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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弦-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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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面。凡有敢对抗官府的,统统以叛乱罪拘押。”
在场武林人士一听,纷纷侧目,那周安时厉声道:“皇甫少爷,此处颇多武林人士,你这般行动,却是将事态一再扩大了。”
皇甫非凡闻声而望,拿手指遥遥戳了戳周安时,道:“拿下他。”
饶是周安时一向沉稳,闻言也气了个半死。莫占秋在旁道:“这皇甫小子的爹想必刚升官,气焰正盛。如今官兵要来,不可恋战。周兄,卢兄,风紧扯呼。”言毕长身而立,一望周围雕花木窗,竟似要破窗而逃。
晏采一脸忧虑:“金大哥,如今眼看将升格成官府和武林的殴斗,如何是好?”
金桂子轻轻拍了拍她手臂,道:“晏姑娘,别怕,有我们几人在,定能护你周全。”
说话间,楼下官兵已纷纷涌入,将楼面门窗守了个严实。一众武林人士见如此场面,倒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执了武器僵持。舞台上穆青露早已将八名保镖一一点倒,回身扶起夏沿香,问:“夏姑娘,有没有受伤?”
夏沿香道:“没有。多谢姑娘相救。”立起身,向她盈盈一礼,柔声道:“姑娘武艺高绝,又深谙音律之道,请一定保重自己,争取全身而退。沿香如有来日,必定结草衔环以报。”
她言语从容,竟只为穆青露打算,台下不少人顿时肃然起敬。穆青露凛然笑道:“要退倒也不难,你且瞧我去把那草包捉了过来交换,咱们就都能全身而退啦。”
她一言既出,武林人士一起叫好,其间有几个快嘴的高声喊道:“天台派第三脉许久未现江湖,没想到丝毫未减昔日英豪之气!”
官兵侍从个个悚然,皇甫非凡浑身颤抖,大叫道:“早就听说近年来江湖势力泛滥成灾,谁知连洛阳城都已沦陷!来人,将这里所有江湖人物一并拿下,统统作对抗官府处理!杀鸡儆猴,肃清法纪!”
他连喊几声,下属官兵纷纷大声答应,心中却忌惮得很,竟无一人上前。各位江湖豪客既已破釜沉舟,反而安下心来,人人各自策出奇形怪状兵器,运起自家内力,凝神以待。皇甫非凡又吆喝了几声,见属下依然缩头缩脑,震怒道:“谁再敢退缩不前,便和江湖贼寇一并论罪!”
官兵惶恐,握紧腰刀,便要试探上前。穆青露在台上笑道:“草包,自己作死就好,干嘛非要连累下属?给我接招!”纤影飘飘,朱弦舞动,直向皇甫非凡掠去。
皇甫非凡大叫一声,抱头蹲下,周遭官兵“咣”地拔刀出鞘,便欲相护。穆青露刚掠到台边,正要发动攻势,电光石火之间,一个浑厚男声从第一排第三席屏风中传出,说道:
“青露妹妹,稍安勿躁。”
穆青露咦了一声,硬生生顿住身形,定睛向那屏风中望去,一望之下,惊喜地道:“洛大哥,果然是你——”
此言一出,满场江湖人士皆轰动,那周安时带头呼道:“洛堂主既然在此,便请主持大局,以免事态不可收拾。”
其余人一起应和。皇甫非凡遥遥向环绕第三席的屏风扫了一眼,冷笑道:“有摧风堂主人洛涵空在此撑腰,这些草莽之徒只怕要加倍嚣张了。”
那浑厚男声答:“皇甫少爷身份尊贵,犯不着和我等江湖人怄气,若是定要赌气争斗,弄得两败俱伤反而不妙。不如请君重新入席,该饮酒便饮,该听曲便听,随后路归路,桥归桥,大家各自平安归去,可好?”
