,扫了他一眼:“确实。从后续来看,那人分明是故意被追上。”

傅高唐连声催:“快说后续。”

穆静微道:“旋即又是好一场厮杀。四妹说那刺客武功了得,虽然执的是剑,但剑法却很古怪,瞧不出任何师承门派。两人走了五六十招,竟难分胜负,四妹心中担忧,怕对方还有其他帮手,一咬牙,为尽快制胜,使出了暗器‘苔侵’。”

穆青露惊叫道:“‘苔侵’!那可是《落雁集》中‘折柳十二式’之一啊!”

傅高唐哼了一声,说:“那人能步步紧逼,令四妹使出‘苔侵’,想必武功极为毒辣,当时战况定然激烈无比。”

穆青露道:“四师叔是江湖上屈指可数的暗器名家,天台派‘折柳十二式’出手,能抵挡的人寥寥无几——四师叔既然使了‘苔侵’,又为什么会受伤?”

穆静微道:“‘苔侵’一出,暗绿色细针便如苍苔蔓延横生,漫天遍野袭向那人,眼看便要覆盖对方。孰料那人竟收了剑,一抖衣襟披风,身周也纷纷散落无数赤红色羽状暗器。那红色羽毛碰到‘苔侵’,竟绽出点点火焰,瞬间将四妹的细针烧了个精光。”

金桂子听得心惊,道:“这人竟然也是使暗器的名家!”

穆静微点头道:“四妹一怔之下,被几片火羽击中肩部。那绝非寻常火焰,烧灼在身,不但剧痛无比,而且竟似要往骨髓中钻去。四妹瞧见情况不妙,幸亏她机敏,及时想到火克苔,而水又克火!因此强忍疼痛,立即使出‘折柳十二式’中另一招‘染雪’,只求克制那人的火羽。”

傅高唐忙问:“奏效了么?”

穆静微道:“奏效了。那人暗器技巧虽高,种类却不多。‘染雪’一出,火羽纷纷熄灭,那人避闪不及,也受了不轻的伤。但四妹自觉肩伤灼痛,又怕还有旁人潜伏,所以不敢趁机追击,只乘那人被阻住,果断撤了回来。”

穆青露瞪圆了眼,道:“以一对一,竟然逼出天台派‘折柳’十二式中‘苔侵’与‘染雪’两大招!这刺客来头不小啊!”

傅高唐皱眉思索道:“武林中暗器名家,我可也听说过不少,却想不起有谁能从身上抖落片片火羽。”

穆静微道:“且听我说完。四妹脱身后,感觉肩伤不断转重,凭单人之力无法复原,眼看不宜继续北上。于是她当机立断,连夜撤回紫骝山庄疗伤,并立即传信给我。奇怪的是,回紫骝山庄的一路,虽提心吊胆,却反而很太平。”

金桂子沉吟道:“那刺客似乎不希望四师叔来洛阳……四师叔选择退回,乃明智之举。”

穆静微道:“我当时也已准备启程北上,听闻消息后便先赶去了南京,从四妹口中知道了这一切。”

傅高唐犹自苦思:“火羽暗器,会是谁?”

穆静微道:“火羽只是线索之一。我问过四妹,可曾看清对方形容,四妹说那人蒙了面,瞧不到长相。但观其身形姿态,应当是个女子。”

傅高唐一掌击在桌子上:“啥?女人?这岂非更加难猜!”

穆静微道:“那女子一身黑,但衣袖和斗篷上俱绣了火红色花纹,斗篷上的大型花纹形似一只山鸡,而袖口和周身的小花纹恰似散落的片片羽翼。”

傅高唐嘿了一声:“这女人有意思,好端端的不绣凤凰,却绣甚么山鸡?”

穆静微神色凝重地说:“那形似山鸡的花纹中,眼睛之处尤为特别,每只眼睛竟都有两个瞳仁,四妹说黑夜之中,那双重瞳仁竟像活物一般,缠斗之时犹灼灼逼视着她,纵然她一向沉着,心中也惊骇不已。”

穆青露以手支额,边想边道:“生有双瞳仁的山鸡,且又能抖落片片羽毛攻击人……听上去倒有些儿熟悉。”

金桂子道:“昔日《山海经》和《拾遗记》中仿佛都有过类似记载。”

穆静微道:“很好,继续说。”

段崎非思量一会,道:“我依稀记得这种鸟是神话中的异禽。生有重睛,形状像鸡,但叫声却像凤凰。传说中它能解落周身羽毛,甚至赤身而飞,威力奇强,可以搏逐猛兽虎狼和妖灾群怪。”

其余几人一起点头:“正是!我们也想起来了,这东西的名字,仿佛叫——重明鸟。”

穆静微缓缓地道:“没错。这女子想必就是‘重明’。”

火羽劫(二)

一众年轻人异口同声问:“重明?真有人会取这样的名字?”