皇甫非凡瞟瞟四周,见官兵人数虽多,但若论武艺气势,恐怕未必便能敌得过在场武林人士,心下先自怯了几分。但终觉面上挂不住,恨恨地道:“本来就不关你们事,拘了这姓夏的小姑娘,也就完了。谁知道又来个会武功的小姑娘,还妄图刺杀本人,你说如何能了结?”
此言既出,台下不少人起哄:
“被宠惯的小杂种!”
“上上上,你爹不管你,老子来管!”
眼见众怒难平,那璧月楼引路少年快步趋到皇甫非凡身旁,在他耳畔小声说了几句。皇甫非凡一脸不服,梗了脖子还想再辩,洛涵空的声音又隔屏风传出:“皇甫少爷,夏姑娘是璧月楼首屈一指的人物,你非要拘禁她,恐怕难以服众。这另一位姑娘呢,是我摧风堂的贵宾。这两位姑娘并无主动犯错,请你看在洛某面上,就此不提也罢。”
皇甫非凡尚且在思索中,洛涵空已继续道:“请少爷重新入座。”
话音未落,第三席屏风中旋出一道人影,人影去势快极,竟看不分明形容。皇甫非凡未及反应,周围已响起一阵品令乓啷声。众人定神望去,不由倒抽一口冷气。只见团团护住皇甫非凡的二三十名官兵,本已腰刀出鞘,但此刻二三十柄握在手中的刀子,竟被那人影在一瞬间悉数夺去,叮叮当当丢在地下,攒作一堆。人影毫不停顿,一招得手,立时重新旋回屏风中,便似甚么事也不曾发生过一般。
场中识货者轰然叫好:“这是摧风九式中的‘风卷尘沙’!”穆青露先前已扶夏沿香在琴桌旁一起坐下,此时微微一笑,道:“洛大哥,三年不见,你的武功又进步啦。”
洛涵空应道:“过奖了。”声音略带笑意。皇甫非凡与手下官兵见那么多武器竟在刹那间被轻易夺去,两股战战,口唇发抖,不知如何应对才好。洛涵空话锋一转,复道:“请入座。”语气中竟有不容分说之意。皇甫非凡陡然回过神,已被那引路少年搀了手,扶回第一席中坐下。
在场众人各舒一口气,纷纷收回兵器。穆青露向夏沿香笑一笑,说道:“没事了。”起身翩然下台,夏沿香叫道:“请等一等。”想拉她手,却没拉住。
第41章 凤求凰(三)
洛涵空问:“还有哪位想上台献艺?”
他问了两次,官派中人早已吓破胆,如何敢应。倒是江湖中人纷纷道:“夏姑娘,今日无论如何你也得再歌一曲,不仅为大伙儿压惊,也可表示对洛堂主和刚才那位女侠的谢意罢?”
夏沿香敛容起身,向台下轻轻一福,道:“多谢各位侠士支持,我自当满足大家的要求。只是,我看见洛堂主的桌上摆了一架锦瑟,莫非洛堂主今日也抱了‘我有嘉宾,鼓瑟鼓琴’之心而来?”
后排一红脸汉子道:“原来洛堂主也有此雅好,不如和夏姑娘来个琴瑟和鸣?”
夏沿香微笑俯首,看向洛涵空屏风内。众人在后排,瞧不到第三席那绘了淡烟流水的屏风内情形,想来定是英雄美人脉脉对望,风光大好。念及此,众江湖豪客一起鼓噪起来,穆青露早已归座,见此情景,轻笑一声,道:“洛大哥心里一定甜极啦。”
晏采拉住她衣袖问:“洛堂主屏风内究竟是甚么情景?”
段崎非和金桂子一起好奇同问:“是啊,里头有些什么人?”
穆青露甚为得意,摇头晃脑道:“谁让你们刚才不像我那般英勇,飞身上台,才能瞅得真切。告诉你们哪,洛大哥一席总共才四个人,另三人都在侧席打横作陪,仓促间倒也看不清楚面目。唯有洛大哥正对着夏姑娘。哈哈,他看夏姑娘的眼神,当真如痴如醉。”
她得意洋洋,说个不停。段崎非、金桂子和晏采三人都是正当年龄,对两情相悦之事好奇得很,拉住了她问个不休。穆静微见状,无奈地摇摇头,突然道:“我和洛涵空来往虽不多,但也从没听说过他会奏瑟?”
穆青露拍拍脑袋,疑惑道:“是啊。三年前在紫骝山庄我曾磨他唱歌来着,那时候他还跑调呢。”
正纳闷间,突听洛涵空在席中道:“我不会奏瑟。”
夏沿香秀眉微扬,问:“那洛堂主携瑟前来,又是为何?”
洛涵空道:“前几次都没能听到夏姑娘再开金口,洛某心中很遗憾。今日特地带来一位奏瑟高人,妄图借花献佛,博夏姑娘一笑。”
他说得坦率,众人闻言莞尔。先前那红脸汉子又叫道:“洛堂主如此坦诚,夏姑娘,虽然奏瑟的不是他,你也得记他一份大功哪!”
旁边一位著道袍的中年人笑道:“古人千金换一笑,如今洛堂主为求佳人一笑,竟特地寻觅美妙乐音,以代替珠宝金玉等俗物。此等拳拳之意,夏姑娘可不能不接受。”
夏沿香莞尔应道:“沿香深深感谢洛堂主关怀之心,既是如此,等下定会认真聆听。不知洛堂主特别邀来的鼓瑟乐师姓甚名谁,是何师承流派?”
众江湖客纷纷道:“如此良辰,有乐曲儿听就好了,管他是谁呢?夏姑娘只管琴瑟和鸣便是。”
夏沿香略略一顿,美目流转,并不应声,只瞧向洛涵空屏风内。洛涵空待众人声音渐息,朗朗回应:“夏姑娘春日里外出踏青时,倘若见了路边亮丽可喜的小草小花儿,是否也会停下来一样样问询,以尽知其名称来历?”
夏沿香道:“路边的花花草草,倘若入了我心,我必将轻嗅轻拂,深深铭记那一刻风情,却未必会大费周章非要问清来历。只因那无名之美,自有独特之处。”
洛涵空道:“言之有理。今日洛某携来的瑟音,亦如路边清雅秀丽却寂寂无名的野花一般,其中已托付了洛某向在场各位的拳拳慰问之意,夏姑娘只需安然聆听,却无需询问来历出处。”
他话音娓娓,竟挟着不容置辩的语气。在场众江湖豪客听了,轰然叫好,直道:“洛堂主逐美之余,不忘我等大老爷们儿,不愧为一方豪杰。”
段崎非听洛涵空言语中大有洒脱睥睨之态,不知为何心下总觉有些不妥。金桂子在一边微微蹙眉道:“他这么拿路边野花一比,那位鼓瑟乐师心中恐怕不是滋味。”
穆青露道:“确实。不过也许洛大哥早就和那乐师说好了,一个负责弹,一个负责出风头?”
穆静微目现怀疑之色,道:“重利之下,自然不难办到。只不过那乐师若是真为重利而来,其瑟音还能入耳么?”