穆静微没有回答,却转头问傅高唐:“二哥,还记不记得,二十多年前,江湖上曾有个神秘组织,叫‘讳天’?”

傅高唐面色一惊,答:“讳天?……记得!那里头的人,又傲慢,武功又强。”

穆静微道:“对。当年曾有江湖传闻,说皇帝被俘后又得以回京,这当中‘讳天’出了不少力。”

穆青露急急地问:“爹,二师伯,你们在说什么啊,我听不懂。”

傅高唐道:“那事发生的时候,你还小得很,不知前因后缘,当然听不懂。且莫急,让你爹慢慢说。”

穆青露点点头,乖乖挨了过去,依在穆静微身边道:“爹爹,我要听故事。”

穆静微摸摸她的头:“好。这次北上途中,原本我就打算告诉你们一些事情,如今且先说说这一桩。”

他缓缓握住桌上的茶杯,道:“前几日在南京听四妹描述后,司徒庄主也陪我们回忆了一番。依稀记得‘讳天’组织是正统二年成立的。当时组织规模不详,具体人数也是秘密,但组织中人却有一个共同特点,便是都以某种上古神话中异兽名字为代号。”

段崎非道:“莫非那杀手‘重明’,正是‘讳天’中的人?”

穆静微道:“极有可能。相传‘讳天’中的成员个个身世复杂,行踪也极为隐秘,行事更是飘忽诡异,正邪不定。武林中人曾千方百计想挖出‘讳天’的具体资料和首领身份,却终究难以达成。”

那脸蛋儿上生着圆圆酒涡的小弟子阿梨道:“三师叔,江湖中好奇心强的人那么多,大家齐心协力,就算打听不到具体细节,总不至于连首领都查不出吧?”

穆静微道:“一开始大伙儿也这么觉得。但逐渐发现,‘讳天’组织中人人都有奇异代号,人人神出鬼没,开始头几年,竟无论如何也查不出究竟哪个才是组织的首领。”

绰号“刺猬”的小弟子问:“后来呢?‘讳天’怎么样了?查出头儿是谁了吗?”

穆静微道:“‘讳天’中人个个武功高深莫测,成立才短短四五年,这组织便在江湖上声名远播。他们保过镖,也劫过镖;救过人,也杀过人。他们行事诡异极端,得罪过不少武林门派,但他们似乎毫不忌惮。更特别的是,一般武林中人往往不愿与官府和朝廷扯上关系,但‘讳天’却不然。相传,有人曾无意中在深夜窥见,有衣着打扮疑似‘讳天’中人在月影中护送朝廷命官秘密潜行,所以当时人无不怀疑,‘讳天’和朝廷中某些势力有往来。”

金桂子目中微微露出好奇之光,问:“这种怀疑后来得到证实了吗?”

穆静微点点头,说:“直到某次,‘讳天’中有个代号叫‘鸣蛇’的成员,在一场武林纷争中,被‘讳天’派去执行对其中一方的暗杀任务。但对方也非等闲之辈,早有准备,‘鸣蛇’一时失算,寡不敌众,被当场擒获。先经严刑拷问,又被重利收买,‘鸣蛇’终于承认‘讳天’与朝廷确实有很深的关联,并供出组织首领的具体情况——没想到这大名鼎鼎非正非邪的‘讳天’组织首领,竟然是个年仅二十岁的姑娘,代号‘凤皇’。”

傅高唐在旁恍然大悟地道:“难怪那杀手重明只能绣山鸡,原来是凤皇早被人用了去。”

段崎非扬眉奇道:“凤皇?她用这样的名字,朝廷不会怪罪么?而且,如此算来,凤皇建立‘讳天’时,岂不是只有十五六岁?”

穆静微道:“这正是她的可怕之处。关于她的身世,至今都无人知晓,也无从得知她究竟如何收拢麾下那么多武林高手——更不可能知道朝廷为何能容忍她‘凤皇’之名!并且,鸣蛇风波之后没多久,又发生了一件事,令凤皇及‘讳天’的名号益发如日中天。”

阿梨好奇地问:“甚么事呢?”

穆静微看了看他:“阿梨,你年纪小,可曾听说过当朝皇帝先前曾被蒙古人掳去之事?”