议论间,台上夏沿香神色已从怔然归于平静,她轻轻颔首,复在琴凳上坐下,婉声道:“沿香恭听。”
言语既尽,一排三席屏风内“铿”的一声,瑟音泠泠响起。夏沿香端坐瑶琴边,双眼便如被点燃般陡地一亮。
穆青露轻轻笑道:“果然是一曲《凤求凰》。”
又奏了几句,座中诸人也已听出,啧啧赞道:“洛堂主素来行事果敢分明,今日照例直截了当。”于是再不多言,各自出神聆听。
《凤求凰》本为辞赋,相传由汉代才子司马相如所作。后来为了追求卓文君,相如又将它编为古琴曲,千载以下,脍灸人口。如今洛涵空遣人以瑟奏之,竟又别有一般风味。
泠泠瑟音越来越响,便如涛流汤汤,山容林林,暖风穿桐枝而过,挟无数白花绿叶漫卷入天,又缓缓飘落人心底。
正渐入佳境,洛涵空沉雄浑厚的声音已随了瑟音漫漫吟道: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大厅四处不少人高叫道:“好样的!洛堂主加油!”夏沿香闻声顿时红了脸。洛涵空声音微微震动,似心中情怀激荡。他朗声道:“多谢。”随即继续吟: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乍听之下,他的吟诵随意得很,仿佛只是那铺天盖地瑟音的点缀而已。但细品之下,那吟诵却似掺了深厚内力,竟隐隐有风雷之色,直似要压过瑟音而去。吟诵之声与淙淙瑟音相应相和,一时便如名剑双刃,宝光闪耀,各占山头,平分秋色。
随着“思之如狂”、“四海求凰”之语,夏沿香眼中神采越来越明亮。她手搭瑶琴,却不急着合奏,反而微微含笑,继续聆听。
洛涵空念毕“不在东墙”,《凤求凰》前半首便已结束。他止了语声,暂作停顿。瑟音却依旧如湍水中流般犹不止息。那瑟音仿佛蓄了无限生命一般,一听吟声暂止,立时一鼓作气,直指云霄。于是分庭抗礼的局面瞬间便被打破了。
瑟音独占鳌头,却不乘胜追击,曲调一变,又转为儒雅清新。段崎非心绪全被乐音吸引,周身舒畅,宛若飘飘登仙,随了瑟音在青天云层里轻轻回荡。俄而,瑟音一转,方才如梦初醒,眼前仿佛拨云见日,缓缓露出云海之上那一羽翱翔四海的彩凤来。
瑟音引领着彩凤,过昆仓、饮砥柱、羽弱水,暮宿风穴,寻寻觅觅,徘徊盘旋,终于来到开满白花绿叶的梧桐树前,敛翅轻栖,形单影只。
瑟音越来越低,隐有茫然怅惘之思,段崎非心弦似被拨动,暗替那苦苦觅凰的彩凤担忧起来。四周人声沉寂,不少官派中人先前脸上犹有不屑之色,此时竟也一一褪去。
瑟音低回婉转,时而深沉,时而灵动,竟包含千般引诱之意。众人情不自禁抬头望夏沿香,却见她轻咬下唇,双颊飞红,眼眸中光焰流转燎绕,搭在琴弦上的手指微微颤抖,欲拨弦却又强忍住不动。宛如情窦初开的小女儿家,面对着**英俊男子的眉目传情,含羞带涩又欲迎还拒。
然而瑟音越来越轻渺,正如跋山涉水却难觅佳偶的彩凤,转眼便要黯然离去。段崎非听瑟音似有渐止之意,心中竟也焦切起来,抬眼望向台上,却见夏沿香目中火焰也正随了瑟音缓缓暗淡。段崎非心中一沉,不住地想:这《凤求凰》才奏了一半,难道她便忍心这般任它消亡么?
觅偶的彩凤得不到回应,终于叹息展翼,似要飞去。在将离未离之际,那乐师一摘一勾,直奏出几个幽顿哽咽的尾音来,尾音虽轻,却蕴了极大的不甘与不舍。
段崎非心中一凉,暗道如此佳妙乐曲,竟然半途而废。正失望间,突见夏沿香玉腕一抬,十指连拨,那瑶琴亦铿尔一声,琴声苍古遒劲,恰好续上最后一记瑟音,直直将后半首《凤求凰》接了下去。瑟音本已凄凄将止,突听瑶琴召唤,猛然一喜,立时转为昂扬之调,与琴声相依相偕,振翅欲飞的彩凤亦似听到琴瑟齐唤,在半空中蓦然回首。
夏沿香纤指按弦,眼中火焰复沉沉燃起,她在众人如雷般掌声里,双目灼灼,正视洛涵空屏风内,朱唇微绽,轻轻唱道: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何日见许兮,慰我彷徨。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第42章 刻碣威(一)
一曲《凤求凰》合奏毕,在叫好喝彩的浪潮中,穆青露悄悄一扯正出神的段崎非衣袖,道:“小非,别发呆啦,走吧。”
段崎非一怔,问:“不拜见洛堂主吗?”
穆青露摆手道:“你瞧前面的势头,哪里挤得进去。爹爹说了,先回去,改天再见罢。”
段崎非道:“好。”五人乘乱离席,迅速下了楼。
段崎非边走边回想方才琴瑟和鸣的情景,不觉又自出了神。默默一会,晏采先开口道:“那位洛堂主,似乎很有希望抱得佳人归呢。”
金桂子笑道:“有那么多人替他助兴,自然水到渠成。”
穆青露道:“洛大哥今日大出风头,嘻嘻。”
段崎非犹豫一下,忍不住说:“可那并非洛堂主亲自弹奏……”
穆青露兴冲冲道:“他一早就承认借花献佛——何况瞧夏姑娘的表情,分明被打动啦。”
段崎非迟疑着道:“打动?……真是被洛堂主打动的吗?”
他瞅了瞅穆青露肯定的目光,只得讪讪地说:“看来是我太迟钝……不过,纵然如此,就怕那皇甫公子不肯善罢甘休。”
穆青露摆手道:“不用悲观。就算皇甫非凡一定要算帐,就算璧月楼欺负夏姑娘,难道摧风堂会袖手旁观吗?”
段崎非一想有理,顿时放下心来。穆静微听他们四人谈论不休,微笑插话:“你们不觉得夏姑娘的性子很有趣么?”
晏采道:“穆大侠莫非也觉得她直率可爱?”
金桂子道:“比起其他一昧逢迎的同行,她的性子确实很不一般。”
穆静微背了手悠悠地说:“难怪玉田生为她掷笔。那姿容情态,确实难以入画。”
五人说说笑笑回到居所。阿梨他们见了,围上来一通乱问。穆青露将今日之事绘声绘色一说,纵然傅高唐在屋中闭关,也忍不住凑到窗前听。听完之后大为称赞:“这夏姑娘妙得很!露儿替她打架也值了!嘿嘿,此架一打,你保准名扬洛阳。”
第二日开始,城中果然沸沸扬扬有消息传开,人人都在说十多年未现江湖的天台派第三脉有了传人,且已在洛阳出现。这消息不胫而走,不少江湖人陆陆续续进城,街头巷尾尽是交谈问询之声,其中被问得最多的自然是穆静微本人的行踪。
又有传闻说夏沿香得罪了知府公子,璧月楼容不下她。事发第二天的上午,便有不少好事者看到摧风堂派出一顶轿子,由三十六名统一服色的卫士护送,齐齐整整去了璧月楼接人。洛涵空护美之余,也没有忘记穆青露,又特遣亲信送了请帖到傅高唐居处,延请天台派诸人共宴。穆静微等一商量,只回说待戚横玉到达后,再一同回访。
如此又过了几日,傅高唐依旧躲在房中苦思,金桂子偶尔上街,被问得烦扰,索性也闭门不出,只在院中陪段崎非等人练功,凡有好奇前来叩门的闲杂人等,一概不理。
穆静微却神龙见首不见尾,穆青露每每敲他房门,见他不在,都会笑嘻嘻说一句:“爹爹又在到处蹲点啦。那些泼漆的人碰上爹爹,只怕要被端老窝。”不过说也奇怪,接下来几日,确也没有新的拂云心法口诀流传出。
这天下午,段崎非依旧与众弟子一起在院中练功,突听傅高唐的房门吱呀开了,小弟子们大为惊喜:“师父,这次想出了甚么新招式?”
傅高唐边伸懒腰边走出来,笑道:“这次的招式,哈哈,可了不得。老三呢?”