阿梨和众人纷纷点头:“听说过。”

穆静微道:“正统十四年,也就是距今十三年前,皇帝不顾朝中反对,率兵亲征蒙古瓦剌部,但却吃了个大败仗,土木堡兵败后,被蒙古人掳去长达一年之久。直到景泰帝登基后,第二年才得以回京师。”

阿梨笑道:“皇帝做到这份儿上,可真是面目无光。”

穆静微道:“本来新登基的景泰帝并不想迎他回来,不少人猜测他是因为忌惮皇位可能会被索回。但倘若放任皇兄流落异族,却又难免被人背后指摘。迫于形势,景泰帝不得不派使臣前去蒙古慰问太上皇帝,以期见机行事。当时前往蒙古的使臣是朝廷的一位大官,名叫杨善。那杨善为人极圆滑世故,竟在没有圣旨的情况下,强行迎回了太上皇帝。”

穆青露听得入神,问:“杨善如此行事,不怕被景泰帝砍头?”

穆静微道:“我们江湖中人,对朝廷事情并不感兴趣,所以很多细节无从知晓。但当时有传言甚嚣尘上,说杨震和太上皇帝能平安回京并保住性命,不光因为朝廷中那些元老臣子竭力劝谏景泰帝,更与武林中一些力量暗中施压有关——传说中‘讳天’主导了这些力量,在风云变幻之际,出手相助杨震和太上皇帝。”

段崎非竦然道:“如此听来,‘讳天’野心不小。”

傅高唐在旁道:“岂止野心不小,胆识也不小,竟然不帮当时在位的景泰帝朱祁钰,而去帮太上皇帝朱祁镇。”

穆静微道:“二哥这么多年来性子一点儿没改,皇帝的名字照样直呼。”

傅高唐嘿嘿笑道:“呼便呼了,他又能奈我何?人的名字不就是用来叫的么!”

穆静微悠然笑道:“也是。不然前朝皇帝当朝皇帝的,孩子们该听糊涂了。”

金桂子一直在听,此时方才开口:“但他们虽然护送了朱祁镇回京,之后朱祁镇却整整捱了七年才复辟成功。”

穆静微点头道:“毕竟两朝皇帝各拥势力,当朝的朱祁钰终究势力更大一些。他心中始终对朱祁镇有嫌隙,便将他囚在南宫,缺衣少食,很是冷落。”

穆青露愤然插嘴:“这就是朱祁钰的不对了。终究是他的亲哥哥,怎可以这般没度量。”

穆静微道:“宫廷中的是与非,我们江湖中人理不清,也懒得理。这七年里,朱祁镇想来也没闲着,暗中扩充了不少羽翼。七年后,朱祁镇乘朱祁钰病重之时,集合了自己的人马,冲出南宫,宣布废去景泰帝之位,自己重新登基,这便是‘夺门之变’。于是前朝皇帝终于又恢复成了当朝皇帝。”

火羽劫(三)

段崎非问:“当初皇帝平安回京,‘讳天’在暗中出力不小。那末后来的复辟成功,‘讳天’有没有继续在暗中插手呢?”

穆静微不及回答,傅高唐抢着接话:“当时帮助朱祁镇的人有三种。第一种为在朝党,主要是石亨、徐有贞和曹吉祥这几股势力;第二种便为一些躲在暗处掺合的武林帮派,传说‘讳天’出力最多,隐是龙头老大;第三种,则是一些虽然落单、无门无派,但武功很高且野心勃勃的江湖人物。”

小弟子刺猬笑道:“前两种还能理解,但,师父呀,那第三种江湖人物,又是怎样的角色——毫无帮派后台,竟也能和皇帝结交?”

傅高唐道:“能被朱祁镇收罗的江湖人物,武功心智自然远远超过常人。何况第三种人的数量非常稀少。”

穆青露好奇地问:“二师伯,他们都是有名的江湖独行侠吗?说几个名字来听听嘛。”

傅高唐略略迟疑,说:“他们一旦投诚朝廷,便不再行走江湖,你们年纪小,多半没听过那些名字。”

他不肯说,就连段崎非也益发好奇,众人一起问:“没关系,说来听听嘛,以后万一碰到了也好留神呀。”

傅高唐犹豫一会,似下定决心地道:“也罢!反正你们早晚都会听说。那第三种人当中,武功最强,护主功劳也最高的那一个,名叫……”

他顿了一顿,似不经意朝穆静微瞥了一眼,终于下定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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