众人道:“三师叔出门了。”
傅高唐哦了一声,也不多话,向段崎非道:“崎非,伤势恢复如何?跟我来,替你查看查看。”
段崎非见他终于出现,心下正自喜悦。但见他脸上胡茬丛生,颇有沧桑憔悴之色,又隐隐有些不安。他随傅高唐进了房,立即低声问:“二师伯,您身体还好么?”
傅高唐打个哈哈,道:“我?好得很!你且来这边竹榻上躺下。”
段崎非心中纳闷,不过仍旧依言躺好。傅高唐坐在他身边,沉声道:“你上次岔了内息,痛苦得死去活来。我这几天一直在思考缓解方法,终于想出个还算妥帖的法子,今日便用在你身上。”
段崎非想起那日情景,心中犹自发寒,听得傅高唐如此说,大喜过望:“真的?多谢二师伯!”
傅高唐微微颔首,俯下身去,在他耳边温和地说道:“崎非,把眼睛闭上。”
段崎非道:“是。”依言阖上双眼。傅高唐伸手在他后颈安眠穴轻轻揉压,段崎非觉得有一股熙和的内力轻轻涌入,神志渐渐安定,竟大有昏昏欲睡之感。他自觉无礼,硬撑着道:“二师伯,我好像要睡着,怎么办?”
傅高唐呵呵笑道:“放心睡。睡着了我才好继续。”段崎非还有些不好意思,傅高唐手上略略加了些力,段崎非终于支持不住,眼前一黑,沉入梦乡。
待他醒来时,日已西斜。一睁眼,发现自己依旧躺卧榻上,傅高唐却不在身畔。他转头四望,见傅高唐正支肘坐在屋中木桌边,半阖眼皮,仿佛也在打盹。
段崎非不敢出声惊扰,悄悄坐起。甫一动弹,突觉周身经脉清明通达,竟是十多年来从未有过的舒畅。当下按照倚火口诀盘腿调息运功一番,只觉体中纯阳内息游走自如,绝无前些日子的阻滞粘留之感。段崎非又惊喜又感激,向傅高唐望去,却见他脸色苍白,额角似有不少汗水,显是方才耗损了大量真气。段崎非心中一热,低声唤:“二师伯……”
傅高唐猛一睁眼,回头见他已醒,一个箭步冲过来,问:“运过功了?感觉如何?!”
段崎非道:“二师伯,我方才运行了一遍倚火心法,周身经脉舒泰得很。”
傅高唐双目神光暴射,追问:“以前练功的时候可曾有过这种舒泰感觉?”
段崎非摇头道:“从来没有。以往我无论练哪种内功,只要超过半个时辰,通身上下就很难受,还时不时隐隐作痛。前些日子就算练倚火口诀,也往往要分几次才能悉数练完。”
傅高唐边听边点头,笑意渐浓。段崎非又道:“可是方才短短时间内,我将倚火心法的口诀一气呵成走了一遍,竟然是前所未有的顺畅。”
傅高唐接道:“那当然!要不是我方才在你经脉中……”他正要得意扬扬说下去,一低头,正看到段崎非热切好奇的眼神。傅高唐顿了顿,突然笑道:“……方才不过用独门手法替你整理了一番脉络内息。总之,小事一件。从此刻开始,你就放心习武吧。就算进阶再快,也不会有岔内息现象发生了。”
段崎非下榻,翻身便拜:“多谢二师伯!我一定日日勤练,绝不辜负期望。”
傅高唐想了想,伸手扶起他,嘱咐道:“我已经跟你师父谈过,他同意你跟我学《登善集》中武功,所以你大可安心了。”
段崎非闻言,伏身再拜:“二师伯,您一而再、再而三帮我,我心里感激得很,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他心中深深感动,声音竟也有些哽咽。
傅高唐也不去扶他,只道:“傻小子,这么点事情,就感恩戴德了?教你一些武功,实在算不了甚么。但有一件事,你今日却必须亲自对我作保证。”
段崎非恭恭敬敬地说:“但凭二师伯吩咐。”
傅高唐悠悠地道:“正如其名,《登善集》中的武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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